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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性和时代性,让这个“喜儿”传递出当代中国的声音

2019-05-12 11:53:08

  ——专访第二十九届中国戏剧梅花奖得主、歌剧《白毛女》主演雷佳

  在中国,还没有哪一部民族歌剧,有《白毛女》这样的影响力。

  作为延安鲁艺在新秧歌运动中创作出的中国第一部歌剧, 70余年常演不衰,不同时期的艺术家们各具风采又博采众长的倾心演绎,使得这部民族经典历久弥新。

  2015年,为纪念歌剧《白毛女》首演70周年,中国歌剧舞剧院排演了由雷佳主演的新版歌剧《白毛女》。此版在继承经典的基础上在内容以及表现形式上都有所创新,更加符合当代观众的审美,也更加突出人性和时代感。

  作为中国戏剧梅花奖的新晋得主,作为经典剧目《白毛女》中经典角色喜儿的第四代扮演者,雷佳对于参加第二十九届中国戏剧梅花奖的竞演剧目《白毛女》,对于民族歌剧有着独特的见解和感受。本报记者在雷佳此次摘“梅”之际对其进行了专访。

  梅花奖南宁竞演是一场更加成熟的演出

  复排后的民族新歌剧《白毛女》于2015年在延安首演后,随即开始了全国巡演,先后在北京、上海、广州、贵阳、桂林、南宁等地演出,受到了各地观众的喜爱。

  无论是在简朴的延安解放影剧院,还是在舞台设施一流的上海大剧院;无论是在炎热依旧的广州,还是在白雪皑皑的长春,《白毛女》每场演出,都是座无虚席、一票难求。

  感人的故事,优美的旋律,让许多观众感同身受,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演员们投入的表演,激情的演绎,更是让全场不时爆发出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在谈及此次《白毛女》在广西南宁参加梅花奖竞演的特别之处时,雷佳认为:“这是一场更加成熟的演出。我们从2014年组织复排开始,再到各地巡演,一路走来遇到很多情况,比如身体抱恙、舟车劳顿、高原反应等,但是每一次我都尽力将自己调整到一个最佳状态,来迎接每一场的演出。南宁的这场竞演,是在以往演出积累了大量舞台经验的基础上进行的,无论是我还是其他演员,都在艺术上有了很大的提高,可以说这是一场更加成熟的演出。”

  在参加竞演过程中,更令雷佳感慨的是整个团队间的精诚合作,她说:“‘摘’梅固然令人向往,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这个集体的成长,大家一起为这个剧努力,一起奋斗,这种团结、相互爱护的精神是特别宝贵而令人珍视的,我觉得这个创作过程非常幸福。”

  《白毛女》作为唯一一部入选第29届中国戏剧梅花奖现场竞演的歌剧,在南宁与其它戏曲剧目同台竞演,在谈及歌剧与其他竞演剧目有何不同时,雷佳说:“歌剧《白毛女》诞生已经70多年了,无论是在艺术创造上还是社会影响上,都是非常具有传承意义的,此次参演的其它剧目如昆曲《牡丹亭》、秦腔《马前泼水》等也都是经典剧目,都经历了不断的传承和发展。我觉得在舞台的呈现上,每个艺术形式都有不同的魅力,能够跟大家在一起互相学习,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三个“新”让《白毛女》回归歌剧本体

  《白毛女》作为70年前的一部经典剧目,在当下的重新演绎中,如何为现代观众重现经典,同时又引起他们内心强烈的共鸣,对雷佳而言是首先需要面对的一个难题。

  她说:“对经典剧目的复排实际上是非常有难度的,因为前辈们创造了太多的高峰,他们塑造的很多经典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要继承下来已然非常不易,还要发展,让这个时代的人都能接受,这是一个不小的课题。”而新版的《白毛女》则巧妙地在传承与创新之间找到了平衡点。

  关于这部剧的创新之处,雷佳提到了三个“新”:新唱段,新表达,新乐队。

  “我最大的压力就是如何让今天的观众感受到《白毛女》至今仍是一部感人的歌剧经典,我在表演中常常要考虑如何拉近经典与观众的距离。”从一位纯洁的贫家少女,到恶霸家受尽折磨的丫环,再到深山古庙里的“白毛仙姑”,最后到满腔愤怒的“白毛女”,雷佳的每一场演出都从歌声和表演中向观众传递出时代的气息,人性化的细节在她的细腻表达中特别动人心弦。

  “在这一次的版本中我们新加了一些唱段,比如喜儿在山洞中唱的‘我是人’这段是关峡老师新写的,因为他觉得喜儿在这个时候发出‘我是人’的呐喊,最能体现她追求人的权利、生存的权利的意识和渴望,唱出了人的生存权利这一新的含义。此外还有喜儿和大春相认的时候唱的二重唱,用起伏不断的倾诉,凸显了爱情这一线索……都是体现人性化和时代性的重要的标志。”雷佳谈道。

  关于“新表达”,雷佳解释说这主要体现在一些唱段更加歌剧化的表达上,“如杨白劳死了以后,加了一段类似于安魂曲的歌唱——埋到东山根,还有像穆仁智知道杨家来抢喜儿的时候,众人的说变成了唱……我们遵循的一个原则就是不能太拖戏,唱过的就不说了,说过的就不唱了,更加注重歌剧性,在合唱、重唱方面有更多的加强。 ”

  关于新的乐队形式,雷佳认为这版的《白毛女》融合了西洋管弦乐、民族丝弦乐器、戏曲的打击乐器等,让整出戏的音乐表现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丰富。

  和老乡同吃同住活脱脱是一个真“喜儿”

  “演歌剧《白毛女》是我们学习民族声乐的学生们都非常向往的。”在读博士期间,雷佳就大量地研究了《白毛女》的相关资料,通过歌剧、电影以及不同版本的老师们的演唱等多种形式,去了解它的历史背景、时代意义,此外雷佳还整理了大量的文献,系统地对角色进行研究。

  但如何在经典的基础上再创辉煌,如何演得更像白毛女,这仍是雷佳面临的难题。

  主演《白毛女》,就不能不了解作品的背景、喜儿的苦难经历、北方农村的风土人情。

  为了更真实地演绎这部经典之作,在复排过程中,《白毛女》剧组曾先后去到陕西延安和河北省平山县,深入白毛女的创作地和故事发生地进行采风,跟当地的老乡同吃同住,一同劳动,打柴、放羊、包饺子、做贴饼子、点卤水豆腐,而这些体验几乎都蕴含在雷佳的表演中,质朴、聪慧、孝顺、倔强,活脱脱就是一个“喜儿”。

  而这样难得的经历对于雷佳来讲又是意义非凡的。“我们这一代人真的是非常幸福。在这样幸福的环境中,我们的生活当中并没有太多的苦难,更多的是我们的前辈、亲人、老师、同学、朋友们对我们的关爱。比如采风时,当地老乡会把他们家里最好的、过年才吃的东西给我们拿出来,这也是他们对我们整个剧组一份沉甸甸的爱。”

  跟老乡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让雷佳深入了解了故事发生地的风俗习惯,感受到老乡们的朴实,也更加了解到不能再重现的、戏剧故事里呈现的这种苦难,这些经历都让她在舞台上的表演更加贴近生活。也正是这种对真实感的不断追求,让雷佳变成了“真正的白毛女”。

  正如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毛时安所说,“新版《白毛女》保持了原作的情感、心理、个性,又随着时代发展带给观众新的阐述和理解,让观众感受到了大地、泥土、庄稼、空气本身的冲击和感染”。

  回忆起印象最深刻的一场演出,雷佳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场在延安的演出,我们请来了当年看过《白毛女》首演的老红军来看我们的演出,看完后我们问他:‘您觉得这是您当时看的《白毛女》吗?’他说:‘是!还是这个白毛女!’他非常激动地流下了热泪,握住我们的手说:‘演得太好了,让我看到了当年的白毛女。’”

  用更加科学、更加理性的表演方式来诠释

  歌剧《白毛女》由一代代艺术家表演传承下来,到雷佳这已经是“第四代”喜儿了。提起“喜儿”这个角色最大的特点,雷佳用了歌剧《白毛女》中的一句唱词来形容:“压折的树枝,石头底下活”。

  “2015版的《白毛女》当中,喜儿是经历了四个阶段的,她从天真无邪到被压迫、被折磨,然后再奋起反抗,到最后被解救,我觉得喜儿身上最重要的品质就是坚强,这也是我最喜欢她的地方。因此我在演出中希望能够把喜儿这四个不同的阶段,通过不同的音色、不同的形体表演在舞台上呈现出来,让大家看到她循序渐进的一个变化。”关于喜儿这个角色,雷佳如是说。

  而对于这样一个性格鲜明、情感丰富的角色的诠释,尤其是在前辈们所扮演的喜儿深入人心的情况下,如何体现创新性和时代性,是雷佳所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

  “在这一次复排中,我们非常幸运地请来了‘第二代’、‘第三代’白毛女的扮演者给我们指导,从她们身上,我学到了对歌剧、对艺术的敬畏,也学到了她们的创作态度和创作方法。”

  在歌剧《白毛女》的著名咏叹调《恨似高山仇似海》的演唱中,雷佳继承了前辈大家们的优点,注重歌唱中咬字与归韵的润腔处理,以及中国戏曲中的跺板、唱腔及气息的运用,借喜儿释放出了她炽烈的情感。赵季平和音乐评论家夏滟洲认为“这标志着中国声乐新的生命力已经绽放,中国声乐姐妹艺术风格的借鉴和运用‘古为今用’的现代阐释有了新的样本。”

  “雷佳的表现应该说是非常惊艳。从开场到结束,声音一直保持着非常大的张力,并且保持着非常新鲜的声音,让人惊喜。”著名歌唱家、上海音乐学院院长廖昌永这样评价道。

  “雷佳用了更加科学更加理性的一种演唱和表演方式,来诠释喜儿这个人物。她在舞台上能把一段又一段的宣叙调、咏叹调,完美地呈现给观众,这不单需要戏曲的功底,还需要科学的方法,需要理性地去把握舞台,不然就很难拿下来。”著名歌唱家王宏伟认为。

  而对于角色的演绎上,雷佳说:“我觉得在舞台上最重要的是我怎么样演唱,因为每个人所处的时代背景不一样,所以每一代白毛女在理解人物、表达方式上也不一样。对于前辈们教授的内容不能是完全的‘拿来主义’,还需要消化,弄清楚什么是自己需要的,什么是在舞台上要呈现的,最重要的是演完之后,别人觉得‘这是白毛女,这是感动我的白毛女’。”

  “最幸福的事是塑造的角色得到更多观众喜爱”

  雷佳曾主演过当代中国歌剧的几部名作。她主演的《木兰诗篇》先后在日本、俄罗斯成功上演,还在国家大剧院首演《运河谣》《再别康桥》。

  主演歌剧,对歌唱演员而言,是综合素质的考验,而民族歌剧,更是一个难得的大舞台。雷佳主演的歌剧作品,尽管风格相异,但在每出戏中,她都能将人物的性格准确表现出来,而且张弛有度,挥洒自如,自成一格,正如赵季平所评价的——“在民族歌剧的舞台上,雷佳挑大梁”!

  歌剧与歌曲是雷佳艺术创作的两个主要方面,但她对于歌剧却有着特殊的感情。她说:“我特别钟爱歌剧,我觉得歌剧是考验演员综合素质的一个最好的方式,最有挑战性。如果能在舞台上演出一部剧,塑造一个角色,这对演员来说是非常快乐的事。如果塑造的角色能得到更多观众的喜爱,能把观众带入到情境当中,那就是更幸福的一件事情了。”

  谈及下阶段新的创作和演出计划时,雷佳透露说目前有几部民族歌剧正在酝酿中,但是因为歌剧创作需要一个比较长的创作周期,从编剧到作曲,到舞台呈现,到人物塑造,都需要精心打磨,所以一部新剧的呈现是需要很长时间去历练和积累经验的。

  在歌曲的创作表演方面,雷佳提到今年将会继续进行她的“源远流长寻根之旅”民族民间作品音乐会的专场演出,同时也会把新中国成立70年来的一些经典曲目重新进行编配,唱给大家听。

·高雅艺术助力京津冀一体化建设

2019-05-12 11:47:08

  4月30日,国家大剧院五月音乐节艺术总监、小提琴演奏家吕思清携手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合唱团走进河北雄安新区,在“五一”国际劳动节之际为城市建设者送上音乐的祝福与问候,同时也拉开了国家大剧院五月音乐节公益演出的序幕。

  雄安新区的设立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入推进京津冀协同发展作出的一项重大决策部署,是继深圳经济特区和上海浦东新区之后又一具有全国意义的新区。两年来,在河北省委、省政府的坚强领导下,雄安新区规划编制取得重大进展,改革举措相继落地,一批基础性重大工程项目启动实施,一个新时代的城市构想正在逐渐变成现实。

  五月音乐节是国家大剧院2009年推出的重要演出品牌,每年一届,主打高雅精致的室内乐。音乐节期间,国家大剧院会邀请艺术家走出剧院进行20场公益演出。

  “国家大剧院五月音乐节公益演出首场走进雄安新区,希望通过高雅艺术助力雄安新区规划建设,助力京津冀协同发展。”国家大剧院党委副书记、副院长赵佳琛说,第一次来到雄安的她激动不已,“国家大剧院一直秉承艺术改变生活、精品奉献人民的理念,深入实地的高雅艺术普及活动对提高观众的欣赏能力、提升当地文化氛围和文化品质有重要意义。”

  “一个国际化城市的建立和发展有赖于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但也离不开人们对美的追求,而音乐就是表达美的一种方式。” 吕思清表示,他希望古典音乐能够丰富人们的日常生活,让人们感受到正能量和快乐。

  演出一开场,一首颇具地方特色的河北民歌《回娘家》就牢牢抓住了观众的耳朵;接着,人们耳熟能详的《茉莉花》《传奇》在国家大剧院合唱团的独特演绎下赢得了观众连连喝彩;随后,《炎黄风情组曲》《小放牛》《小河淌水》《猜调》等民族风情浓郁的八重奏更是引发了雷动的掌声;吕思清携手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带来的《四季-春》和《梁祝》选段,其精湛的演绎和默契的配合让现场观众沉浸在音乐的美妙中。

  赵龙是中建三局雄安城市建设发展有限公司的一名员工,这场精彩的演出让他兴奋又感动:“感谢国家大剧院将如此精彩的演出带到雄安新区,带到我们身边。”

  “平时工作太忙,还没有好好照顾父母,他们就老了,还没有好好陪伴孩子,他们就长大了。”容城兰草艺术学校教师白雨溪在谈到合唱团返场曲目《时间都去哪儿了》时,忍不住哽咽起来。从事艺术教育20多年,她希望这样的音乐节能多举办几次。

  音乐节期间,在中外艺术家、演出团体和社会知名人士的大力支持下,国家大剧院的公益演出还将陆续走进机关、学校、医院、居民社区、商贸区等城市的不同角落。

  “五月音乐节多年来的坚守是国家大剧院自觉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艺术导向、坚持以精品奉献人民的生动体现。”赵佳琛说,要将平时只能在剧院内欣赏的作品与更多百姓分享,让人民群众特别是基层的广大百姓能享受到高雅艺术的熏陶,享受到艺术生活的乐趣,真正实现让艺术改变生活。

·以乡音诉说浓浓乡愁

2019-05-12 11:44:58

  民间说唱是以说、唱以及兼说兼唱为主要表演形式的艺术门类,它活跃于乡村田间地头和城镇地摊茶社,是我国传统民间文化的经典。近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不断推进,民间说唱艺术的文化土壤在流变,记忆里的乡音变得尤为珍贵。

  日前,由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领导小组办公室、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山东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办的2019中国北方民间说唱交流大会在山东省潍坊市举行。来自北京、天津、黑龙江、吉林、辽宁、陕西、河北、内蒙古等10个省区市的近40位民间说唱艺人登台演绎传统民间说唱曲目,以乡音诉说浓浓乡愁。

  植根本土,传承文化基因

  此次说唱交流大会涉及北京琴书、天津时调、陕北说书、山东快书、乐亭大鼓、二人转、胡仁乌力格尔等十余个艺术门类,地域特色浓、根植民间土壤、与当地历史发展脉络和传统民俗水乳交融是参演曲目的共性。

  出身东北大鼓世家的杨孝华是东北大鼓黑龙江省级传承人,此次展演中,她与搭档李忠祥表演了《鲁智深大闹野猪林》《四季景》。在杨孝华的儿时记忆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东北大鼓是流传于民间的一种时尚。街坊邻里每逢有红白喜事,都会请说书先生来表演。三弦一起、鼓声一响,时间便在说书先生的表演中转瞬即逝。

  装文扮武我自己,一人能演一台戏。与东北大鼓相似,活跃于内蒙古辽阔草原的胡仁乌力格尔同样韵味无穷。乌力格尔书目多取材于蒙古族生活,是记载蒙古族历史发展脉络的文化史诗。尽管语言不通,但乌力格尔艺人极具张力的表演仍引得现场观众频频点头,有的还拿起手机记录下来。

  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委员会委员、中华曲艺学会名誉会长常祥霖曾多次探访内蒙古扎鲁特旗等乌力格尔流传地,也在乌力格尔申报国家级非遗时投了支持票。“我对乌力格尔有格外浓厚的感情,它的音乐、唱词让人欲罢不能,让人一解乡愁。”常祥霖说,“民间说唱的发展与奔波在广袤草原的民间艺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保护有序,民间艺术活态传承

  台上的演出酣畅淋漓,台下的故事诉说不尽。在过去的几十年中,随着时代变迁,人们的娱乐方式日益多元,众多民间说唱艺术一度式微。近年来,我国非遗保护工作持续推进,各类针对传统艺术的抢救性记录与传承推广工作火热开展,民间说唱爱好者、关注者和传承者的队伍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不断壮大。

  山东琴书省级传承人杨珀早年间与其师父、山东琴书国家级传承人姚忠贤搭档表演。8年前,杨珀所在的山东省济南市曲艺团为传承发展传统艺术,着手培养山东琴书传承人,杨珀的徒弟朱会强便是从中成长起来的传承人之一。技艺的传承并非易事,表演者除了要在咬字、吐字、人物刻画、现场互动等方面掌握技巧,更要有勤学苦练的毅力和坚守传统的信心。为此,杨珀言传身教,不断为朱会强提供登台机会,并与其搭档演出,从中加以点拨。

  “师带徒能让徒弟走得更快。”杨珀说,为了准备此次展演,她一有时间便敦促徒弟加强练习,每周还要视频指导两三次,不放过每个传播山东琴书的机会。

  不同于单纯的展演,此次活动还邀请到国家一级编剧崔凯、孙立生等多位业内专家对节目进行点评,为民间说唱艺术的发展与作品的打磨提升进行专业指导。杨珀和朱会强表演的《梁祝下山》通过引入流行音乐、现代语言等方式让山东琴书更加接地气,得到现场观众和专家评委的赞赏。“受到大家的鼓励,看到这么多人在坚守民间说唱艺术,我们传承山东琴书的信念更加坚定了。”杨珀说。

  建设文库,推动民间说唱发展

  2017年,中办、国办印发《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作为其中的十五大工程之一,《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编纂工作于2018年正式启动。该工程由中国文联总负责,中国民协具体组织实施,其目标是到2025年,正式出版包括民间说唱等多个类别与系列的大型文库1000卷,每卷100万字,共10亿字,建成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据库,并开展一系列以中国民间文学为主体内容的社会活动,促进全社会共同参与民间文学的发掘、传播与发展。

  作为中国民协今年推出的首个民间文学大系社会推广活动,本次交流大会为大系出版工程民间说唱文本的文库建设、数据库口头记录文本资料采集、社会宣传推广活动提供活态样本。活动期间,与会专家还围绕北方民间说唱艺术的发展现状、《中国民间文学大系-说唱卷》编纂工作进展等展开学术研讨。

  中国民协理论研究处处长、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编纂出版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王锦强表示,出版工程作为国家重大文化工程,是超越个人创作局限的集体智慧结晶,是留给子孙后代宝贵的文化遗产。因此,专家及各地编委会要对稿件质量进行严格把控,优中选优,同时要充分吸收熟悉当地语言、风俗、文化的地方文化精英进入各省卷编委会,在保证项目质量的同时体现各地文化特色。

  目前,《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已完成近40卷的文稿编纂工作,首批成果将于今年6月公布,向新中国成立70周年献礼。

·搭好台才能唱好戏

2019-05-12 11:42:54

  ——二○一九年全国优秀民族歌剧展演随想

  2019年3月,“全国舞台艺术优秀剧目暨优秀民族歌剧展演”在北京举行,列入2018年度“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的7部作品先后亮相首都舞台,这些作品也曾在两个多月前福州举办的“全国优秀民族歌剧展演周”上一展风姿。

  “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已经连续开展两年。2017年,共有9部新创剧目进入工程扶持行列。2018年,新入选工程的剧目有5部,另外还有3部是从上年度扶持剧目中选出,作为滚动资助进一步扶持。从剧目扶持的数量上来看,2018年度新旧剧目相加之和比上年度的新剧目总数还要少,这也说明,“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在经过一年的实践探索之后,步伐趋稳,目标也更明确:不为求量,意在求精,稳扎稳打,攀登高峰。

  今年参加歌剧展演的剧目虽然只有7部,但是总体而言还是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回顾本次展演和两年来的“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可概括为以下三点。

  首先是题材选择的多样性。今年展演中的7部剧目,涵盖革命红色题材、现实题材、改革开放40年历程以及人文历史题材。《松毛岭之恋》《沂蒙山》反映的都是老区人民在革命战争时期的牺牲和奉献,虽然主人公都是普通的农家妇女,但是创作的视角不同,带给观众的情感走向也不尽相同,都称得上是感天动地。《马向阳下乡记》《有爱才有家》都将目光投向现实生活,前者讲述的是如何精准扶贫,后者是对为困难群体奉献一生的好人的歌颂;前者是喜歌剧,让人在欢笑中体味;后者抒发的是悲悯情怀,令人在泪水中顿悟;《命运》《平凡的世界》表现的都是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的历史变迁,前者从小人物入手,折射时代大的命运;后者则在文学经典的基础上,寻找观照当代的精神表达。《尘埃落定》是这7部作品中比较独特的一部,取材于具有魔幻风格的小说,在创作的过程中,经过巧妙的取舍和再创作,赋予作品更加写实的现实性,带给观众视觉、听觉多方面的艺术享受。

  我们提倡文艺创作“百花齐放”,不仅是要让文艺工作者有更广阔的视野,有更加宽泛的创作选择,同时,也是希望不同内容、风格的特色化作品,可以让观众按照各自的审美需求,选择自己中意的作品进行观赏。毕竟,我们要为人民而创作。

  其次是作品的专业艺术水准得到了逐步的提升。歌剧是艺术的集大成者,歌剧艺术的表现在专业性方面要求也是非常之高。近年来,歌剧演出和创作的热潮催生了很多新作品的诞生,但是真正具有较高专业水准的毕竟还是少数。参加本次展演的这7部作品,都在一度创作或二度呈现上,体现出了一定的专业水准。而三部滚动资助的作品《马向阳下乡记》《松毛岭之恋》《有爱才有家》也在反复打磨中,日趋完善、成熟。与此同时,通过剧目的创作演出,各地的演职队伍都得到了锻炼和提升。值得一提的是,山东歌舞剧院趁着民族歌剧《沂蒙山》入选“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的大好机遇,组建了专业合唱团,补充队伍,完善编制,为今后本地歌剧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一做法也值得很多在硬件上还欠账的院团学习借鉴。

  再次是坚持专家跟踪指导,有针对性地对创作把脉。“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从开展以来,就对作品的艺术质量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加之工程集结了很多有经验的专家,因此,在工程初始就实行“专家跟踪指导”的举措。“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指导委员会的专家会从一度的剧本、音乐创作,到二度的舞台呈现,对每一部剧目分阶段进行指导,对于创作中出现的问题随时提出有针对性的指导意见、措施、方法,力争让每部作品做到“三审三改”,确保创作的有的放矢。

  在今年5月份上海举办的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上,“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重点扶持剧目中的《马向阳下乡记》《松毛岭之恋》《英-雄》三部作品同时入选本届艺术节参评剧目,角逐文华大奖,最终谁能“蟾宫折桂”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三部剧均来自工程,足见其成效可观。

  从第三届中国歌剧节,到连续多次具有一定规模的民族歌剧展演,这种高频率的演出机会,对于进入“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的扶持剧目来说,是非常难得且珍贵的机会。近年来,我们看到太多的歌剧创作,首演之后便刀枪入库,再无踪迹。如果本身艺术质量差强人意,无缘舞台也属正常;但是很多创作演出不乏潜力甚至优良之作,为何也会销声匿迹,就值得业界关注了。事实上,因为歌剧的综合性特点,所以其创作出来之后,演出常常是一件令院团或演出团体倍感尴尬的事情。除了要投入大量的人财物,还有一点就是没有场地。中国的歌剧院团具有自主演出场地的凤毛麟角,而租借场地的高额费用,也会让很多院团权衡再三之后却步。但是对于歌剧艺术作品来说,舞台是唯一的检验地和生存地,离开舞台的歌剧,都不过是“纸上谈艺”罢了。

  所以,有戏还得有舞台。“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对于入选作品最有力度的支持,正是给予这些新作品的国家级展示平台。参加今年优秀民族歌剧展演的7部作品,诞生时间最长的不过两年多一点,最短的也就几个月,“小小年纪”却已经是“久经沙场”。很多新作品不仅能在国家级平台上展示,各地方政府的支持力度也逐渐加大,各种演出的机会逐渐增多。一部新的歌剧作品诞生之后,只有多演,才能在反复实践中得到检验,同时也在实践中发现问题,进而解决问题,不断修磨,力成精品。最重要的是,舞台拉近了这些作品与普通观众的距离,观众能够在第一时间欣赏到当今最新的歌剧创作,而观众的反响也会对这些作品以及今后的歌剧创作方向给以鼓励或反思。

  “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不仅推动了中国民族歌剧的发展,同时对于国内歌剧事业发展的整体业态也形成了良性的促动。仅2018年,除了前述的7部作品,全国各地还有多部歌剧新作推出。比如上海国际艺术节的《画皮》、福建歌舞剧院的《与妻书》、中国歌剧舞剧院的《玉堂春》、安徽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的《包青天》、广州大剧院的《马可-波罗》、上海歌剧院的《晨钟》、浙江歌舞剧院的《在希望的田野上》、郴州民族歌剧团的《陈家大屋》、衡阳歌舞剧院的《田垄之上》等,这些作品和展演上的新作一样,都从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当今中国歌剧创作和演出的发展形态。

  以文化的发展推动整个社会的进步已经成为我们的共识。“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和“优秀民族歌剧展演”,都是政府搭台,前者好比是“民族歌剧事业”的舞台,后者就是“民族歌剧演出”的舞台,二者是相辅相成相互依存的关系,所谓“搭好台才能唱好戏”,最终能出佳作流传开来,传承下去,就是硬道理。

·重温经典,不忘初心

2019-05-12 11:40:41

  ——第八、九、十届全国政协教科文卫体委员会副主任、著名作曲家傅庚辰谈经典音乐的创作

编者按: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今年是这首经典动人的旋律——《黄河大合唱》诞生80周年。近日,相关纪念活动在全国陆续展开。《黄河大合唱》为何唱响80年不衰,依然令人心潮澎湃?创作许多文艺经典作品、培养众多文艺人才的鲁艺又有着怎样的精神传统?经典是如何创作的?本期文化周刊采访了第八、九、十届全国政协教科文卫体委员会副主任、著名作曲家、中国音乐家协会名誉主席傅庚辰,请他谈谈经典音乐的创作。

  经典唱响80年

  文化周刊:今年是《黄河大合唱》诞生80周年,80年久唱不衰,您认为它为什么具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

  傅庚辰:今年是《黄河大合唱》诞生80周年。80年来,它“声声”不息,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一经问世,轰动延安,传遍全国,唱响世界。它为什么有这样强大的生命力?我认为根本原因有四条:一是始终坚持音乐为人民的道路;二是生活是创作的源泉;三是音乐语言的民族化;四是创作要与时代同步伐。

  文化周刊:能具体谈谈吗?

  傅庚辰:说到《黄河大合唱》,不得不说冼星海。1935年,聂耳在日本藤泽市鸪沼海逝世,冼星海则从法国巴黎归来。他接过聂耳的旗帜,投入时代的洪流,投入抗日的烽火,投入人民的怀抱,满腔热情地投入抗日救亡歌咏运动。他所到之处播撒抗日歌咏的种子,点燃抗日歌咏的烽火,辅导合唱团,成立培训班,举办歌咏大会,还创作了许多作品,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其中影响最大的一部就是《黄河大合唱》。

  1938年鲁迅艺术学院成立,冼星海受到邀请,奔赴延安。1939年,与诗人光未然合作,写出了《黄河大合唱》。冼星海的成功和他创造的辉煌,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根本原因就是他选择了一条人民音乐的路,音乐为人民的路。

  他的音乐创作和音乐活动都和时代、和人民血肉相连,与时代同呼吸,与人民共命运。即使在异国他乡,也不曾改变。1940年,派他到莫斯科为影片《延安与八路军》作曲。不久苏德战争爆发,他本想取道新疆回国,但由于盛世才反共,新疆之路不通,他被疏散到蒙古的乌兰巴托,一年后仍然无法回国,又流浪到哈萨克斯坦共和国的首都阿拉木图,以“黄训”的名字在那里工作生活了一年多之后再转移到库尔斯坦奈,直到1945年5月。冼星海曾说:音乐是我的生命。自从投入到音乐事业之中,即使条件恶劣、生活艰难,他也从未停止过创作。

  很多年前听了他的事迹,看了他的资料,我就深受感动,更受到教育。我一直在想,冼星海为什么能写出《黄河大合唱》《在太行山上》等脍炙人口、流传至今的作品呢?我想他是生活在人民中间的,在感受时代的同时,扎根于人民,为人民抒写,为人民创作。

  文化周刊:您15岁的时候,担任过《黄河大合唱》的首席小提琴,您还记得当年的情况吗?

  傅庚辰:事情是这样的:1948年3月,不到13岁的我,考入了东北音乐工作团,当时是小学四年级,还不认识五线谱。老师给我分配任务——学吹笛子,但我想学的是小提琴。那时候条件很差,团里只有三四把小提琴,都给年龄大一点的同志用,轮不到我们学习。于是,我就学吹笛子,学音乐基础知识,学五线谱。辽沈战役结束后,组织上分配,我说我要学小提琴,如愿以偿。到了1949年10月新中国成立,我们演出《黄河大合唱》,学了一年多的我就坐在了首席小提琴的位置上。因为喜欢小提琴,进步也很快,后来我还写了一些小提琴的作品,如1950年,根据东北民歌写成的小提琴变奏曲《秧歌舞曲》。

  文化周刊:您认为《黄河大合唱》有着怎样的时代意义?

  傅庚辰:冼星海所走的音乐道路和他创作的《黄河大合唱》对我的音乐人生和创作道路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今天,我们不忘初心,仍然要高举聂耳、冼星海人民音乐的旗帜,继续走音乐为人民的道路,歌颂新时代,歌颂伟大的中国梦。

  传承鲁艺精神

  文化周刊:说到《黄河大合唱》,就不得不提鲁艺。您也是鲁艺的学生,当时鲁艺的发展情况是怎样的?

  傅庚辰:简单来说,鲁艺的历史沿革是这样的:1938年4月,鲁迅艺术学院在延安成立,它是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为培养抗战文艺干部和文艺工作者而创办的一所综合性文学艺术学校,1940年后更名为“鲁迅艺术文学院”,简称为“鲁艺”。1945年抗战胜利,延安鲁艺办到第六期,便迁往东北。第七期因为战争的原因停办,成立了四个文工团。1948年初,又成立了东北音乐工作团,1948年11月辽沈战役结束,四个文工团加上东北音乐工作团又合并成立东北鲁迅文艺学院,我被调入音乐部音乐系,成为第八期的学生。新中国成立以后,在东北鲁迅文艺学院音乐部的基础上,成立了东北音乐专科学校,1954年,我进入学校学习作曲,1956年东北音乐专科学校更名为沈阳音乐学院。

  文化周刊:在东北鲁艺学习期间,让您感受最深的是什么?

  傅庚辰:从延安来东北的革命文艺家为我们上政治课、文化课、业务课,给我们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道理,教育我们要树立革命的人生观、世界观、艺术观,做一个为人民服务的艺术工作者。

  文化周刊:您是鲁艺的最后一期学员,您认为鲁艺的精神什么?

  傅庚辰:鲁艺精神就是文艺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就是文艺要扎根生活、扎根人民的精神。自从我13岁参加革命,参加东北音乐工作团所受到的教育和在东北鲁迅文艺学院上的第一课,就是文艺为人民服务的思想,这个观念可以说深入我的骨髓,融入我的血液,深深地扎根在我的心里。

  以精品奉献人民

  文化周刊:您多次谈到文艺为人民服务,这不仅是您一直以来所坚持走的道路,还是您的初心,而且在您的作品中也印证了这一点。能否结合您的创作实践,谈谈如何创作精品奉献人民?

  傅庚辰:1964年,我写过一首《雷锋,我们的战友》,2013年又写了一首《老百姓的雷锋》。为什么又写《老百姓的雷锋》呢?事情始于2012年,抚顺市委、市政府邀请我参加抚顺市举办的一个学习雷锋表彰大会,因为之前有了一首《雷锋,我们的战友》,于是,他们提出能不能举办一次我的作品音乐会。我说可以,并提议能不能再出一些新作品。他们说行。创作之初,我又到抚顺雷锋生前部队,瞻仰雷锋纪念碑、参观雷锋纪念馆,与雷锋班的战士们座谈,还被郭明义同志邀请到鞍山,和工友们一起唱《雷锋,我们的战友》,那一刻我被感动了。同时,又被郭明义同志的一番话所触动,他说什么是为人民服务?就是人民需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他也是这么做的。雷锋精神就是在日常生活中,一点一滴地为人民服务。从而我得出一个结论:雷锋是在老百姓中间的人,他不是高不可攀的,于是这首歌的主题出来了——老百姓的雷锋,就是要写老百姓认可的雷锋。有了这些体验和感悟,我很快就把词写了出来:“我们老百姓,人人爱雷锋,因为雷锋处处为人民。你是一滴水呀,你是一粒粮,你是大地高山和海洋。雷锋雷锋,人民的好儿子;雷锋雷锋,祖国的好儿郎……”这就是老百姓所知道的雷锋,也是既普通又伟大的雷锋。把雷锋放在我们中间,把雷锋放在人民中间,因为雷锋说:“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可是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去。”

  后来我把《老百姓的雷锋》拿给抚顺市委、市政府,他们看了很高兴,我还建议他们把这首歌作为音乐会的主题歌,把音乐会的主题也叫“老百姓的雷锋”。

  文化周刊:40年前您创作《雷锋,我们的战友》时,也是这么顺利吗?它们二者有没有联系?

  傅庚辰:当时我在八一电影制片厂工作,要为电影《雷锋》写主题曲,一开始这部影片的主题曲叫《高岩之松》,高高的岩石上长了一棵松,不仅立场坚定,又意志顽强,感觉与雷锋的形象很吻合,并很顺利地把曲谱写好了。

  我揣着谱子来到位于辽宁营口的雷锋班,和他生前的战友们同吃同住同训练。在连队里,我与雷锋所在连指导员高士祥交谈,和雷锋的战友乔安山交流,还到雷锋生前任校外辅导员的抚顺望花区希望小学采访……经过一个多月的实地采风,我意识到,高原之松并不是雷锋。雷锋是和平年代的英雄,他的伟大融入日常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他是伟大寓于平凡。

  思想有了转变,主题曲就得重新写。回到北京,我茶不思饭不想,一直苦苦思索如何表现“伟大寓于平凡”。一天晚上,已经夜里12点多了,我还在想着这首歌该怎么创作,那时身体已很疲惫,灯也关了,可脑子却停不下来。辗转反侧中,大概到了1点多钟,“雷锋,我们的战友,我们亲爱的弟兄”这一句突然蹦了出来,紧接着,下一句“雷锋,我们的榜样,我们青年的标兵”也出来了。我意识到这个主题找到了,我苦思冥想的“伟大寓于平凡”就是它!于是,我立马找来纸笔,一鼓作气,一气呵成,生怕拖到第二天这热乎乎的灵感凉下来。于是,这首歌就这样诞生了。

  之后把《老百姓的雷锋》作为《雷锋,我们的战友》的姊妹篇,一同收入了交响组曲《雷锋之歌》之中。

  雷锋,是我们队伍中的人,但他是我们队伍走在前边的人;他是“一滴水,一粒粮”,也是“大地高山和海洋”,这样就把平凡和伟大两个方面都抓住了。

  习近平总书记在今年全国两会期间看望文化艺术界、社会科学界委员发表重要讲话时指出,“希望大家立足中国现实,植根中国大地,把当代中国发展进步和当代中国人精彩生活表现好展示好,把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阐释好。文艺创作要以扎根本土、深植时代为基础,提高作品的精神高度、文化内涵、艺术价值。”雷锋精神,正是当代中国发展进步和当代中国人精彩生活的生动展现,而以雷锋精神为主题创作的歌曲正是以扎根本土、深植时代为基础而创作出来的文艺作品。

  文化周刊:不管是《黄河大合唱》,还是您创作的交响组曲《雷锋之歌》《闪闪的红星》《映山红》等,都成为时代精品力作。您认为音乐创作如何与时代同步伐,又能得以流传?

  傅庚辰:我认为,首先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进行创作,向生活要灵感、要激情、要艺术的真善美,还要做到两个“吃透”——吃透作品的主题思想,吃透作品的艺术风格,同时要追求通俗易懂、雅俗共赏。

·演给百姓看的民族歌剧,以朴实表演打动观众

2019-05-12 11:37:21

  ——记第十六届文华表演奖得主刘丹丽

  歌剧表演艺术家刘丹丽凭借民族歌剧《有爱才有家》获得第十六届中国文化艺术政府奖文华表演奖。这部歌剧讲述了湖北省公安县麻豪口镇农村福利院院长刘德芬的故事。在刘德芬担任福利院院长的23年间,她心系百余位孤寡老人和孩子的安危冷暖,用不变初心书写无私大爱,最终积劳成疾离世,用坚定行动兑现党员承诺。

  《有爱才有家》首演结束谢幕时,刘德芬的女儿张洁哭了,冲上台抱住刘丹丽,并对她说出一声“妈妈”。刘丹丽说,《有爱才有家》获得大家认可的关键,离不开地域特色浓厚又动听的音乐、贴近生活且有人情味的剧情,以及朴实和接地气的表演。“这部民族歌剧讲述的是中国老百姓的故事,用艺术传递中华民族的大爱,我在表演时努力用真情实感去打动观众的心,想要让刘德芬这个角色真正立得住。”

  “在扮演刘德芬时,我没有想过去塑造一个英雄,而是去还原一位妇女、妻子和母亲,一个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一个善良又普通的老百姓。”在刘德芬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刘丹丽循着她生前的足迹和老人孩子们交流,知道了刘德芬是孤寡老人口中的“巧丫头”,是孤残孩子心里的“好妈妈”,麻豪口镇福利院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充满温情。

  在福利院里,刘丹丽重复着刘德芬曾经做过的工作,为老人们梳头洗脚,为孩子们穿衣穿鞋,对这个人物的理解也逐渐走向深入。“她是个敢于担当、无私奉献的人,这可能和她从小就饱受生活的磨砺有关;她骨子里又特别坚韧,顶着很多压力闷头做事,不为名利只为自己的良心。”让刘丹丽分外钦佩和感动的是,刘德芬多年来的努力有了收获——老人们安度晚年,孩子们健康长大,这位普通女性用日复一日的坚持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好。

  “如果《洪湖赤卫队》中的韩英是战争年代英雄,那么《有爱才有家》里的刘德芬则是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平民英雄。”刘丹丽曾在歌剧《洪湖赤卫队》中饰演女主角韩英,凭借演唱地方戏曲楚剧的积淀和对人物情感的打磨,角色得到了广泛认可。在饰演刘德芬时,她继续把对真实的追求摆在重要位置。“当我塑造歌剧人物形象时,一方面对唱腔等技术领域精雕细琢,另一方面注重真听、真看和真感觉,融入真情实感的表演会让角色更丰满。”

  刘丹丽的另一个身份是武汉大学艺术学院院长,《有爱才有家》的演出人员还包括艺术学院的师生和荆州九歌文化传媒公司的部分非专业演员,剧组中的伴奏乐队也是由武汉大学的艺术特长生担任。“作为一名艺术教育者,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教学相长的过程。”刘丹丽说。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部戏给学生带来的变化是显著的。“排演《有爱才有家》的过程完成了爱的教育,学生们懂得更加关爱身边的人,也真正学会了与人为善。”刘丹丽欣慰地说。

·歌唱家雷佳:一腔深情为人民歌唱

2019-05-12 10:10:21

  从《木兰诗篇》到《运河谣》再到《白毛女》,在当代中国歌剧的几部名作中,观众总能看到歌唱家雷佳的身影。近日,雷佳凭借在民族歌剧《白毛女》中的精湛表演,获得第十六届文华表演奖。

  雷佳曾经在一年内摘取中国音乐金钟奖、CCTV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民族唱法金奖等多个重要奖项,也曾多次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获得第十六届文华表演奖还是让雷佳激动不已并心怀感恩。“这是对我的莫大肯定,我要继续为时代抒怀、为人民歌唱。”雷佳说。

  雷佳唱红了很多艺术歌曲,但她更钟情于歌剧。她说:“歌剧能够显示一名歌唱演员全方位的素质,挑战最大,对我来说也最有吸引力。”雷佳个头不高、举止亲切,说话干脆麻利,这些特点让她很有人缘,但也有人担心在歌剧舞台上她会因此有所局限。意料之外的是,初次登台主演《木兰诗篇》时,雷佳在亭亭玉立与英气逼人、声音清脆婉转与宽阔明亮之间自如转换,将女扮男装的古代英雄形象树立在舞台上,一下就打消了人们的疑虑。而在歌剧《再别康桥》中饰演知识女性林徽因,雷佳展现出与林徽因非常贴合的形象,可谓形神兼备。

  2013年,雷佳开始攻读中国音乐学院声乐博士学位,学习、排演《白毛女》正是雷佳的博士课程内容之一。“前辈们一句一句地帮助我抠唱腔,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指导我表演。”雷佳回忆起学习、排演《白毛女》的经历,至今记忆犹新。她从老师们身上学习到的不仅是演好一个角色、一部作品的方法技巧,更是对民族声乐与民族歌剧的挚爱,以及为人民歌唱的一腔深情。

  宝剑锋从磨砺出。为了演好《白毛女》并塑造好喜儿一角,雷佳下了很大功夫——除了向老师、前辈学习,深入了解作品创作的时代背景,她还深入了解北方农村的生活习惯、风土人情。“我跟随剧组到白毛女原型地河北省平山县北冶乡河坊村采风、体验生活,跟当地老乡同吃、同住、同劳动,打柴、放羊、包饺子、贴饼子、点卤水豆腐等,都体验过。”雷佳说,并不是每一个生活细节、每一种劳动体验都能化用到舞台表演中,但是这些体验奠定了她对人物的认识和感受,喜儿的质朴、聪慧、孝顺、倔强逐渐融入雷佳的表演艺术中,并得到淋漓尽致的演绎。

  “我最大的压力是如何让当下的观众感受到《白毛女》这一部歌剧经典的感人魅力。在表演中我常常要考虑如何拉近经典与观众的距离。”雷佳说。从一位纯洁的贫家少女,到深陷恶霸家中受尽折磨的丫环,再到深山古庙里的白毛仙姑,最后到满腔愤怒的白毛女,雷佳深入剖析喜儿的心路历程,注重以歌声和表演向观众传递时代气息。在“山洞”这场戏中,雷佳新加了《我是人》的唱段,还新增了喜儿与大春的二重唱。她的演唱悲愤中不失深情,不仅唱出了歌颂人的生存权的新内涵,更用起伏不断的倾诉式唱腔凸显爱情主题。

  作为军旅歌唱家,雷佳每年都要参与许多场歌剧演出和赴部队慰问演出。有一次,在吉林长春演出《白毛女》,由于连日演出奔波劳累,雷佳肺部感染,身体十分不适。医生告诉雷佳,这种情况下不要演出、不要唱歌,甚至不要说话,需要尽可能多休息。然而,当大幕拉开,雷佳还是顽强地站上了舞台,坚持演完了4幕中的3幕。当天的观众或许听不出什么异样,但是指挥刘凤德对雷佳当时的身体状况一清二楚。“雷佳太爱舞台、太爱观众了,她想让全国各地的观众都能看到复排的《白毛女》,这种敬业精神和执着精神让我很感动。”刘凤德说。

  雷佳对《白毛女》等民族歌剧的精湛演绎,是她多年来音乐学习、积淀的结果。在老师的严格要求下,雷佳系统学习了从古典主义时期到浪漫主义时期的欧洲艺术歌曲和歌剧作品的代表作,同时注重从中国戏曲等传统艺术中寻求灵感,做到洋为中用、古为今用。 正如音乐家赵季平所说,雷佳立足前辈艺术家的智慧创造,基于中国声乐、歌剧的创演经验,其技术难度与艺术表现代表了中国声乐的世界视野,唱响了中国声乐的世界声音。

·“草昆”之美

2019-05-12 10:08:33

  昆曲有“雅昆”和“草昆”之说。说起昆曲,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雅”字,唱腔、表演、辞藻都雅,如果说它是中国文化中最优雅的部分,也不过分。因雅而扬名,现在国内的八大昆剧团,风格基本上都属于“雅昆”,独独永嘉昆剧是个例外,称为“草昆”,可这“草昆”也不一般。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俞振飞先生观看了“永昆”的杨银友、章兴娒等表演的《荆钗记-见娘》后,赞叹不已。我想,俞老一定在“永昆”里看到舒徐婉转、细腻流畅之外的长处。

  十几年间,多次去温州出差,可惜每次都是行色匆匆,没有机会感受“草昆”的魅力。今年三月才终于有机会看了一出“永昆”的折子戏。

  温州的商业很发达,与其相伴随的戏曲文化同样值得一书。温州瑞安人高则诚创作的《琵琶记》被称为“南曲之祖”,也是温州人率先创造了以宾白和唱曲相结合、以表演故事为主体的南戏。“永昆”是在南戏的基础上,吸收昆山腔优点而形成的一个剧种。温州人爱看戏是有传统的,《瓯江逸志》上有“搭台纵观,终日不倦”的记载,甚至看戏看到“站看三夜戏,腿痪都不怕”的地步。据说在永嘉农村,即使放牛娃也会唱一段:“赵五娘,吃糠秕……”可见戏曲在当地受欢迎的程度。

  我看的演出是在“南戏博物馆”里的小戏台进行的。“讲演结合”是剧团想出的把欣赏与普及知识相结合的新举措。

  “永昆”似乎一落地就带有“草根”的印记,过去的戏班常年在乡间和海岛演出,俗称“沿山班”和“水路班”,边走边演,有时戏班就八个人,一人分饰多角,农忙时节在海岛,农闲时节去乡村演出。如果没有现存的戏台,就在晒谷场上,四周用油布一围,就是一个简易剧场。因长年在条件简陋的场地演出,观众又多为渔民和农民,它的内容和演唱形式自然而然就有了变化。为了争取观众,“永昆”改编的剧本通常是家庭伦理题材,对原本的结构和枯蔓浮词进行调整和删改,道白常用温州方言、谚语,像“蚂蟥叮住螺蛳脚”“命里合吃粥,有饭吞弗落”,细节多取自日常生活。比如《折桂记》中,佩芝开锅取熟食,因太烫,她把鸡腿从一只手抛到另一只手,然后把手指放到耳垂上散热。按老规矩,厨房灶头的事不宜入戏,但在“永昆”里,类似这样“冒热气”“带露珠”“沾泥土”的鲜活细节比比皆是。

  有了前面“永昆”知识的铺垫,再看演出,就觉得真有那个浓浓的乡土味!因为得到乡野文化的即时反馈和滋养,“永昆”的表演显得质朴、粗放和生活化。折子戏《琵琶记-吃糠》演的是赵五娘吃糠被噎住的情景,她先是双目圆睁,使劲吞咽未果后,把碗放在头顶,用筷子往下戳,这个习俗就是浙南有。除了动作设计形象化了赵五娘吃糠的痛苦揪心,乐队衬以声声凄切的冷锣,在音乐和伴奏上及时地加以烘托、强化,每每看到这里,台下观众无不动容!

  “永昆”的当家花旦由腾腾曾经跟我讲过一个例子,在折子戏《折桂记-牲祭》中,有一段佩芝知道儿子高中状元后,开心忘形的戏,她拿着以前农村用的吹火筒吹火,台词唱的是:“这猪耳炖得脆又烂,与儿下酒最方便”。乍一听,这似乎不像昆曲的唱词,通俗得像家常话,但细一回味,反倒从中领略到“永昆”的不拘一格。“永昆”曲牌的演唱方式本身就自由,限制少,可以不依照宫调,只要笛色相近,就可以凑到一起,用一种只有基本腔格而没有固定旋律的常用曲牌“九搭头”去套用。

  和清丽悠远的“水磨腔”相比,“草昆”不用“依字(声)行腔”的唱法,节奏要显得明快,“永昆”剧团副团长徐律分析过原因:“南昆会有很多赠板曲,也就是所谓的8/4拍子,永昆最多4/4拍,比起南昆又少了很多的枝干腔,会比较平直、接地气”。

  虽然只看了一台折子戏,却着实有一种“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的感觉!有人把昆曲比作兰花,那“永昆”就是草头兰,多石山坡,林缘处,随处生长,把根扎得很深。“永昆”头上有顶“草昆”的帽子,也让更多人认识到“草昆”之美,既能够放低身段,俯下身子,“化雅为俗”,反映平常之事,把原本中的曲文和宾白做通俗化处理,又能够“由俗入雅”,善于把日常生活中的某些动作加以概括、加工后搬上舞台,雅俚相和,让俗物和雅志并存。如果以“曲”论,保留华丽的唱词、曼妙的舞蹈身段和千回百转的唱腔是一种美,但如果一切为“戏”服务,为求强烈的戏剧效果,“永昆”的实践也是一条路。

·抓住民族歌剧发展的新机遇

2019-05-12 10:05:48

  在中国民族歌剧发展历程中,《白毛女》是挺立潮头、在关键时刻引领艺术创作方向的作品。70多年前,由贺敬之等编剧、马可等作曲的“新歌剧”《白毛女》诞生。虽然从歌剧的外在样式和内在表现来看,《白毛女》都还是全新的探索与尝试,不少方面并不完善,但是,这部作品却以其深刻的思想性和丰厚的民族性,在取得广泛、深远的社会效益的同时,也当之无愧地成为中国民族歌剧创作的标杆。

  70多年后,同样是《白毛女》,又掀起了新时期中国民族歌剧创作演出的热潮。2015年,《白毛女》在全国十几个城市巡演,所到之处反响热烈、一票难求,将人们的注意力再一次聚焦到中国民族歌剧发展的话题上来。

  2017年,在总结歌剧《白毛女》首演70周年系列纪念活动的基础上,原文化部开始实施“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组建工程指导委员会,从全国范围内进行民族歌剧新作的选拔,对列入计划的创作进行重点扶持。自此,中国民族歌剧迎来新时期新发展的新机遇。

  在不久前落幕的“2019年全国舞台艺术优秀剧目及优秀民族歌剧展演”中,列入2018年度“工程”的4部新剧和3部滚动剧目先后亮相首都舞台。

  回顾“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其对剧目的扶持很大程度体现在展示平台的搭建。两年多来,全国先后有13部新创剧目入选“工程”。这些剧目虽然诞生的时间不算长,但演出频率相当高。在2017年底至2018年初举办的第三届中国歌剧节上,有8部是2017年度“工程”的剧目。在2018年3月份北京举办的民族歌剧展演中,列入“工程”的9部剧目悉数登场。除了国家级的展示平台,列入“工程”的剧目也在不同程度上得到了各地政府的支持,演出的机会有很多,加之媒体的大力度宣传,也使得这些新作能在较短的时间内获得相对广泛的社会知名度和影响力,同时也在演出实践中锻炼了演职队伍。一部新作品诞生之后,只有多演,才能发现问题、找出不足、不断修磨、力成精品。

  分析两年来进入“工程”的13部剧目的情况,大致有三方面的体现。

  一方面是创作选材的多样性。这13部剧目选材上是比较丰富的。有现实题材的《马向阳下乡记》《有爱才有家》《命运》《平凡的世界》;有革命历史题材的《松毛岭之恋》《沂蒙山》《英-雄》《青春之歌》;有人文历史及神话题材的《二泉》《盐神》《蔡文姬》《尘埃落定》《玛纳斯》。选材内容的多样化,不仅体现了艺术创作的百花齐放,也给予不同艺术家各具特色的艺术追求以空间,对观众而言,也有了更多根据自身需求和审美习惯选择观赏的机会。

  另一方面是艺术水准逐步提升。“工程”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力量的集中。“工程”从初始就实行专家对口指导的举措,每部剧目至少都是“三审三改”,对于创作中出现的问题随时会有针对性的指导意见、措施、方法。2017年进入“工程”的剧目有9部,2018年虽然只有4部,但是上一年度的3部作品被列入2018年“工程”的滚动扶持中,就是为了让已经相对成熟的作品能够精益求精,更上层楼。可见,“工程”经过一年的实践,步子逐渐趋稳,力求稳扎稳打,以确保每部作品的艺术成色。今年5月份即将在上海举办的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上,《马向阳下乡记》《松毛岭之恋》《英-雄》三部作品同时入围本届参评剧目,角逐文华大奖,最终谁能“蟾宫折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三部剧均来自“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足见其成效。

  还有就是对歌剧行业形成有效促动。两年间,先后有多部原创歌剧诞生并获得好评,如宁波演艺集团的《呦呦鹿鸣》,湖北省歌剧舞剧院的《楚庄王》,山东艺术学院的《檀香刑》,上海音乐学院的《日出》,安徽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的《包青天》,广州大剧院的《马可-波罗》,中国歌剧舞剧院的《玉堂春》,上海国际艺术节的《画皮》,福建歌舞剧院的《与妻书》,上海歌剧院的《晨钟》,浙江歌舞剧院的《在希望的田野上》,郴州民族歌剧团的《陈家大屋》,衡阳歌舞剧院的《田垄之上》等。客观地说,中国歌剧业态的整体改观与“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不无关联。加之国家艺术基金的大力支持,也促进了各地政府和院团投入人、财、物搞创作的主动性和积极性。比如,山东歌舞剧院的原创民族歌剧《沂蒙山》不仅列入“工程”,同时也得到了国家艺术基金的资助,该院也趁着这双重的大好机遇,组建专业合唱团,补充队伍,完善编制,为今后本地歌剧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一做法确实值得很多在硬件上还欠账的地方院团借鉴。

  由政府部门牵头来推动中国民族歌剧的发展,无疑是非常有力度的。歌剧的创作和演出如果没有政策的扶持,没有各方面足够的支持和保障,就很难有今天的局面。

  对于“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其中的几个关键词值得关注。如何在作品中彰显民族性,需要不断的实践摸索。民族歌剧的传统,归根结底就是以歌剧《白毛女》《小二黑结婚》等为代表的、一批艺术性和思想性兼具的经典所独有的、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歌剧艺术语言。今天应在对传统继承的基础上,用当代语言讲述好符合当代人审美需求、能够反映时代精神与风貌的故事,这需要进行全新的艺术探索与尝试。

  从目前民族歌剧发展的整体形态而言,在“传承”与“发展”两方面都还需要业界进行深入研究、思考。其实,歌剧在中国的发展过程中,今天困扰我们的很多问题,前辈艺术家们也同样遇到过。但是很多老一辈艺术家当年已经通过实践基本解决的问题,在今天的很多创作中依然存在,症结到底在哪里?我想,这恰恰说明我们今天的创作者并没有将前人的宝贵经验真正吃透、学习吸纳、融会贯通。所以,我们今天的创作者们还是要沉下心,虚心、耐心向前辈学习,切忌只满足于“形似”,而忽视前辈留给我们的精髓内核。

  一部作品的思想内涵和艺术价值并不以“出生”时间的早晚为衡量标准,而是体现在既有继承又有超越的开拓性思维。作为创作者,应当具有一种使命意识,那就是今天的创作,不仅要面对当代观众,也要留给未来的观众。所以,要让新时代的民族歌剧真正具有中国的魂魄,具有国际视野、当代思想和艺术理念,依然有很长的路要走。

  (作者为《歌剧》杂志主编)

·五月音乐节首秀献给雄安建设者

2019-05-12 10:00:56

  现场

  吕思清名琴名曲赢喝彩

  “如果你没时间来听音乐,我们就把音乐送到你的身边。”作为国家大剧院五月音乐节的艺术总监,十年来,著名小提琴家吕思清的脚步已经从二环内走到了六环外,无论社区学校、机关单位,还是冬奥组委和人流如织的地铁站,甚至在农村的田间地头,只要搭起一方舞台,吕思清的琴声总会在那里响起。昨天,五一劳动节到来前夕,大剧院五月音乐节“走出去”首场公益演出来到了雄安新区市民服务中心,吕思清携手大剧院管弦乐团和合唱团,为忙碌的建设者们送去了音乐的祝福。

  整场音乐会在合唱团一曲改编过的河北民歌《回娘家》里拉开序幕。“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俏皮旋律还被合唱团加上了“叽叽”、“嘎嘎”的“叫声”,热闹滑稽的场面一下子拉近了和观众的距离。大剧院八重奏也带来了鲍元恺《炎黄风情组曲》中独具河北特色的选段“小放牛”。“这场演出的曲目安排,我们是花了心思的。”国家大剧院党委副书记、副院长赵佳琛介绍道,“我们希望能让建设者在他们觉得亲切的氛围中,感受到高雅艺术的魅力。”

  随后登台的吕思清特地带来了1699年制作的斯特拉迪瓦里名琴。当维瓦尔第《四季》“春”和《梁祝》的旋律从他的琴弦上倾流而下,观众们纷纷举起手机,录下了难得有机会亲眼一睹的演奏。曲终,大家起立鼓掌,掌声中的热情让吕思清很是感动。“起立鼓掌现在在国内的剧院还比较少见,这对演奏者来说是最高的赞赏,说明他们由衷地欣赏你的表演。”吕思清希望,将来等到雄安新区建成后,能再来这里演出,“一座雄伟的城市应该有美好的音乐。”

  “能在自己参加建设的地方听到这样的演奏,感觉真的非常不一样。”来自中建三局雄安城市建设发展有限公司的赵龙说出了许多建设者的心声。演出的返场环节,合唱团带着全场观众一起唱响了《我和我的祖国》,建设者们的歌声为这首乐曲赋予了别样的力量。

  “虽然一直从事艺术工作,但这么多年,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国家大剧院艺术家和吕思清老师。”容城蓝草艺术学校工作人员白雨溪激动地落下了眼泪,“希望以后我们能有更多机会,在家门口就看到这么好的演出。”

  接下来,五月音乐节期间,另外19场公益演出将继续“走出去”,为北京城市副中心、基层社区、街道小学、医疗机构等地的观众,送去近在咫尺的音乐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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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音乐节管乐唱主角

  “走出去”的“先声”已至,2019年国家大剧院五月音乐节的脚步越走越近。从明天起至5月18日,18场汇聚了中外名家名团的音乐会将陆续登台,为观众们一展管乐的独特魅力。

  管乐在大乐团中不可或缺,但论认知度,比起弦乐器,管乐还是“冷门”了许多。其实,管乐器的种类繁多,因为材质与发音方式的差别,不同管乐的音色与表现力可谓千变万化,尤其在室内乐中,性格各异的管乐可以充分发挥出它们各自的独特个性。在去年带领观众一探小提琴的魅力后,今年,五月音乐节把目光投向了这片大家相对陌生的领域。

  “我们作为管乐手,很少有机会能够成为舞台的主角,五月音乐节这18场演出,对于我们来说,几乎比一整年的演出场次还要多了。”单簧管演奏家王弢说,“我们非常珍惜这次机会,也希望能有更多的观众全面地聆听和了解管乐。”

  在今年的全部18场演出中,有11场音乐会都着眼于展示管乐器的独特魅力。保罗-梅耶、嘉博-博德斯基、吴巍、戴中晖、王弢等中外管乐名家将联手波士顿铜管五重奏、中国圆号重奏团、戴中晖小号重奏团、北京交响乐团室内乐团、荷兰巴洛克古乐团等知名乐团,以独奏、重奏、协奏、二重协奏等丰富多样的组合方式,展现小号、长号、圆号、大号、富鲁格号、单簧管、双簧管以及长笛、牧童笛、笙、唢呐、管子、埙等各具特色的东西方管乐器。闭幕音乐会上,名列“美国五大交响乐团”、一直以铜管著称的费城交响乐团将再度登上国家大剧院舞台。

  由“费交”和大剧院分别委约著名作曲家谭盾创作的《庆典序曲》和《九色鹿的故事》都将在本场音乐会上迎来世界首演,女高音歌唱家雷佳也将献上“一饰多角”的精彩表演。

  除了以管乐为主角的音乐会,五月音乐节还特别策划了管乐和其他乐器的“花式”碰撞。5月3日的开幕GALA上,多位享誉国际的管乐名家将展现管乐器与不同乐器的组合,双簧管演奏家刘明佳就将与吕思清搭档,演奏一首巴赫的双协奏作品。

  此外,刚刚签约国家大剧院驻院艺术家的琵琶演奏家吴蛮将与中外管乐名家携手,用琵琶、唢呐、尺八、长笛等乐器,演奏《新阳关三叠》《百鸟朝凤》等曲目。

  享誉国际的爵士歌手小野丽莎与爵士乐队将亮相5月18日的“午夜玫瑰”,为本届五月音乐节浪漫收尾。

·相比新创古风歌词,古诗词谱曲意义更大

2019-05-12 09:58:04

  “今夜太漫长,今两股痒痒,今人比枯叶瘦花黄”“天下为公我为母,山河洞房天星烛”“你的笑像一条恶犬,撞乱了我心弦”……近年来古风歌曲在网络兴起,以其意境古雅、曲调唯美深受青少年群体喜爱。但不少古风歌词文白混搭、词意不通、无病呻吟,受到不少诟病,且有误人子弟之嫌。当下,怎么看待这些古风歌的流行?学者认为,我们对于传承传统文化在坚持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同时,也要先知后行,达到知行合一。

  乍一看很美,经不起推敲

  “古风”原本指一种诗歌体裁,通常相对于近体格律诗而言。如今,一种新型“古风”音乐正在网上流行。为了追求古典意境,不少古风歌都会引用或化用古代诗文词句,但在使用中却张冠李戴、断章取义,导致语意不通、不伦不类。比如《离人愁》中,“今人比枯叶瘦花黄”显然化用了李清照的“人比黄花瘦”,但为了押韵改成“人比瘦花黄”就令人难以理解。出自《国家宝藏》的《仙才叹》同样有这个问题。为了押韵,歌词将“明眸善睐”截断成“明眸善”,“闭月羞花之颜”直接缩写为“云月羞颜”,声韵是和谐了,意思却令人费解。

  许多歌词缺乏逻辑,成为作者个人的无病呻吟。比如《盗将行》曾被某大学教授怒怼“狗屁不通”,其中“你的笑像一条恶犬,撞乱了我心弦”就引发诸多非议。

  “很多作品用词生硬、文白驳杂、语病明显,而且还存在内容导向性问题。”诗词专家、上海楹联学会副会长胡中行指出,能否写出古意,和作者本身的古典文化修养有很大关系,在创作前必须先把基础知识吃透。“从这些创作来看,作者显然对古诗词有些误解,不少歌词颓废、晦涩,有些甚至不够健康。其实古诗词并不只有才子佳人、离愁闺怨,比如唐代诗歌题材丰富,边塞征战都可以入诗,风格慷慨、昂扬、豪迈,创作古风歌词,应多开发古代明朗、向上、有正能量的内容。”

  “这些作品乍一看很美,但经不起推敲。”上海诗词学会代会长、上海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胡晓军认为,许多古风歌词没有确定主题,不知所云,容易形成新的形式主义倾向。而且,许多作品还出现一味宣泄甚至低俗的内容,不符合传统诗词的创作理念,也违背中华传统文化对诗词哀而不伤、怨而不怒的美感要求。“我们对传统文化应先知后行,达到知行合一。希望创作者不断研究古诗词和传统文化的精髓所在,吸收运用于当下。”

  古诗词需要通过传唱普及

  古诗词在诞生之初都是可以唱的,古诗词和现代音乐并不矛盾。比如邓丽君1983年推出的专辑《淡淡幽情》收录的歌曲都是根据古诗词重新谱曲演唱的作品,其中改编自李煜《相见欢》的《独上西楼》,和改编自苏轼《水调歌头》的《但愿人长久》尤为流传。许多琼瑶影视剧中的主题曲歌词也对古诗词有很好的化用,比如《一帘幽梦》《梅花三弄》等歌曲文辞典雅,古意盎然,对于古诗词的传播也起到积极作用。

  “唱的方式,对于记诵古诗词会有很大帮助,曲调优美也会帮助歌词普及。”胡中行认为,相比创作“古为今用”的古风歌词,也许为古诗词谱曲的意义更大。“古诗词需要传唱来普及,对曲调的要求也会比较高,古风歌曲的创作者应至少花一部分精力在古诗词谱曲上面。”

  另一方面,诗与乐原本就密不可分。胡晓军指出,当代古典诗词创作的“致命伤”导致其成为小众的原因之一,就是和音乐完全脱节。“古人写诗都要适合吟唱,诗和音乐浑然一体,宋词更离不开音乐。不懂唱,不会谱曲,使得当代旧体诗词创作举步维艰。”他认为,古风音乐创作者提出把音乐和诗词结合起来是好事,在创作中,不妨多听取专家意见,在文学性和音乐性结合上下功夫,不断打磨出精品。

  申城诗词群体呈现低龄化

  尽管古风歌词创作有混乱、粗浅的一面,但专家也看到,当下年轻人已不像过去一样只追逐西方流行,而是自觉以古典意境、词汇抒发当代人的情感。

  “现在年轻人参与的古典诗词活动越来越多,但大多停留在背诵、知识竞赛等层面,尚未实现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胡晓军认为,从古风歌的流行可以看出青少年创新古典诗词传播样式的热情,但创新不能一蹴而就,需要在鼓励、提倡的同时加以引导。

  胡中行发现,上海的诗词群体正出现低龄化倾向,他在某所中学开设诗词课程时,预备班学生报名的特别多。一些中小学的诗社活跃,也会组织类似的诗歌演唱活动。这些在起步阶段就接触到正宗诗词教育的孩子,和已经进入高中阶段的孩子相比,对诗词的兴趣和欣赏、创作水平有着明显区别。“青少年的诗词热和近几年诗词大会的提倡有关系。而且随着全国对传统文化的提倡和大语文概念的引进,古典文学在中小学教学中的比重越来越大,上海已形成浓厚的诗词文化氛围,也有很多好苗子。”他相信,随着这一代青少年的成长,新一代古风歌曲作品会比现在更好、更成熟。

·“上海制造”原创华语音乐剧成绩亮眼

2019-05-12 09:51:36

  一场音乐会衍生文创现场销售破49万元,原创华语音乐剧套票一小时内售罄。作为中国首个具有专业度和系统性的音乐剧节,日前落幕的“演艺大世界—2019上海国际音乐剧节”不仅人气爆棚,还获得海内外业界高度关注。

  作为音乐节的主打板块,今年原创华语音乐剧展演季共呈现6台19场演出,音乐剧发展论坛、原创华语音乐剧孵化计划、音乐剧歌唱大赛等,也充分彰显了上海音乐剧强大的市场活力、活跃的文化氛围,搭建起文化产业链各环节对话交流、打造呈现优秀作品的最佳平台,让上海成为立足长三角、辐射全国的音乐剧产业发展风向标。

  把握音乐剧产业新机遇,“上海制造”全国领跑

  2018年,音乐剧借综艺平台以“流量黑马”之态进入大众视野。上海作为中国音乐剧市场运营体量最大的城市,在这一轮行业“红利”中表现亮眼:上汽-上海文化广场2019年第一季度会员增长3万人;原创华语音乐剧六剧套票在一小时内售罄;某音乐剧明星演唱会衍生文创产品单环保袋销售额就达40万元。观众日益高涨的文化消费热情,以及上海多年来甄选优质剧目引进、制作的努力,汇聚成了行业井喷的发展态势。

  今年的原创华语音乐剧展演季质量和演出场次都创下新高。音乐剧歌唱大赛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近400名报名者的投稿,相关视频在网络平台累计10万次观看,广泛记录下当代中国音乐剧市场的内容目录,扩充了中国音乐剧的人才储备。原创华语音乐剧孵化计划收到了72位投稿人的77部作品,探索了中国音乐剧未来的审美表达和行业发展机制。第36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剧节音乐剧发展论坛则邀请来自英、美、韩、新加坡等各国的产业精英,在国际视野中共同商讨探寻中国音乐剧未来的发展道路。

  提振本土制作能力,对标百老汇辐射全国

  伴随音乐剧文化产业发展热度不断攀升,如何解开行业发展迅猛与中国原创乏力的困局,破除“华语原创音乐剧审美低下”的迷思,也成为本届音乐剧节关注的焦点。

  “音乐剧的制作不应该模仿,把它变成你自己的风格,设计你自己的舞台,不断融入新的元素,才能引发越来越多观众的共鸣。”美国Concord音乐剧版权中心主席肖恩-帕特里克-福莱黑文表示,美国音乐剧在发展中融入了爵士、说唱等音乐类型,中国音乐剧也能结合本土艺术风格,开辟独特的发展之路。

  音乐剧闭幕式上,五台原创剧目的表演片段,以囊括古典名著与社会现实的丰富题材、汇聚周华健、王伟忠、陈建骐等黄金主创的高品质音乐文本,赢得现场700名观众和在线直播平台的叫好。《生死签》《南唐后主》《为什么跳舞》《对不起我忘了》《完美人生》这五部入围孵化计划的作品,迅速在社交平台引起讨论和关注。“关于中国的音乐剧剧目,过去几年我们已经有了很多报道。鼓励新人和原创的力量,才能推动行业更好的发展。”美国《舞台》杂志总编辑阿利斯泰尔-史密斯评价。

  文化广场副总经理费元洪表示,上海高度全球化的多元音乐剧市场,是百老汇和伦敦西区都看不到的景象。法语音乐剧的浪漫、德奥音乐剧的哲思、英国音乐剧文本的考究、百老汇擅长的喜剧都能在同一片土地找到知音,折射出了中国文化审美的高度兼容性。未来上海也有信心以中国特色的审美维度,打造原创音乐剧百花齐放的舞台。

  “立足上海合成、制作音乐剧,需要从全国巡演的角度来考量,很多二三线城市都能接受原创音乐剧了。”上海文广演艺集团总裁马晨骋表示,让音乐剧从上海走向更多城市,才能延长剧目演出寿命。对标纽约百老汇以巡演带动美国全境演出的品牌影响力,是上海音乐剧行业未来的发展目标。

  提升本土音乐剧制作能力,不仅意味着上海将立足长三角、辐射全国演出市场,也和中国文化产业在国际话语体系中的地位息息相关。业内人士透露:“在与外方版权谈判时,如果中方制作和运营能让外方信服,外方自然会放低对版权的诉求。”

·走过60年,依然保持活力拥抱新观众

2019-05-12 09:49:21

  今晚,第36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即将在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的乐声中落下帷幕。作为新中国成立以来历史最悠久的音乐节,“上海之春”走过60年的历程,推出了近千部原创作品,涌现了《梁祝》《红旗颂》《长征交响曲》等传世佳作。正因为每一届音乐节总有新人新作不断涌现,新的机制新的尝试不断进行,“上海之春”依然保持着年轻的活力,拥抱着新一代的观众。

  整整21天,数万名中外观众走进各大艺术场馆,近百万市民通过线上、线下艺术活动参与联动,近距离感受“上海之春”的艺术魅力。在第36届“上海之春”闭幕之际,我们通过几个数字,一起回顾这个春天的精彩。

  打开了长三角文艺合作新格局

  拥有60年历史的老牌音乐节,如何面向新时代转型升级,焕发新活力?本届音乐节有不少新尝试。

  今年,“上海之春”首次集结了长三角地区音乐、舞蹈的最强阵容,打开了长三角文艺合作的新格局。沪苏浙皖四地艺术家联合策划、联合采风、联合创作、联合演出,既充分体现了每个地域所特有的艺术特色,又显现了融合交流所带来的巨大优势。

