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台大众网

     2025年4月14日 星期一         用户: 密码:

设为首页   加入收藏

首页  论坛  会员  健康  理财  音乐  教育  校园  职场  文化  房产  汽车  公告栏  曝光台  众众微博

烟台  社区  山东  百态  环球  经济  体育  娱乐  读图  评论  视频  彩票  手机报  帮帮团  手机杂志

牟平区  龙口市  蓬莱市  莱州市  海阳市  莱阳市  招远市  栖霞市  长岛县

新闻热线:0535-6016688

  当前位置:音乐漫步

·你是否在回家过年的路上

2019-03-02 15:46:34

  一首《你在他乡还好吗》从1993年唱响坊间。这首接地气、受大众欢迎的歌曲获得1994年度“中国十大金曲奖”。它的词作者、著名音乐评论家李广平也因创作城市民谣并发现《小芳》的演唱者李春波等,被誉为“出门人”乡愁的代言人。

  不久前,在廊坊七修书院,李广平携新书《抵达内心的歌谣》,向人们讲述流行音乐30年的风雨故事。

  又一个春运来临,本报特约李广平向行走在路上的出门人,亲切问一声“你在他乡还好吗”?

  —— 编者

  2019年1月13日下午,站在东莞市长安镇的VIVO文体中心的体育馆里,我有点恍惚,有点迷茫,仿佛是时光穿梭机把我带回了26年前的1993年。当年轻帅气的歌手万乘齐把我的歌曲《你在他乡还好吗》再次唱响的时候,我的泪水不自觉地滑落下来,不知今夕何夕。那让我魂牵梦萦的歌曲中的“你”,又在哪里?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广东就是外省青年寻找梦想、实现理想的寻梦之地。当年作为一名音乐创作者的我,就写过多首反映他们的思乡情怀、生存现状的歌曲,而其中的《你在他乡还好吗》就一直是深受欢迎且传唱不衰的歌曲之一。

  类似这样的歌曲,我们后来的评论家就命名为“出门人”歌曲,或者叫寻找心灵家园的意识、思乡意识、乡愁意识的歌曲,其中也产生了不少优秀的歌曲作品。比如歌手光头李进演唱的几乎所有歌曲,如《你在他乡还好吗》、《带着梦想到南方》、《巴山夜雨》、《离开家的日子》等都有强烈思乡感和家园之恋的情结;甘萍演唱的《大哥你好吗》、《疼你的人》等歌曲;陈少华和他的《九月九的酒》更把这种情绪普遍化。这些作品都成为广东流行歌曲的大热经典作品。

  多年以后的2018年12月21日,我在看一台名为《花开新时代——广东省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文艺晚会》的时候,当看到情景歌舞《大潮起珠江》里面熟悉的火车站、民工潮、流水线、打工妹的情景再现的画面;当听到熟悉的歌曲《大哥你好吗》、《你在他乡还好吗》、《我不想说》、《一封家书》的时候,我的眼泪终于稀里哗啦地再次涌出。这4首歌曲,有亲情的洋溢,有爱情的甜蜜,有思乡的苦涩,有归乡的期盼,有亲切的问候,有温暖的祈求。走在春运回家路上的你也会哼唱起“今年春节我一定回家,好吧,先写到这儿吧;此致敬礼,此致那个敬礼”吧?40年光阴荏苒,这些美好的旋律依然激荡心田,这些美好的问候依然温暖人心。因为,我离开广州北漂北京也已经14年了,这些歌曲同样成为对自己真切的问候。

  说起《你在他乡还好吗》这首歌曲的创作,还真有点戏剧性:我原来写作的思路是唱给一位出国的朋友的,作为送他出国的礼物,却想不到在国内“打工一族”中引起强烈反响。无数人把自己的感情故事融入到这个爱情故事中,仿佛我是为他们写作的一般。我记得自己在报纸杂志上看到许多篇用这首歌曲编织的情感故事,比我的歌曲还感人啊!当时,我写完这首歌曲后,曾经给其他两位歌手演唱,他们都以不合适为理由没有接受。后来,我遇到流浪到广州的歌手光头李进,他以他沧桑的声音和奇特的外形演绎了这个异乡情缘的爱情故事,终于一炮而红,把这首歌曲唱了26年。

  2017年底,音乐人秦万民和媒体策划人、央视导演王枫及我前往东莞市长安镇采访,我们在全面体会了一个现代化城镇改革开放四十年翻天覆地巨变的同时,内心深处同样是波澜起伏夜不能寐。我在将近25年前写的《你在他乡还好吗》一歌依旧在东莞深受欢迎,但是演唱者和听歌的人已经换成了新的一代人。我最近遇到的“90”后孩子,有些甚至就是“打工二代”,他们基本上都会对我说:“我爸爸妈妈是您的歌迷,我是听您的歌长大的。”真是让我感动。

  在东莞的几天,我一直在思考:新一代的产业工人,新一代的寻梦者,新一代的企业家,他们需要新的审美、新的体验、新的歌曲来表达他们新的心声。回到北京,我冥思苦想,先后创作了三稿作品,皆不满意。不久后我就出国探亲。在纽约最寒冷的日子里,我忽然想到:何不就顺着《你在他乡还好吗》的思路,写一首《梦圆他乡》?歌词在短短十分钟内写完,通过微信传给作曲家秦万民,因为之前我们已经多次开会讨论过这个创作角度问题,所以他一看,大喊“有戏”!于是操起吉他,在短短五分钟内谱曲完成,酣畅淋漓,然后他亲自上阵演唱小样,同样一气呵成。

  听着这跨越太平洋而来的歌曲,我感慨万千:真的,我也被这首歌曲感动了。我自己这几十年的漂泊生涯,何尝不是因为有这句“我心安处即故乡”给我无数的心灵抚慰?何尝不是努力在圆自己一个又一个梦想?

  这几年民谣歌曲《成都》大火,很多城市邀请我们创作出一些民谣风格的歌曲,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能够走进老百姓心里的歌曲、接地气的歌曲、像说话一样吟唱的歌曲,但又要很美很有文化特征的歌曲。不要大喊大叫的歌曲,不要空洞无物的歌曲。我们这首《梦圆他乡》就是按照这个思路创作的歌曲。

  《梦圆他乡》这首歌曲推出后,果然在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就收获了无数的点赞和喝彩。作为《你在他乡还好吗》的续集歌曲,作曲家秦万民先生以他沧桑的声音和极具文化知识人的外形演绎了这个梦圆他乡的故事。如果您也是春运大军中的一员,相信这首歌也会引起您的共鸣。

  我尤其要深深感谢多年来在卡拉OK、在工厂、在乡村、在广场、在手机里面热情高歌《你在他乡还好吗》的兄弟姐妹们,是你们的爱,让我一直寻梦在他乡,梦圆在他乡。祝福你们,也像我一样,爱在他乡、梦圆他乡。

·让世界感知中国歌剧艺术

2019-03-02 15:44:20

  当地时间2月1日、2日晚,由上海歌剧院与布达佩斯大艺术宫联合制作的轻歌剧《微笑王国》在著名指挥家、钢琴家、上海歌剧院院长许忠的执棒下,于布达佩斯大艺术宫隆重上演。这是该版本继去年年底中国首演后在匈牙利的首度亮相。

  近年来,邀请国际团队联合制作经典歌剧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此番上海歌剧院与布达佩斯大艺术宫的合作打破“请进来”的单向模式,不仅由中匈双方优秀设计师共建主创团队,主演阵容亦兼顾双方的优秀艺术家。在中国男高音歌唱家石倚洁与匈牙利女高音歌唱家巴巴依扬领衔合作上海首演后,许忠执棒该剧的匈牙利首演,与匈牙利国家歌剧院的艺术家同台演绎。在把国际优秀团队请进来,让联合制作造福于国内观众的同时,亦将联合打造的艺术精品带出去,让世界感知中国歌剧艺术。

  “我们的初次合作是2013年,与上海大剧院、上海歌剧院联合制作威尔第的歌剧《阿蒂拉》。那时,上海歌剧院的艺术水准和综合实力便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作为中国较早致力于西方古典歌剧的艺术院团,他们不仅在剧目创排和积累上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更在助推国家人文交流中发挥着积极而重要的作用,这也正是吸引我再度与上海歌剧院合作的重要原因。”布达佩斯大艺术宫首席执行官、《微笑王国》导演乔鲍-凯尔表示,“许忠不仅是一位出色的指挥家和钢琴演奏家,也是一位欧洲音乐专家,对歌剧院的管理与发展有着独到见解。上海歌剧院近年来层出不穷的优秀歌剧制作、持续不断的欧洲巡演赢得了中外歌剧圈的关注与好评。我们对音乐在文化交流中的作用有很多共同看法,这也是促成我们双方此次合作的前提。事实证明,面对全新的合作艺术家与演出剧场,上海歌剧院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适应与磨合过程,让这部全新的作品在巴托克音乐厅找到它的归属感,赢得了匈牙利观众热烈的欢呼与掌声。”

  想要在国际文化交流与传播中突显民族特色和品牌优势,需要首先找到对话通畅、易于相互理解的方式。作为国际通行的艺术形式,歌剧无疑是中国与世界进行文化艺术交流的最佳途径之一。《微笑王国》讲述了西方贵族之女与中国王子之间的爱恨离别,中外主创、主演团队的联合排演,可谓对剧中东西方文化交流与碰撞的现代解读与二度诠释。尤其对剧中时代背景的设置,对中国王子的情感演绎,中方无疑拥有绝对优势。该版在上海首演时,出自中方主创艺术家们之手的服装设计、编舞以及传统皮影、木偶等元素的运用,都令匈牙利的艺术人员惊喜赞叹,遂决定在布达佩斯首演时,将上海首演时的所有服装及部分舞美、道具全部“原装进口”到匈牙利。

  “继2018年7月我们在爱沙尼亚萨雷马歌剧节取得巨大成功之后,这是我们第二次将中国的歌剧艺术,将上海的文化品牌带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不过这两次文化交流、合作的模式全然不同,将已然打磨成器的艺术作品向世人展示,可以让大家看到我们的艺术造诣,而找到合适的主题和机会,共同完成一次艺术创作,更能帮助国际同行理解和喜爱中国文化。2018年9月,我先后在德国和上海执棒瓦格纳的歌剧《漂泊的荷兰人》,引进了德国埃尔福特歌剧院的最新版本,由中德艺术家合作完成,让观众大呼过瘾,也让德国艺术家与我们建立起友谊,吸引他们关注中国的歌剧艺术。相信此番《微笑王国》的尝试,同样会在中匈建交70周年之际,为今后更多更新的艺术交流与合作营造良好的开端。”许忠说。

·北京新春音乐会唱响中国歌

2019-03-02 15:42:36

  小年一到,春节临近。长安街畔,年味儿十足的红灯笼高高挂起,夜色中,灯光辉煌的人民大会堂与庄严的天安门城楼隔街相望。19时左右,人民大会堂外排起了检票的长队,6000多名观众前来赶赴一场音乐之约——从2005年起,每逢小年夜,北京新春音乐会都会在这里如期唱响,“陪着家人到人民大会堂听民歌过小年”也成了不少乐迷颇有仪式感的习惯。昨晚,由北京市委宣传部指导,市文联、中国国际文化交流中心等共同主办的第十五届北京新春音乐会在人民大会堂上演,20多位歌唱家登台为观众送上了新春祝福。

  舞台前方花团如锦,后侧和左右两端的屏幕上,焰火盛开的图案和网友们提供的全家福照片循环播放,更添团圆的洋洋喜气。中国广播艺术团电影乐团的演奏家们落座后,指挥家姜金指挥一曲热烈洋溢的《春节序曲》,为音乐会正式启幕。

  2019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昨晚,北京新春音乐会以“我爱你,中国”为主题,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张立萍率先登台,献唱了一曲同名的《我爱你,中国》,高亢的歌喉与情绪饱满的演唱赢得了全场观众的满堂彩。随后,其他歌唱家在“乡情篇”、“亲情篇”、“友情篇”和“幸福篇”四个篇章中依次亮相,以原生态、民族、美声和通俗四种唱法带来了22首风格各异的中国歌曲:彝族姑娘毛一涵头戴闪闪银饰,高歌了一曲云南民歌《放马山歌》;82岁高龄的蒙古族歌唱家拉苏荣身穿一袭长袍,一首《赞歌》唱得悠远辽阔,收获连连掌声;陕西民歌手延锦园、屈旺旺的《夫妻识字》再现了上个世纪30年代解放区的军民大生产,质朴的歌词和曲调别有趣味;苗焕、沈小阁两位年仅十岁的小朋友以及房山区昊天学校、前门外国语学校的合唱团演唱了《天之大》和《春天在哪里》,纯净的童声宛若天籁;王传越、陈淼带来的北京市文联、北京音协组织创作的新作品《北京赞歌》和《梦中的大运河》也凭借朗朗上口的旋律得到了观众的认可……最终,在“幸福篇”中,王宏伟、黄华丽、戴玉强等歌唱家登场,《在那遥远的地方》、《天路》、《故乡是北京》、《龙船调》等家喻户晓的歌曲把音乐会推向了高潮。

  如今,“过民族节、着民族装、赏民族歌”已经成为了北京新春音乐会的标志。“都是咱们中国的歌曲,听着亲切,也自在。”观众李先生说,“我还看见很多歌唱家都穿了他们自己的民族服饰,特别有过年的气氛。在人民大会堂这个地点演出,感觉也非常不一样。”

  最近几年,这个舞台见证了阿宝、龚琳娜等歌唱家的成长,大家耳熟能详的《忐忑》和摇滚版《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也是从这里走向全国歌坛的。接下来,北京新春音乐会将为更多的国内歌唱家和优秀作品提供展示的机会。

·《黄河》《梁祝》在佛罗里达海滩回响

2019-03-02 15:40:29

  当地时间1月27日下午,佛罗里达州代托纳海滩风雨交加,但没有阻挡观众们到皮博迪会堂聆听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的音乐会。这是乐团首次赴美巡演,接下来的39天将走遍美国14州22城,演出22场。

  乐团准备了4套12首曲目,其中不乏拉赫玛尼诺夫《e小调第二交响曲》、柏辽兹《幻想交响曲》等西方经典,当然也少不了中国作品,钢琴协奏曲《黄河》与小提琴协奏曲《梁祝》成为最具代表性的中国之声。

  这曲《黄河》值得等待

  距离皮博迪会堂的演出还有1个小时,代托纳海滩交响乐协会艺术总监达拉斯-威克利和妻子南希为观众们做了一场演前导赏。83岁的达拉斯讲述钢琴协奏曲《黄河》诞生的背景,南希则坐在钢琴旁,为观众们演奏几个片段,勾起观众的兴趣。为了这场导赏,南希准备了好几天,她没有找到《黄河》乐谱,只好根据录音把音符记下来,一边演奏一边分享自己对这部中国作品的理解。

  就在演前导赏开始时,原本早该出现的钢琴调音师突然无法及时赶到,这意味着观众们期待的《黄河》可能会临时取消。乐团一边做好更改曲目的备案,一边四处寻找可以前来救急的调音师。打了20几通电话后,终于有一位住在附近的调音师确认可以赶来。当观众进场后,调音师还在舞台上紧张地工作。为了不妨碍他识别音高,观众们静静等待他完成调音,最后还为他鼓起掌来。

  威尔第的《命运之力》序曲过后,钢琴协奏曲《黄河》顺利上演。屡获国际大奖的青年钢琴家宋思衡登上舞台,与林友声执棒的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一起,将这部中国经典完整呈现给观众。钢琴协奏曲《黄河》取材于抗日战争时期冼星海创作的《黄河大合唱》,1969年被改编为钢琴协奏曲。作品运用西方古典钢琴协奏曲的表现手法,在其中融入船夫号子等中国民间传统音乐元素。史诗的结构、华丽的技巧、壮阔的意境,让这部作品在海内外常演不衰。

  四个乐章演完,观众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好声,观众们纷纷起立鼓掌,表达对中国音乐家和中国音乐的致敬。“虽然推迟了半小时,但这曲《黄河》值得等待。我从未去过黄河,但音符仿佛带我走遍了它所经之处。”当地观众贝特西说,“这首曲子让我了解了一段中国历史,也感受到中国人不屈的精神。”演出结束后,她立刻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与朋友们分享了这场音乐会。

  每场演出都力求完美

  在钢琴协奏曲《黄河》上演前两天,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常任指挥张诚杰执棒,携手乐团首席陈阳岳彤,演绎了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为了给美国观众带去最好的《梁祝》,陈阳岳彤一路上都在练琴,底特律转机滞留机场50多个小时,大家万分疲劳,他却拿出小提琴争分夺秒地练。抵达佛罗里达入住酒店后,他装上消音器继续练。“一天不练琴总会心里没底,况且这是此行演出的第一首中国作品,有种使命感,一定要演好。”中国农历新年期间,陈阳岳彤还会登台演《梁祝》,他特地为此准备了一套大红色的唐装。

  在陈阳岳彤登台演出《梁祝》前,印第安河交响乐协会会长史蒂芬-利里向观众们介绍了这部作品。史蒂芬说:“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提供了许多可供选择的中外曲目,我从中选择了《梁祝》。它讲述了中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旋律非常优美,充满中国味道,虽然这部作品中间没有停顿,但在音乐中能明显感受到故事的起承转合和情绪的发展变化。”

  观众中有一对夫妻——大卫-约翰斯顿和他的妻子贝丝,计划今年4月去上海旅行。大卫说:“我们很喜欢古典音乐,能在家门口通过一场音乐会与上海产生联系,太美妙了。”贝丝非常喜欢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小提琴的滑音太美妙太特别了,有的段落让人忍不住落泪。”

  维罗海滩和代托纳海滩的演出结束后,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将赴西棕榈滩著名的克拉维斯演艺中心。随后,他们将离开佛罗里达往更寒冷的北方行进。一路上,还会有更多观众听见《梁祝》《黄河》。张诚杰说:“希望下一次,我们能带来更多更好的中国作品,这需要中国作曲家和演奏家一起努力。”

·应将我国原创音乐作品纳入外国乐团音乐会

2019-03-02 15:38:22

  随着中外文化交流日益频繁,越来越多的国外交响乐团来华演出。不过,市政协委员、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主任叶国辉注意到,来访的交响乐团中,演奏中国作曲家的作品并不多。叶国辉建议,我们请来国外交响乐团演出,在传播音乐文化之际,应该努力建立与中国文化的联系与互动。

  叶国辉告诉记者,要求到访的国外交响乐团“至少演奏一部出访国作曲家的作品”,这种要求并不突兀。事实上,这称得上是全世界通行的惯例,也符合国际交流中基本的对等原则和文化礼仪。

  关注这一现象的并非只有叶国辉。乐评人唐若甫在几个月前撰写的一篇文章中指出,来华演出的外国乐团的确很少演奏中国作曲家的作品。

  交响乐堪称音乐艺术的“重器”。出现本土作品缺席的局面,是不是因为中国作曲家实力不够、作品不多?情况并非如此。

  叶国辉说,中国交响乐作曲家近年来积累了不少好作品,创作的数量和质量都有不错表现。如今,中国作曲家最需要一个能让全世界的乐队和乐迷了解他们的机会,由此,来华演出的外国交响乐团,完全可以提供这样的平台。

  关于我国作曲家面临的困境,业内也有关注。今年1月中旬召开的全国交响乐创作与发展座谈会上,有作曲家坦言,如今音乐会多了,但活在音乐会中的中国作品还不多;中国作曲家多了,但作品上演的机会还不多。一年多前,中国交响乐发展基金会理事长陈光宪提到过一个让人惊讶的数字——他当时表示,我国作曲家的交响乐作品,能被乐团演奏的比例可能还不到1%。

  对于中国当代作曲家在本土缺席外国乐团音乐会的现象,唐若甫在其文章中认为,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代表作曲家利益的机构很少与巡演机构发生关系,本土场地方和经纪公司也不会主动向外方施加影响力,少数拥有海外代理的作曲家则受限于代理机构的不作为,造成大量中国作曲家的作品长期不被巡演环节认知或看好。这就是“酒香也怕巷子深”的道理。

  昨天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叶国辉认为,如果能在音乐会的策划阶段,我们就向对方乐团提出演奏本土作品的要求,基本上不会被拒绝。问题就在于演出方往往会忽略这一点。

  近年来,上海交响乐团在推广中国作品方面作出了很好表率,一方面是连续举办中国原创交响乐音乐会,另外,该团已与世界著名的DG唱片公司签约,从今年到2021年,将录制发行三张唱片,每张唱片都会将西方经典曲目与中国原创曲目进行搭配,从而最大效度地利用DG平台,将中国原创作品推向国际。对此,叶国辉非常赞赏。

  叶国辉表示,本次上海“两会”期间,他递交了一份提案,建议对所有来华演出的交响乐团,都在谈判中提出演奏中国作曲家作品的要求。他认为,访华的乐团应该在正选曲目而非返场曲目中,选择中国作品进行20分钟左右的演奏,这将有力推进中国文化走向世界。

·插上艺术的翅膀 你我都是演奏家

2019-03-02 15:36:20

  1月26日,升级版亲子剧《你是演奏家》在上海虹桥艺术中心上演。第二次观看此剧的李女士一家仍兴奋不已:“台上台下共同演出,随音乐而动、随内心作乐,真的感觉自己就是个真正的演奏家。”

  《你是演奏家》是浙江大船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船文化”)原版引进的加拿大SAMAJAM公司的全场互动亲子剧,是当下风靡北美地区的亲子演出。几年前,大船文化就已引进《你是演奏家》在国内演出。2018年2月,大船文化和SAMAJAM公司签署合作内容,开启新的合作,而《你是演奏家》便是其中重要的一项。

  秉持音乐启蒙、亲子配合、快乐与开放、国际与创新的特色,《你是演奏家》在内容和技术上持续更新,不断给观众带来惊喜。

  为何在众多演出剧目中选中《你是演奏家》,大船文化上海公司总经理林俊峰表示,主要是看中了其特殊的演出形式。“这种全场互动的亲子剧目在国内比较少见,孩子们能够徜徉在极富节奏感的酷炫音乐海洋,家长跟孩子成为音乐合作伙伴,台上台下融为一体,都是表演者。”林俊峰说,“这个剧目还把加拿大热情、奔放的‘性格’以及儿童亲子互动理念融入进来,给国内的孩子们带来了一种全新的音乐启蒙与儿童剧体验。”

  海外优秀导演团队、高科技的视频设计和强大的演出阵容,让《你是演奏家》具备强大舞台感染力。而此次大船文化邀请来国内巡演的演出阵容,均为加拿大知名的打击乐音乐家。演出开始前,剧场的每个座位上放置了3种乐器:一对特制的木质安全鼓槌、一根彩色声管和一面手鼓。演出过程中,观众还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体进行互动演出。演出由一段充满感染力的节奏打击乐开场,演员们通过引人入胜的表演和夸张有趣的身体语言,结合不同场景,引导观众使用不同的打击乐器。在70分钟的演出里,大家时而跳起打击舞,时而舞动手中的鼓槌,在充满节奏感的声管敲击声和鼓乐中,当了一回“演奏家”。一位家长在演出结束后留言:“这场演出嗨翻全场,女儿对我说,妈妈,我们每天都来好不好?”而像李女士一样多次购票的观众也不在少数。演出跨越了年龄限制,除了年轻家长和孩子外,现场还不乏六七十岁的“高龄玩家”。

  为了让一些特殊的孩子也能感受到音乐的快乐,大船文化以《你是演奏家》为媒介,为特殊孩童带去了关怀,让他们在与音乐的互动中,感受生活的美好。2018年7月28日,大船文化联合上海宋庆龄基金会在上海ET聚场举办了一场《你是演奏家》特别音乐互动演出。现场,300名唐氏综合征、自闭症患儿在一曲又一曲动感活力的曲目中放飞自我。不少患儿家长表示,以往也尝试带孩子看儿童剧,但是孩子都不能坚持看完,而《你是演奏家》的演出,不仅吸引他们全程参与,更让他们在结束时还恋恋不舍。

  凭借着良好的口碑,2016年至2018年期间,《你是演奏家》在全国巡演600余场,总观众约38万人次,足迹遍布北京、上海、杭州、宁波、广州、深圳、厦门、南京等98个城市,所到之处场场爆满,一票难求。在2018道略亲子产业研究中心主办的2018“亲子中国”博览会上公布的2017中国亲子演艺排行榜上,《你是演奏家》位列2017中国大剧场儿童剧目票房十强。

·穆蒂携“芝加哥之声”全方位展现实力

2019-03-02 15:33:55

  1月25日和26日,时隔三年,芝加哥交响乐团在指挥大师穆蒂的带领下重回国家大剧院。两场音乐会上,他们接连奉献了勃拉姆斯、柴可夫斯基以及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经典作品。谈及这套多元而国际化的曲目安排时,穆蒂曾说:“我是意大利人,我可以带着美国乐团演奏德奥和俄派曲目,德国人也可以演奏意大利曲目,中国演奏家同样也可以。我们要认识到,音乐是没有国界的。”

  25日晚,穆蒂与乐团首先演绎了勃拉姆斯的《第一交响曲》和《第二交响曲》。之所以选择这两部作品,用乐团中提琴首席张立国先生的话来说,是因为“我们对国内听众的欣赏水平有足够信心”。勃拉姆斯的这两部作品风格迥异,对乐团的各个声部都有着很大挑战。