  《长三角专业舞蹈展演》《长三角优秀舞剧片段集萃》《长三角地区手风琴巡演》《长三角合唱音乐会》等,令观众感受到海派文化、江南文化的独特魅力。《“大江入海流”原创管弦乐作品音乐会》邀请沪苏浙三地6位艺术家以上海地标为灵感创作,反映上海城市精神。还有昨晚在上海大剧院举行的《锦绣中华-最忆是江南》音乐会,汇聚四地民乐精英,呈现江南文化的不同风情。

  为了提升“上海之春”的国际影响力,今年的音乐节不仅迎来了来自以色列、法国、澳大利亚、奥地利等国的艺术家及艺术团体来沪演出,还特别邀请了外国乐团演绎中国作品。南欧老牌乐团塞尔维亚广播交响乐团,在首席指挥博洋-苏季奇的执棒下,演绎了中国作曲家许舒亚、徐孟东、叶国辉、陈牧声、周湘林的5首原创作品。博洋-苏季奇表示,这些作品让观众了解中国当代音乐的发展,以及和西方音乐的异同,也让他和乐团成员爱上了中国文化。

  上海音乐家协会主席许舒亚表示:“邀请外国乐团演绎中国原创新作,是希望加大‘上海之春’原创作品的国际推广力度。未来,他希望有更多外国乐团在‘上海之春’的舞台上演绎中国新作,并将它们带向世界舞台。”

  作曲家创作投入对祖国的深情

  为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第36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上演了一系列为祖国谱写的作品。开幕音乐会以“我和我的祖国”为主题,从历届“上海之春”曲目中精选了吕其明的《红旗颂》、朱践耳的《英雄的诗篇》、陆在易的《祖国,慈祥的母亲》等红色经典。吕其明的《红旗颂》,诞生50多年来一直在反复修改,如今终成定稿,在本届“上海之春”首演。定稿版《红旗颂》尾声配器加强了国歌的旋律,爱国主义的激情在音乐中更加喷薄而出,征服了全场观众。

  与此同时,新一代的作曲家们,也满怀对祖国的深情投入新的创作。4月22日晚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举行的“祖国,我亲爱的母亲”音乐会上,14位作曲家14首声乐作品全新上演。在上海爱乐乐团的伴奏下,一众歌唱家轮番登场,唱出对祖国的深情眷恋。

  这些作品取材于《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我爱这土地》《我用残损的手掌》《乡愁》等现当代著名诗作,作曲家们为这些诗歌插上了音乐之翼,让它们焕发出新的生命。黄英、李秀英等著名歌唱家的加盟,让这场新作音乐会熠熠生辉。歌唱家们都是义务演出,分文不取,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为祖国放歌。

  为什么会选择用一场声乐新作音乐会献给祖国?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主任周湘林说:“声乐作品在情感表达上更加直接,心灵沟通上更加有效。‘上海之春’推出的新作,既要有艺术性,也要兼顾大众性,希望能有更多可以被大众喜爱和传唱的作品在这个舞台诞生。”

  充满青春和朝气的国际音乐节

  第36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新人新作占比40.5%,大大超过历年30%的平均水平。仅上海音乐学院,今年就有27部新作推出,37位新人亮相。

  青年作曲家龚天鹏说:“在我心中,‘上海之春’一直充满着青春和朝气。希望它能不断为国内外知名与不知名的优秀青年艺术家打开分享硕果的大门,成为一个充满吸引力和竞争力的国际音乐节。”

  “00后”也是本届“上海之春”关注的群体。为了吸引他们的参与,本届音乐节开放了更多高校艺术教学成果展示活动,除了已有的上海音乐学院以外,上海大学音乐学院、上海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华师大音乐学院、同济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纷纷加入。此外,“上海之春”还与“文化云”和“东方网”等媒体合作,进行网络直播、微视频互动、开设公益票和抢票,在更多“00后”观众的心中,播下了艺术的种子。

·中国民歌唱出国际范儿

2019-05-12 09:44:17

  “满天的星星,一颗颗明,人里头挑人就数妹妹你……”一首首地道的山西民歌在欧洲的艺术殿堂次第唱响。中国民歌+巴洛克乐器+欧洲观众三者融合,可以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大唐公主”唱响巴黎

  3月,在法国巴黎国立纪玫亚洲艺术博物馆里和德国杜塞尔多夫的音乐厅,来自山西华夏之根艺术团的民歌独唱演员张红丽与欧洲音乐家联袂献上的《天朝-巴洛克音乐会》,为浪漫的法国人、严谨的德国人送上了一场场中西合璧的音乐盛宴。

  演出过程中,中外音乐穿插进行,欧洲音乐家的巴洛克作品和中国戏曲、民歌交融在一起。《桃花红》《大红公鸡毛腿腿》《思乡曲》《圪梁梁》《一对对鸳鸯水上漂》《西口情》等山西民歌,意大利的《小调奏鸣曲》《福利亚》等西方乐曲,都和古典巴洛克乐器完美契合,“和谐”“熨帖”“舒服”“养耳”,两国观众纷纷给予好评。

  在这场音乐会之前,张红丽清楚他们中不少人喜欢山西民歌,但还是被现场观众的观赏热情和聆听的兴奋惊到了。两千人的音乐厅十分安静,没有人随意走动,没有人肆意喧哗,只有每首歌曲唱完之后大家真诚的掌声。“最重要的是,我在演唱《思乡曲》的时候,前排的几位观众居然跟着我一起落泪。关键他们是欧洲人,我们并没有打字幕。这太让我意外了。”张红丽感叹:音乐真的无国界,伟大的音乐能使人和人的灵魂跨越时空贴合在一起,不仅是文化融合,更是灵魂的融合。

  张红丽对于在欧洲演出并不陌生。2013年,她曾担任法国阿福花剧团与孔子学院合作的中法即兴戏剧《镜子》的主演,并在巴黎、里昂和克朗蒙费朗等地演出,还参加了中法艺术节。“欧洲人对于民歌的喜爱我从那时起就已经能够感受得到了,我在《镜子》里主演大唐公主,法国人非常热情地称呼我为公主。”张红丽说。

  中西融合追求创新

  对于欧洲人来说,听巴洛克音乐是寻常事。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这种古老的音乐风格就开始进入复兴的加速期,至八九十年代变得愈发红火,进入21世纪,它与现当代艺术结合,成为时代音乐景观中的一个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巴洛克音乐最鼎盛的时期相当于中国的明朝,山西民歌的兴盛也正好在明朝。“这一点也是两种艺术文化在历史时间点上的交相辉映。另外,法国人非常浪漫,注重爱情,而山西民歌以爱情为主题的也比较多,因此观众也容易产生共鸣。”张红丽说。

  中欧音乐家在同一个舞台上,把巴洛克作品和山西民歌交融在一起,可以说既是创新,又渊源有自。“这是一场中西方音乐的相遇,创作灵感源于中西方文化交流盛行的18世纪的两位欧洲音乐家:意大利传教士Pedrini和法国里昂传教士Amiot,他们曾教给中国音乐家用欧洲的音乐理论融入中国元素来演奏西方乐器。”张红丽介绍。这番欧洲巡演,无疑是接续历史的因缘。

  作为独唱演员,张红丽的歌声在民歌圈已经圈粉无数。在大型说唱剧《解放》中,她是小脚姥姥的扮演者,在2017年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为有牺牲多壮志》中,她演唱的《小老杨》一夜蹿红。她还获得过中央电视台《回声嘹亮》冠军、山西卫视《走进大戏台》年终总擂主。在去年山西卫视举办的《歌从黄河来》的比赛现场,著名音乐家田青激动地评论说:“张红丽身上表现出来的东西,是我们中国几百年戏剧的深厚积淀。”

  多年从事民歌演唱的她在事业有成之时,经常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民歌还有怎样的发展和创新的可能性?“这个问题也被我的团长、民族音乐家王京荣先生经常提及。”在张丽红看来,民歌是生长在土里的东西,如何让它保留土味,同时又吸纳新时代的雨露,长得更高一些,让它的艺术形态更高级一些,这已经是当务之急。“民歌应该有更多的可能性,《天朝-巴洛克音乐会》是一种尝试,目前来看得到了国内外观众的喜欢。民歌在大家的印象里头,是应该顶着手帕、扯着嗓子唱。其实我们可以有更多样的展现方式,一边保持传统,一边突破创新。”张红丽说。

  张红丽认为,真正意义上的国粹、真正的艺术,比如山西民歌,完全能够融入西方社会之中,登上主流音乐殿堂。这样的文化输出,已经不仅仅是交流,而是成为一种全新的中西合作的艺术样式和形态。欧洲演出后,张红丽更加期待山西民歌的大发展,也希望有更多歌唱家来投入演唱,以增加传播力。她也希望有更多更好的曲作者、词作者,将古老的民歌重新整理、改编、配器,这样,山西民歌乃至中国民歌的春天会真正到来。

  用时尚为祖国代言

  欧洲的演出现场,身着山西设计师的品牌服装,张红丽在展示过家乡忻州的书法家、剪纸艺术家馈赠的作品后,一袭红妆,清丽典雅地站在异国的舞台上,唱着一曲又一曲经典的散发着黄土气息的歌,她向现场观众传递的不仅是中国民歌、山西民歌、忻州民歌的独特魅力,而且是整个中华文化的时代气息。“展示民族特色的服饰,将富有家乡民族文化特色的作品拿去展示,都源于我的中国文化自信。”

  在欧洲的两场演出结束后,热情的观众久久不愿离去,她数次返场、谢幕。浪漫的法国人对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频频竖起了大拇指。

  在欧洲期间,无论演出还是游览张红丽都身穿东方时尚的品牌服装。“当年我第一次到欧洲时,当地人都问我是不是日本人,而现在,我们走到哪里,都会有人问是不是中国人。我们中国人应该越来越自信,我要为中国代言,不仅仅用歌声,也用言行和礼仪。”张红丽说。

  谈到未来,张红丽眼睛里闪着亮光,她略含羞涩但坚毅地说:“在民歌艺术的道路上我不能停,必须继续奔跑。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我94岁了,但一登台就变成了49岁”

2019-05-12 09:29:03

  来自沪苏浙皖的9支合唱团队近600位合唱队员,昨晚齐聚上海大剧院,带来了一场“艺江南”合唱音乐会。一开场,94岁的指挥家曹鹏登上舞台,带领台上台下近2000人共同唱响《我和我的祖国》,以嘹亮的歌声献礼新中国70华诞。“今年我94岁了,但一登台就变成了49岁。”精神矍铄的曹鹏一拿起指挥棒,就调动了全场的热情。一场演出,汇集600位表演者,难免遇到排练时间紧张、上下场不便等诸多问题。但大家一丝不苟、全情投入,充分展示了长三角地区合唱团的实力。

  来到音乐会现场的虽然都是业余合唱团,但其中卧虎藏龙。他们来自各行各业、不同的年龄层,每一支合唱团都独具特色。上海军之声合唱艺术团,由一群经历过军营生活且热爱艺术的现、退役军人及部队职工和军属组成。他们表演的混声合唱《新编-我是一个兵》,气势非凡。

  复旦大学LUMOS书院合唱团是一支校园新秀。美声发声方法是合唱团的声学基础,融汇于多种不同的曲目风格中,遵循传统的同时,又具备包容和探索精神。他们带来的《祖国,慈祥的母亲》,既深沉,又充满了青春的朝气。小荧星合唱团也来了,虽然他们年纪最小,但专业水准一点也不输给成年人。这支历史悠久的少儿合唱团,近年来频频在国际合唱比赛中获得金奖。这次带来的《歌声与微笑》《叫卖小调》等歌曲,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在现场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这场“艺江南”合唱音乐会联合了沪苏浙皖四地音协,挑选出了各省市最具代表性的民间合唱团。来自江苏、浙江、安徽的合唱团个个实力雄厚,特色鲜明。无锡山禾合唱团旗下拥有六个不同年龄、不同特点的合唱团队。金安徽合唱团曾先后十数次参加全国、省级合唱比赛均获得金奖、银奖。温州市女声合唱团是这次演出中唯一一支女声合唱团。这支合唱团成立于2004年,目前成员包括“70后”“80后”“90后”乃至“00后”,他们迄今已将所有国家级权威合唱奖项收入囊中。

  三支合唱团带来了充满“江南文化”深厚积淀和人文底蕴的作品。无锡山禾合唱团唱起江苏民歌《茉莉花》,温州市女声合唱团唱起浙江民歌《采茶舞曲》,江南曲调魅力无限。金安徽合唱团带来了一首《凤阳新歌》。凤阳民歌早就声名远扬,而这首《凤阳新歌》重新填词改编,反映了改革开放后安徽农民新的生活新的气象。

  温州市女声合唱团团长吴乐艳说:“《采茶舞曲》声音一出来,观众就能感受到我们浙江民歌的魅力。长三角的合唱团虽然离得很近,但每一支团队都特色鲜明,我们很珍惜这样的交流机会,可以学习到不同合唱团的优点。当然,能与这么多同样热爱合唱艺术的人同台演出,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演出结尾,指挥家曹鹏再度登台,台上台下观众同唱《歌唱祖国》,全场再次沸腾。

·这部关于春天的作品掀起了一场艺术革命

2019-04-29 16:56:45

  1913年5月29日,巴黎的爱丽舍大剧院31岁的俄罗斯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刚来巴黎不久,《火鸟》的成功让他立刻成了红人。他坐在剧院里面靠近乐池的右侧,面无表情,单纯而高深的眼神掩饰了他的不安。

  音乐声起,台上开始表演芭蕾舞剧《春之祭》。舞者们身穿宽大的俄罗斯民间袍子,袍子色彩明艳如儿童积木。一个个哀伤的小丑,脸涂得很白,围成了一圈,纵身欢跳,像一群矫健而茫然的小鹿。音乐声中展开了一片神秘大地,土地与风中传诵着陌生的语言。忽然,节奏轰鸣,土地裂开,舞者在远古的预言中颤抖,一场血淋淋的祭祀即将开始。

  巴黎,习惯微风、水波和光影迷离的巴黎,立刻被这样的音乐激怒了。这是什么音乐?这怎么听?台下发出了嘘声,有人学猫叫,有人站起来大声指导音乐应该如何流畅优美。斯特拉文斯基在嘘声中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往后台走,走到幕布边,看见编舞家尼金斯基正站在椅子上给舞者数拍子。《春之祭》中出现了大量的复合节拍、变节拍和重音换位,舞者们几乎踩不准拍子,现场的哄闹已经听不见音乐了。斯特拉文斯基站在尼金斯基背后,扯住他的礼服,生怕他激动起来冲到台上去。

  此时台下已经闹翻了天,喝倒彩声逐渐演变成艺术论战,激进一方支持佳吉列夫芭蕾舞团的现代艺术实验,保守方认为这就是在胡闹。舞团的总监佳吉列夫不得不开灯让剧场肃静下来,此时警察已经冲进了音乐厅。

  《春之祭》描绘的是远古蛮荒时期的一种偶像崇拜仪式:年老的智者们围成一个圆圈席地而坐,眼看着一名少女跳舞直到跳死,他们要把她作为告慰春神的奉献。《春之祭》音乐的革命性主要体现于节奏的多种突破。从音乐的一开始,低音弦乐器就隐约拨奏出切分音点,作曲家设计了一种“反逻辑重音”的“人工重音”。什么是反逻辑重音呢,所谓的逻辑重音就是我们熟悉的强弱弱,强弱次强弱,强拍一般都是重音,但是斯特拉文斯基把重音倒置,这种方法被他不停变形、重现。在“春天的轮舞”这一场中,“逻辑重音”与“人工重音”的对抗创造了厚重绵延的大地形象,在“春天的预兆”中“人工重音”又变得极不规则。各种节奏手法的重复、变形或相叠,发展到极致处往往就演变为多种固定音型共时出现。此时,节奏的对抗、节拍的对抗、调性的对抗搅和成了“一锅浓汤”。

  混乱的首演结束后,斯特拉文斯基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夺门而出,而是一个人在香榭丽舍大道上徘徊。关于《春之祭》,在当时掀起了一场艺术革命,而我们至今都还在消化这场革命所带来的后果。

·上海音乐如何迎来更美的“春天”

2019-04-29 16:54:56

  ——专访“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艺委会主任许舒亚

  本周日,为期21天的第36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即将闭幕。

  作为新中国历史最悠久的音乐节,“上海之春”却总是与“新”较劲:推新人演新作,把原创之风吹入观众的耳朵;创新演出形式,助中国故事随音符跃向世界;开拓全新舞台,让艺术贴近人们的生活日常。

  在“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艺委会主任许舒亚看来,只要守住传统,不断创新,年近60岁“高龄”的“上海之春”依旧年轻、依旧充满活力。

  许舒亚出生于吉林省长春市,1983年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作曲指挥系并留校任教。1989年获得巴黎高等师范音乐学院作曲硕士学位,1994年获得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作曲博士学位。上海音乐家协会主席,“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艺术委员会主任,上海市文联副主席,上海音乐学院作曲教授和电子音乐作曲教授、博士生导师。

  为什么是“上海之春”?为什么是上海?

  解放周末:4月8日,“上海之春”在红色经典旋律中拉开了帷幕,全场齐声合唱《我和我的祖国》的场面感动了许多人。长期以来,开幕音乐会都是音乐节中最受瞩目的焦点,今年的“上海之春”想通过这场开幕音乐会传递出怎样的情感和思考?

  许舒亚: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我们觉得,一个城市的音乐节有责任记录时代的发展,用乐曲和歌声纪念和庆祝重要的时刻和节点。

  所以,今年“上海之春”开幕的音乐会,我们选择了“我和我的祖国”为主题,从历届“上海之春”曲目中精心遴选了一批红色经典。音乐会聚焦新中国成立以来上海音乐发展过程中最重要和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包括作曲家吕其明创作的《红旗颂》、丁善德的《长征交响曲》、朱践耳的《英雄的诗篇》《唱支山歌给党听》、瞿维的《人民英雄纪念碑》、陆在易的《祖国,慈祥的母亲》等等。

  解放周末:本周日的“上海之春”闭幕式,又会以怎样的主题与开幕主题首尾呼应?

  许舒亚:今年的闭幕音乐会主题是纪念小提琴协奏曲《梁祝》诞生60周年。正是在60年前的5月27日,何占豪、陈钢作曲的《梁祝》在“上海音乐舞蹈汇演”中首演,当时只有18岁的俞丽拿以小提琴独奏的身份亮相兰心大戏院。这部小提琴协奏曲不仅当时就引起了轰动,更是流传至今,被全世界音乐爱好者广为传颂。它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成为在全世界演出最多的中国管弦乐曲,一共获得了5次金唱片与白金唱片奖。

  因为《梁祝》的成功,“上海音乐舞蹈汇演”也备受外界好评。时任上海音乐学院副院长的丁善德萌发了一个想法——效仿欧洲“布拉格之春”音乐节,办一个上海的音乐节。1960年,“上海之春”正式命名。正是因为“上海之春”与《梁祝》的这段渊源,我们今天纪念《梁祝》,也是在纪念并弘扬“上海之春”力推新人新作的光荣传统。

  解放周末:有人说,半个世纪以来,几乎没有一个上海音乐家的成长能绕过“上海之春”。这个音乐节品牌见证了一批优秀艺术家从新人成为大咖,一批作品从新作变成经典。在培养和扶持新人方面,“上海之春”的优势在哪里?

  许舒亚:作为新中国历史最为悠久的音乐舞蹈节,“上海之春”先后打造了《红旗颂》《梁祝》《白毛女》等大批经典作品,培养了朱践耳、吕其明、何占豪、陈钢、俞丽拿、闵惠芬等众多音乐大师和当代音乐舞蹈界的名家名人。

  为什么是“上海之春”?为什么是上海?回顾历史可以发现,“上海之春”创办的时期,上海就是引领着整个中国的文化艺术发展的城市,许多优秀的音乐家、作曲家、演唱家都聚集在上海,创作出来的曲目能够第一时间通过这个平台进行传播。在那个年代,在上海一炮打响的作品很快就会被大半个中国所传闻和称赞。随着时代的发展,“上海之春”始终把力推新人新作作为首要工作,而这些作品也成了音乐节的活力源泉。

  把人推出去,把作品保住

  解放周末:欧洲不少国家都有历史悠久的音乐节,举办经验也较为丰富。它们是怎样看待演绎经典和推广新人新作的关系的?对城市音乐节来说,创新意味着什么?

  许舒亚:在英国、法国、德国、荷兰等欧洲国家,文化部门都会给予乐团和剧院经费资助。

  我曾经在法国学习、工作多年。以法国为例,凡是获得国家级或是地区级财政资助的交响乐团,在音乐节这样的场合演出时,演奏曲目必须有10%是当代作品。换句话说,乐团不能总是演奏德彪西、拉威尔的古典名作,还要肩负起推动仍然在世的当代音乐家的作品的责任。如果乐团不那么做,相应部分的经费就会被取消。如果是中小型室内乐团的演出,演奏当代作品的比例更高。

  更重要的是,除了演奏那些有威望的大家和享誉业界的名家的作品之外,法国许多乐团还会在音乐节演出中演绎年轻作曲家的作品,为他们“开路”。从这一点上看,他们的想法和“上海之春”是一致的。一部作品的成熟离不开专业平台的推广。正是在推动的过程中,艺术家才有机会不断地调整自己的作品,促使自己成熟起来。

  在法国的许多音乐节、艺术节上,不仅能看到经典歌剧,还能不断看到新创作的歌剧。这是因为歌剧院每年会有计划地进行委约创作。事实上,从上世纪60年代起到现在,法国一直延续着这样的政策。他们认为,要保证整个国家的艺术的持续健康发展,政府和音乐节庆平台必须要有意识地进行推动,不能任由它们自生自灭。对当代音乐来说,这样的扶持极为重要,因为它相对古典音乐来说更加新鲜、新潮,听众基数更少,“火种”的延续更需要贴心的呵护。

  解放周末:一部新作品能够留存下来、流传开来,往往需要时间的检验和成全。艺术节在给予作品首演机会之外,是否还能为它们的扬帆起航提供一些帮助?

  许舒亚:再优秀的作品,也不可能指望演出一次之后就能被人们记住。在一部作品成为经典之前,往往要经过千锤百炼,或是由无数指挥家、演奏家进行演绎,或是在不同的场合被播放。只有经受人们的检阅和评判,经历了这个过程,才可能被越来越多的人熟记于心。

  “上海之春”举办至今,始终坚持推广新人新作,同时还坚持有逻辑地持续推介优秀作品,隔一两年就挑选其中的优秀作品进行重演,从而使之获得更多亮相机会。把人推出去,把作品保住,这是我们要守住的传统。

  当然,我们也要意识到,今天早就和贝多芬的时代不一样了。那时,一部作品要流传开来,只能靠演出。但今天的传播手段更加多样,在推广上也要充分利用。

  解放周末:这些年,委约模式在国内乐团逐渐推广,音乐节上也能聆听到许多最新的委约作品。这是否代表了一种趋势?

  许舒亚:是的。委约就好比给一棵嫩苗施肥,给其增加营养,促使它茁壮成长。从莫扎特到贝多芬,从马勒到斯特拉文斯基,许许多多的新作都由委约模式催生而出。西方各大乐团、各个文化机构都把委约作为推动创作发展的一个重要手段。我们国家这些年来在乐团逐渐推广委约模式,也是在给这个时代的艺术家们创造更多机会,帮助他们创作出代表新文化、引领新走向的作品。

  正是通过委约模式,更多具有本民族本国特色的音乐得以亮相音乐节舞台。如果只演奏西方经典曲目,那我们的音乐节和外国的音乐节有什么区别?事实上,每个国家的乐团都会对自己国家作曲家的作品有所侧重,比如巴黎管弦乐团被认为是世界上演奏柏辽兹作品最出色的乐团,而柏林爱乐乐团最擅长演奏德奥系作曲家的作品。在国际音乐比赛中,我们也可以看到那些年轻的钢琴家、小提琴家都会有意识地演奏自己民族的曲目。助推本国本民族的文化发展,是艺术团体和艺术家的使命所在,也是艺术节组织者、经营者的使命所在。

  外国音乐家学“中国功夫”

  解放周末:从最初的邀请国外名团大师来沪演出,到请国外乐团演奏短篇幅的中国曲目,再到由国外乐团演奏中国音乐作品专场……近年来,“上海之春”的国际音乐交流之路越来越宽阔。在日益频繁的“请进来”和“走出去”中,有哪些是需要注意的?

  许舒亚:“请进来”其实是为了“走出去”。引进世界一流的乐团和剧目,最终目的是要把我们民族的音乐创作和表演推向更高水平,让世界听到更多中国声音。“请进来”之后没有交流,演完就走,那我们就还停留在只当观众的地步,对推动进步来说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这些年来,“请进来”的内涵也逐渐丰富,已经不满足于只是把国外名团名家请到上海来演奏西方经典曲目,或是在西方古典音乐之余再“点缀”一首华裔作曲家的曲目。

  今年,“上海之春”有了新的突破,由“请进来”的南欧实力乐团——塞尔维亚广播交响乐团奉献了一场中国音乐专场,演奏了5位本土作曲家创作的中华创世神话主题曲目。这5首作品在去年“上海之春”开幕式上首演,今年由外国交响乐团再次演绎,既符合我们持续推介新作的初衷,又在演出中迸出新火花,给观众带来了新感觉。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同时有来自塞尔维亚、德国和意大利的3个交响乐团主动要求参加“上海之春”。每个团队近百人,在待遇条件上都作出了非常大的让步,积极主动地找到我们组委会,表达了来沪演出的愿望。由于档期的原因,最后敲定的是塞尔维亚的乐团。

  解放周末:音乐没有国界,但对外国音乐家来说,要演奏中华创世神话主题的音乐是否存在一定困难?《盘古开天》《愚公移山》等音乐作品背后的故事和精神是如何传递给他们的?

  许舒亚:塞尔维亚广播交响乐团非常认真,演出开始前两个月,我们把谱子寄过去,他们就开始排练。抵达中国之后,又在组委会人员和作曲家在场的情况下进行排练。

  组委会人员与他们交流故事的内容、背景,和背后所体现的我们民族的精神品质。比如《盘古开天》中盘古劈开混沌、自此宇宙间有了天地之分的壮丽想象,《精卫填海》中展现的中华民族数千年不屈不挠的生存斗争精神,《愚公移山》中面对困境不畏艰险、积极乐观的品质,《牛郎织女》展现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作曲家则在乐谱标记的基础上,和他们一起对演奏技法和细节处理进行确认。

  令我们颇为感动的是,乐团指挥博洋-苏季奇还准备了一个惊喜——在返场的时候指挥演奏了《我的祖国》,并且用中文演唱了人们耳熟能详的那句“一条大河波浪宽”,让现场气氛更加活跃。演奏中国曲,学唱中国歌,很高兴我们的城市音乐氛围把塞尔维亚广播交响乐团吸引到了上海,这也让我们对上海国际音乐文化交流的前景更有信心。

  解放周末:练会了“中国功夫”之后,未来他们是否会把这些音乐带回自己国家甚至到其他国家进行演奏?

  许舒亚:交流中我们也提出了这样的期望。在上海演出之后,我们希望今后在其他国家的音乐节、艺术节舞台上,如果有关于中国文化主题的演出,他们也能“亮”出这一身本领,通过他们的演奏让我们的音乐一步步走得更远,进一步推动中国融入世界,也有助于世界更好地了解当代中国。

  让人们在日常生活中邂逅音乐

  解放周末:“上海之春”陪伴这座城市已经近60年了,它对这座城市的音乐文化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许舒亚:每个国家的文化底蕴和文化基础是不一样的。在西方很多国家,歌剧有着悠久的历史,而在我们国家,它就是一个舶来品,国内听众更熟悉的是古老的京剧、昆曲以及各个地方剧种。

  自从1960年“上海之春”音乐节创办之后,源于西方的交响乐、协奏曲、歌剧和音乐剧得到了大量的介绍和推广,培养了大批观众。发展至今,音乐节举办的交响音乐会现场之火爆、观众欣赏水平和欣赏素养的提高,都证明了这个音乐品牌对城市音乐文化的贡献。这也让我们的想法更加坚定——“上海之春”要对城市音乐文化起到引领作用,而不是一味迎合。

  解放周末:相比过去,上海目前的文化活动日益丰富,看演出成为人们喜闻乐见的娱乐休闲活动。在这种情况下,音乐节如何持续吸引市民参与?

  许舒亚:平时的演出节目一个个较为零散,如果不是密切关注演出信息的观众很可能会错过。而音乐节把各类音乐演出集中推出,人们可以把喜欢的节目“一网打尽”。对于一些优秀作品,音乐节还会一推再推,如果错过了,之后还有机会补上。在票价方面,平时的大牌演出可能价格偏高,而音乐节推出了很多低价公益票,确保每个场次都有,不让普通观众因为价格而感到压力,错过心仪的节目。

  解放周末:作为城市音乐节,“上海之春”并不“高冷”,这些年来还把触角伸向各区以及商圈、楼宇、学校,越来越接地气。这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许舒亚:音乐有不同的表现方式,音乐节作为大众的节日,不能只有“高大上”的交响乐,同样也要有普通人接触得到的、喜闻乐见的音乐形式。国外许多音乐节举办期间,整个城市都成了舞台,无论是在剧院还是街头,都能感受到音乐带来的快乐。

  比方说,上海是一座人口众多、地铁特别发达的城市,地铁里来来往往的人流量非常大。“地铁音乐角”的设立就是为了让更多人共享音乐的春天。在商圈和楼宇的音乐演出也是音乐节的“主动出击”,人们不用专门抽时间去音乐厅、大剧院,而是让他们在日常生活中邂逅音乐,也让大家对这座城市有了一份难忘的回忆和别样的情感。

  上海音乐学院、上海师范大学、上海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同济大学这几所高校,也纷纷开放校园,以“艺术展示周”的形式邀请全民参与。走进校园听一场音乐会、观摩一次排练、上一堂大师课,对孩子来说也许能在心中埋下一颗种子,对成年人来说,也能体验到专业音乐教育的魅力。

  解放周末:如今,上海的少儿艺术教育也如火如荼。您怎么看?

  许舒亚:上海的国际化程度、对新事物的包容度和接受度,以及观众的成熟度,为这座城市的艺术教育提供了很好的土壤。和其他教育一样,艺术教育也应该从儿童抓起。今年的“上海之春”也有意识地打造儿童剧、少儿音乐专场演出,为亲子艺术时光提供更多选项。希望在这些专为儿童打造的活动中,孩子们能够认识音乐、培养对音乐的欣赏和兴趣,从而把它作为伴随自己一生的朋友。

·70部力作还原中国交响70年文脉

2019-04-29 16:51:47

  新中国成立70年,中国交响乐涌现了哪些优秀的作曲家,创作出了哪些经典之作?这些作品承载了怎样的时代命题和民族思考?昨日,上海交响乐团和上海音乐出版社联合宣布,“中国交响70年”系统工程将于今年6月杀青付梓,并将在9月出版全套唱片集。即日起,唱片开始接受预定。该套唱片集是国内首套采用编年体形式编辑出版的交响乐音响制品。在市委宣传部的支持下,项目自2017年启动,在近200名工作人员的集体参与下,录制超过100小时,最终完成70部作品的录音编辑,其中保留上海交响乐团早期录音作品14部。

  《中国交响70年》的出版将填补中国交响乐作品出版领域的历史空白,还原中国交响音乐创作的历史脉络。

  囊括不同时期作曲家的代表作

  要在庞大的曲库中挑选出70部既带有浓郁中国味道又能凸显中国实力的经典绝非易事。《中国交响70年》由全国著名指挥、作曲家和知名音乐学者组成专家组,遴选出创作于1949年以后的作品。上海交响乐团音乐总监余隆说,70部作品包含刘铁山、茅沅的《瑶族舞曲》,刘天华作曲、黄贻钧改编的《良宵》,马思聪的《山林之歌》,何占豪、陈钢的《梁祝》,丁善德的《长征交响曲》,朱践耳的《第一交响曲》,陈其钢的《蝶恋花》,周龙的《山海经交响曲》等,囊括了中国交响乐奠基、开拓、崛起各个不同时期作曲家的代表作,也有近期在世界上崭露头角的80后作曲家的新作。

  唱片的录制离不开作曲家和演奏家的大力支持。作曲家、指挥家盛宗亮为使其融贯中西的代表作《十二生肖》不留遗憾,特意从美国飞到上海进行指挥,更是自费请来曾经为梵志登率香港管弦乐团演绎《尼伯龙根的指环》录音的英国团队。温德清的《痕迹之四》千挑万选指定了指挥家张国勇,为了录音,张国勇专程从福州飞回上海,当天录到晚上,第二天一早再离开。陈其钢几经斟酌,才确定把《蝶恋花》作为自己最有分量的代表作放入唱片集。中国首获格莱美奖的录音师陆晓辛参与了此次录音,其高足王鑫也全程参与。

  “这是对中国交响70年文脉的重要回顾,具有极强的学术价值和社会价值。”上海交响音乐博物馆馆长杨燕迪说,“西方古典音乐积累了丰厚的保留曲目,具有强大的经典储备。中国交响乐作品,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以及改革开放后的作品,需要系统性的梳理,以推动中国音乐的经典化建构。”

  工程庞大,版权问题首当其冲

  “中国交响70年”是一项庞大的工程,70部作品的甄选、版权协商、乐谱沟通、艺术家确认、录音版本确认、录音档期协调、艺术家接待、合同签署、资金落实等都至关重要。

  上海交响乐团团长周平介绍,首当其冲的困难是版权问题。在入选的作曲家中,除去已在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登记的,超过三分之二的作曲家都需要出版社逐一联系、沟通、取得授权。能联系到作曲家本人拿到版权许可已算幸运,还有许多“无处寻觅”。对于已经故世的作曲家,需要通过各种方式联系他们的继承人,其过程一波三折。此外,旅居海外的作曲家因不少作品在国外出版,上海音乐出版社与美国、英国、德国等多个国家的著名出版社逐一进行洽谈。而上海交响乐团则注重在作品录音时,与指挥及独奏家的版权签订。

  近年来,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季版图中包含了极大比重的中国原创作品,也通过委约等形式推出一批具有国际艺术水准、饱含中国元素的优秀作品。作为中国最早的专业音乐出版社之一,上海音乐出版社出版了《敦煌乐舞》《神奇秘谱》《朱践耳管弦乐曲集总谱(手稿版)》《华乐大典》等一批叫得响、立得住、传得开的精品力作。未来,双方有意继续合作,出版“中国交响100年”。

·怎一个情字了得!

2019-04-29 15:41:50

  回望“梁祝”,一转眼就是六十年。我在写《梁祝》时虽然正当青春,但似乎并不觉年少;而在现今写《情殇》时,却也从未有“老去”之感,甚至觉得和当年的“情场”相仿,只是多了些历练,多了些深沉,多了些感叹。

  我爱交响,因为它能重现汹涌澎湃的人生大海;我爱昆曲,因为它是中华文化的瑰宝,它迷人、醉人、令人感怀不已而又回味无穷。如果说昆曲是“精致”,交响是“极致”的话,那么,搅合在一起后就成了“无微不致”。

  我最早知道的昆曲是从《皂罗袍》开始的。那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我悄悄地来到华园探望昆曲大师俞振飞。那时,他一人独坐在底楼的一间灰暗的屋里。我情不自禁地在钢琴上弹起了《皂罗袍》的旋律:“俞伯伯,昆曲多美啊!钢琴和昆曲多么相配呀!”他点了点头,默默地从书橱里拿出了一本《粟庐曲谱》赠我……

  过了很多年,白先勇带了他的青春版《牡丹亭》来到了上海。戏后,我将其中的《惊梦》改编成一首昆曲与小提琴、钢琴的三重奏,又特意用《皂罗袍》的旋律来贯串。去年,著名的昆曲表演艺术家沈昳丽重演了《惊梦》,此时,我才知道她不仅是上海昆剧団的当家闺门旦,还是位能够演唱越剧、评弹的多面手。由此,我就生出用不同剧种的音乐创作出一组“戏曲风三重奏”的念头,先后写出了昆曲风《惊梦》、越剧风《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和评弹风《三轮车上的小姐》,它们既各呈异彩,却又有共具的中国韵味和国际风范。

  “戏曲风三重奏”演出后反响热烈,又一次激发起我的创作热情,萌发出为《长恨歌》谱曲的宿愿。很早以前,我曾想以《长恨歌》为题材,写部一个人独唱的歌剧(即以杨贵妃为主角,以马嵬坡为背景,写她在死亡面前的幕幕回望),并题名为《情殇》。可当我要下笔时,总觉得还没有找到一个最为合适的音乐载体。直到“戏曲风三重奏”演出后,我突然找到了一个最为合适和最具特色的载体,那就是将有六百多年历史的古老昆曲与现代室内乐、交响乐的国际语言化合在一起,对撞出激烈的戏剧冲突和汇聚成巨大的音响合流。特别是当故事有《长恨歌》和《长生殿》垫底,音乐有宏大的交响乐和细致的室内乐润色和强化的时候,就有可能用“交响昆曲”的手法,通过“舞宴”“兵变”和“埋玉”三个段落,来描写杨贵妃与唐明皇的生死之恋和表现“此恨绵绵无绝期”的崇高诗境。在沈昳丽的建议下,我在《情殇》之后加了个副标题:“霓裳骊歌杨贵妃”。因为,“骊歌”,就是“告别的歌”,就是“相逢只恨相知晚,一曲骊歌又几年”。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首秦观的词和当年父亲用它谱成的锡剧风的旋律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现在,我将它镶嵌在乐曲的两头,作为全曲的主旨。我在想,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情以何堪?古今中外多少人为之断肠。情是艺术的原动力,情是音乐的发酵素。无情不成乐,无情不成文,怎一个情字了得!

  (作者系中国著名作曲家,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主要作者之一)

·60岁的“上海之春”,能为推广中国音乐作品做什么

2019-04-29 15:39:32

  作为新中国成立以来历史最悠久的音乐节,“上海之春”一路走过60年,不仅已是上海的一张城市名片和重要的文化品牌,在很大程度上也体现着多年来中国音乐发展的厚重步履与历史文脉。《梁祝》《红旗颂》《长征交响曲》等传世佳作从这个舞台推出并走向国际,为上海城市和中国文化留下回荡余音。与此同时,如何让更多中国作品真正传播开来、留存下去,成为这个老牌音乐节需要思考的新问题。

  一甲子过去了,今天的“上海之春”,能为更好地推广中国作品做什么?

  推广中国经典,不要局限于《梁祝》《红旗颂》

  “上海之春”历来以推广新人新作为办节要旨,因此在这个舞台上推广时代新人和新作,固然切合题意。而在上海音乐学院学术委员会主任、音乐学教授杨燕迪看来,除了力推新人新作以外,音乐节在发掘和推广中国经典作品上还有更大空间。

  今年“上海之春”迎来作曲家邹野根据老一辈作曲家丁善德同名钢琴协奏曲改编的《降B大调双钢琴组曲》的首演;由丁善德之女丁芷诺教授主编的《中国小提琴作品百年经典》丛书也于今年问世。“事实上,从小提琴、钢琴到艺术歌曲、管弦乐等音乐体裁,在中国的创作都来到了百年左右的发展节点。”杨燕迪指出,各方应对中国音乐经典进行更多回顾和梳理,从中遴选出获得业内人士认可的优秀作品,并在“上海之春”的舞台反复上演,以提升它们的推广力度和大众认可度。

  回顾近年来的“上海之春”,《梁祝》《红旗颂》几乎是每年节目单里都绕不开的名字,而且往往作为组委会的主打演出与观众见面。不能否认,这些作品早已彪炳史册,广受欢迎。可中国还有很多具有较高艺术性和独创性的音乐作品,比如桑桐的小提琴曲《夜景》就是我国作曲家使用无调性手法并加以民族化的最早尝试,中国小提琴曲不只有《梁祝》《思乡曲》《新春乐》等几首常见曲目。而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的交响曲、管弦乐、歌曲、钢琴曲等创作同样充满勃勃生机,诞生了不少优秀曲目。不少专家建议,“上海之春”应成为让观众了解和回顾中国音乐发展成就的最佳渠道,选曲的视野可以更开阔一些,以助力中国音乐作品的经典化构建。

  让外国乐团来华演奏中国作品成为惯例

  4月10日晚的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随着返场曲《我的祖国》(选自电影《上甘岭》)旋律响起,塞尔维亚广播交响乐团首席指挥博洋-苏季奇转过身,边执棒边用中文和全场观众齐声歌唱,将演出氛围推向高潮。这场音乐会的主体曲目则出自上届“上海之春”开幕演出《中华创世神话原创作品音乐会》,集结五位中国当代作曲家的新作。塞尔维亚广播交响乐团奏响许舒亚《盘古开天》、徐孟东《精卫填海》、陈牧声《愚公移山》、叶国辉《牛郎织女》和周湘林《鼎定天下》,中华神话幻化成荡气回肠、唯美动人的旋律,舞台上激荡起中西文化交融的绮丽火花。

  “‘上海之春’的国际性得益于音乐节平台的高端视野,助力更多中国作品从这里走向世界。”上海音乐家协会主席、“上海之春”组委会副主任许舒亚说,此前有来自德国、意大利和塞尔维亚的交响乐团主动提出想参加本届音乐节,组委会根据乐团档期促成这次塞尔维亚广播交响乐团的演出,该团还有意把这场音乐会带到塞尔维亚的舞台。此外,维也纳二十世纪乐团也在本届“上海之春”奏响许舒亚《冬季风景》(世界首演)、秦文琛《太阳的影子之八》、温德青《泼墨一》和沈叶《钟馗》等新作。

  音乐界从业者们正欣喜地看到,当代中国作曲家的交响乐作品越来越多地被海外乐团演奏。对此多位业内人士表示,期待“上海之春”形成由外国乐团演奏中国新作的惯例。“演奏的中国作品不仅是返场曲目,而且应作为开场曲或者是具有一定长度、难度的节目。”上海音乐学院教授叶国辉说,除了“上海之春”的舞台,针对来到上海乃至全国其他舞台展演的外国乐团,希望相关组织机构可以进行协调,让中国作曲家的作品被更多地上演,使它们获得被海外名团接纳欣赏的机会,进而广为传播到世界主流音乐舞台。

  不仅面向上海,也要面向全国和世界

  “‘上海之春’如果要更有力地推广中国作品、说好中国故事,应当进一步突破上海本土的地域限制,将眼光面向全国乃至全世界。”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叶小纲这样表示。今年音乐节在突破地域局限上,出现了新亮点:日前指挥家吕绍嘉执棒上海交响乐团和男中音托马斯-鲍尔,上演了波兰作曲大师潘德列茨基以中国古诗词为灵感的新作《第六交响曲“中国诗歌”》;俄罗斯作曲家布列沙克-维克多-瓦西里耶维奇的交响乐新作《敦煌与丝绸之路》,近日由兰州交响乐团奏响。

  上海文化码头的聚集效应吸引召唤来了外国作曲家,在音乐节舞台上带来他们对中国文化的思考。与此同时,专家建议“上海之春”也能成为发布和展演全国优秀新作的最佳平台。比如,音乐节可以组织国家级艺术大奖——中国音乐“金钟奖”的获奖者和获奖作品在这个舞台上亮相。“全国范围内有哪些代表中国音乐界前沿的新人新作,我们有很多从业者都渴望在上海听到他们的声音,希望组委会可以和中国音协、文化和旅游部等达成合作,展现上海宽广的胸襟和格局。”杨燕迪说。

·“中国交响70年”呈现中国交响乐黄钟大吕之美

2019-04-29 15:37:32

  上海交响乐团和上海音乐出版社昨天联合宣布,在市委宣传部的支持下,“中国交响70年”系统工程将于今年6月完成,并将在9月由上海音乐出版社、上海文艺音像电子出版社正式出版《中国交响70年》全套唱片集。该套唱片集是国内首套采用编年体形式编辑出版的交响乐音响制品。

  历经两年筹备,超过100小时录制和近200名工作人员参与,并有75位作曲家、22位指挥家、34位独唱独奏家加盟,《中国交响70年》最终收录70部优秀作品。其中保留上海交响乐团早期录音作品14部,目前剩六部待录作品,最后一部青年作曲家周龙的《山海经》将在上交6月22日的乐季音乐会上现场录制完成。

  纵览70年,一部部富有深厚民族积淀、旋律恢弘跌宕,又有哲理思考的交响乐作品,记录了中国交响乐的黄钟大吕之美,也写就了中国交响乐发展的“急板”乐章。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叶小纲说,在这70年里,中国的交响创作凝聚了中国音乐家深厚的人文情怀、传统意识,他们笔下交响乐中蕴含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折射出灿烂光辉。

  厘清中国现当代交响乐创作中出现的“高原”和“高峰”

  在《中国交响70年》里,还原的是交响音乐创作这70年的发展脉络,厘清了中国现当代交响乐创作中出现的优秀之作。

  在挖掘经典的同时注重改革开放后的新人新作,展示了新中国成立后中国音乐事业发展的蔚为大观,也印证了不竭的创新和创作才是中国交响事业持续发展的“发动机”。

  中国的交响乐创作与共和国一起成长着,它们的旋律里交织着中国人民奋力向上的努力,激情澎湃。全国专家组遴选出的这70部交响乐力作都是创作于1949年以后,有马思聪、丁善德、朱践耳等老一辈作曲家的经典作品,有郭文景、陈其钢、谭盾等音乐界中坚力量的创作,也有周天等青年作曲家的新作,上海交响乐团音乐总监余隆说,在中国交响70年里,我们能听到新中国交响乐事业发展绵延不断的厚重步履。

  音乐学家、上海交响音乐博物馆馆长杨燕迪告诉记者,这些诞生在这70年里的中国交响力作,在时代与地域特点、艺术价值与大众接受度等方面都有自己的个性。如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王云阶《第二交响曲“抗日战争”》、丁善德《长征交响曲》、吕其明管弦乐序曲《红旗颂》等加入民族传统音乐中的特征音调,成为“红色经典”之作。而改革开放以来新老作曲家共同开拓创新,中国交响乐创作呈现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盛景,如朱践耳反思历史、剖析人性、叩问心灵的《第一交响曲》在1986年成功上演,引起音乐界强烈反响。

  艺术家们纷纷不遗余力地参与“中国交响70年”系统工程

  据悉,许多居住在海外的艺术家知道“中国交响70年”系统工程开展后,纷纷不遗余力地参与到工作中来。如受到伯恩斯坦垂青并在欧美频频获奖的作曲家、指挥家盛宗亮,为使其融贯中西的乐队协奏曲《十二生肖》不留遗憾,不仅从美国飞到上海指挥这部作品,更请来曾为梵志登执棒香港管弦乐团演绎《尼伯龙根的指环》录音的英国团队助阵。而在录制瞿小松的交响合唱《敦煌魂》时,合唱团对乐谱有疑问,工作人员联系作曲家确认时误拨了刘念劬老先生的电话,没想到,这位因老版《封神榜》全剧作曲而为人熟知的作曲家,竟对“别人家的孩子”也非常熟悉,对工作人员仔细解释疑问处,老艺术家的音乐素养着实让工作人员打心眼里敬佩。

  中国交响70年对世界乐坛来说意味着什么?世界古典音乐权威杂志《留声机》在新近出版的四月刊中,以“中国”作为封面主题:五星红旗下,上海交响乐团音乐总监余隆手里的指挥棒挥出中国旋律。相应的文章写道:“也许在从今往后的一个世纪内,世界的舞台上不仅将能一直听到中国培养的音乐家,还有中国的音乐创作。”

·新老音乐综艺一夜之间交接

2019-04-29 15:35:35

  就在经历“七年之痒”的《歌手》落幕当晚,爱奇艺自制综艺《我是唱作人》上线首播。一个晚上,新老两档音乐综艺节目的交接引发无数观众热议,也被很多评论家视为一个标志性的时刻:即主打老歌翻唱的音乐节目已经疲态尽显,而倡导原创音乐的节目正在呼应着年轻观众的需求。

  我面对这档节目有一个期待和一个担忧。期待是知道这档节目是车澈担任总导演,觉得在品质上可以放心了,车澈是国内做音乐类综艺节目最有经验的导演之一,无论是他此前在灿星做的《蒙面唱将》、《盖世英雄》,还是到爱奇艺推出的现象级节目《中国新说唱》,他对音综质感的追求和创新模式的不断突破,都让人充满敬意。担心的是,国内音乐类综艺节目早已是一片各方厮杀的血海,过多过滥的音综早已让观众的审美产生了疲劳感,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不落窠臼,想要做出新意,实在是难上加难。

  在看片会上,车澈的确也多次提到音综难做,因为都是唱歌,标识感相对较弱,以至于盖上台标观众分不清你是哪档节目。偏偏车澈选择的又是更“吃力不讨好”的方向,即“原创音乐”,主推“唱作人”而非“歌手”。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挺冒险的方向。曾几何时,还有一档《中国好歌曲》让人印象深刻,但这档节目办了三届却没了下文,后来网上传出刘欢的感叹:“放眼熙来攘往的中国电视,终于容不下这唯一一档以原创为核心的音乐真人秀”。《好歌曲》的止步,让人惋惜不已。

  令人欣喜的是,《我是唱作人》做的正是这个艰难却有建设性意义的事情。节目主打“唱作人”的概念,就是对原创精神回归的一种引领。在嘉宾阵容方面,我注意到节目组并没有“唯咖位论”,首期节目里,固然有自带流量的王源和近年来大红的毛不易,但也有像曾轶可、高进这样一般节目不太会邀请的歌手。首期八位唱作人的选择,个人感觉是,咖位的考量是弱化的,强化的是风格上的多元化、类型上的差异化,以及更新更有突破性的原创态度。

  这样就会导致一个现象,即八个唱作人你不可能都喜欢,这是审美走向分众的必然结果,然而《我是唱作人》尊重了这个规律,尊重了音乐最本真的态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节目甚至不避讳唱作人之间的观念冲突,以及观众对唱作人犀利的批评。诸如“我就是觉得他土”“我完全不知道她在唱什么”这样率真的评价,在充斥着花式吹捧的音乐综艺节目中,实在是太难得了。

  第一期节目中,我最喜欢的是梁博的演出,这固然跟此前他在《中国好声音》积累下的良好印象有关,但我们通过《我是唱作人》,也能看到梁博在七年以来不屈从于市场和所谓的流行,依然坚持自我,依然有态度的真实一面。看片会上很多朋友欣赏曾轶可,说实话,我对她的音乐风格不是太能接受,但必须承认她是一个有才华的歌手,而且也能够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坚守自己。梁博和曾轶可都是不随便上综艺节目的人,他们选择来到《我是唱作人》,说明了这个平台的某种稀缺与可贵。

  

·阳光照耀中国小提琴

2019-04-29 15:32:21

  这是一台阳光璀璨的中国小提琴作品盛会——在《小提琴中国作品百年经典》首发式系列音乐会之二“中国小提琴作品独奏齐奏音乐会”上,我听到从1919年至2015年共16首中国小提琴独奏乐曲(有几首采用齐奏形式)的演奏,在跨越近百年的淙淙旋律中徜徉,何等享受。所有曲目选自由上海音乐学院丁芷诺教授主编出版的《小提琴中国作品百年经典》丛书,台上,多位年轻小提琴家争相献艺,台下云集国内众多资深提琴学者们,显然是难得的一次中国小提琴盛会。

  这场“上海之春”上的重头弦乐音乐会,我个人觉得有三处特别值得一说。它是一场学术型的中国小提琴百年历史回顾音乐会。从开拓性的李四光小提琴作品《行路难》,即从中国音乐作曲者学习西方音乐语汇开始,到陈燮阳和王希立的《山区公路通车了》,开始走出西方的“背影”,然后在杜鸣心曲、阿克俭改编的《快乐的女战士》中变得如此乐观自信,并在20世纪70年代李自立的《丰收渔歌》和陈钢的《阳光照耀着塔什库尔干》中,达到中国独奏小提琴音乐的一个出彩亮点,充分展现出中国经典作品的魅力。二是它充分证明丰富的中国民歌与古曲是音乐创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如,马思聪借鉴西藏民间舞蹈音乐写就的《跳神》、丁芷诺根据山东民歌改编曲《沂蒙山之歌》、王家阳的青海民歌改编曲《四季调》、夏良独具云南特色的《幻想协奏曲》、刘庄的《台湾民歌五首》及杨宝智古曲改编曲《十面埋伏》,面目多元,风格多样,青年演奏家张乐、吴正瑜、王微致等人的演奏激情充沛、技术完好,在西方乐器上展现出中国各民族的精神风貌和艺术情致。音乐会还凸显了在中国作曲家们的创造性构思下,中国小提琴音乐逐渐“说中国话”之重要转变。如马思聪1935年的《思乡曲》,表达了战争年代中国人惆怅的内心,同时巧妙地将原本属于西方的小提琴声音进行中国化处理,将五声音阶及民间音乐自然地糅在提琴上,音乐流畅柔美;又如《丰收渔歌》将古筝演奏结合于提琴,《阳光照耀着塔什库尔干》中则用顿弓、跳弓,描绘奔腾在草原的骏马,并用拨弦模仿西域弹拨乐器的音响,《十面埋伏》中的音块运用与古代战场的联想,在技术上融合了东西特征,讲述中国人自己的故事,抒发着本土情怀。

  当然,用一场音乐会来呈现一套书,用一套书来涵盖一段百年历史,并非简单的事情。音乐会上有两部颇有价值的作品,即桑桐写于1947年的颇具探索性的《夜景》,由上音教师宋杨演奏。作为中国第一首无调性作品,音乐充满思考及精致的技术处理,在今天听起来仍很有品质;另一部是已故英才莫五平的《无伴奏奏鸣曲》,由上海交响乐团首席李沛演奏。此曲写于1991年,短小而不失分量,尽管基于民歌素材,但是处理得如此现代,运用了很多特殊的演奏法,如泛音、震音、靠琴马演奏、弓杆击弦、特殊换弦设计等等,技术性虽强,但不失乐感。

  音乐会上演了两部新作,一为陈疏赢写于2008年的《姑苏吟》,此曲曾入选为“文华艺术院校奖——全国青少年小提琴比赛(青岛)”之委约作品;一为李勋、丁豆豆写于2015年的《裙子》,优美深情,是一部“中式克莱斯勒”作品,少年吴季潼的演奏可谓非常出色,作品好听,却略显单薄,少了拉威尔、伊萨伊、巴托克那样的提琴作品之厚度。这是音乐会对中国当代小提琴新作选用上的一些欠缺。事实上,中国不乏优秀的当代小提琴独奏作品,如郭文景小提琴独奏组曲《川剧音调》、陆培《四首小提琴幻想曲》等都是佳作,演出曲目的选择面应该更宽些。作为中国小提琴界一次重要的学术活动,又有不少观众瞩目的经典作品拿出来亮相,令本场音乐会备受关注。我们期待中国小提琴在明媚艺术阳光的照耀下更加精彩。

·大音华章铭写城市名片

2019-04-29 15:30:39

  人间四月芳菲尽,“上海之春”正当时,这场每年一次、为期三周的音乐舞蹈文化盛宴,如春风律动以飨众人。近日,我有幸邂逅《“我和我的祖国”——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七十华诞主题音乐会》这一开幕演出,音乐会围绕“新中国成立70周年”这一重大主题,展示几十年来从“上海之春”舞台推出的上海乃至全国音乐名家为祖国谱写的最为优秀的音乐作品,集结历来参演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的主力军之一上海交响乐团和指挥名家陈燮阳,歌唱名家廖昌永、魏松、方琼等,可谓献出了本届音乐节势大力沉的第一个音符。聆听过后,有太多感慨。

  这场演出的曲目安排无疑是丰富深刻、别具匠心的。管弦乐序曲《红旗颂》,以其鲜明的历史底蕴和文化内涵承担起了开幕曲的重任,作品自1965年首演以来,每每演绎,总能感染在座的观众。值得一提的是,本次上演的是作曲家吕其明先生的最新修订版,吕老表示“我把最真实的体验,对祖国、对人民的热爱,全都融进了音符。五十多年来,我对这首短短的乐曲进行了反复修改,如今终于定稿了。这是我送给新中国成立70周年的礼物,祝愿我的祖国繁荣富强”。这种情怀融化在《红旗颂》中,令观众在聆听中多了些屏气凝神。萦绕在偌大音乐厅里磅礴气势的主旋律背后,我更多听到的是一份薄如蝉翼却应视若珍宝的尊严,一次次迷茫痛楚却荡气回肠的探索,一种苦涩艰难却奋勇前进的无畏,还有一份令人肃然起敬、催人向前的自豪。

  丁善德先生于上世纪60年代创作的《长征交响曲》第一乐章“踏上征途”,在曲式风格上非常接近欧洲晚期浪漫主义音乐。用西方交响语言将民族音乐素材和历史文化相结合,交响张力深入记忆,反思历史,成为丁善德先生的创作思维。在雄壮号角声下,仿若能感受到工农红军踏上征程的豪壮气势,仿佛能看到在阴沉的大地上,蜿蜒着一支长长的红军队伍,他们以坚定的表情映衬着决心,以铿锵的步伐引领内心的前进。乐曲采用多种高巧的艺术创作手法并充分利用民歌的可塑性特点,交响曲的主题不时再现。当最后一个音符划过,现场由寂静转而沸腾。让当晚的听众在音乐中跟随作曲家“重走长征路”,令音乐会精神气质焕然。

  音乐会上半场还成功演绎了朱践耳先生创作的两部作品:交响曲-大合唱《英雄的诗篇》和女高音独唱《唱支山歌给党听》。作为朱先生尝试的全新体裁,《英雄的诗篇》按照交响曲和歌剧的思维来构建,乐章安排上也并不按诗词的写作年代顺序,而是根据交响曲的结构套路来选材安排。全曲以“长征”为核心主题,但整部作品并非长征大事记,与丁老的《长征交响曲》的区别在于既没有翻雪山、过草地这类具体描写,也不作具体的战争战役纪实,朱老是以一种抽象的交响思维写情、写精神。《唱支山歌给党听》创作于上世纪60年代,全曲仅八句歌词,却包含了丰富的思想感情,身着红色长裙的方琼深情演绎这支红色歌曲,如泣如诉,让歌曲背后的情怀汩汩流淌而出。这支歌早已在几代人中传唱不已,在“上海之春”重演,却依然有着打动人心的力量。

  陆在易先生投身作曲事业60年,一直专注于合唱和独唱作品,本次音乐会上演两部经典作品——音乐抒情诗《中国,我可爱的母亲》和男高音独唱《祖国,慈祥的母亲》,最能体现他作为“音乐诗人”的魅力。他在创作艺术歌曲时往往选择那些具有文学性、思想性和音乐性,也不缺有内涵、有品格的诗词,正因如此,要唱出作品的气质与深度,对歌唱家来说也是一种难度。然而,两位实力派歌唱家不负重任。创作于1991年至1993年的音乐抒情诗《中国,我可爱的母亲》曾被作曲家视为自己最动情的作品,歌唱家廖昌永的优秀表现获得了全场雷鸣般的掌声。《祖国,慈祥的母亲》犹如一曲向祖国的真情告白,在男高音歌唱家魏松独特的嗓音和高超的技艺下获得了完美的呈现。

  交响诗《人民英雄纪念碑》由瞿维先生创作,当经典旋律响起时,很快把观众带进作曲家沉思与敬仰交织、血性与悲痛互染的艺术境界。作品深沉激昂的旋律、民族风格的主题、变化发展的织体、富有内在张力的结构和多变的节奏韵律,成功地塑造了人民英雄群体的艺术形象。

  伴随经典悠扬的三拍律动,最近传唱度极强的《我和我的祖国》,掀起了全场音乐会的最高潮。廖昌永率先开唱,用浑厚的嗓音抒发着对祖国的爱恋,方琼紧随其后,以深情动人的演唱将歌曲意境一一描绘,魏松则带着沉稳且不乏激情的唱腔将音乐带入高潮之中。在歌曲后半部分,持续高音区极具感染力的诠释,抒发着个人对祖国的深挚之爱。三位歌唱家同台演绎,互动频频,相得益彰,也与台下观众产生了强烈的情感共鸣。

  “上海之春”作为城市的一张艺术名片,它的意义之非凡,在于不仅承载着重要的音乐品牌,而且在很大程度上体现着新中国发展的厚重历史文脉。开幕音乐会《我和我的祖国》正是能够承载这种文化厚重度和经典性的音乐盛宴。

·江南土壤中生发二胡艺术新芽

2019-04-29 15:28:41

  为期4天的第二届“上海二胡艺术周”将于今晚落下帷幕。中国二胡艺术发展如何,有哪些突出的新人新作?这些问题都能在这里找到答案。音乐会、工作坊、研讨会接连举行,这场二胡盛会汇集了大师级的演奏家和作曲家、资深教育家以及初出茅庐的音乐学子。

  依托“上海之春”的平台,今年的“上海二胡艺术周”以“江南”为主题,对二胡艺术的江南文化底蕴追根溯源,同时推出一系列江南风格的二胡新作。

  一把二胡说尽江南之美

  不少二胡大家都成长于江南。中国二胡音乐的拓荒者周少梅是江苏江阴人,阿炳是江苏无锡人,刘天华是江苏江阴人,孙文明是浙江上虞人。器乐、民歌、戏曲等传统文化的土壤滋养着江南二胡艺术的形成。如今,不少活跃在舞台上的二胡演奏家也是从小生活、学习、成长于江南。

  一曲胡琴弦乐重奏《茉莉花》近日拉开本届“上海二胡艺术周”的序幕。音乐会集结段皑皑、邓建栋、陈春园等上音民乐系师生,“弦之翼”弓弦乐团、上海当代乐团和上音民乐系小乐队参与。《慢三六》《牡丹亭-游园惊梦》《江畔》《水乡欢歌》《二泉映月》《春江水暖》《紫竹调》等作品,以不同音乐风格淋漓尽致地呈现了江南之美。这里有原味道地的丝竹之声,有传统昆曲的唱腔移植,也有二胡名曲的创新编配,共同呈现了一场琳琅满目、风情万种的视听盛宴,令热爱二胡艺术的观众们大呼过瘾。

  二胡演奏家邓建栋还在这场音乐上首演了他的新作《江南行》。乐曲采用苏南地区的戏曲和曲艺音乐为素材,描绘了江南水乡、小桥流水的图景。水墨绘就的多媒体动画背景,展现出自然景色与江南大地春意盎然的灵动画面,音与画的交融让人难忘。

  鼓励二胡演奏家投身创作

  前晚,“江南风格二胡作品征集音乐会”在贺绿汀音乐厅举行。此次征集从全国范围收到42件投稿,最终有13部作品被收录,参赛选手们借助江南文化如戏曲、民歌、评弹,以及江南情境、江南韵味,激发出新的创作想法。上海音乐家协会二胡专业委员会主任段皑皑告诉记者:“此次作品的征集,集中在独奏和重奏,是希望涌现出来的新作,能在更多场合被更多人演奏。征集到的作品不仅仅来自作曲家,还有不少出自二胡演奏家之手。他们自己上阵演绎自己创作的作品,常常让人眼前一亮。”

  作曲家赵季平领衔的评委会,最终把一等奖颁给了李渊清的《桃花坞》。《桃花坞》写的是苏州市桃花坞街市,作者自小生活在其间。桃花坞在历史上多有兴废,著名画家唐伯虎曾以卖画所蓄购得桃花坞别墅,并作诗《桃花庵歌》,令这里声名鹊起。《桃花坞》融入了苏州评弹元素,展现出桃花坞街市热闹与安静的不同时刻。历年来,不少二胡名家名作在“上海之春”的舞台上推出。1963年,二胡演奏家闵慧芬在第四届“上海之春”上海二胡邀请赛上一举夺魁。其后,“上海之春”先后于1991年、2008年、2012年、2016年举办全国二胡比赛,挖掘了不少二胡演奏人才。本届“上海二胡艺术周”既重理论研究,也重实践创新,在江南文化的土壤中,催生出二胡艺术的新芽。

·歌以咏志唱宋词

2019-04-29 15:26:47

  音乐人陈伟伦近期登上了《经典咏流传》的舞台,用前卫的电子音乐结合中国传统的琴瑟、鼓以及西方流行音乐、古典音乐中的乐器,呈现了一首以宋代诗人陆游《书愤》诗为词的歌曲作品。从2014年创立音乐品牌“新乐府”,陈伟伦就开始尝试用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相融合的手段进行音乐表达了。

  近几年,陈伟伦不但为其他音乐人制作音乐,同时还创作了很多以古诗词为内容的歌曲进行演唱。从幕后走到台前,陈伟伦将自己对音乐的思考融入其中,而在制作、演唱音乐作品的过程中,他也在找寻着自己对于中国音乐的定义。

  用传统音乐元素实践创作

  琴声深沉,瑟声铿锵,琴瑟和鸣之下,具有前进感的鼓点进入。演奏鼓点的乐器既有西洋打击乐中的爵士鼓,也有中国大红鼓。鼓点带来了动感,陈伟伦站在舞台中央,手在空气中敲击着鼓点,把自己融入到这段音乐当中。

  舞台是《经典咏流传》的舞台,陈伟伦正在演唱的是自己作曲、编曲,以宋代诗人陆游《书愤》诗为词的歌曲《铁马秋风》。不远处,古代样式的几案上放的是采样器、电脑等现代化电子乐器,陈伟伦把电子音乐和宋诗结合在了一起:电子音乐极具风格的音色以及具有紧张感的节奏型将《书愤》中世事的艰难、国家半壁江山的情景以及诗人收复失地的抱负无从施展却已年迈的幽愤之情烘托得恰到好处。

  这首歌的制作过程也让陈伟伦收获良多。在以《书愤》为底本创作《铁马秋风》之前,陈伟伦本想选择宋代词人辛弃疾的《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但因为这首作品被别人选走了,陈伟伦便选择了与之在情感状态上有相似之处的《书愤》。

  为了找到诗中苍凉、厚重而又热血的感觉,陈伟伦尝试了很多中国乐器,但都觉得“不搭”,直到他看到了电影《影》中“琴瑟和鸣”的概念,才想到可以用琴与瑟的合奏来找到这种感觉。琴是君子之乐器,自古凡有君子之名者都通此物。相较于瑟,古琴演奏者还多一些,较为好找,为了找到瑟的演奏者陈伟伦费了很大力气。最终,他在河南博物院的华夏乐团找到了合适的演奏员,也在与演员的交流中加深了对琴瑟的了解。这一寻找、学习继而创作的过程也被陈伟伦视为对自己的一种提升。为了纪念这次表演,陈伟伦还将《铁马秋风》和《破阵子》放在一起,做了一张EP专辑准备发行。

  《铁马秋风》并不是陈伟伦将中国传统音乐元素与现代音乐进行融合的第一次尝试,早在2014年,陈伟伦就作为音乐总监创立了音乐品牌“新乐府”。在“新乐府”的首次亮相中,陈伟伦制作的《幽游》就是将昆曲、摇滚以及古筝、冬不拉等音乐形态和乐器融合的产物。时隔五年之后,陈伟伦对使用中国传统的音乐元素进行创作又有了新的认识。

  陈伟伦说,有一位学习昆曲的朋友曾告诉他,自己初学《牡丹亭》中“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的这一句念白就学了很久很久。每一个字的发音、腔调、节奏、气息、表演,剧中杜丽娘此时是何种情绪等都可以通过这一句而窥斑见豹。这深刻地启发了陈伟伦,他意识到中国传统音乐、传统文化中那些独特的美感中,还有许多值得深入学习和发掘的宝藏。

  所以,当陈伟伦回顾“新乐府”、《铁马秋风》以及他以宋词为基础制作的作品集《念思愁》的时候会说:“其实钻进这块之后,我越来越觉得之前的想法都有点大。以前想要发扬传统,或者是‘把自己祖宗的东西拿出来’,现在会觉得这种想法‘虚’,过于责任感的口号往往会限制思路;其实这些本就是中国做音乐的人应该研究的,我想做的不仅仅是发扬传统,而是创造属于当下的中国流行音乐。这些仅仅是我的创作实践活动。”

  之所以选择依据宋词进行创作,陈伟伦坦言自己此前做过很多电影音乐,或者为其他歌手担当制作人,但是自己创作并演唱的歌曲并不多,“一个很大的原因是我真的不太会写词”。陈伟伦也希望能用歌曲找到一个更直接的方式来表达,正在为此“惆怅”时,他读到了很多唐诗、宋词,还研究了有关诗词的资料。他发现“可以以古诗词作为词来演唱”,由此便有了他以宋词为蓝本创作的作品集《念思愁》。

  用音乐解读宋词更重神似

  这张作品集中的作品有以范仲淹《渔家傲-秋思》为词的同名歌曲作品,也有分别以李清照《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声声慢-寻寻觅觅》为词的歌曲,还有为南唐后主李煜的《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所创编的曲目。

  在《渔家傲-秋思》一词中,词人范仲淹以远赴西北边陲镇守之机,借着所见的迥异秋景开始感怀。天边南飞的鸿雁、四周吹响的哀婉号角,还有隐藏在峻岭之中的孤城里升起的长烟。夕阳西下之时,这些景象都勾起了词人的思乡情愁。为浇此愁,词人饮一杯浊酒,却发现家乡当真是万里遥远,外患未平,更不能回乡。愁思渐浓,又响起悠长哀怨的北地羌笛之声。此夜终难眠,白发的将军还有其他戍边的士卒也都流下眼泪。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混合了离家万里、困守异乡、秋来景煞以及长烟日暮情境的词作所蕴含的情感层次是很丰富的,可供选择切入的层面很多。陈伟伦在他歌曲的一开始选择了带有悲凉色彩的旋律,之后用带有动感的鼓点推动,在副歌中加入了来自南美的雷鬼音乐的节奏。之后又用弹拨乐器渲染异域风情,歌曲的最后一分半钟,陈伟伦没有用人声,而是用弹拨乐器以及小号演奏旋律。弹拨乐器声音的线性质感同小号组合出的圆融音色拉开了空间,使人仿佛置身辽阔的边疆。

  陈伟伦在乐器的选择上很大胆,在副歌中加入了雷鬼元素则是因为他想借此“打破边界,从而表现军人在贴近异域边境上的感想”。可以说,这样的创作理念更重神似,而非形似。一般来讲,宋词对于情感的抒发更为直白,会让人为其贴上“抒情”的标签。陈伟伦的很多作品中没有采用传统意义或大众普遍认知的抒情的音乐形式,反而使用了很多具有方向性和内在动力的节奏型,让歌曲更富动感。

  陈伟伦对此的解释是,某种程度上说,大众对“抒情”的认知太过单一了,抒情不应该是“缓慢”。歌曲《念奴娇-春情》中,陈伟伦还特意找人学习了古音,在部分演唱中用了类似于吟诵、念白的形式。陈伟伦觉得,作为婉约词派代表的李清照的作品其实很丰富,不仅是在抒情,其中的很多内容其实是彼时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例如其《如梦令》中的“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等句,其实就是彼时出门游玩的情景;而在李清照晚期的作品中,不乏“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铿锵句子,陈伟伦将此类句子唤作“对社会和国家的思考”。

  中国音乐的特质不应表象化

  工作原因,陈伟伦经常出差,也走过很多云贵、内蒙古、西北等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他说这些地方经常会有“很多没听过的东西直接打动你”。曾经,他就被一个老太太在田间吼的两嗓子直接打动了。时隔多年,陈伟伦依然记得他曾在一个侗族村落里见到的一幕:一个侗族女孩坐在地头上哭,哭着哭着唱起了一首歌。“太悲伤了,太动人了。”陈伟伦说,“听不懂她在唱什么,后来旁边的朋友说这个姑娘是在家里受了委屈,被婆婆骂了,所以来田间哭一哭,闹一闹。”

  这样的场景之所以能给陈伟伦留下深刻印象,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在实践多起来之后,更愿意找寻身边那些能够打动人的音乐元素,从而“让自己更开放”。近几年,音乐市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也正是陈伟伦所面临的一个问题:面对新的冲击,如何在了解受众音乐喜好的同时坚持自己。“因为我不单是一个歌手,还是一个音乐制作人。既要做自己,也要了解所有的东西。”陈伟伦说。

  当下的音乐市场更多是以音乐作品所能带来的流量为先导的,公众听音乐的方式与几年前相比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在流量为先导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很多音乐爱好者喜欢用文艺网站带有“电台功能”的“私人频道”为自己推荐音乐。在众多的音乐和歌曲作品中,“电台”根据听众之前点击的“喜欢”或者“不喜欢”的情况为听众推荐与其喜欢的作品风格相似的作品。陈伟伦说,虽然自己不知道现在的音乐平台中与此类似的推荐机制是什么,但是现在他再听到的作品与之前的相比,确实少了很多当年偶然与一首歌或者一段音乐相遇的惊喜。