  上半场,在演绎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时,低音声部的推动力极强,中音声部作为承上启下的“核心力量”坚挺有力,高音声部的音色丰满华丽,技术完成度极高。下半场《第二交响曲》一开始,乐团遇到了“小插曲”:圆号首席的乐器出了一点故障。在穆蒂大师的示意下,演奏家借用了身旁乐手的圆号“平稳过渡”,乐团没有出现任何慌乱,依然以最好的状态完成了全曲,艺术家们处理突发状况时表现出的职业素养和反应速度令人惊叹。

  26日的演出中,乐团带来了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和里姆斯基-科萨科夫《天方夜谭》两首俄派曲目。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全方位展现了乐团的实力,各声部显现出了强大的内在张力。

  “总有人评论芝加哥交响乐团的铜管很强。”穆蒂曾在接受采访时说,“我认为现在乐团的各声部之间更加平衡。铜管仍然很棒,但我们也有梦幻般的弦乐和木管声部,这支乐团既有美国乐团的精准,也有欧洲乐团的多功能性和柔软度。”《天方夜谭》一曲中,“扮演”故事中角色的小提琴首席“戏份”很重。乐团的首席小提琴陈慕融与穆蒂和其他演奏家的配合默契而细腻,用迷人的旋律将色彩斑斓的阿拉伯传说娓娓道来,带观众跟着音乐中的各个角色,经历了一场跌宕起伏的历险。

·普及艺术歌曲从大学生开始

2019-03-02 15:30:22

  河南卫视在2018年底播出了《梨园春》“擂响中国”总决赛,作为开场环节,几位评委一起献唱了戏歌《中国真有戏》。与小香玉、吴琼、戴玉强等“熟脸”一起出现的80后女高音歌唱家黄璐歌喉婉转,与前辈们同台也丝毫不落下风。

  随后,黄璐开启了一项颇有野心的巡演,在她的计划里,她将带着中国艺术歌曲走遍百所高校,这些曲目中既有古曲《阳关三叠》、近代经典《听雨》,也有《关睢》、《江城子》等当代新作。目前,黄璐的“中国艺术歌曲音乐会”已经造访山东艺术学院和临沂大学,接下来,这台演出还将走进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等许多学校。

  艺术歌曲在西方国家起源较早,多取著名的诗句为歌词,独唱与钢琴伴奏交织,结构精巧,意蕴优美而深邃。许多大作曲家都创作过艺术歌曲,比如德国作曲家舒伯特曾写有几百首艺术歌曲,《野玫瑰》、《慕春》至今仍在传唱,此外,莫扎特的《紫罗兰》、贝多芬的《思故乡》、舒曼的《致太阳》、柴可夫斯基的《春天》等也都是艺术歌曲的典型代表。近代欧洲艺术歌曲传入中国后,中国作曲家也谱写了大量的艺术歌曲,这些作品有的取自古诗词和现代诗歌,如廖尚果的《我住长江头》、《大江东去》、黄自的《点绛唇-赋登楼》、赵元任的《教我如何不想她》,也有的感怀现实生活,如贺绿汀的《嘉陵江上》。

  “中国艺术歌曲非常有艺术价值和文化底蕴。”黄璐说。出于艺术普及的考虑,黄璐“瞄准”了高校大学生。为了让大家听得更明白,黄璐还特别邀请中国音乐学院教授刘晓江担任巡演音乐会的“导聆”,向观众们深入浅出地讲解曲目和它背后的创作故事。尽管做了充分的准备,第一次登台前,黄璐坦言自己还是非常紧张。“在高校巡演,我们面对的观众基本上是90后和00后。在我之前的认知里,这是从小接触日韩和欧美流行音乐的一代人,他们可能更喜欢通俗、有故事、有剧情、有张力的音乐作品,而中国艺术歌曲整体感受上比较温吞细腻,音域跨度不是很大,也不会那么有冲击力,即使在很激动很亢奋的时候,也要控制自己的演唱。我担心他们对中国艺术歌曲不感兴趣,没有听下去的耐心。”

  事情远比黄璐的预想顺利许多。山东的两场演出结束后,黄璐的疑虑消散了:巡演第一站安排在山东艺术学院。音乐会定于晚上7点开始,但离演出还有一个小时,音乐厅就快坐满了,正式开场时,过道上都站满了学生。整场音乐会下来,没有人提前离开;临沂大学的演出同样定在晚上7点,这一次,不到18点,音乐厅近乎座无虚席。两场音乐会的最后,黄璐上台返场,学生和老师们仍然不愿意离去,一直在鼓掌,盛情难却的黄璐不得不再次加演。“观众们的热情让我惊讶,也给了我很多信心。其实,观众在面对任何一种他们认为是全新的艺术形式的时候,都有一个逐渐接受的过程。”

  普及艺术歌曲,需要付出努力的,其实并不只有台上的歌唱家和台下的观众。“艺术歌曲”在中国到底确指什么?相关的概念没有彻底厘清,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大家对它的了解。作为中国音乐学院的声乐博士生,黄璐心里有着一份责任感,“中国艺术歌曲的历史还只有百来年,这个体裁的界定、创作、演唱、欣赏、审美等等,一直都是有争议的学术话题。我想通过音乐会的形式,引起作曲家、歌唱家和理论家们的关注,大家一起把中国艺术歌曲引向深入,再上一个台阶。”

·赵季平:我的音符,长于泥土中

2019-03-02 15:28:31

  前不久,在湖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举办的“赵季平音乐创作国际学术论坛”上,中唱上海分公司向全球首发了一套五张“赵季平音乐作品经典系列”黑胶唱片。这是中国最老牌唱片公司花巨资,从德国全套引进黑胶生产流水线后,出版的首套名家唱片。

  真是笔走龙蛇。中国的电影大片、热播电视剧的配乐,近乎一半出自赵季平之手;影视作品的音乐中,走红的主题歌,赵季平三分天下有其一;保守估计,有三代人、超过8亿中国听众,听过他的音乐。那年中国女排在欧洲打比赛,到了紧要关头,忽然观众席上呼啦啦地唱起了《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

  赵季平,在上世纪80年代电影《黄土地》以来的几十年间,开创了中国影视音乐的一个“黄金时代”,导演张纪中说:“他给中国电影,带来了无法抗拒的音乐力量……”

  这仅仅是电影音乐。在音乐创作诸多领域,赵季平涉猎甚广,包括交响乐、协奏曲、室内乐、歌剧、民族管弦乐、舞剧、艺术歌曲等,他的作品,题材之广、数量之多、质量之高,令人叹服。

  【人物档案】

  赵季平,男,汉族,1945年8月生于甘肃平凉,1970年毕业于西安音乐学院作曲系,1978年进入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学习,现任中国音乐家协会第八届名誉主席。他是我国目前电影音乐界获奖最多、奖次最高的音乐家。经他配乐的电影《红高粱》、《孔繁森》分别获得第八届、第十六届“金鸡”奖最佳作曲奖,《五个女子和一根绳子》获法国“南特”国际电影节最佳音乐奖,电视剧《水浒传》获第十六届“飞天”奖最佳音乐奖,其中《好汉歌》获最佳歌曲奖,《嫂娘》获第十八届“金鹰”奖最佳音乐奖。

  泥土芬芳承载大气象

  一个作曲家的黄金储备,就是他对生活的思考和观察的储备,换句话说,就是要有内容丰富的外部经历和内心经历。

  赵季平难忘第一次“触电”的经历。1984年,他与陈凯歌、张艺谋、何群等年轻导演到陕北采风。在延安的窑洞里,他们听了农民歌手贺玉堂唱了整整一晚的陕北民歌。是夜,赵季平满脑子都是贫瘠村落的一个个画面。

  在米脂县,他们住进脚夫歇脚的大车店。“这晚,睡在炕上,我们盖的被子与土地一样黑,上面都是‘小爬虫’,那条件,你想象不出有多艰难。可电影《黄土地》中的穷苦农民,却一个个变得栩栩如生起来,有筋骨、有血性、有情感。”赵季平说。

  云层急剧的碰撞与刺激,便产生出奇妙的电闪雷鸣。作曲家灵感忽现,音乐从灵魂中汨汨流淌出来。很快,赵季平写出了主题曲《女儿歌》。这晚,在窑洞里,几位导演将灯熄灭,黑暗中,传来了如泣如诉、摄人心魄的歌声。灯亮后,每个人眼中,都噙着泪花……

  这是一次难忘的艺术“炼狱”!正是这次成功,锻造了赵季平的未来。

  此后几十年中,无论在与陈凯歌合作《霸王别姬》《风月》《梅兰芳》,还是与张艺谋合作《红高粱》《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秋菊打官司》,与张纪中合作《水浒传》《笑傲江湖》《倚天屠龙记》等影视片,赵季平都如同旅行家,用“脚”在写音乐。写《水浒传》音乐,他行走在齐鲁大地;写《乔家大院》,他数次深入山西忻州、河曲一带采风;写《狼毒花》,他多次前往陕晋蒙边区;写《大秦岭》,他走进秦岭山区腹地,如此等等……

  赵季平的音乐,在思想性和艺术性方面,达到一种新的境界。他将音乐与电影情节的结合,发挥到极致,如同中国建筑艺术的榫卯结构,丝丝入扣,严密无间。音乐,塑造出了一个个电影的灵魂,直击人们的心灵。

  所有的成功,赵季平都归结为“站在泥土地上写作,与民族音乐血脉相通”。他吸收融汇各种戏曲和民间音乐的风格、节奏、音阶等语汇,当作音乐母语使用。

  这种“泥土气”,成就了赵季平音乐的气象万千。譬如,《红高粱》中震天撼地的48支唢呐群,《菊豆》中远古幽灵般的埙,《五个女子和一根绳子》中娓娓诉说的南音尺八,《心香》中清新飘逸的箫和古琴,《霸王别姬》中倾诉心声的京胡,《秋菊打官司》中的弹月琴,电视剧《乔家大院》中令人叫绝的晋胡和二股弦这两件地方特色乐器的运用,电视剧《大宅门》主题曲中糅进的京韵大鼓、京剧、平剧、豫剧、梆子、民歌、通俗七种音乐元素……

  民间音乐的绝妙元素信手拈来,成为赵季平音乐作品的标记。这基因传承,来自他的父亲——“为大众而艺术”的中国画一代宗师赵望云。

  赵季平说:“我的艺术,继承了先父的基因。父亲的作品,追求的是人民性。他的艺术追求,从小就植入我心。所以我特别关注民间的东西,我的音乐中,大量是老百姓的声音,可能和我父亲画笔下的穷苦百姓和劳动民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山水灵境,万种风情,给了赵季平“洗尽尘滓,独存孤迥”的灵感。他的大脑,成了中国民间音乐和戏曲的巨大储藏室。他的音乐作品,跳动着生活脉搏,有民间音乐的根。

  然而,光环、鲜花、荣誉、名利,与世无争的赵季平都看作过眼烟云。他说:“我的音符,长于泥土中。”

  中西合璧成就大格调

  追求“中国风格、中国气质、中国精神”,是赵季平创作意境的大格调。

  “我经常做的功课是,一边采风,一边悉心研究国内外大师的总谱,研究他们的语汇和技巧,一手伸向传统,学习民间艺术;一手伸向世界,借鉴国际音乐优秀成果。这就是我今天的创作状态。我要用中国音乐的母语,与世界对话。”赵季平告诉笔者。

  日本作曲家武满彻很欣赏赵季平的艺术独创性。2000年,由他推荐,柏林爱乐在“夏季森林音乐会”上演了赵季平的交响音画《太阳鸟》、交响叙事曲《霸王别姬》,时间长达20分钟。这是中国音乐作品在国际“艺术珠峰”上“零的突破”。

  可容纳2.2万人的柏林“瓦尔德尼森林剧场”,有着世界性声誉,是音乐名家们的梦想驿站。因为在欧美特别是德国,乐团的等级森严,分甲级乙级,或者A级B级,乐团要上演一部中国作品,是件极困难的事,有时往往需要全体演奏员投票后,才能做出演奏决定。

  而此次,是国际乐坛对中国作品、中国作曲家的认可,也是中国音乐的荣光时刻。因为,在西方人眼中,赵季平是“最具东方色彩、中国风格的作曲家”,其作品渗透着中华传统的精髓、中华美学精神。他的音乐,既具有一种特殊的门德尔松式的优美和雅致,以及洗练明晰的结构,又极具张力,有品位、有风格、有个性。他被公认为是一位集音乐纯洁、甜美、匀称、优雅的旋律大师。他的音乐,符合东西方听众的听觉审美,其音乐中丰富细致的情感表达,能触动听众感官纤维中最敏感的神经。

  在创作中,赵季平没有照搬模仿西方现代音乐的作曲思维和技法,而是将其运用到中国传统音乐的思维中,并将它中国化。这使得他的中国视野扩展为国际视野,成了“中国音乐走出去”的先行者。

  “越是民族的东西,越要与时代同步,越要走向世界、感染世界。民族音乐如果锁在家里,那如何向外寻觅知音,产生共鸣,成为世界的精神财富?在多元化的世界里,音乐界也要解放思想,对外开放,让世界认知中国音乐,让外国人对中国文化肃然起敬。”赵季平说。

  他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创作便是如此。这部国家大剧院的委约之作,创作历时一年,但作品却酝酿了近十年。他心无旁骛,定下创作宗旨,要写出一部“思想精深、艺术精湛”的作品。这部表现人间大爱、人性回归的作品,在2017年10月10日国家大剧院的首演中,便获得极大成功。赵季平很欣慰。他说:“令我感动的是,首演后观众反响非常强烈,懂音乐的、不懂音乐的都很喜欢。之后,国家大剧院还带着这部作品到北美巡演,外国听众也很喜欢。”

  而他创作的大提琴协奏曲《庄周梦》,同样也被国际乐坛一线演奏家带进西方国家的音乐厅。这部作品,无论在文化内涵还是技术层面,都堪称上乘之作。以至于大提琴演奏者马友友在首演前,作了大量的特别研究和艺术阐释。首演成功后,《庄周梦》成了他在各国演出的保留曲目。

  《庄周梦》在国际乐坛处处遇知音。比利时皇家音乐学院一位教授特别钟爱这部“美妙得难以形容”的作品,在比利时和中国,都上演了此作。

  中央音乐学院前院长王次昭说:“赵季平是改革开放40年中国音乐发展的一个缩影。他的创作,恰恰是对改革开放40年中国音乐反思最好的回答,许多让我们困惑的问题、未来需要解决的问题,在赵季平的作品中解决了。他是中国当代音乐创作的杰出代表。”

  面向大众呈现大情怀

  赵季平深爱大西北。指着脚下土地,他多次对笔者说:“对西安这个地方,我有一个情结——‘不浮躁,人心静’。艺术创作,最需要的就是不浮躁。我的磁场就在这!”

  儿子赵麟,解释了他父亲的“磁场”一说。“我父亲一直不离开西安,很大原因在于家族的基因和传承。我爷爷上世纪40年代来到陕西,安家西安后,画遍了大西北的人民和土地。到了父亲这一辈,他用音乐,继续描绘大西北……”

  赵季平出身于名门世家。父亲赵望云,与张大千、徐悲鸿等名家画友多有往来。自小,赵季平和兄弟们就在文人荟萃的浓厚文化氛围中受熏陶。赵家七兄弟中,出了三个音乐家、两个画家。

  在家中,哥哥、弟弟自小就有画画天赋,而赵季平却显不出有何能耐。溺爱他的母亲,称他为“傻四”。可“傻四”对戏文与音乐,特别有感觉。或许,拉一手好京胡、能唱全本京剧《玉堂春》的超级京剧迷父亲,将文艺基因,重点传给了他。

  赵季平说:“对音乐,我简直是入迷。我们家住在西安碑林,碑林里每天放广播,那时我还没有上学,不爱听广播,就自己哼哼,瞎编调。在小学三年级的一次晚会上,每个小朋友站都起来报志愿。我站起身,脱口就说将来要当作曲家。到了小学六年级,我在院子里组织起‘球拍扫帚乐队’,球拍当小提琴,扫帚当大提琴,我拿着诗,瞎编了一曲,指挥一群孩子,教他们唱。父亲看到后,常在一旁笑。”

  然而赵季平却非常喜欢看父亲画画。一有空,他就钻进父亲的画室,时不时地在一旁“指点江山”。看到精彩之笔,如京剧票友一般大声喝彩。久而久之,使得他对色彩及画面极为敏感,无意间练就了画家观察事物的独特眼光。他觉得,父亲的画中有诗、有音乐。

  1970年,赵季平从西安音乐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省戏剧研究院。当时,父亲被下放到农村,赵季平坐长途班车去乡下看他。“在棉花地里,我沮丧地告诉了父亲,不料他听后非常高兴。‘到那好啊,你在学院学的东西,是书本上,是基础。你要把民间音乐这一课补上,那可是个戏窝子,你要坚持住!’父亲这番话启发了我,犹如播下的种子。在那,我一个猛子扎了21年。磨炼,是最好的课。”他接着说,“从小,父亲从来不打我们,也不给我们什么压力,但有时他几句话,就让你受用一辈子。”

  的确,赵望云在长期旅行写生中练成的坚毅性格,人道主义精神,远大、独到的眼光,形成了超乎常人的精神信仰和人格力量。这个被冯玉祥称为“顶爱国”的画家,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的儿女们。

  早在20世纪30年代,赵望云的农村写生,开辟了中国创作的生活之路。他发表在《大公报》上反映中国农村破产和劳苦大众生活的画,冯玉祥配上了打油诗,让赵望云监工、老舍作序,刻成48块石刻,耸立在泰山脚下;上世纪30年代之后,他的塞上写生、西北写生,用中国的画笔和技法,记录了一个时代。赵望云把生活转到画面上,而赵季平,又将父亲的画面转到音乐中。

  很多年后,人们发现,赵季平的文化遗传,子承父脉。赵望云曾说:“美术是凝固的音乐”,现在,赵季平让“音乐成了流动的美术”;赵望云一生“为大众而艺术”,儿子赵季平一生是“艺术为大众”。与西北有着特殊情缘的父亲,将天生怀有对劳动者尊重的个人情怀等“基因”,都遗传给了“傻四”。

  这种“扎根生活”的家训,使赵季平没有偏离父亲的艺术思想。他的音乐,始终面向大众,人人都能在一种音乐体裁中认识到它的美。

  可贵的是,赵季平的家风,正代代相传。赵季平常用父亲的艺术人格和思想,教育儿子。他告诉赵麟:“当年,你爷爷坐着大车,骑着骆驼,三上敦煌,五进河西走廊,在艰苦的条件下,长年坚持在大西北旅行写生。现在,交通条件便利了,你可以坐飞机到兰州,沿着你爷爷走过的路,到祁连山去深入生活。”赵麟听从了父亲的建议,深入祁连山采风三个月,回来后很快写出了大提琴与笙协奏曲《度》,由马友友、吴彤与纽约爱乐乐团首演并引起轰动。“我对他说,你看,深入和不深入,就是不一样。扎根生活,是你爷爷留下的家风!”赵季平说。

  在纪念父亲的文章《心语》中,赵季平写道:“从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创作至今,我始终不忘父亲的教诲,坚持把自己的创作植根于中国民族音乐这片沃土……”

  是的,沿着父亲走过的路,赵季平创作出了管子与乐队《丝绸之路幻想曲》《黄河遥遥》舞剧《大漠孤烟直》室内乐作品《关山月——丝绸之路印象》《大秦岭》等众多脍炙人口的音乐。

  赵季平说:“我来到这个世上,就有一个使命,为中国创作黄钟大吕!”

  “扎根生活,从小植入我心”

  西安古城,赵季平先生的书房。自打2003年以来,笔者有幸成了这里的常客。到西安,去赵府,似乎已成常态。

  季平先生是笔者的良师益友。有一次听了他新写的小提琴协奏曲后,笔者发了一通评论,季平先生来微信说:“你的文字,与别人不同,与我的搭档、词作家易茗一样,常常会给我带来灵感。”这让笔者受宠若惊。作为中国音协名誉主席,一代名家,其谦卑、儒雅之风,令人肃然起敬。

  为此,对季平先生的新作,笔者多有关注。他的音乐,常常打动笔者,以至于生出探个究竟的冲动:那富有神思幻境般的金色旋律,是从哪条“神山”中流出的?是喜马拉雅山,还是唐古拉山的格拉丹东,而且总不断流。他精神王国中的神秘语言,缘何能一次次融化成难以捕捉的美,在人的心灵中引起共鸣?

  这个谜一样的存在,忽然有一天有了谜底。他的夫人张宁佳告诉笔者:“季平将父亲的精髓,完全化在了血脉里了。”原来如此。

  赵家兄弟中,季平先生在发型、神态、脸庞、身材方面,最像其父亲。然更为重要的是,季平先生从骨子里全盘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将父亲内在的人品、人格和艺术精神,完全化在了血脉里。他用自己的情感,去感受音乐大众的情感,不断写出摄人心魄、人民喜爱的音乐作品。

  季平先生说:“‘扎根生活’,‘为大众而艺术’……我父亲留给我们的精神太珍贵了。我的艺术,继承了我父亲。”季平先生如此,他的三哥——长安画派嫡传弟子赵振川也是如此。

  语言朴实无华,哲理却深透。我想,这就是他音乐中“水活石润,于天地之外,别构一种灵奇”意境之所在。

·中国音乐产业原创活力不断提升

2019-03-02 15:25:35

  第六届中国国际音乐产业大会日前在京召开,会议期间,《2018中国音乐产业发展报告》(以下简称《报告》)发布。此次音乐产业大会围绕“互联网+”时代音乐产业发展与变革的新格局,就“音乐产业守正创新、业态融合”“数字音乐内容与生态布局”“独立音乐人的生存与发展”等专题展开了讨论。

  《报告》指出,2017年,中国音乐产业总规模达3470.94亿元。在一系列产业政策规范、引导、扶持下,2017年,中国音乐产业继续保持稳健增长,音乐原创活力进一步提升,推动产业链向多元领域延展、升级和融合;同时,以音乐创作、表演、装备制造、消费、传播为内核的产业集聚效应和联动效应进一步彰显,音乐产业日益成为拉动中国泛娱乐消费经济的重要力量。

  音乐版权市场趋于稳定 推动全产业链不断完善

  众所周知,2015年7月,国家版权局发布了《关于责令网络音乐服务商停止未经授权传播音乐作品的通知》,要求在2015年7月31日前,无版权音乐作品全部下线。数据显示,在规定时间内,各网络音乐服务商共下线未经授权的音乐作品220余万首。这道“最严版权令”使得音乐行业逐步建立起音乐正版化环境。中宣部版权管理局局长于慈珂在本届论坛上谈道:“这几年,我们推动网络音乐版权广泛授权,通过协调音乐公司,协调平台,协调音乐创作者、传播者等各方面进行广泛传播,取得了良好效果。”另外,随着数字专辑、音乐流量包等商业模式的推广,用户对在线音乐付费的理解和支持也正慢慢升温。

  对此,中国传媒大学音乐与录音艺术学院副院长赵志安补充道,在国家版权局出台系列相关政策的管理、规范和引导下,内容公司的数字音乐版权收益增长迅速,录音制品的“二次获酬权”取得广泛关注;音集协发布《关于停止使用部分涉诉歌曲的公告》,进一步推动KTV歌曲版权市场的规范化;音著协与国际作者和作曲者协会联合会联合发布2018《全球版税报告》,开启版税发布国际化合作的进程。另外,近几年,音乐娱乐公司在向内容商购买版权和版权争夺战之后,逐渐致力于向音乐产业链上游内容生产环节进军,这种创新的商业盈利模式,反哺音乐原创内容的闭环运行机制,推动音乐全产业链不断完善。

  依托智能化科技 产业在多领域突破发展

  在不久前结束的上海第十二届音乐盛典咪咕汇上,5G、4K、AI、AR等“组团”亮相,许多爱好音乐的观众体验到了新玩法。据中国移动咪咕音乐CEO廖宇介绍,本届咪咕汇在线观看人次突破了1.8亿人次,在线观看人数接近七千万人,线上线下的融合推进、智能技术的支持,给音乐用户带来了全场景试听体验,也推动了音乐产业沉浸式娱乐体验的发展。

  “依托智能化科技,传统音乐产业在很多领域实现突破式发展。例如演出公司通过大数据挖掘艺人、城市、观众关联,进而实现精准营销;智慧KTV通过在线预订、自助开房、电子会员卡等系统融合KTV传统业务,结合线上线下的融合管控,精准掌控消费者大数据。”赵志安表示,“智能化”将推动传统音乐产业生产方式、产品形态、商业模式等的全面变革,为传统音乐产业的转型升级、跨界融合与价值再造发挥关键作用。

  提高音乐人收益 优化产业环境打磨精品

  据《2018音乐人生存现况与版权认知状况调查》的结果显示,收入偏低、缺乏推广和遭遇侵权成为困扰音乐人的主要问题。中国传媒大学副教授张丰艳表示:“在此前做的调研中,我们发现,音乐创作收益难以支撑音乐人的正常生活开支,音乐人的兼职率高达70%。约五成音乐人的音乐收益来源于音乐演出和音乐教育,这就导致许多创作型音乐人无法投入太多时间,造成音乐创作资源的浪费。另外,产业整体环境没能为音乐精品打磨提供良好的土壤,据业内人士介绍,一部上亿元制作成本的电影,在音乐投入方面常常只有三五十万元,制片方甚至会用宣发资源置换免费片头曲和片尾曲。音乐人不得不依靠走量的创作换取生活所需,难以投入时间精力,无法实现质量上的精雕细琢。”

  对此,中国音乐著作权集体管理协会副理事长周亚平认为:“要想使音乐行业实现真正的繁荣,一定要信息对称。音乐人在与大平台合作的过程中并没有享受到对等的交易地位,多数音乐人无法获取作品使用的真实财务报告和清晰的传播数据。数据的不透明使音乐人无法判断作品的市场反馈。”

  建立和完善健康、合理、透明的分配体系,是提高音乐创作质量的重要举措。张丰艳认为,应出台助力团结产业链各环节协同解决透明分配问题的政策法规,帮助音乐人实现其合理回报,营造鼓励创新和打磨精品的产业环境。只有让更多的音乐人能完全依靠音乐收入生活,获得周期性、稳定性的创作收入,才能使他们专心创作,为市场输送源源不断的优质内容。

  (本报记者 张进进 牛梦笛)

·奉献热情 汲取营养

2019-01-27 08:48:18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耳熟能详、清耳悦心的歌曲《在希望的田野上》回响在山东省济南市章丘区体育馆内,这是“新时代文明实践文艺志愿服务——向人民汇报-中国音协‘金钟之星’艺术团送欢乐下基层慰问演出”走进济南的活动现场。1月19日下午,这场音乐演出在章丘区体育馆上演,为到场的3000多名观众送上了新年祝福。

  歌唱家吕继宏、李丹阳、黄华丽、肉孜-阿木提、高保利、皓天、董蕾蕾以及中国音乐金钟奖获奖歌唱家王传越、于海洋等先后登台,献上了《咱老百姓》《闹新春》《在希望的田野上》《吉祥安康》《我的太阳》《天天好运来》《颂歌献给亲爱的党》《红旗飘飘》《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等歌曲,口技表演艺术家李进军带来了口技《欢庆锣鼓》,于海栗、聂李振川表演了杂技《力与美》,为观众呈现了一台精彩纷呈的艺术大餐。演出在《歌唱祖国》的歌声中圆满结束。

  “在家乡能看到这么多著名艺术家带来的高水平演出,我感到十分激动。他们的表演热情真诚,以前都是从电视里看到他们,现在真人就在眼前,真是太幸福了!作为一名老百姓,我们从心底里感到了文明新风、时代新风的弘扬!”一名观众向记者表示。

  1月19日晚,在山东省国防教育培训基地,艺术团又为近千名官兵送去温暖与祝福。2个小时的精彩演出,让台下的官兵们着实过足了瘾。尤其是在听到《我和我的祖国》《达坂城的姑娘》等歌曲时,很多官兵都跟着哼唱起来。“非常感谢艺术家们冒着严寒天气为我们展示了一场精彩、盛大的演出,让我们感受到了关爱,进一步活跃了我们的军营文化生活。”29岁的战士高亚康表示,以前自己听到的大多都是流行音乐,此次观看艺术家们高水准的演唱后,对民族音乐有了一种重新认识,看到了民族艺术的精华,同时也切身感受到了艺术普及的魅力。

  中国音协“金钟之星”艺术团的演员们认为,官兵们热烈的反馈与响亮的掌声是对他们演出最大的肯定和鼓舞。“我就是土生土长的山东人,齐鲁大地的朴实和坚韧养育了我,作为一名文艺志愿者和年轻演员,我更有责任和义务用自己的真情和歌声去打动身边的人,努力发挥自身传播艺术的价值。看到观众们的热情与喜悦,得到他们的鼓励与认可,令我感到无比幸福。”青年歌唱家于海洋表示,此次活动一方面可以把自己的才艺奉献给基层群众,让章丘的父老乡亲得到精神文化享受和熏陶,另一方面也可以从章丘人民的实践和丰富多彩的生活中汲取营养,在新时代的伟大实践中进行文艺的创新创造。

  中国音协“金钟之星”艺术团是一支艺术造诣深、舞台经验足、与人民群众心连心的“文艺轻骑兵”。艺术团自成立以来,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导向,带领音乐家走进基层百姓之中,走进火热生活之中,为广大人民群众送去了精美文化食粮,彰显了艺术在唱响主旋律、凝聚正能量的独特优势,成为文艺志愿服务队伍中的一支激昂旋律,一项为百姓送欢乐、为音乐铸辉煌的品牌活动。

  山东省文联党组书记、副主席王世农表示,此次演出旨在贯彻落实由中宣部、中央文明办、文化和旅游部、国家广播电视总局、中国文联联合主办的2019年元旦春节期间广泛开展“我们的中国梦”——文化进万家活动的要求,又适逢山东省重点推进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建设试点工作,中国音协联手山东省文联,把精美的文艺大餐送到基层、带给群众,弘扬时代新风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让越来越多的百姓真切感受到了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带来的可喜变化和丰硕成果。

  中国音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秘书长韩新安表示,乡村振兴离不开文化的振兴。此次来到章丘慰问演出,既是中国音协落实乡村振兴战略、推动基层群众文化工作强起来的具体举措,也是深入开展“扎根生活沃土、服务基层群众”活动的一次生动实践,让文艺创作与现实生活相结合,推出一批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人民、讴歌英雄的精品力作,更好满足人民群众美好精神文化生活新期待。

·手风琴唤起的,不只是“红色记忆”

2019-01-27 08:46:00

  近日在上海音乐厅举行的“音乐午茶之故事系列音乐会”中,上海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器乐系副主任、上海音协手风琴专业委员会会长王从余和她的学生为观众带来了一场手风琴音乐会。

  手风琴,这一承载着许多人记忆的乐器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

  俄罗斯民族的巴扬情结

  一个洒满阳光的午后,手风琴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回荡在上海音乐厅南厅里,一百多位观众情不自禁地随着旋律轻轻哼唱。

  由手风琴演奏或伴奏的俄罗斯歌曲是一代中国人对外国歌曲的记忆。

  俄罗斯人把手风琴视为民族乐器,尽管它起源于奥地利,却在漫长的岁月中融入俄罗斯艺术的血液中。1905年,第一台键钮式手风琴在圣彼得堡诞生,人们为了纪念俄罗斯著名的古手风琴演奏家巴扬,将这种琴称为“巴扬”。

  巴扬的键钮排列很有讲究,每相邻的三个键钮形成一个等腰三角形,紧密排列的键钮使得演奏者右手的手指能在两个八度范围内轻松演奏,也让巴扬产生键盘式手风琴无法比拟的宽音域。巴扬还把传统手风琴右手键盘的常用变音器移到了靠近下颚的地方,解放了演奏者的双手,让下颚也参与了演奏。

  手风琴以独特的表现方式呈现着俄罗斯民族的精神气质与性格特征,也倾诉着几代俄罗斯人的心声。手风琴出现在电影里、诗歌中、歌唱家的口中。1948年,由诗歌改编的歌曲《孤独的手风琴》唱遍俄罗斯的大街小巷,至今仍被传唱:“天快亮了,一切都又沉寂,只听在街上什么地方,有只手风琴在游荡……夜晚凉风从田野上吹来,苹果花瓣纷纷飘散,你这拉手风琴的青年,寻找的人是谁?”

  “风”从东方来

  手风琴的风从哪里来?“音乐午茶”现场,有观众向王从余提问。“从构造上来说,风是通过演奏时推拉风箱让气流进入,振动其中的簧片而来。”王从余说,“而就历史渊源而言,可谓‘风从东方来’。”

  手风琴与中国古老的民间乐器——笙有着“血缘关系”。公元前1100年,中国流行着一种通过簧片的自由颤动来演奏、形状类似于凤凰的簧管乐器——笙。1777年,一位神父将笙传入欧洲,欧洲人利用笙的发音原理发明了一种可供吹奏的类似于口琴的簧片乐器。经过多番改造,1829年,奥地利人西里勒斯-德米安成功改良创制了世界上第一台手风琴。

  如今,手风琴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大家族。根据构造可以分为键盘式手风琴和键钮式手风琴。按照种类又可以分为自由低音手风琴、传统低音手风琴、班多钮手风琴、电子手风琴等,它们的音域与音色各有不同。

  其中,演奏难度最高的是自由低音手风琴,其音域能达到4个八度以上,音响效果接近管风琴,特别适合演绎巴洛克风格的复调音乐。

  香颂与探戈

  手风琴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它从19世纪的欧洲出发,漂流到世界各地,与许多国家的民族音乐融合,成为了全世界普及率最高的乐器之一。

  在法国,手风琴曾是贵族开派对时最重要的乐器,因为其特有的“缪赛特”音色,加上可以一边拉一边行走,深受贵族的喜爱,他们甚至在琴上镶嵌各种宝石。后来,手风琴渐渐出现在酒馆和餐厅中,与香颂音乐结合在了一起,成为了法国流行音乐的一部分。

  “香颂”在法文中的原意是“歌曲”,许多香颂音乐被改编成了旋律悠扬、充满法式浪漫风情的手风琴作品,其中最知名的要数同名电影主题曲《玫瑰人生》。法国电影中经常会听到手风琴伴奏,比如奥斯卡获奖影片《天使爱美丽》里那段表现“艾米丽”主题的配乐,让看过这部电影的观众难以忘怀,作曲家扬-提尔森用手风琴的音色刻画出一个浪漫奇幻的巴黎。

  在阿根廷,手风琴与探戈音乐相遇。被誉为“音乐探戈之父”的阿根廷作曲家皮亚佐拉是一位班多钮手风琴演奏家,他一生创作了许多探戈音乐作品,通过古典与爵士音乐的融合,将探戈这一阿根廷民间音乐形式提升为雅俗共赏的艺术音乐,也为手风琴音乐注入了新的灵魂。电影《闻香识女人》中有一段经典的探戈舞,伴舞音乐《一步之遥》充满着阿根廷风情,是全世界乐迷最为熟知和喜爱的手风琴曲之一。

  从大众到小众

  手风琴在中国是一代人的“红色记忆”。王从余演奏的一曲《弹起心爱的土琵琶》充分展现了中国手风琴音乐的魅力。听众们耳熟能详的《铁道游击队》主题音乐在手风琴的演绎下高亢有力。全曲虽然只有手风琴一件乐器,却如同一只小乐队般声音洪亮、气势磅礴。

  中国人的手风琴音乐是在战争中诞生的。当年在延安革命根据地,找不到一架钢琴,而手风琴因为携带方便、普及性强,与中国军队结下了不解之缘。战争打到哪里,手风琴就拉到哪里。《义勇军进行曲》《大刀进行曲》《黄河大合唱》《团结就是力量》……中国手风琴音乐创作的启蒙,就是从为这些中国歌曲伴奏开始的。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手风琴成了许多革命歌曲、样板戏的伴奏乐器,打上了深深的时代烙印。上世纪80年代,中国手风琴制造厂家一年要生产六万多台琴。然而,到了90年代后期,“手风琴热”逐渐退却。

  从7岁开始拉手风琴的王从余在近40年的时间里经历了手风琴被全民追捧到逐渐蜕变为一种小众乐器的无奈。如今她和她的学生们正在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更多的人重新爱上手风琴。

  对话

  “你我之间只隔着一台手风琴的距离”

  解放周末:手风琴上有键盘,它和钢琴演奏是否有相通之处?作为世界手风琴锦标赛的评委,您认为手风琴演奏最难的技巧是什么?

  王从余:有一类手风琴上有类似钢琴的键盘,另一类手风琴上则是键钮。与钢琴最大的不同是我们在演奏时是看不到键盘或键纽的。手风琴需要靠左手拉风箱来伴奏、右手按键盘或键钮来演绎旋律,最难的就是左右手之间的配合。手风琴的音量、音色、情感的变化都是靠左右手之间的配合来实现的。

  解放周末:这件乐器最大的魅力是什么?

  王从余:最大的魅力在于音色,那种风箱振动簧片发出的声音是很独特的。手风琴上还有一个神奇的部件,就是变音器,它能使手风琴发出类似长笛、口琴、黑管、小提琴等多种乐器的音色,这是其他乐器无法比拟的。手风琴虽然是一件乐器,却可以实现交响的效果,就像是一个小乐队。从第一台手风琴诞生至今有190年了,它在全世界许多国家都很受欢迎,它的音乐一响起,就能迅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我觉得你我之间只隔着一台手风琴的距离。”

  解放周末:您演奏手风琴已经近40年,经历了它从火热到冷门的变迁,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件原本很有群众基础的乐器变得小众?

  王从余:这其中有许多原因,从手风琴自身来看,一个重要原因是上世纪90年代自由低音手风琴的引进。这种手风琴比传统低音手风琴的分量重、价格贵、演奏难度高,让很多爱好者觉得手风琴变得高高在上,成为了一种局限于大雅之堂的学院派乐器。

  解放周末:如今该如何让这件原本接地气的艺术回归大众?

  王从余:手风琴比钢琴年轻一百岁,它一直在不断地自我更新之中。其实早在2006年,上海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李聪教授就提出了手风琴多元化发展的理念,就是鼓励不同类型的手风琴百花齐放,演奏形式也可以多种多样,除了独立演奏,还可以参加重奏、合奏,既可以坐着拉,也可以在行进中拉,还能与扬琴、琵琶甚至电声音乐结合,实现不同的音响效果。在手风琴多元化方面,上师大的流行手风琴乐团已经进行了不少尝试。在今年即将举行的“上海之春”国际艺术节上,我们将邀请俄罗斯、塞尔维亚的手风琴家为观众带来不一样的音乐体验,我们想告诉观众,手风琴不仅是怀旧的,它也是充满活力的、在不断成长中的多元艺术。

  延伸阅读

  这些音乐家都曾是手风琴手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曾举办过不少口琴、手风琴音乐会,著名作曲家朱践耳就是在这一时期学习手风琴的。他最早在口琴队吹奏口琴,1938年左右开始学习键钮式手风琴。

  建国初期担任上海音乐学院党委书记的向隅曾在延安演奏手风琴,深受延安军民的喜爱。

  原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李焕之于1938年就读于延安鲁迅艺术学院音乐系。当时,鲁艺音乐系的研究生们成立了一个小乐队,他曾担任手风琴演奏员。

  当今一些知名音乐家,比如徐沛东、汤沐海和李云迪都是由手风琴引领走进艺术大门的。

·苏州评弹,江南地域的文化符号

2019-01-27 08:43:04

  苏州的大街小巷到处都可听到悠悠的评弹音乐和声如金石的评话,与小桥流水枕河粉墙融合成一幅有声有色的图景

  苏州评弹不仅是观察江南社会的窗口,她与江南社会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相互影响的。苏州评弹由评话与弹词二个曲种组成,其渊源可追溯到唐、宋,但真正意义的苏州评弹则兴起于明末清初,与苏州市民社会的繁兴同步。

  有清一代苏州状元达26人,占全国22.8%。经济与文化的交互作用催生了评弹与昆曲这对姐妹花。于是有状元、优伶为苏州土产之说。

  昆曲曲高和寡,主要流行于士大夫的圈子里。而评弹有着雅俗共赏的特点,其受众遍及士农工商乃至贩夫走卒。相应于苏州人的性格,昆曲又称之为“水磨腔”,评弹弦索叮咚如同江南的水。如果说评话有太湖般开阔澎湃,弹词则如穿街越巷的小桥流水。水是最柔和的,也是最坚韧的。似水长流的评弹,深藏着苏州人的市民心态,流淌着苏州人的心曲,叙说着苏州人的机敏、睿智、沉稳和变通。进茶馆品茗听书成为苏州市民生活方式,“所谓说书者,实起于苏州。苏州人闲者居多,饭后听一回书,挤在茶馆中度生活者,比比皆是”。而绅商官宦则把评弹艺人请进家门办堂会。苏州的大街小巷到处都可听到悠悠的评弹音乐和声如金石的评话,与小桥流水枕河粉墙融合成一幅有声有色的图景。

  江南水乡水网密布,评弹艺人行装简单,评话艺人只需醒木和折扇,弹词艺人则背一琵琶或弦子即可搭船成行。评弹演出场地也极简单,村落集市的茶馆设一桌一椅(或二椅)即可开讲。评弹从形成之初便走出苏州这一江南中心城市。传统社会是一个熟人社会,人口流动小,演毕就要换场地,且数年内不会再重复莅临。这就是评弹的走码头。不过说书的走码头,仅是南抵嘉兴,北达武进,以此一小小地域为限,这里也就是吴语区。

  乾隆年间评弹趋成熟,乾隆37年的弹词抄本《雷峰古本新编白蛇传》、乾隆刊本《新编重辑曲调三笑姻缘》等,一直流传至今;有了一批知名的评弹艺人,如演说评话《隋唐》的季武功、弹词《落金扇》的王周士、弹词《白蛇传》《玉蜻蜓》的陈遇乾、俞秀山等;还有了评弹艺术的经验总结,如王周士的《书品-书忌》。

  我们现在能够统计到的苏州弹词的长篇书目,评话是70部,弹词86部。一个人从懂事开始听评弹,听到老也不会重复。所以说,长篇书目和书场是评弹的生存方式。

  太平天国运动以后,江南中心移到上海。评弹中心也随之转移到上海。“上海的书场业有一个疯狂时期,三四马路、大新街附近一带以及南市城隍庙等处,简直是五步一家,十步一处,到处悬挂着书场灯笼与招牌”,其时,评弹也出现新气象:一、男女可以在同一个书场听书。二、男女评弹艺人可以同台献艺。三、评弹演出过程中,穿插广告,成为当时私人电台的经济来源。四、知识精英为评弹定位造舆论。《申报》1926年3月29日介绍吴宓《希腊文学史》一文,指出:“据上所言,荷马的史诗,当然就是中国的所谓弹词,是民众文学的结晶。不过我们中国的所谓缙绅士大夫素来看不起平民的作品,以为不能登大雅之堂,所以从不肯承认它们在文学上的价值”。“拿《伊里亚特》《奥特赛》与中国弹词大鼓一类的东西并论,就是希望中国现在的文艺界,发生进一步的了解”。一些知识精英撰文充分肯定评弹的社会功能,“将来风俗之善良,社会之进步,必咸颂说书之功不置,予不禁拭目以待之”。

  评弹中心转移到上海后,借助上海城市的辐射力和强大的电台、报纸及新媒体力量,其流布区域进一步扩大,也促进了江南地区的进一步整合。

  (作者为上海师范大学教授)

·这支传统丰厚的名团,正在穆蒂引领下走向崭新未来

2019-01-27 08:38:24

  ——评芝加哥交响乐团上海音乐会

  时隔三年,芝加哥交响乐团在指挥大师里卡多-穆蒂的率领下,于22日和23日两晚再度亮相东方艺术中心。回首过去十年间,这支曾被斯特拉文斯基誉为“世界上最精准、最灵活的乐团”的每一次到来,都为乐迷所翘首以盼;而他们也总能以其个性鲜明又极具说服力的音乐诠释,来证明自己的不同凡响。

  还是在莱纳、索尔蒂等大师执掌的年代,芝加哥交响乐团对于德奥作品风格严谨、技艺精湛的演绎就有口皆碑。这一传统又在穆蒂的指挥棒下得以延续。第一场音乐会中他便执棒上演了勃拉姆斯的《c小调第一交响曲》和《D大调第二交响曲》,这两部作品从主题到情感都大相径庭,将其排于同一场音乐会中,足见乐团的雄心与诚意。从《c小调第一交响曲》奏响的那一刻,穆蒂棒下的芝加哥交响乐团便以兼具戏剧性和抒情性的演绎引人入胜。大师在对结构精心布局的同时,并未刻意追求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也不因对细节的勾勒而打破乐句的完整流畅。大多时候以疾徐有致的速度和浓淡相宜的色调,层层推进音乐的发展,着力于展现作品的内在精神。相比穆蒂为《c小调第一交响曲》所奠定的沉着基调,在演出《D大调第二交响曲》时,他与乐团则始终让人沐浴在明朗的情绪和优雅的意境之中,尽享乐声中的那份诗情画意。

  整场音乐会听下来,穆蒂时代的芝加哥交响乐团在演奏风格上发生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过往以刚劲、洪亮、直率著称的“芝加哥之声”这次更趋饱满和圆润,这使演奏的两部交响曲既不失雄浑的气魄,又饱含柔美的色彩,还不时流露出融融暖意。穆蒂对于乐团强有力的控制,也让各声部间的平衡感和融合度较之以往更胜一筹。特别是在两部交响曲各自的第二和第三乐章中,弦乐和木管声部有如演奏室内乐般和谐,所呈现出的细腻层次与温馨美感着实令我耳目一新。看来在入主该团近十年后,如今穆蒂与乐团间已建立起一种心灵相通般的默契,而他也将自己数十年积淀的艺术理念完全融入该团深厚的传统之中。

  如果说第一晚的演出是对芝加哥交响乐团当下艺术状态的真实写照,那么第二场音乐会便可视为乐团向自己在历史上所取得的辉煌成就的一次回眸和致意。尤其是里姆斯基-柯萨柯夫的交响组曲《天方夜谭》,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由莱纳指挥该团录制的唱片就一直是这部作品备受珍视的名演。

  面对这部极具画面感和叙事性的管弦乐名作,穆蒂与芝加哥交响乐团从一开始就以极具戏剧性张力的演奏将我带入生动的情境之中。随后的第二乐章,穆蒂在节奏、韵律等方面给予木管声部充分的自由,几位声部首席清晰、灵动的独奏也将蕴藏其中的舞蹈特征和东方色调渲染得尤为生动。穆蒂为第三乐章中那支温柔、宽广的主题选择了较通常稍快的速度,同时也透过对自由节奏恰到好处的运用,增强了乐句的流动感,使之既具有浪漫的情致,又不流于过分感伤,这也成为整场音乐会中最温暖、动人的时刻。最后一个乐章中,芝加哥标志性的斑斓、绚丽的音响得以最好地彰显,而整个乐团在演奏过程中不断形成的强烈的推进力和冲击力,也让人为之震撼。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乐团首席陈慕融贯穿全曲的独奏极富艺术感染力,他用时而明亮、时而柔美的琴声为其中描述的每个故事所作的丝丝入扣的引导和铺垫,对整部作品的演出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

  “我不能再要求更多了,这是我认为最好的乐团状态。”第二场音乐会后,耳边又回响起穆蒂对乐团现状所作的评价,其欣赏之情溢于言表。在与穆蒂携手走过十年之后,如今这支传统丰厚、个性鲜明的乐团,正在大师的领导下迎向崭新的未来。

  (作者系乐评人)

·上海,正成为优质音乐剧首演首选地

2019-01-27 08:36:32

  音乐剧大师韦伯的最新作品《摇滚学校》将在上海进行亚洲首演。记者获悉,2月22日开始该剧在上海大剧院进行为期四周29场演出,之后将陆续前往北京、广州、厦门、深圳、苏州等城市开启中国巡演。而法语原版音乐剧《摇滚红与黑》的亚洲首演同样将从上海启程。在上海演出既有抢滩中国市场的便利条件,也能打造品牌口碑,使得上海成为今年不少音乐剧举行中国首演、亚洲首演的首选地。同时,优质音乐剧的集中展演和频繁造访,也让上海成为观察世界音乐剧发展潮流的窗口。

  “《摇滚学校》是安德鲁-劳埃德-韦伯近年来的最新力作。观众不仅能听到在《猫》《剧院魅影》等韦伯重要作品中一贯擅长的摇滚风格,也能从大师的最新作品中感受他对音乐剧的创新、理解和感受。”主办方上海文广演艺集团副总裁马晨骋介绍。《摇滚学校》改编自2003年由理查德-林克莱特执导的同名电影,韦伯加入12首原创曲目后,该剧在2015年登上百老汇舞台。故事围绕摇滚乐队吉他手杜威-费恩展开,他梦想成为摇滚巨星,却被乐队踢出、被催缴房租,陷入窘境。阴差阳错中,费恩假扮朋友前往私立学校成为代课老师,发现了孩子们的音乐天分,组建起一支充满青春活力的摇滚乐队,准备参加比赛……

  舞台上最大的亮点是12名个性迥异的孩子,将连唱带跳,进行现场真实的乐队表演。音乐剧主创团队透露,相较于电影版,音乐剧现场能给观众更强的代入感,这群孩子有些个子还没乐器高,却能点燃成年观众的热情。“孩子在音乐中寻找自我的过程,让我极受感动。”韦伯表示,期待这个与普通人生活密切相关的故事,也能为观众带来愉悦。

  除了《摇滚学校》,今年韦伯的另一部经典之作《贝隆夫人》,也选择了上海作为首站,将从9月开启中国巡演。“我们在去年见证了‘魅影中国计划’在上海签署。与音乐剧大师韦伯的战略合作,未来还将把更多优质音乐剧带到演艺大世界,推动上海打造亚洲演艺之都。”上海大剧院总经理张笑丁表示。

  在英文原版剧目之外,今年法语原版音乐剧《摇滚红与黑》的亚洲首演,同样将从上海启程。该剧由山姆-斯马贾为代表的一线音乐剧制作人操刀,将经典名著《红与黑》首度改编为音乐剧,2016年首演轰动一时。其他国家的巡演尚在接洽之际,上海观众就能在今年10月,抢在大多数欧美地区之前,观赏到这台最新演出。

  在上海成为音乐剧新作首演的首选地同时,《猫》《罗密欧与朱丽叶》等曾经轰动上海的音乐剧,都将在今年回归中国舞台。去年法语音乐剧《摇滚莫扎特》在上海举行中国首演后,也将在今年二度造访并前往中国其他城市。