  流量为先的引导方式使得公众暴露出的审美趣味越发趋同,也使得听众的关注方向发生了转变。采访中,陈伟伦偶然说起自己刚看过的英国著名摇滚乐队皇后乐队的传记电影《波西米亚狂想曲》,不禁感慨:“当时那种‘我们就是要跟别人不一样’、‘做自己’的摇滚精神真的特别厉害。”

  这部电影能够打动陈伟伦不是没有原因的。电影中,皇后乐队初次发行与之前其他摇滚歌曲风格迥异的单曲《波西米亚狂想曲》时不但不被唱片公司看好,更被各大媒体批评得几乎一无是处。然而时过境迁,几年之后这首歌曲再度发行时,却登顶各大榜单。也许,在某种程度上,这样的先例能够给很多当下正在蛰伏的音乐形态、音乐作品以宽慰。

  由乐队创作出的音乐作品就是一种蛰伏许久的音乐形态。在今年即将录制的音乐节目《中国乐队》的海选中,陈伟伦就曾经遇到过两支让他印象很深的乐队。其中一支来自天津的乐队用天津方言演唱,还有一支叫作“把门抵住”的川渝乐队也让他印象深刻。陈伟伦说,这支乐队带有很浓的地方色彩,但他们没有用民族乐器,而是把很多好玩的、当地的东西吸收到作品中,包括方言、舞蹈等等。“他们觉得搞这个东西很轻松,把身边的东西用音乐、用乐队的方式表达出来,就这么简单,但听得多了,反而特别有意思。”陈伟伦说。

  这支乐队之所以能打动陈伟伦,正是因为他们身上带有的很浓厚的地方色彩,而把“地方”这个概念推而广之,便可以由此了解陈伟伦心中“中国音乐”的概念。在他看来,中国音乐应该有自己的特质,不是表象化的某种乐器或者某种风格,而是把符合中国文化特色的元素融入进音乐里面。陈伟伦认为,中国独有的知识体系下,音乐应该更重由意象到意境的描绘,这是一种东方人与生俱来的内敛的表现方式。也许,这也是陈伟伦选择“新乐府”、选择宋词的原因。

  在陈伟伦的很多作品和现场表演中,他都会融入小号或者富鲁格号,这是他很早就会的乐器,对此,陈伟伦的解释是:“最早不好意思唱歌的时候就吹小号,小号最接近人声。”

·让高雅音乐从小众走向大众

2019-04-29 15:22:44

  我国历来注重美育教育,进入新时代,美育教育更是得到高度重视。日前,一个旨在普及声乐艺术的综艺节目异军突起,歌唱家廖昌永等知名音乐人参与其中,由湖南卫视制作的原创新形态声乐演唱节目《声入人心》引发关注和热议,成为新的文化热点。它不仅记录着每位参与者在音乐道路上的追梦足迹,更在一定程度上引领大众对高雅音乐的广泛认知。

  在当下电视综艺娱乐节目层出不穷、五花八门的状况下,《声入人心》独树一帜,取得了超出预期的关注度和影响力,成为当下一种值得推广借鉴的大众文化节目典范。它摒弃了传统歌唱类选秀节目所采取的比赛淘汰制度,代之以温暖包容的情怀,参与者们携手传达着自身对音乐的理解和诉求,彰显对高雅音乐理想的执着坚守,向大众传播高雅音乐的文化内涵与艺术魅力。节目中随时可见美声唱法与流行风格的结合,加之对经典歌剧、音乐剧选段的重新演绎,既大气、富于积淀,又有易于接受的表达,使得高雅音乐趋向大众化、流行音乐趋向高雅化。此种雅俗的融合可谓打造了崭新的当代艺术景象,创造了高雅音乐更好地走近并到达公众的语境,形成对高雅音乐与流行音乐相融合的初步探索。

  从传统观点看,高雅音乐对演出场所、对受众的专业鉴赏能力都有相当高的要求,除去爱好者和业内人士,肯自己掏钱去看一场歌剧、音乐剧的人并不多见。观众对歌剧、音乐剧演员的形象也有刻板印象,对外国语言作品的接受更是存在着一定的隔阂感。《声入人心》以大众电视节目为媒介,以新浪微博为主要线上宣传平台,加之剧院线下配合互动,阳光向上的美声专业学生及音乐剧演员大量演唱中国音乐剧选段和经典歌曲,种种时尚元素和接地气的方式,无形中消弭了距离感和陌生感,实现了人们与高雅音乐之间的亲密接触与分享。节目播出以来,已有大量观众自发买票走进剧场,欣赏音乐剧及歌剧表演。有网友表示,看过节目后“迷上美声”“无法自拔地向往音乐剧”。诚如廖昌永所言,该节目“为歌剧、音乐剧的推广所打造的这样一个梦幻舞台,让大家从此爱上了歌剧、音乐剧”。这一文化现象的产生,不仅搭建了一个激发大众兴趣、提高高雅音乐大众认知度的良好平台,更重要之处在于自然担负起了美育工作的使命。

  一个民族文化要发展,艺术应该走在前列,而音乐更是艺术中的先锋,正如贝多芬所说的,“音乐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学更高的启示”。高雅音乐实现从小众到大众的转变,让高雅不再高冷,更好地发挥其美育使命、践行其文化担当,还任重道远。我们呼唤更多如《声入人心》一般的良好媒介的出现,期待为高雅音乐的普及之路注入更加新鲜的血液,拓展更多、更有效的路径。的确,在原创音乐节目创作的道路上,只有坚守初心,才能深入人心。

  (作者:于溟跃,系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评论》编辑)

·从简单模仿到改良创新

2019-04-29 15:20:51

  从“想唱就唱”的造星狂欢到考记忆力、观察力的接歌词、猜歌手,再到实力歌手的舞台对决……音乐类综艺节目在从业者多年辛勤开垦之下取得了长足发展。然而,随着网络综艺崛起,电视综艺类型日趋多元,国产综艺创作进入“百家争鸣”阶段。音乐类节目的影响力大不如前,连曾以燎原之势点燃全民音乐热情的大IP《中国好声音》也显现出“泯然众人”的状态。

  近期,随着政府监管力、市场调节力、百姓审美力不断提高,音乐类节目的创新发展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聚焦美声唱法的《声入人心》刚收官,将诗词文化与音乐结合的《经典咏流传》第二季就上线开播……今年一开局,音乐类节目就因形式新颖、模式独特、制作精良在大屏小屏制造多个收视热点,昭示着音乐类节目创作已从简单模仿向改良创新转变。

  跨界融合彰显音乐多元之美

  音乐类节目创意匮乏、流行模仿的问题为人诟病已久。《超级女声》《中国好声音》引起大众追看热潮,一批形式雷同的素人竞技节目抢滩市场,翻新花样选偶像、造明星;《歌手》红极一时,大同小异的专业歌手竞演节目纷至沓来,创新模式拼唱功、比宣发……音乐类节目发展存在一种周期性规律,即“爆款”出现,跟风者众,随后大众热情消退,创作归于沉寂。当创作走入跟风复制的窄巷,大批概念雷同,甚至名字都差不多的节目在荧屏上轮番轰炸,使人们产生审美疲劳,更让类型生产出现市场疲软。要根治这一顽疾,音乐类节目必须在样式拓展上实现突破。

  不似老牌节目只聚焦演唱的单一形式,近期涌现的综艺新贵在题材上垂直细分、融合跨界,通过“音乐+电影”“音乐+诗词”等方式呈现音乐的多样之美。《幻乐之城》将音乐叙事和情景表演合体,以音乐带动表演的挥洒,以表演激活音乐的情绪,调动艺术时空和观众感知,让音乐获得更多美学阐释空间。《经典咏流传》通过流行歌曲演绎古诗词的形式,为传统文化与现代音乐牵起红线,使观众看到的传统文化是时尚、平易近人的,听到的现代音乐是醇厚、具有文化底蕴的。《这!就是原创》与更广泛的原创文化概念结合,在演奏模式、歌曲内核、创作内容等方面进行创新,将音乐创作与传统乐器“中阮”、非物质文化遗产“女书”、折纸艺术、古诗词《离骚》等元素对接,从不同的艺术表现形式中寻找相同的原创精神与人文脉络。

  “综艺”的英文是variety,即复杂多样的意思,这道出了综艺节目制作的关键,就是将各种元素有机整合。对音乐类节目来说,音乐是作用于听觉器官的曲调旋律,要对其进行可视化呈现,必然用其他表现元素加以辅助。上述作品在丰富节目形态、探索类型外延的基础上,对音乐内涵深度挖掘,让观众在眼前一亮的同时,获得审美享受和情操陶冶。

  原创是艺术生态系统保持健康的基础

  乐坛人士曾发出感慨:“很多音乐类节目只是和音乐相关的节目。本该唱主角的音乐沦为背景陪衬,失去了对节目的主导权。”比如有的竞技类节目以音乐载体搭建真人秀平台,没有为音乐产业挖掘出人才,反而使本来颇具潜质和特色的种子选手变成商业化包装的产品。数量稀缺的音乐人也成了炙手可热的嘉宾人选,经常要奔波于几档节目之间,无暇潜心创作。近两年成为市场新宠的某些游戏类节目秉持“音乐不重要,重要的是玩法”的理念,围绕模仿、猜身份等环节设置卖点,短时间积聚超高流量热度,却使创作陷入一味追求玩乐的窠臼。只见好声音、好表演、好游戏,却不见好创作人、新曲目,音乐类节目对音乐的过度消费,磨损了观众的艺术感知,加剧了乐坛的不景气。

  原创是艺术生态系统保持健康的基础。当下音乐产业生产能力不足,虽有大量新歌涌现,具有艺术性和传唱度的精品却不多,间接导致音乐类节目“歌荒”现象严重。如果没有好的原创作品源源不断地输送新鲜血液,音乐产业乃至音乐类节目将成无米之炊。而音乐产业要保持健康发展,也需要关注扶持原创音乐的音乐类节目滋养。可见,重视原创音乐的优质音乐类节目承载着产业与创作的双向期待,我们应给予重视。

  从这个角度看,近日上线的《这!就是原创》给人带来惊喜。节目以前卫包容的姿态为有才能的原创音乐力量搭建展示的舞台,吸引超过100名音乐人参与,摇滚、嘻哈、爵士等音乐形式都能取得一席之地,并不拘泥于个人或是乐队等组合方式。在自由的创作环境中,音乐人创作出风格各异的作品,支撑起节目的饱满内核,为乐坛注入了新鲜力量。还有一些节目利用平台优势鼓励创作、推广作品,令好歌曲深入人心。《幻乐之城》中,易烊千玺在唱演节目《对不起》中演唱原创歌曲《舒适圈》,以“梦想版”“亲情版”两版歌词分别呈现少年逐梦的意气风发以及少年与外婆的相处和解。《明日之子》里,名不见经传的毛不易凭借原创歌曲《消愁》《像我这样的人》蹿红网络,在QQ音乐上动辄获得十万加评论。这些节目对创作人才的尊重和对原创作品的推崇,都是业界乐见的变化。

  让思想性与艺术性共同提升

  综艺节目创作分为有趣、有用、有效、有益四个层次。在泛娱乐化、唯收视理念的乱象中,某些节目只知在有趣、有用上下功夫,而忽略了对有效、有益境界的开发和掌控,打着追逐梦想、热血奋斗的口号拼颜值、卖“情怀”,将激烈竞争刻画成勾心斗角,靠刷数据将艺术素养欠佳却话题性强的选手打造成流量明星,传递颜值崇拜、拜金炫富等负面信息。音乐类节目不能止步于对经济效益和艺术价值的追求,更有责任将社会效应当成创作考量的重要指标,坚持主流价值,蕴含人文关怀,体现时代精神,滋养受众心灵。

  央视综艺频道的《歌声飘过40年》选取40首经典歌曲,致敬改革开放40年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其中既有《我爱你中国》之类的宏大主题,也有《烛光里的妈妈》之类的细腻情感,既有《在希望的田野上》之类的昂扬斗志,也有《祝你平安》之类的真挚祝福,从不同角度呈现中国人积极进取的精神风貌。《经典咏流传》则响应落实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精神,在注重时代化表达的同时,深度挖掘诗词背后的文化知识和人文价值,为现代文明追本溯源,提升文化自信。在时代变迁中,年轻人正以自己的方式构建属于这一代的潮流文化,《这!就是原创》以先锋化、新颖化的节目气质观照青春文化,聚合并释放着这股蓬勃向上的中国力。节目展示当代音乐人的生活面貌和思想意识,表现年轻一代“中国创造”的决心和能力,成功塑造了有才华、有态度、有信仰的中国青年群像。这些节目获得业界和观众的认可,雄辩地证明,大情怀、正能量、主旋律才是音乐类节目发展的大“道”。

  从内容到形式再到价值传播的创新推进,音乐类节目发展之路越走越宽。随着互联网文化强势崛起,传播途径增多,传播格局扩大,受众审美取向发生深刻改变,音乐类节目迎来了新的挑战。比如,如何利用先进技术手段进行艺术创新,实现思想性与艺术性的共同提升;如何融入互联网思维,实现媒体融合,增加观众的参与感;如何找到节目与社会现实、时代精神可匹配的“契合点”,更巧妙地引起观众的心理认同和情感共鸣,凝聚社会共识,这些问题有待我们在实践的过程中进一步探索。

  (作者:刘俊,系中国传媒大学学报《现代传播》责编、统筹,李蕾,系本报记者)

·来,听听古老而神秘的敦煌音乐

2019-04-29 15:17:17

  敦煌,古代丝绸之路上璀璨的明珠,东西方文明交汇的咽喉,孕育了千年艺术宝库——莫高窟。当敦煌壁画上的古老乐器和精美服饰走出洞窟,和中国民乐一道,走到人们身边时,会是一种怎样奇妙的相遇?

  在上海音乐学院,记者见到了“古乐-新声——陈应时解译敦煌古谱音乐会”的主创团队。继去年首次亮相“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随后参加上海市文广局大型舞台艺术作品展演、赴敦煌参演“古乐重声”音乐会,再赴奥地利参演维也纳中国新年音乐会,一路收获中外观众的热情和学者的真诚建议,让团队成员兴奋不已。最近,他们正在对音乐会的曲目和舞台呈现进行第三轮打磨,4月15日刚刚完成作曲部分的修改。

  “我们希望将陈应时教授通过数十年研究解译出的敦煌乐谱进行‘再创造’,既遵循古谱的原来含义,让观众能领略到古代韵味,又通过民族乐器,按现代人的审美需求进行配器创作。”担纲音乐会总策划的上海音乐学院院长办公室主任、东方乐器博物馆馆长史寅说,这也是音乐会定名为“古乐-新声”的考虑——千年古乐出新声,敦煌古谱“活”起来。

  破译千年“天书”

  敦煌古谱,距今有1000多年的历史,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乐谱之一,在中国古代音乐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敦煌乐谱P.3808全卷现存25首,为唐代世俗歌舞乐,抄写于长兴四年(公元933年)前,其谱式为琵琶谱,封存于敦煌莫高窟。清光绪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重见天日,但又辗转流落到了法国巴黎国家图书馆。古谱有《品弄》《倾杯乐》《急曲子》《撒金砂》《又慢曲子西江月》等乐曲。

  这些古谱素有“千年天书,百年解释”之谓,谱字与符号极其晦涩,解译困难。百余年来,世界各地的学者皓首穷经,孜孜不悔。

  最早致力于敦煌乐谱解读的,有法国汉学家伯希和、日本古谱学家林谦三,接着中国学者也开始着手研究。其中,上海音乐学院教授陈应时的研究独树一帜。从1982年发表《解读敦煌乐曲的第一把钥匙》至今,陈应时已公开发表近40篇敦煌古谱研究论文,在中国古谱学、乐律学等领域作出了杰出贡献。2007年,凭借专著《敦煌乐谱解译辩证》,陈应时获中国音乐金钟奖理论评论奖一等奖,2014年获第26届小泉文夫音乐奖。

  “敦煌乐谱是认识中国古代音乐极为重要的窗口,上海音乐学院的敦煌古乐研究在学界一直处于领先地位,并产生广泛影响。”史寅介绍,上世纪80年代初,上海音乐学院教授叶栋发表《敦煌曲谱研究》一文,并将25首乐曲根据自己研究所得,全部解译付诸演奏录音,在国内外引起强烈反响。而陈应时发现,“这些译谱无疑都各具价值,但仍没有达到令人满意的结果”,比如敦煌古谱中的符号,究竟代表什么还没弄清楚。陈应时由此开始了自己的研究。

  陈应时对敦煌古谱研究的一大贡献是首创“掣拍说”理论。他从北宋沈括《梦溪笔谈-补笔谈》和南宋张炎《词源》中得到启发,于1988年发表论文《敦煌乐谱新解》和25首译谱,对敦煌曲谱的定弦、节奏、同名曲重合等疑难问题作了合乎逻辑的解译,乐句结构谨严,旋律运行通顺,调性、调式感清晰。

  当这些古谱译成现代乐谱之后,它们便不再仅仅是纸面上的文物了。沉睡千年的古曲,穿越时间隧道悄然回到人间。

  赋予古乐新生

  古乐谱“解码”之后,能否真正“活”起来,在当代进行舞台呈现?

  这一次,当《品弄》《倾杯乐》等陈应时研究成果中的敦煌古谱解译精品,经过数位专家学者寻律编配后,以竹笛、琵琶、扬琴、古筝等中国民族乐器奏响时,有专业听众感慨:千年前的敦煌古乐终于重获新生。

  将古谱用舞台艺术呈现,也是陈应时敦煌古谱研究的着力点之一。1989年,他发起成立中国古乐团,举办《唐朝传存的音乐》音乐会,奏唱了日、英、德、中等国学者解译的敦煌曲谱及其他唐传古谱,让公众对古乐有了更直接的感知和了解。

  古代音乐和当时的社会生活紧密相连。日本学者林谦三将敦煌古谱按其三种抄写笔迹分为三组:第一组10曲、第二组10曲、第三组5曲。陈应时注意到,敦煌乐谱第一组所用的音阶和现今新疆维吾尔族音乐的音阶基本相同。古老的乐谱与当下生活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这让陈应时无比欣喜,他尝试根据自己的译谱探索敦煌乐谱中的西域古曲。他还拿出了一些没有公开发表的敦煌译谱,交给新疆当地的音乐工作者,他们结合民族音乐的特点谱出了新的旋律。

  让古乐“活”起来,借由古老的音符和旋律,探究社会生活史和艺术史的变迁,从中回溯历史的源流,让历史走进当下,或许是古代音乐研究者的共同愿望。《品弄》为敦煌古谱第一首,明代王骥德《曲律》录《乐府混成》有“大品小品”之谓并附《小品谱》两首。“品”,近于古琴“品弦”“调意”“开指”,即按调弦法调好琴后的一个试奏小品或小曲,没有特定内容。在陈应时解译敦煌古谱音乐会上,青年作曲家李墨以古谱为基础进行编配,以琵琶、中阮、古筝等弹拨乐器为主奏乐器,乐曲在打击乐和笙、笛、筚篥等吹打乐器的衬托呼应下,紧凑递进,表现出铿锵有力、庄重肃穆的气势氛围。

  “敦煌古谱的文化内涵极深、翻译难度极高。古谱样本本身由于原来是琵琶乐器的单旋律乐段,所以信息较少且单一,并不能够用直接弹奏的办法来进行舞台呈现,也不符合现代舞台展演的要求。”史寅告诉记者,策划这场音乐会时,明确将工作的主要方向放在二度创作上,即展现古谱的独特神韵,以现代人的认识、现代创作的意识、现代表演的手段,及运用多媒体展示学术成果的形式,来再现这一辉煌的学术成就。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原汁原味地呈现古乐之“古”,作曲家们首先把每首曲子的曲调原封不动地呈示出来。呈示完之后,再根据这些音调去发展和延伸,将十几小节构成的乐段,巧妙发挥,编配成一首首完整的作品,令人耳目一新。

  展现国乐魅力

  这场跨越千年的音乐对话,呈现形式丰富多样,既有民族室内乐,又有民族管弦乐。在乐队编制上,打破了原有琵琶单声部旋律,加入了竹笛、笙等吹管乐器,古琴、古筝等弹拨乐器,编钟、排鼓等打击乐器;还选用了二胡、中胡等拉弦乐器以及柳琴等近代民族乐器,因此旋律更具歌唱性,音效也更为活泼灵动。

  “因陈出新,卓尔立派,究释古乐之谱;应时生化,斐然成章,演绎敦煌之曲。”关于音乐会,上海音乐学院党委书记林在勇写下一段感言。

  在他看来,对敦煌古乐的传播还不够。进一步开发优质学术资源,把中国音乐的故事讲好,把多彩的中国传统文化呈现给世界,是他下决心推动创作这台音乐会的初衷,也是上海音乐学院理当承担的使命。

  《长沙女引》为敦煌古谱第二十首,文学家任二北曾据唐人诗句“姑苏太守青娥女,流落长沙舞柘枝”,推测《长沙女引》即唐代名曲《柘枝引》。音乐会上,以琵琶、古筝、扬琴、笛箫四重奏演绎这部作品,琵琶主奏旋律,配以笛箫、扬琴的长音伴奏,悠扬典雅。当舞台灯光聚焦在舞者身上时,仿若壁画中的女子婀娜而出,勾勒出一幅令人神往的画卷。

  民族管弦乐合奏曲《水鼓子》是整场音乐会的最高潮,由上海音乐学院教授、上海音乐家协会理事朱晓谷编配,是敦煌古谱第十八首和第二十五首的结合体。全曲气氛热烈,节奏急促,富有变化,乐器的演奏与舞蹈演员、声乐演员的演绎相映生辉,展现出大唐盛世的宏伟气度。

  史寅告诉记者,音乐会将25首敦煌古乐编配成13首乐曲,乐队编制各不相同,有的增加了演唱,并复原了一些当时的乐器(如筚篥、排箫、笙、古琴),有的增加了一些宋朝以后才出现的乐器。主创团队结合上海音乐学院东方乐器博物馆、亚欧研究中心、古谱研究中心等多个部门的研究成果,加强对敦煌乐器复原的研创,为这台音乐会定制了十余种“敦煌乐器”,从而让音乐的表达更加完美。

  用音符奏响神秘又古老的“天书”,不仅限于给古谱音乐进行配器,也不仅仅是演变为乐队形态,还要通过系统学习、实地临摹和反复研读古谱,进一步考察了解当时的文化背景,深挖古谱当时的音乐语境,对古代音乐的呈现方式作进一步思考。

  史寅说,“敦煌乐谱作为琵琶曲,作曲家们巧妙地采用琵琶的伴奏音型进行发挥。但要完全达到古代乐曲的思维逻辑是很难的,还有待深入研究。我们期待通过这台音乐会,推动对敦煌音乐和古代乐器的进一步研究,假如相关成果能引起国际社会的共鸣,对‘一带一路’沿线乐器的传播、演变和相互交汇带来积极影响,那我们的收获就更大了。”

  (本报记者 颜维琦)

·满怀深情,为祖国唱一首歌

2019-04-29 15:15:01

  为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第36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上演了一系列为祖国谱写的作品。开幕音乐会以“我和我的祖国”为主题,从历届“上海之春”曲目中精选吕其明的《红旗颂》、朱践耳的《英雄的诗篇》、陆在易的《祖国,慈祥的母亲》等红色经典。而昨晚以“祖国,我亲爱的母亲”为题的音乐会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举行,14首声乐作品全是新作。在上海爱乐乐团伴奏下,歌唱家轮番登场,唱出对祖国的深情眷恋。

  从著名诗作中寻找灵感

  14首新作均由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的老师们创作,上海音乐家协会主席许舒亚、副主席徐孟东等知名教授积极参与,作品大多取材于现当代著名诗作。《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我爱这土地》《我用残损的手掌》《乡愁》取材于我国现当代著名诗人舒婷、艾青、戴望舒和余光中的同名诗作,融入了作曲家自己的真情实感。《热与爱》《我们的理想》《祖国之恋》《中华,光辉的太阳》《中国道路》等作品是对时代和未来的歌颂。《蒹葭》《狂草》等作品则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追溯。

  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主任周湘林告诉记者,作曲系事先挑选了一批诗歌作为参考,但作曲家们最后大多用了自己挑选的作品。“自己选的诗歌,更能契合自己的心境,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艺术家的创作先要打动自己,才能打动观众。”

  14位作曲家,为这些不同时代吟诵的诗歌插上了音乐之翼,让它们焕发出新的生命。上海音乐学院院长廖昌永说:“这是对文化的传承,也是对时代的歌颂。希望未来有更多的作曲家、歌唱家能够参与到这样的创作和表演中来。”

  兼顾艺术性和大众性

  为什么选择用一场声乐新作音乐会献给祖国?周湘林说:“声乐作品在情感表达上更加直接,心灵沟通上更加有效。学院派作曲家擅长写精致细腻的艺术歌曲,但为了这场音乐会,大家达成共识,要兼顾艺术性和大众性,希望能写出可以被大众喜爱和传唱的抒情作品。”本场演出由交响乐团伴奏,演出后部分歌曲还计划推出钢琴谱,便于更广泛地传播。

  作曲家们不仅选取了自己喜欢的诗作,还根据歌唱家的特点进行量身定做。比如,周湘林的《沁园春-国庆》,特地从山东请来男中音歌唱家王立夫,此前王立夫已经唱过他的两首作品,合作默契。《蒹葭》则是青年作曲家梁楠专门为女高音歌唱家黄英写的。此前,梁楠和黄英并没有交集,有点担心黄英愿不愿意演唱自己的作品。没想到,黄英看了谱子之后非常喜欢,特别空出时间参加排练和演出,最终在舞台上将这首作品演绎得韵味十足。

  黄英、李秀英等著名歌唱家的加盟,让这场新作音乐会熠熠生辉。歌唱家们不仅来了,还都是义务演出。周湘林透露,这些歌唱家联袂登台,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为祖国放歌,并期待着在这些歌唱祖国母亲的新作中,能诞生更多可被传唱的经典。

·音乐剧市场正在爆发,上海能够做什么

2019-04-29 15:09:46

  沪上首个以音乐剧为核心的演艺节庆,“演艺大世界——2019上海国际音乐剧节”助力本土音乐剧产业打开活力天空,与观众共同见证中国原创音乐剧的多元探索。今年“原创华语音乐剧展演季”共呈现北京、上海、港台、新加坡等地制作的6台19场原创演出,数量、质量相比往年均创新高

  从《声入人心》的首席竞演到《歌手》“组团踢馆”,综艺节目让郑云龙、阿云噶等音乐剧演员的名字从爱好者的小圈子走向了大众,也为国内音乐剧市场引来一股暖流。据大麦网统计(主办方直接售票的部分数据未包含在内),今年第一季度通过大麦网平台售票的音乐剧有160部517场演出,相比去年同期分别增长14.3%和28.6%;票房涨幅更为惊人,达到6727万,而去年第一季度票房仅为1016万元,全年1.6亿元。

  粉丝大批涌入、市场一片红火,中国音乐剧产业的春天来了吗?多位业内人士接受采访时持谨慎乐观态度:演出市场的“终极黏性”,唯有本土制造的优质剧目才能提供坚实支撑。

  在上海积淀走过市场寒冬的力量

  “综艺节目帮中国音乐剧行业解决了长期以来的一个问题:如何吸引新的观众,扩大整个市场的体量。”上海文广演艺集团制作人赵晨琳表示。回望音乐剧走过的严冬,资深从业人员无不心有余悸。

  正如演员为市场之“冷”,无奈登上综艺节目为整个行业呐喊。与音乐剧中歌舞魅力之惊艳形成鲜明反差的,是观众多年以来对这门艺术保有的距离感。上汽-上海文化广场总经理张洁透露,即使有消费能力,观众也担心“看不懂”,文化广场一度曾走到了艰难维持经营的地步。

  “从2011年重建开业到2014年,文化广场团队只想一件事:怎么活下去。”张洁说。走进剧场在中国并没有形成很强的传统,当时上海了解欣赏音乐剧的观众也寥寥无几。文化广场连年亏损,在2014年引进《剧院魅影》时,账面周转资金已窘迫到付不出第一笔演出费,被迫向银行贷款1500万元。

  好在一部《剧院魅影》,让剧场“活过来”了。文化广场此后逐年打造“年度大戏”塑造文化品牌,聚集忠实观众,推动上海成为了中国音乐剧市场高地和最成熟的市场之一。今年文化广场新演出季发布时,伦敦西区原版音乐剧《玛蒂尔达》、法语音乐剧《摇滚红与黑》《巴黎圣母院》、经典音乐剧《贝隆夫人》、《德语音乐剧明星音乐会》等品类丰富的演出轮番预告登场,吸引了逾60万人次在线观看直播。

  上海多年以来对优质剧目的引进,让市场需求逐渐迸发,观众培育、艺术普及也正在开花结果。“在今年举办的音乐剧歌唱比赛中,近400名选手中许多业余人士的水平也已经不亚于专业人士。”文化广场副总经理费元洪欣然看到,“很多选手挑战了德语、法语、俄语等语种的新剧选段,选曲不再局限于《猫》《剧院魅影》等经典音乐剧。新的音乐剧已经取代经典在年轻观众中更加流行,音乐剧审美呈现多元化趋势。”赛事相关视频上传到网站后,不到一个月累积了超过10万次的浏览量,不仅吸引了音乐剧爱好者,也辐射到初次接触音乐剧的“新人”。

  与此同时,更多国内优秀的音乐剧人才也逐渐受到吸引,聚集到上海这座文化码头,获得专业指导建议与自我展示的平台。正如中文版《变身怪医》之于郑云龙、《我的遗愿清单》之于丁辉,上海与国际接轨的剧目制作标准,全方位磨炼了演员的综合素质。他们在此用一场场演出,沉淀对舞台的敬意和艺术的纯粹,终于通过电视平台更广范围的传播,打开了普罗大众对音乐剧的接受与认知。

  “中国音乐剧市场的春天只来了半个”

  一批青年音乐剧演员火了,一夜成名的光环似乎也为音乐剧市场注入了人才和资本的暖流:上海音乐学院“小众”的音乐戏剧专业,今年一跃成为艺考“黑马”,创下报考人数增长幅度之最;去年在中国多个城市巡演中票房折戟的音乐剧《吉屋出租》,也“卷土重来”筹备制作中文版。

  然而,业内人士直言,“中国音乐剧市场的春天只来了半个。”

  面对演出票价被屡屡炒上几千元的空前“盛况”,华人梦想总经理田元感慨:“市场走得过快,或是大家对它的期待值更高的时候,让人担心出现泡沫。音乐剧毕竟是线下模式,一个千人座位的剧场不可能回收一万个座位的收益。”

  一部精心制作的音乐剧前期投资费用高达二至三千万元,每场演出的运营成本也耗资不菲,项目制作和营收周期至少一至三年,人才培养和观众基数扩容的时间成本更高。这也是中文版音乐剧《变身怪医》等剧目呼声甚高,复排却无法轻易开启的原因:万一一部剧目带来巨额亏损,可能拖垮整个公司。

  说到底,电视节目中的宣传只能带来营销的热度,音乐剧本身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巨大且稳中上升的消费人群和经得起标准检验的作品,才能称之为整个产业的春天。如何将追星的粉丝转化为真正的观众?好作品才是根本。否则,剧目票房一时的红火无非是消费演员人气,一些品相不佳的演出可能还在透支行业的未来。

  “明星的出现,对音乐剧的商业销售有很大的带动作用。不过,作为文化产品,剧目的成功需要系统性制作和市场运营等机制的完善安排。”文化广场副总经理费元洪表示,整体团队的协调和演员之外各环节的人才培育亟待跟上市场的脚步。

  艺术的学习和创作是漫长的过程,不会因为观众涌入剧场,大批佳作就立即应运而生。制作人赵晨琳表示,中文音乐剧的创作问题,行业需要时间摸索解决。好在市场的暖意,能让更多作品有机会登上舞台,筛选留存下有长尾价值的经典。

  据行业分析机构截至去年的数据,由于一流原创剧作的匮乏,外国引进剧目以少场次撑起了中国音乐剧市场票房的“半壁江山”。一味引进不是文化产业发展的良药,“用中国语言去讲中国故事,让它不仅是一个商业剧种、外来剧种,音乐剧才有在中国生根的可能。”文化广场总经理张洁说。

  “我们致力于打造优质原创华语音乐剧的平台,建立原创音乐剧的公信力,打造一种有效而节约的创作机制,对行业产生深远而有意义的动力。”费元洪说。首届上海国际音乐剧节的华语原创音乐剧孵化计划于3月底结束征集,共收到了77部投稿。72位投稿人大多并非作曲或编剧专业出身,对音乐剧的热情与投入度,作品的数量和质量却都远超主办方预期。“连年登上文化广场舞台的原创华语音乐剧《秋裤与擀面杖》,主创一位是警察,一位是全职妈妈,还有一位毕业于航天大学。他们能进入行业,是因为热爱,我相信他们也能走得很远。”张洁表示。托起中国音乐剧未来的创作,可能正在上海蓬勃生长。

  未来十年内“中国制造”可能超越引进作品

  在文化产业,内容品牌代表长久的生命力。音乐剧也有自身清晰的商业模式,百老汇和伦敦西区面对金融危机等外部冲击,都表现出了强劲的复苏能力。业内人士分析,学习借鉴这种商业模式,嫁接中国的文化内涵,中国音乐剧的成长空间不可限量。

  聚橙音乐剧董事长耿军判断,未来十年内音乐剧的“中国制造”在市场体量和内容质量上,都有可能超越原版引进音乐剧。数据显示,近两年北京上海周边城市和一些内陆二三线城市的音乐剧票房迅速提升,除了经典音乐剧之外,中文版音乐剧也有越来越多的受众。“我们发现如果观众第一次观看的音乐剧是中文音乐剧,就很能习惯它的表达方式。”

  也有制作人表示,《声入人心》让观众看到了多位音乐剧演员的优秀与坚持,并吸引了资本的瞩目。但良木代表不了森林,业内创作和技术人才依然稀缺。音乐剧作为文化产业,走向成熟的工业化体系,还面临一些瓶颈。

  2008年,上海戏剧学院教授孙惠柱曾在学校的黑匣子剧场观看过一部本科生作曲编剧的中文音乐剧。“如果在纽约、韩国,可能就能慢慢从小剧场打磨,走向大剧场。”孙惠柱叹惋,上海当时却很难找到合适的演绎空间和资金渠道,让实验性的原创佳作实现孵化,进入商业运作。这部惊艳过他的音乐剧遂搁浅至今,默默无闻。

  上海音乐学院教授陶辛指出,美国音乐剧产业发展中形成了百老汇、外百老汇、外外百老汇等文化产业功能区,上海的剧场从数量上已经能大致与之相当,只是中小剧场目前多以独立形态运营,未能联合提供广泛的活动空间给作者进行尝试、呈现。

  上海戏剧家协会主席杨绍林曾在音乐剧发展论坛中表示,期待“文创50条”中演艺空间的概念继续落地,降低戏剧排练和剧场场租成本,尤其是50人至300人的中小剧场。“经过优秀剧目的高峰,打好音乐剧市场坚实的基础,发展可以更顺。”

  记者手记

  春天的新蕾,更需认真呵护

  某明星在音乐剧巡演中公开“假唱”——因急性声带炎使用录音素材,代替真实演唱一事,近日引发了网友们关于音乐剧行业底线和专业标准的激烈讨论。

  上周末,某音乐剧宁波站演出开始前,该剧明星主演登台向观众表示因身体原因当晚演出的演唱部分将使用录音,同时表示为不能接受这一安排的观众提供现场退票通道。此举虽然在现场获得了部分观众的谅解,但消息传开后,更多观众对音乐剧制作方与演员的专业性提出了质疑。

  按照国际惯例和行业标准,密集的音乐剧巡演通常会安排至少两组主演演员(俗称A/B角)以防止意外,国外专业演出团队一角多人、一人多角的并不罕见。而该剧团一没有充足的应急预案,二没有提前告知(直到观众入场落座后,才公布演员无法演唱)退票信息,无疑暴露了制作和管理水平的多处短板。

  以录音素材的“假唱”来追求所谓的现场“完美”呈现,无疑背离了舞台表演的本义。尤其是音乐剧中的歌曲演唱,经常是戏剧的精华所在,并非可以割裂的配乐“布景板”。而演员的价值并非来自所谓“明星光环”,或者满足粉丝见偶像的仰慕心态,而是来自每场独一无二的现场演绎。唯其真实,才能带给观众无法复刻的观剧体验,体现演员的艺术创造。更不用说,将现场演出放录音带称为“最特别”的演出方式公开宣传,更是触犯了行业底线——假唱,是我国法律明确禁止的行为。

  演员力量储备不足、剧目运营管理水平不高,无疑暴露了我国当下音乐剧行业发展的真实水平,也给正在享受音乐剧“发展红利”的从业人员都提了个醒。音乐剧走过了漫长的冬天,才凭借从业人员对舞台艺术长期投入的热爱与坚持,得到公众的关注和支持。只看到“流量”的拔苗助长,为博取短期利益不顾职业道德,损害的是默默耕耘多年等来的大好春光,得不偿失。

  新蕾初开的时候,欣赏美好,更需认真呵护。音乐剧圈的每一次争论其实也对从业人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唯有以精湛的演出水平回馈这一份关注,才能为自己赢得立身之本,为行业赢得更好的明天。

·牧羊歌手

2019-04-29 15:06:35

  清晨,苍茫的群山被鸟儿的翅膀一点一点擦亮。

  厚重的木制门,“吱扭,吱扭”地,一扇扇开启小镇新的一天。晨雾中小镇四周的群山若隐若现。三三两两的农人走出家门,走向晨雾,走向原野。

  这是一个难得清闲的周末,我和老三相约到太行山深处这个宁静的小镇,参加一位朋友的婚礼。婚礼开始前,我和老三信步走进小镇后面一个空旷的山谷。

  只见一位牧羊老汉手举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啪啪啪”脆生生的鞭响,惊起一只正在觅食的山鸡,山鸡欢叫着振翅飞起又迅速落下。

  “庆生叔,这样好的天气,你咋不亮开嗓子唱一个呢?”老三远远向那牧羊老汉打招呼。

  “哈哈,唱一个!”牧羊老汉乐呵呵地回道。

  老汉说着,大声咳嗽了几声后,便开了腔:

  嗨——/送郎送到大门口/扑上来看家的大黄狗/认了认是郎哥/摇了摇尾巴住了口口……

  “好!好——”老三高声叫好,同时双手举过头顶鼓掌。

  确实是好!我也在心里暗暗赞叹。没想到,在这苍茫的群山之中,这位牧羊老汉的嗓音会如此的高亢嘹亮。他那辽阔婉转的歌声如一把铁锤有力地撞击着大地,层层叠叠的群山,也仿佛随着老人的山歌活泛了,亮开嗓子,纷纷回音。群山伴唱,流云起舞,纯粹而自然。

  老三告诉我,这位牧羊老汉名叫侯庆生,他爹在世时,就是出了名的“喊号子”的人。他爹的“号子”喊得响亮,大家干起活很起劲儿。

  “你知道啥叫‘喊号子’吗?”老三问我。

  “就是劳动号子吧。”我说。

  “小的时候,我爷爷和镇子里的人从山下往山上运石头的时候,七八个人用绳索用力拉着,一点一点上移,那时候庆生他爹就负责喊号子。喊的啥倒是不记得了。”老三的家就住在小镇上,在小镇上出生长大。

  “没准,我还能喊上几句哩。”我说。

  “你?”老三停下脚步,回头一脸惊奇地望着我,眼里流露出怀疑。

  我确实没有骗他。我曾经对劳动号子进行乡村调查走访,听过多位至今依然健在的喊号子者喊过,也知道一些内容,只是从未亲口喊过。

  “要不要现在就喊一回?不过,我需要你的配合。”我对老三说。

  “好!喊一回!你说需要我咋配合?”老三的眼里疑惑瞬间变成了兴奋,仿佛射出两道光。

  我说:“很简单,比如,我喊‘劳动号子嘛吼嘿’,你就跟着喊‘嘛吼嘿’,我就是喊号子的人,你就当正在劳作的人。”

  那天,我和老三竟然忘情地在山谷中喊起了劳动号子:

  劳动号子嘛吼嘿——嘛吼嘿/震天动地嘛吼嘿——嘛吼嘿/不怕风儿嘛吼嘿——嘛吼嘿/不怕雨儿嘛吼嘿——嘛吼嘿/愚公移山嘛吼嘿——嘛吼嘿/传遍四方嘛吼嘿——嘛吼嘿/团结紧呀嘛吼嘿——嘛吼嘿/齐努力呀嘛吼嘿——嘛吼嘿……

  我们由最开始的小声喊,到彻底亮开嗓门,越喊声音越大、越高亢。老三平时是很稳重的人,此时仿佛整个人都被点燃,两个胳膊在空中挥动着,仿佛再次回到童年。

  我越喊越投入,眼前仿佛山坡上真的出现了一群弓着身,光着背,负重前行的人,汗水在他们古铜色的脸上。随着号子声声,他们一步步向上,向着挂着太阳的地方走去……

  “三娃子,三娃子,是谁教你们喊号子的,三娃子……”

  我们太陶醉、太投入了,完全不知庆生何时停的歌声,更没有听到他急切的呼喊,直到他从山坡上连滚带爬,挂着一脸泥土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才停止喊声。

  “谁教你们喊号子的?”他问我。

  我被他的问话喊醒,忙说自己之前曾经对劳动号子进行过乡村调查。

  “调查?”他问道。

  “是的,我曾在报社当记者,专门调查过劳动号子,这算是我们古老的艺术品种之一,我调查就是想记录下来,记录这份宝贵的民间艺术。”我说。

  庆生听了,几步走近我,一双粗糙的手不容分说就紧紧抓住我的手,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后来我才知道,老人一辈子太爱民间艺术了,老人说他的父亲就爱唱民歌,爱喊号子,他继承父亲之所爱,比他的父亲还要痴狂。从小只要听他的父亲唱过一遍的民歌,他就能记在心里。

  老三告诉我,庆生老汉的儿子大学毕业,在一个煤矿当技术工,家里小日子过得很不赖。只要跟庆生提到民歌,他总是张嘴便来,不同内容,不同形式。我问庆生肚子里到底装了多少首民歌,他笑笑说:“多得很,一箩筐肯定装不完。”

  看着眼前的庆生老汉,想起刚才他那高亢有力,婉转动听的歌声,我想起了近几年一路走红的华阴老腔,那几位陕西老汉,在舞台上,忽而人喊马嘶、气吞山河,忽而鸣金收兵、四顾苍茫。每每看到他们这样的表演,扑面而来的是真实。这种真实让人震撼,更令人神往。

  庆生告诉我,其实他啥也不图,更没有想过当歌唱家,只是觉得这些山歌经过数代人的口口相传,不能丢,丢了怪可惜。可我分明觉得这位牧羊歌者就是一位真正的歌唱家,是我在这山野中遇见的“歌王”。

·“乐教”传统当弘扬

2019-04-29 14:55:00

  儒家重视教化,认为人只有通过教化才能懂礼,成为合群的社会人。而在教化方式中,音乐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孔子认为,对于人的教化,要有三个步骤:“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泰伯》)首先要从学诗开始,然后再学礼立身,最后完成于音乐,成就人的品性。以音乐与礼相比,他甚至认为,音乐的教化作用大于礼的规范作用。音乐在人的教化形式中,之所以如此重要,就在于音乐教化人极为独特,如荀子《乐论》所说:“夫声乐之入人也深,其化人也速。”礼主要是通过形式规范人的行为,所以它对人的作用是外在的,甚至带有强迫的性质。而音乐对人的作用则是内在的,它直接进入人的心灵,打动人的情感,从根本上影响人的思想,人的性情,形成人向美向善的良好品质。

  孔子的思想,对后来的儒家影响甚大,并逐步形成了儒家的乐教传统。乐教是我国优秀文化传统之一,应该给予继承和弘扬。

  在中国古代,音乐最为重要的功能是礼仪功能,与此相关,乐教的内容之一,是教人以礼。音乐的礼仪功能与教育功能其实是二位一体的,即音乐的教化作用往往融入音乐的礼仪功能之中。不同场合演奏的音乐,是礼仪活动的有机组成部分,音乐配合礼的施行,帮助人们了解和掌握礼,使礼由外在的形式融化为人内在的素质,即学会节制性情,自觉合于社会规范。班固《白虎通论-礼乐》说:“王者所以盛礼乐何?节文之喜怒。”礼乐之兴,目的是为了节制人的自然情感。朱熹也说:“先王制礼,所以节人情,抑其太过而济其不及也。”(朱熹《答程允夫》)乐与礼同,声以节情,就是为了“使人心和而不乱”(《刘子-辨乐》),使人性情中正而不乖戾,这就是《礼记-乐记》所说的“知乐则几于礼”的原因。中国古代以温柔敦厚为诗教,与此相近,古代的乐教,也特别注重人的中和情感性格的培养,现在的音乐教育仍有继承这一传统的必要。而今,我们过多强调音乐宣泄情感的作用,甚至已经不知道音乐还有节制人的自然情感、使自然的也是粗糙的情感文明化的作用,中国古代的乐教可以帮助我们补上这一课,而且是十分必要的一课。

  中国古代乐教的核心目的在于移风易俗,使社会归于和谐。荀子说:“乐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风易俗,故先王导之以礼乐而民和睦。”(《荀子-乐论》)如前所论,音乐是直接作用于人的心灵的、感动人的情感的,所以它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而音乐的教化则不然,它实际上是一种美感教育,通过感官的浸染与熏陶,渐渐地改变人的情感,影响人的性灵。它的影响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其效果巨大,一旦形成就不好逆转。它从改变一个人开始,进而改变更多人,甚至改变世风,影响到风俗的盛衰。因为这个原因,古人又有观乐的传统,即通过听乐来考察一个时代和一个社会的盛衰。《左传》记载的季札观乐就是显例,而《礼记-乐记》也因此有了“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的判断。

  正因为认识到音乐影响人如此之深之大,所以古人特别关注音乐本体的内容,如歌词(诗)是否雅正,音乐曲调是否淫靡。从孔子就开始关注音乐有无节制,他明确主张“放郑声”,原因是“郑声淫”,即郑地的音乐没有节制,过于淫靡。他心目中最好的音乐是《关雎》,因为“《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论语-八佾》)。由此也形成了一个传统,即一般多提倡雅乐,抑制俗乐。雅乐是朝廷用于郊庙、朝会等国家重大典礼时的音乐,此自是其主要原因;还有一个因素,就在于雅乐曲调的正大中和,“乐中和而民不流”(《荀子-乐论》)。而来自民间的俗乐,如孔子所排斥的来自桑间濮上的郑卫之音,因其曲调自由活泼而招人喜爱,所以卫灵公听而悦之。但“郑卫之音使人之心淫”(同上),“乐者所以致和,非所以为淫也”(《淮南子-本经训》),所以俗乐常常因为曲调过于柔弱无骨而被称为靡靡之音,喜好归喜好,却不为理论所提倡。

  在当代,音乐已经没有宫廷和民间之别,从逻辑上说也无须辨别雅乐和俗乐,传统乐教中这一内容似乎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事实上,雅俗的分辨对于我们如何拿捏好音乐既感人又教育人向善,即所谓的“善民心”,还有一定的启发意义。毋庸讳言,一些作品歌词充斥着既无形象又无情感内涵的词句,曲调也是一味高亢,缺少变化与美感,这样的作品很难深入人心,感动听众,达到教化的效果。而另一些抒发个人情感的作品,怎样才能引导听众向善向美,也可以从古代乐教中受到启发。现在的音乐作品是否可以抒写个人的小情调,甚至沉溺其中,或爱或恨,已经没有人在意,说明音乐作品早就已经摆脱了题材决定意义的老套。但是任何作品包括写个人小情调的作品,失去了善恶美丑的基本判断,甚而至于以丑为美,以恶代善,其作品传播越广,离善民心的距离也就越远。所以如何做到古代乐教所提倡的移风易俗,对当代音乐来说,还是很讲究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谈到乐教不能不涉及音乐的娱乐功能。严格说来,古代的乐教是排斥音乐的娱乐功能的。“乐者,所以节乐。”(《史记-乐书》)“是故先王之制礼乐也,非以极口腹耳目之欲也,将以教民平好恶而反人道之正也。”(《礼记-乐记》)“先王闻五声、播八音,非苟欲愉心娱耳,听其铿锵而已。”(《刘子-辨乐》)作乐的目的不是为了娱乐,恰恰相反是为了节制人追求快乐的欲望。此一思想也被现代的一些音乐人所接受,王光祈《欧洲音乐进化论序》就说:“音乐之功用,不是拿来悦耳娱心,而在引导民众思想向上。”此与古人如出一辙。这种否定音乐娱乐功能的见解,显然是一种偏见,已经过时。因为实际情况是,音乐从其发生那天起就带有娱乐的性质。对于音乐的娱乐性,古人不是不知道,其实认识很清楚,“非以极口腹耳目之欲”和“非苟欲愉心娱耳”,很显然承认音乐是有娱乐性的,但关键是古代乐教否认了音乐娱乐功能的正当性。今天看来,强调音乐的教化作用,从而否定它的娱乐作用,这样认识音乐的功能属性是不科学的。一般来说,音乐的教化作用常常是寓于娱乐之中的,欣赏音乐首先获得的就是感官的愉悦,善与美的内涵是通过感官的体验而获得的。退一步说,寓教于乐也总比干巴巴的说教效果更好。

  偏见归偏见,但是对今日那些只追求音乐的娱乐性、忽视音乐熏陶引导人向美向善教化作用的音乐,乐教的这一内容也并非完全失去了它的价值。

  总之,当代文化的发展,离不开对传统文化的清理与继承,当代音乐的发展也是如此,要对流传下来的传统音乐和音乐理论进行清理,对剥离出来的优秀作品和理论加以继承。总体看,古代的乐教传统,还存在诸多颇有价值和富有启示意义的内容,值得我们认真研究并加以弘扬。

  (作者:宋静,系首都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副教授)

·音乐剧《巴黎圣母院》为何“火”了20年

2019-04-21 12:11:04

  法国巴黎圣母院日前遭遇的一场大火让全世界感到揪心。这座教堂不仅是巴黎的象征,更是文学名著与音乐剧中的“主角”。以这座教堂为背景的音乐剧《巴黎圣母院》是法语音乐剧中的代表作,今年7月就将来上海演出,备受音乐剧迷的关注。

  2002年,法语音乐剧《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首次来到上海,引发热议,从此拉开了国际音乐剧在上海演出的序幕。

  纽约百老汇与伦敦西区是音乐剧最重要的发源地,全世界许多知名音乐剧的制作都会受到这两个地方的影响。于1998年首演的《巴黎圣母院》却是一个例外,它是一部纯正的法语音乐剧,其独特的法国风格受到了全世界观众的喜爱。

  情节、音乐与制作是决定一部音乐剧能否成功的关键。在剧情上,《巴黎圣母院》忠实地呈现了雨果的原著。故事的场景设定在1482年的巴黎圣母院,讲述了圣母院驼背敲钟人卡西莫多与一名美丽的吉普赛少女爱丝梅拉达的悲惨爱情故事。其中的角色与场面充满对立及冲突:誓言与背叛、宿命与抗争、原罪与救赎、沉沦与升华,整部剧的戏剧张力非常饱满。

  在大多数音乐剧中,演员既要演唱,还要舞蹈,《巴黎圣母院》则采用了舞蹈和歌唱分离的形式,跳舞的演员不唱歌,而歌唱的演员不跳舞。整个剧目的歌曲全部由7位主要演员演唱,他们歌唱的时候不参与任何舞蹈。

  剧中的高空特技也令人印象深刻。比如卡西莫多对着大钟倾吐对爱丝梅拉达的爱慕之情时,三个大钟顿时从天而降,在每一个钟里面都有一个特技演员,他们扮演钟摆奋力地摇摆,撞击着大钟,发出震人心魄的声音。

  《巴黎圣母院》全剧没有一句对白,而是由一首紧接一首的歌曲串联而成。作曲家理查德-科西昂特在创作时没有采用大多数音乐剧惯用的“主题”创作法,即将几个音乐主题,在剧中不停进行变化,使其贯穿整个剧目。全剧的50余首歌曲相对独立,在这些流行歌曲中能听到法国香颂音乐、吉普赛音乐,也有教堂音乐。歌唱演员完全采用了流行唱法,几乎听不到一点美声。在演奏乐器上,则全部采用电声乐器,听不到一件管弦乐器。而在大多数音乐剧中,多多少少都会融入美声唱法,在伴奏乐器上,也大多以管弦乐器为主。

  “人们记载着梦想如何实现,与群星比肩,刻在玻璃印在砖……”音乐剧的序曲《大教堂时代》由吟游诗人甘果瓦演唱,讲述了人类如何将历史书写在大教堂上的故事。巴黎圣母院经历火灾后再听此曲,令人分外忧伤。

  《美人》是剧中最脍炙人口的歌曲之一,三个爱上女主角爱丝梅拉达的人用不同的方式表达着对她的爱。这首曲子曾获得世界音乐奖,被多位著名歌手翻唱。

  (陈俊珺 综合整理)

·听古琴“讲述”中国故事

2019-04-21 12:09:03

  有着三千余年历史的古琴并非“高冷”的代名词。相反,每一首古琴曲的背后都藏着一个故事,故事里留存着历史与情感的温度。

  上海市人类口头传承非物质文化古琴艺术传承人、上海音乐学院戴晓莲教授,与她的学生们用一场场古琴音乐会向听众诉说古琴中的中国故事。

  《杏坛》中的授业传承

  今年2月,一群来自上海的古琴演奏家打动了法国观众。

  这场在巴黎吉美亚洲博物馆举行的古琴音乐会,门票早就被预订一空。音乐会上,古琴的演奏、主持人的叙说加上多媒体的舞台视觉呈现,将古琴艺术、历史故事与中国文化以独特的方式融合在一起。“古琴曾经只是中国古代文人雅集的小众聆赏,如今经过几千年的发展传承,走到现代人的生活中,走进上千人的音乐厅,真是一场美妙的体验。”一位法国汉学家听完音乐会后这样评价。

  在赴巴黎演出之前,由上海音乐学院戴晓莲教授带领“泠然音生”古琴团队打造的“静听琴说”音乐会,已经在国内举行了4场。4月26日,“静听琴说”音乐会又将在上海大剧院献演。“古琴音乐会在一些人看来是高冷甚至沉闷的。我觉得古琴文化的传播需要接地气,但不能庸俗化,我想通过对每一首琴曲意义的挖掘,展现中国人的价值观。”音乐会策划人戴晓莲说。

  音乐会的开场曲是《杏坛》,这首曲子的故事来源于孔子。孔子每日于杏坛设教讲学,收弟子三千,授六艺之学。2000年,戴晓莲根据《西麓堂琴统》打谱《杏坛》。音乐会上,戴晓莲坐在舞台的正中央,学生们分坐两侧,七把古琴合奏《杏坛》,表达着师生之间授业师承的情谊。

  戴晓莲的叔公是著名的广陵派古琴家、教育家张子谦,曾以一曲《龙翔操》而驰名琴坛。年少时,戴晓莲每天下午放学都会去叔公家听他弹琴,渐渐喜欢上古琴的她,抱着“白相”的心态,开始学琴。中学毕业后,戴晓莲考入上海音乐学院民乐系,成为恢复高考后上音古琴专业的第一个学生,也是唯一一个学生。多年后,戴晓莲成了继刘景韶之后,上音的第二位古琴专职教师。

  如今,上海音乐学院古琴专业的本科生与研究生已有近20人。“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戴晓莲给这支学生古琴团队起名“泠然音生”。“这些孩子虽然生在20世纪末,但对古琴的热爱超出预料。他们是三千年古琴艺术最年轻的传承者。”戴晓莲说。

  《大胡笳》里的悲欢离合

  张子谦家中经常有学生与琴友来访。来得最多的是吴文光、龚一、成公亮和林友仁。龚一、林友仁住在上海,自行车一蹬就到,吴文光和成公亮住在外地,但凡来沪出差,都会拜访张子谦。戴晓莲经常在一旁看长辈们切磋琴艺。

  她至今记得第一次听到《胡笳十八拍》这首琴歌时的情景。“当时在叔公家里,沈德浩老师演唱,我弹古琴伴奏。那歌词写得太感人了:‘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蔡文姬的故事让人想流泪。”

  汉末大乱,连年烽火,蔡文姬在逃难中被匈奴所掳,流落塞外,与左贤王生了两个儿女。曹操平定中原后,派使节用重金赎回蔡文姬。当她不得不离开两个孩子时,还乡的喜悦被骨肉离别之痛所淹没,心情非常矛盾。于是蔡文姬写下了著名的长诗《胡笳十八拍》,一章为一拍,共十八章,叙述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后来,唐代琴家董庭兰根据《胡笳十八拍》写下了古琴曲《大胡笳》,存于《神奇秘谱》中。1984年,古琴家龚一将其重新打谱。

  不久后,龚一将《大胡笳》传授于戴晓莲。“这首曲子的音乐委婉悲伤,它的音调如诉如泣,耐人寻味。旋律中时常出现的变化音和半音,以及声多韵少等特点,都体现了唐代琴曲特有的时代风貌。”年少时听这首曲子,戴晓莲只觉其中的颠沛流离之苦,当自己成为母亲再弹此曲,更增添了一份哀伤。

  每首琴曲里都有一个故事

  在戴晓莲看来,古琴艺术真正打动人心的,不只是其独特的琴音,更是音乐背后的故事与蕴藏其中的哲思。“古琴曲的琴谱中记载着曲目的题解,也就是这首曲子的内容提要。传统曲目中的题解有些与音乐有关,有些和创作有关,也有些和曲子根本没有关系。我一直想把其中有价值的东西挖掘出来。”

  近年来,戴晓莲已经整理了四十余首古琴曲的琴曲故事,并将其分为“家国情怀”“史传烟云”“弦寄情思”“君子之守”“襟怀流风”“山林舒啸”六大类。在“静听琴说”音乐会上,她从这些曲目中选择十几首,邀请古琴演奏家及学生以独奏、重奏、合奏等形式进行演绎。尽管这些曲目并不按历史先后顺序呈现,但观众却会感觉在古琴的历史中漫游了一圈。

  古琴曲中有“君子之守”。琴曲《墨子悲丝》,又名《墨子悲歌》,相传为春秋战国时期鲁国墨翟所作,是广陵琴派大曲之一。《墨子-所染》上记载:“子墨子言,见染丝者而叹曰:‘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墨子感慨于丝染了青颜料就变成青色,染了黄颜料就变成黄色。染料不同,丝的颜色也跟着变化。联想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正可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国家随人事而兴衰,社会随风俗而浮沉。于是引发了他对社会人生的深沉思考。这首古曲的音韵悲怆,音色温柔敦厚,意切而情悲。聆听此曲就像听一位老者在讲故事,尤其在后半部分,能听到古琴的高难度演奏技巧。

  在古琴曲中能感受“山林舒啸”。古曲《欸乃》出自柳宗元的《渔翁》:“烟消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欸乃”一词的意思是行船橹声或划船之声。这首曲子体现了一种隐逸山水、寄情自然的文人情趣,让人听后有种空灵的感觉。乐曲中“欸乃”声以不同形式先后出现,巧妙地表达了一种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的意境。

  古琴曲中藏着“史传烟云”。古曲《乌夜啼》的题解为“乌夜啼,好事近”。背后流传着两个故事:传说后汉何宴的女儿听到乌鸦啼声,以为是被囚禁的父亲将得释的预兆,因作此曲。以乌雀夜啼,预示亲人即将回家,冤屈将解。关于此曲,还有另一种说法:南北朝时,宋临川王刘义庆因受皇帝疑忌,担心将有大祸临头,非常恐惧。他的姬妾听到乌鸦夜啼,告知将获赦。后来果然应验,因而作此曲。

  古琴曲中更寄托着中国人含蓄的情思。《玉簪琴诉》是2018年创作的新曲,由古琴、琵琶、箫、中胡合奏。题材取自于昆曲《玉簪记》中《琴挑》一折,曲调素材则源于其中的著名唱段《朝元歌》。这首新曲以古琴为主线,将琵琶象征的说书人、笛箫象征的陈妙常与中胡象征的潘必正贯穿起来,讲述了潘必正与陈妙常在月下以琴传情的浪漫传奇。

·美丽的蝴蝶,飞到中国人心上

2019-04-21 11:13:12

  不久前,上海音乐学院教授、作曲家陈钢来到“扬州讲坛”,讲述了60年前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的诞生以及这首名曲的传奇故事。

  今年是小提琴协奏曲《梁祝》诞生60周年,整整一个甲子。

  60年前,我和合作伙伴何占豪还是上海音乐学院的大学生,“糊里糊涂”地写了《梁祝》。60年过去了,这首曲子还“活着”。我常常问自己:《梁祝》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但是,音乐是难以解读的,是说不清楚的。音乐的密码很难解开,因为它是心灵的语言,是情感的语言。

  音乐是一个动态的结构。一千个读者的心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就好比,杜甫的诗中常常有“月”,但每个“月”的功能是不一样的。不能用定格的思维去思考音乐、解读音乐。

  《梁祝》是什么?是一个梦,一个美丽的蝴蝶梦。《梁祝》的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有一年,梁祝传说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全国很多地方都自称是“梁祝”故里。央视有个栏目把我和何占豪等请到北京,现场讨论“梁祝”故里究竟在哪里,大家争得面红耳赤,也没有结果。

  《梁祝》是一个追求爱情的梦。化蝶,表现了对爱情的执着。美丽的蝴蝶,飞到中国人心上。在音乐上,它属于浪漫主义作品。日本小提琴家西崎崇子是全世界拉《梁祝》最多的演奏者,她获得过金唱片奖,唱片销量很是可观。我发现她把《梁祝》的名称改了,改为《蝴蝶爱情》,更突出了爱情和自由。

  对于我们来说,《梁祝》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梁祝》的产生有着必然性,天时、地利、人和都刚刚好。1949年以前,中国只有零星的管弦小品,交响乐还没有普遍流传。1958年,那是一个火热的年代,我和合作伙伴何占豪等组成了“小提琴民族化实验小组”,到厂里、到乡下拉给大家听。大家觉得应该写一个大作品来迎接建国10周年。何占豪对越剧很熟,他就把《梁祝》报了上去。在试奏的时候,没有“化蝶”这一段,后来才写上去。《梁祝》的诞生,倾注了诸多合作伙伴的心血,没有他们的“点题”“点睛”“点将”等,我可能就和《梁祝》失之交臂了。

  《梁祝》是中西方文化、音乐交融的产物,它把中外古今文化糅合在了一起,用现代化的载体来表现。《梁祝》是在流传1700多年的梁祝传说以及越剧唱腔的基础上诞生的,它注入了很多民族审美。《梁祝》的旋律起承转合,铺展开来,像格律诗的结构。而交响乐则像是把一颗种子埋在泥土里,慢慢发芽,最终长成一棵大树,“咪嗦啦哆”就是种子。

  随着演奏的进行,《梁祝》的旋律速度渐渐放慢,波折更多。在一进一退、一放一顿之间,表现得越来越丰富。在爱情的命题上,东西方的表现截然不同,东方是曲折的、委婉的,西方则是直接的、坦率的。

  《梁祝》的节奏有长有短,好像宋词的结构;到了“抗婚”,开始用散板,我们可以想象,那种“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遇,它把戏曲手法融入了交响乐。这就是小小的种子,衍生出各种不同的形象。

  《梁祝》后来走向了世界,世界上的许多小提琴家都演奏过这首曲子。上海举行小提琴国际比赛,第二轮必须演奏《梁祝》。选手来自18个国家和地区,我听他们的演奏,闭着眼睛听不出这是外国人演奏的。

  《梁祝》1960年第一次“出国”,是去苏联。苏联演奏者一看到有板鼓,在莫斯科满城跑,都找不到板鼓,结果在一家博物馆的陈列品中才找到板鼓。《梁祝》是把交响乐和民族审美结合在了一起。

  1997年7月,在美国洛杉矶好莱坞碗形露天剧场,好莱坞交响乐团为中国小提琴家吕思清伴奏,这是剧场建成70年来中国人第一次登上这个舞台,演出的曲目就是《梁祝》。前奏一出来,很多人的眼中就泛起了泪光。演出结束后,全场掌声雷动,屏幕上还出现了“向中国喝彩”的字样。这是最让我激动的一场演出,当地的华侨对我说:“哪里有太阳,哪里就有中国人;哪里有中国人,哪里就有《梁祝》。”

  除了《梁祝》,我还写过很多曲子,比如小提琴独奏曲《苗岭的早晨》《金色的炉台》《阳光照耀着塔什库尔干》等等。

  我14岁就当兵了,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我曾经被打入牛棚,谱子被卖掉,唱片被砸掉,但内心还是存着初心,相信音乐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上海曾经出现过小提琴热。夏天,在上海市区的很多阳台上,孩子们都是赤膊在练琴。上海小提琴厂每年出产的小提琴达到10万把,这就是未来的无限可能。

  有人说我对小提琴情有独钟,以为我会拉小提琴,但其实是小提琴选择了我。作曲家写的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地方,没有阳光写出阳光,没有希望写出希望,这是作曲家的责任。在人生道路上,要坚持美的力量,美可以战胜一切。

·诗人也忘不掉他咏叹的低音

2019-04-21 11:11:02

  “掌声如潮退了又再涨。唱不尽的老歌,永远年轻,只白了少年头老了歌者。偏是落花的季节又逢君,海景纵好非江南的风景。”1979年11月,诗人余光中又一次听见了男低音歌唱家斯义桂的歌声,遂想起20年前,在淡水河畔第一次聆听他“咏叹的低音”。于是,诗人写下了这首《赠斯义桂》。40年过去了。今晚,在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的舞台上,一场纪念斯义桂的音乐会将在上海音乐学院贺绿汀音乐厅举行。

  斯义桂曾与林语堂、张大千并称为中国海外华人世界“文化三巨星”。他是第一位在纽约卡内基大厅举行独唱音乐会的中国音乐家,一首《教我如何不想他》,他曾唱遍亚、欧、美、大洋洲四大洲。1979年,斯义桂从美国回到母校上海音乐学院开设大师班,正式的学生只有8个,是从中央音乐学院和上海音乐学院选拔出来的佼佼者,但旁听人数超过500人,都是从全国各地慕名前来求教的声乐教师、歌唱演员。那次教学虽然只持续了5个多月,但他在全国掀起一股学习西洋唱法的热潮。

  珍贵的礼物捐给上音

  今年66岁的男高音歌唱家刘捷是当年的佼佼者之一。1979年,刘捷还是上海音乐学院大一学生,通过选拔进了斯义桂的大师班。

  斯义桂带来西方的发声技巧和音乐理念,纠正了当时中国声乐教学上的误区。他还无私地分享自己在世界舞台的演唱经验,告诉年轻人应该如何将西方发声技巧的精髓和东方人细腻的情感表达相结合。对于学生,斯义桂因材施教,逐个辅导。1979年斯义桂来上海的时候,带来装有教材、乐谱、资料、唱片、录音带,乃至录音机、立体声唱机等18件行李,作为礼物捐给上音。翻开斯义桂当年捐赠的乐谱,里面有他亲手标注的笔记、注解以及翻译。这些珍贵的礼物,影响了一代又一代学子。

  唱不尽的老歌永远年轻

  今晚举行的斯义桂纪念音乐会上,将有三位斯义桂当年在大师班教过的学生登台,除了男高音歌唱家刘捷,还有男低音歌唱家彭康亮、男中音歌唱家尹兆旭。今天,当我们纪念斯义桂的时候在纪念什么?如今在上海大学音乐学院任教的刘捷说:“希望让现在的年轻人知道,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在那个年代用歌声赢得世界的尊重。希望学习声乐的年轻人,不要妄想一夜成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自我包装,而要像斯义桂当年一样,刻苦学习,坚持不懈,从不放弃对艺术的追求,在世界舞台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纪念音乐会上的曲目,一半西洋歌曲,一半中国曲目。尹兆旭会唱起当年斯义桂教给他们的歌——贝多芬的《阿德拉伊德》,赵石勇会唱起斯义桂唱了无数遍的那首《教我如何不想他》。在演出最后,所有参演者将再唱一遍《教我如何不想他》。“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啊!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教我如何不想他?”这首刘半农作曲、赵元任作词的中国艺术歌曲,曾因为斯义桂传遍世界各地。刘捷记得,当年斯义桂在课堂上还带着一点江浙口音。大概就是那一点乡音,曾让余光中在海峡那边想起了江南的风景。就像他诗里写的,那些唱不尽的老歌啊,永远年轻。

·鲁迅的音乐生活

2019-04-21 11:06:47

  在蔡元培看来,“先生于文学外尤注意美术,但不喜音乐”。然在鲁迅的散文与小说中,我们不难看到他对流行于绍兴乡野民间的戏曲音乐所作的诸多描述,字里行间流露出他对民间文艺的由衷喜好。

  在《五猖会》一文中,鲁迅以动人的笔触描述他在孩提时代,对民间迎神赛会的热切向往,“要到东关看五猖会去了,这是我儿时所罕逢的一件盛事”。被收入初中语文课本的名篇《社戏》中对乡间演出社戏细致入微的描写,更是深深印刻在无数读者心中。1916年12月,鲁迅特地从北京赶回绍兴为母亲操办六旬寿诞,在日记中留下了“下午唱花调”“夜唱平湖调”等聆赏民间音乐的记载。

  在绍兴山会初级师范学堂(今绍兴文理学院)教书时,鲁迅曾请在家中帮工的王鹤照为其传授绍剧《龙虎斗》中“手执钢鞭将你打”和目连戏的唱法,“我一边讲一边做给鲁迅先生看,他静静地细听,记住了”(《回忆鲁迅先生》)。于是便有了阿Q准备“投降革命党”而陷入亢奋的一段唱词:

  得得,锵锵!悔不该,酒醉错斩了郑贤弟,悔不该,呀呀呀……得得,锵锵,得,锵令锵!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直到被绑缚刑场游街示众的当口,阿Q所想到的,仍是“《小孤孀上坟》欠堂皇,《龙虎斗》里的‘悔不该’也太乏,还是‘手执钢鞭将你打’罢”。无聊看客所遗憾的,不过是“游了那么久的街,竟没有唱一句戏”。鲁迅以如此神来之笔描写阿Q的悲剧人生和群众的麻木冷漠,如果没有对绍兴民间戏曲音乐的切身体验,是无论如何也写不来的罢。

  1912年,鲁迅在教育总长蔡元培的提携下,出任教育部社会教育司第一科科长。第一科是当时社会文化艺术事业的最高管理机构,蔡元培力倡美育,提出“以美育代宗教”,改造国民性,作为第一科科长的鲁迅自然要责无旁贷地担负起这一重任。次年2月,他便在《教育部编纂处月刊》上发表了《拟播布美术意见书》,为中国艺术学学科的建立和非遗保护指明了方向。

  鲁迅将“美术”界定为“美术云者,即用思理以美化天物之谓。苟合于此,则无间外状若何,咸得谓之美术,如雕塑、绘画、文章、建筑、音乐皆是也”。随后他援引西方对艺术的不同分类,认为音乐是在时间中展开的“动美术”,具有“不可见不可触者,是为音美”的审美特性;音乐又是“独造美术”,“虽间亦微涉天物,而繁复腠会,几于脱离”,注重内在情感表达,而非直接描摹客观事物,故亦为“非致用美术”,“皆与实用无所系属者也”。鲁迅对音乐艺术本体的认知,以当时的艺术学研究水平而言,是较为全面系统的,这也对其音乐审美观的形成起到了重要影响。

  鲁迅认为,播布美术的目的在于“使与国人耳目接,以发美术之真谛,起国人之美感,更以冀美术家之出世也”。就音乐而言,他提出应建造奏乐堂,“当就公园或公地,设立奏乐之处,定日演奏新乐,不更参以旧乐”,同时应刊布音乐欣赏指南,向民众普及音乐常识,“先以小书说明,俾听者咸能领会”。对中国传统音乐的保存与研究,鲁迅提出要建立中国古乐研究会,传承保护华夏国乐,“令勿中绝,并择其善者,布之国中”,而非盲目否定传统旧乐。

  1923年5月14日,日本音乐史家田边尚雄来华讲说“中国古乐之价值”,鲁迅亲赴北大听取了此次讲座,足见其对传统音乐一以贯之的学术兴趣。鲁迅还亲手校辑《嵇康集》,“第欲存留旧文,得稍流布焉尔”,已成为中国音乐史研究中一份珍贵的文献。