  从2002年《悲惨世界》开启原版音乐剧的引进潮后,上海就成为了不少音乐剧在海外扬名的福地。2003年,《猫》首次来华,在上海大剧院创下连演53场场场爆满的纪录。2004年,《剧院魅影》第一次在上海与中国大陆观众见面,连演近百场,明年将打造中文版。2012年,法语音乐剧《罗密欧与朱丽叶》在上海首演时连演21场,之后两年,上海成为该剧中国多地巡演的首发地。“这里有最棒的观众,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曾有海外音乐剧主创这样评价上海的演出环境,尤其是上海观众对于音乐剧多元风格的包容与欣赏。

·融炼民族音乐语言

2019-01-27 08:34:39

  中国音乐要有自己的文化特色,才会受国人喜欢,才会在世界乐坛中独树一帜

  有人问我《梁祝》是谁创作的,我说是农民。它的旋律取自民间、来自越剧,可以说是许多琴师、民间艺人共同创作的智慧结晶,是中国戏曲界、音乐界几代人的劳动成果。我们只是继承先辈们的创造,整理升华而已。

  创作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最初动因,也来自农民。当年我们下乡演出,农民们很热情,也非常实在。他们说,我们拉的贝多芬、巴赫好听但听不懂,他们喜欢的是越剧和沪剧。当时,上海音乐学院管弦系党支部书记、长笛教师刘品先生就提出,要使小提琴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就必须民族化、群众化。

  尽管音乐不像文字那样具体,但每个民族的音乐语言都有自己的传统和风格。为什么有的音乐作品和老百姓格格不入?因为没有和自己民族的音乐语言结合。乐器本身是工具,与某一民族地区的音乐语言结合后,久而久之,就会成为这一民族热爱的乐器。为什么《梁祝》人们一听就懂、一听就喜欢,因为它虽然是外来的形式,但却是民族的内容。有句话说,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梁祝》,正是因为《梁祝》浓郁的中国特色。

  客观地说,我们的音乐技术曾一度落后,比如曾经没有完整的和声学、配器法。但这不等同于音乐语言的落后。恰恰相反,我们的民族音乐传统是一座富矿:这么丰富的民歌、这么浩瀚的戏曲音乐,都是其他国家所没有的,是富有音乐才能的中国老百姓缔造了这样的传统。

  中国音乐是有自己风格的,我一直提倡外来的音乐形式要民族化,民族音乐要现代化。发展民族音乐,必须要看到外国近代音乐的先进技巧,以本民族文化背景为基础,进而借鉴,将外来形式民族化;民族音乐的现代化则是指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国家,其民族音乐不仅要继承,更重要的是创新,民族音乐只有现代化,只有反映现代人感情、为现代人服务,才能拥有深厚的群众基础。

  《梁祝》是外来形式民族化、民族音乐现代化的成功探索,自1959年首次公演,至今60年,依然被人们热爱。我们其实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后来创作了那么多新的交响乐作品,没有如此在人民群众心中生根发芽?一些从海外留学回来的年轻人才华横溢,在现代音乐技法方面超越了我们老一辈,但可能过分强调现代音乐技巧,不够重视祖先留下的宝贵民族音乐,因而从他们笔下创作出来的音乐,老百姓不喜欢听、不感兴趣,觉得有距离感。

  如何创作出为人民喜爱的音乐?一方面,我希望年轻人能好好学习我们民族民间的传统音乐语言。技巧是为音乐语言服务的。每个民族都有自己表达感情惯用的音乐语言,创作者不认真学习我们祖先留下的音乐语言,老百姓就无法从作品中找到共鸣。一方面,决定音乐成败的不只是技巧高下,还有音乐的内容、语言和思想感情。音乐的本质是美,音乐的核心是情。用美的音乐抒发感情,这份情自然产生打动人心的音。

  如果善用本民族的音乐语言、用心表现当代人的思想感情、灌注现代人的民族审美情趣,这样的作品自然就会被人民群众所喜爱。《梁祝》之所以不仅深入华人的血脉,而且受到世界不同国家观众的喜爱,正是因为它的这种特质。

  音乐的终审评委是人民群众。一部作品是不是经典,不是看它是否得了金奖银奖,而是看这个作品传播的面有多广、影响力有多久;中国音乐要有自己的文化特色,才会受国人喜欢,才会在世界乐坛中独树一帜。

  (本报记者曹玲娟采访整理)

  何占豪,1933年出生于浙江诸暨,作曲家、指挥家。任中国音乐家协会理事等职。代表作品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交响诗《龙华塔》、弦乐四重奏《烈士日记》、二胡协奏曲《别亦难》《乱世情》《英雄泪》、古筝协奏曲《临安遗恨》、交响南音《陈三五娘》等。曾获金钟奖终身成就奖,上海文艺家终身荣誉奖等多个奖项。

·马子跃甘当《长征组歌》“讲述”人

2019-01-27 08:32:30

  2019年正值新中国成立70周年,各大剧场里,众多的红色经典重登舞台。去年底,由原北京军区战友文工团首演于1965年的《长征组歌》走进了北京电视台《金色时光》的演播大厅。“雪皑皑,野茫茫,高原寒,炊断粮……”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半个世纪过去,当年参演的战士中,最年轻的几个也早已两鬓斑白,男低音歌唱家马子跃正是其中一员。

  新年和春节前后,马子跃格外忙碌。除了正常的慰问演出,亲历了第一版《长征组歌》创排和演出的他也一直忙着为更多观众讲解这部伟大的作品。从19岁的懵懂少年到如今已过古稀之年的长者,“《长征组歌》我一唱就唱了一辈子,我是从它的合唱团里走出来的独唱演员。”几十年来,马子跃收集了数不清的有关《长征组歌》的资料,家里如同一座《长征组歌》的“博物馆”,“创作经典的人已经走了,很多前辈也不在了,我们的任务,是要把《长征组歌》原汁原味地传承下去。”

  加入《长征组歌》不到20岁

  1945年,马子跃出生在河北唐山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要说父母在音乐上对我有什么影响,那就是给了一副好嗓子”。马子跃关于音乐的全部启蒙,基本都是从自己的哥哥、男低音歌唱家马子兴那里得来的。马子兴一直学习声乐,曾与著名歌唱家刘秉义同为吕水深教授的门下弟子。变声之后,马子跃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名男低音。比他小10岁的弟弟马子玉受到两位兄长潜移默化的影响,也走上音乐之路,成了男低音——一家出了三个男低音,放眼全国都是不多见的:学院派的马子兴专攻声乐教育,马子跃和马子兴一个被调入原北京军区战友文工团,一个进了原总政歌舞团。

  1964年,马子跃来到原北京军区战友文工团时,团里正忙着排练大歌舞《东方红》,从没见过的阵势和场面让这个还不到20岁的小伙子眼界大开。又过了一年,为庆祝即将到来的长征胜利30周年,《长征组歌》的创作提上日程,马子跃被编入了58人的合唱团。1965年4月,晨耕、生茂、唐诃、遇秋四位作曲家赶赴杭州,见到了组诗《红军不怕远征难》的作者、正在西湖畔养病的萧华将军。

  四位作曲家与萧华一起生活了10天,每天上午,萧华都会抱病为他们讲起两万五千里长征路上终生难忘的故事。萧华敏捷的才思折服了四位作曲家,当作曲家提到《四渡赤水出奇兵》一节里“毛主席用兵妙如神”的“妙”字不好演唱时,萧华略一思索,当场便改出了“毛主席用兵真如神”这句经典歌词。

  四位作曲家仔细地研读着萧华的诗稿,而在音乐的风格上,他们在红军传统歌曲中融入了长征经过地区的民间音调。回到北京后,作曲家们马上加入了大家的排练。合唱团里,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的老战士占到了三分之一,20岁的马子跃是最年轻的那几个。紧张排练了三个月,1965年7月19日,萧华在天津人民礼堂审看了《长征组歌》,马子跃是在那时第一次见到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将军。正值盛夏,剧场里连电风扇都没有,闷热异常,萧华和夫人王新兰却看得十分投入,观众席间,许多老红军也早已是满面泪水。

  又过了不到半个月,8月1日,《长征组歌》在民族文化宫首演。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也没有声势浩大的开幕式和领导致辞,大门外的小窗口两毛钱一张票,《长征组歌》很快就火了起来。“演了一段时间,身边的人都在唱《长征组歌》,后来发现,怎么全国人民都开始唱《长征组歌》了。”一场场排练和演出下来,还是个小新兵的马子跃真正感受到了“长征”两个字的分量,“红军长征两万五千里、过雪山草地、吃草根树皮等等,以前就是书本上的文字,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

  从创作之初,周恩来总理就一直关注着《长征组歌》。8月24日,《长征组歌》在人民剧场演出。总理入场后,演出已经开始,为了不打扰观众,他悄悄地坐在了最后一排工作人员的位置上。直到中场休息、场灯亮起,大家才发现了总理的身影。1966年,总理出国访问时,也没有忘记带上这部心爱的作品。但不久后,萧华遭到批判,《长征组歌》也被禁演,直到1975年10月15日,四十年前中央红军到达陕北的这一天,复排的《长征组歌》才终于登上北京展览馆的舞台,连演了一个月。11月的某一天,演出结束后,团长晨耕让大家先不要卸装,再演一场,因为总理办公室打来电话,说病中的总理希望再看一场《长征组歌》的演出。因为总理身体虚弱无法到场,大家在空荡荡的剧场里,面对着摄像机镜头,把刚刚唱过的曲目从头又唱了一遍,盼着电视转播的信号能把歌声送到总理的耳边。

  家里变成了《长征组歌》“博物馆”

  很多人好奇,怎么马子跃能把《长征组歌》的细节记得这么清楚呢?作为首演的亲历者,直到2007年正式退休以前,马子跃演了上千场《长征组歌》,“我不敢说这些年里一场都没落,但我确实亲身经历过《长征组歌》的全过程。”走进他的家中,或许大家能更加理解马子跃对《长征组歌》的感情,细碎如门票、工作证,再大些的如海报和唱片,在墙壁上和书柜里随处可见,摆得整整齐齐,“具体的数字说不清,如果说《长征组歌》现有的资料是100%,我自己收藏的能占到85%以上。”马子跃为很多展览和博物馆提供过资料,其中就包括军事博物馆中关于《长征组歌》的展品。

  在原北京军区战友文工团工作的几十年里,从男低音的声部长到合唱队队长再到副团长,马子跃“几乎所有的职务都当遍了”。1994年,马子跃转任文工团艺术指导,事务性的工作减少后,他开始腾出手来整理《长征组歌》的各种资料。“这个工程量太大了。”比如晨耕去世前,马子跃曾带着小录音机采访过他,两个半小时的录音带整理出来,是一份沉甸甸的多达两万字的文稿,而类似的资料,马子跃手中还有许多。这些年来,虽然写过不少文章,也出过好几本书,马子跃还是觉得《长征组歌》的故事是挖不尽的,“长征路上的故事,《长征组歌》的创作和它后来的发展,永远都说不完。”

  在让更多人了解《长征组歌》的同时,这些资料也为马子跃和当年参演的歌唱家们找回过最珍贵的回忆。1965年8月24日,人民剧场的演出散场后,周总理曾和大家合过影,那也是马子跃印象里演员们和总理的唯一一张合影。可惜的是,这张照片不曾在报纸上刊出,底片也找不到了,大家都倍感惋惜。三十多年过去,一天,马子跃在收拾文工团的仓库时,偶然间发现了一个散着霉味儿的旧纸箱子,里头装着许多旧胶片,因为年深日久,有的已经粘成了一团。马子跃把箱子搬回办公室,没事儿就翻翻那些胶片,白天对着阳光看,晚上对着电灯看,最终,他竟然奇迹般地从中发现了那张“消失”多年的珍贵底片。马子跃随后去洗了照片,给当年参加演出的演员们一人一张,补上了大家的遗憾。

  马子跃还有一个坚持了很多年的习惯,他时常重访长征路,遵义、大渡河、吴起镇……只要是红军走过的地方,马子跃都会想去亲眼看一看。沿途遇到健在的老红军,马子跃就请他们谈谈往事,留个合影或签名。曾有一次,马子跃到江西演出,照例请台下的老红军们签名,一位老人家不会写字,他接过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五角星,十几年过去,马子跃至今还好好地留存着这张特殊的“签名”,“看过那些景色,听了这些故事,你唱出来的歌就是不一样的。唱《长征组歌》一定是需要感情的,否则你的音色再好,咏叹调唱得再精彩,都没有了它的灵魂。”

  “一首歌唱了一辈子,一件事也做了一辈子。”只要提到《长征组歌》,马子跃仿佛不知疲倦,也从不感到厌烦。“在舞台上唱一场,就觉得自己又经历了一次新的长征。创作经典的人已经走了,很多前辈也不在了,我们的任务,是要把《长征组歌》原汁原味地传承下去。”

·从壁画中走来,敦煌古乐奏响维也纳

2019-01-27 08:30:11

  当地时间1月22日晚,世界音乐之都维也纳奏响了中国的华彩乐章,第十九届维也纳中国新年音乐会在维也纳市政府华丽恢弘的庆典大厅上演,上海音乐学院的师生们为当地观众带来充满中国味道的作品。神秘的敦煌古乐也在舞台上复活,传递来自东方的问候。

  上海音乐学院民乐系青年指挥家陈晓栋指挥上音民族管弦乐团演奏了由陈应时译谱,作曲家朱晓谷、李墨编配的敦煌古乐《品弄》《水鼓子》两首作品。这些作品原谱为琵琶谱,距今已有超过千年的历史。“千年天书,百年解译”,过去一百多年来,世界各地专家、学者皓首穷经、孜孜不倦探索这些神秘的敦煌古乐谱。而在众多的专家、学者中,上海音乐学院教授陈应时独树一帜,他首创“掣拍说”理论,享誉海内外,并对乐谱定弦、节奏、同名曲重合等疑难问题做出了合乎逻辑的解译,因此获得中国音乐金钟奖首次理论评论奖一等奖和第26届小泉文夫音乐奖。

  去年5月,上音敦煌古乐作品大型舞台创作项目“古乐-新声——陈应时解译敦煌古谱音乐会”在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首演,包括13首解译精品。同年9月,音乐会参与上海市文广局大型舞台艺术作品评选展演,并赴敦煌参演共建数字丝绸之路之“古乐重声”音乐会。“古乐-新声”音乐会目前已获2019年国家艺术基金大型舞台创作项目和上海市文化艺术基金项目支持。如今,上海音乐学院的师生们把它们带出国门,让维也纳观众有机会欣赏敦煌古乐谱的现代演绎,一睹中国丝路沿线的曼妙音乐文化。音乐会上,演奏者们使用敦煌仿制乐器,穿上有敦煌元素的服饰,配合流动的多媒体画面,仿佛从壁画中走来,带领现场观众触摸历史。

  维也纳中国新年音乐会还带来许多脍炙人口的中外名曲。歌唱家方琼献唱由作曲家于洋等编配的中国传统元素作品《关雎》《鸿雁》。钢琴家孙颖迪独奏《梅菲斯特圆舞曲》第一首。古筝演奏家祁瑶、琵琶演奏家舒银等带来王建民作曲的《阿哩哩》和胡登跳作曲的《欢乐的夜晚》。2018首届中国艺术歌曲国际声乐比赛金、银奖选手孙卓汉、刘丹娜演唱了《祖国,慈祥的母亲》等。上海音乐学院院长、男中音歌唱家廖昌永压轴登场,带来独唱《我和我的祖国》、歌剧《塞维利亚的理发师》选段“快给大忙人让路”。音乐会由维也纳市政府、上海音乐学院、敦煌研究院、奥中文化交流协会联合主办。

·海外顶级交响乐团愈发青睐华裔乐手

2019-01-27 08:27:18

  上海乐迷的老朋友、意大利著名指挥家里卡多-穆蒂重返申城舞台。前天和昨天晚上,77岁的穆蒂率领芝加哥交响乐团献演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执棒勃拉姆斯《c小调第一交响曲》《D大调第二交响曲》、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等重量级作品。颇令人关注的是,芝加哥交响乐团中有十余位华人乐手。其中,乐团首席、小提琴家陈慕融与中提琴代首席张立国,分别在1999年和1988年入职芝加哥交响乐团。在22日举行的媒体见面会上,两位华人演奏家向记者分享了如何考取名团的秘诀,以及他们眼中穆蒂台前幕后的有趣故事。

  说工作:从学校毕业以后,就开始了漫长的“考团”生涯

  1979年,从小在上海学习中提琴的张立国获伊斯曼音乐学院的全额奖学金,成为中国大陆第一批自费留学美国的音乐家。1988年张立国考入芝加哥交响乐团,在当时的艺术总监乔治-索尔蒂大师的任命下,成为团里的中提琴副首席。现如今,穆蒂大师执棒下的芝加哥交响乐团依然保持着“美国五大交响乐团之一”的头衔,实力不容小觑。

  据张立国介绍,在美国的音乐家工会报上,印有各大乐团的招聘信息。当年他从学校毕业以后,就开始了漫长的“考团”生涯。从初出茅庐到入职芝加哥交响乐团,张立国经历的考试多达13次,其中获得过三家乐团的青睐,更多时候则得面临失败的结果。“我认识一个同事,我们曾在面试底特律交响乐团、洛杉矶爱乐乐团等团时碰到过彼此,最后两人一起考入了现在的乐团。”

  有些美国名团的招聘会分好几轮展开,而芝加哥交响乐团只设立了初赛和复赛。考试时,一道屏风隔开了应聘者和评委;九位评委各自就坐,互相看不见彼此,无法相互讨论。初赛时,考试者每人演奏5至10分钟,演奏完毕后,评委在工会工作人员的监督下,在卡片上写下“YES”或“NO”。如果九个评委中有六人写下“YES”,那么应聘者将得以参加几个月后的复赛。

  “在复赛阶段,总监的话语权很大。”张立国表示,芝加哥交响乐团的总监保留说服评委的权力,以往曾出现过全票通过的应聘者,因为总监一票否决而无法留下。如果是团中的乐手想要应征团内首席,也同样需要“隔屏”演奏。只不过,同样只有总监拥有拉开帷幕看演奏者真容的权力。

  在张立国求学时期的上世纪80年代,他的老师不怎么教学生演奏乐队片段的窍门。可事实上,要考取一所职业交响乐团和成为一名独奏家是相当不同的。“独奏家需要个性,乐团里的乐手需要自我控制力。比如在考取乐团时,应征者需要在5至10分钟里,演奏五个风格截然不同的乐队曲目片段,有可能一分钟里就要变换一种风格。”

  张立国认为,考乐队就像是一个人去找工作,如果独奏家更需要个人才能和潜力,那么乐手既要业务水平过硬,还得具备团队合作能力。

  芝加哥交响乐团的首席位子上坐着一位亚裔演奏家,他就是来自中国台湾的陈慕融。2013年他在乐团亚洲巡演前临危受命,在台北站担任独奏,至今仍被传为佳话。在陈慕融看来,华裔乐手的演奏风格较为灵敏、技术完美,能够适应不同的指挥要求,而芝加哥交响乐团以卓越的技巧性为荣,因此该团的历任指挥家都对华裔乐手颇为满意。

  在过去七八年里,芝加哥交响乐团的中提琴声部,迎来了不少在美国求学的华裔学子。除了芝加哥交响乐团,纽约爱乐乐团等知名团体的乐团首席同样由华裔小提琴家——黄欣担任。“亚洲地区越来越重视古典音乐教育,日本发展得最早,韩国也非常厉害,相较而言美国本土反倒显得有些衰退了。”陈慕融说。

  说穆蒂:大师经常自己一面指挥,一面就放声唱了起来

  拥有意大利式帅气脸庞的穆蒂,时常衣着时髦,极具指挥界迷倒众生的“气场”。在多年的合作伙伴张立国心中,穆蒂执棒时融入了突出的意大利式歌唱风格,在他的“调教”之下,原本以铜管见长的芝加哥交响乐团,如今在弦乐上也取得了相当大的进步。“大师经常自己一面指挥,一面就放声唱了起来。”

  而在秉持意大利式的热情之余,穆蒂的指挥也相当严谨,在排演相当多的古典曲目时绝对忠于原作的特点。“穆蒂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演奏音乐的过程,他都渴望追求高贵。”张立国告诉记者,有乐手在排练过程中漫不经心地吹口哨,遭到了穆蒂的批评。要知道,美国的乐手有时候的确会显得有些随意。因此,这位大师曾苦口婆心地教诲芝加哥交响乐团的乐手,在演出结束后要对观众报以真挚的微笑,不要交头接耳、东张西望,无论何时都得像个绅士。

  即便提出诸多要求,也不妨碍穆蒂成为芝加哥交响乐团中的“万人迷”。事实上,穆蒂与芝加哥交响的缘分始于1973年,当时他的身份还是客席指挥。2006年,芝加哥交响将绣球抛向穆蒂,聘请他为第十任音乐总监兼首席指挥。2010年,穆蒂正式履职,在带团于欧洲巡演一个月后,双方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回来后,穆蒂分别收到了62个乐手写给他的亲笔信,不仅仅是感谢信这么简单,每个人都阐述了自己对穆蒂的喜爱、尊重,以及和他一起演奏音乐时的享受状态。

  陈慕融表示,穆蒂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十分敏感,在一些排练的时刻大家可能都很紧张,而大师会停下来讲个笑话,将气氛变得轻松起来。“穆蒂在我们乐团里,就像是一个父亲的角色。”

·何占豪:民歌和地方戏曲是“宝藏” 要用现代音乐技巧来开采

2019-01-27 08:24:45

  今年是小提琴协奏曲《梁祝》问世60周年,作曲者之一、已是耄耋之年的何占豪仍在孜孜不倦力求创新,日前一曲以群体古筝加钢琴的新版《梁祝》在上海亮相。《梁祝》的经典地位和脍炙人口,充分表明“老百姓听得懂的音乐才是好音乐”。对此,何占豪说,青年作曲家要好好珍惜中国民间音乐“宝藏”,“向民歌和地方戏曲学习音乐语言,就一定能取得更高成就”。

  《梁祝》有了民乐新版本

  日前亮相的群体古筝加钢琴版《梁祝》,配器版本十分出奇。民乐的发展,早已不是大齐奏的水准,民族大型管弦乐队协奏都不在话下,为何要以单一乐器来替代乐队呢?原来,作曲家考虑的不仅是上海等一线城市的需求,还有传统音乐在全国各地的传播与发展。不仅是《梁祝》,何占豪近年先后将《临安遗恨》《东渡》《西楚霸王》等多部协奏曲作品中的配器声部,以古筝乐队的形式改写。群体古筝的演奏形式,可以因地制宜地普及具有现代交响功能的音乐,同时开阔下一代民乐工作者的眼界。

  在中国所有民族乐器中,不少专家认为古筝最有希望进入世界乐器的行列:右手的摇指可以气贯长虹、激励人心,又能缠绵柔美、情韵无穷;左手的按揉,能展现钢琴没有的细腻深情。不过,由于古筝仍是五声乐器,以按音弥补七声音阶中“缺席”的半音时,节奏一快就容易出现音准问题;转调时现场临时移码,也会分散观众注意力。对听惯了交响乐的挑剔观众来说,以群体古筝和交响乐队演绎同一曲目,能否达到同样专业的要求?该版本其实对民乐演奏家提出了更难的考验。

  用好宝贵的民歌戏曲资源

  因创作《梁祝》而以作曲家身份为世人熟知,何占豪戏言自己也是从小提琴演奏“半路出家”。在他看来,民乐未来发展,需要更多发掘演奏家的力量。肖邦、帕格尼尼、阿炳等音乐家,都根据本人熟悉的器乐创作乐曲,推动本国音乐进入世界艺术之林。中国民族乐器具有独特的音乐语言,作曲家在从西方音乐“移植”技术时,未必深刻了解每一种民族器乐作品演奏的经验方法。

  为何现如今演奏的很多民乐作品,都还是上世纪60年代大学生的创作?一方面是不少民乐演奏家对和声、曲式等音乐知识的储备不足以支撑创作;另一方面,“海归派”作曲家缺乏传统民乐基础,也导致作品无法在群众中生根开花。“传统民歌和地方戏曲是‘金山银山’,演奏家、作曲家用先进的现代音乐技巧来开采,才能让创作从‘高原’走向‘高峰’。”何占豪说。“如饥似渴地学习先进音乐技术本来是好事,但西方观点、技术都照抄过来,生搬硬套写民乐作品肯定是行不通的。”

  从音乐写作技巧、乐器制造等方面,欧洲的古典音乐体系仍值得学习。而中国也应有民族文化自信,保持民族音乐的特色。他认为,青年一代作曲家如果静下心来,好好学中国民间音乐语言,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廖昌永:不靠上节目维持热度

2019-01-27 08:22:06

  歌唱家廖昌永给记者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广州白云机场等待起飞的飞机上。1月14日晚,廖昌永结束了前一天在广州的个人音乐会,正准备飞回上海,跟记者约好飞机落地上海后接受采访。没想到约好后仅十几分钟,记者的手机突然响了,“我的飞机延迟起飞了,我们现在聊吧。”电话那端哈哈一笑,带着歌唱家独特的浑厚发音。

  作为我国著名男中音歌唱家和声乐教育家,廖昌永在古典音乐圈早已声名赫赫。最近因参加综艺节目《声入人心》,他既专业又风趣的表现在普通观众中“圈了一大波粉”。就在两周前,廖昌永升任上海音乐学院院长。原本只是四川农村中爱唱歌的小伙儿,经过自己的努力,已成为古典音乐的行业翘楚。

  小身板却唱出了洪亮歌声

  在廖昌永之前,很少有古典音乐艺术家作为导师或出品人参加综艺节目。他愿意做这个尝试,与其说是为了推广古典音乐,还不如说是为了改变人们对古典音乐的刻板印象。显然,他做到了。

  节目中的廖昌永表现抢眼,他给出的专业点评句句切中肯綮,还不忘普及“假声男高音”等专业词汇;言谈中,他时常贡献自己爽朗的笑声,被网友戏称“歌唱家笑起来都有调儿”;看到另一位出品人当场做俯卧撑,他回应一句“谁不会啊”,也跟着做了起来。

  “大家可能觉得从事古典音乐的人总是严肃的、保守的,其实我们平时上课都很放松,排练也都挺好玩的。”廖昌永说,在形象上,过去歌剧服装和道具又大又重,演员要高高大大的才撑得起来,现在时代变了,歌唱家不一定都得是大胖子。

  廖昌永的身材一直比较匀称,他说自己“年轻时更瘦”。1997年,29岁的他到日本参加多明戈世界歌剧声乐大赛,“有一位意大利的歌唱家,将近两米高,估计有200斤。”那时候也就120多斤的廖昌永一笑,“可我的声音好像比他洪亮,大家都说,这么小的身板能唱这么大声,反差挺大的。”

  就是在那次比赛上,廖昌永获得了第一名,并结识了他年少时的偶像多明戈。同年,他赴挪威参加宋雅王后国际声乐大赛,此前一年,他曾前往法国参加第41届图鲁兹国际声乐大赛,皆斩获第一大奖。不到两年时间,连获三个国际著名大奖,廖昌永走向了世界舞台。当时的他已从上海音乐学院毕业,但他没有跟随出国潮远赴海外求学或工作,而是留在上海发展。在老师们的支持下,他国际邀约始终不断,被誉为“亚洲第一男中音”。

  四川农村走出来的歌唱家

  廖昌永的履历十分光辉,但很多人都想不到,他出生于四川成都郊区的一个农民家庭。

  年少的廖昌永第一次接触古典音乐,是通过村里的“大喇叭”——多明戈在演唱《我的太阳》。14岁的他第一次听到这首西洋歌曲,自己根本没意识到,这是他的古典音乐启蒙。高中时,身为班上文体委员的廖昌永一心想考体育学院。被发掘出有唱歌天赋后,他被推荐给在四川省歌舞剧院工作的周维民教导。后来,“半路出家”的廖昌永考上了上海音乐学院,也成为成都考区中唯一被录取的学生。

  声乐这条路其实很残酷,能登上舞台的都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廖昌永能成为塔尖的珍珠,自然也不容易。大二时,廖昌永的导师罗魏出国进修,把他托付给著名声乐教育家周小燕。周小燕班上的学生来自全国各地,在这群佼佼者中廖昌永并不显眼。直到一次音乐会选拔,身为替补的廖昌永在三天之内背熟了其他人都没背下来的谱子,引起了周小燕的关注。

  “从事声乐要有好的老师和专业的指导,但自己的努力同样不可缺少。”廖昌永说,声乐这条路漫长而孤独,但他从来不觉得苦。“我是碰到开心的事就唱歌,碰到不开心的事也唱歌,只要在琴房待了一个小时以上,出琴房的时候我就挺开心的。”

  对于从四川考学到上海来的廖昌永,生活上也免不了有烦心事儿:上学时离开家乡久了感觉孤独、生活贫苦没钱吃饭、出身贫寒难以和大家合群……“后来在工作中被身边人误解,种种情况都有,这些时候我就去唱歌,唱着唱着,不开心的事就忘了。”廖昌永说得淡然。

  声乐演员最终拼的是口碑

  如今,廖昌永的粉丝从古典音乐圈蔓延到普通观众群,一些网友还翻出他在2011年上海游泳世锦赛开幕式上的演出视频,他唱着唱着突然一猛子扎入水中,游完25米后又钻出水面站上舞台,继续气息稳健地唱歌。观众纷纷评价他是“被美声耽误的游泳健将”,被他的“反差萌”逗笑。

  “我从小就爱游泳,当时导演说想试试,我觉得挺好玩的就答应了。”廖昌永又是哈哈一笑,“没想到我游得还挺快。”他觉得做声乐演员和做运动员很像,“前期准备非常重要,需要练声,保持声音状态。”

  音乐会自然就是“拉出来练练”的赛场。就在他刚结束的广州个人音乐会上,他不仅自己登台,还带上了综艺节目中几个年轻的学员。“唱的时候我心里就想,哎哟,这感觉太好了,几个‘小朋友’虽然声音稚嫩,但是身上的朝气我特别喜欢。”廖昌永又一次露出了在节目中展现的“慈父笑”,“我希望大家能多关注古典音乐会,关注我们的‘小朋友’。”

  现在,廖昌永火出了古典音乐圈,但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和原来没啥不一样,音乐会照开,课也照上。”在他看来,一个声乐演员靠的是艺术质量和口碑,对音乐会的投入有多少,作为艺术家长久的声誉有多少,大家都能感受出来。“如果靠一个节目维持热度,其实很短暂。”

  说到身为艺术家的口碑,不禁让人想起廖昌永有几次坐轮椅登台的经历。前两年,廖昌永有两次在上海坐轮椅上台,去年在北京,作曲家关峡的个人作品音乐会上,他也是被扶出来演唱。“有时我想锻炼一下,结果总把自己弄伤。”说到这几次“负伤”的原因,他自我调侃。在一般情况下,由于身体原因取消演出也无可厚非,但他依旧选择“带伤上阵”。“答应人家了嘛,还是要去。”廖昌永的话中毫无偶像包袱。

·石倚洁12年等来首部《茶花女》

2019-01-27 08:19:37

  “这是份迟来的答卷,一等就等了十二年。”十二年前,还对未来懵然无知的石倚洁被老师们“关”在远离维也纳的半山腰上苦练歌剧,其中第二部就是家喻户晓的《茶花女》。时间再向前推,“我学唱歌,第一首咏叹调就是这部作品里‘阿尔弗雷德’的‘沸腾激动的心灵’,但一直没有机会唱这个角色。”十二年过去,石倚洁终于等来了第一部真正属于他的《茶花女》。前天下午,国家大剧院制作的威尔第歌剧《茶花女》迎来了第五轮演出。指挥家雷纳托-帕伦波执棒大剧院管弦乐团和合唱团,携手石倚洁、玛丽亚-穆德拉克、法比安-维洛兹、张媛、扣京、刘嵩虎等歌唱家共同带来了这部经典之作。

  从去年3月在大剧院版多尼采蒂歌剧《军中女郎》连唱19个high C开始,越来越多的观众知道了石倚洁的名字。不久前,他代班廖昌永担任《声入人心》出品人,再次“吸粉”无数。辗转在各个舞台间频繁演出的石倚洁到了本轮《茶花女》的剧组,却成了名副其实的“新人”。指挥雷纳托-帕伦波是威尔第“专家”,《茶花女》更是他的拿手好戏,排练时连谱子都不用翻;来自哈萨克斯坦的女高音玛丽亚-穆德拉克和大剧院驻院歌剧演员周晓琳共同出演女主角“薇奥莱塔”,她们都对这个角色钟情不已,而周晓琳已经是第二次参演大剧院版《茶花女》了;“阿尔弗雷德”的另一位扮演者薛皓垠参加过四版不同的《茶花女》;袁晨野二十五年前就在中央歌剧院唱过“阿芒”一角……

  “这些人里估计只有我是第一次演这部戏。”石倚洁非常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缘,为此,他还推掉了歌剧《微笑王国》在匈牙利的演出,“最近几年随着年龄增长,我的声音也在变化。我之前一直是唱罗西尼、贝里尼、多尼采蒂的‘轻型’抒情男高音,现在慢慢地在向抒情男高音转换,‘阿尔弗雷德’就是非常典型的抒情男高音,这是一次很好的尝试。”

  除了“沸腾激动的心灵”,昨天的演出现场,石倚洁还与玛丽亚-穆德拉克惊艳地演绎了“饮酒歌”、“他也许是我渴望见到的人”、“永别了,过去的美梦”等剧中的知名唱段。玛丽亚-穆德拉克身姿曼妙,歌声极具表现力,把游走在声色犬马之间却满腔柔情的交际花“薇奥莱塔”诠释得恰如其分、楚楚动人。此外,饰演“阿芒”的男中音法比安-维洛兹和张媛、扣京、刘嵩虎等歌唱家也有着十分精彩的表现。演出结束后,帕伦波登台与全体演员多次谢幕,剧场中依旧掌声不断,玛丽亚-穆德拉克和石倚洁两位主演收获了最为热烈的“bravo”。

  在舞台呈现方面,本轮《茶花女》延续了之前耐人寻味的“镜花水月”的设计。一扇巨大的镜子斜扣在舞台上方,每当地板上的巨幅画布更换,镜中倒映的景象也随之变化——觥筹交错的宴会被凄凉凌乱的卧室取代,繁华倏忽而逝,折射出19世纪巴黎的社会风貌和“茶花女”的爱与死,颇得小仲马原著的精髓。

  昨晚,周晓琳、薛皓垠、袁晨野领衔的另外一组歌唱家也献上了《茶花女》的精彩表演。接下来,两组演员将继续在大剧院交替上演这部经典歌剧。

·国家大剧院开启“国际钢琴系列”

2019-01-27 08:15:32

  昨晚,首次来华的法国新生代钢琴家朱利安-布鲁科带着自己最拿手的肖邦、拉威尔经典作品登台国家大剧院,献上了一场精彩的独奏音乐会。

  虽然大多数中国乐迷还对朱利安-布鲁科的名字稍感陌生,但在欧洲,这位出生于1987年的“85后”钢琴家已经成为了近年来古典音乐坛备受瞩目的新星。布鲁科5岁开始学习钢琴,7岁便在巴黎科尔托音乐厅登台献艺。之后,他没有走上许多钢琴家惯常的比赛之路,而是选择磨练琴技。2013年,在巴黎音乐城上课时,布鲁克被有着“柔情版肖邦”之称的女钢琴家玛丽亚-若昂-皮雷斯发掘,由此开启了世界巡演之旅。2017年,布鲁科出版发行了首张专辑,其中就包括了昨晚音乐会上奏响的肖邦《24首前奏曲》。去年,布鲁科的第二张专辑很快面世,录制的拉威尔、蒙波作品深受好评。

  2019年正逢肖邦逝世170周年,昨晚音乐会上半场,布鲁科首先带来了肖邦《24首前奏曲》,致敬这位他最钟爱的音乐大师。下半场,布鲁科演绎了法国印象主义作曲大师拉威尔的《小奏鸣曲》和《镜子》组曲两部经典作品,《小奏鸣曲》色彩晶莹剔透,《镜子》组曲则把旋律中的画面感展现得格外生动:月光下舞动的飞蛾、林中悲伤啁啾的鸟儿、海上孤独颠簸的小舟、内心温柔悲寂的小丑、午时巴黎教堂的钟声……两曲奏完,布鲁科的不俗实力得到了中国观众的热情回应。

  朱利安-布鲁科的音乐会为国家大剧院2019“国际钢琴系列”赢得了开门红。从2011年创立开始,“国际钢琴系列”迄今已邀请80多位世界级钢琴家登台献艺,过去的一年中,无论是“一代宗师”席夫的深厚功力、“独步天下”中波格莱里奇的超凡个性,还是“经典诠释”中陈萨对德彪西作品的动人描绘,都给观众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今年,在保持高演出质量的基础上,“国际钢琴系列”将在演出阵容、类别、曲目等多个方向进行全面“升级”。即将到访的十几位钢琴家中,既有佩莱西亚、普赖特涅夫等观众们熟悉的钢琴巨擘,还将有许多享有盛名却首次来到“国际钢琴系列”的“新面孔”。在钢琴风格方面,除了庄重严谨的古典钢琴,深受年轻人喜爱的爵士钢琴被首次纳入该演出系列,包括钢琴独奏、双钢琴、钢琴四重奏、钢琴与爵士乐队在内的多种表演形式将一一登台,为观众带来更多的音乐体验。

  在原有的基础上,2019“国际钢琴系列”新增了“特别策划”和“不一样的钢琴曲”两个子板块。“特别策划”将邀请日本82岁爵士泰斗菅野邦彦,上演“国际钢琴系列”第一场爵士钢琴音乐会;“不一样的钢琴曲”中,李斯蒂莎、尤森兄弟、格什温四重奏将分别呈现钢琴艺术的无尽可能。此外,佩莱西亚、普莱特涅夫将亮相“一代宗师”;阿凡纳西耶夫、亚瑟-莫拉雷-利马将在“独步天下”中登场;法国钢琴家帕斯卡-罗吉将于“魅力学派”中展现法国学派的优雅细致;“经典诠释”中,拉尔斯-福格特、陈萨将接力昨晚登台的朱利安-布鲁科;“天生赢家”张昊辰将一展他纯粹与沉稳的演奏风格。

  2019年是肖邦逝世170周年,为表敬意,“国际钢琴系列”在布鲁科、利马、李云迪、陈萨的独奏音乐会中特别安排了肖邦作品。而为了让更多观众“听得懂”,今年,“国际钢琴系列”将延续去年推出的“小折页大文章”,邀请更多的乐界专家和演奏家为各场音乐会折页撰写生动详实的介绍。

  

·填词人琼瑶

2019-01-27 08:07:56

  她在二十一世纪最新的身份,是安乐死支持者,在亲亲切切阿姨前阿姨后的电视迷眼中,则是赋予《还珠格格》生命的女神,没有她的慧眼,赵薇和林心如的历史都要改写。六十开外的电影观众,永远感激她义无反顾提携二秦二林,慢镜头里的俊男美女离离合合,因文艺之名暗暗推广颜值至上的哲理。再之前,一本又一本的流行小说,点燃起普通读者对文字的兴致,我很记得十四岁生日礼物是妈妈送的《几度夕阳红》,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啃得干干净净,尚未遇上终极老师张爱玲,已经迷迷糊糊买了四百字原稿纸初试啼声。

  比较少人留意的,是填词人琼瑶。第一次在电影院听到 《船》主题曲,单单惊艳二字可以形容:“有一条小小的船,漂泊过东南西北,西北东南,盛载了多少憧憬,多少梦幻……”旭日初升,可能性千千万,然而不过三分钟左右,便沧桑宣告“她已疲倦,她已颟顸,憧憬已渺,梦儿已残”,浓缩的人生前后呼应,也只好算圆满吧。

  琼瑶填词的歌,流传最广的肯定是《月满西楼》,灌录者无数。翻查资料,电影原唱者叫方怡,一点印象也没有,倒是在电视综艺节目《星星星》听过作曲人刘家昌亲自献唱,非常油非常滑,彻底辜负了带宋词风的文字。“这正是花开时候,露湿胭脂初透,爱花且殷勤相守,莫让花儿消瘦……”果然是东方简奥斯汀笔墨,较当时台湾流行曲雅多了,“似这般良辰美景,似这般蜜意绸缪”,非闺秀派写不出,连副歌加起来不过十二句,清丽玲珑一气呵成,应该是她最臻完美的作品。

  《寒烟翠》插曲《苦情花》名字令人想起闽南歌,比《月满西楼》更短。还有一首《紫贝壳》,本来完全忘记了,最近在Sepia《招牌歌》第四辑猛然撞见,简直吓一大跳。歌者敏华,不知何方神圣,唱得没神没气——不能怪她,那么烂的词:“年年岁岁,朝朝暮暮,沙滩上潮起潮落,留下了相思的苦痛,留不住相思的足迹”,行尸走肉语焉不详,究竟什么意思?

·触摸生命里滚烫的岩浆

2019-01-20 16:11:26

  ——专访大提琴家王健

  以复兴中路上的上海交响乐团为圆心,往东到汾阳路上海音乐学院,往西到东平路上音附中,加上各种唱片店、乐器行和音乐家住所,构成上海古典音乐的“黄金地带”。

  这也是王健从小长大的街区。从3岁时来到这里,到16岁时背着大提琴离开,再到这个冬天,带着女儿回访,在上交演出现场度过50周岁生日。

  知天命的王健,触摸到了人性更深的区域:“好的音乐作品,不能简单地认为是优雅、浪漫的。艺术家要做的,是去开挖到那个深度,去不断提醒人们,在平静忙碌的地表下面,有这种滚烫的生命岩浆,时时刻刻存在。”

  人物小传

  王健

  大提琴演奏家。4岁起学习大提琴,先后毕业于耶鲁大学、茱利亚音乐学院,至今已在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举行过音乐会。

  一次,王健演出结束,热情的女乐迷将他团团围住。王健当时的女友见状不快,但很快释然,说:“如果她们认识生活中真正的你,肯定不会激动。”

  王健认同极了。他特意将双臂打开,尽可能延长从左手到右手的距离,比画“台上的王健”同“台下的王健”之间的遥远。

  在复兴中路上散步的王健,现在无疑是“台下的王健”。

  他穿着灰扑扑的棉大衣和黑色球鞋,头发没有打发蜡,有一缕贴在前额。喝完一杯兑巧克力的咖啡,他舔一舔嘴角。冬日的阳光,透过落尽叶片的梧桐,照在他的脸上。这是上海一个特别的街区——以复兴中路上的上海交响乐团为圆心,往东到汾阳路上海音乐学院,往西到东平路上音附中,加上各种唱片店、乐器行和音乐家住所,构成上海古典音乐黄金地带。

  这也是王健从小长大的街区。漫步于此,他谈论的不仅是大提琴、巴赫或艺术,还包括了幼儿湿疹、夜晚哄睡和亲子教育。谈起这些话题时,他脸上闪过无尽的慈爱和宽和。这样的表情,很难在他少时拉琴“苦大仇深”的脸上看到,也很难将之与聚光灯下那个大提琴家的形象相关联。

  但正是这些表情,丰富了王健。

  从3岁时来到这个街区,到16岁时背着大提琴离开,再到这个冬天,带着女儿回访这个街区,于上交演出现场度过50周岁生日,知天命的大提琴演奏家王健,触摸到了人性更深处。

  当我想说,我会拉琴,而不是开口

  解放周末:一直很好奇,作为世界一流大提琴家,你给这双手上过保险吗?

  王健:没有。有一次去问过保险公司,回答说每年保费好几万美元。想想太贵了就算了。前几天我在给女儿做饭,咔嚓,在厨房拿刀把手切到流血了,看了看,没断,心想:哦,不要紧。

  解放周末:女儿出世前,给她拉过曲子当胎教吗?

  王健:没有特别拉过。但现在我练琴的时间得取决于她。有时我关着房门练琴,就听到她在外面拍着门叫爸爸,小手指在门板上挠啊挠啊,声音传进来,我就不忍心了。只好开门放她进来。然后她喜欢什么给她拉什么。

  解放周末:她喜欢什么?

  王健:一切旋律性强的曲子。比如海顿《C大调第一大提琴协奏曲》的第三乐章——热情的快板。当然,也拉像“一闪一闪小星星”这样的曲子。我一拉,她就在琴边上手舞足蹈。

  解放周末:她现在才2岁,等到长大一些,你会让她练琴吗?

  王健:我会说“我不反对她学琴”。她的妈妈拉小提琴,也没说要女承母业。最终是否学习乐器,要取决于孩子自己。而且,练琴实在太辛苦了,如果将来要我逼她练琴,我肯定下不了手。

  解放周末:你自己4岁开始跟着父亲学大提琴。你觉得童年辛苦吗?

  王健: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了。我3岁时,父亲从西安到上海样板团工作,一个人带着我来上海。母亲吹长笛,留在西安。当时两地分居是不容易解决的。我和爸爸到了上海,住在上海样板团的宿舍里,也就是今天东平路上的上海音乐学院附中校舍里。这是一片很美丽的别墅区,我们的房间就在洋房里。爸爸去上班时,我就一个人在校园里面玩。一日三餐,就吃团里的食堂。有时爸爸做一点肉酱放在罐头里备着。我玩饿了就自己回房间,拿肉酱冲点开水作为一个汤喝。

  解放周末:妈妈不在,会觉得寂寞吗?

  王健:那时候小,也不懂得什么叫寂寞。“妈妈不在身边的孩子会寂寞”,这作为一个命题,更多时候是一种成年人的刻板印象。事实上,当时我也没有比较,不知道妈妈在身边是一种怎样的满足感,也就不会觉得现有的生活有哪些匮乏。当然,会有在幼儿园里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害怕的时候,但后来也就学会了适应环境。也许对孩子来说,任何一种生活都是可以接受的生活。大约在我5岁时,父亲要跟团里去外地工作半年。那6个月里,我工作日就在幼儿园住宿,周末别的孩子被家长领回家,我就被不同的老师轮流领回他们家去住。有时我的确会想妈妈,想的时候我会唱歌。

  解放周末:唱些什么呢?

  王健:一切当时能听到的歌。在幼儿园里,也因为唱歌好被老师喜欢,我自己也挺得意。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对音律特别敏感。尤其是音乐里面的情感,我能听出来。所以即便年纪小,也懂得珍惜这种才能。

  解放周末:怎么没成为歌唱家王健?

  王健:因为开始跟着爸爸练琴了。一旦练琴,我自然而然就不太唱歌了。包括现在,我几乎不会唱什么歌。很多人觉得音乐家不会唱歌蛮奇怪的。其实大提琴就是我的嗓音了。我要表达任何情绪,我会拉琴,而不是开口。

  现在有时我上大师班,学生们拉琴,某个地方反反复复拉,就是感觉不对,我会让他们停下来,把这段旋律唱出来。一旦唱出来,再用琴弓。哎,就对了。

  我会告诉他们,之前你们之所以拉得不对,还是因为你们视琴为身外的一个乐器。要把琴拉好,只有把琴作为自身——你就是琴,琴就是你。拉动琴弦,应如呼吸。这样才对。

  解放周末:“人剑合一”?

  王健:就是这个意思。

  因为音乐本身是犒赏

  解放周末:你在学琴的最初阶段,就能这么自觉?

  王健:那肯定没有。我小时候注意力很分散,一点也坐不住。我父亲从不刻板要求我每天拉满多少时间。他一看到我走神,就说“不拉了,你去玩吧”。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规定我每天就拉5分钟琴,但是这5分钟必须全神贯注。现在想来,我爸爸真是很懂教育心理。因为限制我拉琴时间,我反而一直很想多拉一会儿。直到有一天,我爸爸说,好,从现在起,你想拉多久拉多久。我那个高兴啊。

  不久前,我有个机会去比利时担任一次音乐比赛的评委,有机会和比利时王室一起用餐。比利时王后说,她会要求子女学乐器,因为“这是一种你付出的每一分努力,马上能看到成果的行为,可以通过这个学习过程,学会自律、建立自信。”她这么看,我觉得也有道理。

  一个琴童对待琴,从一开始觉得是一个外来强加于你的工具,到觉得它可以抒发你自己的心声,到最后觉得它就是自己的灵魂,有这样一个过程。一旦这个过程走过来了,其实不需要鞭策,孩子自然而然会努力练习。

  解放周末:怎么看待一些音乐天才,比如郎朗小时候练琴,全程伴随着家长牺牲自我的陪练、甚至于打骂?

  王健:我觉得应该反过来看。恰恰是因为他们是天生的音乐奇才,所以才能在遭受了摧残后依旧坚持练琴。而不是反之。他们不是因为害怕暴力,所以坚持练琴;他们恰恰是因为在音乐里得到慰藉,所以坚持下来。

  一个人要成为演奏家,注定是很孤独的。

  我从很小时候开始,就常年在一个房间里,默默练琴。这种生活状态非常枯燥、非常孤单。光想着忍受下来,将来能获得什么名利,恐怕难以坚持。但对一个天性喜欢音乐的人来说,真正支持他持续练琴的唯一动力,就是喜欢。坚持和孤独,也就不是一种苦役,而成为了一种享受。因为,音乐本身就是犒赏。

  解放周末:你在音乐里感受到了什么?

  王健:不仅有慰藉,音乐也解决了我的归宿。我是西安人嘛,在上海读小学时也还是拿的西安户口。读到9岁时,按照当时的户籍政策,我不能在上海继续升学了。我父亲愁得头发都白了,几乎连夜托人制琴。因为当时上海的小学里,只有上音附小是对全国招生的。当时我正处于换琴的阶段,原来练习用的大提琴太小,大人的大提琴又太大了。所以要赶紧做一把适合我当时年龄的琴去应考。那把临时的琴都没有上漆,里面的结构也不太对。我就抱了这把琴去考试,考了第一名进了上音附小,一下子解决了我父亲的燃眉之急。

  当时上音附小在今天汾阳路的上海音乐学院里面,我每天从东平路背着琴走过去。后来升入上音附中,正好样板团离开东平路,校舍归上音附中。我等于又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住宿。16岁时出国,去美国耶鲁大学音乐学院。可以说,我人生的童年和少年记忆,全部在上音所在的这个街区。我也明白,这是一个其实很窄的圈子,我和普通意义上的上海市民生活、市井生活完完全全没有交集。

  解放周末:那把没上漆的琴呢?