  作为新文化运动的主将,鲁迅对民歌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结。据周作人回忆,当时他在绍兴搜集歌谣,便请在教育部供职的鲁迅代为留意,“他特别支持我收集歌谣的工作,大概因为比较易于记录的关系吧,他曾从友人们听了些地方儿歌,抄了寄给我做参考”(《鲁迅与歌谣》)。1927年,鲁迅委托高尔基给北方俄罗斯民族合唱团寄去了几首有谱的中国民歌,“借以表示崇高的敬意与谢忱”(《鲁迅年谱》),向世界传播“中国好声音”。他还编创出《好东西歌》《公民科歌》《南京民谣》《“言词争执”歌》等,用通俗的市井语言配以民谣体裁,予国民政府和反动军阀以辛辣讽刺。

  1917年11月,鲁迅与蔡元培等一起审听了萧友梅所作的国歌《卿云歌》,并对蔡元培说“余完全不懂音乐”。蔡元培却认为这是鲁迅的谦辞或反语,“我不知道他这几句话的意思,是否把‘懂’字看得太切实,以为非学过音乐不可;还是对教育部这种办法不以为然,而表示反抗”(《记鲁迅先生轶事》)。1919年12月,教育部筹设国歌研究会,鲁迅被选派为干事之一。

  1922年4月,俄国歌剧团来华演出,鲁迅不仅以极大的兴趣观看了演出,还亲自撰写《为“俄国歌剧团”》,热诚地将这“美妙而且诚实的,而且勇猛的”音乐加以“广告”,并在这“比沙漠更可怕的人世”,“唱了我的反抗之歌”。鲁迅还以希特勒禁唱穆索尔斯基作曲的《跳蚤之歌》为例,“这决不是为了尊敬跳蚤,乃是因为它讽刺大官”(《华德保粹优劣论》),说明音乐独特的战斗性。

  1933年5月20日,鲁迅欣赏了俄国作曲家阿甫夏洛穆夫的新作,在日记中写道:“先为《北平之印象》,次《晴雯逝世歌》独唱,次西乐中剧《琴心波光》,后二种皆不见佳”。交响素描《北平胡同》(即《北平之印象》)以小贩走街串巷的叫卖调为素材,借助各种自然音响,生动形象地刻画出平民生活场景,贴近中国民众的欣赏口味。对这种来源于生活且主题鲜明的标题音乐,鲁迅自然持肯定态度。

  1936年2月,姚克曾邀请鲁迅去欣赏日本音乐家近卫秀麿来华举办的音乐会。考虑到近卫秀麿的长兄乃是日本侵华主谋之一的近卫文麿(后任日本首相),且其来华公演背景复杂,鲁迅遂以“日本在上海演奏者,系西洋音乐,其指挥姓近卫,为禁中侍卫之意,又原是公爵,故误传为宫中古乐,其实非也”一类较为含糊的托词加以婉拒,体现其一贯的爱国立场。

  作为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奠基人,鲁迅在译介普列汉诺夫、卢那察尔斯基等人文艺论著的同时,吸收其理论精髓,结合《吕氏春秋》《淮南子》等文献载述,对“艺术起源于劳动”这一马克思主义艺术起源论予以深刻揭示:

  我们的祖先的原始人,原是连话也不会说的,为了共同劳作,必须发表意见,才渐渐地练出复杂的声音来。假如那时大家抬木头,都觉得吃力了,却想不到发表,其中有一个叫道“杭育杭育”,那么,这就是创作;大家也要佩服,应用的,这就等于出版;倘若用什么记号留存了下来,这就是文学;他当然就是作家,也是文学家,是“杭育杭育派”。(《门外文谈》)

  正是基于“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鲁迅对音乐领域内神秘主义思潮与故作姿态、脱离人民的倾向尤为深恶痛绝。在唯一一篇题为“音乐”的杂文中,他以匕首般辛辣的笔触,对徐志摩“你听不着就该怨你自己的耳轮太笨或是皮粗”的论调进行针锋相对的驳斥,“但倘有不知道自怨自艾的人,想将这位先生‘送进疯人院’去,我可要拼命反对,尽力呼冤的,——虽然将音乐送进音乐里去,从甘脆的Mystic看来并不算什么一回事。”同样,鲁迅对黎锦晖的《毛毛雨》和梅兰芳的《天女散花》等“软性音乐”也有过讥讽,“莫非电影明星与标准美人唱起歌来,也可以‘消除此浩劫’的么”(《法会和歌剧》)。在今天看来虽不无偏颇,但在国难当头的历史环境下,确有其必要的现实性与积极的美学意义。

  (作者:黄敏学,系绍兴文理学院艺术学院副教授)

·打造艺术美育新课堂

2019-04-21 11:04:37

  4月12日,北京市教育委员会与国家大剧院深化教育战略合作暨国家大剧院“高参小”音乐课程合作推广签约仪式在国家大剧院举办。除北京市教育委员会、国家大剧院和北京市各区教委的相关负责人外,来自北京市自忠小学、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第三小学等北京18所小学的相关负责人也参加了此次活动。

  记者了解,国家大剧院作为“北京市高校、社会力量参与小学体育美育发展工作”(以下简称“高参小”) 的资源单位之一,于2014年开始扶持北京市第一六六中学附属校尉胡同小学、北京市自忠小学两所学校开展美育教育工作。经过5年的实践与探索,初步形成了具有剧院特色的青少年美育教育发展模式。

  活动现场,国家大剧院与北京市教委就继续深化教育战略合作签署了《北京市教育委员会与国家大剧院深化教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今后,双方将从项目、活动合作上升到战略合作层面。国家大剧院副院长赵铁春表示,10多年来,国家大剧院一直与北京市教委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积极参与北京教育综合改革实践。今后,国家大剧院将在歌剧电影校园展映、“高参小”工作、青少年普及音乐会、高雅艺术公益演出进校园、农村地区学校艺术教育、学校美育研究平台等活动中,与北京市教委深化战略合作,扎实推进艺术普及教育工作。

  北京市教育委员会巡视员王定东认为,北京市教委与国家大剧院深化教育战略合作,对于促进资源互补、助力美育、共同促进青少年健康成长具有重要意义。“今后双方将建立起专门合作机制,让更多在校师生能享受到高雅艺术的普及教育。”他说。

  当天,国家大剧院还与自忠小学、通州中山街小学等18所学校签署了《国家大剧院与卡内基音乐厅联合研发课程中国地区学校推广合作协议》。通过这一举措,国家大剧院“高参小”音乐课程将在北京市18所小学进行全面推广,覆盖学生达到8000余人。

  国家大剧院“高参小”音乐课程合作推广项目主要面向小学生,以“知识普及+艺术实践”的模式,开展一系列实践性音乐课程,并通过让学生演唱,或演奏竖笛、口风琴等乐器的方式,与交响乐队合作,共同完成一场音乐会作为汇报演出。

  据记者了解,2018年,国家大剧院与美国卡内基音乐厅正式签署合作协议,共同研发音乐课程《Link Up:管弦乐队在歌唱》。随后,国家大剧院在合作课程研发的基础上,组织专门的教研团队,针对中国学生的实际情况,对教材进行本土化设计,并开展推广说明会、教师培训工作,录制了相应的音视频教学材料等。“在交流合作中,我们发现国家大剧院‘高参小’研发的音乐欣赏课与美国Link Up课程项目在理念上是契合的。”国家大剧院艺术普及教育部部长王大羽说,此次推广的音乐课程在曲目选择上聚焦中国传统,同时将学生的音乐必修课程与大剧院的观摩学习相结合,化“被动输入”为“主动创造”。

  北京市第一六六中学附属校尉胡同小学校长高淳表示,5年来的“高参小”项目让学校实现了艺术普及教育的两个100%,即100%学生参与艺术普及课程、100%学生走进国家大剧院。相信这次推广的“高参小”音乐课程能进一步激发学生们对艺术的兴趣,使学生们的文化、艺术素养不断提升。

  记者了解,此次与大剧院签约的18所小学中,北京市第一六六中学附属校尉胡同小学和北京市自忠小学两所“高参小”合作学校已实施了该音乐课程的首轮课堂教学,其余16所小学将于今年9月秋季学期开展该音乐课程的教学。

·银幕中未泛出的鲜血 卡兰卓的电影配乐

2019-04-21 11:02:28

  曹利群(音乐评论家)

  四月的北京,空气中都充满着电影的因子。无数影迷奔波于各大影院,去看北影节展映的世界上最好的电影。在电影的光影世界中沉醉之时,人们不难想起,那些幕后为电影增光添色的配乐大师们。其中就包括,给希腊电影大师安哲罗普洛斯配过七部半作品的希腊音乐家卡兰卓。

  不知何时,艺术已经被人为分了类。以音乐来说,就有古典、流行、爵士、New Age等不同说法。而在古希腊,音乐只是用途的不同,狂欢节、戏剧或者私情的抒发。失去了古希腊音乐,一部西方音乐史就只剩下半壁江山。莎草纸的音乐残篇已难成曲,只以字母的样式藏匿在词语中。如“Music”(音乐)来自“Muse”(缪斯),“Lyric”(抒情诗)来自“Lyre”(里尔琴)。“Tragedy”(悲剧)来自“Trogos”(羊,希腊悲剧演员戴的假面)和“Ode”(颂歌)。如此的分类,令今年的女性纪念活动中,提及被遗忘的女性作曲家,就少了希腊当代作曲家艾莲妮-卡兰卓(Eleni Karaindrou)。但是,有她和安哲罗普洛斯合作过的8部影片(最后一部未完成),以及创作的名满天下的戏剧音乐《特洛伊妇人》,人们深信,她已经将希腊的名字,重新纳入世界音乐的版图。

  肃穆与静默,来自于童年的声响记忆

  提切俄(Teichio),希腊中部的一个小山村。卡兰卓的出生地。幼年的记忆深处,那画卷般的回忆恍然出世:“风之歌吟,雨打石屋顶,溪水流淌,夜莺鸣啭,落雪寂无声。逢节日,山村广场笛声播远,在山谷中幽幽回响”。瑞典诗人特朗斯特罗姆的童年记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听见我们扔出的石头/跌落,玻璃般透明地穿过岁月。山谷里/瞬息迷惘的动作/叫喊着从树梢飞向树梢”。(《石头》)随着对童年声响世界了解得越来越多,成年的卡兰卓逐渐变得有意识去唤醒自己内心的声音。日后她音乐中赞美诗般的肃穆和自然的静默皆有赖于童年的声响记忆。在希腊音乐学院学习钢琴和音乐学之后,继而在雅典大学取得了考古学位。对于古希腊的过去,从瓶画到神殿,从荷马史诗到悲剧,从来都没有失去其光泽。缪斯女神一直等待着当代的瞩目。就像爱沙尼亚作曲家阿沃-帕特被称为“活着的圣徒”,希腊人也乐见出现一位“活着的缪斯”。卡兰卓生逢其时。作为当下艺术家对历史的朝圣,“过去”这个语词始终留驻在她的音乐景别中,考古学的修为让她具有溯流回望的视界。

  1967年,卡兰卓奔赴巴黎,暂时离开精神压抑的生存环境。巴黎从来都是全世界艺术家的生存之地。年轻的同道、自由的艺术空气、民族音乐学的天地、爵士乐的浪潮,多维的角度让她有了人生和艺术的充足准备。1974年,随着希腊国内秩序的恢复,卡兰卓也回到了雅典,创办传统乐器演奏实验室,建构了属于自己的艺术平台。“我的创作完全依赖我的感觉,不带任何既定的形式,以及体裁上的限制和偏见。”“我喜欢把我了解的声音结合在一起:希腊传统民谣,爵士乐或古典音乐。”她觉得自己像个画家,从各种各样的来源中汲取颜色和灵感,在自己的创作中寻找古希腊,重建古希腊。蹀躞千里,以此为归。万事俱备,只缺一个表达的出口。

  当卡兰卓遇到安哲罗普洛斯

  二十多年前,一次去小西天电影馆观影,顺便在街边的唱片店买了安哲罗普洛斯《永恒与一日》的DVD。老板说还有同名电影的唱片,要不要听听。只播放了一曲我就买下了,也是我买的第一张电影音乐唱片。音乐走在影像前,于我来说是幸福,藉此可以判断音乐的完整与独立性。那音乐有淡淡的悲凉,却是哀而不伤,听得让人想上路,却又不知路在哪里,何方是归途。从此爱上卡兰卓,忙不迭地去买她所有能找到的唱片。数年后听到《特洛伊妇人》的戏剧音乐,听到安德洛玛克、卡珊德拉、赫卡柏与特洛伊众女俘的旷世悲号,心被碾碎,仿佛遭了电击。从此视她为希腊当代的缪斯。记得在中央戏剧学院礼堂看塞浦路斯的话剧《七雄攻忒拜》,那配乐一听就不是基督教传统的西方音乐。试图在黑暗中摸索着记下些旋律,无奈观剧、记谱两不顾,终而放弃。及至听到卡兰卓的《特洛伊妇人》,才触摸到可以灼伤灵魂的声息。

  表达的契机如约而至,卡兰卓邂逅了希腊电影导演安哲罗普洛斯。自1982年以来,二人先后合作了《塞瑟岛之旅》、《养蜂人》、《雾中风景》、《鹳鸟踟蹰》、《尤利西斯的凝视》、《永恒与一日》、《哭泣的草原》以及《时光之尘》七部半电影音乐。22年的合作,三年磨一剑。当《塞瑟岛之旅》杀青后,安哲情不自禁地称赞,这音乐正中下怀。持续的合作有赖于会心与默契。卡兰卓不喜欢按惯例看剧本,而要求安哲讲故事给她听。录下音来,她再反复聆听以获得谱曲的灵感。卡兰卓说,比起看毫无生气的剧本,安哲的声音本身就可以激发创作。在他(她)们的合作中,音乐并不是后期的“配乐”,而是影音同步,最后由导演合成。个别的时候音乐创作还会走在前面。在听完安哲讲《尤利西斯的凝视》的剧情后,卡兰卓即兴写了一段7分钟的乐曲,甚合安哲之意,反过来让影像跟随这段音乐。也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卡兰卓写完《永恒与一日》,安哲以为不妥,希望音乐的基调不要过于感伤。现在观众听到的是作曲家重写的。事后安哲才知道,那些日子里,卡兰卓的父亲刚刚去世,沉浸在悲恸之中的她难以释怀。安哲表示非常理解。这种相互尊重、理解的无间合作,正应了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老话。

  拍摄《养蜂人》时,安哲先想到了门德尔松的小提琴协奏曲,让卡兰卓朝这个方向去寻找灵感。最终她却选择了长笛和萨克斯,促成了古典与爵士乐的完美融合。《告别与华尔兹》是主题的即兴曲,萨克斯在变奏中反其道而行,与钢琴相互缠绕,形成一种难以名状的张力。《鹳鸟踟蹰》被视为一部关于世纪末的绝望的电影。一位离开议会后消失的政治家,一个报导边境难民的新闻工作者,一条被界河分开的小镇,一场隔河相望的特殊婚礼。“我们要穿越多少边界才能回到家乡?”音乐以“寻找难民主题”为轴,由圆号和双簧管次第奏出,倏忽之间消失,留下空旷的无奈。交替穿插风格相似的“边境的轨道车”主题,突出了无家可归和有家难归的彷徨与无望。所有的音乐段落都在几分钟内,或戛然而止或声息减弱,留下很多空白和遐想。

  1988年以前的三部配乐带有试验的意味,主题与变奏的手法尚显单调,沉重有余空灵不足。后期常用的双簧管、大提琴和手风琴的独奏品格还未形成。从《尤利西斯的凝视》起,风格开始转向极简。双曼陀铃协奏曲的老派方式(《塞瑟岛之旅》)和现代爵士乐(《养蜂人》)均被弃之不用,卡兰卓将目光投向更远的远方:滋养了希腊悲剧、荷马史诗的宝库,已经很久没人投去关注的眼光。音乐残卷的古风,山村民间的歌调,淳朴高亢的拜占庭音乐,不知不觉在某个瞬间契合在一处。那些弥漫在电影内外的空灵、辽远,似乎就是这块土地的雾中风景。作为基调的慢板和哀歌,刚好应和了电影叙事诗般的空间和各个孤寂的灵魂。《尤利西斯的凝视》的音乐,卡兰卓选择了中提琴担纲独奏,这和她以往的配器很不相同。和大提琴、小提琴不同,中提琴(Viola)是唯一的阴性单词。声音没有小提琴明亮高亢,不如大提琴醇厚深沉,却独有一份“轻中有重”的怀旧感。面对战乱期间的颠沛流离,破败的家园,失落的情怀,中提琴的哀而不伤、怨而不怒的确是恰到好处。还有一首用古希腊语唱出的《拜占庭赞美诗》,惜墨如金的一分多钟堪称短歌。比起性格高扬、庄重严肃的传统拜占庭赞美诗,这首女声独唱的赞美诗带有明显的东方色彩,声音清平,近乎诵经,窄小的音程上下错落,似乎是在为生民祈祷。不仅让人感受到尤利西斯生命之旅的错愕,也让我们心生悲悼。

  《永恒与一日》中,电影与音乐近乎自然天成:蓝绿色的海,老人旧屋,风与狗,一天与永恒的追忆与转换。影像声息间悲凉如水,诗意涟漪般慢慢散开。驳杂的追忆,时空错落的生活碎片,瞬间亦是永恒。经过修改的音乐主题淡化了悲伤,三重奏轻快地出场,带出怀旧而不感伤的音乐主题。影像与音乐的对位时而欢愉时而惆怅,形成叙事情感的张力。2009年的《时间之尘》在安哲那里,大有封镜的意味(虽然其后还有一部未竟之作)。他从不同的角度探讨了有关生命的各个主题,最终回归内心世界的淡定安然。在卡兰卓,每一首配乐都保持了既往的风格。温柔、私密、内省、简远,小提琴、竖琴、单簧管和手风琴轮番的述说,或独奏或合奏,以少写多,一切都是减法。幽远的音乐裹加着含烟带雾的地平线,守望着羁旅漫长的漂泊之人。

  借用安哲的电影 释放内心的渴望

  在乐器的使用上,双簧管、手风琴、大提琴和钢琴,常常被卡兰卓拿来作为独奏或者重奏,这种对个别乐器的特殊使用极其准确地诠释了电影里的人物和氛围。《永恒与一日》《尤利西斯的凝视》等后期电影,对手风琴功能的开发竟至炉火纯青。没有伴奏的单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孤寂、等待、徘徊、回忆、思念,所有这些羁旅之人离散之人困顿之人的情感皆被手风琴一网打尽。实际上,现代管弦乐队和古代希腊古老乐器的交替使用,在后期的音乐中结合得愈发紧密。Suling苏灵(类似竹笛的管乐器)、Outi乌提(弹拨乐器)、Santouri桑托利(弹拨乐器)和Kanonaki卡诺纳(类似胡琴的弦乐器)等希腊民间乐器早在《特洛伊妇人》之前,就在1995年到1998年的电影音乐中偶然使用过,甚至影响到后期的电影。像《哭泣的草原》里“树”的音乐片段中,乌提的轻快拨奏,偶尔引出几句卡诺纳的幽怨,就连旋律也有相似的特点。只是被插入的手风琴转换成空寂。“迁徙”主题里,卡诺纳的悲声甚至有了离弃的幽怨,一下想到特洛伊妇人泣血般离开家园。古今的时空恍惚,情感的起伏错落,跌宕其间。“祈祷者”的女声几乎是《特洛伊妇人》女声合唱的翻版。同样是女性命运的悲剧,同样的不可逆转,至此,卡兰卓已经用音乐的经纬线,把跨越千年的希腊悲剧与20世纪希腊流亡者半个世纪的离乱连缀成断续的历史画卷。(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电影中女主人公和作曲家同名)从监狱中被释放后,被烽火岁月摧折的青春早已不在,伤心欲绝的艾莲妮仅存一念,希望失散的丈夫尽快归来。团圆的梦破碎于丈夫死前的最后一封家书,信札寄自1945年时的南太平洋战场:“梦见你弯下身来,伸手触碰这片湿漉的草地。当你抬起手时,几颗露珠竟如泪光般地落下……”肝肠寸断。耳畔,丈夫的手风琴声已成遗世绝响。

  说卡兰卓是电影音乐作曲家本无异议,在她自己看来却是一种误解。电影音乐绝非电影的附属品,借用安哲的故事来释放她内心深处的渴望才是根本。如她所言:“即便没有影像,也不会减弱音乐自身的感人力量。”从形式上说,卡兰卓的所有构思都有完整的结构,主题的呈现与变奏自成一格,又前后勾连,更与影像如影随形。希腊作家尼柯斯-特里安塔菲利德斯评论说:“卡兰卓的音乐呈现出银幕中未泛出的鲜血,她一贯的音乐表现,将深藏于语言中的精神召唤出来。”这血是杜鹃之啼,滴滴点点的悲怀,心心念念的家国,让人物饱满,让热泪滚烫。至此,卡兰卓的音乐已然建立起一个纵向的坐标,这坐标是她自己的时代与遥遥相望的古希腊时代谐振形成。在纵横轴交会的这个“点”上,她确立了自己“当下”的立场。

  随手查了一下字典,卡兰卓的名字eleni在希腊文里意思是“光线”“火把”。就像莫扎特的德文名字“Amadeus”是“天才”一样,也许冥冥之中卡兰卓也被历史赋予了使命,她是希腊文化承传的“光”与“火”,哪怕是幽冥的光和微暗的火。

·“让更多人听到独弦琴的动人声音”

2019-04-21 10:25:17

  4月13日,韦成思从广西南宁搭乘D8351次列车到东兴市京族文化保护和传承中心,跟随老师阮志成练习独弦琴名曲《过桥风吹》的演奏。

  “去年广西壮族自治区成立60周年大庆看到京族独弦琴的演出,只有一根琴弦却能弹奏出那么动听的曲子,我立刻被吸引了。”韦成思是一名在南宁工作的室内设计师,打听到防城港有独弦琴培训班,他马上报了名,只要周末有空便会坐动车到防城港学习独弦琴。

  独弦琴是京族传承500多年的文化瑰宝,也是我国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京族是我国唯一一个海洋少数民族,主要聚居在西南边境防城港东兴市。不同于普通的琴,独弦琴只有一根弦,一根摇杆,便能演奏出6个音区,3个八度,独弦成曲,令人叹为观止。每年到了过节、喜庆丰收的时候,京族人就会弹起独弦琴伴奏哈歌哈舞欢度节假日。

  “以前在族内,独弦琴是只传男不传女的。”作为京族的“传家宝”,独弦琴的地位非凡。今年50岁的阮志成是京族独弦琴第五批传承人,9岁开始,他就在父亲的教导下接触独弦琴,那时族内有七八个男孩同他一起学习。

  人口少,传承者更少,为了让独弦琴被更多的人熟知,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京族开始通过免费义务教学和组建表演团队等形式教授独弦琴,寻求新的文化发展出路。

  “前些年我们自发组建表演团队去全国各地演出,开办独弦琴公益培训班,但收效甚微。”2002年开始,阮志成和族人组成表演团队经常到各地去演奏独弦琴,最远去过北京。每到一个地方,大家都会对这个独特的乐器表示强烈的好奇,可是愿意来学的人却寥寥无几,免费的独弦琴公益培训班一年到头也只有两三个孩子过来学习。

  2013年,南宁到防城港动车开通运营,防城港融入了以南宁为中心的一小时高铁经济圈,来防城港旅游的人数激增,这也给京族独弦琴带来了新的活力。人们不仅开始深入了解这个神奇的乐器,还产生了浓厚的学习兴趣,除了本地和京族族内的人过来学习独弦琴,一些人周末特意坐动车从南宁、柳州来学习。阮志成现在每个月都能接到五六个外出演出邀请,已经指导了100多名学生学习独弦琴。

  “独弦琴只有一根琴弦,只要把泛音弹好了,音乐就能成形,但是只有深入了解、熟悉京族文化的人才能把曲子弹得动听。”阮志成认真地说。

  王芳是东兴市住建局的一名出纳,同时也是一名古筝老师,2017年她到阮志成处拜师学艺。“独弦琴是泛音演奏乐器,可在一条弦上同时奏出两个音,它的音色柔和优美,高音清晰、中音明亮、低音丰满,表现力极为丰富,带有极其强烈的地域文化特色,我很喜欢这种乐器。”

  今年12岁的京族姑娘潘思私,学习了3年的独弦琴。每逢节假日或周末,她就会跟随老师搭乘动车去周边的城市进行独弦琴的“巡回演出”。虽然小学还没毕业,她却两次上了广西电视台的“春晚”,已经成为当地的小名人。“我希望通过我们的表演,让更多人听到独弦琴的动人声音。”潘思私说。

  

·江南文化中流淌的古琴智慧

2019-04-21 10:22:56

  七弦琴,俗称古琴,它的智慧在千年文脉中生生不息,在江南文化中悠然流淌。

  神农氏作琴,伏羲造琴,尧作《神人畅》,舜弹五弦琴,削桐为琴,练丝为弦,六律五声,八音齐备,当融中华文明。琴之文曲婉约,烟波浩渺,琴之武曲豪放,荡气回肠,琴韵抑扬在七弦,秋意寥落平沙雁,声声旋律知冷暖,悠悠琴脉连江南。

  张抗抗在《诗性江南》中写道:千百年来,古琴乐声在江南时空中飘然而至,又飘向石桥、长街、老屋、木船,黛瓦白墙,活水微澜,汇了太湖,入了运河……借用东坡词意而用之,欣然得句:今岁花时深院,尽日东风,轻扬茶烟,妙曲婆娑,享琴才智,江南留连。谁家酒狂弹窗头,声绕微澜飞去晚云留。

  古道琴风连接江南睿智与美学哲学形象

  古琴之道内含中华及其江南文化中的美学哲学形象。

  琴学乐论中的美学形象生动、博大而有文化气质,依旋律而生成,随理念而舒展。

  其一,简约典雅,含蓄移情。古琴的形制简约,乐曲典雅,音韵含蓄,“天籁”“地籁”会通于“人籁”,沟通心灵,倾心移情,感悟宇宙的奇伟秀拔、朴质清新,聆听自然的春风秋雨声、千堆碧浪急,品味人世的清超与浑朴、跌宕与苍雄,自觉经受情感的洗礼与审美的移情。古琴的乐曲、音色、音乐内涵和结构倾向于简约典雅、含蓄移情之美,美得古拙淡朴、宁静抒情。古琴的时空是简远、纯美的。

  其二,清澹和恬,缓慢宽疏。白居易的诗《江上对酒二首》其一写道:“酒助疏顽性,琴资缓慢情”;其《夜琴》又道:“调慢弹且缓,夜深十数声”;其《弹秋思》写道:“信意闲弹秋思时,调清声直韵疏迟。近来渐喜无人听,琴格高低心自知”,是说缓慢宽疏,超然独处,“缓挑之韵,穆若生风”,可致清澹,亦可宁神。尽得空灵之声,力显古朴之意,可入古琴美学之深层。

  其三,雄坚速亮,丽奇宏切。古琴弹奏,雄象环生。沈佺期的《霹雳引》记写古琴雄象:“电耀耀兮龙跃,雷阗阗兮雨冥。气呜唅以会雅,态欻翕以横生。有如驱千旗,制五兵;截荒虺,斫长鲸。”“俾我雄子魄动,毅夫发立”。唐代诗人贾岛的《听乐山人弹易水》中有《流水》之雄诗句:“朱丝弦底燕泉急,燕将云孙白日弹。嬴氏归山陵已掘,声声犹带发冲冠”,都写出了琴曲雄象的艺术震撼。

  其四,气韵生动,意境深远。遥望古代琴学乐论,都重视古琴之气韵,引以气韵生动;都关注古琴之意境,强调意境深远。气连元气、生气;有“气”即有“韵”,“深远无穷之味”即为“韵”。欧阳修在《江上弹琴诗》中则把“琴意”直接入诗:“江水深无声,江云夜不明。抱琴舟上弹,栖鸟林中惊。游鱼为跳跃,山风助清泠。境寂听愈真,弦舒心已平。用兹有道器,寄此无景情。……二典意澹薄,三盘语丁宁。琴声虽可状,琴意谁可听。”

  其五,无声之声,“知白守黑”。琴声之韵,回味无穷。无声之声,以虚应实。断而复联,精妙至极。古琴音乐中的“无声”常与中国书法中的“留白”相提并论,颇有哲学趣味。当然,“无声之声”的思考还维系有声琴乐结束后的“余音绕梁”,且看苏轼的琴词《减字木兰花-琴》:“神闲意定,万籁收声天地静。玉指冰弦,未动宫商意已传。悲风流水,写出寥寥千古意。归去无眠,一夜余音在耳边。”

  其六,枕水眠云,崇尚自然。在成玉磵的《琴论》中有张景修的《醉翁吟记》,写道:山高泉深,空山夜风吹林,翁未醉则遗其簪,山音玉溜山崎嵚,源莫寻万仞泻青岑,有太古之遗音,醉翁不醉,呜咽悲心,醉翁醉后,枕水眠云,……清乾隆皇帝听侍臣弹琴赋诗,自觉把琴曲维系自然:“萧森梧竹含秋清,银猊吐篆萦风轻。虚堂万籁俱闲寂,唐侃琴操锵锵鸣。一弹再抚余音杳,松风水月襟怀渺。孤鹤横空唳一声,繁丝弱竹喧群鸟。”

  其七,琴以载道,彰显生命。朱长文的《琴史》所重视的不仅是琴器、琴乐的历史,而且是琴道的历史,琴以载道,贯穿始终。琴道连琴德,琴德比玉德。苏轼儿时就爱听父弹琴,闻琴就独自“激昂”不已,他在《舟中听大人弹琴》中写道:“弹琴江浦夜漏永,敛衽窃听独激昂。风松瀑布已清绝,更爱玉佩声琅珰。……江空月出人响绝,夜阑更请弹文王。”

  其八,品格高古,神游气化。冷谦的《琴声十六法》论及琴之“古”法:琴学只有二途,非从左,则从时。兹虽古乐久淹,而仿佛其意。则自和澹中来。故下指不落时调。便有羲皇气象,宽大纯朴,落落弦中。不事小巧,宛然深山邃谷。老木寒泉,风声簌簌,顿令人起道心。绝非世所见闻者,是以名其古音。“神游气化”被视为古琴美学之巅。

  综观浩瀚精深的琴学乐论及其美学理论,无不直射或折射出中国哲学智慧。古琴自身的哲学形象亦是丰富、生动和深沉的。她简约得彻底,古拙得完全,又温柔得纯净,坚挺得铮铮。她的力量不在于声音和动静,而在于文化与精神。她是内在地属于幽静与恬静,又为深邃的美学思想提供生存和发展的偌大空间。她显得亲和与友善,又总与中国文人的凌风傲骨、超凡脱俗紧密相连。

  琴曲春秋中有江南“流水”和“良宵”

  雅琴之音,可以“导养神气,调和情态、摅发幽愤、感动善心”,于是,琴曲清和,琴乐明理,琴家心有定律、神安志满,听琴者便有了抉择,不再漂泊。

  琴谱记载古琴曲操。上世纪50年代,查阜西先生带队,对全国的琴界作了一次较为深入全面的调查研究。经过整理,共计古琴曲谱150余种,标题不同的琴曲近700首,曲名同而谱本异的琴曲有3000余首。目前能用来演奏的琴曲不足百首。

  中国是古琴的故乡,琴曲的摇篮。在古琴的故乡有民族魂魄的讴歌、精神家园的守望、人文情趣的凝聚、江南水乡的定格。在琴曲的摇篮里有大弦作宫音,小弦作商音;有水云相依之声的荡漾,中国意象文化比兴手法的巧用,以滑音涵盖七声、十二声所有音律;有琴剑熔融之音的崛起,八度大跳之七弦之声反复出现,辅以五、六弦的散音以宽厚和声变化……一个民族能对琴曲和琴声产生企盼,是因为懂得琴曲和琴声是连接历史的无形缆索,是产生精神团聚的文化要素,是结集文明方阵的艺术情愫,是在漂泊中走向永恒的精神动力。

  “一声一韵是冬春,一实一虚总关情。”悠悠琴曲凝于思绪又升腾思绪,出于人心又沁人之心,融汇人文又整合人文,声有曲终又曲情不尽。《良宵引》描写宁静的夜晚,星辉月朗,窗虚气爽,曲短韵长,恬情悦性。此曲出自《松弦馆琴谱》,为明末“虞山”琴派创始人严瀓所编。《良宵引》虽为小曲,却具有典型的虞山派“青、微、淡、远”的高雅风格。虞山琴派上承南宋浙派遗风,后又直接影响了清代的广陵琴派。此曲“曲小而气度安闲”,“其中吟、猱、绰、注,起、承、转、合,井井有条,浓淡合度,意味深长”。全曲意合良宵,幽静雅致,节奏舒缓,结构精巧,琴乐特点鲜明。《神人畅》被保留在明代琴谱《西麓堂琴统》之中。此琴谱编者汪芝居于歙县自筑的西麓堂,其琴论又大部分录自南宋许理的《琴统》,故称《西麓堂琴统》。谱中琴曲除注明抄自宋本外,《神人畅》等是罕见的远古遗音。《神人畅》原意表达尧帝祭祀天地时与神的交流。豪爽跌宕的琴乐节奏与淳朴自然的原始祭神乐舞和谐统一。

  对别离、怀念、隐逸等生活情绪的音乐表达,是琴曲的独特情怀。《醉渔唱晚》传为晚唐诗人陆龟蒙和皮日休泛舟松江,见渔夫醉歌而作。琴曲描写傍晚时分,渔夫在劳作之余,摇橹荡桨,醉态蹒跚,以按音滑奏方式表现醉后狂歌、豪放不羁,以变节奏的散、按奏法反映鼓棹而进的水上意境,用切分节奏的重复,以散音、按音交替对比,惟妙惟肖地描绘醉态奇音妙趣,“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忆故人》系彭祉卿先生传授给琴坛好友张子谦先生,张先生则把手抄的琴谱刊登于1937年出版的《今虞琴刊》,得到广为流传,琴家几乎无人不弹。琴曲各段尾部多次出现由左手带起空弦和按音构成的“放合”指法音调,音切韵永,委婉动听,表现缠绵往复的依依之情。

  对山水花鸟情趣的音乐倾吐,是琴曲的擅长。《潇湘水云》为浙派创始人、南宋琴家郭沔(字楚望)所创作。《神奇秘谱》是这样解题的:“是曲者,楚望先生郭沔所制。先生永嘉人,每欲九嶷,为潇湘之云所蔽,以寓倦倦之意也。然水云之曲,有悠扬自得之趣,水光云影之兴;更有满头风雨,一蓑江表,扁舟五湖之志。”明代琴谱描绘洞庭烟雨、江汉舒晴、天光云影、水接天隅、浪卷云飞、风起云涌、水天一碧、寒江月冷、万里澄波和影涵万象。清代此曲发展为十八段。《大还阁琴谱》记载:“今按其曲之妙,古音委宛,宽宏淡茂,恍若烟波缥缈。其和云声二段,轻音缓度,天趣盎然,不啻水云容与。至疾音而下,指无沮滞,音无痕迹,忽作云驰水涌之势。泛音后,重重跌宕,幽思深远。”

  江南文化中的琴人传承

  以琴人琴派的执著传承生成琴乐万象,从延续民族文化血脉中舒展琴乐万象,既是琴学琴史的文化图象,又是琴学琴史绵延三千年而经久不衰的文化自尊、文化自信、文化自立与文化自觉。

  江南文化中的琴人传承映衬着古琴的文化立场、琴学生态、琴史兴衰和琴派故事。有了琴乐万象中的琴人传承,才使琴艺的继承拓展、琴曲的续而新生、琴论的推陈出新和琴学的古为今用成为可能。

  历史上著名琴派有京师派、江西派、浙派、虞山派、绍兴派、金陵派、广陵派、浦城派、泛川派、诸城派、九嶷派、梅庵派、岭南派等。

  宋明之际最主要的琴派是浙派。浙派起于北宋,文献记载文人琴家朱长文藏有《浙操琴谱》一册;浙派繁盛于南宋,这与南宋京城临安(今杭州)的兴起紧密相关。当时杭州“辇毂驻华,衣冠纷集,民构阜藩,尤非昔比”,从五代时钱氏吴越国首府以来的“东南第一州”跃为“南宋第一州”,马可-波罗于南宋亡后游杭州时还感叹为“世界上最美丽华贵的天城”。南宋浙派琴家以郭沔为代表,追随的琴家有刘志方、杨缵、毛敏仲、徐天民、汪元量等。郭沔的代表作为《潇湘水云》、《步月》、《春雨》、《秋雨》、《飞鸣吟》、《泛沧浪》、《秋鸿》等。刘志方是郭氏的谱集传人。刘志方的琴曲有《忘机曲》和《吴江吟》等。杨缵好古博雅,精于操琴,倚调制曲,平淡清越。毛敏仲与徐天民同为杨缵门客,《渔歌》、《樵歌》、《山居吟》等是毛敏仲创作,听徐天民琴,则如连文凤诗曰:闲堂风月深,自此出瑶琴。为我弹一曲,悠然生古心。余清分坐客,微响拂流禽。世上是非耳,谁能知此音。宋末琴家汪元量是徐天民的挚友,两人常常切磋琴艺,宋亡以后,作为南宋遗民,浪迹江湖,啸傲吟咏,“长歌当哭”。

  虞山琴派形成于明末,创始人为尹澂(天池)。虞山即在今江苏常熟,山下有一条河名为琴川,因而虞山派又成“熟派”或“琴川派”。“浙操徐门”中的第三代徐晓山在常熟传琴,当地名家迭出,如陈爱桐影响颇大。传至严澂,结“琴川琴社”。明万历四十二年(1614),在严澂的主持下,由当地能手赵应良等编订《松弦馆琴谱》,被琴界奉为正宗,是清代《四库全书》所收唯一明代琴谱。上一世纪30年代在上海成立的“今虞琴社”就是依照该派之名而命名的。该派的主要艺术特征为“清微淡远,中正广和”。严澂的《琴川谱汇序》收于《松弦馆琴谱》之中,被认为是虞山琴派的纲领。他认为“盖声音之道微妙圆通,本于文而不尽于文,声固精于文也。”他还对滥制琴歌进行了抨击。虞山琴人进一步提高了古琴器乐化的程度,发展了左手技法,由“声多韵少”转向“韵多声少”,促进了吟猱技法的时代化。说到虞山派,不能不说徐上灜,他的琴学与严澂为同一渊源,都来自于陈爱桐。徐上灜曾向陈爱桐的儿子陈星源学《关睢》《阳春》,又向陈爱桐的入室弟子张渭川学《雉朝飞》《潇湘水云》。徐上灜所传三十多首琴曲经他的弟子夏溥在清康熙十二年(1673)编为《大还阁琴谱》,即原来的《青山琴谱》。他的《溪山琴况》是著名的琴学著述,被认为发展了宋人崔遵度的“清丽而静,和润而远”的学说。

  江苏扬州古称广陵,广陵琴派即发端于此。扬州有琴人,当提到唐朝。“请奏鸣琴广陵客”即是唐代李颀的诗句。扬州出土的唐代文物“真子飞霜”镜上有真子弹琴的形象。当然,广陵琴派是清代著名清派。清初顺治年间,文人和琴人陆续汇集扬州,开始形成广陵琴派,其创始人为徐常遇。广陵琴派的主要艺术风格为中正跌宕、自由悠远、绮丽细腻、刚柔相济,其代表人物除徐常遇外,有徐祜、徐祎、徐祺、吴灴、秦维瀚、释空尘、孙绍陶、张子谦、刘少椿等,代表琴曲有《龙翔操》《梅花三弄》《平沙落雁》《潇湘水云》《广陵散》等,重要琴著为徐常遇的《澄鉴堂琴谱》、徐祺的《五知斋琴谱》、吴灴的《自远堂琴谱》、秦维瀚的《蕉庵琴谱》和释空尘的《枯木禅琴谱》等。1912年,孙绍陶成立了广陵琴社,琴事活跃。1984年广陵复社,牵引历史文脉而续写琴派篇章,重建琴人师承而回响广陵清音。

  琴谱呈春秋,琴曲意盎然,琴人传新声,琴乐生万象,好一派七弦弹唱传承景,好一部琴乐万象更新史!

  (作者为上海博物馆原馆长、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鱼峰山下,民歌声声不息

2019-04-21 10:21:20

  山歌声声传四方,你方唱罢我登场。4月7日,在四月旖旎春光中,“壮族三月三”如约而至,广西壮族自治区柳州市在紫荆花下搭起歌台,全国及海外的原生态山(民)歌手会集中国-柳州“鱼峰歌圩”全国山歌邀请赛一展歌喉,以歌会友。青海的花儿、蒙古族的长调、陕北的小调、广东的白话民谣,还有印度电影插曲、日本冲绳民歌……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原生态山(民)歌汇聚,唱出了人们心中真挚的情感和美好的向往。

  寻找原生态的山歌艺术

  广西山歌文化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各世居民族都有自己的歌节,“三月三”就是广西最隆重的歌节。当天的山歌邀请赛继承了歌节传统,来自韩国、印度、日本与中国的130余名优秀民歌手共赴歌圩,演绎了风格各异的50多首民歌。对于柳州市民而言,不出家门就能欣赏到天南地北的民歌盛宴,让他们倍感幸福。

  本届比赛以寻找原生态的山歌艺术为核心,民族特色浓郁,地域特点鲜明,演绎的歌曲中既有人们耳熟能详的传统老歌、不同地方的传统音乐类非遗,也有近年来艺术家新创作的一些热门曲目。其中,印度歌手陈爱龙带来了上世纪50年代风靡印度的电影《流浪者》中的插曲《拉兹之歌》;内蒙古民歌《高高的兴安岭》让观众领略了蒙古族长调、马头琴、呼麦等非遗的魅力;80多岁的广东省级非遗四会民歌的代表性传承人李重明亲自上台,唱起他原创的《山歌挑满幸福箩》……

  “每个地域的民歌都有自己的特点:蒙古族长调旋律悠扬且音域宽广,西藏的民歌高昂嘹亮,新疆的歌曲节奏明快,广西的山歌曲调婉转……”柳州歌手陈泽熙在比赛中了解到不同民歌的特点和歌手的发声技巧。“广西的‘三月三’就像我们的‘那达慕’一样热闹,能参与其中非常开心。”来自内蒙古的歌手天亮已经是第二次参加“鱼峰歌圩”,她意犹未尽地表示“明年还要来”。

  海内外民歌美美与共

  动听的歌声在愉悦耳朵和心灵的同时,也传递着歌者内心的情感。山歌邀请赛现场,一曲《山歌唱出好兆头》尽显辽宁沈阳歌手韩显伟嗓音的高亢。他说,虽然南北民歌在曲调和唱法上各有差异,但都来源于劳动人民,是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相比人们经常听到的陕北信天游,来自陕西榆林的歌手高有源带来的陕北小调别有一番味道。“陕北民歌分劳动号子、山歌、信天游和小调,小调是内心深处思想情感的表达,我演唱的小调《一对对鸳鸯水上漂》就表达了男子对女子深深的爱意。”高有源说。

  参加比赛的海外歌手成为活动的另一道风景线,诠释着和而不同、美美与共的理念。身着空手道和服的日本歌手诚悟一边比划空手道姿势,一边演唱日本民谣《冲绳民歌》。“民歌在日本同样面临着传承问题。”诚悟向记者讲述了这首歌的故事。这首民歌在日本冲绳流传了上百年,讲述了当地民间的爱情故事,表达了冲绳人民对和平的向往。因此在战争年代,这首歌曲在日本曾一度被禁唱。当时作者偷偷地把歌谱藏起来,一直到战争结束后,这首好听的民谣才得以重见天日。“民谣是很重要的民族文化,要一直传承下去。”诚悟的一句话道出了所有歌者的心声。

  “印度电影大多配有歌曲,每当新电影上映,大家都会关注电影里有什么歌曲。”陈爱龙说,歌舞是印度人平时表达喜怒哀乐最重要的方式之一,印度人每年都会创作很多优秀的民歌。

  韩国歌手梁恩星介绍,韩国坚持用举办音乐会、音乐节的方式传承民歌,还会用流行音乐的形式对民歌进行改编。

  擦亮柳州文旅名片

  作为“壮族三月三 八桂嘉年华”的重点品牌活动和“紫荆花城 醉美柳州”的一道亮丽风景线,“鱼峰歌圩”全国山歌邀请赛已经走过6个年头,赛事规模不断扩大,影响力持续提升,已经发展成为规模大、规格高、专业性强、参与度广的全国性文化赛事,和柳州展示城市形象、彰显民族特色、扩大开放合作的闪亮名片。

  为了更加积极地对接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在今年“三月三”期间,柳州向粤港澳大湾区的驻穗商会和机构、大型企业、媒体等发出邀请,组成考察团带他们走访广西融水、三江等地,以及柳州的少数民族文化旅游资源。“我们看到‘鱼峰歌圩’山歌邀请赛越来越国际化,亮点纷呈,是柳州旅游资源的一大亮点,希望比赛能长久发展下去,越办越好。”考察团随团记者宾灿表示,“鱼峰歌圩”能让更多的投资商走进广西,走进柳州。

  “文化是城市的灵魂,旅游是展示城市文化的载体。”广西文化和旅游厅厅长甘霖表示,柳州依托丰富的文化旅游资源,举办了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的文化旅游活动,在推动少数民族文化建设、打造文旅品牌过程中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提升了城市影响力。“鱼峰歌圩”全国山歌邀请赛就是其中之一。

·中山公园音乐堂迎来重张20周年

2019-04-21 10:18:42

  徐坚(北京保利紫禁城剧院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

  四月春盛,中山公园正是鲜花如锦的好时候。一座音乐堂安静坐落于园中,这已经是它重张后迎来的第20个春天。

  其实,中山公园音乐堂的历史最早可追溯至1942年。70余年的风风雨雨中,它历经三次改建和数度维修,全封闭的专业古典音乐剧场取代了曾经简陋的露天、半露天场地,剧场的坐席数也从5000、3000、2000精简为1400个。1999年,中山公园音乐堂重张开业。如今,这里每年上演的各类演出超过300场,在剧院云集的北京城里,中山公园音乐堂凭借自己独特的位置、细水长流又颇具特色的剧目安排,得到了许多“铁粉”的喜爱。

  为了纪念重张20年的重要时刻,从4月21日开始至5月24日,中山公园音乐堂将以“重张二十年,为你变更好”为主题,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连续带来20场精彩演出,包括交响乐、室内乐、古琴、欧洲古乐、竖琴、合唱、京剧、胡琴、朗诵等各种类型。

  在演出的阵容方面,本次庆典演出季可谓名团名家云集。除了北京交响乐团、中国爱乐乐团、中国广播民族乐团、北京京剧院、北方昆曲剧院、德国汉堡易北爱乐音乐厅弦乐团、北京爱乐合唱团(原中国交响乐团附属少年及女子合唱团)等国内外院团,指挥家谭利华、俞峰、李飚、杨力,女高音歌唱家张立萍,男高音歌唱家莫华伦,法国羽管键琴大师皮埃尔-韩岱,西非科拉琴大师巴拉奎-西索科,古筝名家王中山,胡琴名家宋飞、姜克美以及方明、宋春丽、薛飞、吴京安、宗平、徐涛、李立宏、刘晓翠等组成的“聆响-行歌”朗诵团队都将受邀参加演出季。

  4月21日,亮相庆典演出季开幕音乐会的是曾在1999年4月26日音乐堂重张当天登台的谭利华和北京交响乐团。当晚,他们将与张立萍、莫华伦共同带来《在那遥远的地方》、《万里长城永不倒》等经典歌曲和《今夜无人入睡》、《饮酒歌》、《为艺术,为爱情》等家喻户晓的歌剧唱段。

  快访

  在中山公园音乐堂的见证下成长

  2019年,中山公园音乐堂重张20年,宋飞的教学生涯也恰好走过了20年。更有缘分的是,1985年,还在天津音乐学院附中读书的宋飞第一次在北京的舞台上亮相,就是在这里首演了同为著名胡琴演奏家的父亲宋国生创作的《燕赵春潮》,“一个外地的学子来到北京的大舞台,心里真的特别高兴。很多人说,他们认识我就是从这个舞台上开始的。”那个时候,十几岁的宋飞被笼罩在父亲的光芒下。大家谈论起她,在肯定她才华的同时,还会不约而同地带上一句“那是宋国生的女儿”。如今,三十多年过去,宋飞早已凭借努力和高超的琴技名扬国内外,“大家现在称呼我的父亲时,会说他是‘宋飞的父亲’了。”

  在宋飞自己看来,这个成长的过程,始终没有离开过中山公园音乐堂的舞台。在这里举行各种独奏音乐会、师生音乐会时,宋飞会首演许多新作品,她还常常带着学生,一起来参加每年暑假举办的带有普及性质的“打开艺术之门”系列活动,“这对观众来说是‘打开艺术之门’的过程,对于我带的学生来说,同样也为他们打开了新的艺术天地。”

  宋飞想借庆典演出季这个很有纪念意义的时间点,把自己和学生不同的艺术视野展现给大家。5月10日,宋飞将与第一批学生中的佼佼者张晔共同带来一场音乐会,“我们的同台是两代二胡人不同成果的展现,”宋飞说。

  音乐堂20年人气不减的秘诀是什么?

  除了宋飞,指挥家谭利华在这里也指挥了超过300场演出,歌唱家张立萍也在此举办了多场独唱音乐会……像他们一样和音乐堂成为“老朋友”的艺术家,还有很多很多。“我们作为艺术家,能感觉到这里对我们的尊重,”回想每次来参加演出的情形,宋飞都觉得很感动。

  凡事难在坚持。能做到20年如一日、还得到艺术家们的交口称赞,实在不容易,不少人好奇其中的秘诀到底是什么。作为中山公园音乐堂的“执掌”者,徐坚一直要求工作人员“做一件事情就要做好,不能稀里糊涂”,“我们虽然和艺术家从事的专业不一样,但态度是一样的,所有的艺术家做事情都极其认真。每做一个项目,我都希望工作人员能从艺术家身上学到点东西。”

  中山公园音乐堂的口碑并不仅仅局限在艺术家的圈子里。20年来,一批又一批的观众纷至沓来,音乐堂始终人气不减。以延续多年的“打开艺术之门”为例,当年坐在台下听音乐会的小观众有的已经为人父母,他们带着自己的孩子又回到了这里。“文化生活对大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徐坚能感受到观众那种迫切的需要。她还记得,2003年“非典”期间,音乐堂的演出被迫中止,直到暑假前后才得以恢复,“那一年的‘打开艺术之门’非常火爆,大家在家里待了很久,都非常清楚那种没有文化生活的状态其实是很可怕的。”

  为了让更多人能够走进剧场、感受艺术,徐坚带着音乐堂做了很多努力,“我们曾经到海淀的学校做调研,问他们有什么需要。”当听到对方说“路太远,去不了”时,徐坚直接提出租大巴车接送孩子们往返,“我们知道,只要把他们带到剧场,他们就一定会喜欢上的。”

  2007年,与中山公园音乐堂一街之隔的国家大剧院开张运营,不少人为音乐堂的未来捏了一把汗,“很多人都来问我,你们还演不演了?其实我们很感谢国家大剧院,它给北京的整个文化市场带来了很多不一样的变化。”作为首都剧院联盟的管理者,徐坚必须看得更远,“市场的繁荣不是只靠一两家剧院。大剧院做了很多剧目和演出,对音乐堂来说的确是一种竞争。”于是,音乐堂巧辟思路,在近几年推出了“紫禁城-古乐季”、“中国古琴名家雅集”等独具特色的系列演出。这些演出不仅为音乐堂“圈粉”无数,也让它在激烈的行业竞争中找到了自己特别的位置。

·“包邮区天团”:用吴侬软语给你唱嘻哈

2019-04-21 10:16:10

  在上海市黄浦区的乔家路上,上月17日一群“嘻哈青年”完成了一次长三角青年流行文化的“一体化”尝试。

  这是老城厢不曾出现过的场景:这几个戴着墨镜、挂着链子的年轻人,旁若无人地冲着摄像机比画着各种手势,嘴里念念有词。而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阿姨妈妈和街边的老爷叔们,有的驻足观望,有的视若无睹。

  他们可能不知道,他们的表情也都被镜头记录下来,并且成了一首名为《江浙沪接力》的嘻哈说唱歌曲音乐短片的一部分。他们也不会想到,这首由上海、杭州、苏州、宁波、嘉兴、宜兴6座长三角城市的7个年轻人协力创作,用各自方言演唱的歌曲,一夜之间就在网上火了。

  偏想要“刷一把存在感”

  嘻哈风劲吹,经过两年来各类综艺选秀节目的轮番轰炸,说唱乐一跃成为时下最受国内年轻人追捧的流行音乐类型之一。

  经济相对发达的长三角地区向来“潮人”集聚,然而吴侬软语似乎与凌厉凶悍的说唱乐天生不搭。长三角地区虽然不乏致力于吴方言说唱的音乐人,但论及作品影响力和传唱度,着实存在感稀薄。

  但是刘良骥和他的伙伴们却偏就想要“刷一把存在感”。1984年出生的刘良骥算是上海说唱音乐圈子里的“老人”了,近些年一直坚持在做沪语说唱,无奈反响平平,始终不温不火。记者在2年前曾经采访过他,彼时的刘良骥向记者坦言,自己长期以来的心愿就是想让自己的作品“被看到”。

  刘良骥说,这首《江浙沪接力》某种意义上就是一次“叫板”,是想要昭告天下,在长三角也同样有一群人在坚持用自己的方言做说唱音乐。的确,人多力量大,联合各地说唱歌手共同出击,“被看到”的概率肯定是会高一点的。

  这一次,刘良骥算是得偿所愿了。作为《江浙沪接力》的牵头人,歌曲音乐短片自4月5日被上传到他的个人微博至今,累计观看次数已经突破60万,转发5000余次,同时被长三角多地媒体及官微转发。

  刘良骥连呼这样的成绩“没想到”。毕竟,歌曲自去年10月开始策划,一路走来并不那么顺利。今年3月,刘良骥还在网上为音乐短片的制作发起过众筹,然而应者寥寥。

  寻找合作者的过程同样艰难。歌曲一早就敲定要用各地方言进行“说唱接力”的形式展现,刘良骥于是便把长三角区域内所有自己认识的,哪怕仅仅是有过一面之交的说唱歌手挨个都找了一遍。然而,绝大部分的人都婉拒了他的邀请。

  “很多人对我的想法都没什么兴趣。他们都觉得上海话和各种吴方言的受众面太小,用吴方言做出来的歌没人要听。”刘良骥说。

  为苏州话找韵脚有多难

  刘良骥理解,出于对作品影响力的考量,被人拒绝也在情理之中。2017年一项面向全国的本土出生人群方言使用情况的调查显示,包括上海、苏州、杭州、宁波、温州在内的吴语区城市,6到20岁人群能够熟练使用各自方言的比例在全国最低,其中垫底的苏州仅为2.2%。

  作为对照,重庆和成都两地,这一数字则分别为97.5%和91.5%。

  但是刘良骥认为,越是这样,就越是要迎难而上:“这几年,上海各界一直在保护上海方言,连公交车都增加了沪语报站。作为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我们做音乐的,也应该要有所作为。”

  来自嘉兴的何淼认同刘良骥的想法,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了这次“接力”中的“嘉兴代表”。何淼是个自媒体人,说唱只是业余爱好。他运营的育儿类微信公众号每天都会推送一则由他自己朗读的睡前故事,所以何淼的普通话不仅非常标准,而且还带着那么一点“播音腔”。但是,对于自己的家乡话,他也有着很深的感情。

  1983年出生的何淼自嘲是个“拖家带口的中年人”,对于方言在下一辈中的留存和延续,他也有着特有的焦虑:“我们家小孩学说话的时候就是用嘉兴话教的,但是自从上了幼儿园,回到家就是一口普通话。我就觉得,你一个嘉兴人,以后连自己的家乡话都不会说,那可怎么办?”

  1998年出生的徐逸霖纠结了多日,才最终答应了刘良骥的邀请,因为他担心自己的苏州话说得不标准,弄巧成拙反而会给家乡“坍台”。

  徐逸霖坦言,自己这个年纪的苏州孩子,已经极少能够说一口标准的苏州话了。

  为了把苏州话唱地道,徐逸霖甚至还专门请教了自己的奶奶。但即便如此,歌曲问世后,徐逸霖负责的那一小段还是招来了批评,有人在歌曲的音乐短片下指责他的苏州话并不标准。对此,徐逸霖表示虚心接受:“有些词的发音的确有点问题,以后改正吧。”

  然而这个“90后”在接受采访时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吐槽”的冲动:“说说简单,你行你倒是上啊!知道用苏州话找韵脚有多难吗?”

  录制当天歌手首次见面

  音乐短片录制当天,孙羽飞是最晚到达拍摄地的。由于从宜兴坐高铁到上海需要到杭州中转,因此他在路上花的时间比别人都要久。

  不过长三角各个城市间的往来终究还是件很方便的事情。孙羽飞的家乡宜兴丁蜀镇,号称中国“陶都”。孙羽飞就是做紫砂生意的,靠着家传的制陶手艺,1994年出生的他小小年纪就被华东师范大学聘为校外专家。不仅如此,孙羽飞说自己的生意伙伴不少就是上海人,因此往来上海非常频繁。

  来自宁波的任均辉则是宁波当地一个本土潮流服饰品牌的负责人,在长三角各地穿梭“跑业务”一直是他生活的常态。在《江浙沪接力》中他负责的那段歌词,更是道尽长三角城市之间交通互联互通带来的便捷:“打个电话给上海的朋友来吃晚饭,两个钟头动车高铁准时到达(宁波)南站。”

  然而,虽然没有交通上的阻碍,但是长三角各地的说唱歌手们此前却一直没有太多交集。在来自杭州的钟祺看来,可能是因为玩嘻哈的年轻人大多比较“高冷”,相较彼此合作交流,大家更倾向于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闷头创作,然后拿作品互相“别苗头”。

  正因此,即便是好不容易攒成了这样的一个“局”,顾虑也并未在每个人心中被完全打消。任均辉就一直担心,来自6座城市的7位歌手虽然说的都是吴方言,但长三角尤其吴方言区是出了名的“十里不同音”,把6种方言嫁接在一起,真的好听吗?

  好在地缘的相近和文化的相通最终消弭了方言上的差异。音乐短片录制当天,是参与这首歌的7位歌手第一次在线下正式见面。虽然年纪最大的任均辉已经37岁,而最小的徐逸霖才20岁出头,但是大家很快就以兄弟相称,彼此都十分亲近。对于这次愉快的合作,任均辉不仅享受其中,更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把长三角的说唱音乐氛围带起来了。”

  孙羽飞同样非常享受这次合作,他觉得以后大家更应该多合作、多走动——何况,沪苏湖铁路已于去年获批建设,未来从宜兴到上海,只需要不到1小时。

  夸家乡没想象中那么尴尬

  说唱歌手们都热衷于为自己所在的城市发声,一句“勒是雾都”打响了重庆说唱的牌子,长三角的说唱歌手们也同样渴望让大家记住自己的家乡。

  何淼觉得家乡人对自己始终不够自信,总觉得嘉兴是夹在杭州与上海之间的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地方。所以他想通过自己的歌,给家乡“提提气”。于是他在歌词里强调着嘉兴在全国的知名度:在乌镇开个会,再到九龙山和月河吃点饭。同时,“你到高速上头进服务站,逃不掉个粽子摊”,因此“侬想跟嘉兴不搭界,弗来(不行)”。

  因为这句歌词,粽子企业五芳斋的官方微博也加入了转发歌曲音乐短片的行列。

  操着一口软糯苏州话的徐逸霖,在短短几十秒内,将江南水乡既传统又时髦的生活娓娓道来。在他的歌词里,身在苏州除了能在“太湖旁边看看风景,喝喝茶,听听评弹”,晚上也可以“一道滑个板”,感受苏州年轻人的时尚与活力。

  钟祺则在歌词里颇为骄傲地提醒听众“不要忘记我家里开过G20”。而他的杭州同乡汪能则觉得自己的家乡实在太酷了,以至于“介个话捏,么啥好话(怎么说呢,没什么好讲)”。

  既是用各自方言说唱,自然也少不了夸赞一下自家的方言。对于宜兴话的味道,孙羽飞用上了一句当地土话:枪阿么柄。至于为啥夸一样东西好,会说“枪都没有柄”,孙羽飞坦言:“我也不懂啥意思,反正老人都是这么说。”

  至于上海,刘良骥自然更是不惜溢美之词。在他的歌词里,上海是“上档次,扎面子”的,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则是“面子夹里侪登样(面子里子都有模有样)”的。

  虽然也有网友批评歌词“用力过猛”,揶揄这首《江浙沪接力》有点“谁不说俺家乡好”的意思,但是参与创作的歌手们却不以为意。任均辉就表示,相比大家一本正经地探讨这首歌的flow(嘻哈专用语,指风格)多么的厉害、韵脚编排多么的精妙,他更乐见的是这首歌在听众中引发的文化上的共鸣。

  任均辉说:“我觉得创作这首歌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让大家知道,用吴方言说唱,听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同样的,在歌里夸一夸自己的家乡,也不是件什么令人尴尬的事情。”

  “包邮区天团”与“江南style”

  《江浙沪接力》火了。在视频网站上,来自长三角各个城市的网友纷纷通过弹幕“打卡”,同时“认领”走属于自己家乡的方言。但是也有网友表示听完歌后,自己就“酸了”:有人要求温州话“也要拥有姓名”,有人提醒“是不是忘了无锡”,有人质问“为啥不带江阴话一道白相”……

  更有人提出:且不说长三角的概念,即便单论苏浙沪,也不应该只是吴方言“自嗨”,江淮官话上哪儿去了?

  在刘良骥看来,这些事情还是要“慢慢叫盘”(上海方言:慢慢盘算,从长计议)。他解释,一方面自己和伙伴们的人脉始终有限,要做到长三角地区各个主要城市的“全覆盖”显然不现实;另一方面,歌曲长度同样有限,4分钟左右的歌曲让7名歌手用6种方言接力已然捉襟见肘,如若一股脑塞进十七八种方言,效果必定不好。

  “这首歌肯定不是一次性的。网友开玩笑说我们是‘包邮区天团’,既然团队人员基本固定下来了,接下来肯定还要持续发力。”刘良骥说,“包邮区天团”的新作品已经在酝酿中,未来除了类似的方言接力外,还会有更多团队成员内部的互相合作。至于今后的创作方向,刘良骥则表示那将会是真真正正的“江南style”。

  至于把“朋友圈”做大,刘良骥表示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笑着说:“我祖籍是苏北,苏北话我也讲得很溜。”

·台上台下,两代“二妹子”相遇

2019-04-21 10:12:16

  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镇江艺术剧院将红色经典电影《柳堡的故事》改编成音乐剧《九九艳阳天》,作为第36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参演节目。昨晚,《九九艳阳天》在上海大剧院首演。当年《柳堡的故事》女主角“二妹子”的扮演者,85岁高龄的表演艺术家陶玉玲也来到现场。台上台下,两代“二妹子”相遇了。

  江苏剧团携手上海主创

  音乐剧《九九艳阳天》由镇江文广集团、镇江艺术剧院出品,主创团队来自上海。总导演和编剧雷国华是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国家一级导演。早在十年前,她就与编剧陈亦兵一起,完成了《九九艳阳天》的剧本大纲。

  十年来,《九九艳阳天》剧本打磨了几十稿。但在创作过程中,《九九艳阳天》没有重复经典,而是进行了全新的当代化的改编。雷国华说:“我们没有用过电影里的一句台词,舞台的呈现也都是全新的手法,希望能拉近这个具有年代感的故事与当代年轻观众的距离。”

  雷国华想过把《九九艳阳天》做成戏曲或歌剧,但最终选择了音乐剧的表现形式,也是为了吸引更多年轻观众。音乐创作邀请了两代作曲家,镇江籍作曲家印青担任音乐总监,更有来自上海音乐学院的青年作曲家田汨加盟。《九九艳阳天》的经典旋律贯穿始终,作曲家们将江苏民歌与现代音乐剧的流行语汇融入其中,增强了戏剧性与情感冲突。

  歌声传达“二妹子”心声

  这是镇江艺术剧院第二次将原创剧目带到“上海之春”演出。两年前的第34届“上海之春”,他们带来了舞剧《春江花月夜-赛珍珠》。

  “上海的观众热情而专业,上一次来演出我们很受鼓舞。这一次《九九艳阳天》也得到‘上海之春’的赏识,所以我们决定把首演放到上海。”镇江艺术剧院院长童舒告诉记者。为了这次首演,《九九艳阳天》已在南通的一座剧场进行了6天彩排合成。

  音乐剧《九九艳阳天》有史诗般的战争渲染,也有浪漫诗意的爱情颂歌。它既是怀旧的,也是当代的,将观众卷入震撼与感动之中。谢幕时分,灯光打到观众席上,陶玉玲和原著作家胡石言的夫人——92岁高龄的余金芬现身,观众爆发出一阵惊喜而热烈的掌声。

  《柳堡的故事》是陶玉玲主演的首部电影,她当时只有22岁,既有少女的柔情,又有军人的坚毅。这部戏演完以后很长时间,她每天都收到全国各地观众的来信。陶玉玲说:“我当年在《柳堡的故事》里,所有台词加起来只有120个字。而在这部音乐剧里,新的‘二妹子’把当年‘二妹子’没有机会说的心里话全都唱了出来。我相信当年那份革命的信仰和纯洁的爱情,足以打动现在的观众。”

·当生活成为音乐

2019-04-20 17:17:58

  ——评吕绍嘉演绎潘德列茨基《第六交响曲“中国诗歌”》

  4月13日晚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上演了一场选曲相对“陌生”的音乐会,由吕绍嘉指挥上海交响乐团演绎潘德列茨基《第六交响曲“中国诗歌”》及理查-施特劳斯《家庭交响曲》。前者作为2017年新鲜出炉的作品,于听众而言还处于初次见面的了解阶段,后者相对于作曲家其他如《英雄的生涯》《玫瑰骑士》等作品来说,也着实新奇。

  两部作品放置在一起,新鲜之余似乎又多了某种暗示。两位作曲家并非因“新”结缘,而是由于相同的作曲指挥身份、相似的由现代回归浪漫的风格转变路径,以及相惜的对交响曲体裁的坚持走到一起。当晚的作品选择也在理由已相当充分的情况下,又展现了一个全新视角——两位作曲家如何用“音乐”写就“生活”。生活既可以是诗和远方,也可以是柴米油盐,如何用音乐的形式加以表达,或许可以在这两部作品中看到有价值的探索。

  当晚的诗和远方属于潘德列茨基的《第六交响曲“中国诗歌”》。作品采用了艺术歌曲-交响曲融合的体裁形式,歌曲的歌词来自李白、杜甫、张若虚、李清照等人的诗词,但并非原作而是德国诗人汉斯-贝特格经二次编译的结果。因此这首作品同马勒的《大地之歌》一样,若是期待工整、准确的诗歌传达必然会失望。它的内容早已转化为东方文化的一种符号指向,更多的是借用符号的样式,以大致的轮廓摹写并承载个人对这些诗词的理解。尽管这样一来少了份细腻深入的揣摩,也冲破了中国作曲家出于敬畏在写作相关题材时的束缚,提供了别一种音乐-诗歌的阐释路径。

  潘德列茨基选择的诗作内容主要集中在景、情、苦、思四个方面。除描绘风景以外,几乎都以悲色调为主,或许这才是作曲家真实的世界观、人生观的体现。但当与音乐勾联时,作曲家的生命体验便可惜地沦为平面化展示:我能听见水声,听见内心的纠结难受,但听不到流水背后的思念以及深层压抑的悲怆。作曲家意象构造的能力无可厚非,音乐语言的运用也十分自如,但诗歌意境的传达太难了,这无关乎国别的距离阻碍,只是艺术与艺术间的相吸相斥,追寻之路仍应继续前行。

  此外,潘德列茨基为拉近与中国听众的距离,在作品中加入了一把二胡。作曲家以极为自然的方式,采用清晰的调性语言将其安排在每一乐章的开头,与随后的现代音乐语言形成鲜明的对峙。它不再只是一个符号标识,二胡的声音以饶有韵味的方式充当“回忆”的身份登场,起到贯穿全曲的作用。在演唱方面,托马斯-鲍尔一如既往地发挥着稳定的水平,如此调性模糊、演唱难度大的作品在他的演绎下,挑不出明显的瑕疵。

  生活里的柴米油盐对于理查-施特劳斯所处的晚期浪漫主义时代的艺术创作来说,是理所当然会被诟病的题材。但音乐即是生活的观念必定也会得到不少人的支持。《家庭交响曲》作为先驱率先做了这样的尝试:整部作品以丈夫、妻子和孩子三个主题、不同性格方面的展现以及如孩子游戏、父母间的争吵等极为生活化的场面建构。而如此琐碎、细致的对音乐内容的解释,来自作曲家本人提供的十分详尽的对整部作品内容的文字说明。它无形之中也给了指挥极大的压力,理查-施特劳斯以复杂织体语言而闻名,如今再配以一出“家庭肥皂剧”的情节控制,难度可谓是成倍增长。

  但幸运的是,当晚的听众遇到了吕绍嘉——这位当之无愧的亚洲一流指挥家,擅长的便是晚期浪漫主义作品的演绎,他尤其精通理查-施特劳斯的作品。他的预示精准得令人叹服,“亲力亲为”是我能想到最为贴切的评价。每一声部的运行牢牢掌握在吕绍嘉的指挥棒尖,不错过每一次织体变化,不放过每一处戏剧处理。音乐的复杂与自如共存,标题性与声音的自在性相合,偶然的棱角与必然的包容紧扣。谁说回到温柔乡的英雄不迷人?

  (作者系上海音乐学院研究生)

·《九九艳阳天》让红色经典面向现在

2019-04-20 17:16:00

  由红色经典《柳堡的故事》改编的民族音乐剧《九九艳阳天》昨晚在上海大剧院迎来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的正式首演。“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坐在小河边……”60年传唱不衰的悠扬旋律,带观众再次回到硝烟弥漫的战火青春,从一代又一代人对理想的赤诚向往中,得到回味深长的感动。

  红色经典的世纪回响

  “这部戏不是写给过去的人看,而是面向现在和未来。”谈到儿时就已熟悉的电影《柳堡的故事》和主题歌《九九艳阳天》,编剧、总导演雷国华表示,改编经典、将其传颂一直是她的夙愿。

  《柳堡的故事》是军旅作家胡石言创作于1949年的短篇小说,发表于1950年的南京《文艺》并被《新华月报》转载,其后蜚声文坛。经新中国第一位女导演王苹拍成电影后引发轰动。《柳堡的故事》首次在新中国革命战争电影题材中增加了爱情表达,新四军战士李进和农村姑娘二妹子的爱情,影响了一代人的审美。84岁的二妹子扮演者、表演艺术家陶玉玲回忆,曾收到上千封影迷来信,时至今日仍有耄耋之年的影迷,念念不忘地向心目中的二妹子“表白”。

  电影达到了如此艺术高度。起初,胡石言的太太余金芬女士拒绝了所有的电影电视改编,雷国华费尽周折才联系到她本人。两人第一次见面,雷国华就潸然泪下:“这种血脉里的感动、传承的精神不能强求,也不是金钱能够买到的。”余金芬则对她给予了百分百的信任,没有干预任何创作过程。

  十年打磨,该剧经过对剧情的不断调整、剧本修改过几十稿,才最终在上海之春的舞台上正式奉上首演。革命年代战士的大无畏精神,让20多岁的演员们深受感动,他们用自己的全情投入赋予红色经典以全新的艺术感染力。演出结束时,台上台下都唱起《九九艳阳天》。

  长三角地区协同打磨精品

  在确定将其改编为音乐剧的形式之前,雷国华曾考虑过淮剧、歌剧等诸多艺术形式。“但音乐剧在北京、上海的观众都越来越多,它集合了表演、舞蹈、歌唱等综合艺术形式,可看性最强,可以风靡全世界。”主创团队希望将经典的血液,混合交响、流行音乐、民乐,以最美丽的形式呈现。

  创作过程中,为了挑选合适的搭档,雷国华几乎找遍了长三角文艺圈:邀请上海戏剧学院青年编剧加入创作,以求在歌词和剧本上贴合年轻人喜爱的散文式直白;邀请镇江籍音乐家印青担任音乐总监,增加江苏及山东一带的民歌民谣元素,在战争的血色追忆中,平添一份浪漫和温馨;邀请年轻的音乐家田汨,在音乐剧的框架中有机融合现代音乐和民间歌谣……镇江市艺术剧院对《柳堡的故事》的深情与感恩,也让她毅然将故事托付。两个多月的排练,有时持续到深夜,演员就直接睡在了排练场地。激情澎湃的革命历史情怀和现代审美的艺术追求,让他们在同心协力中,感受到了心灵上的契合。全剧100多名演职人员从音乐、布景、服装、灯光等各方面给予观众全新的视听感受。

  92岁高龄的余金芬向主创们鞠了一躬,“文艺的力量到处都可以闪光,为了继承和发扬经典、传承经典,向各位年轻的文艺工作者们的努力致敬”。陶玉玲则幽默地说:“在电影中,二妹子只有120个字的台词,除了叫过三声副班长、要求参军就没有台词了。今天舞台上的‘二妹子’,把我这个‘二妹子’几十年想说的话都唱出来了。”

·拿什么拯救华语流行曲歌词?

2019-04-20 17:10:10

  正在热播的央视综艺《经典咏流传》通过流行音乐赋予古诗词全新面貌,让不少观众感慨,或隽永或激昂的词句在当代旋律中,仍能给人以感动与鼓舞。而与之相对照的,是华语流行乐坛优质歌词创作的越发“贫瘠”甚至“枯竭”。

  《学猫叫》《带你去旅行》《离人愁》等“网络神曲”走红,其大多旋律简单、容易上口,节奏鲜明动感十足,可品味其中歌词,问题多多——不是通篇语义不通的华美辞藻堆砌,就是用高密度的流行语来引发听众的好奇与认同。

  上海音乐学院教授陶辛认为,流行音乐因为具有商品属性,固然需要通俗易懂,甚至为了追求吸引眼球而刻意求新求变。而另一方面,流行音乐作为一种“非体制表达”的艺术形式,其歌词创作的文化内涵与价值引领同样不容忽视。目前的文化产业体系对商品属性普遍很看重,而对其表达功能就较忽视。这也是近些年来的流行音乐“爆款”缺乏生命力的重要原因。

  弊病一:流行语随意拼贴,没有语感深意的白话充斥其中

  古人云:“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对于流行歌曲来说,使用流行语、热衷爱情主题无可厚非,不过翻看当下的流行歌词发现,流行语的出现频率过高、大量无意义的白话口语让歌词内容变得毫无营养。

  “你说你喜欢森女系,而我多了一个G,就像Love,去掉一半变Loli。”这是某位凭借网络直播走红女歌手的成名曲。如果说“love”变“loli”从字面意思还能勉强理解,那么“森女”与“G”的区别,是指“森”字汉语拼音后鼻音多一个“g”变成“僧”,用以与歌名中的“佛系”相呼应,实在有些牵强附会、莫名其妙。哪怕是华语乐坛某知名实力唱作人,其新作中反复出现“不爱我就拉倒”“爱的抱抱”“哥练的胸肌”……此类流行语令人大跌眼镜,不仅与抒情摇滚曲风完全搭不到一起,其内涵意境更远逊于从前的口碑之作。

  其实,同为白话口语,李宗盛一首为父亲而作的《新写的旧歌》:“等到好像终于活明白了,已来不及。他不等你,已来不及。他等过你,已来不及。”几个字的变化就把“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又推进了一层。

  弊病二:追求华美辞藻,反变成故弄玄虚的无病呻吟

  网络流传一句调侃歌词的话:“不要相信作词人,他们为了押韵什么都做得出来。”听上去是一句笑谈,某种程度上也暴露了流行歌曲歌词创作的随意性。一些追求华美辞藻的歌词中,看似意境唯美、精雕细琢,实则辞藻随意堆砌,更不必说格律平仄,通篇下来只有情绪的宣泄、空洞的描写,谈不上意境,更难有内涵。

  有的歌词里强行使用现代汉语里的生僻字词故弄玄虚,比如“髣髴兮梦不真,飘飖兮情难全”;有的歌词只是将唯美词句堆叠,丝毫不顾行文逻辑,比如“也曾鬓微霜,也曾因你回光,悠悠岁月漫长,怎能浪费时光”;还有的歌词洋洋洒洒,江山刀剑美人的意象变着法地出现,可来来回回表达的不过是一个意思。

  对此,有人不以为然:古诗文中尚有“出师一表真名世”的名词活用动词;“春风又绿江南岸”的形容词使动用法,为何对当代人的拟古之作吹毛求疵。要知道古诗词并非只因单纯的辞藻优美而流传至今,文字最终是为内容服务,如若没有深刻的思想内涵与独到的比喻、深远的意境,很难赢得人心。正如《文心雕龙》所说:“晦塞为深,虽奥非隐;雕削取巧,虽美非秀。”缺乏真情实感的拼凑雕琢,只有晦涩缺乏思考,纵然唯美却谈不上高明。

  流行歌曲的传唱也会误导大众,甚至让李鬼战胜了李逵。一首歌词来自李清照《如梦令》的《知否知否》,其中“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的原句,反被人批“堆砌辞藻”。反过来,针对近期某首词不达意的“抖音神曲”,曾有一位扬州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邵晓舟站出来发文痛批歌词不通,却遭到大量网友的围攻,原作者更是毫无虚心接受之意,反而傲慢回击,创作者对于“你的笑像一条恶犬,撞乱了我心弦”的强行解释,网友很难买账。

  彩虹合唱团首张专辑《白马村游记》同样是尝试“文白相杂”的歌词:“天上几盏明星,山中睡着白云,河流是夜的秀发,渡口缀满灯花”。没有华丽的比喻,却依然能唤起听者对理想“桃花源”美的想象。

  弊病三:文学历史典故乱用,缺乏常识逻辑闹笑话

  如果说前两条弊病还停留在言辞空洞浅薄的层面,那么一些有违逻辑常识和文学历史典故误用的例子,更暴露出词作者的无知。

  不少人一定听过这样一句歌词:“我想要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然后一起去东京和巴黎,其实我特别喜欢迈阿密和有黑人的洛杉矶”,这条浪漫的路线曾被某综艺嘉宾吐槽“都不顺路”,虽只是调侃,而歌词第一段“头发长见识短的惊奇”的确是褒贬不分,语焉不详。

  一些追求古意、“旁征博引”诗词的歌曲更成为“重灾区”。在某平台引发无数网友模仿翻唱的古风歌曲,运用戏曲元素的片段确实让人为之一振。可细看歌词,一上来“春去白了华发落寞了思量”就逗乐了不少网友,“华发”已是白发之意,如何又“白了华发”?还有“霸王收起剑,别姬也已走远”更是被网友吐槽“玩过网游的都知道叫虞姬”。至于“肝肠寸未断”“我座下马正酣”这样的“搭配”已经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步。

  流行音乐固然是一个时期“流行”的快餐文化,凭借网络流行语、辞藻堆砌或许能获得一时的流量和关注。听众也不会对每一首歌都用经典的标准去考量。可正如乐迷所感慨的,流行音乐刚开始打动人的是旋律,最后留在记忆里的是歌词。想要朗朗上口,一如“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这样的都市宣言;就算追求唯美空灵,也只消轻叹“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来点到即止;倘若拟古仿古,也能有“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的意境悠远。

·唱不尽的广西

2019-04-20 17:07:55

  ——读《刘三姐》有感

  在广西壮族自治区成立60周年之际,由广西出版集团策划出版的“我们的广西”丛书,充分体现了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的使命任务要求。尤其是在展示广西形象方面,有突出的贡献和独特的价值。就这套丛书中的《刘三姐》一书而言,这种展示广西形象的作用表现得尤为明显。

  刘三姐可以说是广西的一张名片,也是广西形象的一个典型代表。广西人民运用诗化美学和歌者智慧创造出独树一帜的刘三姐形象,展示了广西独特的民族个性和诗性的民族精神,正如本书作者指出的,“刘三姐文化,不仅丰富了广西的当代文化,也成为广西最具世界影响力的文化品牌”,也如学者余秋雨先生所说的,“既然有过刘三姐,那么中华大地就对广西有了永久性的期待”。

  中华优秀文化和中华民族形象是由一个个丰富多彩、各具特色的来自不同区域和不同民族的优秀代表形象共同构成的,这种形象包含了各民族各地区独有的情感、观念和言辞的总和。在一般人心目中,刘三姐更多的是以一个传说中的美丽、勤劳、善良、热情女性形象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刘三姐》一书不流于对传说的一般介绍,而是以实地采访考察和大量前期研究成果为基础,从刘三姐诞生的人文传统、刘三姐传说的文化记忆、刘三姐与歌者文化身份辨析、刘三姐歌谣的文化解读以及刘三姐艺术及其文化变迁等多重角度、宽广视野,对作为广西形象的刘三姐进行了鞭辟入里的学理分析和深入研究,从而给读者展现了一个具有丰富内涵和多彩个性的刘三姐形象:既是壮家女子的刘三姐,又是具有民族多样性的刘三姐;既是歌圩女儿,又是壮族歌仙。同时作者还分析了刘三姐与歌迷、刘三姐与歌手、刘三姐与歌师、刘三姐与歌王、刘三姐与歌仙这五层逐次递进的关系,立体化呈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歌仙刘三姐的丰富性、多样性和独特性。

  《刘三姐》一书还通过研究刘三姐的文学传说、歌谣艺术、舞蹈艺术、影视艺术、山水实景艺术等深入挖掘刘三姐多元的艺术形象,并对刘三姐这一艺术形象进行多元建构,展现了其独特的审美和艺术魅力。通过这种立体化的解读,一个开放包容、勤劳勇敢、善良美丽、聪颖智慧、天人相应的刘三姐栩栩如生地展现在我们面前。不仅如此,《刘三姐》一书还对刘三姐歌谣进行了深入的文化解读,分析了刘三姐歌谣作为民间文学杰出代表、诗性智慧与歌化思维的艺术外化及壮族文化的艺术结晶这三重主要特征,总结出刘三姐歌谣具有以诗传史、以歌教化、以歌交友及以歌择偶这四重社会功能。这些分析都是很有见地的,也是很有理论深度的。

  刘三姐是广西的一个文化品牌,一个经典形象,从传播学的角度看,媒介形象作为社会交往中形成的能够吸引其他社会行动者注意的品相,是媒介符号化的社会生存。媒介形象的形成是由社会力量、传者水平、受众素养、传播技术和公众力量等综合因素所塑造的。《刘三姐》一书对刘三姐形象的塑造是立体的,既有艺术的感染力,又具有历史的真实性,它给我们全方位地展现了一个可亲可爱、真实可信、流传广远的刘三姐,而这正印证了媒介形象建构的三要素,即公信力、亲和力和传播力。可以说,从传播学的角度看,《刘三姐》一书在塑造刘三姐形象方面是极其成功的。

  当前社会是一个信息过量而注意力稀缺的社会,如何通过某种象征性符号展示一种形象,形成传播力、公信力、引导力和影响力,是宣传工作的重要任务,也是出版界义不容辞的责任。广西出版传媒集团和广西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刘三姐》一书,抓住刘三姐这一广西具有代表性的典型人物形象,通过历史和现实、思想和艺术融为一体的深入分析,把广西山水美丽、民族多样、风情独特、历史绵长、文化灿烂的地域形象,以及勤劳勇敢、善良美丽、能歌善舞、热情奔放等人物形象完美地展现在世人面前,这是对广西形象的最好阐释,是讲好广西故事的生动实践,也是奉献给广西壮族自治区成立60周年最好的礼品。

  《刘三姐》一书既有理论深度,又不晦涩难懂,具有很强的可读性,文字优美、文笔流畅、图文并茂、设计精美、工艺精湛、印装精良,内容表达见功力,装帧设计和编辑加工显功夫,体现了内容和形式的完美统一。我们期待更多类似的佳作涌现,繁荣民族出版,提升国家形象。

  (作者:周蔚华,系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教授)

·原创成“音综”法宝?

2019-04-20 15:24:05

  《歌手2019》刚决出本季“歌王”,《恋乐狂与集音社》《乐队的夏天》《来电了,唱吧》等十几档音乐综艺节目也将陆续上线。其中,不少节目都“押宝”原创。近日,爱奇艺自制综艺《我是唱作人》上线,要求每位选手至少携带7首未公开发行的原创新歌。新歌、新人、原创,能否拯救疲软的音乐综艺?

  淘汰前十以外原创音乐人

  渴求原创的背后是华语乐坛近年来的疲弱无力,而抖音、快手正成为新的“神曲”制造机。不过,《学猫叫》《爱的就是你》《不仅仅是喜欢》等“口水歌”空有传唱度,却难成经典。

  同期的《这!就是原创》与《我是唱作人》都表现对原创的野心。《这!就是原创》采用《中国好歌曲》原班制作人马,目前已进行音乐创作辩论赛第二场。除了三位导师,不少选手已名声在外,《痒》的创作人孟楠、“南拳妈妈”主唱梁心颐、2006年《超级女声》季军刘力扬都站上了舞台。节目在赛制上大胆创新,第一期一开始便残酷淘汰了排行榜前十名以外的所有原创音乐人。

  踏上《我是唱作人》舞台的八位唱作人分别是王源、热狗MC Hotdog、毛不易、汪苏泷、梁博、曾轶可、高进与陈意涵,每个人身上都有标签,也都急于撕掉标签。王源在节目中宣称“不要因为我是王源而否定我的作品”;热狗MC Hotdog则要检验观众对说唱的接受度。演唱开始前,八位唱作人还经历了“Demo互听”环节,并要求彼此投票。“我们不唯唱功不唯人气,融合了各种各样的标准。”爱奇艺副总裁、《我是唱作人》总导演车澈说。

  音乐没问题,是渠道错了?

  与老牌音乐综艺节目里“为你转身”的设置不同,如今的原创类音乐综艺节目更重视与年轻选手、观众的对话。同《中国有嘻哈》一样,导师们不再端坐高高的评委席,而是走入选手中间,他们对待选手的态度与其说是考核,不如说是面对面、近距离的交流。在风云骤变的综艺市场,舞台、赛制乃至导师角色的转变,都表现出音乐综艺节目求新的决心。

  车澈表示,“大家都在问华语流行音乐怎么了,其实音乐没问题,而是传播渠道出了问题。”在算法时代,音乐逃不开圈层固化,大众意义上的流行音乐日渐稀少。车澈说:“我们用相对集中的时间,一次性呈现八首新歌。无论艺人怎么淘汰、补位,但每一集都是新歌,拥有足够的音乐多样性。市场的问题就是产品的机会。”《我是唱作人》还引入101位大众评审,他们的投票结果将直接决定唱作人的去留。节目播出后,毛不易的微博主页上,新歌《东北民谣》播放量已超过484万次。

  不过,陆续上线的原创类音乐综艺节目能否“叫好又叫座”,形成华语原创音乐生产、讨论、推广的有益环境,尚有待进一步观察。

·老朋友和小朋友唱响春日里的歌声

2019-04-20 15:17:52

  “老师领我走,雨露育心田,爱心像妈妈,滋润我童年……”欢快、响亮的歌声回荡在北京市怀柔区第二幼儿园,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认真与兴奋。在中央民族乐团原党委书记、男高音歌唱家孙毅的指挥和教授下,来自北京市怀柔区庙城镇中心幼儿园、怀柔区第二幼儿园等怀柔区学前第二联盟园的师生完全投入到了歌曲的演唱中。

  近日,由文化和旅游部离退休人员服务中心(以下简称“离退中心”)组织的“以人民为中心 用明德引领风尚”——老艺术家进校园文化艺术辅导公益活动走进怀柔区。根据前期离退中心调研时了解到的需求,此次活动将由中国音乐文学学会副主席、作词家任志萍作词,作曲家、中央歌剧院原院长刘锡津作曲的《庙城镇中心幼儿园园歌》送到了幼儿园。

  老朋友和小朋友的联欢

  “小朋友你们知道吗,今天能来到你们中间,我特别高兴。”任志萍亲切地对台下的孩子们说,“希望大家能喜欢我们今天带来的这首园歌,认真学唱,以后每当你们唱起这首歌就能够想起自己是这所幼儿园培养起来的,好不好?”

  “好!”台下立刻响起了响亮的回答和热烈的掌声。

  这是活动刚刚开始时的一幕,老艺术家的一个开场互动马上带活了现场的气氛。在随后的园歌教授环节,三位老艺术家更是走到师生中间,与孩子们零距离交流互动,整个教授过程就像是一场快乐的联欢。

  “今天我们来教授园歌,给孩子们演唱,大家都非常高兴,也非常激动。站在这个地方,我感觉自己都年轻了许多。”孙毅说,“能为这些孩子、幼教老师做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感到很荣幸。虽然我们已经离开了工作岗位,但是也要继续把我们的所学奉献给社会。”

  从歌词的朗诵到歌曲的唱法,孙毅耐心细致地向大家讲解园歌的演唱方法和技巧,一句一句地教唱,伴随着刘锡津的钢琴弹奏,现场合唱渐入佳境。在师生们的盛情邀约下,已到耄耋之年的任志萍也加入到合唱队伍中来。活动现场气氛不断升温,老艺术家和孩子们的情感在会场里交汇,浇灌着每个孩子的心田,大家一同唱出这个春日里最美的旋律。

  一首送给孩子的歌

  “我们可爱的幼儿园,永远是春天。”这是《庙城镇中心幼儿园园歌》的第一句歌词,对于为什么要这样写,任志萍解释道,这是一首写给孩子们的歌,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祖国的花朵,才有了幼儿园的春天。

  任志萍表示,为了契合庙城镇中心幼儿园的办园理念和幼儿的特点,在歌词的创作上选择了“梨花”“海棠花”等元素,并结合老师和孩子之间的情感关系组成了8句歌词,简单易懂,方便孩子们记忆和演唱。

  整首歌的旋律简单、朗朗上口,节奏轻松活泼,非常适合幼儿学唱。“虽然是一首小小的园歌,但是能够让大家在演唱的时候产生一种强烈的自豪感,精神面貌也会由此发生转变。”刘锡津说,“作为一名艺术工作者,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受众能够喜欢、接受我们的作品。这首歌是为庙城镇中心幼儿园创作的,通过今天的活动,我们也想让大家现场感受一下这些旋律,看看是不是大家喜欢的,是不是能反映出幼儿园的精神风貌。”

  接地气的基层公益辅导

  “我们园的园歌能由这么知名的词曲作家来创作,这已经是最高规格了,今天又能得到男高音歌唱家孙毅的指导,我们真的激动万分。非常感谢老艺术家们对农村基层教育的支持!” 庙城镇中心幼儿园负责人说。对他们来说,这场文化艺术辅导的公益活动是一场及时雨。从3月12日离退中心组织老艺术家进园开展第一阶段园所需求调研开始,他们就对今天的这场活动翘首以盼了。

  “幼儿阶段是人生重要的启蒙时期,幼儿教育又是重中之重,这是我们组织老艺术家走进幼儿园的初衷。老艺术家们深入教研一线,了解园区需求,指导园区艺术教育工作,对幼教师资的文化艺术教学能力和园所的文化艺术氛围均起到了提升作用。”离退中心相关负责人李莉介绍。作为此次活动的策划和组织者,她说:“幼儿园需要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 需求和供给相吻合,这样才真正能达到我们文化辅导的效果。”

  对此,刘锡津也感触良多:“希望能有更多的艺术家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写出更好的作品,让广大群众享受到高水准的艺术,并和他们的生活、工作结合在一起。”

·一曲《琵琶行》 宜背还宜更动听

2019-04-20 15:15:37

  上周六,首都图书馆举办了一堂唐诗《江雪》的唱诵课。

  504字的《阿房宫赋》,616字的《琵琶行》,803字的《逍遥游-北冥有鱼》……这些以字数和难度著称的古诗文,最近被几名年轻音乐人制作成了歌曲,甚至还推出了一个“高考背书系列”,引起了一些专家的关注。专家认为,把古诗词谱成歌曲有助于学习和记忆,但是“方便背书”并不是这些歌曲的全部。

  专为考生打造的《琵琶行》

  去年年底,一首轻快的歌曲《琵琶行》在网络上走红。人们惊奇地发现,这首歌曲的作词竟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原来,歌曲主创将白居易名篇《琵琶行》谱成了流行歌曲,在音乐的神奇作用下,这首616字的长诗居然成了引人纷纷翻唱的“爆款”。

  “《琵琶行》突然火了我们也有些意外,因为我们创作的初衷是为了让背诵变得更简单。”歌曲主创奇然、沈谧仁、徒有琴是一群大学毕业没几年的“90后”,念中学时,常常因为背不下来《琵琶行》而苦恼。为了能够背下来,奇然就套用一些歌曲的曲调唱着背,于是萌生了把难背的古诗文改编成歌曲的想法。大学毕业后,他把想法和朋友们一说,大家一拍即合,便有了这首大家熟知的歌曲。

  奇然说,他们创作的目的是为了减轻中学生的负担,所以特意把歌曲的时长限定在了五分钟多一点。“因为课间休息只有十分钟,所以我们要节省学生的课间,不能听完一首歌别的都干不了了。”他说,《琵琶行》发布的时间是2017年5月,当时正好是备战高考最紧张的时刻,也是为了能够尽量地帮助考生。

  如此“贴心”的创作,让这支年轻的创作团队获得了无数中学生的支持。有网友甚至给他们留言:“如果早几年有这首歌,就不怕上语文课了。”甚至还有中学语文老师留言,希望他们把《前赤壁赋》等古诗文也写成歌曲,减轻学生的背诵负担。

  有了这些支持,奇然和他的团队一发不可收拾,接连推出了《逍遥游》、《阿房宫赋》,甚至把《离骚》也谱成了歌曲。这群年轻的音乐人给这些由古诗文创作的歌曲起了个名字:“高考背书系列”。他们向网友许诺,要在未来三年内将中学阶段要求必背的64首古诗文全部唱出来。

  学唱古诗词已成全民热潮

  在“国风”热和一些电视节目的影响下,把古诗词唱出来越来越受到人们欢迎。上个周六,在首都图书馆举办的一堂“唱诵国学经典”活动课上,就有一群3到6岁的孩子在玩耍中学会了背诵、演唱古诗,让家长们欣喜不已。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首柳宗元的《江雪》虽然简单,但对于3到6岁的学龄前儿童来讲,难度依然不小。因而,讲授这节课的五月老师采取了不一样的讲课方式,她没有拘泥于讲授字形字义、介绍作者,取而代之的是音乐和舞蹈,让孩子们在“玩”中学会一首诗。

  一节课45分钟,能唱唱跳跳又能学一首古诗,吸引了许多家长为孩子报名。家长范女士表示,她一直都在关注首都图书馆的这项活动,但也只是成功报名了两次。范女士说,她的女儿虽然只有三岁,但是学的两首古诗都能记住,而且能唱出来。

  五月老师介绍,“唱诵国学经典”活动课是把古诗和音乐结合,虽然孩子们的理解能力有高有低,但是大部分都能从头唱到尾。“就像唱歌一样,你不会刻意地去背歌词,但是一唱就唱出来了。”她认为,对于孩子而言,这是一种音乐和文学的启蒙。

  其实在古代,“唱诵”是一种传统的诗文诵读方式。穆美娜是一家培训机构的语文组教研负责人。她介绍,唐诗原本就能供人吟诵和歌唱,王昌龄、高适、王之涣“旗亭画壁”的故事就反映了这种文化现象。而宋词本身就是当时的歌词,它的创作和流传都与音乐紧密相关。“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就是说柳永创作的词备受人们欢迎,传唱甚广。

  “现在的孩子是靠背诵来记忆,体会不到古诗词的节奏美、韵律美,而用歌唱的方式能有助于孩子沉浸到这些古诗词的情感中去。”

  音乐和意境之间难平衡

  穆老师说,他们的“唱诵环节”类似于一个趣味记忆环节。她表示,如果有专业的音乐人为古诗词谱曲,让孩子们传唱,这将是一个不错的记忆方法。尤其在学习一些长篇诗文时,这种方法能很大程度上缓解他们的背诵压力。不过她也指出,唱诵只是一种“点缀”,是为了加深对古诗词的理解。在唱诵之前,更重要的是了解作品内容,以及作者的生平故事,这样才有利于理解作品。

  谈到“高考背书系列”,她建议考生先把这些内容“吃透”,再采用这种哼唱流行歌曲的方法去辅助记忆。但她也表达了对这种改编的担忧:“我比较反对违背诗词本身意境和情感的改编,这样会喧宾夺主,失去了唱的意义。”

  《琵琶行》作曲徒有琴说,更多的烦恼也是来自于“背书”和“意境”之间的平衡。奇然的团队中有音乐学院的学生,也有独立音乐人,但美中不足的是,他们更多的是凭着自己的热情创作,缺乏来自古诗词研究学者的指导。为了方便考生背书,《琵琶行》被控制在五分多钟,结果就使得节奏加快,表现出来了一种“轻松欢快”的效果。而翻开课本不难发现,白居易在创作《琵琶行》时被贬谪,其心境应该是忧伤苦闷的。

  “可如果把悲的情绪表现得更充分,这首曲子就过于冗长了。我们只能尽量地还原古诗词。”奇然表示,因为时长的关系,他们也只能是在最后一句“江州司马青衫湿”上做一些强化处理,以突出悲的情绪。

  而在他们新创作的《阿房宫赋》中,主创团队因为加入了说唱的元素,也引来了一些网友的批评。沈谧仁解释说,随着受关注的程度越来越高,他们也感觉自己身上责任重大。但是面对观念更新的“00后”,他们需要探索更多的传承形式。在创作上,他们也希望能够在音乐和意境之间达到一个平衡。

  谱曲的价值不仅仅是背诵

  对于这些音乐人的创作,一些专家表示了肯定态度。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当代新诗研究中心主任谭五昌说:“《琵琶行》是时尚的流行歌曲风格,挺不错的。”他表示,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古诗词被谱成歌曲,用现代的方式演绎,比如在央视节目《经典咏流传》中,就有许多唐诗宋词被谱成现代音乐后备受追捧,成为“爆款”。

  谭五昌认为,整体上看,这种改编是非常值得肯定和推广的。一方面,古典诗词本身就是可歌可吟的。通过歌曲的方式将古典诗词传唱,有利于加深听众的理解,从而全面释放古典诗词的音乐魅力,促进其传播。另一方面,这也迎合了年轻人对于音乐的喜好,吸引更多年轻人主动参与到诗歌学习当中。他认为,为古诗词配以优美的旋律更方便记忆,对年轻人的学习大有益处。

  然而,把古诗文改编成歌曲,并不是一件易事。奇然等人创作歌曲《琵琶行》,用了三四个月的时间。他们最新的作品《阿房宫赋》,制作了半年时间,至今只是出了一个试听版本,还没有定稿。

  “比起《琵琶行》,《阿房宫赋》的句子长短不一,改编起来难度更大。”奇然说,《阿房宫赋》的作曲、编曲前后更改了八次,混音修改了五版。因为大家对改编效果一直不是很满意,发布试听版本的时间比预告晚了一个月。

  “虽然不能达到让所有人都满意,但我们是足够用心的。”奇然说,每次创作,大家都要查阅大量资料,做笔记,搞清楚每一句话的意思,甚至连演唱时的语气都要在歌谱上标注出来。

  正因为用心,这群音乐人对自己的作品格外珍视。他特别强调,虽然他们的作品叫“高考背书系列”,但是他不希望同学们听这些歌曲仅仅是用来背书。“希望我们的作品能够帮助大家理解古人要表达的意境,传承和弘扬古典文化。”

·刘欢《歌手》称“王”无悬念

2019-04-20 15:10:23

  湖南卫视《歌手2019》昨晚在总决赛歌王之战中落下帷幕,刘欢最终摘得本季歌王荣誉,虽说这个结果早已在人们的意料之内,但刘欢与已故歌手姚贝娜的隔空对唱让观众大感意外并为之感动。

  昨晚的歌王之战在刘欢、杨坤、吴青峰、齐豫、声入人心男团、波琳娜、龚琳娜七组歌手中进行,首轮帮帮唱环节,七组歌手均邀请到了实力强劲的帮唱嘉宾,带来风格多元的舞台演绎。其中,龚琳娜与京剧女老生王佩瑜、美声男高音石倚洁联袂演出的《武魂》,将项羽《垓下曲》的歌词融入歌唱中,完美呈现了新民歌、美声和京剧的融合,让人击节叫好,可惜或许因为出场次序太靠前,这首演唱并未获得高票,致使龚琳娜未能进入第二轮。波琳娜、达伦小子、达涅利娅、艾热四位来自不同国家、代表不同曲风的歌手带来的《We are the world》让现场瞬间进入了大联欢的氛围,但波琳娜也在投票环节后止步第一轮。

  进入第二轮的刘欢、吴青峰、声入人心男团和杨坤在独唱环节奉献了远超第一轮的水准。杨坤演唱的《巴比伦河》回归了自己最熟悉的风格,并请来了朗诵艺术家徐涛在歌曲中加入朗诵段落,十分添彩。声入人心男团也选择了他们最为擅长的音乐剧选段、音乐剧《变身怪医》选段《就在这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这首歌也正是缺席后半程比赛的郑云龙在《声入人心》节目中第一次亮相的歌曲。吴青峰则满含热忱地带来了一首自己特意为《歌手》创作的新歌《歌颂者》,歌曲中倾诉了对这个舞台的感恩与不舍。演唱过程中,苏打绿乐队吉他手刘家凯的突然出现更是引爆泪点,让吴青峰几乎是伴着泪水和啜泣完成了歌曲的演唱。

  然而当刘欢作为压轴出场时,一支优美的女声在刘欢演唱之前先声夺人,让观众又意外又感动。因为那是已故女歌手姚贝娜的声音。刘欢将电视剧《甄嬛传》的三首曲目《菩萨蛮》《凤凰于飞》《金缕衣》连缀在了一起,它们也都是姚贝娜生前演唱过的歌曲。刘欢通过隔空对唱的方式,让姚贝娜的原声重现于舞台。刘欢在演唱结束后说:“谢谢歌手姚贝娜,她一直想来《歌手》,我有个期许终于实现了。”

  最终,刘欢以超过六成的高票毫无悬念地摘得了本季歌王桂冠。在赛后采访时,刘欢一再表示自己对待比赛的态度:“只有歌,没有王。”刘欢认为,自己此次参加《歌手》最大的收获就是在这里找到了许多知音,尤其是见到了很多有才华的年轻人。“我们互相吸取养分,他们的音乐让我很触动。”对于最后与姚贝娜隔空对唱的表演方式,刘欢也坦言,这个想法自己在最初来到《歌手》节目的时候就有了,但当时并没有给节目组提及,因为他认为,“必须把她的声音留到最后”。刘欢说,姚贝娜是自己全家的好朋友,她生前多次表示希望来到《歌手》的舞台上,而他此次就是为了完成姚贝娜的这个心愿。

·这首歌,每次唱起都心潮澎湃

2019-04-20 15:08:08

  历经9年打磨,150场锤炼,上海歌剧院原创音乐剧《国之当歌》全新舞台版昨晚以更流畅的剧情、更精良的制作亮相上海大剧院。音乐剧带领观众追随人民音乐家聂耳与剧作家田汉的脚步,回顾《义勇军进行曲》诞生的故事。

  自2011年试演至今,《国之当歌》已走遍了全国各地,也曾踏足海外舞台。每到结尾,总会出现台上台下同唱国歌的动人情景。5月,新版《国之当歌》又将出发,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开启新一轮的全国巡演。

  剧名几番更迭,角色调整删减

  “《国之当歌》演了9年、也改了9年,主创、主演团队都为这部剧倾注了心血。”上海歌剧院副院长,《国之当歌》作曲、编剧李瑞祥感慨。从2011年试演至今,《国之当歌》大改小改不下数十次,光剧名就经历了几番更迭。2011年在大宁剧院试演的时候,剧名叫《血肉长城》,2012年更名为《聂耳》。在上海大剧院、上海文化广场、群艺馆等地演出后,收集各方意见,最终定名为《国之当歌》。2013年,《国之当歌》作为上海国际艺术节闭幕演出上演,力邀著名男高音歌唱家石倚洁加盟,与上海歌剧院优秀青年艺术家们一起,向观众呈现出一台打破常规、别具一格的红色音乐剧。

  近5年来,《国之当歌》先后获得上海文化发展基金、上海大剧院艺术中心艺术发展基金以及国家艺术基金的持续资助。评审专家们提出了许多宝贵的修改意见,让这部作品的艺术水准日益得到提升。

  此番在国家艺术基金滚动资助项目的资助下,音乐剧进行了新一轮的打磨提升。

  新版《国之当歌》删掉了“长庚妻”这个角色。饰演“长庚”的张磊,在与饰演“长庚妻”的赵庆对了8年戏后,这次因为角色调整成了“鳏夫”,一人拉扯“阿凤”“毛娣”两个女儿。角色的删减和人物关系的重新梳理,让故事线索更加清晰,戏剧冲突更具张力。《新生活,旧生活》等个性唱段得到恢复和改编,还新增加了姐妹二重唱《我的国我的家》,旋律歌词朴素真挚,现场演唱催人泪下。此外,舞美、灯光、服装都进行了调整,全剧风格更加统一。

  虽然“长庚妻”的角色没了,但其扮演者、上海歌剧院合唱团团长赵庆,以舞台监督的身份留在了《国之当歌》剧组。她说:“虽然从台前到幕后,换了视角、换了身份,但依然在这个大家庭里,与大家一起为这部剧尽心尽力,成就感和自豪感丝毫不减。”

  打造多个版本,走基层接地气

  大剧场并不是音乐剧《国之当歌》的唯一舞台。9年来,这部音乐剧演了150多场,足迹遍及高校、社区、机关、企业、部队、广场……为了适应不同的演出场所和演出条件,《国之当歌》先后打造出预制录音小剧场版、多媒体巡演版、校园版、讲演版等多种版本。看过《国之当歌》的观众遍布北京、云南、湖南、湖北、山东、辽宁、吉林、黑龙江、浙江、江苏等地,观众群体遍及学生、教师、护士、医生、律师、部队官兵等各行各业。

  虽然国歌从小唱到大,但因为音乐剧《国之当歌》,许多观众第一次深入了解了其背后创作故事。《义勇军进行曲》首次唱响,是在1935年,作为电影《风云儿女》主题歌传遍全国。这首歌诞生至今已有80多年,但无论在怎样的演出场合,台下坐着什么样的观众,每次在演出结尾唱起这首歌,无论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观众,总是心潮澎湃。

  在巡演的过程中,《国之当歌》的主创和主演团队们也获得了飞速的成长。吴轶群、陈朝宾是该剧演员组的元老,从《血肉长城》开始便在剧中饰演田汉与黎锦晖直至今天。吴轶群说:“一个角色的成功塑造,需要在舞台上长期的摸爬滚打,接受不同观众的检验。最初演田汉的时候,更多的是一种想象和模仿。通过海内外这么多场演出的历练,对角色塑造的深度和力度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国之当歌》也在不断修改打磨中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打动人了。”此外,一批新的演员,新的舞台、灯光、音响设计师也先后加入剧组,带来新的创意和活力。

  “一部作品最重要的培育土壤不是大都市的舞台和奖台,要花繁叶茂于基层,喜闻乐见于普通百姓,其生命力和影响力才会长久扎根于民间。”中国剧协秘书长崔伟说。下个月,随着新一轮全国巡演的开启,新版《国之当歌》将走向延安、岳阳、长沙、宜昌、南昌、井冈山等地,走进不同的剧场和高校,接受更多观众的检验,焕发新的艺术生命。

·中国学派“新作”推广民族钢琴作品

2019-04-20 15:02:27

  由丁善德同名钢琴协奏曲改编的《降B大调双钢琴组曲》将在4月16日晚的第36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之上海师范大学专场音乐会迎来首演。改编者作曲家邹野表示,这部改编作品将大型交响作品室内乐化,用两架钢琴体现原作的美学意味,希望让更多观众在不同的场合听到少数民族的生活与故事,推动中国优秀钢琴作品的传播。

  《降B大调钢琴协奏曲》原作写于1984年,是一首五彩云南的风情音画,更是一次宏大、美妙、具有强烈民族色彩的音乐礼赞。三个乐章的恢弘结构,让听者如同置身云南红河地区哈尼族、彝族欢乐的舞蹈、风情万种的对歌、火把节的狂欢之中,在热情奔放的旋律中生出对生活的无限赞美与憧憬。

  丁善德是中国钢琴历史上第一位举办钢琴独奏音乐会的钢琴家,也是中国钢琴演奏学派的奠基人之一。作为前苏联著名钢琴教育家扎克洛夫的开门弟子,他从巴黎音乐学院学成归来后,长期在上海音乐学院执教,历任副院长兼作曲系主任,把西方钢琴表演艺术带入了中国。此次他的作品改编为双钢琴协奏曲,在第36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上首演,将继续丰富钢琴民族化的特点。

  作为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的创办人之一,丁善德“新作”的首演对力推钢琴新作颇有引领意味。双钢琴的呈现形式相比于协奏曲,能在协调乐队、指挥和协奏者上节约大量时间和精力,对推广民族钢琴作品有所裨益。演出将由两位青年海归钢琴家王鲁和朱昊冰担纲。“丁老先生本人就是钢琴演奏家,作品非常钢琴化,技法挑战难度较大。这首作品汲取了大量民族色彩,他将一些旋律隐藏在了节奏与和声中,而双钢琴的改编将音响扩大,让色彩更为丰满、多样。”上海师范大学音乐学院钢琴系副教授朱昊冰表示。

  上海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执行院长施忠透露,上师大音乐学院所在的徐汇校区东部,上世纪50年代曾是中央音乐学院华东分院(1956年改名为上海音乐学院)校址。1958年,上海音乐学院迁入汾阳路现址,贺绿汀的办公楼、丁善德生活过的宿舍区,殷承宗、俞丽拿等音乐家练琴上课的小红楼却还宛然在目。沿着前辈的脚印,传播中国作曲家的创作,将中国钢琴演奏学派发扬光大,也成为了上师大音乐学院青年艺术家的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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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上海之春”的组成部分,上海师范大学艺术展示周将于本周日起至21日举行。本届艺术展示周以“走进校园,走近艺术”为主旨,举办公益讲座涉及经典芭蕾舞剧、民族歌剧、中国诗词音乐、中国礼乐、中国古乐器、漫画音乐等论题;专场音乐会涵盖西洋管弦乐、民族管弦乐、钢琴、声乐、古筝、合唱、舞蹈、打击乐等音乐表演样式。

  据悉,上师大“上海之春”艺术展示周举办至今已有三年,旨在让青年教师在教学、科研、艺术实践的同时,也用优秀文艺精品对社会艺术教育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今年以“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祖国颂’”为主题,策划六场公益学术讲座、八场专题音乐会。

  值得一提的是,艺术展示周开幕音乐会的曲目——交响诗《红旗颂》、风俗管弦乐《瑶族舞曲》、小提琴协奏曲《梁祝》、钢琴协奏曲《黄河》,均为中国作曲家驾驭西方音乐媒介、改造西方音乐体裁、彰显中华风韵、讴歌党和国家情怀的里程碑式作品。海归青年教师将在其中担任钢琴、小提琴独奏,传承、演绎脍炙人口的中国经典名曲,对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反映当今时代风貌、彰显文化自信心也有不言而喻的文化意义。

·下一个课题,如何让中国人演奏好中国小提琴作品

2019-04-20 15:00:28

  ——对参加《中国小提琴作品百年经典》丛书编辑的感想

  《中国小提琴作品百年经典》终于出版了。100年来,中国的小提琴家们和作曲家们,经过努力,使得来自西方的小提琴这件乐器奏出了中国的声音,说出了中国话。

  为查清一个演奏者找遍三大洲,奈何三个唐韵皆不是

  2015年,上海音乐出版社找到我,让我主编《中国小提琴作品百年经典》,于是我们组成了三代同堂的组委会,我请杨宝智先生任顾问,是因为他是小提琴演奏出身,后来主攻作曲,成为演奏、教学、作曲和音乐学四方面都涉猎的弦乐教育家。魏景文和练小全,不久前在湖南出版社编辑了12本中国小提琴乐曲集,他们都在武汉音乐学院担任教职,刚到退休年龄,不论演奏、教学、编辑都具有一定的经验。再加上两位年轻的演奏家郑炜珉和吴正瑜。

  当我们坐下来讨论如何从几百首中选出乐曲,从“音乐创作”等期刊上所能得到的乐曲不下五六百首,除了经常演奏的几十首,大部分是只躺在纸上却听不到声音的乐曲。正好当年年底中国小提琴学会召开年会,于是我们列下了目录,请来自全国各地的小提琴学会的理事们投票推荐,大家一致认为,应当选出具有时代特点、艺术性较强、演奏频率较高的曲子。有的乐曲可能在当地流传,而别的地方并不熟悉。乐曲选择有了眉目,又要去找音响,幸好中国唱片厂录下了不少乐曲,上海音乐学院图书馆还保存着马思聪先生亲自演奏的录音,还有已经过世的演奏家如杨秉荪、郑石生的唱片,虽然有的如今听来杂音很多,靠着现代科技也许还可以补救,但是谱子和音响对不上可是一大难题。

  接下来还要寻找演奏者,在这方面的工作中也经历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例如有一个曲子,演奏得很好,作曲家本人也认可,但是出版的唱片,只有一大串的曲名和一大串演奏者的名字,哪首曲子是哪个人演奏的却是不知道的。有人说这首曲子可能是唐韵演奏的,于是我们联系了美国的唐韵,又联系了瑞士的唐韵,以及在北京的唐韵,结果还都不是。

  我们也经历了找作者的过程,好在一百年历史还不算长,有的作者年纪大了,谱子没有保存好,只能对着唱片请人重新记谱。有些曲子,谱上只有音符,却没有演奏的弓法指法,我们又要联系到原演奏者,请他写下弓法指法,在完成这些工作的过程中,我们联络了几十位作曲家、演奏家、作者的后代、有关的老师和朋友,终于才完成了这101首乐曲的编辑工作。

  陈钢写一首,潘寅林拉一首,广播电台放一首,全国人民学一首

  作为在上海音乐学院学习、教学成长的上音人,我认为在上海音乐学院对中国作品小提琴创作曾有过三次高潮。

  第一次是在1953年,当时贺绿汀院长提倡大家学唱民歌,请了许多各地的民间艺人,来到学院教大家戏曲、民歌等,当时的学生们,一早起来先做操,接着就是唱民歌,唱完民歌才去吃早饭的。在1957年,北京音乐出版社曾出版了一本小册子,其中都是小提琴独奏乐曲,都是由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学生写的,一共六首,其中有沙汉昆的《牧歌》、杨善乐的《夏夜》、汪立三的《抒情曲》、焦杰的《在西北草原上》,这几首作品现在都成了小提琴的经典作品。

  第二次是在1958年,在当时革命化、民族化、群众化的号召下,不但是作曲系的师生,全院演奏专业的师生也都热情投入创作,在管弦系成立了“小提琴民族化实验小组”,同学们积极地学唱民歌,学沪剧、越剧、评弹等。当时在管弦系,每个学期都要举办两三次新作品音乐会,领导、老师鼓励同学们在学习民族音乐的基础上用自己手里的乐器演奏这些作品,《梁祝》的排练过程几乎是管弦系师生们集体投入、人人献计献策的过程,闻名世界的《梁祝》就是在这样的基础上诞生的。

  第三次高潮,是在上个世纪70年代,管弦系的创作组聘请了陈钢老师,也聘请过杨宝智老师,在这个期间,出现了一种作曲家和演奏家共同合作的形式,如陈钢老师和潘寅林合作,成功地编写了一批作品,如《金色的炉台》《苗岭的早晨》《阳光照在塔什库尔干》《打虎上山》等,阿克俭也和潘寅林合作写下了《千年铁树开了花》,还有谭蜜子和郑石生合作,写下了《美丽的壮锦》《盼东方出红日》等。当时曾出现过陈钢写一首,潘寅林拉一首,广播电台放一首,全国人民学一首的局面。

  在上海音乐学院,小提琴作品诞生的过程是有其特点的,当时的领导并没有具体布置创作任务,而是要求大家学习民族民间音乐。于是不论作曲系,表演专业的管弦系、钢琴系、民乐系,人人学习民族民间音乐的同时也是人人投入创作的过程。有的学生通过创作显现了作曲才能,从业余作曲家走向了专业的作曲家(管弦系就走出了好几位专业作曲家,如何占豪、阿克俭、屠巴海等),也有的是作曲家和演奏家共同合作。还有一个特点,当时出成绩都是非常年轻的学生,1958年我和何占豪改编《二泉映月》的时候,我们都是一年级学生,王家阳改编齐奏《四季调》,也是一年级的学生,陈燮阳和王希立,1960年到了四明山的山区,看到老百姓常年为背货物上山非常辛苦,以及公路建成后他们的欢欣鼓舞,于是他们拿起笔来写下了《山区公路通车了》,当时他们也是一年级学生。虽然一年级学生只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但是在正确思想指导下,就会取得很好的成绩。

  1937年马思聪先生所做的《思乡曲》,为何找不到令人满意现代录音版本

  在编辑《中国小提琴作品百年经典》丛书的过程中,我们也发现了问题。有一次,在对马思聪先生的《思乡曲》音响选择过程中,除了马思聪亲自演奏的唱片外,我们还想选出一个具有现代音响的录音,但令人颇为意外的是:这首在1937年抗日战争年代拨动了无数中华儿女对祖国和家乡思念心绪的经典作品,竟然很难找出一首在各方面都令人满意的音响。

  虽然,不少青年演奏家都演奏了这一首作品,但感情的表达、节拍的韵律、分句的掌握、音准的纯净,很难达到统一,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年轻的一代,如何能表现中国的经典乐曲?是用所学到西方音乐的表现方法来演奏吗?中国音乐和我们所学西方古典音乐有哪些不同?如何能培养我们的学生既学到了作为古典音乐小提琴的传统演奏手法,又能掌握中国所特有的民族风格以及地方风格?中国音乐的博大精深,我们了解有多少?

  翻开记录中国小提琴作品的论文,还只有停留在1959年对《梁祝》协奏曲的介绍和演绎。我们要感谢《梁祝》的作者在乐谱上写下了清楚的弓法指法和演绎方法,显然没有《梁祝》,今天学小提琴的琴童不会达到如今的规模。然而,有了好的作品,如何传承下去?如何能使“演奏中国小提琴作品”成为每个中国学生的拿手好戏?如何能使演奏中国小提琴作品提高到理论的高度显然是我们下一个课题。

  (作者系上海音乐学院教授、《中国小提琴作品百年经典》丛书主编)

·歌唱家与“咪咪”

2019-04-20 14:57:48

  作为十九世纪末世界最杰出的歌剧作曲家之一,普契尼的许多歌剧作品至今在世界著名歌剧院保持着极高的上演率,尤其是歌剧《波西米亚人》(又名《艺术家的生涯》)更是被许多著名歌唱家所演绎。两位世界级的歌唱家弗蕾妮与康特鲁巴斯扮演的剧中女主人公“咪咪”,最为广大歌剧爱好者所喜爱。

  1896年,这部歌剧首演于都灵,由托斯卡尼尼指挥,但并没有获得太多关注。不久之后在巴勒莫演出时,由于卡鲁索等著名演员的参加,才使这部剧取得了轰动性的成功。这部歌剧的情节是作者和他的朋友们的亲身经历,讲述了住在巴黎拉丁区的四个贫穷但有梦想的艺术家与绣花女咪咪、少女穆塞塔之间的故事。“咪咪”是歌剧的女主人公,整部歌剧剧情就是围绕绣花女咪咪与诗人鲁道夫的爱情展开的。

  1963年,著名女高音歌唱家米雷拉-弗蕾妮在斯卡拉歌剧院成功饰演了《波西米亚人》中的“咪咪”。这是弗蕾妮唱的第一个普契尼歌剧的角色。她的声音清澈圆润,给人以真挚、细腻之感。《歌剧》杂志评论道:“无人可比的弗蕾妮,唱‘咪咪’已有二十多年,但却从未让‘咪咪’在任何一个细节上重复过,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瞬间灵光的迸发。”

  弗蕾妮曾说:“唱咪咪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唱得平易自然、不矫揉造作;演唱时必须反映出咪咪是真实存在的普通女性。第四幕是她展现性格的重要一幕,也是我开始研究咪咪的地方。第一幕中的咪咪是轻浮的,但第三幕时她经历了极大的转变:所有的戏剧性绝望都在此出现。正如普契尼歌剧的女主角一样,包括托斯卡、蝴蝶夫人和曼侬-莱斯科,都是活泼轻快的出场,却以悲剧做为收场,然而她们都拥有着强大的意志力。”

  我收集的弗蕾妮演唱“咪咪”的版本是1973年她在柏林与卡拉扬、帕瓦罗蒂合作的录音。费蕾妮的嗓音是我听过的所有“咪咪”中最为优雅纯净并极富感染力的,也是我最喜欢的“咪咪”。她的嗓音穿透力非常强,仍然表达出了楚楚可怜、柔情而脆弱的咪咪形象。她在演唱时对音色的把握十分到位。例如第三幕中,她与马切罗的二重唱,极具爆发力的高音和细腻的音色转换,无处不感受出咪咪在爱情中所遭受的折磨、痛苦与绝望。在四重唱中,弗蕾妮的音色是那么迷人而安静,让我真切地感受到咪咪的魅力。

  1973年,著名女高音歌唱家伊莱亚娜-康特鲁巴斯在美国芝加哥成功饰演了“咪咪”并一举成名。康特鲁巴斯是一位极具风格的抒情女高音,她既可以演唱快速的花腔,又可以演唱抒情性强的连贯乐句。

  在欣赏1979年斯卡拉歌剧院DVD版的《波西米亚人》时,可以发现一个清瘦、忧郁、浪漫、多愁善感的咪咪。她演绎的“咪咪”形象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一个柔弱而迷人的绣花女,她手持即将燃尽的蜡烛出现在阁楼门旁的那一幕,是我极为钟爱的场景:略带羞涩与不安的脸在昏黄的蜡光下显得楚楚动人。这就是康特鲁巴斯的表演迷人的地方,她可以用一瞬间把观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在剧中,她的表演自然而生动,这梦幻般的瞬间俘获了鲁道夫的心。例如,第一幕与鲁道夫的二重唱中,康特鲁巴斯和帕瓦罗蒂相拥的一刻,我们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到她内心充满了爱情的喜悦;在第三幕与马切罗的二重唱中,她的身形、动作以及面部表情,无一不在对马切罗诉说着自己的悲伤,可谓是自然的表演与发自肺腑的歌唱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我第一次观看这个版本的《波西米亚人》时,就被她的演技所折服,她把我彻头彻尾地带入了“咪咪”的世界,每次欣赏完这个版本的《波希米亚人》,我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康特鲁巴斯与弗蕾妮的版本最大的不同是康特鲁巴斯在饰演“咪咪”时,更偏重“演技派”的艺术风格,在每一位观众的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脸庞清瘦,眼窝深陷,这就为她所演绎的“咪咪”增加了更多凄婉的女性气质。尤其到第三幕与第四幕,为观众从视觉上展现了一个病入膏肓的“咪咪”。对比两个不同版本的《波希米亚人》,如果说弗蕾妮扮演的“咪咪”充分地给予了我们听觉上的享受,那么康特鲁巴斯扮演的“咪咪”便为我们带来了视觉上的满足。

  (作者:贺洁)

·指尖传出温暖“声音”

2019-04-20 14:39:06

  “不管有多大风,不管有多大浪……燃烧吧,青春!”聚光灯下,一位年轻舞者站在舞台中央,用“无声”的手语舞蹈领着观众,数千双手在空中随着音乐起起落落,热烈而温馨的氛围“燃”到了现场每一位观众。原来,这是一部讲述听障女孩与一群同样热爱舞蹈的年轻人追逐梦想的励志音乐剧——《你好-青春》。

  这部音乐剧的出品人,是四川成都金牛区新闻中心编导、欢行公益创始人秦坤。7年多来,他将独创的“欢行手语”推广到全国30多个城市、100多家手语协会。

  “孩子是降临人间的天使,只是有的遗失了翅膀。” 秦坤告诉记者,2011年,在一次手语电视比赛现场,作为志愿者的他,被上百人共同表演手语的场景深深震撼。

  听障朋友们表现出的自信、开朗与乐观,感染和打动了秦坤,让他产生了走近他们的想法。于是,秦坤开始尝试学习手语。“当时,我在网上找了手语的视频教程,但看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兴趣了。有没有相对轻松、快乐的方式来推广手语呢?最重要的是用青年人喜欢的方式来交流,来学习。” 秦坤的这个想法得到身边同事和朋友的支持。

  2011年12月3日,“国际助残日”当天,秦坤和小伙伴制作的首个融入时尚、欢乐元素的网络节目——《欢行手语》诞生了。这是一档健听人与听障人士共同主持的公益性手语视频教学类节目,主持人在手语表现形式中加入面部和肢体语言的辅助,融入唱歌、舞蹈、情景模仿等形式,将手语教学变得更加生动、更加欢快,更能帮助手语意义的表达和吸收。这档节目在网络上很快就得到了许多青年手语爱好者的关注和喜爱。

  后来,“欢行手语”升级为“欢行脱手秀”,秦坤用手语元素解析当下热议话题,打造成听障人士喜爱的线上娱乐短片;手语MV项目“指尖轻舞”,将手语教学与热门歌曲结合,在一年时间里完成百首手语MV歌曲,展示手语魅力。

  投身公益这些年来,秦坤一直在思考,怎样才能更好地宣传公益理念。“希望找到一种大家喜闻乐见、易于接受的方式去做宣传,真正引起人们的共鸣。”于是,秦坤决定尝试音乐剧的表演方式。

  2017年3月,根据听障女孩张天娇真实经历改编,并由她主演的励志音乐剧《你好-青春》启动公演。截至2018年12月,音乐剧已在北京及四川省各市州各大剧院、高校开展巡演90余场,累计观众近6万人次。这部原创音乐剧还登上了中国国家话剧院的舞台,连续三场演出,场场爆满。

  “这部剧有好的故事、恰当的艺术形式。来之前我对它的艺术水平是打了一个问号的,看了剧以后,我把这个问号换成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原副院长崔宁说。

  从自费拍公益短片,到借助唱歌、舞蹈、模仿情景剧等手段,将手语“绘以颜色”,再到通过体育活动、文化剧目等方式,让更多人体验,自发学习手语……公益之路上,秦坤不停动员并感染着身边的人,用行动去影响、吸引更多的人,给处于困境中的人们陪伴和帮助。

  “世界那么大,一起欢行吧!”秦坤希望。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在听障人士的世界发出温暖的“声音”。

·呼唤更多能够传唱的新歌

2019-04-20 14:36:46

  湖南卫视音乐竞技节目《歌手》是业界普遍认可的音乐节目标杆,《歌手2019》马上就要落下帷幕。回首近3个月的节目,演唱的曲目大多是老歌。其实不单这档节目,各类音乐节目选用的大多也都是老歌。

  新歌缺席的现象在儿歌方面表现尤为明显,除了《别看我只是一只羊》《大王叫我来巡山》等少数作品为近年创作,“00后”“10后”的孩子们唱的歌,大部分是“80后”小时候就唱过的,即便其中听起来比较“新”的作品,如动画片《西游记》片尾曲《一个师傅仨徒弟》等,其实也已经是20年前的歌了。

  必须承认,如《青藏高原》《弯弯的月亮》这样的经典老歌拥有很高的艺术水准,也凝聚着中国音乐人彼时的思考、创意和探索,代表着一个时代的音乐形象,今天听起来也仍不过时。《茉莉花》《小河淌水》等民歌更是既扎根于中国深厚的音乐传统,又颇具地域特色,带着来自山河大地、泥土花树的芳香,无论从哪个角度考察,都属上乘佳作。一代代歌手学习、演唱这些经典的作品,既是艺术上的致敬和传承,也是业务上的学习和训练,不可或缺。对于观众尤其是年长的观众来说,这些经典歌曲不仅耳熟能详,而且已经与其人生经历、生命轨迹相交织,很容易共情。

  站在音乐节目制播方的角度,更多选择观众熟悉和喜爱的经典老歌,显然有着市场、收视率方面的考虑,套用一句梨园行的术语,这些歌曲属于“歌保人”“歌保节目”的作品,经典版本珠玉在前,稍加处理即可登台,与推出观众不熟悉的作品相比,唱老歌在各方面的成本和风险更低,更有把握“抓住”观众手中的遥控器。

  音乐作为一种艺术,发乎创作者、演绎者内心。同时,音乐也发挥着记录和彰显时代气质、精神的作用。很显然,社会和时代不断发展变化,新生事物不断涌现,新的故事不断发生。与此相呼应,创作新歌是一种内在的、自然的也是必然的要求。优秀的音乐家、音乐人应当和人民同心同向、与时代同频共振。把新的生活写进新的音乐,应当是他们的责任。老歌固然有老歌的优势和魅力,但是,经典老歌不能取代时代新声。

  其实,热爱音乐的创作者代不乏人,他们也始终在音乐的殿堂中奉献着智慧和汗水。至于作品传唱度不高,存在客观原因。唱片行业式微,一大批新歌“组团战斗”、强势抢占新闻头条的时代过去了。与此同时,在文化、文艺繁荣发展的背景下,不仅各艺术门类都创作出大量作品,而且还涌现出新的艺术样式,一首歌曲想在信息海洋中脱颖而出,被观众记住、传唱,的确有一定难度。

  除此之外,或许也有创作者自身观念的问题。笔者发现,那些传唱度高的经典老歌,无论旋律还是歌词,往往都非常接地气,是时代生活的真切记录,是普遍情感的朴素表达。而当今许多创作者尤其是那些自认为专业、渊博、前卫、高明的创作者,已经把创作的阵地和源泉从土地上、人群中,挪到了资料室、象牙塔,玩概念、炫技的成分多过讲述故事、表达感情。这样的作品可以说是理想的音乐技术训练,能够实现创作者的自我满足,但要打动观众恐怕就比较困难。还有一小部分从业者的自我期许,已经从创作者转变成了搬运工,找一些现成的素材,用极为简易的手段七拼八凑成一首“作品”。许多所谓网络神曲、“口水歌”听起来似曾相识而且彼此相像,就有这个原因。这样的“作品”质量不达标,自然不可能流传下来。

  此外,缺少展示平台也是新歌曲难得一见的一个重要原因。推动原创、推出新人的活动和节目并不是没有,但是还不够多。如前所述,各类节目、晚会等主要倾向于依靠老歌打情怀牌、规避收视风险,一定程度上挤压了新作品的展示空间。在呼吁创作者扎根生活、潜心创作的同时,也要倡议各媒体平台调整思路、放下包袱,对新人新作多一点宽容和支持,多措并举,让优美动听、能够传唱的新歌多起来。

·小忆粤语歌者的唱与作

2019-04-20 14:34:42

  匡笑余(秘密后院乐队主唱)

  四月是从张国荣开始的。这是他离开的时间,也是他召唤大家的时间。每年四月一日,我都会在我的小舞台唱一些他的歌,而这些歌里,我尤其喜欢分享介绍的,就是他自己作曲的部分。

  第一次震惊于张国荣的作曲能力就是那首经典的《沉默是金》,张国荣作曲许冠杰作词。因为许冠杰作词的缘故,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首歌会让我联想到许氏另一首经典《浪子心声》,并一度以为词曲都是许冠杰的作品。这首歌还有个国语版本,是我最爱唱的,叫作《明月夜》。填词的谢明训并不是出手很多的人,但这首词则让我想到苏东坡著名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这首重新填的国语词,让《沉默是金》过于直白的说教味荡然无存,转而化作了世间命途的一念不息,生命于此也有了另一种气象和深度。而无论许冠杰原版还是谢明训国语版,都不约而同选择了传统意向的词风,这自然来自张国荣作曲的风格。这大概是张国荣唯一一首借鉴传统五声音阶写的歌,前奏编曲的一段古筝特别编出了古筝名曲《渔舟唱晚》的韵味。说起编曲,香港当年的编曲水平极其高超,那时候我们弹吉他,最爱买的并非内地老师编的吉他教材,而是寻觅于粤地天桥下地摊上的旧书,其中常有港版歌曲集,每一首歌居然都标注了细致的和弦,并且和弦使用绝不落于常规俗套,非常讲究。比如喜多郎作曲、张国荣后来也翻唱过的《似水流年》,和弦走向就非常简单,创作动机也非常清晰,就是17654325的行进反复,和弦套路明白了,其实并不复杂。

  张国荣的创作大概可以分成两个阶段,退出歌坛之前,和复出之后。我更喜欢的是他复出之后的作品,尤其他为自己主演的电影所作的歌曲,更鲜明地出现了与他本人形神合一的风貌,比如为《白发魔女传》作的《红颜白发》,简单的三个大和弦写就,让我想起前几年作《神游——李叔同先生乐歌小唱集》时扒当年旧谱的感叹,确实很多就是三个大和弦的简单构成,朴素实用,全没有后来的流行歌曲创作中各种特殊和弦的运用。

  坊间流传,说张国荣写歌是靠“哼”,哼出来自己想要的旋律,然后找人记谱配和弦填词,我对这种说法表示怀疑。因为我也经常用哼来寻找动机,但这只是其中一种作曲习惯,如果所有歌都因此而来,对自己的创作一定会是一种束缚,因为会雷同。有经验的耳朵能清晰地听出一首歌的创作来源,甚至能听出作者用什么乐器生发的动机。比如张国荣,我就猜测他多数是用钢琴写歌,有人说张国荣不会任何乐器,但我相信他至少会钢琴,只是他的钢琴不是为了评委考级,而是为了自我的抒发。

  我特别喜欢歌手自己的作品(作曲作词)部分,也同样更喜欢有自己作品的歌手,包括那些为别的歌手创作的歌,我也一直寻觅并盼望作者自己的版本。我最初听粤语原创是从许冠杰、林子祥开始。许冠杰是公认的粤语流行歌曲创作的先驱,他以市井俚语入歌,谐谑不羁,写尽港人百态,至今还鼓舞着港人精神,比如现在广州卖彩票的地方就经常播放他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而林子祥的创作则在风格上变化万千,古典、民谣、摇滚、说唱、拉丁,不一而足,而且此公艺术生命极其绵长深厚,像他傲视群雄的嗓子一样,似乎永不衰竭(关于他的嗓子俨然已是一个传奇,1985年的劲歌颁奖上唱《十分十二寸》,现场包括罗文都表达了足够的谦逊没有伸手接麦,唯独年轻的张国荣、谭咏麟接过来跟着林子祥吊了两句嗓)。

  许、林二公动静皆宜,动歌激赏慢歌悠扬,尤其在慢歌中注入了许多传统粤曲的小调旋律,如许冠杰的《双星情歌》、林子祥的《在水中央》,除了旋律的中国化之外,传统诗词的痕迹也比比皆是。不夸张地说,这类作品给后来也做音乐的我带来了难以泯灭的影响,至今心怀感激与庆幸,庆幸自己成长在那样一个还有很多人认真写歌的时代。类似的还有另一位并不太为内地所知的老牌歌手蔡国权,现今歌厅里大家还会点唱他的《顺流逆流》、《不装饰你的梦》,都是中国曲风创作粤语流行的经典代表。他还有一首歌,歌名创意我总觉得是来自疯了之后的西毒欧阳锋,因为歌名叫作《用手去走路》,欧阳锋疯了之后经脉逆行阴阳颠倒就是用手走路的,我已偷笑几十年了。

  昔年香江港岛,唱作俱佳的歌手其实很多,比如陈百强、谭咏麟,他们的很多经典作品其实都出自他们自己的手笔。更远还有泰迪-罗宾、辉黄二圣,之后还有黄凯芹、卢冠廷,更勿论夹Band风潮中风起云涌应运而生的Beyond、达明一派等等了。

  清明刚过,有的生命已落幕成了一场纪念,而作品里的生命则依然茁壮深远,长流不息。流行音乐本就是一件自我抒发的事,“作曲创作都是专业人士的事”这种观点,延误了我们对自我的发现和拓展。听着他们自己写的歌,就不只是简单地看一场秀,因为作品里除了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和态度,还有更为贴心与准确的表达,更重要的是,听歌的人可以由此想及艺术与技术,表达与表演,见己或见人,种种思考,或有所得,可能就是听作品而不是简单听歌的区别吧。

·他的音乐,让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2019-04-20 14:31:52

  年纪稍长一些的人一定都听过《克拉玛依之歌》《走上这高高的兴安岭》《八月十五月儿明》《泉水叮咚响》《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牡丹之歌》《一个美丽的传说》等脍炙人口的歌曲,这些歌的词或曲就是出自著名作曲家吕远笔下,已经成为了我国乐坛上久唱不衰的精品。

  60多年来,吕远创作了千余首歌曲,约百部歌剧、舞剧和影视片音乐,发表过多部长诗和散文。

  不知疲倦的“永动机”

  采访吕远之初,一个问题始终令我好奇,这样一位年近九旬、见证并参与了半个多世纪中国音乐发展的老人,佳作无数,他究竟有着怎样传奇的人生经历?直至走进吕远的书房,充斥整个房间的高大书架和杂乱摆放的音乐书籍与资料,仿佛一株古树的年轮,令人仰望。主人吕远却平静地用一句“我没有太多故事”概括了自己的一生。

  有人说:吕远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永动机”,坚持在歌坛继续耕耘着……

  吕远将近70年的音乐创作大体可分为三个阶段,1963年以前,大都创作反映工农生活的作品,1987年之前大都创作反映部队生活的作品,进入上世纪90年代后则为国际和平和公益事业创作了很多作品。从新中国成立起,历经上世纪50、60、70、80、90年代一直到今天,每个年代都有他创作的具有鲜明时代特征的优秀歌曲问世。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在回首往昔与展望未来之间,这位头发已花白的长者毅然地选择了后者。“人的一生就这么多时间,我不愿意闲着,总喜欢做点事情。”于是我们依然可以看到歌剧《秦始皇与万里长城》的排练现场,吕远跑前跑后的身影;依然可以看到为了“长城之春”中外友好作品音乐会,他为外国艺术家谱写新作的情景;依然可以看到在北京普通社区口琴乐队里,吕远受聘为音乐顾问、亲临指导的画面……作曲家唐诃曾这样评价吕远:“我认识他几十年了,从来没见他安静地休息过,总是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歌唱家郭兰英则说:“他好像屁股底下冒火,到哪儿都呆不住,只有夜深人静时才能潜心创作。”从没有踏进“商业圈”一步的吕远,却收获了最富有的人生宝藏。用他的话说:“我的创作不是为了卖钱,而是以社会效益为目的,让人们得到鼓舞慰藉,我很知足。”

  克拉玛依的“荣誉市民”

  西方人一度认为中国是贫油国家,然而,李四光坚信中国有石油!果然,中国在“克拉玛依”找到了油田。消息公布后,举世震惊。吕远说,那时我们只听说油田在“克拉玛依”,具体位置不知道。于是他凭着一腔热情和艺术冲动开始创作《克拉玛依之歌》。后来,吕远戴着“中右份子”的帽子下放到兰州炼油厂“劳动锻炼”,他知道了很多关于克拉玛依的情况,继续完成《克拉玛依之歌》的创作。长诗写好后,他先寄给了吉林的《处女地》(后改名为《东北文学》)。3个月后,吕远因工作原因调回了北京。

  回到北京,他把配乐后的《克拉玛依之歌》交给了吕文科,吕文科一边试唱,吕远一边修改,完成了这首歌的全部创作。1958年,经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首次播放后迅速红遍了祖国的大地,人们因此而认识了吕远。也因为这首歌的魅力,吸引了许多开拓者来到了新疆。

  1985年春,吕远第一次踏上克拉玛依的土地,这一年,恰逢克拉玛依油田勘探开发30周年。面对天山脚下崛起的新城,他惊叹不已:一切是那么的新鲜、一切都令他着迷流连。于是,他再一次与吕文科合作,满怀激情又创作出了一首《克拉玛依新歌》。

  这一年,吕远得到了油城人民的最高奖赏——成为克拉玛依市第一位“荣誉市民”。2008年9月,克拉玛依市成立50周年,吕远饱含着一片深情厚谊,将自己珍藏的《克拉玛依之歌》手稿,郑重地交到了克拉玛依市市长徐卫喜手中。徐市长双手捧着这发黄的手稿,向吕远深情地鞠了一躬。吕远激动地说:这手稿,应当属于这里的石油人。是克拉玛依人民为国争光的豪迈气概给了我创作的灵感……

  “二吕”珠联璧合

  1954年,一个偶然的一天,吕远和吕文科在长春第一汽车厂工地上相遇相识。那时吕远刚调到中央建政文工团工作,而吕文科也正在此团。一个时任创作员,一个是独唱演员。或许,冥冥中早就安排了此时让“二吕”相遇,昭示着“二吕”一写一唱,唱遍神州。或许,这就是奇妙的音乐之缘。

  他俩的首度合作是《马车夫之歌》。为了唱好吕远的歌,吕文科找吕远学习东北民间音乐,一句又一句地学唱二人转,终于找到了感觉。吕文科终于用歌声塑造出汽车厂工地上拉沙工人的音乐形象,真实生动。此后,吕文科又用歌声将吕远的《哪儿来了这么个老货郎》演绎得活泼有趣、亲切自然。一经传唱,深受农民兄弟喜爱,好评如潮。几首歌合作下来,吕远和吕文科友谊日深,竟成为“默契兄弟”。两人那时都还年轻,志趣相投,一个不停地写,一个不停地唱。《祁连山的回声》《在也门的晚霞中》《再见吧,第八个故乡(湛江)》等,就是那个时期他们合作与友谊的见证。

  1963年,他们二人双双调到海军工作。在部队,吕远又写出了《水兵最爱什么花》。而吕文科又总能用歌声诠释出吕远心中所想、情之所及。这首歌受到总政治部的表彰。

  此后,两人在军中又合作了《水兵的光荣》《西沙,可爱的家乡》《木棉花开火样红》《飞翔吧海燕》《毛主席来到军舰上》等脍炙人口的歌曲。

  每当回忆起和吕文科合作的最后日子,吕老的表情悲戚而低沉:“1997年秋天,我赴日本东京进行文化交流活动。记得那天是11月20日,我从东京往办公室打电话。听到了戴滨给我的电话录音:我刚刚听到吕文科老师的消息,吕远老师,请你不要难过……我一下子懵了,隐约感到了‘死’字。我立刻打电话找到戴滨。戴滨告诉我,文科老师已于11月16日19时21分去世了。”犹如晴天霹雳,为何顷刻之间人去楼空?吕远悲凉地呼喊着:如果二者必走其一,那本该是我,而不是他呀。

  “文科去世的当年5月,我还请他去八达岭演唱《八达岭上望八方》。他都67岁了,用真声迎风高歌,感动了许多外国友人和观众。此后不久,我又请他唱《长江组歌》中的《旧时长江船家谣》,由于我的疏忽,次日又让他重新补录。没想到,这竟成为他的最后一首歌,也是和我合作的最后一首歌。”吕远动情地说,“文科年轻时家里很穷,但他勤奋自学声乐,自强不息,创出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他为人质朴、谦恭,善良正直,艺德高尚。我们好得无话不谈。他是个稳重的人,而我比较直,所以经常挨整。‘文革’中,他常常保护我,有时半夜里偷偷跑到我家畅谈一番。在克拉玛依40周年市庆时,原本我和文科作为‘荣誉市民’要同去庆贺,我们原定还要带上一首新歌,可后来我只能悲伤地孤身前往了……”

  民族音乐的美学观

  吕远出生于丹东。在吕远的童年记忆里,当时县里很多店的牌匾都是父亲的墨迹,他对文学的浓厚兴趣和对历史的认识也都来自父亲。读小学期间,父亲为兄弟三人请了家教,专门教古文学和新文学。吕远后来创作的歌曲之所以能够把词曲结合得那么贴切,正是得益于他既谱曲又写词的功力。

  中学时,吕远在矿山学校学习采矿冶金,一学就是三年。值得庆幸的是,学校里除了矿物、地质、测量等主课之外,也有一个乐队,吕远最初在乐队弹曼陀铃,后来又拉小提琴。救亡歌曲、胶东民歌和地方戏曲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1944年,他开始在报纸上发表诗歌散文,1945年开始写曲子,还写了校歌。至今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为宋徽宗的《冬日五国城》谱过曲子,以发泄对日本帝国主义之恨。1945年抗战胜利,1946年他加入了学校的宣传队,自此开始了经常性的文学和音乐创作。

  吕远并非一开始就走上民族音乐之路,他回忆说:“我最早学的是西洋音乐,拉的是小提琴。当时对西方文化是盲目崇拜。参加工作以后,在深入群众的实践中,我学习了民间音乐,思想有了很大转变,最终形成了民族音乐的美学观。从上世纪50年代初开始,我们每年都要去采风,到人民群众中学习民族传统音乐,学到的越多,就越能感受到它的博大,就越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少。我觉得,离开了民族传统,我们就一无所成。”

  1950年,在上级领导关怀下,吕远去东北大学深造,学习音乐理论。这时他对民族音乐理论知识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南腔北调、东柳西梆,吕远对民族音乐的学习几乎深入到了中国的各个角落。那时候还没有录音机,很多东西是老师口传心授,吕远只能靠笔记、靠脑子背来继承这些民族遗产。

  吕远音乐创作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作品的题材异常宽广,形式和风格也是多种多样。从地域来讲,有西起帕米尔高原的《克拉玛依之歌》,北到大兴安岭的《走上这高高的兴安岭》,南至西沙群岛的《西沙,我可爱的家乡》;从人物来讲,有上至伟人毛泽东的《毛主席来到军舰上》,下至普通士兵和劳动者的《水兵王铁柱》《马车夫之歌》等;从自然环境来讲,他把石头变成为《一个美丽的传说》,他既谱写了一曲《牡丹之歌》,又吟颂没有绿叶扶持但同样灿烂的木棉花——《木棉花开火样红》。人们不禁惊叹和赞誉,一个作曲家有如此众多的精品佳作,在作曲界是不多见的。

  1959年,吕远心中沸腾着讴歌社会主义建设的激情,创作出了《走上这高高的兴安岭》。这首由他独自作曲写词的歌曲,是一首表现民族团结建设祖国的优秀作品,从此,吕远就以既作曲又写词的艺术创作特色挺立于歌曲创作的康庄大道上。

  他说:“有人夸我的作品唱出了许多歌唱家,比如《八月十五月儿明》唱出了郭兰英、《克拉玛依之歌》唱响了吕文科、《牡丹之歌》火了蒋大为、《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红了于淑珍等等,但我不这么认为。说白了,不是作品有多么好,而是特定的社会环境需要这样的作品,就是你不去写,别人也可能会写。要说好,就是那些歌唱家恰到好处地演绎了这些作品,他们被广大群众所肯定,从而也就肯定了我们作曲家。所以我们应当感谢歌唱家的出色劳动。”

  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华民族的坚强意志和美好心灵

  吕远的一生经历坎坷和波折,却始终没有丢失对于音乐的热爱,在吕远的生活中,音乐就像吃饭、穿衣一样,成为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改革开放后,中国乐坛面临一个全新时代,《泉水叮咚响》《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牡丹之歌》《我们的明天比蜜甜》《愿作蝴蝶比翼飞》……在那个卡式磁带流行的年代,吕远的作品几乎响彻大街小巷,那一段段动人的旋律至今仍在亿万人心中、口中传唱。

  面对成绩,吕远选择了淡然,他似乎总能轻易地抽身出来,用一种客观的眼光去评价自己的每一部作品。“我要纠正一个观点,不是因为我的作品好,歌唱家才红,而是时代的需要,要通过歌唱家表现出来。如果不是歌唱家的成功演绎,作品仍是一张白纸,歌唱家被肯定,我才被肯定。”提起最具代表性的《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吕远回忆,那是在一次审查节目时,他听到了于淑珍唱歌,觉得这个姑娘的嗓音很有特点,于是就打算将来一定要给这个姑娘写一首歌,不料这句话被于淑珍记住了,最终两人有了那次成功的合作,而于淑珍也因《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被全国观众广泛接受。

  有位作家回忆:曾读过吕远发表在《人民日报》上的一篇纪念全国劳动模范时传祥的文章,其中有一句话说,与时传祥接触,第一印象就是他永远带着一种想为你做点什么的表情,跟时传祥打招呼,他的第一句话一般也是“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那位作家由此赞叹道:吕远不仅是位好作曲家,而且还是一位好散文家。因为他将想为你做点什么化为一种表情,很生动,很传神。是的,吕远创造了一种极具感召力的句式,描写出了人的一种表情活动的特点,很好地表达了人的善良天性和人与人之间友善的美好品德。

  吕远本身就是一首歌,一首悠远而动听的歌,一首沐浴在和煦春风里不老的歌……

·范仲淹的音乐美学思想

2019-04-14 17:26:40

  范仲淹不仅是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他的“先忧后乐”思想渗透在他所有的诗词、散文、论述及行动中,他还是一位精通音律、深谙音乐之道的琴人。他在抚琴《履霜》《广陵散》《流水》《明月谣》等古琴名曲中既表达了他的忧患心境,又坦露他的担当精神,也感悟到音乐确实具有启迪民众、安邦兴国的功能;他倡导琴瑟共鸣“悦万国之心,和万民之意”的理念,他主张移风易俗、推陈出新,不可厚古薄今。这些思想不仅对于新时代日新月异的信息社会音乐美学的发展、音乐多元化的形成以及对古代音乐嬗变和传承都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对弘扬中华优秀的传统文化,提升民众的音乐素养和综合素质、振兴民族精神、凝聚中国力量、激励民众朝气蓬勃的精神都是具有重要的时代意义。

  和洽众情、乐以和民

  范仲淹在《今乐犹古乐赋》开篇第一句话就提出“古之乐兮所以化人,今之乐兮亦以和民”的思想,强调音乐对感化人、和洽众情、愉悦民众的重要功能和民心顺、天下自然充满祥和气氛的道理。

  他强调无论是古代还是当代,民众都可以在美妙的音乐旋律中获得慰藉,“和气既充天下,德华遂振于域中,实万邦之所共,谅百世之攸同。”他还用《孟子-梁惠王下》中的故事深入浅出道出了“与少乐乐,与众乐乐,孰乐”,当然是与众乐乐才会国泰民安。他认为,“且何伤于异制,但无求于独乐,才能上以象一人之德,下以悦万国之心”。

  他还在《听真上人琴歌》中说:“为余试弹广陵散,思物悲哀,晋方乱,乃知圣人情虑深,将治四海先治琴。兴亡哀乐不我遁,坐中可见天下心。”在《和杨畂孤琴咏中》强调“莫起孤琴叹”,看似人在抚琴,其实琴可以倾诉琴者的心声。体现了范仲淹身在琴前思天下、忧乐都在七弦中的博大胸襟,只有真正发挥音乐的教化娱乐的功能,才能体现出君臣和睦、物资充沛、天下祥和的好光景,才能真正将礼乐文明在社会扎根。

  雅乐俗乐皆有其妙

  范仲淹强调:“听此笙镛,曷异闻韶之美?顾兹匏土,宛存击壤之风。”即便听到很土气的民间乐器,也能达到欣赏古雅的“尽善矣,又尽美矣”的《韶》乐美妙之感。何必纠缠在哪个更高雅更好、哪个太俗气不好呢?只要民众喜欢,从中感受到快乐,俗中有雅、雅俗共赏,有何不可呢?