  王健:被我父亲送人了。当时他一个朋友的孩子也要学琴,就给他了。

  解放周末:以后可以放在“王健展览馆”里展出。

  王健:老天保佑没有这样的馆。

  不能不让这火苗传递下去

  解放周末:你的童年经历,其实已经被许多人看到。在《从毛泽东到莫扎特:艾萨克-斯特恩在中国》这部纪录片里,大家记住了10岁的王健。

  王健:对,斯特恩到中国来时是1979年,改革开放刚刚开始。当时外宾来上海,很喜欢参观上音附小,我在学校里专业水平还不错,有外宾来访时,老师常常会点我出来演奏。差不多有时一周要演出两三次。所以当斯特恩来的时候,老师又叫我去,我也没当回事。我问老师斯特恩是谁,老师说不知道。至于他不仅是小提琴家,也是当时美国的一位音乐教父,扶持了马友友、林昭亮、明茨、帕尔曼等许多青年音乐家等,当时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那天我刚和同学踢完足球,穿着短裤,一身的汗。到老师指定的房间里一看,一群穿着黑灰白色调的中国人当中,坐着一个穿着橘红色的外国人,脸也红扑扑的,我心里觉得他长得好怪啊,就坐下开始拉琴。起初摄像师并没有开录。但我拉了一会儿后,斯特恩示意身旁的人,摄像师开始开灯。

  很多年后,有一次一家媒体问斯特恩,为何那次中国之行见了那么多琴童,会挑选帮助王健。斯特恩说,没有什么原因,他打动了我,就这么简单。

  我也问过他,平时你这么忙,为什么还要帮助年轻音乐家成长?

  他回答说,他情不自禁。“因为人群中,那个有火苗的人太少了。你一旦遇到,不能不去帮助让这份火苗传递下去。”

  解放周末:斯特恩的中国行后来被拍成纪录片,获得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你自己什么时候第一次看到这部纪录片?

  王健:大约在1980年左右,上音附小在礼堂里播放这部影片,组织学生们集体收看。因为里面记录了大家在学校里的作息,比如起床、梳头、吃饭等各种镜头,大家一边看一边认,认出谁就笑。最后大家笑我,一直笑到最后。因为整部片子的片尾,就定格在我演奏的画面,字幕从那里开始上。

  林寿荣先生就是从这部纪录片认识了我,他直接找到我的家人,说要赞助我去美国留学。1986年,我等于是中学还没毕业,就到了美国。我现在使用的大提琴就来自林先生的收藏。

  解放周末:您算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出国留学的音乐家?

  王健:对啊,我很幸运。当时的中国,欣欣向荣,而太平洋那边的美国,也处于一个非常乐于拥抱新事物的年代。我去耶鲁大学音乐学院时,英语不好,也没中学文凭,全凭大师推荐,就得到了深造机会。这种机会在今天也不多。

  我到了耶鲁后,才知道斯特恩先生的小儿子当时也在这里读书。他找到我说,斯特恩请我去纽约曼哈顿他的家里共度周末。后来在斯特恩先生家里,他特意组织聚会,把美国上层精英介绍给我们这些青年演奏者。这些都是美国非常包容的一面。但美国也有另一面。比如我初到美国,一直在出入境的问题上被刁难。几次入境都被关到小黑屋里去。后来斯特恩先生就在例行家庭聚会上,请来了基辛格。

  但那次我紧张了,被介绍给基辛格和他握手时,将一瓶红酒全部碰翻在基辛格身上。我和斯特恩先生说,完了完了。斯特恩说,没关系,他现在不会忘记你了。后来基辛格真的帮助我解决了出入境时遇到的问题。

  在事业上,斯特恩先生也一直提携我,有什么演出机会,会带我一起去。有时他在一个地方演出,让我在中间拉一个曲子,就是为了能够向人们引荐我。这种无私的帮助,对我的成长作用非常大。

  我现在也会设想,等我退下来后,也愿意寻找到这样一个有火苗的年轻人。

  解放周末:把一生绝学倾囊相授?

  王健:不,你没办法教出一个天才,但你足够幸运的话,能遇到一个年轻的天才,你就尽力帮助他发掘他身上的天赋,并呵护它。

  解放周末:在你进入西方的古典音乐圈子时,当时那些大师们对来自中国的音乐家,会不会觉得陌生?

  王健:觉得陌生,但也好奇,还带着一点向往。毕竟你背后的是东方文化。

  也是在斯特恩先生经纪人的推荐下,我在20多岁的时候,就得以和享有盛名的钢琴家皮蕾斯和小提琴家杜梅合作。记得起初他们不愿意和我演出,因为根本不认识我嘛。但大家第一次一起排练勃拉姆斯三重奏的慢乐章,就从头到尾没有停顿,如同故人。后来他们邀请我加入,成为一个固定的三重奏组合,一起演出了两三年。

  我在去美国前,在上音附中学习的时候,会有一种忐忑,觉得也许中国人未必能很好表达西方作曲家的精髓。但我后来遇到的这些音乐大师帮助我打碎了这种顾虑。他们让我明白,只要是讲述自己的感受,只要触及人性的真实,就是最好的艺术表达。

  在这些时候,你会感到,音乐真的是一门超越国籍的语言。而且非常幸运的是,我学习和演奏音乐的这几十年,正好是中国开始越来越为世界所重视的几十年,从这一点来说,我得到很多机会,是因为背后是中国。

  有时以全场的静默结束

  解放周末:遇到过很有天分,但最终没有成名的音乐家吗?

  王健:有。就是长得不好看的人。现在的大众传媒和社交媒体,也在深刻改变原来较为小众的古典音乐界。一个青年演奏家如果颜值不够,照片印在封面上不好看,要出名可能就难了。

  解放周末:你愿意为了市场需要做出妥协吗?

  王健:我已经50岁了,对市场的态度向来保守。在我小时候,中国没有音乐市场可言,经过40年,中国已经成为古典音乐最大的国际市场之一。如今美国五大交响乐团中有三个乐团的首席都是华人,世界各地的著名音乐学院都有中国学生。如果他们都回国,能瞬间在国内组成四五个有世界一流水平的交响乐团。

  今天的中国人对古典音乐非常渴求,愿意去进行深层次的思索,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是要避免这一方世界被庸俗化、娱乐化、肤浅化的风气左右。因为艺术的本质指向生命的本质。

  解放周末:这是你演奏时的体悟?

  王健:是生活的体悟。演奏家的工作,是四海为家。有一次我在丹麦机场,看到一个老父亲带着一个儿子。那个老父亲看上去已经八十几岁了,那个儿子看上去已经六十几岁了,智力有些问题。儿子一直在问我们要去哪里,父亲就一遍又一遍回答,我们要去登机口,然后去坐飞机。不厌其烦。那老父亲头发都白了,带着这样一个儿子,你可以想象他经历了什么。但他的脸上只有耐心。我看到这幅画面很感动,但说不出什么话。

  有时你在演奏的时候也会这样。好的演出效果,不一定都以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结束。有时是以全场的静默结束。这是很珍贵的。你知道,听众也知道,你们刚刚共同触摸到了一个点。

  解放周末:什么点?

  王健:好像地心的岩浆一样,不管你是什么肤色、贫富、受过什么教育,不管你是从东方挖下去,还是从西方挖下去,到了一定的深度,就能触碰到同一个点,那里有熔浆。那里是人类感情的共鸣点。你一旦目睹,只有沉默。

  解放周末:如果早一点做父亲,是不是早一点能有这样的体会?

  王健:不一定,年轻的时候,我忙于事业,很难真正去体会这里面的深意。但自从我现在有了女儿以后,我才体会到生命是多么伟大的一个奇迹。这里面包含了天地间所有的奥秘。这个奥秘,就是要把生命延续下去。

  很多人看到我,喜欢我,是觉得艺术代表优雅,音乐家代表浪漫。其实不是。生活中的我完全不优雅,也不浪漫。而且好的音乐作品,也不能简单地认为是优雅、浪漫的。

  真正的艺术家有时候要做的,是去开挖到那个深度,去不断提醒人们,在平静忙碌的地表下面,生命里有这种滚烫的岩浆,时时刻刻存在。

·没有明星 没有华服

2019-01-20 16:07:46

  45年前的今天,在纽约的一个排练厅里,一群舞者聚在一起。当时的百老汇并不景气,为了削减成本,许多戏砍掉了群舞,让舞蹈演员们愁眉不展,不知出路何在。当时在百老汇炙手可热的编舞、导演迈克尔-本内特带着一个录音机走进来,向他们发问:你们是谁?你们从哪里来?你们为什么要进入演出行业?这些真实的故事,成为音乐剧《歌舞线上》的灵感。

  这部没有明星、没有布景、没有华服,讲述百老汇舞蹈演员真实故事的音乐剧,1975首演后收获票房口碑双丰收,次年大举斩获9项托尼奖,击败《芝加哥》成为当年托尼奖的最大赢家。40多年后,复排版《歌舞线上》首次来到中国,从昨天起在上汽-上海文化广场连演14场。新版制作力求接近最初的版本,仍然没有明星、没有布景、没有华服,它能打动中国观众吗?

  台前幕后,精彩与落寞

  今年73岁的巴约克-李,是当年《歌舞线上》的首演者之一。作为一个出生在纽约中国城的亚裔女孩,若要在百老汇闯出一片天,想想都难。巴约克5岁就登上百老汇舞台。当时,音乐剧《国王与我》需要亚裔儿童演员,这个中餐馆老板的女儿幸运当选。不过,8岁时她就被解雇了,因为她长大了,无法再穿上原来的戏服。后来,喜欢跳舞的她进入乔治-巴兰钦的舞蹈学校学习芭蕾,但因为身高只有147厘米,当芭蕾舞演员的梦想破碎了,她只好重返百老汇。在迈克尔-本内特邀请下,巴约克扮演了《歌舞线上》中的康妮,这个角色的原型就是她自己——一个身材矮小,却梦想成为芭蕾舞演员的亚裔女孩。

  《歌舞线上》更像是一场真人秀,它真实描绘了百老汇一次面试的过程,演员们在舞台上扮演自己。包括康妮在内的17位群舞演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每个人都竭尽全力想获得登台的机会。作品呈现了演艺行业光鲜背后的另一面,唤起了所有曾经有梦并为之奋斗的人们的共鸣。在上世纪70年代的百老汇,音乐剧演员大多是身材长相姣好的白人,但在《歌舞线上》,出现了亚裔女孩、黑人男孩,还有两个波多黎各人,十分超前。

  到了今天,百老汇的竞争比起巴约克的时代更加变本加厉。在复排版《歌舞线上》中扮演导演的亚伦-克雷文说,如今许多艺术院校都有音乐剧专业了,经过专业训练的竞争者更多了。“我常常早上天还没亮就会起床,去面试现场写下自己的名字,只为了能露个脸。”《歌舞线上》2006年复排的时候,有2000个人来应征,最终只有包括亚伦-克雷文在内的28个幸运儿入选。

  最朴素的,往往最动人

  在百老汇众多音乐剧中,《歌舞线上》看上去太朴素了。剧中没有一位明星;舞台就是一个排练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实体布景;演员们在台上大部分时间就穿着自己平时练功的衣服,五花八门。这样的一部戏,靠什么吸引人?

  《歌舞线上》的执行制作人丹尼尔-谢尔说,舞台上所有的演员,都充满了闪光点。他们每一位都是主角,每一位也都是配角。他们多才多艺,每个人都会演、会唱、会跳。随着剧情的展开,观众将一步步走近他们的内心世界,被那些真实的故事所打动,被他们对舞台的热爱所打动。

  除了真实动人的故事,深入人心的音乐也成为《歌舞线上》常演不衰的理由。作曲马尔文-汉利许及作词爱德华-克雷班将舞者们的告白用简单而美妙的旋律和歌词升华为一首首经典曲目。剧中名曲《我为爱所做的一切(What I Did for Love)》四十多年来传唱不朽,对戏剧行业及流行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巴约克曾表示,这首歌在创作阶段便让所有人确信“这将成为一部优秀的音乐剧”。

  百老汇是残酷的,不是所有有梦想和才华的人都能敲开它的大门。即使最终入选群舞演员的人们,也并不一定会被观众记住。在《歌舞线上》的结尾,演员们集体戴上礼帽,换上华服,跳起了群舞。原本个性鲜明的他们,淹没在整齐划一的动作中。但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不后悔他们为自己热爱的事业所付出的一切。

·他属于意大利,也属于我们

2019-01-20 16:04:57

  ——忆帕瓦罗蒂第一次访华演出

  1986年7月4日晚,北京人民大会堂的万人大礼堂,灯火通明。

  享誉世界的意大利著名男高音歌唱家、“世界歌王”——帕瓦罗蒂在这里举办个人音乐会。

  当帕瓦罗蒂演唱完《我的太阳》最后一句高音时,场内爆发出长时间的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据说,这是他经历的最长的一次掌声,竟长达9分多钟。帕瓦罗蒂看到中国观众脸上那真切的兴奋和热情,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下了。音乐会结束时,在一遍又一遍地谢幕之后,帕瓦罗蒂即兴发表讲话,表达了他的激动与感激。作为第一个在人民大会堂举办演唱会的外国人,帕瓦罗蒂为他个人艺术生涯中最大的室内音乐会的成功激动不已。万人大会堂辉煌的场面和宏大的气势,给帕瓦罗蒂极大的震撼。从大会堂出来,坐上红旗轿车,他对身边的人说:“今晚是我艺术生涯的顶点。”

  改革开放40年来,中外文化交流日益频繁。作为帕瓦罗蒂首次访华演出的见证者,我在回忆这段经历时深深感到,这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在那个年代,由于经济条件和其他种种因素所限,我们邀请世界级乐团和歌唱家到遥远的中国来演出,谈何容易。从这件往事中,能真切感受到中国改革开放所取得的巨大成就。

  “这些不便和我们所做的文化交流相较起来,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早在1979年,意大利政府就曾提出要派遣罗马剧院访华演出,但由于经费等原因,最终未能成行。那时,我还没有调到文化部工作。后来我听说几乎每年都旧话重提。

  意大利热那亚歌剧院要求来华演出的事,最早的请示报告是中国对外演出公司于1984年10月20日报给文化部的。但由于未说清楚如此大的外国艺术团来华访问的来龙去脉和目的,此事又拖了一段时间。

  两年后,又递上来了一个报告。我作为主管副部长写了一段话:“拟同意请意大利热那亚歌剧院160人(包括著名演员帕瓦罗蒂)于1986年6月来华演出。”并报送朱穆之部长审阅。朱穆之部长圈阅表示同意。就这样,此事就算定了下来。

  热那亚歌剧院和帕瓦罗蒂访华的前期准备工作曲曲折折,反反复复,进行了很长时间。遇到的主要问题有两个,一个是经费,一个是演出场地。由于当时中国的物质条件较差,双方要经历一个磨合的过程。

  例如住宿问题。原先中方安排的是住前门饭店,但意方觉得“太落后”。中方坚持认为前门饭店“很不错”,连卡拉扬率领的柏林交响乐团来时,住的也是那里。最后意大利使馆于1985年10月21日照会文化部,很客气地说:“十分荣幸地通知贵部如下:旅馆,不太理想,为此希望选择一个较好的旅馆,其差价部分,意方支付。”为此,中方为他们重新选择了由著名建筑师贝聿铭设计的香山饭店。香山饭店在当时是北京最好的饭店之一。两个宾馆的差价,加上意方增加的50人接待费用,合在一起高达8万美元。当时,香山饭店还要求加收提前一天的“起租费”,理由是旅游旺季,北京租房特别紧张,一天内空出这样多的房间有困难,有一半房间需要提前一天空出,这一天的费用,意方要多支付3100美元。这种所谓“起租费”,据说今天早已经不实行了。

  双方的谈判还涉及了“零用费”问题。

  意方提出普通演职员每人每天70元人民币,剧院领导和帕瓦罗蒂每人每天300元。中方的答复是普通演职员每人每天90元,剧院领导每人每天110元,帕瓦罗蒂每天500元。500元人民币,在今天也许不算什么,但在那个年代,一般人的月工资也就是几十块钱。一天500元,也算得上是天价了。

  在双方的谈判过程中,意方曾提出场地安排在北京体育馆,目的是为了扩大影响。中方提出,像歌剧这样的“严肃音乐”完全不适合在体育馆演出。意方不肯轻易放弃,坚持体育馆是可以演出歌剧的。最后,虽然意方对场地的条件不甚满意,但最后同意在由中方选定的天桥剧场。

  帕瓦罗蒂本人还提出要带大批意大利“粉丝”跟着访华,这又给接待单位带来了麻烦。

  如果是在今天,有外国演出团体来华,对方表示有一个几百人的粉丝团要跟着一起来,肯定会受到主办方的热烈欢迎,也会成为媒体炒作的热点。但当时,帕瓦罗蒂的粉丝们一开始却遭到了中方谈判代表的拒绝。意方提出,帕瓦罗蒂在华演出期间,希望中方能为意大利几百人的旅游者提供观摩票(意方出钱)。中方认为,意大利歌剧院来华,主要是为中国观众演出,意大利的旅游者可在自己国家看,中方不能提供观摩票,一口就给回绝了。意方还是不甘心,说你们不是需要外汇吗?这些人来了,吃住行玩,都要花钱,是旅游创汇的好机会呀。中方不为所动,说中国改革开放是需要大量外汇,但是这样的外汇我们不需要。你看,当时有多傻啊!

  但是,帕瓦罗蒂的粉丝团还是来了,而且一下子来了160人,他们是和帕瓦罗蒂同机到达的。他们悄悄地组织了这个庞大的旅游团。承办的旅游公司大概也了解中国人的脾气,在大部队临行前一个半月,1986年5月7日,负责这次行程的意大利新地平线旅游公司经理塞维利欧-盖格里雅第专程来京拜会了中国对外演出公司。

  中方首先礼貌地感谢对方通报这一情况,但接着说,中国对外演出公司只承办艺术团,而不承办其他团;观众主要是中国人,因为票供不应求;演出不像体育比赛需要啦啦队,而且两批人混在一起,管理也不便。

  但是对方却不慌不忙,表示理解中方心情,并劝中方不要担心。他强调两个团虽然同坐一架包机抵京,在飞机上他们可以是一个整体,但自下飞机起,两团就会分开;而且表示,他们有丰富的组织经验,非但不会给中方制造麻烦,相反会随时为中方提供帮助。比如,为避免歌剧院抵京时住房混乱,他可以帮助中方预先编排房号,还有参观游览等,也由他们来组织。事已至此,中方表示,具体问题等打前站的来后再商定。

  事后,中方才明白,包括热那亚歌剧院在内的所有一行人的访华,都是由这家旅游公司安排的。连包租专机,也是他们谈定的。这其实是西方旅游业通行的做法,但在当时的中国,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

  帕瓦罗蒂到中国访问演出,确实非同小可,兴师动众。那一年,帕瓦罗蒂全家,除了母亲患有心脏病没有来之外,父亲、妻子、三个女儿悉数都来了。除了亲人外,还有“辎重”。这一行人马,带来了洗衣机、冰箱,还带来了重达两吨的蔬菜、水果和其他食品,光矿泉水就带了1500瓶!连帕瓦罗蒂本人都为此感到吃惊。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在这之前,帕瓦罗蒂通过旅游团经理提出到中国后要法国矿泉水、进口牛排、法国面包。

  为此,中方发了一封特急电报说:帕瓦罗蒂通过旅游团经理向我所提饮食要求(含法国矿泉水、进口牛排、法国面包)等,我难解决,希意方自行安排,费用自理。

  收到这样的消息,再加上一些传言,说到了中国什么都买不到等,帕瓦罗蒂心中难免忐忑。为了保险起见,他不得不带来很多食品。此外,他还带了三个医生、两个秘书、两个厨师。

  帕瓦罗蒂和热那亚歌剧院来华,中方对票价也做了调整。为了调整演出票价,曾请示一位中央领导,并根据这位同志对外国来华表演艺术团演出的票价要“优质优价”的指示精神,将歌剧和演唱会门票价格根据剧场情况划为四档,分别调整到10元、8元、6元、5元。这样的票价标准,在当时属于高价了,然而演出票还是供不应求,尽管没有“黄牛党”,歌剧和演唱会的5元钱门票,还是被悄悄地炒到了50元。

  这些,都是真实的历史。如果到了2001年和2005年,再让帕瓦罗蒂带着冰箱、蔬菜来,就会成为笑话了。帕瓦罗蒂带来的冰箱,后来留在了中国。

  来华演出,对于帕瓦罗蒂来说,物质条件确实是比较艰苦,但在精神上他却非常兴奋。6月下旬到7月初,正是北京最热的季节。当时的北京天桥剧场,根本没有空调设备。由于太过闷热,帕瓦罗蒂的感觉是“连空气都没有”。

  作为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帕瓦罗蒂非常清醒。他后来在文章中写道:“我还是觉得不应该有所抱怨,尽管我确定不会有中国人听到。如果我开始有怨言,团里的每个人也会开始发牢骚。此外,这些不便和我们所做的文化交流相较起来,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从未接触过类似的听众,他们欣赏的喜悦似乎是那么慷慨、开放,没有沾染丝毫的排外或嫉妒色彩”

  帕瓦罗蒂和热那亚歌剧院的这次访华,轰动京城,波及全国,影响港澳,反响特大。文艺界盛赞:“文化部办了一件好事。”“帕瓦罗蒂的访华是我国对外文化交流史上的壮举,他是当代的马可-波罗。”

  帕瓦罗蒂和意大利热那亚歌剧院到达北京后,文化部1986年6月22日晚在人民大会堂二楼东大厅举行盛大的欢迎宴会。时任文化部部长的王蒙同志出席了宴会。

  宴会上,由我致辞。原来的讲话稿,开头的称呼是“尊敬的帕瓦罗蒂先生及夫人”。我觉得“先生”这个称呼比较别扭。到了现场,我请教了一位熟悉意大利情况的同志。那位同志说:“对于帕瓦罗蒂,还是称呼‘大师’比较好。”我认为他说得有道理,并问英文怎样说?那位同志说:“great master”。我把讲话稿做了修改。事实证明,这样做的效果很好。

  在致辞中我提到:“中意两国和中意两国人民的友谊源远流长。1275年著名的意大利旅行家、意大利的文化友好使者马可-波罗来到中国,带来了意大利的文明。17年之后,他又把中国的文化带给了意大利人民。他的中国之行,长期以来,在两国人民中,在国际上传为佳话。自从1970年中国同意大利建交以来,两国的国家关系、贸易关系、文化交往都在日益发展。这次意大利热那亚歌剧院访华,就是两国文化交流的深度发展的一个很好的证明。”

  席间,王蒙同志与帕瓦罗蒂简短地交谈,并碰了杯。宴会的整个气氛非常热烈。

  帕瓦罗蒂访华演出首场独唱会于6月24日晚在北展剧场举行,并获得巨大成功。

  音乐会原定曲目为12首。演出过程中,掌声、喝彩声不断(最长一次达6分钟)。终场谢幕15次,演出结束献花后,观众久久不愿离去,帕瓦罗蒂被观众的热情所感动,又加演了5个曲目,相对于12个曲目的整场演出而言,加演曲目的时间甚至超过了半场演出。

  “中国观众的热烈反应深深令我感动。我从未接触过类似的听众,他们欣赏的喜悦似乎是那么慷慨、开放,没有沾染丝毫的排外或嫉妒色彩。他们的反应源自内心深处,似乎是完全开放自己,来接受我们提供的音乐。”帕瓦罗蒂对首场音乐会的成功感到很满意,称这是他“来华后最满意的一天”,并说:“来前听说中国观众比较冷淡,鼓掌是‘摆样子’,而实际情况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和期待,这使我想起了25年前首次登上歌剧舞台的情景。”

  同帕瓦罗蒂一道访华的亲人也激动地说:“场面太伟大了,出乎意料,太高兴了,比这更好的情景不会再有了。”时任中央音乐学院院长的吴祖强说:“帕瓦罗蒂的演出征服了北京的观众,不仅使观众情绪沸腾了,而且达到了疯狂的程度。”

  歌剧《波希米亚人》,是热那亚歌剧院带来的剧目。意大利艺术家们在当时没有冷气设备的北京天桥剧场共演出了5场《波希米亚人》,其中3场由帕瓦罗蒂出演。第一场《波希米亚人》是1986年6月28日晚上演出。天气非常炎热,帕瓦罗蒂脸上化妆的油彩几乎融化。帕瓦罗蒂猜想中国观众可能只是因为好奇才来观赏意大利歌剧,就像意大利人因为好奇而观赏京剧一样。有人在演出前告诉帕瓦罗蒂,中国观众本质上相当安静、含蓄,这似乎在暗示他,在中国演全本的意大利歌剧毕竟不同于演唱拿波里民歌,不一定会收获雷鸣般的喝彩与掌声。

  然而,中国观众的反应完全出乎帕瓦罗蒂的预料。观众始终对高雅艺术激动不已,掌声如同潮水,一波连着一波。帕瓦罗蒂在演唱第一首咏叹调《冰凉的小手》行将结束时,唱出了整晚的第一个高音C,观众立即报以响亮的掌声!

  只有一次,现场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掌声。这几乎是当时国内观众在音乐会上的通病:不该鼓掌时鼓掌。如果是其他外国艺术家,会认为不礼貌,一定会抱怨,但帕瓦罗蒂显得相对宽容大度,似乎是对热爱他的中国观众的一种原谅。他觉得,“此地观众对我们的音乐会习俗不熟悉,他们听到喜欢的东西,便很自然地表达他们的欣喜之情。他们一旦发现我与其他歌手的歌唱未停下来,会立刻停止鼓掌,因此音乐并未被打断。‘不礼貌的’掌声也许会让人感觉更好一些,因为它是发自观众内心的,只要是真诚的掌声,就可以被原谅。对艺术家来说,再没有比那种‘礼貌性’掌声更糟糕的东西了(嘘声可能更糟糕,但礼貌性掌声也好不到哪里去)。相较之下,‘不礼貌的’掌声岂不非常可喜?”