  民众对音乐的需求有所不同,不可千篇一律地要求,有的喜欢下里巴人,有的喜欢阳春白雪,不同风格的音乐有不同的欣赏习惯的民众。音乐的生命就在于它能最大限度地表达人的精神世界,震撼人的心灵,启示一种悦心感受,给人以一种高尚美的享受。

  移风易俗、推陈出新的功用

  范仲淹指出:“移风易俗,岂惟前圣之所能?春诵夏弦,宁止古人之有作?若乃均和其用,调审其音,上以象一人之德,下以悦万国之心。顺时而设教,孰尊古而卑今?六律再推,自契伶伦之管,五声未泯,何惭虞舜之琴?其或政尚滋章,民犹劳苦,乐虽遵于前代,化未畅于率土。”音乐也要顺应时代的潮流,适应时代需要,这与治理国家的道理是一样的。

  因此,不可以单纯地抬高古代降低今日之艺术,要推行六律才可奏黄帝的伶伦韵律,五声不全怎好意思谈论神农氏的七弦琴?时代在发展,何必事事都效仿古代,崇拜古代,对于虞舜的古琴自惭形秽呢?

  “曷若我咸臻仁寿,共乐钟鼓?八风时叙,命夔而不在当年,万舞日新,教胄何须往古……较彼先王之乐,相去几何?今国家大乐方隆,休声遐被。曾不惑于郑卫,自能和于天地。举今古而酌中,与英茎而岂异?”如果我们能实行与民共乐的音乐教感人的准则,就不必贬斥郑声靡靡之淫声,推崇雅正的中和之响,不必争论今古和英茎之异。将移风易俗推陈出新,将古代优秀的音乐与当今的精彩音乐融合为一杯美酒,让民众分享岂不更妙?如能将根与茎看成为不可分割的一体,岂不是出现令人神往的百花齐放美好祥和的氛围,达到治世的音乐传播于天下,礼乐昌盛享誉世界吗?

  根是什么?根就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五千年的文明,孕育了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成为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精神养料。

  就拿古琴来说,它有三千多年的历史。2003年,中国古琴艺术被列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成为各国人民的向往和热爱,表明是蕴含着人类传统文化的精华。古琴艺术得到跨民族的世界性欣赏、崇尚和爱护。古琴家承载着中华民族音乐的历史,依托、传承着民族的进步和发展。在首届青少年中华古琴茶艺雅集展演中,一位令人尊敬的美国著名音乐家、古琴学者、古琴演奏家约翰-汤普森(中文名唐世璋)先生演奏的多首古琴曲,感染所有的听众。他作为外国友人,以拳拳之心、切切之情对中国古琴史、琴谱、琴道做了40多年的潜心研究,通过古琴,了解中国文化,了解中国,关心和热爱中国。可见中国古琴艺术及中国博大精深的优秀文化的魅力。

  如何将这一宝贵的文化遗产传承传播下来?对于琴人来说,既要保持古琴优雅的品格,坚守那绕梁不绝、一曲静心观自在的状态,又不可只是孤琴自赏的寂寞,或随波逐流的失落。新时代要求我们有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襟怀,顺时而为适应时代,将这一古代神器在飞速发展的信息时代,激起新的活力,在促进社会进步、传承与变革中走向世界舞台,诠释中国文化,发挥独特作用。

  我们的文化艺术工作要坚持为人民服务。要满足人民在新时代的精神文化需求,不仅要照顾到下里巴人,也需要虑及阳春白雪,不仅需要在传统文化中挖掘、继承适合中华现代文明的根基,也需要世界文明的滋养。要体现文以载道、文以传情、文以植德的思想,在青少年中运用音乐教育功能,启迪他们的心智,潜移默化提升他们的全面素质,培养他们成为拥有广博的知识、创新思想,又有音乐修养的高品位人才。

·田歌中的吴越风土

2019-04-14 17:24:39

  千百年来,在环淀山湖的苏浙沪农村,流传着一种叫田山歌或田歌的民歌。因为这一区域内都属吴文化发祥地,都讲吴方言,风俗也基本一致。吴越交界农村的农耕文明,在这一地区的民歌中体现颇多,有些农俗甚至沿袭至今。

  嘉善田歌是上述三地的民歌之一,现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也是嘉善县唯一的“国遗”,早在新中国成立初就受到浙江省的民歌专家周大风、洛地等人的关注,多次实地考察采风。当地的文化部门也十分重视,收集了大量的原生态田歌。

  顾名思义,田歌是昔日农民田间劳动时歌唱的民间歌曲,其曲调清清亮亮、自由舒展,是最江南情调的农村民歌。其内容多为直接描写千百年来的农民劳动和他们的思想情感。其中大量作品属于对当年农村社会的反映,对当地风俗人情的生动反映。

  “这里最江南”,是对吴越文化最确切的诠释。嘉善田歌就是佐证之一,歌中所叙述的地方风情,为我们展示了一幅生动的地方风俗画卷。在农村,农民靠天吃饭,分明的四季气候,为农作物的播种、生长、收获指定了特有的时令风尚。田歌《农家十二月》唱道:

  ……

  二月十二百花生日,

  吃了撑腰糕长气力,

  妹割青草哥捻泥,

  靠天吃饭看今年。

  ……

  歌中的方言“日”“力”“年”都同韵。农历二月,春耕前的准备一定不可马虎,会影响到一年的收成。

  农事的一年安排有传统习俗,沿袭了不知多少年。有《半月歌》唱道:

  正月半,红灯看。

  二月半,摇车转。

  三月半,锄头铁搭岔圩岸。

  四月半,镗锣旗伞会来看。

  五月半,拔棵黄秧种种看。

  六月半,水车搭拉河里转。

  七月半,田里早稻秀一半。

  八月半,糖烧芋艿吃吃看。

  九月半,新米团子领亲眷。

  十月半,酒醉倒得像罗汉。

  十一月半,前门讨债后门绊。

  十二月半,拔落镬子尽倷看。

  一年四季12个月就这样年复一年过去了。歌中唱出了农家的苦与乐,苦乐的节奏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十分生动有趣。节令不等人,这就是约定俗成。

  昔日嘉善农村,春耕春播插秧一气呵成。尤其插秧关节特别重要,择日“开秧门”。开秧门这天,田主东家要准备鱼肉好菜酒水请长工,请插秧好手。此刻必须唱田歌,而且要吉祥喜气,充满憧憬和希望:

  新种秧苗嫩又青,

  田里出个聚宝盆。

  盆里有棵摇钱树,

  早摇金来晚摇银。

  还有:

  收捏黄秧种六棵,

  两脚弯弯朝后拖。

  上年头只收三石六,

  今年要收八石三斗外加廿淘箩……

  聚宝盆是东家和长工们都想要的东西,大家也知道这不现实,只是一种期望罢了。第二首中的三石六是什么概念?在当年的亩产三石六已是高产好收成了。要收到八石三斗外加廿淘箩,已大大超过今天的亩产,那是一种理想。在田歌里唱吉祥、唱希望和期盼,唱心愿颇为常见,不但在唱农事农俗中有,还在私情歌里更有充分的表达。唱田歌的大多为长工或穷苦农民,在婚姻问题上他们是弱势群体。许多悲情故事,如田歌《五姑娘》《卖衣香》等,都是当时封建婚姻的写照。穷人请不起媒人,也被媒婆看不起。按风俗结婚前先请媒人讨帖子,有意向后对亲,谈妥后才娶亲。有田歌唱:

  摇橹要用橹绷绳,

  唱戏要有老脚本。

  秀才做官要赶考,

  姑娘出嫁要媒人。

  当然也有姑娘看上穷苦长工的,于是就有了“私情歌”:

  东南风吹来茄洋洋,

  黄泽雨下子咬篙秧。

  乌背鲫鱼草里钻,

  毛头姑娘有拉想后生。

  劳动与爱情是所有民歌永恒的主题。嘉善田歌也一样,这朵音乐文化的奇葩在濒临消亡的状况下,在当今的新农村文化建设中如何利用好、发展好,是我们眼下迫切的任务。音乐剧《五姑娘》的成功,让我们增强了信心。世界上所有的艺术都是发展着的,没有静止的艺术。时代在变,环境在变,如今的农民不在田间唱田歌了,但我们可以把它搬到舞台上,可以用现代人喜闻乐见和文化审美的演绎手段去传承和发展。因为我们从骨子里喜欢它,文脉和血脉是相通的。如今,环淀山湖战略协同区文化一体化发展合作备忘录已签署,田山歌是我们这片区域共同的文化资源。以前各自分头努力,现在可以整合起来搞大动作,推陈出新,发扬光大。

  嘉善田歌传习所负责人 韩金梅

·除了《梁祝》,小提琴还有这些经典

2019-04-14 17:22:39

  提起中国人自己创作的小提琴作品,大部分人都会想到由何占豪、陈钢创作于1959年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这部充满东方色彩的作品让小提琴说起“中国话”,诞生60年来一直常演不衰。昨晚,小提琴演奏家、教育家丁芷诺主编的《小提琴中国作品百年经典》系列丛书在上音贺绿汀音乐厅首发。历时四年,编委会“老中青”三代成员从最初搜集到的500首作品中,精选出79位作曲家的101首小提琴作品,根据不同历史时期分卷成册,讲述了小提琴的百年“中国之旅”。每首作品均标注创作年代及时代背景,附有作曲家简介,并详细标出小提琴演奏过程中的弓指法运用。与图书同步出版的还有《中国小提琴作品百年经典》音像制品,共14张CD。

  “上海之春”重现部分优秀作品

  丛书的第一首作品是著名地质学家李四光创作的《行路难》,这是目前所见最早的由中国人创作的小提琴作品。据上海音乐学院教授陈聆群考证,《行路难》创作于1919至1920年间,是李四光在巴黎留学期间创作的。“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借李白的诗作,李四光通过小提琴抒发了一代知识分子挣扎求索的心境和追求光明的渴望。

  新中国成立初期,作曲家们采用民歌素材创作了不少优秀作品,如茅沅的《新春乐》、黎国荃根据古曲改编的《渔舟唱晚》等。上海音乐学院师生在音乐“民族化”思潮影响下,创作了《山区公路通车了》《沂蒙山之歌》《庆丰收》《二泉映月》等经典作品,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也应运而生。

  昨今两晚,部分作品在“上海之春”舞台上经典重现。一连两场“小提琴中国作品百年经典”系列音乐会中,第一场协奏音乐会由盛宗亮执棒苏州交响乐团,携手朱丹等小提琴演奏家共同呈现;第二场独奏齐奏音乐会的参演者中,有还在读上音附小的学生,丁善德音乐学校、金山与闵行青少年活动中心五十多名琴童也将参加演出,共同呈现这些百年经典。此外,“小提琴中国作品百年经典”系列活动还包括讲座、研讨会等。

  为世界音乐宝库增添中国色彩

  《中国小提琴作品百年经典(1919—2019)》由上海音乐出版社出版,在2015年中国小提琴学会年会上,该系列图书的编辑和选曲得到近百名理事支持。上海音乐出版社多次召集编委会专题讨论,洽谈作品版权、组织演奏家录制音像制品,并于次年7月举行“中国小提琴作品百年经典选题研讨会”,梳理和总结一百年来中国小提琴音乐创作的优秀成果。

  据丁芷诺介绍,上海音乐学院师生以参与者或引领者的方式,对中国小提琴的民族化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上海音乐学院小提琴创作有过三次高潮。第一次是1953年,在贺绿汀院长学唱民歌的倡导下,作曲系学生的创作包括沙汉昆的《牧歌》、汪立三的《抒情曲》、杨善乐的《夏夜》、焦杰的《在西北草原上》,这几首作品都成为经典。第二次是1958年,受音乐民族化思潮影响,上音创建小提琴民族化实验小组,学习民族民间音乐,“让小提琴说中国话”,诞生极具代表性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第三次高潮是上世纪70年代,作曲家陈钢与演奏家潘寅林创作了一大批优秀作品,如《金色的炉台》《阳光照耀在塔什库尔干》《苗岭的早晨》,还有谭蜜子与郑石生创作的《美丽的壮锦》《盼东方出红日》等。

  如今,越来越多中国小提琴作品走出国门,越来越多有才华的中国演奏家在国际比赛上崭露头角。上海成功创办艾萨克-斯特恩国际小提琴比赛,吸引来自世界各地有才华的年轻人来此逐梦。“过去对中国小提琴作品的收集不够完善,通过这次梳理和总结,我们记录下小提琴在中国发展的历史,也为世界音乐宝库增添了中国色彩。”丁芷诺说,对中国小提琴作品的收集推广演出,才刚刚开始,“期待更多好作品和优秀人才,中国小提琴的下一个百年更加辉煌。”

·用戏曲音乐评论丰富戏曲发展生态

2019-04-14 17:19:48

  近年来,戏曲的创作和演出迎来了良好的社会环境,出现了令人欣喜的繁荣景象。与此同时,戏曲评论也紧跟舞台实践,在总结引领或批评反思中呈现一片生机。无论是以评代奖后出现的一剧一评模式,还是大量剧评组织的相继成立,以及在主流纸媒和网络平台上不断出现的评论文章,都标志着当前戏曲评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度。但是,有一种现象值得我们注意,对于以音乐为重要表现要素的戏曲艺术而言,专业的音乐评论却屡屡缺席于当前戏曲评论的话语体系。这无疑是戏曲发展生态的重要缺失,是一个需要从理论上提出并引起关注的问题。

  回顾20世纪戏曲艺术的发展脉络,经历了从“听戏”到“看戏”的审美重心变化。20世纪二三十年代,音乐在戏曲综合性艺术因素中占据首屈一指的地位。以京剧为代表,四大名旦因其各具特色的唱腔音乐成就了京剧音乐的最高典范,而老唱片的流行,更是将音乐从戏曲诸多综合元素中抽离出来,建立起一种“只听不看”的独特审美体验方式。评论作为人们从事艺术审美活动的感性体验与理性总结,其关注重心和聚焦指向,对应着这一艺术形式最为重要的表现能力和艺术手段。这一时期,大量围绕嗓音、用气、吐字、行腔的杂谈随笔见诸报纸杂志,表演者的演唱能力和琴师的伴奏水平占据了评论者的主要视线,成为戏曲舞台上下共同关注的重点问题。发表于《戏剧月刊》的《论京剧唱法取径之不同》《青衣唱法概论》《谭腔之研究》等诸多文章,字里行间对声音的细致揣摩几乎可以用文字再现出京剧鼎盛时期的音乐样貌。

  随着戏曲艺术的不断发展,20世纪中叶以来逐渐形成了戏曲剧目创作的职业化分工,剧作者打破了传统戏曲尤其是地方戏曲中幕表戏、大纲戏的文本模式,以职业文学创作的状态与水平投入戏曲剧目创作之中。进入21世纪,尤其是新时期以来,审读当下不断涌现的新创戏曲剧本,有些作品着力于人性多面性的开凿,有的剧作对历史有了全新的解读视角,有的情节紧贴当下火热的现实生活。当代优秀剧作家的思想深度和写作开合幅度已经与传统戏曲相对简单的情节架构方式有了巨大差别,剧本的信息容量也绝非过去才子佳人、忠孝节义的单一叙事模式所能比拟。在如此宏阔的文学价值和社会意义面前,对戏曲剧目文本的关注已然成为当前戏曲评论中最为核心的内容。从“听戏”到“看戏”,此消彼长之间,反映出戏曲音乐地位不断式微的过程,以音乐为代表的“艺评”逐渐让位于对剧本文学的“义评”。

  综观当下戏曲音乐的创作实践,出现了许多值得关注的问题。比如小剧种音乐歌舞化、大剧种音乐京昆化的创作倾向,剧种音乐呈现模糊化趋势;主题贯穿、专曲专用等作曲技法的使用使得戏曲音乐整体面貌发生改变;戏曲作曲家取代戏曲演员的创腔功能,导致戏曲新流派难以产生的窘境;以及大量使用的MIDI音乐伴奏方式,切断了演员与乐队之间的情感连接,等等。这些问题急需艺术评论的及时跟进与理论指导。但另一方面,戏曲音乐评论写作之难也成为阻碍其发展的重要原因。一般而言,一出戏有没有产生优秀的核心唱段,既能够展现表演者的艺术功力,又能够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进而被广大戏曲爱好者广为传唱,是判断剧目音乐创作是否成功的直观标准。对于职业戏曲音乐评论而言,所涉及的问题要更加复杂。与单纯的声乐、器乐作品相比,戏曲音乐具有既有专业性又有民间性、既有综合性又有戏剧性、既有传统性又有现代性的复杂特点。因此,戏曲音乐评论并不能仅仅满足于对作曲技巧和表演水平的一般判断,还要综合考虑剧种特点、剧目风格、表演二度呈现能力、成熟剧种音乐与正在成长中的剧种音乐的差别等因素,要求评论者对戏曲艺术具有丰富的审美经验、鉴赏能力和理论水平。

  衡量一部成熟的、具有较高质量的戏曲音乐作品,应该具备以下三项要素的统一。首先,突出剧种音乐的稳定性和辨识度。戏曲理论家曲润海先生说过:“如果说剧本是一个剧目的‘本’,那么戏曲音乐可以说是戏曲剧种特色的一个最主要的‘本’。”对于戏曲作曲而言,必须熟悉和把握剧种音乐特性,在创作中保持剧种音乐的高辨识度,克服一味迎合市场而出现的过度歌舞化倾向,树立剧种自信,避免剧种音乐风格的模糊和趋同。这一点对于小剧种的生存发展尤其重要。再者,具备剧目音乐的风格性和典型性。从事戏曲作曲40余年、创作了170余部作品的朱绍玉先生曾经讲:“我的每个戏都要具有不同风格特征,因此在创作中我始终需要不断突破自己。”对于一部新创剧作而言,能否在保持剧种音乐稳定性的基础上,打造出剧目音乐的独特风格,为新创剧目不断积累下典型化的音乐符号,是考验戏曲音乐创作水平的更高标准。最后,能够体现戏曲音乐发展的时代性和引领性。由于受到程式性和戏剧性的束缚,戏曲作曲无法具有和其他音乐创作类型同样的自由度,从某种程度上讲,戏曲音乐创作成功的关键取决于对继承与创新的关系处理和“变”与“不变”的尺度拿捏。不断运用新的作曲手段、化用外来音乐语汇、融汇更多音乐表达样式,生成新的剧种音乐语汇,让高度程式化的戏曲音乐焕发出时代新意,是当前戏曲音乐发展取得突破的重要路径。

  中国戏曲的艺术魅力包含着每一个时代剧本文学对民众的思想感召与引领,更珍贵的是数百年传承积累下来的独具特色的艺术手法。戏曲艺术的审美建构在每一个高度符号化的技艺表现之上,故而对戏曲技艺表现能力的关注应该成为戏曲评论链条中十分重要的环节。傅瑾先生曾经提到:“在当下的戏曲领域,如何通过评论与戏曲艺术家协力营造推动戏曲发展的良好环境,是我们必须认真思考的问题。”当前戏曲音乐评论的缺席所反映出的,正是当下戏曲发展中对舞台技艺关注程度的欠缺。这一点值得戏曲评论界重视。

  (作者:孔培培,系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副所长、副研究员)

·高雅艺术 因何走俏

2019-04-14 17:15:33

  近年来,无论是国内市场票房还是观众口碑,都证明高雅艺术并非曲高和寡,而是能又叫座又叫好。演出市场的扩大,让高雅艺术有了更大的舞台;作品创作的多元,让观众的审美品位不断提升。未来,要让高雅艺术进一步亲近大众,文化机构还需根据观众群体的特点对艺术作品进行有针对性的改造和转化,提供更精细、更人性的服务。

  主题策划、歌剧演出,还有丰富多彩的普及活动……4月,国家大剧院歌剧节如期而至,从2009年创办至今的它,不只是中外歌剧经典与新作的展示平台,更推动了中国歌剧事业的发展、中外歌剧机构与艺术家的交流。

  表现亮眼 叫好又叫座

  作为音乐皇冠上的一颗明珠,歌剧近年来在中国的发展尤其迅速。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市演出行业协会2018年发布的报告显示,2018年,全市音乐会、音乐剧、演唱会、歌剧分别演出1358场、775场、294场、148场,同比增长3.8%、16.9%、4.1%、11.5%,全面蓬勃发展。歌剧表现抢眼,票房增长44.0%,达到5730.8万元。

  不仅是歌剧,以古典音乐、戏剧、戏曲为代表的高雅艺术近年来发展迅速。事实证明,高雅艺术并非曲高和寡,而是能叫座又叫好。北京人艺的经典话剧《窝头会馆》《茶馆》场场爆满,观众甚至还连夜排队购票。国家大剧院自制剧目的年平均销售率突破86.6%,比年演出平均售票率高出了5个百分点。歌剧《阿依达》北京首演时,两周前票就全部售罄。

  无论是观众口碑还是市场票房,高雅艺术的表现都足够亮眼,并推动了演出市场升级换代。值得一提的是,国内欣赏高雅艺术的年轻听众、观众越来越多了,他们既有鉴赏力,又有消费力。特别在古典音乐领域,与西方听众群体相比,中国听众群体的年轻化程度令人瞩目。1990年出生的周浩因为喜爱而选择从事古典音乐相关工作,他说:“年轻听众带动了古典音乐市场,我们对生机勃勃的中国古典音乐未来充满信心。”

  推广普及 市场不断扩大

  钢琴家郎朗的新专辑《钢琴书》3月29日发行,但年轻的古典乐迷李萌早早在网上预订了。作为中国古典音乐代表人物,郎朗的这张新专辑还没正式发行,就占据了亚马逊经典预售第一。李萌说,她喜欢郎朗好多年了,几乎每一张专辑都会支持。

  高雅艺术因何走俏?这得益于多年来的市场培育。近年来,中国观众的现场娱乐消费习惯正在养成,演出市场规模也在不断扩大。数据显示,2018年仅大麦网销售的演出就超过了10万场,同比2017年增加了28%。演出覆盖了400多个城市,服务现场观演用户3500万人次,市场不断扩大,给高雅艺术发展提供了更大的舞台。

  国家大剧院多年来坚持自制剧目,截至2018年底,自制剧目已有87部,其中原创剧目28部。87部自制剧目中包括歌剧66部,话剧13部,京剧5部,舞剧2部,音乐戏剧1部。其中,既有现实题材舞剧《天路》、儿童歌剧《白雪公主》《没头脑和不高兴》等原创精品,也有《罗密欧与朱丽叶》等世界经典。不同国家、不同风格的作品,给观众提供了丰富的选择。精良的制作、较高的品质,也向观众展现了高雅艺术的独特魅力。大麦网资深戏剧研究员崔颢说,如今市场上的高雅艺术,用多元的作品带动了观众审美的提升。

  同时,持续不断的高雅艺术普及推广,也培养了大量潜在观众。在全国,高雅艺术进校园活动开展得如火如荼。北京积极开展“高参小”,让北京高校及社会力量参与小学体育美育发展工作。

  国家大剧院秉承“艺术改变生活”核心价值理念,构建了常态化、高水准的艺术普及活动体系,不仅成功打造了“周末音乐会”“经典艺术讲堂”等一系列艺术普及特色活动,而且形成了覆盖小学、中学、大学的艺术普及全链条。截至目前,大剧院累计举办各类艺术普及演出和活动近1.2万场次,惠及观众近480万人次。

  新媒体和新技术的应用,也在吸引观众。推出艺术现场影像,是国际流行做法。北京奥哲维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引进了多部话剧、音乐剧、歌剧、舞蹈以及展览的高清影像,并在国内放映。公司负责人李琮洲说,他们这几年陆续与英国国家剧院、美国百老汇影像等合作,在北京、上海、香港、澳门等地发行放映,今年上半年又引入39部海外优质艺术现场影像,进一步扩大了覆盖内容。

  亲近大众 还需因地制宜

  高雅艺术发展中的一些问题,也不容忽视。一直以来,高雅艺术演出模式重、链条长、普及度低、观演门槛高,尤其是宣传发行体系没有成形,戏剧宣发还处于“打小广告”阶段,出品方或者主办方更多的是在传统渠道上投放剧目信息。崔颢认为,未来,高雅艺术需要专业的宣发,精准触达优质演出观看用户,为剧场类演出市场创造增量,通过对内容、场馆、票务平台的连接和打通,加强戏剧演出生态的布局和建设。

  此外,数据显示,2018年演出市场头部效应明显。以戏剧为例,排名前十的戏剧品牌票房贡献度过半,增量多集中在三四线城市。“剧场类演出不敢盲目扩张。一方面是三四线城市用户基础薄弱,深度用户难以挖掘,另一方面是场馆资源有限,规模化调度较难。”崔颢说:“下一步开拓高雅艺术增量市场,进行区域化布局、敦促用户下沉,至关重要。”

  在高雅艺术普及中,也存在地域不同、观众接受水平不同等问题。让高雅艺术更加靠近观众,需要根据当地特点、观众水平做出因地制宜的改变,这就要求文化机构提供更为精细化的服务。北京儿艺“牵手”北京东四十四条小学、景泰小学等学校,为孩子们量身定制话剧《红孩子》,不刻意美化英雄,而是强调英雄的真实度和可信度,让孩子们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传统文化,更加珍惜幸福生活。北京儿艺总经理董宁说,他们正酝酿推出戏剧教育教材,让戏剧教育以更加标准化的样式走进更多校园。

·“玩”音乐,我们是认真的

2019-04-14 17:13:38

  ——“我们来啦”中国交响乐团城堡室内乐团演出记

  3月28日晚,一场简洁轻快的室内音乐会在北京音乐厅举行。这场由中国交响乐团城堡室内乐团带来的音乐会没有客套的致辞,甚至也没有华丽的名字,仅冠以“‘我们来啦’中国交响乐团室内乐系列四”。演出将科普兰的《阿巴拉契亚的春天》、门德尔松d小调单簧管与巴松《音乐会二重奏》和《降E大调弦乐八重奏》等作品献给观众。这些乐章演奏难度高、挑战大,难得一见。

  与很多大型音乐会庄重肃穆的氛围不同,当天音乐会现场的感受也是惬意的,就像一次音乐爱好者的老友相聚,在乍暖还寒的春天里围炉夜话。节奏明快的音符伴随并不过分热烈的掌声,台上台下仿佛形成了一种默契。对只有几岁的幼童,音乐会也持开放态度,并不担心他们可能的不耐烦,不少家长带着孩子进行交响乐启蒙。

  当晚,中国交响乐团党委书记马俊英、党委副书记兼副团长巩保江、副团长兼纪委书记李振清也坐在观众中间。马俊英介绍,国交有多支室内乐团,由年轻的业务骨干按自己的喜好和特长自由组合,如紫禁城弦乐四重奏组合、铜管五重奏组合、城堡室内乐团等,他们有活力、向心力和凝聚力,形成了各自独有的艺术风格。城堡室内乐团是其中规模较大的,在配置上是大型交响乐团的缩小版。

  城堡室内乐团成立于2012年,团员中金钟奖获得者遍布各个声部。成立7年间,乐团发挥其灵活性高、创作思想活跃的特点,发展经典室内乐作品,并将古典交响乐改编,以弦乐重奏、木管重奏、铜管重奏、室内乐歌舞剧、室内交响乐等多元形式,呈现古典交响乐、影视动画音乐、爵士新古典等多种音乐类型。

  不断创新是这支乐团不懈努力的目标。2015年,城堡室内乐团将斯特拉文斯基创作的室内乐舞剧《士兵的故事》加入戏剧元素,搬上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晨兴音乐厅。在2017年的巡演中,乐团首次尝试直播,推动古典音乐会走进大众。

  中国交响乐团小提琴演奏员姚亮是城堡室内乐团的初创人之一。在他看来,室内乐团是实验室、训练场,在不影响中国交响乐团日常排练、演出的前提下,室内乐团小范围排练和演出更能找到对音乐的独到见解,也可以探索新的音乐形式。

  城堡室内乐团的日常排练经常要占用演奏员大量业余时间,有时要带着孩子一起进驻排练场地,一边是大人的练习室,一边是孩子的自习室,也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可一旦遇到音乐上的事,大家却不愿让步,有时甚至发生激烈的争执。“古典乐没有想象中那样浪漫,需要非常严谨的态度,尤其在细节上要钻牛角尖,才能呈现完美的效果。这个过程既是对技巧的打磨,也是人与人之间的磨合与包容,最后让城堡室内乐团成为一个整体,就像电影《波西米亚狂想曲》中的经典台词所说——我们是一家人。”姚亮说。

  隶属于大型交响乐团的室内乐组合不仅进一步提升了乐手的演奏技巧与默契程度,同时也在大编制管弦乐团之外为观众提供了更多的听觉可能。中国交响乐团单簧管演奏员、城堡室内乐团行政总监吴丹认为,拥有一支甚至多支优秀的室内乐组合已经成为国际大型交响乐团的标配,如德国柏林爱乐乐团的十二把大提琴室内乐组合,这些室内乐团因为小而精,拥有更多的自由度,可以将艺术家的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成为大型交响乐团的有效延伸,满足不同观众的需求。“中国交响乐团的领导们深知这个发展趋势,所以在演出场次、时间安排各方面都给了我们很大的支持。”吴丹说。

  据了解,中国交响乐团每年会在演出季安排室内音乐会系列,同时在音乐会期间普及交响乐知识。今年,中国交响乐团特别成立了乐队艺术委员会,对室内乐团进行统一管理、规范,对演出曲目进行审核,并在资金、艺术品种、市场演出方面加大扶持力度。马俊英认为,室内乐组合本身也是一种艺术小分队的形式,每个组合的演奏员之间默契度高,有各自的擅长曲目,减少了临时组合带来的风险,在日常演出任务和公益性演出中,都可以作为现成的配置。因此,进一步鼓励青年艺术家组成室内乐团、孵化多种形式的小型乐团是一项长期可为的工作。

  当晚演出伴随着鲜花与掌声结束,姚亮长舒一口气。“虽然日常练习有些枯燥甚至痛苦,但今晚的效果让我们欣慰。我们对音乐的态度是认真的,因为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使命感。”姚亮说。

·从吹餐巾纸到吹奏口风琴乐曲

2019-04-14 17:11:37

  每到周一下午,昆明学校的音乐老师沈佳乐上完第一节课,总会乘八号线赶往上海市第四聋校,给那里的孩子上一堂特殊的音乐课。两年来,风雨无阻。而当孩子们可以用乐器吹奏简单的曲子并愿意唱上几句,或对她说“谢谢您,沈老师!”沈佳乐觉得所有奔波都是值得的。

  每个星期牵挂两头

  沈佳乐是杨浦区优秀音乐教师。结缘这些特殊的孩子,源自她的朋友圈。一次上完口风琴公开课,她把教学内容发在朋友圈。当晚,就接到一位朋友邀约:“沈老师,能邀请您给失聪孩子上音乐课吗?”沈佳乐从没接触过失聪孩子,但她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下来。多年教学经验告诉她:口风琴可以帮助孩子进行气息锻炼,以此震动声带,帮助孩子们进行发声训练。

  她的这一决定得到学校大力支持。为了这一节课,她要在两小时内坐地铁往返,确保上完自己学校的第一节课之后,赶在第四节课之前回到学校。每个星期的往返连接着沈佳乐最牵挂的两头:一头是那些靠唇语看她说话的失聪孩子;一头是自己担任班主任的预备班学生。

  那些渴望的眼神打动了她

  初见上海市第四聋校的孩子,沈佳乐记忆犹新:孩子们听不清她讲的话,但都努力地睁大眼睛,盯着她示范的每个动作,那些渴望的眼神深深打动了她。在学口风琴之前,孩子们学的是舞蹈,在这么长时间里,他们从没尝试过自己吹奏音乐。

  “孩子们的听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弱,第一次我让孩子们跟着我打节奏,没有一个孩子能和我打得一样。”沈佳乐说。虽然学生们的基础很薄弱,她却没有打退堂鼓。回来后,她琢磨着如何将这群特殊的孩子领进音乐的门:“口风琴对于锻炼气息有积极作用,但如何让这些孩子把气‘吹’出来,却是一道难题”。她做了很多实验,最终想到一个好办法:吹餐巾纸。

  第二节课,她带来餐巾纸,每个孩子一张,让学生们跟着她一起玩吹纸游戏——慢慢地,餐巾纸可以在空中坚持更长时间,孩子们的气息也慢慢地通过口风琴的吹管演奏出美妙的音乐。

  吹奏训练助孩子练习发声

  失聪孩子的世界是寂静的。现代医学芯片植入技术,让他们生出接受外界声音的触角。学会吹奏之后,沈老师开始教孩子们识简谱,并且挑选那些轻快、动听的乐曲,让孩子们感受音乐的美好。

  天生对声音的迟钝,孩子们吹出的乐音五音不全,但吹奏过程中气息的训练,大大地辅助他们的发声。通过两年努力,尽管发音含糊,但孩子终于会开口说话了;也能略知乐理识谱唱谱、吹奏简单的曲目。

  在第四聋校春节前、六一儿童节和文艺汇演的舞台上,口风琴成为孩子们的保留节目。孩子们不再自卑,站上舞台,变得自信和阳光。尽管乐曲简单,还不那么在调上,但是节奏很好,在家长们听来犹如天籁之音。

  通过口风琴练习,失聪孩子们提升了肺活量,发声能力也得到提高。学生小厉的妈妈感激地对沈佳乐说:“谢谢您沈老师,孩子都愿意开口唱歌了,这是我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让音乐如阳光般照进生活,用音乐叩响无声的世界。沈佳乐说:“看到孩子们绽放的笑容,就是我最快乐的事。”

·在“上海之春”,唱出中国幸福感

2019-04-14 17:09:38

  昨晚,作曲家吕其明、陆在易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的舞台上共同摇动留声机转柄,为期21天的第36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就此拉开帷幕。

  为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开幕音乐会以“我和我的祖国”为主题,从历届“上海之春”曲目中精心遴选了一批红色经典。包括作曲家吕其明创作的《红旗颂》,丁善德的《长征交响曲》,朱践耳的《英雄的诗篇》《唱支山歌给党听》,瞿维的《人民英雄纪念碑》,陆在易的《祖国,慈祥的母亲》等。廖昌永、魏松、方琼等歌唱家齐聚舞台演绎经典,为新中国70华诞献上一份深情的礼物。

  用心写就对祖国的深情

  指挥家陈燮阳执棒上海交响乐团在音乐会开场奏响了吕其明的管弦乐序曲《红旗颂》。这部作品描绘了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上,天安门广场升起第一面五星红旗的动人一幕。吕其明的父亲是一位革命烈士,而他自己10岁加入新四军,15岁加入中国共产党,对红旗有着无比深厚的感情。他把自己的体验,以及对祖国、对人民的热爱,全都融进了音符。1965年5月,在当年“上海之春”开幕式上,《红旗颂》由上海交响乐团、上海电影乐团、上海管弦乐团联合首演,获得巨大成功。直到今天,《红旗颂》还在中外舞台上不断上演。50多年来,吕其明对这首乐曲反复修改,今年终成定稿。

  “谁不爱自己的母亲,用那滚烫的赤子心灵。”病愈登台的男高音歌唱家魏松,演绎了陆在易创作于1981年的艺术歌曲《祖国,慈祥的母亲》。男中音歌唱家廖昌永则演唱了陆在易1993年写就的音乐抒情诗《中国,我可爱的母亲》,作品取材于方志敏烈士在狱中写下的《可爱的中国》和《清贫》,歌词选自赵丽宏的同名长诗。

  在陆在易的创作生涯中,还有不少作品表达了对祖国的深情和对民族命运的忧患。比如2001年他写下的艺术歌曲《我爱这土地》,灵感来自于艾青的诗歌“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陆在易相信,用心写就的、充满人性与艺术性的爱国主义作品,将是动人的、永恒的。他说:“无论什么时候,艺术家都要关心祖国的命运,要保留一点传统知识分子的忧患意识。”

  演出结尾,廖昌永、魏松、方琼共同登台,与江苏省演艺集团“爱之旅”合唱团一起,深情唱响《我和我的祖国》;台下,现场许多观众也跟唱起这熟悉的旋律。廖昌永说:“在新中国成立70年之际,这首歌在大江南北被无数中国人唱起。在当今的中国,他们的歌声里有着由衷的幸福感和获得感。”演出最后,上海学生合唱团返场带来了一曲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朝气蓬勃的歌声,带给人们春天的希望。

  “上海之春”成就了他们

  今年已89岁的吕其明,见证了“上海之春”的诞生。1959年,丁善德先生等前辈受到了国外城市的启发,希望能创办“上海之春”,促进中国音乐事业的发展。吕其明自称是“上海之春”的拥护者、参与者与受益者,自己的许多作品都通过“上海之春”的平台走向大众。“特别是《红旗颂》,它的诞生离不开‘上海之春’信任,也离不开前辈们的指导。”

  1960年,首届“上海之春”举行的时候,陆在易还是一个高中生。“那时候我是‘上海之春’的仰慕者,每场音乐会都自掏腰包去听。”两年后,他的处女作在“上海之春”上演,变成了音乐节的参与者。到了上世纪80年代,他不断有佳作在“上海之春”涌现。再后来,陆在易曾担任上海音乐家协会主席,身份又变成了“上海之春”的组织者。他说:“没有‘上海之春’,就没有我的今天。‘上海之春’推动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作曲家的崛起。”

  男高音歌唱家魏松的成长也离不开“上海之春”的舞台,他曾参与第14届和第15届“上海之春”并获得“优秀表演奖”,他因此受到巨大的鼓励。再一次登上“上海之春”的舞台,魏松又唱起唱了无数次的《祖国,慈祥的母亲》。这首歌原本是一个弱结尾,魏松与陆在易商量后,在本场音乐会特意改编了一个强结尾,作为对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一份特殊的礼物。

  1993年,陆在易的《中国,我可爱的母亲》在“上海之春”上演时,廖昌永还是上海音乐学院大三的一名学生。廖昌永说:“那是我第一次登上‘上海之春’的舞台,十分有幸演唱了如此深沉、有分量的作品。自此之后,我演唱了陆在易先生的《家》《我爱这土地》《望乡词》等一系列作品,在‘上海之春’的舞台逐渐成熟。希望未来有更多优秀的艺术家从这个舞台扬帆起航。”

·又侵权下架?音乐综艺该补上版权课了

2019-04-14 17:07:31

  在一众偶像养成真人秀与生活类真人秀的夹击下,正在播出的某档音乐综艺原本获得的关注逐渐走低。谁曾想,近日将其屡屡推上舆论风口浪尖的,竟是节目中竞演的四首歌曲侵权某海外知名乐队。这台“综N代”标榜音乐品质与演唱实力,因发掘不少优质唱将,曾是引爆收视的现象级节目,可如今却频频因遭到“侵权”质疑而对音乐生态造成伤害。屡错屡犯,让网友感慨,可惜了歌手的用心演绎,也让致力于原创的音乐人寒了心。

  这不是节目组第一次被质疑侵权。在此前播出的节目中,某歌手当晚夺冠的演出就因侵权而被整段删掉,歌曲下架处理。相比于以往下架的小众音乐人作品,这一次节目组闹出的动静更大。节目组找来多位刚走红的美声歌手,似乎是想趁某部奥斯卡获奖传记片的上映热,以经典歌曲串烧震撼观众。遗憾的是越是脍炙人口的经典作品,越是有完善的版权保护。播出第二天,版权持有方就发布声明证实了此前网友侵权的猜测。

  在版权法律法规越发完善的今天,作为一档现象级节目竟屡错屡犯,让人不解。

  曾几何时,音乐真人秀是综艺节目屡试不爽的“法宝”。一些音乐选秀节目,由于大多数选手并非携原创作品而来,成为侵权的重灾区。无可否认的是,一些被翻唱的原创作品借由综艺节目平台有了更高的传唱度,但遗憾的是,歌曲的走红更多成就的是节目组与翻唱者。信息传播受阻的过去,原创作者甚至很难为自己维权。早年汪峰因《春天里》遭遇侵权站出来发声还招致不少人的非议。

  随着近年来全社会版权意识的逐渐增强,用户付费收看节目、付费收听已逐渐成为习惯。许多平台花费高额版权费用购买这些音乐节目,不少娱乐经纪公司在选秀歌手走红后,举办全国巡演继续翻唱、继续侵权。从付费节目和演唱会获得的收益中,有多少歌曲原作者能分得一杯羹?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音乐人在遭遇侵权后选择站出来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音乐圈把节目组先侵权被发现后再与版权方协商赔偿的行为称作“先上车后补票”。有音乐人曾抱怨,愿意“补票”还算态度诚恳的,更多的是在拉锯战中不了了之,甚至有“要感谢平台捧红了你的歌”这样的傲慢之语。即便能够获得赔偿,与节目凭借作品所获得的影响力与潜在收益相比,实在是杯水车薪。

  “维权难”成为原创音乐人之殇。犹记得某位音乐人与娱乐公司旷日持久的版权战。从搜集证据到沟通拉锯,尽管有网络一边倒的舆论支持,也获得法院裁定的赔偿,但其过程之艰辛让不少音乐人望而却步——维权成本太高。

  有人说,音乐综艺关注度持续走低,与华语音乐资源被大量节目暴力开掘甚至面临“枯竭”不无关系。一而再、再而三的音乐侵权不仅透支的是节目品牌的美誉度,同样也将使华语音乐原创力付出代价。

  我们希望从业者尽快补上这堂版权课,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与傲慢姿态,在被爆出侵权之后,才着手事后补救甚至索性下架了事。好的音乐节目和华语音乐产业的健康发展唇齿相依。一旦信任被透支,纵使再有天籁之声,也难深入人心。

·锤炼54年终定稿,《红旗颂》乐声飘扬在“上海之春”

2019-04-14 17:05:40

  54年前,管弦乐序曲《红旗颂》在第六届“上海之春”初试啼声,走向全国;半个多世纪之后,今春最终定稿的《红旗颂》的乐声飘扬在第36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开幕式上。昨晚,《红旗颂》作者、89岁的吕其明和作曲家陆在易步入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共同摇动留声机转碟完成启动仪式。随着《“我和我的祖国”——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70华诞主题音乐会》拉开本届音乐节大幕,载入史册的经典旋律再次流淌于观众心间。

  精益求精,让《红旗颂》更加振奋人心

  “我是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的拥护者、参与者和受益者。我把自己对党、对祖国、对人民的真切情感,完全融入了《红旗颂》的每个音符,这部作品就是在‘上海之春’的舞台上首演的,是在贺绿汀、丁善德、孟波、黄贻钧等音乐界老前辈的信任、鼓励和促成下写就的。”演出前,吕其明激动地说。

  管弦乐序曲《红旗颂》、《长征交响曲》第一乐章“踏上征途”、交响诗《人民英雄纪念碑》、歌曲《唱支山歌给党听》《我和我的祖国》等从“上海之春”舞台上推出的经典之作,昨晚在著名指挥家陈燮阳的执棒下,由上海交响乐团、江苏省演艺集团“爱之旅”合唱团、上海学生合唱团和中国福利会少年宫小伙伴艺术团,携手歌唱家廖昌永、魏松和方琼再现蓬勃生机。全场掌声中,返场乐曲少年先锋队队歌《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嘹亮高亢,寓意着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党的光辉事业后继有人。

  首演于1965年的管弦乐序曲《红旗颂》描绘了1949年10月1日的开国大典,天安门上空升起第一面五星红旗时的动人场景。“54年过去了,广大群众依然很喜欢这部管弦乐序曲,这让我非常感动,也促使我下定决心要把作品改得更好一些。”吕其明告诉记者,当年35岁的他写《红旗颂》时功力尚不到家,没有“一锤定音”的能力。初稿的创作花了七天,原本他心里有多个关于作品主题、曲式的方案,最终挑了一个相对可行的,日夜拼搏、热泪盈眶地写出了《红旗颂》。

  或许正是因为当时一周时间里乐思、灵感、激情源源而来,才使得《红旗颂》能够如此振奋人心。不过作曲家依然希望可以精益求精,所以,多年来吕其明一直在孜孜不倦地修改这部作品的细节。今春最新完成的定稿版《红旗颂》改动涉及三四十处,包括很多小节中的音符,以及作品整体的和声等。“这一次,我对自己说:不改了!《红旗颂》的创作可以说是画上一个句号了。”昨晚,全球首演的定稿版《红旗颂》尾声配器加强了国歌的旋律,把作品的情绪推向最高潮。一曲奏毕,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上海之春”见证无数新人新作的诞生

  陆在易表示,“上海之春”的舞台见证了朱践耳、吕其明等艺术家多部作品的首演,对上海音乐文化的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影响。

  廖昌永则是在1993年首次登上“上海之春”舞台的,当时大三的他演唱的正是陆在易作曲的《中国,我可爱的母亲》。26年后,再次在这个舞台唱响《中国,我可爱的母亲》,让廖昌永深有感触:“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见证了无数新人新作的诞生,包括我在内的很多音乐从业者都是从这里扬帆起航的。”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昨晚,廖昌永、魏松和方琼共同唱起脍炙人口的《我和我的祖国》。魏松说:“这首歌曲我演唱了几百遍,献礼新中国70华诞再次唱响,让我感到更加振奋。”音乐会现场,多次出现台上台下动情“合唱”的感人情景,观众们自发地跟着表演者一起唱出心底里、血脉中的歌——那悠扬动听的音符飞向申城的夜空,传播着人们对祖国的满腔热爱,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希冀。

·大胆创新又不失中国韵味

2019-04-14 17:03:33

  根植传统却不囿于传统,大胆创新又不失中国韵味,在东西方音乐文化碰撞中探索中国音乐新创造

  一曲《小河淌水》空灵飘逸,一曲《庭院深深》幽怨凄美,一曲《青藏高原》高亢嘹亮,歌唱家龚琳娜近日参加综艺节目《歌手》,演唱曲目流淌出浓郁中国韵味,引发观众对她及其丈夫德国作曲家老锣音乐探索的关注。

  改革开放以来,新一代中国作曲家主动将西方现代音乐创作技法和中国传统音乐相融合,创作出一大批优秀“新潮音乐”作品。龚琳娜、老锣的音乐探索与此一脉相承。在他们看来,中国音乐应该具有更加广泛的时代性和世界性,应该是具有较高艺术水准的原创中国风,是遵循中国音乐文化特点和美学思想的当代新艺术。事实上,早在近代以来,就有关于“新音乐”的思考和探索,比如20世纪初曾志忞主张“为中国造一新音乐”,黄自30年代也提出过“民族文化的新音乐”主张。可以说,100多年来,中国音乐家一直在为创作具有中国风格的现代音乐不断求索。龚琳娜是一位渴望创新的女歌唱家。老锣虽为德国人,但他热爱中国文化,对中国传统音乐和民间音乐情有独钟。龚锣携手为东西方音乐文化碰撞、出新创造独特条件。

  龚锣二人的音乐创作从中国古典文学、传统音乐、民间音乐中广泛取材。10余年来,他们共同创作的声乐作品,既有流传甚广的《金箍棒》,也有古诗词歌曲《静夜思》《将进酒》《诗经-关雎》《山鬼》、传统民歌《走西口》《满天的花满天的云》《黄河船夫曲》以及古琴琴歌《渔歌调》《阳关三叠》《凤凰台上忆吹箫》等。近来,他们又完成《二十四节气歌》创作,清明唱“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夏至唱“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寒露唱“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大雪唱“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希望人们能在音乐里感受时节变化。此外,老锣还有大量器乐作品。最值得一提的是,他一直痴迷湖北曾侯乙编钟。他说:200多年前,因为有了贝多芬,世界音乐的高峰在德国;2000多年前,因为有了曾侯乙编钟,世界音乐的高峰在中国。我要为编钟写作品,将这件伟大乐器复活!他先后多次前往湖北随州,对曾侯乙64件双音钟的构造、音域、悬挂方式以及敲击方法和音色变化进行细致考察,最终研究出记录64件双音钟不同音高、音色同时又适合他创作编钟音乐用的总谱。

  有人用“惊艳”形容龚锣作品,也有人称其“跨界”“另类”。我认为,根植传统却不囿于传统,大胆创新又不失中国韵味,是龚锣作品的艺术特点所在。《忐忑》就是体现其艺术特点的典型作品。该曲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我们早已习惯的叙事、抒情、写景的实词,通篇全是中国传统“锣鼓经”里的虚词。而且,龚琳娜采用较为夸张的戏曲扮相,时而模仿小生时而模仿黑头,尝试中国传统戏曲的歌曲化再现。该曲让很多人初听觉得“怪”,但越听却越有“味”。事实上,音乐史上有不少作品,问世时挑战人们既往的审美经验,但凭借艺术的独特与自洽又重塑人们的审美经验。家喻户晓的中国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上演之初,同样也受到“千篇一律的徵调式,毫无调性变化”“没有华彩乐段”等严厉批评。可细细考察,《梁祝》通篇的徵调式不仅与越剧音乐的调式传统完全契合,而且与缠绵柔软的越剧语言相得益彰。

  龚锣的音乐创作,与他们常年坚持到基层向民间歌手学习密不可分。其创作不只题材上是中国的,也充分运用传统和民间手法,从而实现中国风格在内容和形式上的统一。比如在《山鬼》中,龚琳娜将山鬼英武、执着的女神气概刻画得入木三分,而老锣出其不意的转调,又让龚琳娜把山鬼“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时的婀娜表现得丝丝入扣;在《桃源行》里,老锣为再现世外桃源意境,在乐队配器时特意采用中国传统音乐“紧拉慢唱”的艺术手法,待声乐唱至中段“遥看一处攒云树,近入千家散花竹”时,他放弃整个乐队,仅用一支竹笛与声乐遥相呼应,巧妙地把听者带入远处云树掩映、近处满目花竹的秀丽景色之中。

  虽说音乐无国界,但音乐家的文化身份与文化认同至关重要。作曲家施万春曾说:“多年来,我们总是强调与国际接轨,这没有错。但要不要和国内接轨,却少有人强调。”乐坛上仍有一些作曲家对西方作曲技法驾轻就熟但中国传统音乐素养缺失,有些作品堆砌西方音乐技巧,常被误认为是一般化的外国作品。老锣作品之所以能获得中国听众接受,与他20多年来潜心学习中国传统文化有十分重要的联系。如若不然,每当他在音乐会演出或接受采访被介绍时,他怎么会那么有底气地用流利普通话认真告诉对方:“我是中国作曲家。”

·他们的精神遗产滋养着我们

2019-04-14 17:00:59

  ——纪念周巍峙、王昆同志逝世5周年

  4月1日,中国东方演艺集团“不忘初心 牢记使命 建功立业新时代”——传承弘扬东方艺术精神暨纪念周巍峙、王昆同志逝世5周年座谈会在北京举办。之所以选择这一天,是因为4月1日是原东方歌舞团团长、歌唱家、声乐教育家王昆入党的日子。

  音乐家、文艺理论家周巍峙与王昆相识于革命年代,两人携手在文化战线走过数十年,于2014年相继辞世。斯人已去,德艺长存,他们给后人留下的不仅是艺术成就,还有精神财富。

  艺坛伉俪成就卓著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广为传唱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便是周巍峙作曲,感动了无数听众的《十里长街送总理》也出自周巍峙之手。作为文化战线的老艺术家,周巍峙参与创作的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中国革命之歌》已经成为经典。

  除了艺术创作,周巍峙在文艺史料搜集整理、学术研究领域也作出了重要贡献。他组织编纂的10部“中国民族民间文艺集成志书”,经过全国10余万名文艺工作者20余年的努力,成书约4.5亿字。在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田青看来,这套志书堪称文化领域永恒的成就。原文化部民族民间文艺发展中心主任、研究员李松说:“周老组织编纂志书时正是经济大潮席卷社会的时候,人们还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意识到保护文化遗产的重要性,周老的文化自觉与担当是走在时代前列的。”

  与耕耘于幕后的周巍峙相比,王昆的名字更为大众所熟悉,除了演唱《南泥湾》《农友歌》等观众耳熟能详的歌曲,王昆还是民族歌剧《白毛女》主角喜儿的首演者,并为中国歌剧舞台培养了许多位“喜儿”。

  大胆走自己的路

  王昆天生一副好嗓子,不仅演出、演唱了诸多歌剧、歌曲作品,而且是中国民歌新唱法的创立者之一。

  上世纪50年代,王昆已是红遍全国的歌唱家,但有些专家认为王昆的唱法是“土嗓子”、不科学,王昆也担心自己的嗓音不能持久,于是请求参加“苏联专家班”进修声乐,训练“洋嗓子”。周恩来总理闻讯提醒王昆,进修之后“不要让我们再也认不出你哟”。

  进入苏联专家班,王昆开始接受系统的训练,专家对王昆非常满意,但她总感到这种“洋唱法”不适合自己。两年之后,王昆已经能唱高难度的咏叹调,可唱中国民歌却使不上劲儿、吐字不清。这不仅让她自己苦恼纠结,也受到周恩来总理的批评,总理叮嘱王昆:“你要走自己的路嘛。”

  王昆于是下定决心,经由“否定之否定”,找回了自己。田青认为,作为声乐教育家,王昆最大的贡献就是推翻了所谓“科学唱法”,即认为“屋子只有一扇门,所有人都要由一扇门出去”的理念。“她不仅找回了自己独特的嗓音,更在强势的西方文明面前,维护了中国民族民间的歌唱权。”田青说。王昆在教学上因材施教,鼓励学生展现和发挥自我,培养出了远征、郑绪岚、成方圆、朱明瑛、李玲玉、郭蓉等众多优秀演员,程琳、田震等歌手也问艺于王昆,这些歌手个个特色鲜明,没有一位“复制”王昆。

  精神遗产引领当下

  周巍峙曾在文章中写道,由于各自的工作和社会活动,他与王昆的家庭生活始终聚少离多,夫妻之间的缘分在于对音乐共同的爱好以及对党、对国家、对人民的忠诚,对中国传统道德品质的坚守。

  周巍峙、王昆的长子周七月回忆,有一年他陪父亲到某地参加一个文化节的开幕活动,不巧天降大雨,主席台的顶棚被狂风吹落,大雨迅速将人淋透。当地领导纷纷离席,主席台上只剩下周巍峙及其秘书,还有周七月陪伴在父亲身旁。秘书起初还打着伞,很快发现根本没用,于是索性坐在雨中看完全部游行队伍表演。“那一年,我父亲已经90岁了,他对文艺事业是发自内心热爱。”周七月说。

  正如田青所言,周巍峙、王昆夫妇一生为文艺事业奋斗,是坚定的理想主义者。座谈会上,不止一位嘉宾回忆起一桩往事。上世纪80年代,流行歌手还没有被社会广泛地接受和认可。1986年,“百名歌星演唱会”在北京举办,王昆拍板决定,让大批流行歌手参加。这场演唱会让歌手郭峰及其创作的《让世界充满爱》红遍大江南北,而让摇滚歌手崔健登台则令王昆承受了极大的压力。据原东方歌舞团副团长谭镕回忆,面对压力,王昆毫不惧怕,王昆说:“崔健的歌词我一句句审过,他不过就是歌唱了一下爱情,我没有什么好怕的。”“王昆团长思想新潮,很早就在团里成立了电声乐队,用电声伴奏演唱民歌、戏曲,还支持歌手演唱香港歌曲,鼓励歌手创新、尝试多种风格,留下了宝贵的艺术财富。”谭镕评价。

  近年来,中国东方演艺集团举办了《山情海韵》《巍巍昆仑》等音乐会,纪念周巍峙、王昆夫妇。近日,中国东方演艺集团与直播平台签约、合作,点赞之声众多,但反对的声音也时有出现。中国东方演艺集团董事长宋官林在犹豫要不要迈出这一步时想到了王昆。“‘东方人’要守正创新,老团长的精神与情怀鼓舞着我,只有打破常规,才能有所作为。”宋官林说。中国东方演艺集团于3月举办的一场晚会,就通过多家平台进行了直播,观看人次一举突破370万,这是仅依靠剧场演出所难以企及的数字。

·“嘉年华”把歌剧带到观众身边

2019-04-14 16:58:41

  一阵钢琴声悠悠响起,两扇铜门缓缓打开,身穿黑衣白裙的合唱团员踏步而出,轻轻吟唱着歌剧《长征》的旋律。昨天13时30分,国家大剧院歌剧院门前的橄榄厅里,一场热闹的“嘉年华”准时上演,提前为4月10日开幕的国家大剧院歌剧节-2019暖场热身。

  几个歌剧的经典选段唱罢,两侧电梯上,身着华丽衣饰和假面的“贵族青年”鱼贯走下,他们正是来自威尔第歌剧《假面舞会》的剧中人。随后,大剧院历年制作的《图兰朵》《长征》《金沙江畔》《白雪公主》等歌剧中的角色一一盛装登场,从观众身边打着招呼经过,橄榄厅和北水下走廊这片公共空间化为了T台秀场。“原来都是在歌剧院里看演出,演员们在舞台上,今天我第一次靠得这么近,看清了这些服装上的很多细节,做的真的非常精致”,王俏和其他许多观众一样,手机快门按个不停。等待着大家的惊喜还有很多:服装秀过后,歌剧院中的《假面舞会》彩排拉开序幕;西咖啡厅前,一位歌唱家伴着一架钢琴,歌剧“快闪”不期而至;东咖啡厅一侧,小朋友们正兴致盎然地用彩泥捏着白雪公主……

  国家大剧院歌剧节已经举办了11个年头,但“嘉年华”这样热闹又有参与感的形式还是第一次出现。“我们希望能为今年的歌剧节吸引更多的关注”,大剧院副院长赵佳琛介绍,“歌剧是一门综合性的艺术,它包括音乐、表演、舞美等很多内容,邀请观众来参加‘嘉年华’,也是希望大家能360度了解歌剧。”在昨天“嘉年华”的现场,本届歌剧节正式公开了展演剧目。4月10日至8月4日,116天里,11台中外歌剧剧目、歌剧音乐会演出以及歌剧主题普及活动将轮番登台。

  为向新中国成立70周年献礼,中国原创作品在今年的歌剧节中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4月24日,由江苏大剧院、江苏省演艺集团联合出品的原创歌剧《拉贝日记》将重现南京大屠杀的悲惨历史,表达对杀戮的愤慨和对大爱与和平的赞颂。无锡市歌舞剧院带来的歌剧《二泉》将于5月22日至23日亮相,著名男高音歌唱家王宏伟将唱响民族音乐家阿炳饱尝苦难、追求光明的生命之音。6月12日至13日,中央歌剧院将带来描绘文学家萧红跌宕命运的同名作品《萧红》。7月30日至8月4日,国家大剧院原创中国史诗歌剧《长征》将迎来第八轮演出,著名男高音歌唱家阎维文、王宏伟等将再次唱响长征壮歌,缅怀革命先行者。

  在世界经典歌剧方面,法国作曲家比才的歌剧《采珠人》将在5月15日至19日迎来首演。作为比才的第一部歌剧作品,创作于1863年的《采珠人》是除了《卡门》之外至今上演最多的比才歌剧,剧中两位男主角的二重唱“在殿堂深处”是西方歌剧中最著名的唱段之一,旋律优美而深情。本版《采珠人》由大剧院与柏林国家歌剧院联合制作,德国著名电影导演维姆-文德斯、歌唱家奥尔迦-佩列嘉琪科都在主创阵容之中。另外,《假面舞会》《图兰朵》《霍夫曼的故事》等观众“喜闻乐见”的剧目都将在歌剧节期间复排上演。大剧院驻院歌剧演员还将带来系列歌剧音乐会,集中演绎经典歌剧的华彩唱段。

  艺术普及活动也将与演出并行。歌剧节期间,“周末音乐会”特别策划了歌剧板块,“经典艺术讲堂”、“走进唱片里的世界”也准备了《中外歌剧声乐作品赏析音乐会》《锡兰海边的爱情——聆听比才歌剧〈采珠人〉》等讲座活动和“歌剧魅影”系列讲解。此外,“歌剧盛宴——2019世界著名歌剧院巡礼”展览也将持续展出。“国家大剧院国际歌剧电影展”、“歌剧电影进校园”还将结合影片展映、艺术沙龙等活动,继续向更广泛的观众群体推广歌剧艺术。

  快访

  王宏伟

  “形象大使”亲历中国歌剧发展

  著名歌唱家王宏伟是本届歌剧节的大忙人,身负《二泉》《长征》两部作品的他也在昨天的“嘉年华”中被正式公布为国家大剧院歌剧节-2019的形象大使,“大剧院和我都希望能借这次歌剧节的机会,让更多的观众关注和了解歌剧。歌剧毕竟是一个舶来品,欣赏它有一定的难度,需要基本的音乐素养。”王宏伟觉得,“形象大使”更多的只是一个头衔,怎么向更多的观众普及歌剧知识,正是他和所有艺术家们接下来需要做到的。

  2008年,王宏伟第一次在大剧院演出歌剧《米脂姨婆绥德汉》,此后,《运河谣》《长征》《尘埃落定》《二泉》等作品纷至沓来,11年来,王宏伟亲历了中国原创歌剧的发展,“11年前,歌剧的从业人员都不像现在这么多。我们制作一部歌剧,甚至不知道它的舞美该怎么做,词曲作家们写歌剧,也不太了解到底是什么结构。那个时候观众的反应也是不咸不淡的,完全没有现在这么热情。现在大剧院每次上演歌剧,不管是原创的还是经典的,上座率都在八成以上。”在王宏伟的印象里,去年是中国歌剧的“井喷年”,几十部原创作品争相涌现,放眼世界都是难得的壮举,而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在看一部真正的剧,比如它的音乐、剧情和舞美,大家开始把艺术回归到理性的状态上来。”如今,除了国家大剧院,其他院团也产出颇丰,全国许多城市也建起了自己的剧场,王宏伟希望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让更多的歌剧落到舞台,让更多观众走进剧场。”

  王凯

  希望更多人关注歌剧本身

  去年年末,一档名为《声入人心》的节目走红,带火了相对小众的声乐圈。吸粉无数的几位首席中,就包括大剧院驻院歌剧演员王凯。在昨天的“嘉年华”现场,王凯每走几步,就会被热情的粉丝围住签名,“我去参加这个节目的初衷很简单,就是希望能把我所学的西洋美声歌剧和中国传统文化、中国的语言结合。”王凯知道,很多年轻人因为《声入人心》开始走进剧场了解自己喜欢的演员,他期待着将来有一天,这些观众能够把这份热情转化为对古典音乐和传统文化的喜爱,更多地关注艺术本身。

  王凯迄今已在大剧院原创歌剧《长征》和《金沙江畔》中留下了相当不俗的表现。他坦言,不同于电视节目中片段式的展现,真正演一部歌剧“非常难。《长征》四个半小时,对谁来说都是很大的挑战,你要注意配合合唱团和乐团,还要注意导演告诉你的动作、和其他演员的对手戏。大家可能就来看一两场,但我们要准备两三个月。”在与阎维文、王宏伟等前辈的合作中,作为青年演员的王凯受益匪浅。“比如《长征》,整个排演过程两个多月,阎维文老师是最认真的,来的最早,走的最晚,排的最多。这种大艺术家身上的严谨和职业精神,让我们后辈学习了很多很多。”

·上海之春:“老品牌”焕发新生命

2019-04-14 16:56:30

  第36届上海之春国际艺术节将于今晚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拉开帷幕。歌唱家廖昌永、魏松、方琼等将共同献唱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主题音乐会《我和我的祖国》。今晚起至4月28日,第36届“上海之春”将推出37台主体演出项目以及多项节中节。

  在21天的时间里,“上海之春”将迎来以色列、法国、澳大利亚、奥地利、塞尔维亚等多国艺术家及艺术团体轮番登场,来自中国各地的名家名团带来经典之作,还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舞台新人和原创新作。作为新中国历史最悠久的音乐节,“上海之春”将提升“码头”能级,激发“源头”活力,擦亮“老品牌”,焕发新生命。

  力推新人新作,展现原创实力

  自诞生以来,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一直是催生新人新作的舞台。首届音乐节开幕式上演出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今年将迎来60岁生日。这只从琴弦上飞出的蝴蝶早已飞入千万人心中,成为中国音乐一个经典的符号。回顾历届“上海之春”,新人新作的占比基本在30%左右。在这个舞台上,迄今已推出近千部原创作品。今年,第36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将上演9台原创新作音乐会和6台青年艺术家专场演出,占音乐节37台节目总量的40.5%。

  9台原创新作音乐会,包括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原创声乐作品音乐会《祖国,我亲爱的母亲》,以申城重要地标为创作素材的原创管弦乐作品音乐会《大江入海流》,结合多媒体视觉、装置艺术的跨界融合艺术剧场《东去西来》,以及“90后”作曲家龚天鹏以“一带一路”倡议中的文化互通为创作灵感的《第八交响曲》等。这些作品题材丰富,形式多样,令人期待。

  本届音乐节有6台青年艺术家专场演出,其中有不少青年艺术家从国内外重大比赛中脱颖而出。“90后”中提琴演奏家沈子钰,曾获纽约国际青年艺术家大赛第一名、特蒂斯国际中提琴大赛第一名等国际大奖,她将在本届“上海之春”带来一场独奏会。而在去年首届中国艺术歌曲国际声乐比赛的获奖选手们,则将带来专场音乐会《我爱这土地》。音乐会和比赛不同,专场音乐会将为这些有才华的青年艺术家提供宝贵的舞台实践经验和与观众亲密接触的机会,也让观众一睹当代青年艺术家的青春活力。

  汇聚长三角资源,植根江南传统

  去年6月,长三角文艺发展联盟在沪成立,随后,长三角戏剧发展联盟、长三角舞蹈发展联盟和长三角音乐发展联盟也纷纷成立。以联盟为依托,长三角文艺正在逐渐实现节庆联动、创作联袂、文创联手的新格局。

  依托联盟平台,今年“上海之春”的“锦绣中华”系列音乐会,特别聚焦长三角三省一市,根植江南深厚的民乐传统,推出《最忆是江南》民族管弦乐音乐。苏浙皖三地的民乐精英,将和上海民族乐团的演奏家们同台献演。音乐会由古曲《春江花月夜》开篇,引入传统江南意境。原创曲目围绕江南主题,以不同音乐风格分别呈现苏浙沪皖四地不同的文化气质和精神内涵。浙江西湖的诗意,安徽黄山的壮意,江苏园林的快意,将分别由笛箫、古筝、琵琶、二胡与民族管弦乐队联袂呈现。

  此外,本届“上海之春”还有《长三角专业舞蹈展演》《长三角优秀舞剧片段集萃》《长三角地区手风琴巡演》等相关演出,将长三角艺术家紧密联合在一起。跨地域、跨行业的采风、研讨、创作活动,促进了艺术家的交流,帮助他们创作出文化底蕴深、跨界融合度高、可听可看性强的作品。

  创新办节思路,打造大众的盛会

  “上海之春”的使命,一方面是打造人才辈出和佳作涌现的文化高地,另一方面则要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为了让音乐节更接地气,成为真正的大众盛会,音乐节创新办节思路,增强了与市区两级其他“文化品牌”的跨界合作,除了将管乐艺术节、上海二胡艺术周等纳入“上海之春”的大联盟,还携手长宁区合作举办手风琴艺术周,携手黄浦区合作举办春季黄浦草坪音乐节等。

  本届“上海之春”还根据不同受众的需求策划了大量活动,提升知识性、趣味性、互动性和参与性。比如,今年的音乐节特别为少儿观众准备了更为规范化、体系化、品牌化的少儿艺术展演活动。这里有《巴黎圣母院》《成长的快乐》《很久很久以后的仓颉造字》等多台儿童剧,还有《青少年音乐精品(器乐)专场》《小星球音悦会第三季》等少儿音乐专场演出,为艺术普及和少儿美育做出贡献。

  音乐节还将与商圈、楼宇、社区、学校合作,把艺术送到市民身边;与院团、院校、剧场、黄浦草坪音乐节等公共文化服务平台合作,开展展演、讲座、沙龙等艺术普及活动;为艺术节、文艺评论家、媒体及普通观众搭建交流平台。此外,音乐节还将通过微信预约领票、网络直播以及公益票等方式让更多群众和爱乐者参与其中,真正实现“艺术惠民”的目标,使音乐节真正成为人民大众的节日。

·用源自西方的歌剧讲述中国故事,展示中国文化丰富内涵

2019-04-14 16:54:25

  悉尼时间4月7日晚,上海音乐学院原创歌剧《汤显祖》音乐会版亮相悉尼歌剧院。这是此次《汤显祖》澳洲巡演的最后一站,该剧已在墨尔本演奏中心演出三场,上座率均超过95%。

  近年来,《汤显祖》频频走出国门。这部歌剧的总策划、作词,上海音乐学院党委书记林在勇介绍,此番澳洲巡演版本是自2017年首演以来在故事情节和作曲上最丰满、上音各学科集体参与度最高的一次。“通过一部作品逐步走向成熟,也让我们思考如何通过音乐更好地架起中国与世界沟通的桥梁。”

  伴随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低吟浅唱,《汤显祖》拉开帷幕。这位中国伟大剧作家一生的际遇以及在他身上熠熠生辉的理想和风骨,被浓缩在近三个小时的演出中。用源自西方的歌剧来讲述中国故事,展示中国文化的丰富内涵,对于这样的艺术创新,当地观众纷纷“点赞”。

  据悉,悉尼歌剧院的2000多张演出票开票后很快售罄。此前在墨尔本,受交通运力等条件限制,素有歌剧演出散场不超过21时30分的传统,但《汤显祖》的散场时间却超过22时15分,其间没有一名观众提前离场。

  语言不同、文化背景相异,要想赢得海外观众的掌声,对中国原创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通过一部原创作品能够提升学校人才培养的质量、学科发展的水平,开拓艺术探索的道路,无疑有更大的价值。”林在勇说。赴澳演出的上音团队由150多名师生构成,学科专业涵盖歌剧美声、民族声乐、音乐剧、音乐舞蹈学、管弦乐、数字媒体和音乐工程、艺术管理等,通过海外演出实践,为学科之间的联动、交叉和配合积累了宝贵经验。

  自创作伊始,歌剧《汤显祖》就定调“中国风”,其“文化展示”涵盖作曲、作词、配器、舞美等各个方面。经过近四年的精心打磨,以及在匈牙利、捷克等国的多轮交流演出,《汤显祖》在细节上日臻精致,在兼顾民族性的同时更具有国际视野。

  此次赴澳演出的“歌剧音乐会版”,在制式和呈现上与以往不同。受场地限制,《汤显祖》对舞台呈现进行了调整,经过一番“改造”让“文化标识”更加明显。首先围绕突出音乐的特点,在配器上作了很大调整,加入了唢呐、古筝、二胡、笙、笛子、中胡、琵琶等中国民族乐器,丰富整体音色;还运用不同的戏曲曲牌来表现不同角色,例如重要唱段《好一个奇男子》就根据江南小调《茉莉花》演变而来,唱段《汤府大喜》《折柳别》《春之歌》等则是基于江西采茶调变化而出。

  为了打破语言和文化障碍,巡演版的戏剧结构一改中国观众熟悉的古代纪年,而是以汤显祖的年龄为整个故事的时间线展开推进。这些都是为了让西方观众能够“无障碍”地走进这个故事,抵达作品的“内心”。

·新作首演频绽放,老牌音乐节春意盎然

2019-04-14 16:52:36

  1959年,中国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在“上海市音乐舞蹈展演月”(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的前身)舞台上首演成名,载入史册。60年后,盎然春意孕育又一个艺术春天——第36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于今天至28日举办,共推出37台主体演出项目。

  作为新中国成立以来历史最悠久的音乐节,这个代表上海的标志性文化品牌通过鼓励原创新人,进一步做强“上海主场”、推出“上海原创”,擦亮老品牌的金色名片。在本届“上海之春”的37台节目中,包括九台原创新作音乐会和六台青年艺术家专场演出,数量占节目总量的40.5%。

  背靠半个多世纪的丰厚历史积淀,“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汇聚红色文化、海派文化、江南文化三大上海文化资源,致力于立足长三角、辐射全国乃至世界,在保持优秀传统风范又体现鲜明时代性和人民性的同时,继续向国际知名、亚洲一流音乐节品牌迈进。

  纪念《梁祝》创演60周年,凸显经典传承使命

  一大批记载史册的音乐舞蹈作品曾诞生于“上海之春”,成为国人的共同记忆。为庆祝新中国迎来70华诞,本届音乐节开幕演出将推出《“我和我的祖国”——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70华诞主题音乐会》,上演《红旗颂》等上海老一辈音乐家谱写的优秀作品。而《庆祝建国70周年原创声乐作品音乐会》《70华诞——上海经典舞剧片段展演》等,也将集结一批深受人民喜爱的音乐舞蹈作品。

  今年是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创演60周年。为向这部中国音乐的“金色名片”和背后的创演者们致敬,本届音乐节闭幕演出以纪念《梁祝》诞生60周年为主题,由首演者俞丽拿的学生陈家怡担纲独奏,携手上海音乐学院管弦乐团共同呈现。“如今《梁祝》由俞老师的学生再度演绎,致敬经典的同时,也体现了音乐节力推新人的特点。”

  上海市音协主席、“上海之春”组委会副主任许舒亚表示,闭幕演出上还将演绎《梁祝》作曲者何占豪、陈钢的其他作品,并为陈钢、何占豪、俞丽拿颁发“上海之春”特别贡献奖,坚守文化传承的责任。

  “上海之春”传承经典的使命,又何止于《梁祝》。本届音乐节的舞台上,《小提琴中国作品百年经典(一):协奏音乐会》《小提琴中国作品百年经典(二):独奏齐奏音乐会》将呈现自1920年起百年里的经典中国小提琴作品。所有曲目选自由上海音乐学院丁芷诺教授主编,即将出版的《小提琴中国作品百年经典》系列丛书,该丛书也将在音乐节期间首发。

  提升码头能级、激发源头活力,向世界传播中华文化

  借助上海开放的文化心态和宽广的国际视野,本届音乐节将迎接中国台湾、以色列、法国、澳大利亚等地的艺术家前来交流汇演。其中,中国台湾首支职业打击乐团——朱宗庆打击乐团的击乐跨界剧场《木兰》融京剧与击乐为一体;法国天空之光女童合唱团音乐会则是全欧凤毛麟角的全日制女童合唱团,她们将为观众带来从中世纪延续至今的演唱方法……九场名家名团演出和七场国际交流演出纷至沓来,旨在进一步提升码头能级。

  蓬勃的原创活力,历来是“上海之春”的传统。为进一步激发源头活力、向世界推广上海的优秀作品,本届音乐节特邀两支外国乐团诠释中国作品。塞尔维亚广播交响乐团将带来上届“上海之春”开幕演出——《中华创世神话原创作品音乐会》中五首中国作曲家的作品。而维也纳二十世纪乐团则将演绎许舒亚《冬季风景》(世界首演)、秦文琛《太阳的影子之八》、温德青《泼墨一》和沈叶《钟馗》等新作。

  近年来,越来越多外国作曲家被上海这一文化码头所吸引召唤,在音乐节舞台上带来他们对中国文化的思考。波兰作曲家潘德列茨基的新作——以中国古诗词为灵感的《第六交响曲“中国诗歌”》,将在吕绍嘉执棒下由男中音托马斯-鲍尔和上海交响乐团演绎。俄罗斯作曲家布列沙克-维克多-瓦西里耶维奇全新创作的交响乐《敦煌与丝绸之路》也将亮相“上海之春”。

  聚焦红色文化、海派文化、江南文化,加强长三角协同

  上海的红色文化、海派文化和江南文化,在本届“上海之春”中以多种音乐舞蹈表演丰富呈现。如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以李白烈士的真实故事为素材改编而成,展现革命英雄们对党的忠贞和对信仰的坚守;《海上新梦.十三——“大江入海流”原创管弦乐作品音乐会》将汇聚一批以上海重要地标为创作素材的新作。

  《锦绣中华——〈最忆是江南〉民族管弦音乐会》由上海民族乐团和长三角地区的艺术家共同创作。“我们努力根植于江南深厚的民乐传统,浙江西湖的诗意、安徽黄山的壮意和江苏园林的快意,将分别由笛箫、古筝、琵琶、二胡与民族管弦乐队联袂呈现江南的美好。”上海民族乐团团长罗小慈说。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长三角文艺发展联盟在沪成立。本届“上海之春”将依托联盟平台,通过《长三角专业舞蹈展演》《70华诞——长三角优秀舞剧片段集萃》《长三角地区手风琴巡演》等活动促进艺术家交流,创作出更多精品力作以推动长三角地区文艺发展。

·让古典与现代交织融合

2019-04-14 16:50:24

  ——新版《玉簪记》《白罗衫》等4部昆曲探索昆曲新美学

  4月4日,由苏州昆剧院与白先勇合作的新版昆剧《白罗衫》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上演。该剧由青春版《牡丹亭》编剧张淑香再次担任编剧,导演则由“昆剧第一女小生”岳美缇担纲。这部有着悲剧气质的作品,是白先勇以昆曲新美学吸引当代观众的又一尝试。

  从2002年昆曲青春版《牡丹亭》开始排练至今,17年间苏州昆剧院与白先勇四度合作,分别出品了除青春版《牡丹亭》之外的新版《玉簪记》《白罗衫》《义侠记》。老戏新演,融入了当代昆曲艺术家和文化学者对昆曲新美学的探索,除了让观众获得极致的审美享受,还因剧中人物而引发了对人性的深入思考和探讨。

  从人性的角度改编剧本,传递真与善

  新版昆曲新在哪里?新版《白罗衫》首先在主题和人物思想性的挖掘上进行了探索。《白罗衫》原著是一部简单的公安戏,讲的是清代苏云夫妇雇船去上任,中途被船主徐能所害,丈夫被推入江中,妻子遇救逃脱生下一子,为徐能无意拾得。悉心抚养长大,取名徐继祖,18年后做了八府巡按,巧遇苏云诉冤告状,徐继祖杀养父报仇雪恨,与生母喜庆团圆。

  张淑香和主创人员进行了反复讨论,原著结局流于公式化,善恶二元对立,思维简单,人物塑造扁平化,无法满足现代观众对于情感、心智与审美的高度期待与诉求。剧组最终决定改编原著,把主题定调在父与子、命运、人性、救赎、情与美这几个方面。最后一出《堂审》成为全剧的高潮,此时真相已经揭开,父子都双双坠入命运的罗网而痛苦挣扎,徐继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毫无人性人情,转眼反目将疼他爱他的养父依律杀掉,在情感与责任的冲击下,他内心天摇地动、撕裂崩溃。美好形象在儿子面前荡然无存的徐能,不敢期待儿子会原谅他,在恐惧、幻灭的情感纠葛中,为了成全、保护儿子选择了自刎,展现了人性温暖的一面,也实现了自我的救赎。整部戏到这里戛然而止,悲剧情感达到了最高点。

  悲剧的张力在我国传统戏剧中较少运用,因此新版《白罗衫》带给观众的震撼极大。主演俞玖林把徐继祖内心深处的矛盾纠葛、情感挣扎呈现得淋漓尽致,让观众跟随主人公的命运沉浮痛苦纠结,除了观赏舞台和音乐、唱腔之美,还展现了人物性格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引发了当代人对人性的深入思考。

  通过新版《白罗衫》中徐继祖这个人物的塑造,俞玖林也在表演上完成了从巾生到官生的跨越。“青春版《牡丹亭》中的柳梦梅是巾生,讲究风流倜傥,书卷气浓,还要有点痴。而新版《白罗衫》中的徐继祖则属于官生,对唱的要求更高,讲究音域更宽,塑造人物更有内涵。”俞玖林告诉记者。

  改编的目的是为了经典剧目在当代得到更好的诠释和传承。新版《义侠记》以梁谷音老师上世纪70年代的版本为基础,略作改动,原版以武松为主角,新版《义侠记》则以潘金莲为主角。通过这部戏,苏州昆剧院的演员吕佳很好地传承了梁谷音的表演精髓,又加入了自己对人物的理解和表达,从人性的角度,赋予潘金莲这个有争议的角色以新的色彩。

  经过精心打磨,包括上述4部新版昆曲在内,苏州昆剧院将《长生殿》《西施》《白兔记》《烂柯山》等14出大戏搬上了舞台。

  在古典程式中融入昆曲新美学,满足现代审美需求

  “昆曲的美学特征是写意诗化精致典雅,通过不同的行当和人物塑造反映出来,早已形成了固有的认知。”江苏省苏州昆剧院院长蔡少华告诉记者,如何将新的观念融入传统昆曲美学中,让昆曲更诗意更典雅?从青春版《牡丹亭》开始,白先勇和主创团队就进行了探索,《牡丹亭》中让男女花神穿着绣有海棠、兰花、菊花等艳丽花朵的披风如仙子般从天而降,让这出由梦生情故事中的神话场景美轮美奂。而真正提出昆曲新美学这个概念则是从新版《玉簪记》开始的。

  如果说《牡丹亭》是一部史诗,《玉簪记》就是一个小品。但《玉簪记》中有一出《琴挑》,讲的是主人公陈妙常与潘必正以弹琴来传达对彼此的相思之情。还有一出《偷诗》,陈妙常以诗来表达对潘必正的爱慕。有琴有诗,以琴传情,以诗传意。所以白先勇认为,《玉簪记》这部戏有很大的潜力来体现昆曲极致的高雅,实现与中国文化的基本美学十分契合的抽象、写意、抒情、诗化的特征。

  和青春版《牡丹亭》相比,新版《玉簪记》朝极简、写意迈进了一步,把诗书画琴在同一个舞台交织融合,将昆曲美学推向了更高一层的抒情诗化境界。剧中,董阳孜的书法和奚松的绘画艺术创造出一个舞台上的水墨世界。美术总监王童的服装设计在色彩上降低一度,更显淡雅精致。在剧中,观众还能欣赏到古琴大师李祥霆现场演奏唐朝皇家古琴“九霄环佩”,这是两大世界人类口述和非物质文化遗产首次联袂演出。

  沿着《玉簪记》的舞美呈现思路,2016年上演的《白罗衫》,主人公徐继祖作为朝廷三品大员,按照惯例应着大红色官服,但在新版《白罗衫》中,官服色彩以金、白为主,突出雅致。2018年首演的《义侠记》则大胆运用了中国的剪纸艺术作为舞台背景和舞美的基本表达语汇,另外服装更趋精致,融入了对主人公内在性格的寓意表达。

  如何将昆曲的古典美学与二十一世纪的审美意识磨合接轨,这是当代昆曲制作面临的最大挑战。四部新版昆曲的原则是尊重古典但并不步步因循古典,利用现代但不“滥用现代”。“昆曲传统的唱、念、做我们都遵守,灯光舞美等现代元素以不露痕迹的方式融入古典的大框架中,使整出戏既有古典美又有现代感。”白先勇说。

  从观众的反应来看,他们很认可新版昆曲的探索,认为这种创新让演绎空间写意又流畅,使昆曲“更抒情,更唯美,更可赏”。“事实上,现代的观众不仅把昆曲看成是一种严肃的表演艺术,更是将昆曲当作东方审美的代表,当作一种生活美学,融入自己的日常生活中。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昆曲的拥趸会越来越多。”蔡少华认为。

  从剧本到演员再到观众,形成传承生态

  走进苏州昆剧院园林式的建筑,张继青正在为刘玉传授折子戏《烂柯山》。苏州昆剧院成立六十年,从传字辈到继、承、弘、扬,通过口传心授,如今已经传到了第六代振字辈。振字辈有二十多个青年演员,老生、小生、丑行、花脸等行当齐全。二十七岁的刘玉,就是振字辈中的一位,她是张继青的“磕头弟子”,已经跟随张继青学艺七年,今年,张继青准备把《烂柯山》全本传授给她。经过历练后的刘玉,已经可以独立担纲大戏,青春版《牡丹亭》三本九个小时稳稳拿下,作为《白蛇传》主演代表江苏省参加国家大剧院展演季演出,并两次获得江苏省紫荆文华优秀表演奖。

  昆曲传承每十五年就是一个循环,断层将给昆曲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苏州昆剧院坚持以戏促人,以戏带团队,形成了良性梯队结构。院里规定每个演员每年必须学一出折子戏,国家一级演员每年必须传授给青年演员至少一出折子戏。如果一出戏纳入了剧院的传承计划,就会组成一个剧组进行整体传承。苏昆每年至少有12出折子戏用整体传承的形式传承,并搬上舞台。

  以明清传奇为主的昆曲文本,据文字记载有2000多折,能演出的大约在450折左右。苏州昆剧院这几年都在抢救保护传统折子戏,目前能搬上舞台的为200折左右。俞玖林、沈丰英、周雪峰等“梅花奖”得主,是苏州昆剧院目前的“台柱子”,担纲着大戏的演出和青年演员教学工作。

  从剧本到演员再到观众,这些年昆曲形成了系统的传承。青春版《牡丹亭》无疑奠定了昆曲在年青一代心目中的地位。15年来,青春版《牡丹亭》总共演出342场,观众80万人次,年轻观众占72%,进校园场次占25%,先后走进了30多所国内外名校,使昆曲观众年龄层次下降了30岁,这也为之后推出的新版《玉簪记》《白罗衫》《义侠记》赢得了更多的观众缘。每场演出前,主办方会尽量安排导赏,由著名文化学者做主题讲座,主要演员示范表演,加深观众对该剧的理解和欣赏能力。

  十多年来,北京大学、香港大学、美国伯克利大学等国内外近20所高校开设了昆曲课程或设置了昆曲学分。白先勇和苏州昆剧院坚持在高校中推广昆曲,3月8日在上海举行的第十一届东方名家名剧月——苏州昆剧院昆曲《白罗衫》《义侠记》媒体见面会上,同济大学等多所高校代表接受了主办方赠送的新版《白罗衫》《义侠记》演出票,为昆曲的普及之路撒下希望的种子。

  坐落在古城区校场路的苏州昆剧院闹中取静,被公众认为是最美的剧院,开放的体验空间里,设计了剧场版、厅堂版、园林实景版三种演出形式。“在坚守传承本质不变的基础上,我们计划做昆曲生活美学体验园,把东方美学通过戏剧和空间的结合表达出来,这可以理解为是一种行为艺术,让更多的人通过体验,找到关联兴趣,让昆曲深深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实现昆曲在观众中的活态传承。”蔡少华说。

·让世界动听起来

2019-04-14 16:47:55

  ——酷狗音乐的文旅融合探索之路

  文化是旅游的灵魂,旅游是文化的载体;文化使旅游的品质得到提升,旅游使文化得以广泛传播;通过文化和旅游的融合发展,文化可以更加富有活力,旅游也会更加富有魅力。

  音乐作为文化的重要载体之一,是促进文旅融合的催化剂,同时也在文旅融合中得到反哺,逐步实现产业化。作为数字音乐服务商,酷狗音乐从去年起已在基层实践方面探索性地迈出了步伐,由浅入深,打造出一系列围绕音乐的文旅项目,并形成线上线下贯通的文旅融合IP。

  音乐成为城市形象建设的标签

  如今,许多城市都在设计打造自己的城市形象,无论是吉祥物还是口号标语,都离不开文化的加持。音乐作为一种语言符号,具备了强大的渗透力与感染力,逐渐成为城市形象建设的重要标签或载体。当本土音乐具有明显特色时,就能够借助音乐对地域文化进行艺术化表达。

  酷狗音乐作为在广东起家的互联网企业,就曾尝试以音乐为广东省旅游业赋能,用音乐标签为地方增添魅力。2018年8月,在广东省文化和旅游厅的指导下,酷狗音乐旗下5sing原创音乐基地发起了“活力广东 心悦之旅”原创音乐征集活动,受到广泛关注,短短1个月内,活动参与人数超26万,征集原创作品408首。最终,冠军作品《Let's go 广东》成为广东省首支旅游推广曲,在酷狗音乐及广东省重点旅游景区传播推广。据了解,这首歌在间奏里融入了广东特色民间音乐《步步高》,副歌部分则加入了粤语合唱,而其他参赛作品也或多或少融入了粤语演唱或广东知名旅游景点介绍。

  实际上,酷狗的这次音乐征集活动并非仅仅为了找到一首旅游推广曲,而是希望通过互联网,让所有人共同参与广东的文旅融合建设,感受广东的开放、热情与活力。

  聚拢人气、带动旅游,助推音乐产业化

  文旅融合带来的不仅仅是音乐对旅游的助力,旅游也反向推动了音乐产业化,一些音乐小镇、音乐城市的兴起,让很多音乐人和音乐平台看到了未来的音乐产业发展方向。

  自2015年开始,酷狗已陆续在南宁、成都、重庆、长春、苏州5个城市成立音乐孵化基地,扶持当地音乐创客,并与线上平台形成一站式音乐生态圈。去年以来,结合这5个音乐孵化基地,酷狗通过形式多样的街头音乐会、城市首唱会、城市自制节目、城市原创音乐人Live等交流活动,有主题且持续地向用户传播地域文化,以音乐传播为纽带,带动当地旅游产业发展。

  以成都为例,2018年9月,多名成都街头艺人一边进行街头歌舞表演,一边通过酷狗直播平台进行在线直播,同时,酷狗旗下短酷短视频App也推出“和我在成都街头走一走”活动,以街头路演、音乐谈心的形式,使网友在歌声中领略成都的风土人情。

  在重庆,2018年10月,酷狗策划推出“Hello City”街头艺人直播音乐会,联合本土音乐厂牌和优秀音乐人,邀请音乐人到场演出,并通过酷狗直播进行线上联动。独特的演出形式与实力不俗的艺人吸引了近千名群众现场观看、近24万网友线上观看,音乐喷泉也因此成为当地有名的旅游打卡点。

  当音乐演出聚拢人气、带动旅游的同时,许多地方的原创音乐人也找到了新的出路——结合本土特色在酷狗平台上成为音乐创客,不仅为国内音乐市场提供了更多新鲜内容,也为音乐产业化发展提供了更多可借鉴的新模式。

  用文旅IP坚定文化自信

  用文化的理念发展旅游,用旅游的方式传播文化,无论是文化带动旅游还是旅游反哺文化,最终要实现的是文旅深度融合发展,因此,文旅IP的生产和运营成为重中之重。

  2018年4月,酷狗5sing上线了古风音乐专辑《敦煌定若远》的众筹项目,5分钟众筹20万元,最终突破80万元,这充分说明了敦煌历史的文化魅力和吸引力。同年8月,《敦煌定若远》数字专辑正式推出,先在酷狗音乐平台上线,之后分别在甘肃敦煌大剧院、陕西西安曲江大礼堂举行了大型专场音乐会,包括敦煌主题情景剧、音乐朗诵、歌曲演唱、莫高窟壁画原型敦煌舞蹈等表演。《人民日报》评论文章曾点赞这张数字专辑:“古风与青年、古典与现代,同频共振、生机盎然。作为网络原住民的年青一代,对传统文化的认知并未减弱,反而对接时尚元素,让优秀传统文化迸发出新的活力。”后来,这段文字入选高中教辅考题材料。

  一张古风专辑,成为年轻人了解城市历史、了解传统文化的桥梁。在这一敦煌项目的成功实践之后,酷狗音乐计划打造“城市国风音乐 寻五城时代记忆”主题活动,献礼祖国70岁生日。“这一文旅IP的构想是用音乐融合传统文化、用文化带动地方旅游,唤醒城市记忆,带动更多群众关注地方传统文化,让更多年轻人坚定文化自信。”酷狗音乐有关负责人表示。

  音乐是打开世界的另一种方式。音乐平台不仅要提供优质内容,也要通过互联网思维使文旅融合成为音乐产业发展的新动力,让音乐为文旅融合打开新局面。

·用一生去歌唱

2019-04-14 16:45:58

  声情并茂是歌者追求的境界。“声”先于“情”,是“情”的基础,只有把“声”的技术、技巧解决好,才谈得上声情并茂,而不是解决不了声音问题,就用所谓的情感来代替

  我从小就喜欢唱歌,在山西民歌中浸泡,耳濡目染。22岁那年,总政歌舞团招合唱演员,我被选上。战友到火车站送行,我说:“如果我两年不能从百人合唱团站到小合唱队,我就打道回府。”天上不会掉馅饼,成为一名优秀歌唱演员要付出很多艰辛。这之后几十年,唱歌之于我,是职业、事业,更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部分。

  我对歌唱事业的认识也随之变化。一开始,大家喜欢,我就使劲儿唱,为有了自己的歌而振奋。慢慢地,我发现我的歌不仅可以带给人们欢乐,还可以带给人们力量,这就让自己多了一份责任和担当。我体会到,军歌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抒发战士情怀的抒情歌曲如《小白杨》。很多人和我说:“我是听了《小白杨》去报名参军的”“我是听着《小白杨》在部队成长起来的”。另一种是鼓舞士气、鼓舞斗志的队列歌曲。比如,在1998年抗洪抢险前线、在2008年汶川地震救灾一线,我和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救援官兵一起唱《一二三四歌》,那种地动山摇的喊声喊出了中国军人勇往直前的士气。

  正因为有了这样真实的情感和人物形象,我每次歌唱时都能首先打动自己,唱出的歌不会“空”,不会只是炫音色、炫技巧。无论是在海拔四五千米的青藏高原,还是在西沙群岛、南沙群岛;无论是在酒泉卫星发射基地,还是在遥远非洲的医疗小分队;无论是在抗击非典的小汤山,还是在国庆典礼的阅兵村,在歌唱时,我都特别注重和观众心与心的交流,这是真诚的感情使然。自豪地讲,我发自内心地想歌颂中国军人,想让大家在我的歌声中听到、看到中国军人的气概。

  声情并茂是每一个歌者追求的境界。“声”先于“情”,是“情”的基础,只有把“声”的技术、技巧解决好,才谈得上声情并茂,而不是解决不了声音问题,就用所谓的情感来代替。

  如何解决好声音问题?这需要扎实的基本功、科学的发声方法。我经常讲,歌唱演员要像战士每天都要擦枪一样坚持练声,唱到老、练到老。只凭借天生一副好嗓子唱歌,很难走长远,漂亮的音色就会一闪而过。只有在科学发声方法指导下坚持练声,才能让你的声音永葆年轻。

  歌唱演员要守得住孤独,耐得住寂寞。“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就是要用这样的精神去磨炼每一首歌。我的成名曲《小白杨》《说句心里话》《想家的时候》《一二三四歌》《强军战歌》《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大都是在基层演出成百上千场,才越唱越好,才被大家接受和喜欢。

  从2014年开始,我多了一重身份:做老师,至今开办八期课堂,就是为了和热爱声乐艺术的年轻人分享我的艺术经验。好的声音一定是自然的,不是“做”出来的。一个优秀的声乐演员,无论哪种唱法,追求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圆润、明亮、结实、高位置、深呼吸。但当前的现象是,很多人喜欢拼尽全力唱、飙高音,在演唱时加了很多劲,把自己最好的声音和音色埋没了。所以我要求我的学生一定要“做减法”,轻声唱、小声唱,唱出属于自己的最好的音色。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艺术阅历的积累,我越来越感到自己身上还有另一种使命。那就是,让中国民歌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得到继承和发展,也在历史中留下我们这一代人对中国民歌的爱与诠释。从2003年开始,我按照地域省份收集整理录制“中国民歌情歌系列”。目前,已完成《西域情歌》《黄土情歌》《红土情歌》《黑土情歌》《湘鄂情歌》《豫皖情歌》《冀鲁情歌》《蒙藏情歌》《江浙情歌》《闽赣情歌》《宝岛情歌》等专辑。明年是我从艺50年,我将把它们奉献给所有支持、厚爱我的听众和观众朋友们。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越来越体会到中国民歌的魅力,也越加希望中国民歌走向世界舞台。意大利民歌之所以能广为传唱,是因为有像帕瓦罗蒂、多明戈等重量级艺术家演唱和传播,我们也需要众多的中国优秀艺术家在世界舞台上演唱、推广中国民歌,让越来越多的人听到。

  走向世界之前,中国民歌首先要在中国有市场。客观地说,中国民歌的空间正在萎缩。现在各种真人秀和比赛很多,给我们民族声乐的平台有多大?在某些地方,如果一个中学生说喜欢阎维文的歌、喜欢民歌,估计会被同学们笑话吧!是因为歌不好听吗?恐怕不是。是因为没有给年轻人听我们唱歌的机会。“民歌要从娃娃抓起”,给孩子们学唱家乡民歌的机会,从小就给孩子们心底留下一粒民歌的种子。作为民族声乐传承者,必须在热闹纷繁中坚持走民族声乐这条道路,同时主动学习借鉴当代年轻人喜欢的演唱方式,让中国民歌既是传统的又是时尚的。

  (本报记者徐馨采访整理)

  阎维文,生于1957年,籍贯山西。男高音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中国音乐学院博士生导师,中国音乐家协会理事。曾荣获“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全军优秀共产党员”等称号。代表作品有《小白杨》《说句心里话》《一二三四歌》《想家的时候》《母亲》《强军战歌》等。

·乐动非洲

2019-04-14 16:41:54

  在电影《狮子王》里有一句极有名的歌词“哈库呐玛塔塔”,意思是“没问题”。这是非洲的斯瓦希里语,主要使用范围是在东非坦桑尼亚等国家。

  今年元月中下旬,我带队上海音乐家一行28人,来到坦桑尼亚、津巴布韦和吉布提三国,送去一场名为《中国故事——达之路新春音乐会》的巡回演出。由于航班问题,每次转机,我们都必经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从上海到坦桑尼亚的达累斯萨拉姆如是,从达累斯萨拉姆返回再到津巴布韦的哈拉雷也如是,最后,依然是通过亚的斯亚贝巴才能转到吉布提,再一次经过这座都城中转回到上海,所以,在非洲行程超过一万公里。这样的长途奔袭有点疲劳和无奈,却也带来新鲜感和兴奋感。有一句话叫“没去过非洲的不觉得,去过以后的会想念非洲。”是的,回想此程,我们又想念非洲了。

  中国在非洲的影响力极大,但是对于中国的音乐文化,大多数非洲人是没啥概念的。这次出访,恰逢中国农历新年,非洲当地也有很多华侨居住,故而我们为演出增添了浓浓的喜庆色彩。经典组曲《喜洋洋》《花好月圆》《步步高》《百鸟朝凤》等,都传递出中国吉祥年味,又因为演出团来自上海,便特别安排了江南评弹节目《莺莺操琴》,通过翻译向非洲观众解说为“700年前中国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这大概也是评弹首次走入非洲舞台,中国的音乐以悠久的历史、悠远的故事背景和浓郁的地域特色,让现场观众感觉到强烈文化反差所带来的审美新鲜感。

  非洲音乐文化带给全世界的印象,就是浓烈的舞蹈和节奏,观众也比较习惯在欢快的气氛中观赏。演出团在节目设置上就要考虑当地的这一审美习惯。中国的一般民乐作品并不具备让观众有节奏舞蹈的功能,我们就“跨界”安排中国武术和非洲当地民歌改编曲联袂表演;在歌手演唱曲目的设计上,也突出气氛感和带入感。非洲观众天生好动,在津巴布韦演出时,熟知当地特征的中国驻津巴布韦临时代办赵宝钢就客串主持人,他把中国乐器和乐曲与当地作类比,还邀请观众上台与武术师互动,引发全场笑声。在坦桑尼亚和吉布提,还加入了当地民间艺术家将近半小时的演出内容,出席观赏的两国领导人和中非观众很乐于分享到这样的“融合”景象。事后,在与当地艺术界交流时我们了解到,非洲民间艺人在比较重要场合的表现机会是不太多的,他们非常重视这样的亮相。

  这次演出出行前,被视为最值得旅行的世界十大旅游资源国之一的津巴布韦出现了局势动荡,经与大使馆和该国旅游部反复商榷,演出团最后还是如约前往,抵达演出时局势已经稳定。然而,由于信息不对称,外界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依然是慌张的,演出团员们也被反复提醒不得私自外出。津巴布韦旅游和接待行业部部长普丽斯卡-穆普富米拉专门到机场迎接演出团并接受国家电视台采访,她激动地说,在特殊时候,中国的艺术家带来了珍贵的情谊,为传播津巴布韦国际形象提供了实在的帮助。

  演出团在坦桑尼亚被安排在国家博物馆演出,到了津巴布韦则在当地最高级宾馆里临时搭台,演出中本有钢琴演奏,但在这些演出地都很难租赁到,最后,只得改用带来的电钢琴。演出团在吉布提下榻的宾馆没有热水可供洗澡,冷水也是带咸味的处理水。尽管如此,大家还是演出为先,友谊为重,苦中有乐。

  显然,中方这次的演出在三国都被当作重大文化事件,也是最近十年来当地最隆重的中国艺术团体演出项目之一,这些演出地的国家电视台等各大媒体都对此进行连续报道,演出团甚至还受到总统宪兵卫队“保驾护航”的待遇。吉布提是中国目前唯一公布的海外补给基地,热门电影《红海行动》就是讲述要塞亚丁湾一带的故事,我们1月25日在吉布提的演出既被当作该国的“春晚”,也特邀中国官兵观赏。演出从某种意义上就是显示了中国的文化软实力。

  非洲已经成为越来越多中国游客的旅游目的地,也是中国投资的热土,在非洲如何更好地唱响中国旋律,值得我们继续思考并为之实践。

·见证交响乐在申城落地生根

2019-04-14 16:39:13

  你知道莱比锡布商大厦管弦乐团吗?它在东方艺术中心的演出将于6月4日举行,演出门票已售出超六成。而在5年前,当它将当年亚洲巡演中国唯一一站安排在上海时,东艺曾让志愿者进行街头调查,结果对于这家世界著名的乐团,100位上海市民无一知晓。

  “被名字耽误”的乐团

  作为现存最古老的市立交响乐团和第一支不依附于宫廷贵族的市民乐团,布商大厦管弦乐团的历史可追溯至1743年,莫扎特、贝多芬、海顿、瓦格纳、勃拉姆斯等一流作曲家的作品曾由该团首演,德奥浪漫派作曲家门德尔松担任过乐团第五任音乐总监。

  对接触交响乐晚于西方的中国乐迷来说,莱比锡布商大厦管弦乐团可能是实力水准与知名度反差最大的乐团。2009年,布商大厦管弦乐团初来上海,尽管音乐会现场得到业界一致好评,但票房不尽如人意。有人说,这支乐团被低估的名声,或许与其“布商大厦”的名字不无关系,在古典音乐处于起步阶段的中国,“布商大厦”的确让不够了解交响乐的普通观众产生乐团隶属于某欧洲企业的误会。其实,“布商大厦”的名字与其历史相关。在乐团诞生的年代,一种名为“大音乐会”的演出形式在莱比锡市民阶层中颇为盛行。由于演奏时发出较大的音响,经市长及议会研究决定,将“大音乐会”举办地迁至布商大厦内。莱比锡的商人们慷慨解囊,布商大厦音乐会大厅及世界上第一支真正属于市民的交响乐团应运而生。

  2014年,“街头访百人无一知晓”的调查结果经由英国著名乐评人诺曼-莱布雷希特的博客传到乐团,令故事有了峰回路转的结局。为扩大中国乐迷的知晓度,乐团授权向中国内地10家剧院转播实况,成就了国内剧院首次联播音乐会,这场音乐会门票也最终售罄。两年后,莱比锡布商大厦管弦乐团又在上海大剧院演绎长达3小时的《马太受难曲》,门票已一票难求。《马太受难曲》是巴赫所有创作中篇幅最大的巨型作品,但在巴赫生前,这部恢弘巨制并未得到几次上演的机会,甚至在巴赫逝世后,人们也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直到1829年,门德尔松重新挖掘并亲自演出,才让这部沉默了80余年的杰作得以“复活”,当时演奏的乐团正是莱比锡布商大厦管弦乐团。从这一点上,也足以证明乐团在古典乐史中的地位与贡献。

  从被低估到受追捧

  除了门德尔松,在莱比锡布商管弦乐团的总监年表中,可以看到一长串响当当的大师名字:从1781年的首任总监约翰-亚当-席勒,到后来的尼基什、富特文格勒、库特-马祖尔,及至里卡多-夏伊,无一不是在古典乐坛呼风唤雨的“超级大腕”。去年2月,新一代指挥界翘楚、拉脱维亚指挥家安德里斯-尼尔森斯接过里卡多-夏伊的指挥棒,成为乐团第21任音乐总监。

  1978年出生的尼尔森斯师从指挥大师马里斯-杨松斯,2014年成为波士顿交响乐团百年来最年轻的音乐总监,目前身兼波士顿和莱比锡布商两团音乐总监之职。2017年,尼尔森斯曾率维也纳爱乐乐团献演东艺,完成中国首秀,给上海乐迷留下深刻印象。今年首次以艺术总监身份带领莱比锡布商大厦管弦乐团来沪,尼尔森斯为乐团选择的曲目是肖斯塔科维奇《a小调第一小提琴协奏曲》和柴可夫斯基《e小调第五交响曲》。前者考验独奏小提琴的演奏技巧、情感及与乐队的交相辉映,与乐团合作的是新生代小提琴独奏家贝芭-丝凯德;后者重点在于乐队各乐器组之间的音色对比,追求整体效果的呈现。

  从声名被严重低估到进入乐迷日常视野,10年间,莱比锡布商大厦管弦乐团在上海遭遇的冷热对比,见证了这座城市古典音乐氛围和欣赏水准的日渐成熟。正如上海音乐家协会主席许舒亚所说:“近些年,上海古典音乐文化氛围日益浓厚,与本土乐团的逐步成长,以及联动剧场、大众平台深耕数十年的音乐普及有密切的关系。”在莱比锡布商管弦乐团访沪的10年间,各剧院所作的乐曲导赏、现场直播等努力,一方面加深了市民对乐团的知晓度,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交响乐在城市落地生根的一次次播种。

·青春放歌,礼赞祖国

2019-04-14 16:37:09

  ——高校师生网络拉歌献礼新中国70周年华诞

  这是一场跨越千山万水的合唱,这边唱,那边合。这是一场跨越70年的合唱,鹤发童颜的老师和青春灵动的同学,共同唱一首歌,祝福祖国。

  “再过三十年,祖国贺百岁,伟大的中国,该有多么美”,近日,一场名为“青春,为祖国歌唱”的网络拉歌活动在大学校园里“开唱”。3月31日,从武汉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天津大学三所高校开始,在微博上率先发起拉歌活动,号召青年学子献歌新中国70华诞,展现新时代青春风采。在三校联合发动下,厦门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南开大学、山东大学、兰州大学、湖南大学、东北大学、陕西师范大学等高校纷纷响应,接力传递,有的是经典老歌、地方民歌,有的是流行元素、校园原创,在网络上唱响了青春礼赞祖国的好声音。

  一份用心书写70年的情书

  1959年,张俐娜考入武汉大学化学系,正值芳年。在课堂上,她如饥似渴汲取知识,课堂下,她在田径场和体操队大显身手。满怀着对祖国和人民的挚爱,对科学的向往,她全心投入科学的海洋。如今,张俐娜已经成为中科院院士、武汉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尽管她已近耄耋之年,爱国情、报国志却未曾退减,“有激情不怕年高”,张俐娜和学生们一起唱响了《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这首经典歌曲。

  1990年,土木工程专业学生罗坚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然而,他的心还留在母校。他和2015届土木工程专业的师弟王斌等同学一起,创作了歌曲《吾友南洋》,这支歌也是上海交通大学“拉歌”的曲目之一。“薄日出,南洋之上,光照四方;书声琅,琴声畅,莫负大好春光”,当歌声唱响的时候,罗坚表示“为母校写歌,为校友写歌,其实也是为自己写歌。”回顾母校生活的点滴,同学们抒发着“青春不毕业”的心语。

  2019年3月,天津大学自动化与信息工程学院学生翟英晨已经大四了,这是他在天大的最后一个春季,也是最后一个“海棠季”,于是,他和同学们一起创作了MV《海棠花开的日子》,“想给即将过去的大学生涯留下一些属于自己的记忆,因为每次听到这首歌都想起这四年来我们努力奋斗、畅想未来的日子,我们怀恋母校,热爱祖国,想用我们的青春为祖国放歌!”

  大学敞开胸襟,迎接一代一代的青年人,他们挥洒青春,把激情和汗水凝结成一封为祖国书写的“情书”,而这封情书,薪火相传书写了70年。

  在拉歌活动上,武汉大学物理学院教授肖湘衡深有感触:“青年人是最富有朝气、最富有梦想的群体。《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诞生于三十年前,今天又由院士与青年学生重新演绎,不由让我们情感涌动,心潮澎湃。我看到了老一辈科学家的爱国情怀,看到了当代青年学子热情洋溢的精神面貌。青春为祖国歌唱,青年为祖国奉献,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我相信只要撸起袖子加油干,勇攀科技高峰,科技强国梦就在眼前。”

  一份宝贵的青春回忆

  三所大学的拉歌邀请发出之后,不少高校积极响应,华东师范大学就选择了三首歌,《我在未来等你》《华东师范大学校歌》《共筑中国梦》。歌曲背后,还有一个故事。“课堂上,老师说写信,写给未来的自己”,MV中唱出这句歌词的女孩是来自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社会工作系的2018级硕士研究生花雅霏。

  拍摄当天,花雅霏总是看表,有些焦急。原来拍摄结束后,她还要到上海市儿童医院实习。“大家听说我在医院实习都感到惊讶,因为我的专业是社会工作,并不是临床医学。”小花目前的实习工作主要是在病房安抚患儿的情绪,确保医生的治疗能够正常开展。她认为,唱歌对她的工作帮助很大。面对生病后焦躁的幼儿,除了讲故事逗笑,她常常哼唱歌曲,“音乐的感染力深入人心”。

  花雅霏告诉记者:“当代青年是充满朝气充满活力的,应该将所学的专业知识转化为实际行动,做到知行合一,用我们的青春力量去服务社会,这样才是对祖国母亲最好的祝福。”

  湖南大学选择的歌曲是《浏阳河》,金融与统计学院2014级学生金子潇已走出校门,成为了央企的一名基层员工,但是,当他站在毛主席雕像下唱响旋律之时,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脑海里一下涌现出了毕业时我们也曾像现在这样,在毛主席像下站成一队,留下了青春最美好的回忆,而如今我们工作生活在祖国的各个角落,为实现理想而奋斗。”

  东北大学选择的歌曲是《我爱你中国》。乐曲演奏由东北大学艺术学院民族管弦乐团总指挥吴宪和他的学生们共同完成。63岁的吴宪,每一次演出都能拨动学生心弦。在合奏课上,吴宪首选了这首《我爱你中国》,这也是他和学生最钟爱的曲目,“这首歌诠释了每一位中华儿女对祖国的赞美、热爱,歌曲里,有他们的青春回忆。同时,这首歌也唱出了每一个大学生报效祖国、建设祖国的心声。”吴宪说。

  陕西师范大学唱响了一首原创歌曲《青春在路上》。歌曲的演唱者之一、免费师范生陶路江非常自豪。“我想用自己的歌声向祖国表白,也要把对祖国的爱转化为青春前行的能量。还有一年时间,我将走上讲台,成为一名教师。我会努力做一名有理想信念、有道德情操、有扎实学识、有仁爱之心的好老师,扎根基层,终身从教,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诠释陕师大西部红烛精神。”

  一堂行走的思政课

  除了讴歌青春、礼赞祖国,在不少高校,拉歌活动的现场成了同学们行走的思政课堂。

  兰州大学法学院2018级法律专业硕士研究生牛骏儒感受到的,是“内心对祖国的那一份热爱”,“以及同学们身上迸发出的那一股青春的力量和积极进取的精神,作为当代青年大学生,我们更应该学习好专业知识,脚踏实地地工作,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上海交大拉歌活动现场,十几年如一日扎根在洱海治理湖泊生态的教授孔海南,在专业课中贯穿思政教育的教授刘西拉、乔忠东,打造大学生心灵花园和成长驿站的教授施索华等老师和同学们走到了一起。老师们表示,对大学生进行思想政治教育,需要不断探索新的方法、寻找新的载体,应该在开放的环境中育人,而不是靠灌输说教,而这次网络拉歌活动就是一个很好的载体。

  “这次拉歌活动很有感染力,从同学们的合唱中,我感受到了年轻人的乐观和积极向上,也感受到了他们对祖国的热爱。”孔海南表示,“上海交通大学一直以来都注重引导年轻学子把个人理想和国家前途、民族命运结合在一起,这次拉歌活动更是把爱国奉献的思政课上到了每一位参与者的心坎里。”

  在山东大学拉歌现场,不少同学都热泪盈眶。学生辅导员薛冰表示:“合唱这首《我和我的祖国》既是山大师生给祖国的献礼,也是一堂生动而难忘的思政课,对于帮助学子们厚植爱国主义情怀,增强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具有重要的引领作用。作为一名高校辅导员,我将与同学们一起,怀着对国家和民族的浓浓之情、拳拳之心,奋进新时代,建功双一流。”

  截至4月3日,拉歌接力活动已覆盖百所高校,不少学校师生发布拉歌视频,传递接力活动,表达爱国情、奋进心。记者了解到,活动引发社会广泛关注,还成为网络上热搜话题,各校拉歌视频播放量达到2600万。

·为祖国唱响青春之歌

2019-04-14 16:31:31

  “相聚在东海之滨,汲取知识的甘泉。交大,交大,学府庄严,师生切磋共涉艰险”“薄日出,南洋之上,光照四方;书声琅,琴声畅,莫负大好春光”“我爱你中国,我爱你中国;我要把最美的歌儿献给你,我的母亲我的祖国……”

  近日,一场名为“青春,为祖国歌唱”的网络拉歌活动在大学校园内嘹亮“开唱”。3月31日,武汉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天津大学3所高校分别在微博上率先发起拉歌活动,号召全国青年学子献歌新中国70华诞,抒发青年一代对祖国的热爱,展现新时代青年风采。

  截至4月3日,拉歌接力活动已覆盖百所高校。活动引发社会广泛关注,迅速成为网络上的热搜话题,各校拉歌视频播放量达到2600万。

  高校接力,唱响青春礼赞祖国的好声音

  各高校纷纷选择传唱度高、代表学校精神的歌曲,通过不同表现形式,运用航拍、延时等各种技术,推出短视频作品。

  武汉大学李德仁、张俐娜两位院士携手学生合唱团唱起了改编版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老一辈科学家的爱国之情、报国之志,爱我中华、兴我家邦的谆谆嘱托,让学生们深感责任之重,也让为祖国歌唱的嘹亮之声在校园内久久回荡。

  上海交大师生演唱的歌曲包括《上海交通大学校歌》《吾友南洋》《我爱你中国》,不仅展示了交大的历史底蕴和师生风貌,也传递了报国情怀和共鸣。在国旗下、在仰思坪、在樱花林、在思源湖,交大师生的歌声在充满春光的校园里荡漾。

  天津大学学生用一曲《海棠花开的日子》唱响春天,悠扬舒缓的曲调传递学子们对青春的赞美和对未来的畅想。

  在三校联合发动下,厦门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南开大学、山东大学、兰州大学、湖南大学、东北大学、陕西师范大学等高校接力传递,有的是经典老歌、地方民歌,有的是流行元素、校园原创,在网络上唱响了青春礼赞祖国的好声音。

  师生合作,展现几代人砥砺报国的接续奋进

  一段段制作精良、声入人心的视频背后,是精良的设计、巧妙的构思以及深刻的寓意。

  武汉大学制作的短视频《年轻的朋友来相会》中,画面从中国科学院院士张俐娜打开“青春的纪念册”开始,传递把美好的青春年华定格在珞珈山中的美好记忆,以及初心不变的爱国之情和报国之志。

  在上海交通大学,除了学子,扎根在洱海治理一线、带领湖泊富营养化治理团队十几年如一日的孔海南教授,在专业课中贯穿思政教育的刘西拉、乔忠东教授,打造大学生心灵花园和成长驿站的施索华教授,全力呵护学生成长成才的龚强老师,青年教师代表徐艳如、张娅、刘伟也出现在拉歌活动现场,寓意着几代人的青春之约、几代人的接续奋进。

  东北大学版的《我爱你中国》采用了中国民族管弦乐和美声唱法创意组合的方式。乐曲演奏由东北大学艺术学院民族管弦乐团总指挥吴宪老师和他的学生们共同完成。63岁的吴宪老师,在多年教学工作中始终坚持将思想的内涵融入音乐,将音乐的内涵深度挖掘。《我爱你中国》是吴宪老师和学生最钟爱的曲目,唱出了青年一代报效祖国、建设祖国的心声。

  陕西师范大学唱的是原创歌曲《青春在路上》,歌词中写道:“我们的青春,不仅有诗还有远方,扎根西部,弘扬西部红烛精神,让最美的青春绽放在祖国最需要的地方。”还有一年就将走上讲台的公费师范生陶路江也主动参加了这次活动,并表示:我想用自己的歌声向祖国表白,也要把对祖国的爱转化为青春前行的能量。我会努力做一名有理想信念、有道德情操、有扎实学识、有仁爱之心的“四有”好老师,扎根基层,励志终身从教,并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诠释陕师大“西部红烛”精神。

  青春赋歌,通过新媒体平台传递感动的力量

  富有感染力的歌声、青春活力的面庞、积极向上的青春气质感染了越来越多的高校师生。

  武汉大学教授肖湘衡说:“听到学校由两位院士与青年学生重新演绎的经典歌曲《年轻的朋友来相会》,不禁心潮澎湃,我看到了老一辈科学家的爱国情怀,也看到了当代青年学子热情洋溢的精神面貌。”上海交通大学教授孔海南说:“这次拉歌活动把思政课上到了每一位参与者的心坎里。”山东大学本科生袁俊童说:“这是一节难忘的、生动的思想教育课,我将继续涵养爱国情,砥砺报国志,坚定爱国行。”天津大学学生朱倍说:“我们愿意以奋斗为谱,用青春赋歌,在大江南北唱响美丽的祖国,让世界听见我们的声音。”

  “当全场唱响《我和我的祖国》的那一刻,我心里满满都是感动。活动再一次让我意识到,音乐和美的教育能够给人带来积极向上的力量。今晚这场千人大合唱,就是一次特殊的思政课,让同学和老师一起,在感动中坚定理想信念。”山东大学乐团指导教师朱云龙的一席话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此次网络拉歌活动通过新媒体平台进行传递,在网络上迅速传播,引发网友热议。大家纷纷点赞网络拉歌方式,网友“风雨长门”说:“南洋带着华师大,北洋带着南小开,甜死了。”学子们通过歌唱表达的爱国心更是被广大网友点赞,网友“忍冬tine”说:“太好听了,青春涌动着爱,亮出年轻的旗,未来永远有可为,中国,我们都爱你。”网友“S”则说:“真好!芳华正茂,祖国有你们谱写美好的乐章,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尽一份力。”

  (周林怡参与采写)

·把磨炼技艺记在心头、落到实处

2019-04-14 16:29:14

  ——看中央民族乐团业务“大练兵”

  3月19日,当记者第一次来到中央民族乐团,还未及走进音乐厅,耳畔便已传来金石之声、风雷之音。步入音乐厅,只见琵琶、古筝、胡琴等各式民乐在舞台上齐鸣,其中一架形似西方竖琴的乐器分外惹眼,工作人员说那是箜篌。“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民乐之于记者一下子亲切起来,乐团成员积极演练的场景也同样振奋人心……

  中央民族乐团是国家级民族音乐表演团体,坚持“努力提高业务水平,始终把演奏水准放在第一位”的宗旨。此番演练,并不是专门为了某部作品或者某场音乐会才进行的排练,而是为了提升演奏员及乐队整体的水平。即便如此,乐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3月17日乐队成员领到分谱各自练习,18日分声部训练困难片段,19日乐队指挥带领分声部训练,20日乐队与指挥汇总合乐。

  此次“练兵”,既包含对个人的单独考核,又是对团队配合的集体考验。“并不是招考进中央民族乐团就万事大吉了,每个人都得时刻把磨炼技艺记在心头、落到实处!”中央民族乐团某工作人员说。

  从个人到集体循序渐进、攻坚克难的训练方式,在中央民族乐团常任指挥刘沙看来十分有意义。“首先,通过严密的排练计划,进行分声部训练,解决了一部分技术问题;其次,从作品入手,通过挑选几首颇具特色的作品,也能为乐队带来不同的训练成果;第三,通过这样的专门训练,能让大家认真倾听自己声部的声音和其他声部的声音,以便更好诠释自己所承担的角色。”刘沙特别强调,“互相倾听是最重要的。这样井然有序的训练也非常有成效。”

  看到中央民族乐团在热火朝天地进行“大练兵”,著名胡琴演奏家陈御麟在中央民族乐团的公众号留言说:“为中央民族乐团叫好!前些年音乐团体出现了一些急功近利的浮躁气息,上午走一遍,晚上就上台,认真分声部细抠的传统几乎消失。现在中央民族乐团为恢复真正的艺术创作做出了表率,这才是艺术家的风范。”他的话也得到了很多人的点赞。

  3月21日,记者再度走进中央民族乐团音乐厅时,只见乐队成员三三两两散坐在观众席上,每个人都分到一张打分表,“乐队的首席大家选!”随着中央民族乐团副团长唐峰的解释,大家一下明白了乐团的用意,继而振奋了起来。随着候选演奏员一个个走上舞台,看到熟悉的面孔,台下先是一阵笑声,紧接着便报以掌声,演奏结束则继以更加热烈的掌声。

  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伴接受考核,自己提笔打分,有的队员觉得很是畅快,在满眼钦佩中打下几个高分;有的队员则颇为慎重,经过几番犹豫比对,才最终提交了打分表。最终的分数统计也在乐队成员的监督下完成,作为首席评选的重要参考。

  “这个办法非常好,公平公正公开,为年轻演奏家提供了发展前景,乐团进入良性循环,为业务水准的不断提高、队伍的整体运作模式和发展趋势都奠定了牢固的基础。”“考核方式的不断创新,一方面能甄别出专业、优秀的人才;另一方面是以他们为标杆,最终实现团队整体优秀的目的。”网友们纷纷为中央民族乐团这次考核方案点赞。

  除乐队外,声乐演员的考核也如火如荼地开展着。值得一提的是,除自选独唱曲目、个人演唱合唱曲目的困难片段外,还有特色地融入了分声部集体考核。中央民族乐团副团长赵东升表示:“合唱队按照女高音、女中音、男高音、男中低音进行分声部训练与考核的要求,目的就是为了训练各声部整体声音的融合度,促使各声部通过互相聆听增进配合,最终达到音乐线条与段落更清晰、动听的效果。这样也在无形中增强了团队精神、提高了乐团的凝聚力。”

  常言道,“一年之计在于春”。“大练兵”不仅对演员的专业技能,同时也对院团的运营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3月22日,作为此次“大练兵”的一部分,艺术创作部门以一场艺术委员会(以下简称“艺委会”)研讨会首次“亮剑”,在相互碰撞、交流中,激发创新活力。中央民族乐团艺委会主席席强表示:“作为国家级乐团,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要展开自己的专题创作,并将多年积淀的优秀作品集中展示,聚集全团力量打造出市场追捧、观众喜爱的音乐会。”今年,中央民族乐团计划于8月25日、9月1日、9月13日精心推出3场献礼祖国的音乐会。

  精品创作一直以来都是中央民族乐团坚守的创作理念,而如何让民乐更加充分地对接市场和大众,则是大家不断思考和探索的问题。“我们可以推出‘中国节’系列音乐会,与流量平台合作,在他们的包装和助力下,让更多人了解民乐,也为乐团赢得更多的粉丝。”中央民族乐团副团长赵聪一开始提出这一概念时,在场的艺委会成员颇有些“吃不消”。而随着探讨的深入,艺委会专家们仿佛换了一套话语体系,“产品”“包装”“运营”“吸粉”等一系列词汇成了大家头脑风暴的焦点。“把消息发到群里,谁有想法谁就上。”“给年轻人机会。”“要相信年轻人。”……这样的观点不断涌现。

  “‘中国节’系列音乐会希望通过音乐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增强民族凝聚力,这也是坚定文化自信的有力举措。”赵聪说,目标很明确,方式一定要新,无论是从音乐会的整体风格设计还是运营推广思路,都要贴合年轻人。目前,“中国节”音乐会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划中。

·经典老歌的魅力从哪里来

2019-04-14 16:27:17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啊啊啊,黑猫警长”“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这几首经典儿童歌曲,分别诞生于1963年、1984年、1992年,几十年过去了,今天的孩子们依然在传唱。

  无独有偶。在成人的“曲目库”中,经常被哼唱的也是那些十几年、几十年前的老歌。创作于1984年的《难忘今宵》已成为每年央视春晚的“压轴歌”,这自不必说。走进KTV,《青藏高原》《弯弯的月亮》《大约在冬季》之类的老歌,被点唱的频率居高不下。就连《歌手》《跨界歌王》《流淌的歌声》等音乐类综艺节目,也频打“怀旧牌”,老歌唱得多,新作品却少见。

  老歌老唱,老唱老歌,虽然说明经典作品具有无穷魅力,但也反映出优秀新创音乐作品比较缺乏的现实。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人们总是能从优秀音乐作品中感受到时代气息,捕捉到新鲜语汇。党的第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改革大幕随之拉开,一首记录这一伟大历史的歌曲《在希望的田野上》应运而生并迅速唱响全国。而今不少新创音乐作品,抛开火热的生活,远离时代的旋律,或钻进狭小的象牙塔,或“宅”在自己的小天地,抒发着自己梦呓般的叹息,要么孤芳自赏,要么自我陶醉。这些作品,宁可吟唱身边的小猫小狗,也不愿去关注大众的冷暖疾苦,如此创作出的作品,也只能锁在在抽屉里供自己把玩,不可能受到听众的喜爱。因此,要想创作出唱得响、留得下、传得开的作品,就应当和人民同心同向、与时代同频共振。

  那些传唱度极高的经典老歌总是非常贴近观众,它们大多旋律优美、朗朗上口、便于记忆,且包含浓烈的情感。而这一点仿佛已不是当今那些“新锐”“先锋”的创作者所追求的,他们的作品往往难度很大、技巧很高,但首要目的不再是诉诸情感,而是承载或实践某种前卫、高深的理念。围绕理念进行的音乐创作,“表达”只是一种高级的技术操练,这类作品给创作者自己带来巨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显示出其高超的技术水平,却未必为广大听众喜闻乐见。当然,也不排除少数创作者过多考虑“赚快钱”、干“行活儿”,其作品质量不达标,自然很容易被遗忘。

  文艺创作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最关键、最牢靠的办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阎肃为写《军营男子汉》和战士们同吃同住,战士们跟他掏出了心里话,创作灵感由此而来。作曲家赵季平坚持“采风即家风”,无数次进山入村钻窑洞,终于孕育出一首首影视金曲。张千一从20岁出头就深入大、小兴安岭体验生活,“功成名就”后,依然每年花几个月时间走山路、涉密林,为的是“在生活中寻找素材,发现自己”。相较之下,现在一些音乐创作者,从网上攒点资料,从别人的作品中“借”点素材,这样创作出的作品,自然如别人嚼过的馍没有味道,很难被人们喜欢。缺少优秀的新歌,人们也就只能将经典老歌反复吟唱。

  社会和时代不断发展变化,涌现出新的事物、新的人物、新的事迹,取得了新的进步、新的成就,需要新的音乐来反映、记录和讴歌。人们的生活每天都在发生新的变化,赋予了人们新的见闻,自然也需要以新的音乐抒发新的感情、传达新的思想。可以说,与社会、时代和人的变化相呼应,唱响时代新声是音乐创作内在的、必然的要求。

  用音乐表达时代风貌、唱响人民心声,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创作者、媒体平台等多方面共同努力。幸而,人们已经在行动。自2013年开始,在国家有关部门的推动下,多批中国梦主题新创作歌曲问世,并在各主流媒体平台上展示推广,其中一些作品如《满城烟花》《美丽中国走起来》《我的要求并不高》等都受到了听众的认可。此外,谷建芬等音乐人多年来致力于创作适合少年儿童演唱的新儿歌,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昨天的新作品正是今天的老作品,今天不为未来积累下作品,交给历史的答卷将是一片空白。在回味经典老歌的醇美的同时,我们也希望新一代音乐人,在这个最好的时代,打开新的篇章,多创作一些未来的经典歌曲。

  (作者:刘洋)

·中文歌剧《马可-波罗》将前往意大利

2019-04-14 16:25:19

  700多年前,马可-波罗从意大利来到了中国。700多年后的今天,一部中文歌剧《马可-波罗》将前往意大利,剧中的他将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讲述自己的神奇经历。

  3月22日,广州大剧院与意大利热那亚卡洛-费利切歌剧院在罗马巴尔贝里尼宫签署协议,中文歌剧《马可-波罗》将作为卡洛-费利切歌剧院2019—2020年演出季的开幕演出。这标志着经过3年多的精心创作和打磨,这部由东西方艺术家共同打造的文艺精品将不仅进入意大利,也将正式打入国际市场,开启全球巡演。

  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尝试”

  当歌剧中的马可-波罗跋山涉水来到元大都时,舞台上出现的直径14米的大转盘再现了他曾经看到的肃穆雄壮的北方城墙。而当他南下临安遇见自己心爱的姑娘时,投影转变,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幅流水潺潺、莺歌燕舞的江南好风光。

  今年9月,这些炫酷场景将在意大利观众面前徐徐展开。依托多媒体导演卢克-霍尔斯打造的全景投影舞台,歌剧《马可-波罗》将向人们讲述马可-波罗经丝绸之路往返中国的传奇经历。

  马可-波罗是历史上沿着丝绸之路对中西方文化交流和贸易往来产生深远影响的重要人物,也是中外文艺创作最受欢迎的主角之一。从舞剧到歌剧、音乐剧、影视剧,以他为主角的文艺作品数不胜数。

  “但这一次,我们用原创中文歌剧的方式来呈现马可-波罗的传奇。”广州大剧院总经理助理、歌剧《马可-波罗》执行制作人陈睿说,“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尝试。”

  “马可-波罗是中意文化交流的先驱,他让欧洲人产生了对中国的向往。”卡洛-费利切歌剧院艺术总监朱塞佩-阿夸维瓦说。他在2018年底看到这部歌剧后便很快决定,要为意大利观众引入这部“意义非凡”的歌剧。

  阿夸维瓦说,《马可-波罗游记》据说是在热那亚创作完成,这次马可-波罗以中文歌剧的形式返回这里,“我们希望他能再次成为两国文化交流的使者”。

  这是一个“奇妙的结合”

  1982年,中国、美国和意大利合拍的英语电视剧《马可-波罗》播出,被视为改革开放之初中国文化产业对外合作的一个标志。

  时隔30多年,当歌剧《马可-波罗》进入人们视野时,全中文演出无疑是亮点。“当我们在国际市场上谈起这部歌剧时,人们不是投来疑惑的目光,而是非常感兴趣。他们觉得现在的中国完全可以做出一部有影响力的中文歌剧作品。”陈睿说。

  歌剧《马可-波罗》导演卡斯帕-霍尔滕曾担任伦敦科文特花园皇家歌剧院歌剧总监,制作过《唐璜》《卡门》等作品。在他看来,中文歌剧《马可-波罗》是一个“奇妙的结合”。

  “马可-波罗的故事家喻户晓,我们却能用创新方式演绎出来。”霍尔滕说,“这是一部中国的歌剧,由中国出品、中国编剧,有着中国的表演形式,讲述中国的故事;它同时又是欧洲的歌剧,由德国作曲家创作,中外演员携手出演,令人兴奋。”

  将在热那亚首演中出演马可-波罗的意大利男高音朱塞佩-塔拉莫如今正在专业老师的指导下学习中文。首次担纲中文歌剧的男主角,大段的唱词对他来说是很大的挑战。

  “我想马可-波罗当年在中国也一定学会了说中文,所以我一定要用中文演唱好这部歌剧,希望能完美地塑造这个角色。”他说。

  霍尔滕承认,导演这部歌剧充满挑战,他需要把其中蕴含的中国式理念传达给欧洲观众。

  “尽管故事设定在13世纪,我更想让这部歌剧成为一面镜子,让观众思考自身的爱情观和对文化的认识,让歌剧直接触碰观众的内心。这就是文化交融的美妙。”他说。

  中国演艺闪耀“一带一路”

  如今,已有越来越多的中国原创以及中外合作的文艺作品登上世界各地的舞台。

  中国的实验京剧《图兰朵》目前正在意大利巡演。这部剧由中国国家京剧院与意大利艾米利亚-罗马涅剧院基金会联合制作,融合了中西方戏剧和音乐元素,是继2015年实验京剧《浮士德》之后,中意联合推出的又一部艺术深度融合的作品。

  2017年5月,在中国举行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上,中国宣布要将“一带一路”建成文明之路,这意味着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建立多层次人文合作机制,搭建更多合作平台。基于此,2016年中国对外文化集团有限公司发起丝绸之路国际剧院联盟。到今年初,联盟已有包括37个国家和地区以及2个国际组织在内的107家成员单位,其中就有刚刚加入的卡洛-费利切歌剧院。

  “希望联盟成为增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民心相通的文化载体。”中国对外文化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李金生说。

  意大利是《马可-波罗》歌剧海外行程的第一站。广州大剧院计划未来把它改编成舞台更简化的音乐会版本,为后续的全球巡演做准备。

  “《马可-波罗》是一个开始,以后我们会继续挑选好的题材,以负责谨慎的态度,不断制作更好的原创作品。”陈睿说。

  新华社记者 王 攀 邓瑞璇 叶心可

·北马其顿歌唱家苏珊娜用歌声传播中国文化

2019-04-14 16:22:40

  苏珊娜-斯帕索夫斯卡享有北马其顿“歌坛常青树”的赞誉。现在她又添了一个新头衔——演唱中文歌曲的北马其顿歌唱家。

  参加文艺演出时,只要有机会,苏珊娜就会将自己喜爱的中文歌曲唱给大家听。她还培养自己的学生学唱中文歌曲,希望让更多的中文歌曲唱响北马其顿大街小巷。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初见苏珊娜时,北马其顿共和国首都斯科普里正值隆冬,但苏珊娜对《茉莉花》悦耳动听的演绎,让人仿佛闻到了春天的芬芳。

  “中文歌曲美妙动听、充满故事,我要把更多中文歌曲唱给世界听。”这是苏珊娜近些年来一直努力的目标。

  “感谢中国音乐带给我的感动和美好”

  54岁的苏珊娜-斯帕索夫斯卡是北马其顿女高音歌唱家,获得过北马其顿和欧洲诸多奖项,在巴尔干地区以及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的北马其顿侨民中颇具影响力,有着北马其顿“歌坛常青树”的赞誉。现在她又添了一个新头衔——演唱中文歌曲的北马其顿歌唱家。

  “我和中文歌曲的缘分,从学习中文开始。”2013年北马其顿圣基里尔-麦托迪大学孔子学院刚刚建立,出于对中国文化的兴趣,苏珊娜成为孔院最早一批学习汉语的学生。“汉语学习打开了我走进东方、了解中国的大门。”苏珊娜也有了一个美丽的中文名字——苏兰。

  “得知我是一名歌手,我的中文老师给我介绍了中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义勇军进行曲》慷慨激昂的旋律和振奋人心的歌词,让人听完久久不能平静,我越听越喜欢,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苏珊娜说:“好听的歌曲,能够激发起人类共同的情感,让人情不自禁地去学习和模仿。”很快,苏珊娜就学会了唱中国国歌。

  在汉语班里,苏珊娜是年龄较大的学员,也是表现最为突出的学员之一。“学唱中文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次我都会先深入了解歌词的含义和歌曲的背景。只有理解了一首歌的内容,才能把这首歌的感情诠释好。非常感谢中国音乐带给我的感动和美好。”

  “能得到中国观众的喜爱,我感到很荣幸”

  2016年3月,苏珊娜分别在北马其顿国家歌剧院和芭蕾舞剧院举办了个人从艺30周年纪念音乐会。音乐会高潮时,她演唱的中文歌曲惊艳了全场。谈到当时的场景,苏珊娜仍记忆犹新:“在台上演唱第一首中文歌曲《茉莉花》前,我心里还挺没底的,因为对北马其顿观众来说,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听到中文歌曲,而且还是由本国歌唱家演唱的。但当旋律开始,我开口演唱时,现场便响起热烈的掌声。观众们沉醉于这首歌曲营造的美妙意境中。观众们有好奇、有欣赏,也有满足,这让我太高兴了,北马其顿人喜欢中国音乐!”