  “今晚是我艺术生涯的顶点”

  就在这一次《波希米亚人》的演出中场休息时,在休息室我们向前来观剧的胡启立同志汇报帕瓦罗蒂一行在华访问的安排。我们谈到7月4日的那场个人演唱会,说演出地点安排在北京展览馆剧场。胡启立同志说:“像帕瓦罗蒂这样的大师的演唱会在北展剧场搞,太小了些,也满足不了那么多观众的强烈愿望。我的意见,最好安排在人民大会堂搞。文化部可以跟大会堂联系一下。我再请示一下耀邦同志。”

  在人民大会堂搞演唱会?我们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不过没有先例,也许难度很大。我请中演公司立即落实启立同志的指示。人民大会堂方面竟然破格地表示同意。6月30日晚,中演公司同热那亚歌剧院进行会谈,完满地解决了把7月4日下午在北展剧场的独唱音乐会移到人民大会堂举办的事。

  7月1日上午,中演公司在文化部外联局副局长主持下,与各有关方面共同研究了转换剧场的许多具体工作,例如登报声明;电台、电视台转播消息;处理两个剧场的换票方案;安全保卫,大会堂剧场演出装台等。下午,中演公司负责人和大会堂管理局负责人一道还研究了一些具体事宜,例如,确定7月3日下午和7月4日上午在北展剧场兑换人民大会堂的入场券,以免在人民大会堂为座位号变化而造成混乱;确定7月2日9时在人民大会堂召开安全保卫现场会,由中办警卫局、公安部、北京市公安局、人民大会堂管理局、文化部外联局、中演公司等单位负责人,共同研究安全保卫的具体措施;决定7月3日白天在人民大会堂剧场装台、试音,以保证4日下午7时帕瓦罗蒂的演出圆满。

  依照中国专业人士当时的看法,个人演唱会不太适合进入大会堂。但是帕瓦罗蒂却成功了,他成了第一个在人民大会堂举办个人音乐会的外国人(其实当时中国还没有人享受过这份殊荣)。大会堂的那场个人演唱会成为1986年帕瓦罗蒂访华的最高潮。他对身边的人说:“今晚是我艺术生涯的顶点。”

  帕瓦罗蒂演出后获得如潮好评。音乐界认为这是中外文化交流史上的壮举,对我国的声乐发展与繁荣,是一次极大的促进,影响难以估量。有人说:“帕瓦罗蒂的来访,澄清了我国对意大利唱法的不同意见的争论。”有人认为:“论帕瓦罗蒂的演唱水平和效果,不愧是当代世界歌王。”有的歌剧迷甚至说:“朝闻其声,夕死可矣!”全国有许多声乐工作者为欣赏帕瓦罗蒂的演唱,不远千里来京观看,据不完全统计,28个省区市的101个文艺团体派专业人员来京观摩。

  大家深感帕瓦罗蒂不愧为大师,其演唱特点可以概括为八个字“字正腔圆,声情并茂”。他吐字清楚,歌喉丰满、圆润,在高音区具有很强的表现力。其表演作风朴实、自然,没有哗众取宠的多余动作,而且分寸感掌握得很好。他忠实于原著,整场演出没有给人演戏的感觉,他完全沉浸在角色中,使人感觉戏中人物的故事就像他本人的经历。

  帕瓦罗蒂作为一名艺术家是真诚的,作为一个人也是真诚的。此次,与他一起来中国的大都是青年演员,其声望与他无法相比,帕瓦罗蒂在同他们合作中仍然十分严肃、认真、一丝不苟,表现出一名真正艺术家的优秀品质。在北京的每一场演出,他都毫无保留地全力以赴,把世界最优秀的美声唱法介绍给中国观众。

  “那种感觉非常棒,我在中国骑单车”

  帕瓦罗蒂在北京演出,还有许多小插曲。

  由于北京天气酷热,没有冷气设备,在后台活动时,帕瓦罗蒂手中拿着自备的一个袖珍风扇。在天桥剧场演出《波希米亚人》,快要开幕时,人们找不到了帕瓦罗蒂。但谁也不慌,谁也不去找。这是为什么?

  原来帕瓦罗蒂在找一只生了锈的弯铁钉。他终于在后台的一个黑暗的角落找到了弯曲的铁钉。他虔诚地双手捧着铁钉祷告,然后装进衣袋里,才慢条斯理地来到舞台大幕后面。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帕瓦罗蒂家乡有一个传说:弯铁钉有特殊含义,金属象征着运气,钉子可以钉死魔鬼,弯曲可以辟邪。帕瓦罗蒂十分相信这一说法。由于中方事前知道了这件事,就故意把弯铁钉扔到后台,等他去捡。帕瓦罗蒂顺利地完成了这一重要仪式。

  除了舞台,在剧场外还有许多生动的花絮。

  北京街道上行驶着潮水般的自行车,在那个年代是世界著名的。帕瓦罗蒂在北京真的骑了一次自行车。说到骑自行车,这是随行的摄影组为拍摄几个镜头而临时想起的。帕瓦罗蒂在天安门广场看到一个小伙子骑自行车,要求借给他骑一骑。那个青年看帕瓦罗蒂是个外国人,块头又特大,生怕分量太重把车子给压坏,有些犹豫。陪同人员在一旁敲边鼓,青年便高兴地把车借给了帕瓦罗蒂。别看帕瓦罗蒂块头大,他拿到自行车后,一跃而上,在广场上转来转去,一下子就成为附近行人众目睽睽的焦点。很多人认出了骑车人是大名鼎鼎的帕瓦罗蒂。帕瓦罗蒂本人也感到很惬意,他终于过了一把自行车瘾。他说:“那种感觉非常棒,我在中国骑单车!”帕瓦罗蒂看到纪录片的导演与摄影师跟不上来,就故意骑得更快。摄影组只需要拍一个镜头,但帕瓦罗蒂说:“我骑得正高兴,根本不想停下来。”

  据陪同人员说,帕瓦罗蒂最喜欢故宫博物院,他去参观时,进到一个肃穆的大殿,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喊了两声。事实上,帕瓦罗蒂也是一个随时都会找到快乐的人。在中国演出之余,他还跑去看京剧。他对主办方说,希望自己也能穿上戏装,喊两嗓子。他的要求得到了满足。行家给他选的脸谱是西楚霸王,拍底色、涂腮红、描眉画眼,给帕瓦罗蒂高大的身体穿上描龙画凤的戏装,行家足足忙了四个多小时。然后,帕瓦罗蒂现学现用,竟然咿咿呀呀地唱了一段。

  “中国人正在探索新道路,就像我在探索歌剧发展的新道路一样”

  帕瓦罗蒂在中国受到了最高的礼遇。

  1986年6月29日,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在中南海接见了帕瓦罗蒂夫妇以及热那亚歌剧院总监弗朗科-拉格兹,并请他们共进午餐。王蒙和吴祖强等出席作陪。

  当帕瓦罗蒂走进大厅时,胡耀邦总书记迎上前去说:“老朋友,你好!很高兴在北京见到你。”

  胡耀邦总书记对帕瓦罗蒂说:“我国目前没有现代化的、设备先进的歌剧院。我可以保证10年内建造一座设备先进、音响效果好的歌剧院。到那时,请你来演唱。”

  席间,王蒙插话说:“凡是优秀的艺术家都是属于全世界的,帕瓦罗蒂不仅属于意大利,也属于中国,属于全人类。我们可以说帕瓦罗蒂是我们的。”

  7月8日晚,帕瓦罗蒂乘瑞士航空公司飞机离境回国。

  在首都机场,帕瓦罗蒂给胡耀邦总书记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信中说:“在罗马能与您相识,在北京能被您邀请共进午餐,使我无限喜悦。”“经您同意,我能在人民大会堂演出,感到非常荣幸。”“这一切在我心目中留下难忘的印象”,“使我爱上了您的国家”。信最后写道:“我希望能尽快再来中国。”

  帕瓦罗蒂的首次来华演出,为中国人也为帕瓦罗蒂本人所看重。有人曾经说过:“是帕瓦罗蒂,为中国人真正打开了一扇西方歌剧的窗户。”帕瓦罗蒂本人也说:“这趟中国之旅是我毕生最美妙的经验之一,永远不会从脑海里消失。”

  帕瓦罗蒂临行前,对我们的陪同人员谈了他此次访华的感想。他说:“我想象中的中国是十分贫穷的、不开放的国家,像有的国家那样,会使人感到压抑。但此行改变了我的想象,中国的市场相当繁荣,中国人的饮食很丰富,营养也很好。中国的经济正在发展,四五十年后将成为经济大国,到那时中国将有更大的抗衡能力。”帕瓦罗蒂还说:“中国社会很安宁,每次演出归来,都看到很多人在路旁乘凉,下棋,毫无夜间外出的恐惧感。”“如果文化部邀请,我非常愿意再次到中国来,拍摄《图兰朵特》,并把歌剧《托斯卡》介绍给中国观众。”他还建议:“中国的歌剧事业要发展,应考虑设立‘歌剧节’,第一次可以考虑演出三部歌剧,以后逐年增加。如果中国有朝一日组织第一次‘歌剧节’,我愿亲自来参加。”

  日后,帕瓦罗蒂在谈起1986年的访华演出时称“简直是一场美好的梦”。他说,“中国人有强烈的自信心和幸福感”,“中国人自愿与人接近,是‘开放性的,富有创造力’”。“放弃走老路,困难就在所难免。”帕瓦罗蒂理解地说,“中国人正在探索新道路,就像我在探索歌剧发展的新道路一样。”

  (作者:刘德有,系原文化部副部长)

·听!这青春的交响悦动四方

2019-01-20 16:01:24

  从江南到寒风瑟瑟的北京,苏州民族管弦乐团的年轻演奏员们多少有些不适应。不过,当终于迈进他们向往已久的艺术殿堂——国家大剧院时,笑容和骄傲立马占据上风。这是苏州民族管弦乐团第二次受邀进京演出。2018年5月,乐团就曾走进北京音乐厅,参演北京现代音乐节,与来自世界的20多家知名乐团同台献艺,带来《长歌行》民族管弦乐作品,得到同行和专家的赞誉。

  再次北上,苏州民族管弦乐团此次受邀参加由中国文联主办、中国音乐家协会承办的“致敬新时代——大型原创交响音乐会”,并于1月14日晚在国家大剧院奏响《风雅颂之交响》,以此纪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致敬伟大时代。

  这一晚,国家大剧院音乐厅灯光璀璨,观众期待着“老字号”的中国交响乐团和年轻的苏州民族管弦乐团即将带来的不同音乐体验。音乐会由这两家院团各演出半场,在中国交响乐团史诗般的《英雄》之后,苏州民族管弦乐团的青年演奏员以悠扬复古的曲风开始了《风雅颂之交响》的演奏,这既是苏州民族管弦乐团首次与中国交响乐团同台,也是《风雅颂之交响》的首次公演。

  《风雅颂之交响》是作曲家赵季平用独特的民族语言和不同的表达方式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致敬的作品,是他从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与流传至今的唐诗中选取具有代表性的章节,历经一年创作完成的大型民族管弦乐作品。

  乐团排练期间,赵季平两次前往苏州指导排练,不仅详细讲解了每一章节的创作理念,并对其演奏,从节奏、乐器与演唱家的配合方面进行指导。“第一次听到曲目被演奏出来时,我就非常感动,乐团的演奏就是我想要的效果,表达了我们的祖先坚韧不拔的精神。”赵季平说,2018年8月中旬曲目才交到乐团手中,目前能演奏到这个水平他是满意的,这展现出了苏州民族管弦乐团的活力。

  苏州民族管弦乐团艺术总监兼首席指挥彭家鹏表示,在中国作曲家的作品中,有五个乐章的民族交响乐并不多,而《风雅颂之交响》选择由苏州民族管弦乐团来首演,是中国音乐界对苏州民族管弦乐团的高度认可。据悉,今年苏州百姓将有机会在家门口听到这一磅礴浑厚的作品。

  2017年12月24日,苏州民族管弦乐团成立。建团初期,彭家鹏不止一次强调:“苏州民族管弦乐团就像一张白纸,会一点点稳步成长,首先向国家院团学习他们的优良传统,不断加强互动、分享资源。”

  一年过去,乐团在作品创作和演出方面都交上了一份漂亮的成绩单。《姑苏印象》《丝竹里的交响》《烟雨枫桥》《干将-莫邪幻想曲》《四季留园》等作品先后首演。乐团建立了以“五大板块”为主体的音乐季制度,2018年开展海内外巡演共73场次,先后在北京、上海、南京、西安等地举办大中型音乐会。同时大力开展惠民演出,积极参与高雅艺术进校园项目,以苏州高新区科技会堂为主阵地,每周固定开展多场民族音乐普及演出活动,目前已演出32场,惠及全市2万多名大中小学生。

  得到了家乡父老的认可,有了国内一线舞台的磨砺以及前往美国参与中美建交40周年“华乐苏韵”文化交流展演的荣耀,苏州民族管弦乐团逐渐积累起一定的名望,尤其是它发展壮大中国民族交响乐的追求,让习惯了西洋交响乐的观众惊喜地看到了中国民族交响乐的独特魅力。中国的传统民族乐器也已经能演奏出扣人心弦的交响乐作品,演奏员运用精湛的专业技术,呈现丰富的艺术想象,创作出新时代的交响作品。

  平均年龄不到28岁的年轻团队,一年来在音乐圈辛苦闯荡,这张白纸已然有了些亮眼的色彩。

  2019年的第一个月,对演奏员们来说是紧张而忙碌的。结束在国家大剧院的演出后,他们已于1月15日出发,飞往德国,开展为期近一个月、主题为“华乐苏韵”的大型民族管弦乐音乐会欧洲巡演活动。活动贯穿德国、比利时、意大利、瑞士、奥地利、波兰、俄罗斯等9个国家的13个城市。其间,还将参加文化和旅游部“欢乐春节”活动以及纪念中俄、中波建交70周年文化交流演出,向世界展示中国民族音乐发展的最新成果与未来趋势,为国际音乐界了解中国音乐提供契机。

  这种忙碌,让大伙儿压力倍增又雀跃兴奋,虽然乐团成立仅一年多时间,但这些年轻人从国外回到中国并选择在苏州安家,他们看中的不仅是苏州“最江南”的景致,还有江苏作为改革开放前沿阵地大力发展地域文化的魄力以及整个中国对文化繁荣发展的高度重视。这是一个年轻人大有作为的时代,有着怀揣音乐梦想并为之不断奋斗就可以实现梦想的舞台。

·著名男高音指责欧洲网红音乐厅“华而不实”

2019-01-20 15:59:05

  据外媒报道,上周六世界著名男高音乔纳斯-考夫曼在德国汉堡易北爱乐音乐厅大厅演出时,有现场观众大喊“听不见”。演出后,考夫曼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生气地指责易北爱乐音乐厅的声效“华而不实”,并表示再来汉堡时绝不想重蹈覆辙,更愿意把演出地点选在声效极佳的莱斯音乐厅。

  演出当天,考夫曼在演唱马勒的《旅人之歌》时,不断有位于舞台后排高处的观众早早退场。厅里还间或响起大叫声,对听不见考夫曼的歌声示以抗议。甚至有小部分观众在厅内四处走动,试图变换座位来聆听顶级歌唱家的表演。这并不是第一起音乐家对易北爱乐音乐厅表达不满的事例,此前已多位室内乐演奏家宣布不愿再到这里举行音乐会。

  2017年正式开业的易北爱乐音乐厅曾以超高“颜值”刷屏国内外网络,还未揭幕时已经成为德国汉堡的新地标。远远望去,位于汉堡海港城港口上这幢110米高的玻璃结构体建筑,宛如“玻璃皇冠”一般耀眼迷人。这座音乐厅的大厅使用“葡萄园式”的设计模式。舞台类似露天剧场般由观众围绕,观众席则被分成高低错落、方向不一的块面,但又均朝向舞台,看上去亲切随和、细致精巧。

  虽然易北爱乐音乐厅富于时代气息的建筑设计受到很多人的好评,其声学设计却招致不少争议。在其大音乐厅里,1万块石膏纤维板拼接成“白色皮肤”,每块纤维板都单独铣削以组成完整的表面结构,帮助声音可以扩散至任一角落。不过有评论指出,这种声学设计最适合的是大型交响乐团的演出。比如指挥家艾伦-吉尔伯特率北德广播易北爱乐乐团在其“主场”演奏时,现场音效就曾广受赞誉。然而,当身处大厅远离舞台的两侧和高处的后排位置的观众,在聆听小型室内乐或独唱家表演时,感觉就好像坐在音乐厅外面一样,声音效果大打折扣。有资深乐评人建议,当遇到独唱家或者小型室内乐团来演奏时,观众不要购买舞台后方及两侧位置的门票。作为剧场方面,也应该根据不同的演出规模,停止出售某些会影响观众聆听效果的座位的门票。

  另有评论人将矛头指向当代音乐厅占据主流“葡萄园式”的设计方案。比如在同样秉持这种设计方式的柏林爱乐音乐厅内,如果观众身处管弦乐队的后方,也很有可能无法感受到一个声乐歌唱家的最佳音色。而矩形平面、窄厅、高顶棚的“鞋盒式”音乐厅,已被证明拥有世界上极为出色的音响效果,比如以音质佳著称的维也纳音乐协会金色大厅、阿姆斯特丹音乐厅等采用的就是“鞋盒式”。然而,“鞋盒式”遇到的问题同样不少,在波士顿交响音乐厅、布拉格斯美塔纳大厅等“鞋盒式”音乐厅里,池座及楼座后排的视野甚至声音同样会大打折扣。由此可见,无论是“葡萄园式”还是“鞋盒式”音乐厅,都会出现设计死角。有人认为,价格高昂的门票一般位置更好,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保障聆听效果,至于如何取舍,决定权依然在于观众。

·在“歌剧与中国”论坛感受“求真务实”

2019-01-20 15:56:21

  近日,由上海音乐学院艺术管理系策划举办,以“歌剧与中国”为主题的2018第二届艺管国际—上海论坛在上海音乐学院举行。论坛主席林宏鸣说:“近年来,上海音乐学院围绕歌剧的创作、演出、研究做了大量的工作,‘上音歌剧院’正在紧锣密鼓地建设当中,不到一年就将竣工并正式启用。上海市委、市政府决定将在黄浦江边建造‘上海大歌剧院’,5年后竣工。因此,在把上海打造成亚洲演艺之都的过程当中,歌剧将成为其中重要的艺术门类,相信上海将会在中国歌剧发展的历程中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本次论坛分四大板块,每个板块有三位嘉宾演讲,分别聚焦中国歌剧、经典歌剧和国际视角,第四板块为主题论坛,共五位嘉宾参与讨论。

  中国歌剧:

  理论家的思辨与作曲家的行动

  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居其宏认为,在中国歌剧发展中至关重要的历史经验是:一是广纳博收的艺术胸怀;二是以我为主的创造意识;三是贴近时代的题材选择;四是剧、诗并茂的剧本文学;五是鲜明浓郁的民族风格;六是声乐为主的歌剧范式;七是如歌旋律的音乐思维;八是雅俗共赏的审美取向;九是形神兼备、歌演俱佳的表演艺术。

  他特别指出,歌剧音乐创作必须力避洋腔洋调或口水歌。上下五千年之中国音乐,历来以独特的线性思维和旋律优美、风格浓郁的歌唱性格彪炳于世。中国歌剧也继承发展了这一传统优势,以声乐歌唱为主。然而,近些年某些歌剧创作出现了截然相反的两极:其一是全然不顾汉语声律和音调之美,听凭佶屈聱牙、洋腔洋调的宣叙性旋律充斥于人物的歌唱中,既难唱又难听,企图以飙高音、拼难度来博取台下廉价的掌声。其二是让毫无性格或旋律美感的大路货音调、口水歌弥漫剧中,完全听不出歌唱者是何方人士、有何个性。

  对于当前舞台艺术中大投资、大制作,居其宏给予批评:“奢靡之风过甚,与艺术质量恰成反比。非施以猛药不能治也。”

  作曲家许舒亚是上海音乐家协会主席。许舒亚根据自己多年的艺术实践,重点谈了如何“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例如,《康熙大帝与太阳王路易十四》是许舒亚写于2011年的一部歌剧作品。在这部歌剧中,昆曲、京剧、美声演员同台,许舒亚开始回归有调性,并且在这部作品中,除了要把中国元素融入其中,还要考虑不同语言音乐写作的特点。许舒亚将这些看似不一致的条件融合在一起进行了一次全新的尝试。

  如果说,许舒亚的演讲侧重于艺术上的开拓,作曲家莫凡则是立足于歌剧的“深耕”。莫凡是中国少有的既能够作曲又能够写剧本的创作者,在以《西方古典话语的中国当代言说》为题的演讲中,莫凡通过自己的歌剧作品,分享了创作中的种种艺术感悟。1998年,莫凡着手创作《雷雨》。从1998年到2010年,大大小小经历了11次修改,让莫凡渐渐懂得了什么是歌剧。莫凡坦言:“对于蘩漪的塑造,带有强烈西方歌剧的女性意识。当时有人说《雷雨》可以写得很现代,但是我觉得曹禺先生的手法还是古典主义的,我既然以蘩漪作为主要人物,就会把无限的同情给予她,也有人对蘩漪是厌恶的、反感的。但是我觉得错的不是蘩漪,是那个时代,她要冲破封建桎梏的愿望是值得肯定的。”

  在歌剧《赵氏孤儿》中,莫凡借鉴西方戏剧的一些手法,采用倒叙的方式结构剧本,让“冤魂”出现在舞台上,以西方正歌剧的写作技法,结合中国戏曲、民间音乐,创作出一部交响化的、有鲜明中国风格和当代审美意识的歌剧。

  经典歌剧:

  导演的观念与理论家的视角

  北京大学歌剧研究院副院长、北京国际喜歌剧演出季艺术总监李卫阐述如何从音乐中寻找舞台表现的动机。演讲题目就是“歌剧密码”。

  结合执导过六版《波希米亚人》的经历,李卫说:“剧中集纳诗歌、绘画、音乐元素,而所有这些东西都在歌剧的音乐中。每次在排歌剧的时候我都觉得普契尼才是真正的导演,因为他把一切都写到音乐中去了。”

  在执导《弄臣》的时候,对于吉尔达死后的尸体如何处理,最终也是从音乐中找到灵感。李卫发现在刺客出场前有一段大提琴独奏,于是让刺客伪装的身份是流浪艺人,而这段大提琴音乐也由刺客演奏出来,最终用这把琴的弦将吉尔达勒死,然后把吉尔达的尸体放在大提琴箱子里拖上来,高雅的乐器瞬间变为杀人工具……作为歌剧导演:“第一要尊重音乐,第二要超越音乐。”李卫如是说。

  陈薪伊是目前国内最有影响力的戏剧导演之一,她演讲题目很有意味:《论普契尼的莎士比亚精神》。她认为:“戏剧不是导演的,也不是作曲家的,而是文学的。”

  陈薪伊谈到了普契尼歌剧中的文学性。她认为,歌剧《图兰朵》最大的魅力在于它的文学性,柳儿临死的一段唱深深打动了观众:“因为我把这些奉献给我的大人,因为你的沉默我把你给了他,而我将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连不可能实现的希望……”基于这样美好的文学,才会产生动人的音乐,陈薪伊认为这是亘古不变的基本法则。上海音乐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陶辛在《故事新编与形体重构》的演讲中认为:“歌剧的舞台呈现有它的保守性,原因是出于对大腕的敬畏,瓦格纳就是这样的大腕,他自己作曲、写本子,自己设计剧院。”

  然而,瓦格纳当年精心打造的歌剧王国最终还是被撼动了。他的子孙中有好几位都是歌剧导演,他们对于先辈的作品,不断地进行各种大胆的全新演绎,赋予时代性的元素。陶辛列举了《尼伯龙根指环》《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漂泊的荷兰人》等。他指出,任何事物的发展,突破传统的过程就是一种革命。比如《帕西法尔》这部歌剧,当初瓦格纳是规定这部剧只能在拜罗伊特演出,如今这部剧已经在很多国家和地区上演过。并且,在不同的版本中,对于这部作品都有全新的解读和演绎。

  国际视角:

  他山之石可攻玉

  斯卡拉歌剧院院长亚历山大-佩雷拉演讲的题目是《如何支撑艺术梦想》。

  虽然意大利是歌剧的发源地,但是目前在意大利歌剧同样经历着各种困境,首要的就是剧院管理人才的缺乏;其次是资金的短缺。佩雷拉说:“一座歌剧院如果缺乏资金的话,其在艺术上的成就将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在担任斯卡拉歌剧院院长之后,几十年专注于艺术的佩雷拉,不得不将主要精力放到筹措资金上。佩雷拉筹钱的办法简言之就两点:“一是谈自己的艺术梦想,告诉对方你做的事情有什么样的价值;二是要保证你的艺术产品是高品质的。”