  “传统器乐加上民族韵律,配上故事性的歌词,让人痴迷。”两场演唱会上,苏珊娜唱了好几首中文歌曲,令在场观众大饱耳福。“我还记得,演唱会后有观众在我的社交网络账号空间上留言:‘您唱的中文歌曲太棒了,我以前从来没听过这么美妙的音乐,好像把我带入了梦境’。”苏珊娜清晰准确的发音,同样让现场的中国观众赞不绝口。

  2017年,苏珊娜作为特邀嘉宾参加了在北京园博园举办的“中国—中东欧国家文化艺术嘉年华”活动。“场面特别热闹!我还记得我用汉语连唱了3首中文歌曲后,在场的观众都沸腾了。能得到中国观众的喜爱,我感到很荣幸。”

  “几年前,中国对北马其顿民众而言既遥远又陌生。很多当地民众,通过苏珊娜演唱的中文歌曲对中国文化和音乐产生了兴趣,开始慢慢了解中国。”协助采访的翻译阿里加不仅是苏珊娜的粉丝,也在苏珊娜的带动下成为中国音乐的粉丝。

  “我们国家处在‘一带一路’沿线重要位置,也是东西方交流的重要节点。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来到我们这里,不仅为我们建起了高速公路,也带来了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理念。”苏珊娜说,在这个过程中,也有越来越多的北马其顿民众渴望了解中国。两国自古以来就有着深厚的友谊,她愿意作为文化的使者让两国人民相互欣赏、增进了解。“我相信,未来两个国家一定会有更多互利共赢的合作,两国人民的交流与沟通必将更加顺畅和密切。”

  “中文歌曲拉近了中国与世界人民的心灵”

  苏珊娜的手机屏幕图片,是个大大的汉字——“爱”。“这是我非常喜欢的汉字,充满包容和温度。这就如同我喜欢的歌曲《敖包相会》。姑娘小伙互诉爱意,词曲洋溢着美好的意境。这个意境又让我想起了中国文学家欧阳修的名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中国音乐体现出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应该与全世界的人共同分享。”

  “经常有观众提出请求,希望我多唱一些中文歌曲。我下定决心,要把更多中文歌曲带给北马其顿观众。”近年来,参加文艺演出时,只要有机会,苏珊娜就会将自己喜爱的中文歌曲唱给大家听。她还培养自己的学生学唱中文歌曲,希望让更多的中文歌曲唱响北马其顿大街小巷。“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全世界有目共睹,同样,也有越来越多的优秀歌曲不断问世。虽然平时我工作很忙,但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学唱新的中文歌曲。”

  2016年,圣基里尔-麦托迪大学孔子学院向苏珊娜颁发了荣誉证书,感谢她为传播中国文化和加强两国人民友谊所作的贡献。“通过演唱中文歌曲,我结识了很多中国朋友和同样喜欢中文歌曲的各国朋友。中文歌曲拉近了中国人民与世界人民的心灵。我希望把中国音乐介绍到北马其顿,把中国文化唱给北马其顿的人民听,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把北马其顿音乐介绍到中国。”苏珊娜感慨地说。

  “每次去中国,都会发现巨大的变化。这是一个正在高速发展的国家,不仅在经济方面,精神文化方面的创造和繁荣同样令世界瞩目。”苏珊娜每次总是带着期待去中国,每次也总能满怀惊喜而归,“中国是个了不起的国家。”苏珊娜说,她正在学唱《康定情歌》,并期待将来有一天能去中国开一场演唱会。

  (本报斯科普里电)

·“百变”吕薇:享受舞台上的每个角色

2019-04-14 16:18:31

  还没见到吕薇本人,杏花春雨时节,先在浙江杭州湘湖岸边尝到了她父亲栽种的胡柚。老人退休十几年,侍弄了一院子果树,就盼着囡囡回家时能吃上。席间老人没少唠叨女儿的“不听话”,舒适的家不住、好好的老师不当,非要跑到人挤人的北京学唱歌和表演……

  生就一股典雅气质,再加一袭旗袍,吕薇确是令人悦目的大家闺秀。除了是原海政文工团的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她还擅长越剧和江南民歌,近年来更频频活跃于戏剧舞台,音乐剧、话剧、歌剧,诸多跨越如百变精灵。

  3月26日,宁波演艺集团推出的民族歌剧《呦呦鹿鸣》在浙江省人民大会堂上演,向新中国成立70周年献礼。吕薇化身为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科学家屠呦呦,向观众呈现了这位宁波老乡的精神世界。

  过把瘾——在舞台上释放天性

  一头短发、一袭白褂、一副眼镜,舞台上的屠呦呦很是打动人心。吕薇把屠呦呦身上既朴实又执着的科学探索精神表达得恰到好处,《别来无恙》《青青的小草》等唱段在观众中传为美谈。一位学习声乐的吕薇粉丝专门从山东青岛赶来,从排练起就在台下仔仔细细地看,并感慨:“演员成名了都这么拼,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呦呦鹿鸣》导演廖向红介绍,剧本完成后,她首先想到了跟自己合作过的吕薇,考虑到她的气质、形象与屠呦呦的精神风貌很契合,最终决定请她主演。“屠呦呦是个很独特的角色,没有太多舞台人物可以参考。我们要真实地反映她的生活,展现其人生经历,更重要的是把她的精神面貌体现出来。”廖向红说。为排演该剧,吕薇和团队做了大量案头工作,包括翻阅相关书籍、影像资料、采访报道等,力求从心理上与人物无限贴近。“很多细节随着演出经验的增加在不断调整,尤其是在眼神和细微动作上。”吕薇说,哪怕是背对观众的戏,也要通过背部、手部等的动作来表现人物心理,力求说服观众。

  2018年对吕薇来说是多产的一年,除了《呦呦鹿鸣》,她还参演了浙江原创歌剧《在希望的田野上》,饰演施光南的夫人洪如丁;参演吉林大学音乐剧《黄大年》,饰演黄大年的爱人。“这些人物都很有魅力,既滋养了我自己,也能感染更多的人坚定自己的信仰,追求人生的价值。”吕薇说。

  当北漂——没觉得苦,更多是幸运

  “彩霞为什么这样低?月亮为什么这样低?城里的大厦千万丈,农家的房屋有楼梯……”1994年,吕薇参加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一曲《登高一望》一举摘取当年青歌赛民族唱法银奖。这一年,她进入原海政文工团,开启新的演艺之路。《中国红》《东方红又红》《人间天堂》《风华绝代》等歌曲让她在圈里有了一定的分量,并多次参加央视春晚。

  金子发光本是好事,却让吕薇的父母备受煎熬。越剧演员出身的父母并不同意她从事这个辛苦的行业,更愿意她在家乡的学校当一名老师。刚到北京,父母去看她,走进位于公主坟的海军大院,看到女儿清苦的生活,吕薇的父亲心疼坏了:“就睡在工具间里,屋里冷,上厕所还要跑到外边。”可老两口连哄带吓也没说动吕薇离开北京。

  在吕薇看来,北京的奋斗生活不但不苦,而且很有意义。当很多北漂还在住地下室、生活没有着落的时候,她已经有了稳定的单位,在中国音乐学院读研究生,跟名家学习,机会难得。来杭州演出前两天,吕薇在北京参加了一个历史学课程高级研修班,授课内容从唐诗宋词到东西文化交流,再到镜头前的语言表达,吕薇从中受益颇多。“我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热爱很重要。舞台上永远没有完美,这就要求演员不断学习,增长专业知识、提高文化修养,丰富自己,等好作品来找你的时候,才能胜任角色,不错失机会。”吕薇说。

  谈追求——光漂亮太简单也太肤浅

  “江南女子吕薇,与生俱来一股浓浓的典雅气质,只要她往舞台上一站,那种充满江南灵秀的古典美令人陶醉。”这是有的媒体对吕薇的评价,在吕薇看来,作为一名演员,漂亮是优势,但不能只要漂亮,否则太简单也太肤浅,在舞台上她更愿意“我不是我”,而是作为剧中人,演尽悲欢离合,道出抑扬褒贬。

  至今,吕薇的舞台作品已有10部,每一部都从不同角度开掘出她的表演天分。对曾经参演的音乐剧场《西游梦》她印象深刻,剧中她一人分饰四角,自觉“非常过瘾”;为了饰演盲人,她在家里闭着眼跌跌撞撞生活了好几天,只为感受失明状态下一个人的动作和心理。她总是跟相熟的导演说:“多给我安排点有趣的角色,我就喜欢不一样。”最近,她接了一部新戏,在剧中将饰演一名女土匪,这令吕薇兴奋不已:“我上台后天性是很解放的,我喜欢挑战。”在她看来,民族歌剧要立足当下,挖掘优秀传统文化、传承民族精神,才能发扬光大。随着作品的不断深入,吕薇也意识到,国家、民族利益的重要性以及新时期一名艺术家的使命担当。

  说起女儿这些成绩以及每次回家乡演出带来的荣光,吕爸爸倒是一脸骄傲:“有出息了不忘回报家乡,懂得常回家为家乡父老演出、唱歌,对外宣传杭州文化,这点吕薇做得很好!”3月26日晚的演出结束后,吕薇匆匆卸妆便从杭州市区赶往萧山老家,免得家里的“老顽童”总唠叨她太忙,顾不上家。

·“中国乐派”亟须美学提升

2019-04-14 16:15:54

  当今中国音乐界开始倡导“中国乐派”,这顺应了中国文化和艺术的复兴大势,从音乐创作、表演到音乐理论都亟待提升而与“乐派”之称相匹配。我认为,这种乐派真正得以成立,最终还在于中国音乐的“美学品格”之确立!

  中国乐派的确立,已被置于“纵横结构”当中:纵向的维度就是传统和现代的张力,横向的维度则是本土和全球的张力。中国音乐传统,一方面需要原生态地加以传承,另一方面则需要加以转化性创造。这百余年来,西方交响乐和歌剧被引入进来,但并不只是中国人来发“西方音”,其演奏风格(具有中国风的交响乐创作)和演唱形式(如使用汉语演唱歌剧)都得以本土化。同样,华夏丝竹乐的悠久传统,也在音乐西化浪潮中得以发展变异。这种“拿来”早从唐代音乐接受“羌笛与秦筝”的西域文化就已开始,那种“纯土生土长”的封闭音乐传统其实是不存在的,尤其是对于多民族多文化并在历史上形成音乐交通的中国而言更是如此。

  中外文化的接触与碰撞,使得中国音乐的——本体化与全球化——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关联,这里面既有西方音乐传统对于本土传统的浸渍,也有本土音乐传统在全球系统中的新的创生。从成为中国乐派经典之作的《梁祝》被小提琴等各种西式乐器所演奏,再到鲍元恺的《炎黄风情》所阐发的中国民歌主题24首管弦乐曲,都采取了一种“西体中用”的方式来加以演绎。与之反向,在中西融合的现代性传统当中得以塑造的民族管弦乐,还有如今很风行的各种新潮民乐,恰恰采取的是“中体西用”的范式来加以拓展。友人西安音乐学院教授罗艺峰说,前者是“以西方形式说中国话”,后者则是“以中国形式说西方话”。用当代的术语来说,无论是全球本土化还是地方全球化,都是要植根于自本生根的传统当中而生长出来。

  中国乐派要成为一派,历史积淀乃是源头活水,“礼乐相济”与“逍遥艺游”都曾是主流传统。儒家音乐美学与道家音乐美学,这两种大传统恰恰形成了中国古代音乐美学“儒道互补”的基本架构,由此再来整合被中国化的佛家音乐美学传统,由此形成了儒、道、释的三维架构。中国传统审美文化还形成了另一种三维架构,亦即官文化、士文化和民文化的三维结构,它们分别对应着以“乐通伦理”范导的官方音乐传统、倡导“声无哀乐”的士人音乐传统和走“俗声俗韵”路线的民间音乐传统。这三维传入在中国文化内部也是相互整合的,很多时候民间音乐也可以上升到士人层面,曲高和寡的文人也可以参与到民间创作当中,这种例证在传统的戏曲音乐里面比比皆是。

  在百年中西融合的基础上,发展到新世纪,中国乐派的出场才获得了历史契机。这种历史机遇有两个:一个是全球化的语境,另一个是生活的根基。在全球化的挑战当中,留存与强化中国音乐的“文化身份”势在必行;同时,让音乐向大众生活的回归,则使得中国乐派的“民族身份”得以确证,这就需要中国音乐传统通过教育在大众中得以普及。如果我们把中国音乐当做中国人的一种审美生活方式,那么作为名词的Music也就转化为作为动词的Musicing,这才是华夏“音乐生活美学”的真谛所在: 音乐与生活不即不离。

  中国乐派的美学理论如被建构而成,那么也会翻身过来挑战西方意义上的Music这个既有的西化概念。因为中国乐论讲“声—音—乐”的基本结构:“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从声、音到乐乃是个由低往高走的审美化进程,但中国音乐并不囿于最高层面的乐,而且这个顺序过程能不能反过来?以高雅音乐为例,谭盾作曲的《水乐》所运用的并不是交响乐常用的乐器,其主体使用的是来自自然的水声,这是声上升为乐,这是对“天籁”的道家式追求。另一个例子是中国摇滚乐,摇滚乐在西方叫“神圣使用噪音”的音乐,从崔健到谢天笑把古筝引入到摇滚乐当中,这也是把筝乐引入流行音乐的一种特殊方式。西方人只讲Music,即最高层的乐,中国乐人在追随返归自然的观念之时,很多时候使用的则是声和音,而且,声、音、乐在中国音乐传统内部并不是割裂的存在。

  质言之,当我们挖掘中国乐派的美学根基之时,其实就是在追寻中国音乐的流派与学派之美学高度。如何概括出中国乐派的美学特质,也就成为了决定中国乐派究竟高在何处的关键。这就需要从音乐创作、表演和理论里面,抽象出一种独属于“中国”的乐派之美学理论,从而高屋建瓴地造就出中国音乐的美学标识!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

·《红楼梦钢琴协奏曲》奏响俄罗斯

2019-04-14 16:13:48

  “在音乐中涌动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好像大厅的墙壁正在炸裂,观众陷入了神话般的声音和中国民族和声的海洋中”,俄罗斯乐评家写道。

  早春的寒夜里,新西伯利亚、莫斯科、圣彼得堡,回响起以西方交响乐演绎中国经典的《红楼梦钢琴协奏曲》。如泣如诉、似幻似真的乐声中,东西方文化水乳交融。

  受中国文化与旅游部、中国国家艺术基金邀请,著名指挥家汤沐海执棒、华裔音乐家克劳迪娅-杨担任钢琴演奏的哈尔滨交响乐团3月下旬携国家艺术基金重点支持项目《红楼梦钢琴协奏曲》,为俄罗斯音乐迷奉上了数场中西合璧的精彩演出。访俄演出期间,哈尔滨交响乐团于22日、24日和27日分别在新西伯利亚、莫斯科、圣彼得堡亮相,用音乐搭建中俄两国的友谊之桥。俄罗斯各界高度评价了中国艺术家的演奏与艺术表现,对于中国文学名著《红楼梦》能够以交响乐钢琴协奏曲的形式表达,给予了由衷赞誉。

  巡演曲目中西合璧

  3月22日,哈尔滨交响乐团携《红楼梦钢琴协奏曲》惊艳亮相俄罗斯第6届新西伯利亚国际艺术节,在新西伯利亚国家大剧院拉开此次俄罗斯巡演序幕。24日晚,在莫斯科拉赫马尼诺夫音乐厅举行,为数百名俄罗斯听众奉献了一场美妙而恢宏的交响乐盛宴。27日,哈尔滨交响乐团在圣彼得堡马林斯基剧院音乐厅圆满收官。

  作为2019年重头演出活动,哈尔滨交响乐团对巡演曲目进行了精心挑选和编排,其中既有《红楼梦钢琴协奏曲》《火车托卡塔》等中国交响乐作品,也包括《鲁斯兰和柳德米拉》《在中亚细亚草原上》等俄罗斯名曲,还呈现德沃夏克的第九交响曲《新世界》第95号作品、维瓦尔第的双小提琴协奏曲《和谐的灵感》第11号作品等世界名曲。此外,由《茉莉花》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混合编排的独创曲目也让听众耳目一新。

  演奏维尔瓦弟名曲《D小调双提琴协奏曲》时,两把小提琴交替上位,宛如对手戏,层次分明,给现场观众带来丰富的乐理视觉感,乐曲的华丽、典雅及精巧展露无遗。在德沃夏克名曲E小调第九首交响曲《新世界》的演奏中,不同乐器竞相奏出强烈而热情的节奏,传达出了不同于以往音乐世界的“新世界”的消息,具有强烈的震撼效果。

  而此次巡演的重头戏,则是钢琴家克劳迪娅-杨演绎的《红楼梦钢琴协奏曲》。协奏曲共包括《绛珠还泪》《情天谁补》《虚花如梦》以及《万艳千红》4个乐章,音乐家运用钢琴及交响乐的艺术表达方式,渲染东方女性的幽情浪漫。通过无国界的音乐语言,深藏中国意境的古典文学《红楼梦》被赋予了一种全新的艺术表现形式,也为多元化传播中国传统文化开辟了新的途径。

  “红楼梦协奏曲”打动俄听众

  俄罗斯著名音乐评论人弗尤诺娃称,《红楼梦钢琴协奏曲》先是以凄切忧伤取代田园情绪,接下来是情绪爆发。管弦乐队听起来像一个乐器,美妙的声音,灵活的细微差别,钢琴家演奏游刃有余……

  每段曲目演出结束、和弦响起时,掌声爆炸般响起。克劳迪娅-杨多次鞠躬致谢,震耳欲聋的掌声并没有停歇……钢琴演奏者、交响乐队一次次返场。

  新西伯利亚州文化部长雷谢特尼科夫称,在作为“新西伯利亚骄傲名片”的国际艺术节上,热情欢迎中国音乐家同行们的演出。

  拉赫马尼诺夫音乐厅前艺术总监科罗特金在莫斯科演出结束后表示,这是他首次在俄罗斯的音乐厅欣赏中国交响乐团演出,印象深刻。他说,“《红楼梦钢琴协奏曲》是富有特色的大师级作品,值得反复回味。而对德沃夏克作品的演绎则充分体现了乐团的艺术水准”。

  克劳迪娅-杨表示,中俄处于历史最好时期,作为一位钢琴家和“丝绸之路”国际文化交流中心艺术总监,十分高兴参加此次“跨越西伯利亚”演出。哈尔滨市文化旅游局巡视员朱伟光则表示,此次来俄巡演的目的,是通过哈尔滨交响乐团演奏西方交响乐,在中俄两国之间架起一座友谊桥梁。

  中国驻俄罗斯大使李辉在莫斯科巡演结束后说,此次演出不仅具有文化意义,还有政治意义以及外交意义,“哈尔滨交响乐团的精彩演奏不仅为国增光,同时还是中国国家软实力建设的突出表现”。

  百年乐团实力非凡

  哈尔滨交响乐团成立于1908年,是中国乃至远东地区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交响乐团。100多年来,哈尔滨交响乐团吸纳并培养了许多国内乃至世界著名的音乐家。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原首席许述惠、范圣宽,副首席杨牧云,上海交响乐团指挥斯卢茨基都曾在“哈交”工作过。赫尔穆特-斯特恩,日本广播协会交响乐团指挥约瑟夫-克尼希,大阪世纪交响乐团指挥梅特勒,日本东京爱乐乐团等国际著名交响乐团的指挥和首席,都曾是从“哈交”走出的优秀音乐家。

  作为国家艺术基金重点支持项目,《红楼梦钢琴协奏曲》旨在通过国际社会广为理解的音乐语言,向世界推广中国文化精品。2014年《红楼梦钢琴协奏曲》在中国国家博物馆音乐厅全球首演,《红楼梦钢琴协奏曲》2018版在俄罗斯首演,之后又相继在匈牙利、哈萨克斯坦、马来西亚等国奏响,让国外的音乐爱好者们领略到了中国文化的深厚底蕴。

  (本报驻莫斯科记者 韩显阳)

·无论身在何方,总想歌唱祖国

2019-04-14 16:11:17

  口述:曹鹏 整理:吴桐

  我生于1925年,今年94岁,时常还在登台指挥。我在台下是94岁,一上台就变成49岁了。舞台让我忘记了年龄、忘记了身体的疲劳,完全沉浸在音乐里。我的祖国养育了我,帮助我走上艺术的道路,一生有音乐相伴。我也总是希望能尽自己所能,为祖国做一点贡献,为社会和他人做一点贡献。

  战火中成长,音乐生涯与祖国命运紧紧相连

  我的家乡江苏江阴,被称为“忠义之邦”。在我小学三年级时,江阴开展禁鸦片烟运动,举办歌唱比赛。全校上千人,老师同学一致推荐我去参加比赛,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显示出音乐方面的天赋。老师在放学后给我开小课,教我识五线谱、弹风琴、吹长笛,我的音乐启蒙就是在那艰难的年代开始的。

  上中学以后,我就开始参与地下工作了。我们在学校里组织读书会、办墙报、唱抗日歌曲。我们做过一件至今引以为骄傲的事情,就是秘密组织大家在日语课会考上集体交白卷!日本人带着刺刀进来了,我们没有一个人惧怕。这就是我们江阴人的个性。

  还有一次,日本人在学校礼堂放电影,我们就在隔壁唱“谁愿意做奴隶,谁愿意做马牛”“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日本人冲进来,我一个人顶上去,结果被带到警察局,几百个学生冲到警察局来救我,最后校长把我领了回来。

  20岁,我参加了新四军,在新四军江南办事处一个政工队做宣传工作。大家知道我爱音乐、会音乐,就让我教战士们唱歌,组织歌咏活动。当时我们政工队队长叫林路,就是他带着我们秘密渡江,冒着生命危险穿过敌人的封锁线,到了解放区。后来我们北撤的时候,林路同志给我写了一个条子,上面写着:“曹鹏同志很有音乐天赋,希各级领导注意培养。”这纸证明,一直庇护着我。

  后来我进了华中建设大学学习,在那里认识了我后来的夫人惠玲,再后来我们又一起转入山东大学文艺系。那里虽然条件也很艰苦,但如同世外桃源。在我们音乐系的主任章玫老师那里,我第一次接触正规的指挥艺术。我现在还记得,他跟我们讲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其中第四乐章是“暴风雨”,他说这个“暴风雨”就是我们现在的革命,我们必须反抗,必须斗争,从黑暗走向光明。从此,我的音乐生涯就跟革命联系在一起,跟祖国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留学莫斯科,首次把《梁祝》介绍给世界

  1949年上海解放,我作为华东军区文工团的一员进入上海,转业到了上海电影制片厂,成了上海电影乐团的指挥,那是上海爱乐乐团的前身。1952年,我又调到了北京。1954年,文化部有留苏的名额,我有幸通过考试,于1955年进入莫斯科音乐学院。

  刚进入莫斯科音乐学院的时候跟当地的同学有很大差距,只能靠勤奋,宿舍晚上11点熄灯,我就打着手电筒在被子里背谱。幸运的是,我的导师金兹布尔克教授像父亲一样教导我,他对指挥艺术的严谨态度,深深地影响了我。

  留学期间,我已经多次指挥学生乐团和职业乐团演出了。身在异国他乡,我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希望能指挥一场中国交响乐作品音乐会。老师感动于我的爱国心,非常支持,安排我指挥全苏广播交响乐团,在莫斯科著名的公会大厦圆柱大厅演绎一整台中国作品,这场音乐会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在海外举行中国交响乐作品专场音乐会。我选了贺绿汀、马思聪等中国作曲家的作品,还有何占豪、陈钢的新作——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就这样,我成为了把《梁祝》介绍到海外的第一人。

  《梁祝》是1959年在上海首演的,我听说这部作品后,赶紧打国际长途给我的夫人惠玲,让她无论如何给我寄一份《梁祝》的乐谱。当时担任小提琴独奏的是著名的演奏家鲍-格里斯登,他练得非常认真,拉出了中国韵味。演《梁祝》需要用到中国的板鼓,我跑遍了莫斯科所有的博物馆,才终于找到了一个。

  1960年10月,音乐会如期举行。临上台,我才知道这场演出将向全世界广播。音乐会开始前,我用中文说:我叫曹鹏,是中国留学生,在这里要举行一场中国作品交响音乐会,《梁祝》这部作品是中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它将在这里进行世界首演,我希望中国的观众能听到,这将是我莫大的荣幸。

  我夫人惠玲,当时在兰州工作,那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恰好打开了平时不大用的老式收音机,发现怎么是曹鹏在讲话呢。因为时间紧急,我根本来不及通知她,但她却意外听到了这场音乐会,真是老天爷帮了一个大忙。

  1961年,我从莫斯科音乐学院毕业回国,到上海交响乐团担任指挥。这些年,我带着不同的乐团去了许多国家,总是带着中国作品。让世界通过音乐了解中国,是一个中国指挥家的责任。

  在罗马机场,一曲《我的祖国》打动人心

  在莫斯科留学期间,我就十分关注当地交响乐普及。他们的民众文化素养很高,长期的交响乐普及功不可没。回国以后,我跟随老一代指挥家的步伐,在全国各地开了许多普及音乐会和普及讲座。

  我的大女儿曹小夏从日本回来以后跟我讲,在日本、在德国,几乎每平方公里就有一个业余乐队,仅在东京就有两百多个业余乐团,但上海一个都没有。于是,2005年,我们发起成立了上海城市交响乐团。在我看来,“交响乐无业余”,“城交”考进来的乐手,对音乐的态度不比专业的差。后来我们又陆续成立了上海学生交响乐团、上海城市青少年交响乐团,让不同年龄的孩子都有机会可以学习交响乐。我到现在还常常指挥他们排练,和孩子们在一起,让我感到年轻,还有许多事可以去做。

  我大女儿很有爱心,她在杂志上看到一篇关于自闭症的文章,就和我商量,可不可以用音乐为这些孩子做点什么。就这样,我们在2008年为自闭症孩子成立了“天使知音沙龙”,希望能够通过音乐来开启他们的心灵。中文“听”的繁体字“聽”,“耳”下是个“王”字,右上角像身体,右下角是“心”,表示耳朵是王,通过身体就抵达内心。我后来跟来我家拜访的美国哈佛大学的专家说,英文的“耳”是“ear”,加一个“h”变成“hear”,就是“听见了”;末尾加一个“t”,就成了“heart”,是“心”。关于“听”,英文和中文有相通的含义,很有意思,所以我们第一步就是用音乐打开他们的耳朵。

  这些年,自闭症孩子们的身上慢慢发生的变化,让我们很欣喜,也给他们的家庭带去了希望。去年,我们开设的自闭症社会实践基地“爱-咖啡”,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和支持,有5000多名志愿者注册参与。我们还成功举行了首届自闭症上海国际论坛。现在,我们的心愿就是为自闭症的孩子建一所学校,让他们有地方可以更好地学习和成长。

  这些年,上海城市交响乐团已经出访过许多国家了,我们还常常带着自闭症的孩子一起出国演出。去年夏天,我们在意大利佛罗伦萨演出完,在罗马机场转机的时候,有“城交”的小提琴手拿出琴来,即兴拉起了《我的祖国》的旋律,接着,其他乐手也纷纷拿出了自己的小提琴。那时候我坐在轮椅上,听到这样的旋律非常激动,就伸出双手,指挥大家进行了一次“快闪”,一起演奏《我的祖国》。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眼里都含着泪。

  每次身处海外,不论在哪里,总有一种思乡情绪,总想歌唱祖国。那些对祖国的热爱和眷恋,全都在音乐里。

·因为有爱,弓弦上的“祝英台”永不老

2019-04-14 16:08:03

  俞丽拿说,她和学生在一起时,仿佛永远都不会老。“我要求学生每天练琴,自己也一直在永无止境地学习,努力和他们共同进步。”现在,作为上音中小提琴教研室主任的她,希望后辈能继承传统,兢兢业业地对待教育工作。因为,三尺讲台,也是她一辈子的舞台

  经过两年酝酿,集结了歌唱家雷佳和廖昌永、小提琴家王之炅和中国爱乐乐团等阵容的音乐剧场《真爱-梁祝》初具雏形。俞丽拿说,《梁祝》的核心是“爱”,而至死不渝是中国人最传统的爱情观。新作将展现包括梁祝在内的四段生死相依的中国爱情故事

  60年前,一位留着短发、身着白衣蓝裙的19岁女孩,首演了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一甲子过去,在这个温暖的春天,又一段和《梁祝》有关的崭新故事,在上海音乐学院教授俞丽拿的心里“化蝶”。

  “封琴”十年的她,将在金秋首演的音乐剧场《真爱-梁祝》中再次奏响《梁祝》旋律。作为这部新作的出品人,她和《梁祝》的两位主创何占豪、陈钢日前再度“同框”。“经典除了传承之外,还有没有创新和再造的可能?”这是年届八旬的俞丽拿和梁祝的“伙伴们”多年来始终在思考的命题。

  舞台上的她,是穿着长裙、专注弓弦的演奏家,矢志不渝地弘扬中华优秀文化;舞台下的她,是倾尽心血培育人才的教师,50余年来坚守在教育一线。每天辅导不同个性和禀赋的学生,见证了一个个稚嫩的孩童,成长为一只只飞向世界、传扬中国声音的彩蝶。

  “我爱小提琴,更爱教小提琴。”当年一曲惊四海的“祝英台”,如今依然充满青春活力的秘诀,在于一个“爱”字。

  《梁祝》蹁跹60年

  用音乐弘扬中国文化

  12岁被分配学小提琴,俞丽拿学琴的开端并不美好。当时,大家听不懂这门西方艺术语言。她不仅在练习过程中备受折磨,连出去演出时也没人鼓掌。

  转眼到了1958年,上音“中国小提琴民族化实验小组”前往浙江等地表演。不少当地农民自出生以来,头一次看到小提琴。这让小组成员之一俞丽拿深有感触:该怎么让小提琴“说中国话”?只有让普通中国老百姓喜欢、熟悉,大家才会去学这门乐器。

  小提琴协奏曲《梁祝》,正是在“民族化”的氛围下诞生的。1959年,《梁祝》在“上海市音乐舞蹈展演月”(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的前身)舞台上惊艳首演。自那一天起,这只美丽的蝴蝶飞入全世界千万人的耳中、心中。

  如今,俞丽拿希望能在继承的基础上,对《梁祝》有新的发展。经过两年酝酿,集结了歌唱家雷佳和廖昌永、小提琴家王之炅和中国爱乐乐团等阵容的音乐剧场《真爱-梁祝》初具雏形。俞丽拿说,《梁祝》的核心是“爱”,而至死不渝是中国人最传统的爱情观。新作将展现包括梁祝在内的四段生死相依的中国爱情故事。“用音乐弘扬中国人的传统文化,是先生一以贯之的追求。”上海音乐学院院长廖昌永表示,俞丽拿不仅是他的偶像,也为上音的后辈们树立了榜样。

  今年秋天,《真爱-梁祝》上海首演的尾声部分,俞丽拿将重登舞台,为观众带来最华彩的《化蝶》片段。70岁时,她曾决定将重心放在教学上,把舞台更多留给年轻人。可这一次,她却食言“复出”了——“为了这台《梁祝》60周年纪念演出,我要给大家打气!”

  悉心育人50载

  做教师就是要奉献

  在不久前举办的《真爱-梁祝》启动仪式上,俞丽拿的爱徒王之炅哭了。

  从当年那个内向的小女孩,到成为世界瞩目的演奏家,距离王之炅开始跟俞丽拿学琴已过去17年。眼下,从上音附小、附中到本科、硕士、博士研究生,俞丽拿依然带着各个年龄段的学生。启动仪式当天,看到恩师目前带教的10岁琴童奏响《梁祝》,王之炅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感慨到哽咽。

  俞丽拿对学生的认真和上心,在于每一节课的一对一、手把手。有些孩子刚跟她学琴时才小学四五年级,成长期里他们也会面临各种问题。因此在教学方法上,俞丽拿信奉因材施教,在不同年龄段孩子的每个阶段都进行有针对性的教学。当年黄蒙拉开始师从俞丽拿时,她花了6个小时在第一节课上校正他的音准。她甚至还能从学生的琴声里,觉察到他们是不是谈恋爱了,心里装着哪些事。

  学拉小提琴,手不能生。可学琴的孩子倘若寒暑假要找老师上课,通常都是付费的。俞丽拿却经常义务给学生加课,分文不收。所以,她的学生每年都有三个学期,这样他们的进步就会更快。“不是你们要上课,是我一定要给你们上课。”质朴简单的话语里,承载着俞丽拿坚定的信念——做教师就是要奉献。

  俞丽拿说,她和学生在一起时,仿佛永远都不会老。“我要求学生每天练琴,自己也一直在永无止境地学习,努力和他们共同进步。”现在,作为上海音乐学院中小提琴教研室主任的她,希望后辈能继承传统,兢兢业业地对待教育工作。因为,三尺讲台,也是她一辈子的舞台。

  人物小传

  俞丽拿,1940年10月出生,上海音乐学院教授。中国著名小提琴演奏家、教育家。首演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家喻户晓,在国内外享有极高声誉。全身心投入音乐教育事业,呕心沥血50余载,为中国小提琴事业作出突出贡献。

·去向坝听歌

2019-03-31 10:32:49

  去向坝听歌,那歌声与大山同在。

  溯汉江支流堵水而上,群峰啸傲,丛壁如削。巴山当仁不让,高开高合,堵水小媳妇似的默然俯首低走,蜿蜒在窄不盈尺的谷底,迢迢向北。走着走着,长空里隐约一丝歌声,似在山色里、日光里、层叠的峰浪里、轻柔的云朵里……千萦百回,盘桓出没,忽的一绺人家,几丛山花在目,向家坝——鄂西北之南的竹溪向坝就在足下了。灰墙黛瓦,阁楼扇门,地势高峻,街似天街,车来人往,黄发垂髫,老少自乐。隔世的宁谧,恍似陶渊明笔下的世外!

  据说,走进桃源的“武陵人”之武陵就在这附近,毗邻的竹山桃源乡即当初的避秦之乱的桃源人之所。其实,向坝直抵三皇五帝。《华阳国志-巴志》便记下了向坝人是古老的巴人后裔,巴国乃大禹之妻涂山氏娘家,堵水乃大禹治水区域。巫溪过来的向家人世居不移。向坝之名,由此沿用下来。

  向坝自那时起就从人性本源升起一种歌声,散发着乐天知命的气息,那气息盘桓万古时空,响彻鄂渝川陕,为这方人精神果腹。

  不虚歌乡之行,一踏上这山地,一阵悠扬的歌声便随风入耳:

  “妹在呀的那个门前啊掐呀么掐菜薹儿,哎呀青菜萝卜缨缨盼哥来——”“哥哥呀的那个唱的是梁呀么梁山伯呀,妹子不叫哥咋能来——”这是向坝镇上音箱里传出的名曰《掐菜薹》的歌声,清亮活泼,扑面火辣。

  随而,我们被领到歌楼,电视画面里,那活泼的歌声荡漾在人们挥舞的镰刀上、秸垛上,旋律原始而诗。

  接着又听了一段《五句子》:“五句子歌五句子唱,五句子歌儿要帮腔。妹唱山歌哥来帮,你一板来我一腔,一板一腔才成双。”男声起句,女声跟随:“百合花开满山白,情哥想妹妹晓得,你是男子不开口,我是女流脸儿羞,哪有河水倒起流!”

  还是风情之歌,原生态的男女情怀,一派巴人原始古风,颇有“下里巴人”之流韵!

  从已出版的《向坝民歌300首》(尚有6000多首有待整理汇集)可以看出,男女情歌是其中最为炽烈的流行曲。当然,仅言情是不够的,他们还唱劳动,表达生活仪式,唱古今传说。生活多面,歌声多类。

  迎接出生第一缕曙光的便是接生婆唱的《接生歌》;三天“洗三”,唱《洗三歌》;周岁抓周,唱《抓周歌》;成人婚嫁唱《迎亲歌》《送亲歌》《哭嫁歌》《闹房歌》;砍柴唱《打杵歌》;下田唱《薅秧歌》;过日子有种种小调;终老唱《丧鼓歌》;另有关于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的《劝世歌》。

  一首歌,一段岁月。歌声是生息,是朝朝暮暮的活法。

  听这首《请禾苗神》:“阳锣打得连声震,来了锣鼓两个人。今日主东把我请,为的五谷来丰登。纸马钱财安排妥,肉一方来酒一瓶。先请五谷禾苗神,再请风调雨顺大禹神。风伯雨公一路请,雷公电母两尊神,土地爷爷也要请,野兽耗子你担承,众位农友一起请,老幼尊卑听分明。我们大家要攒劲,都是帮忙感人情。”各路神灵被请到劳作时空里,与民同乐,与耕耘同在。

  我们拜访了向坝村民歌大王王学龙,这位下地背着大背篓的男子从父亲及祖父那里继承了传统地道的向坝民歌一百多首,在地头唱罢,那晚的篝火晚会上他又一气唱了40多首。在金竹园村7组拜访了村民杨福凤,她有一副金嗓子,可以接任何一个歌手的歌,倘若她即兴出歌,只有机智的王学龙接得上。胜丰村3组的民歌手张和平也有几分功夫,是典型的歌袋子,但应对杨福凤,常常力不从心,虽甘拜下风却乐不可支。向坝9个村万余人,有2000位民歌手,200多户祖孙三代能同台演唱;家庭、院落、村头都可以对歌,传歌。向坝筑歌楼5座,歌楼起歌声,游人挤游人。

  向坝民歌已成为湖北非物质文化遗产,向坝名列湖北十大民歌之乡。而今,向坝孩子在学堂学歌,向坝人知道,只有进了课堂,歌声才会永远不断。

  “向坝”油然而成品牌,高山蔬菜、向坝腊肉、传统刺绣——它们在向坝歌声中,随电商走天下。

  不知今夕何夕,桃源可以再寻。

  陶渊明若有知,定然欣悦为《桃花源记》补记:源中人踏歌而生,山外人闻声而往。  

  (作者:兰善请)

·把酒当歌

2019-03-31 10:29:42

  匡笑余(秘密后院乐队主唱)

  我爱喝酒,喝酒最爱的下酒物是粤语老歌。老歌于我有更为辽阔的时空,它让我在喝酒时能碰触到更深微的自己。

  歌和酒一样,都是一种向内的开启。即使作为一个音乐人,音乐的最初也应是向内的开启。“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以酒应酬和将歌邀宠的人,他们有另外的考虑,与我无关。除了向内的开启,歌和酒于我又有些微妙的不同:酒是自我的周全,因为有酒,所以能让另一个自己显形归来,你能觉察到自己更完整的存在;歌则是自我的周济,它们可以托付你的心声百绪,于是你不再孤独。

  有一年春节,我独自过年。除夕夜里既不邀朋聚友,也不愿看什么电视,就给自己烫二三斤酒,把谭咏麟的《梦仍是一样》反复地听,听他唱“但这些光景轻轻远去了,这岁月夜是更长,现况可好吗?我是以往一样,这个梦独个欣赏”,就端着酒碗对着窗外万家灯火的夜空由衷地笑了,“敬这团团圆圆的世间人烟一盏”,我对自己说,然后快乐地一饮而尽。你独处时如何面对这世界,才是你对世界的真实态度,兼且酒后的你怎么会欺骗自己呢?那时候我也会想起一些从前的人事,多年以后的这个春节,我不知道他们下落何方是否安好?那时节我能真切了解的其实只有我自己,“只是你已远去流浪,不知方向”,但凡是夜,就总有归不了的人。我敬他们,也在敬曾经的自己。那个除夕夜,因为一首当年的流行歌,我过得惬意安然。

  说起这首歌,顺便说说香港粤语歌曲创作的一个特异的传统,就是“填词”一说。填词大约来自宋词,因为同一个词牌可以有不同的人填不同的词,抒发各异,情绪殊途。粤语老歌很多也是选取日本歌曲的曲调,重新填词。比如《千千阙歌》就有好几个版本,除了最著名的陈慧娴版本,还有梅艳芳的《夕阳之歌》,香港老牌乐队蓝战士的《无聊时候》,李翊君的国语版《风中的承诺》,甚至还有闽南语版的《天知地知》。所以香港音乐行当有个特殊的类别,叫作“填词人”。从前翻磁带内页,就会奇怪为什么只有香港磁带是填词人,而别的比如台湾出品就都是作词的称呼。为了考虑不同的市场,粤语歌曲不只是从日本歌曲套曲填词,还会把粤语版之外另填一首国语版。谭咏麟这首《梦仍是一样》也有国语版,叫《夜未央》。我佩服的是填词人的用心,因为粤语版传唱已广,即使不会粤语的听众也早已对旋律和韵脚朗朗上口,改了韵脚就会大大减低歌曲的接受度。为了配合韵脚,最后收尾的词填的是:“为你等在夜未央,不知风寒”,“不知风寒”四字正好和粤语发音的“不知方向”很是接近,并且情真意切,我甚至猜填词人的动机恐怕也是从这四字而逆向推演生发全篇的。

  我喜欢粤语老歌,但没有固执地只听某某歌手的习惯。比如谭咏麟其实并不是我非常喜欢的歌手,我喜欢张国荣比他多很多。但从前的歌手,他们总有至少一两首歌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从此再难忘记。歌曲是时间的记忆,有时候你连当时的人事都忘记了,但音乐响起,你总会有种莫名的情绪泛起,这种情绪就是时间留给你最后的记忆,它不再具体,像一条无形的钓竿,如果有幸,你会想起一些从前。

  没有固定的歌手,但有固定喜欢的类型,就是当年香港的武侠影视歌曲了。自从后来有了中国风这个词之后,我坚信香港当年的武侠影视歌曲才是现代流行音乐里真正的中国风。因为我觉得中国风应该首先是一种“中国”的活法,形诸音乐,才有“风”之一说。中国风不应当仅仅是一些词藻元素的堆砌,见人才是中国风的精髓。而关于中国人,汉语有精确的形容,当有“风骨”“气节”,而这也正是当年香港那些歌曲里真正打动人心的所在。如果武侠歌曲里只有空荡荡的剑气箫声,不知所谓的鼓声雷动,装腔作势的诗词华章,就既惊不了心,也动不了魄。当年的那些歌里有一些即使写得侠骨柔情,也依然有天辽地阔气贯日月的作品,比如黄霑为《天龙八部》所作的《两忘烟水里》。据说有记者采访他,问他的作品里自我的偏爱,黄霑说阳刚的是《沧海一声笑》,阴柔的是《旧梦不须记》。结果他的老搭档、辉黄组合的顾嘉辉听到就笑骂他,说你太笨了,你一首《两忘烟水里》就刚柔兼备了,黄霑听了,即刻改口。

  不同的歌总能带给人不同的生命感受,这和酒又是一样。酒也分刚柔,刚性的酒自然度数偏高,比如高粱酒烧刀子,非纵横高亢不能释怀;柔派的比如花果酒,绵绵软软,销魂入骨,最宜低吟浅唱。去年金庸先生辞世后的数日,我和朋友们听着关于他的那些影视旧歌,《铁血丹心》时击节换盏,为世间腌臜不平;《桃花开》便一起笑逐颜开,想彼此不同的桃花时节;《沧海一声笑》当心托明月,照彻此身;《两忘烟水里》则低叹振眉,吁一口气,睥睨有憾人间。那时候我就想,为什么从前的他们无论文字还是音乐,能够出来那样优秀的作品呢?后来我给了自己一个答案,那是因为那时候的人和故事,本身就足以优秀,足堪传颂啊!创作一事不只需要真情,还需要热情——为你爱的人写作,和为你不爱的人的需要写作,前者出来的是作品,后者叫商品。

  香港于我永远是个传说中的城市,即使我已去过香港的今天,依然如此坚信。不同的是,我会觉得那个传说中的香港,她早已用时间之砂把自己缥缈的传奇部分遮蔽隐藏起来了,留给世人的是眼前这张平淡无华的面目。如果你缺少打开她的钥匙,你就永远不会知道她最精彩的生命,就跟那些和光同尘的高人一样。我很庆幸我最需要音乐滋养的年纪适逢粤语歌曲的黄金时代,因她们而有如今的我,如今当她们已化入流金岁月,我目送拱手,彼此相送,唯余清影落江湖。

·大银幕上看一场伟大的演唱会

2019-03-31 10:27:45

  影史最卖座的音乐剧情片《波西米亚狂想曲》正在全国艺联加盟影院专线公映。我自己不算摇滚迷,之前不知道“皇后乐队”大名,不过,“披头士”、“滚石”、麦当娜的名字还是知道的。虽然知道这部电影在去年就收获了全球8亿多美元的票房,但看片前我并没有抱有多大的期待。

  不过当我真的坐在影院IMAX超大银幕前,很快就被电影吸引了。我被这部电影打动了。准确地说,我是被片中拉米-马雷克饰演的“皇后乐队”主唱弗雷迪-默丘里的人生打动了。

  我细想了一下这部电影打动我的原因,有以下几点:首先,这是一个小人物成长为摇滚巨星的励志故事。弗雷迪-默丘里出生于东非坦桑尼亚,他是一位亚裔。他年轻时最落魄的时候是在伦敦的肯辛顿市场卖二手衣服维生。这样的一个“少数名族”,却能够在等级森严的英国取得巨大的成功,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而这样的奇迹,是最适合搬上大银幕的。

  其次,是片中他跟恋人玛丽的超越了爱情的感情。玛丽是弗雷迪-默丘里唯一爱过的女人。玛丽一路见证了他走向成功的全过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演出的频繁,两人最终分手。不过,弗雷迪-默丘里并没有隔断跟玛丽之间的联系。影片中,当弗雷迪得知玛丽有了新朋友后,脸上的那种惊愕和失落的表情,是很让人心碎的。我觉得,玛丽和弗雷迪这条感情线的存在,让这个摇滚巨星的内心多了一份深情。

  第三,这也是一个父子最终走向和解的电影。这是主创们做得非常精妙的一笔。弗雷迪年轻时离经叛道,一开始不被父亲所理解,在传统的父亲心中,这个儿子是对社会没有意义的存在。到了影片的最后,当父亲亲耳听到弗雷迪要登上温布尔登的大球场,在全球17亿电影观众面前表演节目,并且这是一场完全不收费的慈善活动时,父亲脸上的乌云终于化开了。他终于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这让人想起大导演李安的父亲在年轻时也希望李安去大学教书。哪怕李安前几部作品得奖后,他父亲依然觉得拍电影是“不务正业”。但最后,当李安在拍摄一部电影遇到极大的困难,心灰意冷之际,父亲反而开始鼓励李安,希望他坚持下去。这种父子之间的和解是非常动容的。固执的父亲终于接受了不务正业的儿子,就好像,“皇后乐队”的歌一开始是为另类们写的,但最终,这些歌却成为了大众耳熟能详的歌曲。

  以上几点是指故事情节,但这部电影让人热血沸腾的地方在于表演和对于“皇后乐队”当年演唱现场的惊人的准确还原。拉米-马雷克凭借此片获得今年的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已经说明了一切,就像民谣歌手郝云在首映式上说的,其实马雷克本人跟弗雷迪的外表并不是很像,马雷克要瘦弱一点。但我自己刚好之前不知道弗雷迪的长相,看电影的过程中我觉得马雷克就是弗雷迪,他演出了后者的“神似”。

  关于本片对于当年演唱现场的准确还原早已被大家津津乐道。包括1985年7月13日在温布尔登球场的“拯救生命”大型慈善摇滚演唱会的现场细节,即便是钢琴上的可乐瓶的位置都一一复原。创作者如此严谨的作风也保证了本片对于历史细节的高度还原,让观众们再度目睹了当年“皇后乐队”曾经的辉煌。正像郝云说的,这部影片最伟大的地方是“把那些对于摇滚乐不太熟悉的观众吸引进了电影院,让他们能够看到音乐人的日常生活,感受音乐的伟大”。影视演员耿乐也认为,“感谢伟大的技术,感谢主演拉米马雷克从灵魂深处还原了弗雷迪,今天才能在大银幕上看到这场伟大的演唱会。”

·聂耳传奇的传奇

2019-03-31 10:24:34

  一

  聂耳只活了34个春秋,比英年早逝的莫扎特还早逝23年,比彗星一现的舒伯特还小8岁,天妒英才,韶华不为少年留。但是呢,如果让他在音乐和长寿中抉择,我想,他宁要这生如夏花之绚烂的短暂音乐年华,也不要平庸的长寿。

  聂耳23岁孟春的仰天一啸,谱成后来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义勇军进行曲》。

  这是一奇。

  聂耳将生命的句号,也是惊叹号,放在了大海,异域的海,弁才天女神(音乐艺术之神)守护的海,直通太平洋、黄海、东海、南海的海,波拥波浪撵浪地拍打着生他养他的那片热土的海——年华不与水俱逝,纵死犹闻鱼龙吟。

  这是二奇。

  1954年,在聂耳溺水身亡的神奈川县藤泽市,在有了那样一场侵略与反侵略激烈交锋的“二战”之后,在法理上还属于敌国的日本市民,却出于敬仰,付诸博爱,突破意识形态的壁垒,为聂耳在湘南海岸竖起一座凛凛的丰碑。

  这是三奇。

  二

  去年春天,我们一行三人来到聂耳的殒命之地——藤泽市的湘南海岸。

  是齐藤孝治先生的大著把我引来的。

  事情可以追溯到1997年5月,在云南省玉溪市的聂耳老家,我与齐藤先生不期而遇。

  齐藤先生正在写聂耳传,为搜罗素材,他和我同步跨进聂氏祖上的一所旧宅。

  一个日本人,主动为我国的音乐家聂耳作传,主动为“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作文学领域的正声,这件事,令我怦然心动。

  叩问之下,原来,齐藤先生1936年生于中国长春,日本战败前夕返归母国,1955年进入早稻田大学历史专业。是年岁尾,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率团访日,在早稻田大学演讲《日中文化交流》。齐藤先生因为从小出入中文,攻读的又是历史,遂兴起关注郭氏早期旅日年间的作品之念,他向主讲中国文学的实藤惠秀教授讨教,后者给了他一册《聂耳纪念集》,内中收有郭氏当年的诗作《悼聂耳》。诗云:

  雪莱昔溺死于南欧,聂耳今溺死于东岛;同一是民众的天才,让我辈在天涯同悼!大众都爱你的新声,大众正赖你去唤醒;问海神你如何不淑,为我辈夺去了斯人!聂耳啊,我们的乐手,你永在大众中高奏;我们在战取着明天,作为你音乐的报酬!

  实藤教授还给了齐藤一帧相片,为聂耳初到东京之际拍摄。画面中,四男一女,男士皆中国人,倚栏伫立于后,女士乃日本人,屈膝蹲于众前。右下角以毛笔斜书:“一九三五、四、二八 东京 隅田公园”。边框外用中文标明:“聂耳(左)在日本与张鹤(天虚)等人的合影”。

  就是这帧相片,让齐藤先生把“聂耳传”一梦数十年。

  三

  1999年7月17日,值聂耳逝世64周年,齐藤先生的大作《聂耳——闪光的生涯》在日本隆重推出,后援团体为“聂耳刊行会”。

  稍后,我收到齐藤先生的赠书。

  齐藤先生的聂耳传,就是以那帧日久泛黄的相片破题。他是在得到相片41年后,即1996年1月,才历经曲折,终于找到合影中唯一的日本女士渡部玳(音译)。

  渡部女士是聂耳房东尾原先生的妻妹,小学老师,当时负责教聂耳的日语。

  二战末期,聂耳在东京暂居的那栋三层小楼毁于美军地毯式的轰炸,片瓦寸木无存。房东尾原先生夫妇在大轰炸前就搬回福岛县老家,且早已故去。渡部女士呢,在聂耳日记中被称作“渡边妙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纵然警察厅出面恐怕也帮不上多少忙。但齐藤先生就有那份执拗,那份耐心,简直像从大海捞针一样,围绕着尾原家族的直系、旁系亲属,亡故的和健在的,层层挖掘,步步跟进,硬是从茫茫人海中,把高龄八十有四的渡部女士“捞”了出来。不是奇缘,胜似奇缘。

  渡部女士告知:聂耳想在短期内掌握日语,我发现他的确有非凡的语言天赋,入耳不忘,一听就会。学了不久,我就给他朗读夏目漱石的作品,他也经常给我拉小提琴。

  旁证:聂耳原定留日一年,并将它分成四个阶段的“三月计划”,第一阶段是闯过日语口语难关。据齐藤先生访录,仅仅一个月后,聂耳与照明师大坪重贵相识.后者回忆初次见面,对他说:你想知道聂耳当时的日语表达能力?我告诉你,他讲得很流利。

  又据吴宝璋的《人民音乐家——聂耳》一书披露:6月,某次中国留学生聚会,聂耳出席演讲。因为有日本人士参加,所以配备了日语翻译。然而,聂耳说到一处,翻译竟卡壳,翻不出来,倒是来东京仅仅两个月的聂耳,主动把它译成日语,听众无不拊掌称奇。

  难怪中日两国的朋友都喜欢叫他“耳朵先生”,一是,他姓聂名耳,按繁体汉字,是四只耳,二是,他对音调和语言有超乎常人的特殊敏感。

  音乐天才就是音乐天才。

  聂耳日记显示,聂耳和渡部玳,两位异国青年男女,在接触中渐渐萌发了微妙的情愫。

  是以,渡部女士不无感伤地说:“我们应该极为珍视这种转瞬即逝的旷古友情,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那帧相片是翻拍的。齐藤先生后来到了昆明,在聂耳三哥聂叙伦家里发现了原版,确认合影上的毛笔字,是渡部女士的手迹。

  齐藤先生写道:“我着实为人与人之间这种奇妙的缘分而感到不可思议。”

  四

  相片上的另外三位男士,分别是聂耳的云南同乡张天虚、杨式谷,以及同是借宿在尾原家的台湾青年郭君。

  齐藤先生由那帧相片,以及聂耳的日记、日本媒体的零星报道,顺藤摸瓜,一路往前搜索追踪。譬如,当时的留日文化人陶也先、吴天、刘汝礼、杜宣、郑振铎、林林、雷石榆、吴琼英、张建冬、李仲平;譬如,由陶也先介绍结识的舞台照明师、后来一道去湘南海滨度假的朝鲜青年李相南,以及度假地的房东、李相南的好友滨田实弘与其家人,还有聂耳逝世后率先在《朝日新闻》撰文悼念的戏剧家秋田雨雀,等等。

  尔后,线路延伸到中国境内,这就瓜熟蒂落,瓜瓞绵绵,素材越来越翔实丰富。

  齐藤先生先后8次访华,都是由聂耳的侄女聂丽华、聂蕙华陪同。

  因为从早稻田大学毕业,进入媒体,具历史与新闻这两方面的功底,齐藤先生采访中特别注重细节。譬如,1935年4月15日,聂耳从上海公平路汇山码头登上日本邮船“长崎号”,郑君里、袁牧之、赵丹等友好赶去相送,齐藤先生写道:

  “赵丹后来回忆:‘离别的那一天来到了,牧之、君里与我,还有其他几人一起去送行。我们看着聂子登上轮船,然后,船只缓缓拔锚离岸,连接船和岸边的五彩带顷刻被扯断。我举起望远镜,看到他在拭泪……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聂子动情流泪。’”

  齐藤先生又写道:

  “1961年5月,司徒慧敏率领中国电影代表团访日,赵丹随行。他无法忘怀挚友;加之两年前,在郑君里导演的影片《聂耳》中,他扮演的正是聂子。因此,访日期间,赵丹特意抽出空隙,请担任译员的影评家森川和代引路,驱车来到好友的归天之地。

  “肃立在被海风天雨损毁的纪念碑前,赵丹满含热泪,百感交集。转而,他低首垂目,默默祷告,献上心香一炷。良久,良久,才重新启开眼帘。归途,他恍若魂留海岸,面色苍白,一声不响。赵丹‘文革’中系狱,引发癌症,卒至恶化,1980年10月10日不幸逝世。赵丹殁后,才传出,就在那次悼念归途,他做出决定:死后要将一半的骨灰葬在聂子碑旁,以陪挚友歌吟咏啸,魂魄相俦。

  “遗憾,实在是遗憾!当时担任藤泽市市长的叶山峻透露:‘赵丹去世后,他的夫人(黄宗英)访日,向我提出了丈夫的遗愿。我很为难,因为那里属于县立湘南海岸公园,不是墓地,不能随便埋葬骨灰。因此,我不得不狠心地婉拒了赵夫人的请求。’”

  又比如,最早把聂耳介绍给日本、尔后又为聂耳纪念碑撰文的戏剧家秋田雨雀,当年究竟有没有和聂耳见过面?许多人认为,肯定见过,板上钉钉,确凿无疑。大坪重贵还提供“聂耳跟秋田雨雀学习民谣”的佐证。齐藤先生查了秋田雨雀1935年的全部日记,确认:仅为神交,没有面晤。

  这都是披沙拣金的珍贵史料。

  也有遗珠之憾。聂耳的朝鲜友人李相南,据说当年回到了汉城——汉城虽远,犹是须臾可至;又据说,后来去了“三八线”之北——虽说和扶桑也是隔水相望,但那是隔膜、隔阂、隔绝,可望而不可及。

  再又,聂耳青梅竹马的女友袁春晖,听说如今生活在个旧。个旧离昆明也就四小时车程,齐藤先生数次到访昆明,却没有往前再走一步,公开的说法是“限于日程紧迫”——除此而外呢,或许,还考虑到当事者阴阳悬隔,魂断蓝波,他不忍再去拨动劫灰。

  五

  是日上午,我们是从镰仓乘电车出发,至藤泽,转车往鹄沼——出得车站,穿小巷,越隧道,老远就闻到了海腥气;然后,登上一段斜坡,豁然开朗,湘南海岸到了。

  此处宕开一笔。

  怎么会是湘南?——是的,它就叫湘南,而且和你脑际掠过的湖南之南有斩不断的渊源。传说是因为信奉中国湘南一带的禅宗(沩仰宗),或说是这里的地貌宛若中国湘江流域的。

  对岸是江之岛——奇怪,眼前明明是相模海湾,为什么不叫海之岛?这个,大概也是呼应湘江吧。没有权威解释,我大概是第一个这么想。曩昔中华是上国,上国的山水在在引人神往,肉眼望不见的浩浩湘江,无疑存在于大和民族情感的深处,深深处。

  江之岛是从海底渐渐拱出,起先是落潮才现的沙洲,为陆地不屑一顾。后来愈拱愈高,有了岛屿的雏形,引起陆地的好奇,伸出一只胳膊去试探。再后来,因为海水上涨,彻底成了孤岛,陆地也就撒手。直至地壳的冲天一怒(关东大地震),它八成有点慌了神,又主动和陆地拉起手。

  现在拉手处,修建了大桥。

  桥名弁天。岛上供的是弁才天(辩才天),是日本神话中的七福神之一,专司音乐和娱乐,近似于希腊神话中的缪斯。

  言归正传。1950年,藤泽市有个叫福本和夫的,是资深的马克思主义者,一天,他从英文版《人民中国》杂志读到新中国的国歌以及作曲者聂耳的生平介绍,他为《义勇军进行曲》的雷霆万钧之势裹挟,为聂耳在当地的不幸溺亡扼腕,遂转请曾任藤泽市议员、也是反侵略同道的词作家叶山冬子,将《义勇军进行曲》的歌词译成日文,在市民中广为传播。

  同年,朝鲜战争爆发,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抗美,而日本正摇身一变为美军的马前卒——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宣扬诞生于抗日烽烟中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是需要有逆潮流的大勇的。

  岂但如此,福本和叶山还挺身而出,公开募捐,呼吁为聂耳在溺亡的海滨竖立纪念碑——不啻是要在真理的公海耸起一座闪烁明灭的灯塔。

  光天化日,大张旗鼓。

  民众热烈响应。

  他们,自然爱日本。他们,自然也爱聂耳。爱聂耳就等于爱……我知道总有人接下去将如何类推。爱,或者不爱,或者半爱半不爱,或者又爱又不爱,这种粗略的判断存在风险,很多风险都是由简单类比带来的。在此,我们只要认定,这就是藤泽市民众的拳拳盛意,这就是驳杂而又纯粹的人性剪影。

  1954年,即朝战结束次年,纪念碑顺利落成,地址选在鹄沼海滨公园,就在离聂耳溺亡处不远的引地川河口西侧。鉴于当时中日还未恢复邦交,我国派出红十字会会长李德全女士,前往主持揭幕仪式。

  碑文作者是秋田雨雀,书写者为丰道春海:

  记念聂耳

  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作曲家聂耳的终焉之地。

  他于一九三五年七月十七日来此避暑游泳,突然消逝于茫茫波涛,成了不归之客。

  聂耳一九一二年生于中国云南,师事欧阳予倩。在短短的二十几年的生涯里,留下了歌颂中国劳动民众的《大路歌》《码头工人歌》等大作。现在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义勇军进行曲》,也正是他的力作。

  附耳过来,至今犹可听到聂耳的亚洲解放之声。

  这里是聂耳的终焉之地。

  一九五四年十月 秋田雨雀撰 丰道春海书

  1958年,一场鲁莽的飓风袭击鹄沼海岸,冒失的海潮冲坏了纪念碑。

  “问海神你如何不淑?”1961年,赵丹来此,他的脑海想必也会情不自禁地浮起郭沫若当年的怒责吧。

  1963年,藤泽市成立“聂耳纪念碑保存会”。

  1965年,藤泽市议会决定重为聂耳立碑。保存会出面募集捐款,数月间,募得日币

  400余万元(当时日本大学毕业生初薪为每月21600日元,此款相当于185个新毕业大学生的月薪——笔者),遂于当年9月再度立石分土。廖承志东京办事处首席代表孙平化见证了这大爱无疆、尽释前嫌的一幕。

  新碑坐落在引地川河口东侧的湘南海岸公园,置于更加宽阔坚固的台座上。两边各添一块碑石,一块立着的,刻着叶山冬子的儿子、时任藤泽市市长叶山峻书写的“聂耳纪念碑的由来”,一块卧着的,刻着郭沫若的题字“聂耳终焉之地”。

  1981年,中国步入改革开放,藤泽与聂耳的家乡昆明结为友好城市。

  1985年,适逢聂耳遇难50周年,湘南海岸公园的这一隅扩建为聂耳纪念广场。

  2011年,昆明市人民政府在广场西侧立碑勒铭,上书:“一曲报国惊四海 两地架桥惠万民”。

  我们看到,广场中央有一块白石,平放,高不足一米,前端稍稍上扬,从后边看过去,宛然一册摊开的乐谱。碑的正中凸出三道横石,四周凹下数条浅槽,凹凸相间,组成一个令风云驻足、星河倾身的大大的“耳”。

  广场南面,是一堵两米见方的纪念墙,由不规则的粉红色石板拼成。左上方,嵌入圆形的铜制聂耳胸像,右下方,嵌入方形的铜制聂耳亲笔签名。

  如今,每年的7月17日,藤泽市民众都会来此举行公祭,纪念中华人民共和国伟大的音乐家聂耳。

  音乐无国界。

  天才无国界。

  正义之声无国界。

  纪念碑再建以来,跨越半个世纪,从未遭受一次自然的和人为的破坏,也是奇迹中的奇迹!

  向“聂耳纪念碑保存会”的会员致敬!

  向藤泽市的公务员和民众致敬!

  向这片土地上所有热爱聂耳、热爱新中国、维护中日友好的国民致敬!

  我此番日本之行,最重要的一站,就是聂耳纪念广场。

  是日,骤雨初霁,天高日晶,我们仨,就地采了一束野花,以献祭聂耳的在天巨灵。

  音符是桥,人心是路。有这一座纪念广场,有这一尊铜制胸像,聂耳就成了这片土地上的神,他的《义勇军进行曲》自然也成了神曲。

  《义勇军进行曲》曾经是战歌,当然。《义勇军进行曲》又不仅仅是战歌,也是当然。音符的意志突破语言的樊篱、民族的樊篱、国家的樊篱,自由翩飞在大山大海之上,九霄九天之上——难怪人类最初向外星人发送的问候,就包括一张收录了地球上各种最具民族特色的音乐唱片。

  回到这样一个设问:一衣带水是多远?如果你恰恰读到这里,如果你对该设问还没有明确的答案,那么,请放下思考,不妨换个思路,换个角度——有一个直截了当的法子在——请问一问那长眠在湘南海滨的聂耳,问一问那日夜拍击日中两岸的大海的波涛,以及,问一问那在一场骤雨后横挂天宇的七彩长虹……

·让原创音乐真正唱入人心

2019-03-31 10:17:58

  当下音乐综艺创作的难点并未因为创作平台的转换而改变,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让观众接受并对一首新歌产生共鸣,是原创音乐综艺节目尝试突破的关键。

  原创音乐想要真正“唱入人心”,并不是将其束之高阁,而是在和其他形式的结合中为观众带来与之共鸣的效果。

  从节目的话题流量转向音乐内容的持续收益,是未来音乐综艺节目创新的突破口。

  观察2019年电视台以及网络综艺相继发布的节目单,不难发现,音乐综艺仍是众多类型节目中的重点编排对象。经历了2018年多达20余档音乐综艺节目的激烈竞争后,尽管节目制作方试图从题材类型上的专业细分和垂直拓展进行创新,但与一大批脍炙人口的经典老歌相比,真正优秀的新歌、热歌少了许多。时代发展和审美变化对综艺节目样态提出了新要求,音乐综艺如何发掘新生力量,是创作者要面对的挑战。

  平台转换下节目的创新可能

  “从十几年来国内的音乐选秀节目来看,歌坛不乏爱唱歌、会唱歌的年轻人,但真正缺少的是唱作俱佳的音乐人。”一位乐评人对当下华语乐坛的总结,映射出音乐综艺在内容上的一个“空白”——谁来关注乐坛新人新作?

  记者发现,今年多档音乐综艺节目将关注点放在了“原创”上。无论是近期在优酷播出的《这!就是原创》,还是即将在4月上线的《乐队的夏天》,“唱作人”成为音乐综艺节目聚焦的群体。

  国产综艺上一次以原创音乐为关注对象还是3年前的《中国好歌曲》第三季。这档由灿星制作,曾推出过霍尊、苏运莹等原创歌手的音乐综艺,因多方面原因,最后结束在了第三季。

  记者注意到,近期热播的《这!就是原创》的导演团队正是当年《中国好歌曲》的创作团队。3年后,这个团队再次创作出一档同类型的节目,除了加入了更多新的想法,播出平台也从电视转换到了网络视频。

  《这!就是原创》总导演吴群达在接受采访时表达了他多年来对“原创音乐”的坚持。“一档好的原创音乐节目,无论是对当今的华语乐坛,还是对现在的文化生态而言,都能够产生积极正面的影响。”

  从《中国好歌曲》第一季推出至今,吴群达始终在寻找一种更贴近年轻受众欣赏习惯的综艺表达方式。“面对与以往不同的受众和原创音乐人,节目组完全改变《中国好歌曲》的节目模式,以原创音乐作为切入口,展现更多的原创概念,包括唱作人的创作态度和文化主张,让观众可以在其中感受到创作的精神和乐趣。”

  为此,从舞台、导师到选手、曲风,《这!就是原创》有针对性作出调整,不仅选择了类似LiveHouse形式的更为集中的小型舞台,同时也采用诸如清唱这样的原生态呈现方式展现唱作人的状态。实际上,包括《这!就是原创》在内的音乐综艺节目,一直试图摆脱导师、学员进行单纯选择、比拼等固定表现形式,增添了更多年轻和新锐的内容。

  不过,吴群达坦言,当下音乐综艺创作的难点并未因为创作平台的转换而改变,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让观众接受并对一首新歌产生共鸣,是原创音乐综艺节目尝试突破的关键。

  探索音乐之外的原创表达

  在电视节目创新研发专家冷淞看来,中国原创音乐真人秀长达数十年的发展历程中,一直存在一个误区,即把歌曲比赛做得过于严肃。原创音乐想要真正“唱入人心”,并不是将其束之高阁,而是在和其他形式的结合中为观众带来与之共鸣的效果。

  吴群达告诉记者,《这!就是原创》在原创内核的基础上弱化了竞技元素,尝试将原创音乐作为一个入口,邀请观众走进来并能看到音乐之外更为丰富的内容。比如,展现出唱作人创作背后的情感故事、成长经历,包括伴随整个节目进行中的唱作人的成长过程。

  不过,创新的代价就是节目刚播出后曾遭网友“吐槽”部分原创歌曲质量不高,一些唱作人实力表现不佳。对此,节目主创团队坦言,对待原创音乐人,需要更多时间和耐心。“关注这些唱作人鲜明的性格特质,以及在这个舞台上不断探索的成长过程,有助于观众走进他们的音乐本身。”

  除此之外,节目也在探索“音乐+”模式的创新。在《这!就是原创》最新一期节目中,唱作人借助中阮这一传统民族乐器演唱了《晚灯伏案》,令人耳目一新。而以非遗项目女书为创作主题的新曲《女书》,令更多网友领略到优秀传统文化的魅力和韵味……对此,文化评论人韩浩月认为,演奏模式、歌曲内核、创作内容与传统文化结合后,通过跨界与碰撞,寻找到不同的艺术表现形式中相同的原创精神与人文脉络,将是国内原创音乐综艺节目创作的一种新的解放手段。

  从话题流量转向持续收益

  在业界看来,一档音乐综艺节目的成功,在于能否持续推出优质的歌手和传唱度高的歌曲。节目之外,对音乐人的扶持和长线发展尤为重要。此前,一些音乐选秀造星节目虽然一度成为现象级事件,但多是昙花一现。近年来,《创造101》《偶像练习生》等节目在选秀结束后,网络视频平台越来越多地尝试持续开发音乐人作为IP的价值。

  记者了解到,《这!就是原创》节目方选择与腾讯音乐娱乐集团展开合作,运营节目的选手和作品,以完成节目中这些唱作人向职业艺人的转变。“其实,一档原创音乐综艺节目的制作,离不开整个乐坛的创作环境。对原创音乐人的发掘和培养,节目制作只是一个起点。我们希望利用多平台资源,为原创音乐人搭建更广阔的舞台。”吴群达说。

  “对整个行业来说,音乐综艺在互联网时代的玩法不再是卫视的老套模式,而是将之与互联网深度融合。”一位行业资深从业者认为,从节目的话题流量转向音乐内容的持续收益,是未来音乐综艺节目创新的突破口,而这一做法还将不断推动原创音乐生态的完善,同时实现人才选拔对节目创作的反哺。

·刘月宁:用扬琴开启中国音乐世界共享之旅

2019-03-31 10:15:38

  刘月宁有许多头衔——全国政协委员,中央音乐学院扬琴教授、博士生导师,亚洲扬琴协会会长,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孔子学院办公室及“中外音乐文化交流与体验基地”主任,欧美同学会-中国留学人员联谊会副会长、中东欧分会会长……每一个头衔背后,都有一段推动中国音乐走出国门的故事。日前,刘月宁接受本报记者专访,分享了她用扬琴开启的中国音乐世界共享之旅。

  今年全国两会“委员通道”上,刘月宁向媒体讲述了加拿大学生迈特的故事:迈特连续3年参加由中央音乐学院“中外音乐文化交流与体验基地”举办的国际音乐夏令营,这一活动每年面向世界各国的音乐专业师生开展为期两周的中国音乐速成教育,“五次课学会,十次课上台”的教学法配合文化体验、大师班等活动,多年来培养了来自13个国家的200余名“外籍中国音乐文化专家”。迈特参加了3次夏令营便学会了箫、中阮、扬琴,并在回国后组建了自己的中国民乐队,在当地颇受欢迎。现在,迈特与乐队成员已经在考虑用中国音乐“谋生”了。

  从1987年留在中央音乐学院任教至今,刘月宁从事艺术教育事业已有30余年。有着多次海外求学经历的她,除了教授扬琴技艺,思考最多的问题就是怎样能够培养更多具有国际文化交流视野与能力的音乐人才。3月8日,刘月宁在中央音乐学院上了一堂大课。这堂课是中央音乐学院的创新型选修课“国际音乐教育与传播”,包含跨文化传播理论、中国音乐国际传播的历史与现状、国际音乐教学与传播方法等多项内容,旨在提升学生对国外受众展示、介绍和教授中国音乐文化的综合能力。据介绍,开设4个学期以来,这门课程反馈良好,选修人数增长率高达100%。“中国音乐的海外传播已经从简单的‘走出去’发展到深层次的‘走进去’阶段,音乐人才不能仅仅依靠技艺传播中国文化,还需要成为懂语言、有文化修养、能够对等交流的复合型人才。”刘月宁说。

  作为扬琴演奏家,刘月宁又是世界音乐舞台上的亮眼明星。扬琴起源于伊朗,经丝绸之路来到中国,经过近500年的本土化发展,成为中国音乐不可替代的组成部分。近年来,刘月宁一直在探索推动中国扬琴的国际化进程。她组织成立11年的“茉莉花”扬琴重奏团是中国第一支此类乐团,如今该乐团已经在近20个国家奏响了中国扬琴的悠扬乐声,并推出了3张音乐专辑。2018年9月,在“青年决定未来-共谋丝路发展”第九届中国伊朗两国友好协会年会上,“茉莉花”扬琴重奏团和由5岁到12岁孩子组成的“小茉莉”扬琴艺术团进行了一次“寻根之旅”。中国扬琴的动人音符回荡在扬琴的故乡伊朗,引起巨大反响。此外,刘月宁说,在美国伊斯曼音乐学院推出的国际扬琴音乐节、乐团在欧洲举办的商业巡演等,都让中国扬琴收获了大量海外粉丝。

  担任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孔子学院办公室及“中外音乐文化交流与体验基地”主任的刘月宁,一直在探索用音乐讲好中国故事的有效方法。2012年6月,由中央音乐学院与丹麦皇家音乐学院合作建立的全球第一所音乐孔子学院在哥本哈根揭牌成立。经过7年的经营,如今丹麦皇家音乐学院已经有了3门中国音乐选修课。在丹麦的一些高中,中国音乐课程甚至被列为必修课。另外,通过合作,美国一些音乐学院也开始设立中国音乐选修课。“单纯地走出国门演出只能实现浅层面的交流,更深层面的交流是让大家共同来发展中国音乐,让世界共享中国音乐。”刘月宁认为。今年,又有两所音乐孔子学院将在英国等国家揭牌,刘月宁希望通过这个平台,用音乐与世界各国人民分享优秀的中国文化,传播中国的和平理念,拉近中国与各国民众之间的距离。

  作为欧美同学会-中国留学人员联谊会副会长、中东欧分会会长,刘月宁还希望能够更好发挥海归艺术家在中国文化走出去中的作用。她期待在欧美同学会成立“海归艺术家委员会”,不仅可以推动海归艺术家更好地参与国家文化建设,也能利用海归艺术家的特殊经历与资源,不断开辟对外文化传播的新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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