  而巴黎歌剧院院长斯蒂凡-黎斯内着重从歌剧本体如何适应时代的发展来讲述歌剧在今天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早在上世纪60年代,就有人提出歌剧应该消失了。但是几十年之后,歌剧依然存在。黎斯内说:“歌剧有史诗般的神圣,使人的精神、眼睛、耳朵处于催眠的愉悦当中。”尽管如此,歌剧毕竟已经是古老的艺术,很多剧院常年都在上演古老的保留剧目,这也导致很多歌剧院缺乏新意和变化。有些作品看上去有所创新,也不过是演绎形式上发生一些改变。但是,依靠经典歌剧作品维持剧院的生存就好比是在崇拜圣火的灰烬,要想让灰烬重新燃起火焰,必须要有新创作的作品出现。“中国歌剧想要发展,不仅要依靠一些保留的剧目,同时也要依靠最近50年或者80年创作的新作品来保持成长。”黎斯内强调,“创作歌剧绝不能做成单一的题材,歌剧应该是多种多样的。”

  同为亚洲国家,日本在歌剧发展方面也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地方。《日本歌剧年鉴》主编、日本歌剧研究所所长石田麻子教授以《超越日本的歌剧》为题进行了阐述:日本的歌剧发展和现状与中国有类似之处,日本也很少有场团合一的歌剧院,演出团体和剧场是分开的。但是演出团体和剧场之间,已经形成了比较科学规范、互惠互利的长期合作模式,因此对于剧团本身来说场地并不成为其发展的限制。

  主题论坛:

  思想的精彩火花

  在主题论坛,林宏鸣、汤沐海、莫凡、易立明、韩晓波分别从歌剧创作、演出、评论和运营的不同角度,展开了讨论。天津音乐学院教授、文艺评论家韩晓波认为,从艺术表现力的层面来说,歌剧确实是无可替代的。对于今天30岁以下的年轻人来讲,他们的成长过程以接受碎片化信息为主,急需要歌剧这样的“饕餮盛宴”来弥补这方面的缺憾。歌剧新锐导演易立明认为:“我们今天需要歌剧,但我们并不需要古老的歌剧,今天的生活跟传统歌剧相差太远,今天年轻人的思维方式、所关心的问题、对世界的理解、在生活中所面对的挑战和困难,远远不是古典歌剧中的人物或者那些创作者所面对的那样,我们需要从内到外全新的歌剧的概念。”

  指挥家汤沐海认为,目前歌剧创作演出呈现井喷态势但到底能留下几部是需要我们认真深入思考的。

  身兼上海音乐学院艺术管理系主任、上海大歌剧院运营筹备组组长的林宏鸣从三个方面回答“今天为什么需要歌剧”:“一是有人喜欢。二是值得喜欢。歌剧虽然是舶来品,但是在中国影响却很大,《白毛女》《江姐》《洪湖赤卫队》等,至今很多人都会哼唱。三是我们可以有办法让更多的人来喜欢歌剧。”林宏鸣认为,制约歌剧推广的障碍在于缺少系统性,大家制作歌剧都是零打碎敲,几乎都不成体系。要在歌剧制作过程当中去找系统性,在科学的系统下形成产品阶梯,从基础到中级再到高级,才是培养长期观众的关键所在。

  国家一级作曲莫凡认为,喜欢歌剧需要有环境,需要潜移默化的影响。现在音乐院校的很多学生都觉得写歌剧太难、太艰苦,宁愿去给晚会编配音乐,因为那样来钱更快。对此,莫凡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和惋惜。

·著名音乐家施光南:为人民创作,为时代歌唱

2019-01-20 15:54:09

  《祝酒歌》《在希望的田野上》《打起手鼓唱起歌》《我的祖国妈妈》《月光下的凤尾竹》……作为1949年后新一代作曲家的杰出代表,著名音乐家施光南创作了大量脍炙人口的音乐作品,唱出了大众的心声。这些作品饱含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祖国的热爱、对优秀传统文化的弘扬和对重振民族精神的企盼,已成为一个时代的坐标。

  施光南把爱国作为音乐创作的主题,为人民书写创作,讴歌改革开放,谱写时代赞歌,被誉为时代的歌手。2018年12月18日上午,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在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党中央、国务院决定授予100名同志改革先锋称号,施光南作为“谱写改革开放赞歌的音乐家”名列其中。

  深情讴歌美好生活和壮丽时代

  1964年,施光南从天津音乐学院作曲系毕业后分配到天津歌舞剧院。在1970年前后,他创作了《最美的赞歌献给党》《赶着马儿走山乡》《打起手鼓唱起歌》等清新优美的抒情歌曲,但在“文革”中被扣上了“靡靡之音”等帽子。在被剥夺创作自由的那些日子里,他也曾痛苦迷惘过,但从来没有动摇过对党、对祖国的信念,也从来没有丧失过对音乐创作的热情。

  1976年10月6日,粉碎“四人帮”后,词作家韩伟连夜写好歌词,寄给当时身在北京的同事施光南。施光南短短几天就将曲谱定稿。“他选用热情奔放而又富于舞蹈动感的新疆音调为素材,歌曲节奏则使人感受到响彻四方的锣鼓,既有浓郁的民族特色,又使人热血沸腾,激情澎湃。”韩伟说。

  《祝酒歌》问世后,李光羲、关牧村、罗天禅、苏凤娟等歌唱家争相演唱。这首歌在央视1979年除夕晚会播出后,传遍神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李光羲说,歌曲来源于创作者的内心感受,这样动人的音乐流淌到歌者心里,再唱进听众的心里,因为“写人心、唱人心”,所以历久弥新。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广大农村一派生机勃勃。施光南作曲、晓光作词的《在希望的田野上》,以昂扬、宽广、乐观、清新的风格,唱出了呼吸着改革开放气息的农民的心声。

  1978年7月,施光南调入中央乐团。此后,创作了《生活是多么美丽》《月光下的凤尾竹》《假如你要认识我》等上百首带有浓厚理想主义色彩的抒情歌曲。施光南生前挚友、中央音乐学院教授梁茂春曾评价:“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施光南创作的一批抒情歌曲,如深情委婉的《云啊,云》《吐鲁番的葡萄熟了》,清新活泼的《假如你要认识我》《在清清的泉水旁》,热情奔放的《塔克情歌》等,在当时具有冲破禁区的勇敢开拓精神。”

  施光南创作的歌曲旋律既有浓郁的民族风味,又有着鲜明的时代特征;既有较高的艺术性,又有通俗性,可谓雅俗共赏,深受广大人民群众喜爱。他“立足于民族传统,融汇各民族、各地方民族民间音乐之神韵,化为自己的音乐语言,创造性地运用于创作实践”的创作思想,对当时及之后的歌曲创作都有着积极而深远的影响。

  将全身心献给祖国的音乐事业

  甘于清贫,把自己的一生毫无保留地献给音乐事业,是施光南突出的品质。尽管他创作甚丰,但得到的报酬却低得令人难以置信。传唱全国的《祝酒歌》,他拿到15元稿费,《在希望的田野上》稿费是30元。他在1989年底全国青联常委会的一次夜谈时说:“不论社会上有多少让人不满意的事,我总是对我们的国家充满希望,要是我们的社会没有充满希望的人,我们的民族还有什么前途呢?”

  施光南不是空谈家,他用创作的歌表现了他的爱国之心。他曾说:“爱国是我创作永恒的主题。”

  “施光南老师的人品让人敬重。他对金钱看得很轻,对艺术却看得很重。他把自己的整个身心都投入到艺术创作的事业之中,人品、艺德都是很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的。此外,施光南老师对我们要求极为严格。”歌唱家关牧村回忆说,“有一次我参加亚运会的一场演出,歌曲是施光南老师特意为亚运会创作的《举起斟满美酒的金杯》,当时我考虑这首歌演唱后就不会有太多演唱机会了,就没有认真背词,演唱时是拿着歌谱唱的。施光南老师发现后,严肃地批评了我,从此,每一次演唱,我都告诫自己,不仅把歌词背下来,而且要背熟再面对观众。在演歌剧《屈原》中南后的唱段时,有几段花腔难度较大,当时我想做些改动,施光南老师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坚持教我唱下去。他说这是表现角色的需要,有难度也不要降低对自己的要求。”

  作为施光南30多年的合作伙伴,韩伟评价他“在音乐上是激情澎湃的天才,在生活中却极为简单低调”。“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肉,最爱的就是音乐。”韩伟还记得学生时代,施光南拉着他一起去天津那些街头巷尾的小剧场里,和工人们挤在一起听大鼓、单弦、快板。韩伟说:“他对民族的文化艺术喜爱到痴迷。那时候小剧场不卖票,10分钟收费3分钱。为了省钱,他在外面听到有名角儿或者优秀的演员上台,就交钱进去听,听完了就出来等着,有精彩的再进去……”

  以创作实践弘扬民族传统文化

  施光南的一项重要的艺术创作实践,就是民族歌曲艺术化,艺术歌曲民族化。关牧村说:“这也是我们共同有意而为的一种艺术追求。他说,我们民族歌曲有很好的渊源和继承。我们要使民族歌曲艺术化,让她更美并进一步得到艺术的升华。同时要让艺术歌曲适合大众欣赏,为大众所喜闻乐见。”

  除了创作歌曲外,施光南还创作了歌剧、芭蕾舞剧、京剧等多种类型的作品,如大型歌剧《伤逝》《屈原》、芭蕾舞剧《白蛇传》等。

  2018年5月2日至3日,为纪念施光南逝世28周年,由中国歌剧舞剧院主办的经典民族歌剧《伤逝》在北京保利剧院上演。1981年,为纪念鲁迅诞辰100周年,施光南创作了大型歌剧《伤逝》,他以满腔热情和崭新的手法,成功地用音乐塑造了鲁迅先生笔下所刻画的一代追寻与彷徨的青年形象。

  上世纪80年代后半期,流行音乐呈上升趋势。妻子洪如丁曾鼓励埋头写歌剧的施光南写点流行歌曲,遭到断然拒绝,他向妻子解释:“歌剧反映一个国家音乐的整体水平,我就要写《屈原》,留给后人演。”在当时歌剧乃至整个严肃音乐举步维艰的局面下,一部《屈原》酝酿半生,终于在1990年3月17日以音乐会清唱形式问世,女指挥家郑小瑛举起了指挥棒。施光南动情地说:“屈原是我们的民族之魂,郭老的这个剧本是当代中国文学的一个高峰。把屈原的精神、郭老的思想体现在音乐里,我自知力量不够。但我是太喜爱《屈原》这部作品了,我要尽力而为,总想为我们的歌剧舞台再尽一分力量……我的梦只完成了一半,但愿在各方面的支持下,这部歌剧能早日搬上舞台!”

  关于歌剧《屈原》的音乐风格及特征,指挥家陈贻鑫说:“它既不同于传统意大利歌剧那种咏叹调、宣叙调交替出现的结构,也不同于瓦格纳那种无穷无尽的旋律,而是一种本民族的东西,但它又完全不同于《白毛女》或者《洪湖赤卫队》这样的作品,主要是通过音乐来刻画人物性格的手法完全不同了。”

  1990年4月18日傍晚时分,施光南站在钢琴前,教女儿练习学唱歌剧《屈原》的片断。他正要给女儿示范,突然僵在那里动不了……5月2日,施光南因突发脑溢血逝世,终年49岁。

  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教授苏夏评价自己的这位爱徒时说:“‘人民音乐家’的称号可以说是对他人品、艺品及毕生创作成果最高的评价。别林斯基说得好,‘任何伟大诗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的痛苦和幸福的根子生长向社会和历史的深处,因为他是社会、时代、人类的器官和代表’,光南正是这样的一位时代的歌手。”

·唢呐名家刘英:民乐要“走心”,不能只靠新奇刺激

2019-01-20 15:51:54

  嘉宾 刘英(著名唢呐演奏家、上海音乐学院副院长)

  采访 吴钰(本报记者)

  一曲生机勃勃的《百鸟朝凤》,在2019申城舞台的新年音乐会上独树一帜。近年来,这首民乐经典通过电影《百鸟朝凤》广为人知,这支最“土”的唢呐曲,曾在瑞士苏黎世“神女峰”国际音乐管乐比赛中获得金奖第一名。90后演奏家刘雯雯更和谭盾合作,让中西合璧的改编版,登上了悉尼歌剧院的舞台。

  《百鸟朝凤》乐曲背后折射了民乐怎样的传承?在演奏形式的变迁中,唢呐又应该以怎样的形象面对观众?本报记者日前专程带着问题访问了民乐界有“现代唢呐第一人”之美誉的上海音乐学院副院长刘英教授。

  文汇报:《百鸟朝凤》将唢呐的乐器表现力演绎到极致,成为最具代表性的民乐之一。它的传承背后有哪些故事?

  刘英:《百鸟朝凤》最早由我的老师任同祥先生,在农村通过“打擂台”,用这个曲子过五关斩六将,一步一步吹到了北京。1956年,任老师代表中国冲击世界青年联欢节的大奖。他演奏这部作品,一举在民间器乐比赛获得了银质奖章,让唢呐走向了世界舞台。

  《百鸟朝凤》本身就是民族器乐中的经典之作,技术含金量非常高,是任老师一辈子钻研的成果。但任老师在代表中国去参加世界青年联欢节时,作品也不是一个人创作的。

  原先的《百鸟朝凤》比较散,模仿鸡叫、马嘶、牛叫、蛙鸣……当时讨论如果要走向国际,演出情况与在乡间不一样。作曲家、演奏家和导演都认为必须把最精华的部分体现出来,让观众一下被带入大森林里去。所以原来模仿母鸡下蛋的“咯咯叫”等惟妙惟肖的片段,都得忍痛割爱,乐曲从20多分钟减到了7分钟。

  文汇报:《百鸟朝凤》原名“十样景”,曾经广泛流传于河南、山东、河北、安徽等地。正如电影《百鸟朝凤》所描绘的,唢呐随吹打乐队遍布乡间备受推崇,后来又受流行音乐冲击几乎无人问津。那如今这些经典民乐又是如何传承的?

  刘英:很多老艺人都会吹《百鸟朝凤》,但气指唇舌如何运用、怎么配合,他们讲不出来。我们那个年代学习唢呐需要悟性,尤其是下农村采风,一些绝活要自己多观察、揣摩才能掌握。任老师在教这首曲子的时候没有藏私,非常用心地把曲子每一字每一句,和他在创作曲子时的背景,方方面面倾囊相授。

  后来学院建立了现代音乐学科体系,就能将技术音乐的处理、各地风格的精华集中起来,告诉学生可以走一条“文化的捷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学习民乐的条件也好多了:有了录音机,交通越来越方便。传承到《百鸟朝凤》曲子的骨架之后,我曾到东北、河南、陕西、山西……各家各地学《百鸟朝凤》、学任老师之外的风格,吸取众家之长,推敲研究了新的版本。

  民乐在与时俱进,富有活力的改编创新,也不能只靠一个人的力量。需要在一流的音乐学院中完成文化的传承,把好演奏家对音乐的理解诠释留下来,并以广阔视野与国际接轨。《百鸟朝凤》原先最多只有民乐十几个人的小乐队合奏版本,后来由民族管弦乐队伴奏、在台湾新竹演出的《百鸟朝凤》单曲,在网上获得了两亿多点击量,民乐演奏中很少有乐曲能有这样的点击量。当然,吴天明导演的《百鸟朝凤》也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近年来,新一代的青年音乐家更积极创新,针对当代观众的口味,能通过大型乐队的配器,衬托中国民族乐器的音色,让它更为世界所接受。

  文汇报:近年来民乐不断创新,唢呐也有很多跨界尝试,比如尝试演绎摇滚、爵士等风格的乐曲,您如何评价?

  刘英:民乐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靠一个艺术家的力量不够,是一场接力跑。我们每一代人为下一代人跑出一个好成绩,民乐才能有传承空间,获得更多人喜爱。新时代的“跨界混搭”尝试都很好,总是演奏最“土”的音乐,不符合现代社会的审美,也不会被老百姓接纳。但面对现在的年轻人,也不能纯粹只靠肢体摇摆、时尚舞美等感官刺激来吸引关注。

  其实,用唢呐嫁接摇滚重金属、迈克尔-杰克逊的流行音乐,这些形式也并不新鲜。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我们这一辈人曾经尝试过,后来发现容易不伦不类,路走不通。音乐真正打动人心的过程,体现的是文化自信。无论跨界混搭还是中西对话,技术都要为音乐服务。真正民族的艺术,要为人民歌唱,让老百姓都愿意来看。

  民乐是要“走心”的,要“洋为中用”。我们的民族乐器历史都很长,有文化的积淀。唢呐绝对不是小众的音乐,而是和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有很多人甚至一天不听到唢呐的声音,就像白活一样,觉得很空虚。吸收西方音乐的技术、含金量高的艺术精华的最终目的,不是生搬硬套,而是为我们自己本民族音乐服务,去打动人心。

·在交响声中“启航”

2019-01-20 15:47:41

  2017年10月20日,上海青年作曲家龚天鹏的第九交响曲《启航》在上海大剧院隆重首演,为第十九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拉开序幕。以“启航”做题,其象征意涵是,近百年来,正是中国共产党破除千难万险,带领中国这条承载五千余年文化积淀、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巨轮,开启了在现代世界中寻找国家自立和民族自强的伟大航程。上海有幸成为这一航程的起点,这是历史的机缘,也是时代的必然。身在上海的艺术家,以心灵感悟历史沧桑,用艺术观照国家命运,交响曲《启航》于是应运而生。首演后,这部交响大作得到业界高度关注,并被文化和旅游部列为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创作扶持工程重点扶持剧目。作曲家在听取各方意见后,进一步压缩结构,凝练乐思,使作品更趋简练和集中。

  一般公认,交响乐中加入声乐部分,那是音乐中“宏大叙事”的标志——自贝多芬《第九交响曲》(别名《合唱》,1824年首演)以降,用这种交响曲的“升级扩展版”来表达人类最崇高、最宏大的主题意旨,已成为音乐中的一大景观。不妨回望一下李斯特的《浮士德交响曲》(1857年首演,末乐章使用男高音独唱和男声合唱)和马勒的《第八交响曲》(别名《千人》,1910年首演,动用两个成人合唱队,一个童声合唱队和8位独唱演员)等蔚为大观的交响巨作,其间恢弘的音响洪流往往给人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让人惊讶的是,龚天鹏作为一位“90后”的年轻作曲家,这部编制庞大、五个乐章、全长约45分钟的长篇大作《启航》,居然已是他的《第九交响曲》(作品54号)!众所周知,《第九交响曲》自贝多芬以后已成为交响曲创作的某种“界碑”,往往是一位作曲家最成熟、最厚实的成果——对于龚天鹏这位青年才俊,这部“第九”显然具有某种向伟大先辈致敬的鸿志,而这种音乐上的心愿刚好和这部他笔下“第九”的题旨和意念完全匹配。

  《启航》的五个乐章用宏阔“写意”笔法架构而成,从第一乐章《序曲》(乐队)似黎明前朦胧的轻声咏唱起步,通过《青春咏叹》(男中音与乐队)、《劳工歌谣》(男高音与乐队)、《曙色初度》(女高音与乐队)三个中间乐章形成对比的“承”与“转”,最终达至末乐章《时代启航》(乐队)的澎湃高歌。所用歌词或选自先烈李大钊的著名散文诗《青春》,或以当代人的眼光抒发百年沧桑的感悟(由著名文艺评论家毛时安执笔),用心不在“写实”细节,而是发挥音乐所长,更多着力于“精、气、神”的渲染和营造。龚天鹏的音乐写作呈大开大合的气派,他充分调动不同声部、不同色彩的人声资源,并以非常熟练的技艺把控交响乐队既作为叙述主角、又承担人声帮衬的丰沛能量。这部作品的一大特色是好听而畅达的音乐流动,几乎每一乐章都有轮廓鲜明而气息悠长的如歌主题旋律,这种当代严肃音乐中日渐少见的品质对于现场普通听众而言,不啻具有当然的吸引力。

  动听而富于感染力的长线条、大尺度音乐本是100余年前晚期浪漫派音乐的遗韵。可以相信,作曲家在创作此曲时脑海里一定不断回响着(尤其是古斯塔夫-马勒)的乐声——诸如全曲一开始六度跳进与和弦分解式的“召唤”主题(后有多次再现),音乐进行中在强力讴歌后突然转入神秘的轻言细语,乐队发展中富有激情的动力模进,以及多处亢奋而辉煌的全奏高潮等等,这些笔法反映出作曲家对基于传统调性语言的浪漫式表达的强烈认同。有意味的是,马勒式表达中的焦灼、渴望、深情和向往与整个20世纪以来中国社会发展道路的内在性质确乎能够形成精神上的契合:中华民族在近百年的历史征程中,所经受的磨难、牺牲、寻觅、搏斗、奋进和希望,不断呼唤着中国音乐家通过声音的方式予以表达与塑造。作曲家龚天鹏以其个人的选择采用这样一种浪漫式的创作线路,这是他通过自己的感受与思考对创作命题的回答,并且也以这样的答案在回应当前时代的探寻——就当今世界乐坛风潮的走势而论,音乐的“可听性”问题和作曲家个人创新之间的协调,以及音乐新创作与普通听众的沟通和交流确乎已经成为作曲家普遍关心的命题。如何解决其中疑难,作曲家们都面临着艰巨的挑战。

  作曲家龚天鹏还非常年轻,极具青春才华,潜力无限。我们希望,他在今后的创作道路上,对音乐的现代性、个人性与民族性等艺术命题,通过自己在重大创作上的继续实践做出进一步的思考。曾有专家在研讨会上恳切指出“风格”的路向和把握对于音乐创作者的至关重要性——这也是天鹏今后的努力方向所在。

·来自生活第一线的创作永远具有让人共鸣的力量

2019-01-20 15:45:51

  ——评民族歌舞剧《我的乌兰牧骑》

  初冬的北京,寒风伴着内蒙古草原吹来的冷湿气团,使首都气温骤然降至零下。然而在北京中国剧院,却是一片热气腾腾,人们的掌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由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乌兰牧骑演出的民族歌舞剧《我的乌兰牧骑》正在这里上演。该剧于2016年开始创作排练, 2017年5月首演,迄今已演出60余场。这也是目前唯一一部以乌兰牧骑60年光辉历程为题材的舞台剧。这部剧以乌兰牧骑在锡林郭勒草原诞生及发展的历程为主线,通过优美的歌舞等富有民族特色的表现形式,歌颂了锡林郭勒乌兰牧骑的艺术家们不忘初心、全心全意为草原农牧民群众服务的精神。

  乌兰牧骑,诞生于上世纪50年代,是草原文艺工作者根据牧区地域辽阔,比较分散,且半农半牧,不易进行大中型文艺演出的特点,特意组建的一种小型流动文化工作队,并且他们给这样的工作队起了个充满生机和希望、富有民族特色的名字——乌兰牧骑。这样短小精悍、一专多能的小分队在草原受到牧民的特别欢迎,既是辽阔牧区的演出队,又是党的政策的宣传队。早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牧民们亲切地称它是“毛主席派来的慰问队”。毛泽东、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先后接见他们并多次观看他们的演出,称赞乌兰牧骑是社会主义文艺的一面红旗,号召整个文艺界要向乌兰牧骑学习。2017年11月21日,习近平总书记给锡林郭勒盟苏尼特右旗乌兰牧骑的队员们回信,称赞“乌兰牧骑是全国文艺战线的一面旗帜”,勉励他们永远做草原上的“红色文艺轻骑兵”。60年奋斗历程所孕育的乌兰牧骑精神是我们拥抱新时代、奋进新时代的重要的精神动力。发扬乌兰牧骑的优良传统、弘扬乌兰牧骑精神,对于我们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建设美丽的内蒙古,共圆伟大的中国梦,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民族歌舞剧《我的乌兰牧骑》紧紧围绕锡林郭勒乌兰牧骑60年的成长和发展的历史,成功地塑造了以蒙古族青年那日苏、乌兰牧骑小分队队长钢普力布等一批文艺工作者扎根草原、全心全意为草原人民服务的优秀事迹。

  大幕拉开,我们就可以看到,在漫天飞雪和茫茫夜色中,队长钢普力布带领队员们赶着一辆勒勒车,在漫天飞舞的雪天正艰难奔走在下牧区演出的路上。随着剧情的发展我们看到乌兰牧骑队员深入牧区边演出边宣传,和牧民一起打牧草、剪羊毛、为牧民们送图书、看病理发、搞图片展览,牧民们期盼乌兰牧骑的到来就像过年过节一样高兴。我们也看到,为了牧区乡亲们,被看作极有发展前途的年轻的那日苏放弃了去大城市发展的机会。在那达慕大会的演出中,那日苏以优美动听的长调一鸣惊人,被选到北京演出。北京演出获得巨大成功,乌兰牧骑的队员们都知道那日苏可能将被调往北京专业文艺团体工作。可就在那日苏是去是留的当口,一场大火降临草原,那日苏与队友们开始了一场扑灭烈火的生死之战。队员们团结作战,不怕牺牲的精神,牧民们爱草原爱国家的品格,深深感染了那日苏。正是在这样一场救火的战斗中,队长的冒死相救使那日苏感受到自己与乌兰牧骑生死与共的情义。他觉得自己无法离开草原,无法离开牧区的乡亲们,更无法离开乌兰牧骑的队友们。他感到在乌兰牧骑,为千百万牧民服务,才是他自己真正的人生价值。他最终决定,哪里也不去,就在草原,就在乌兰牧骑。可以说,一场大火,使那日苏的人生得到升华。

  但是,对那日苏来说,考验还不仅于此,更大的情感考验还在后边。当那日苏与他心爱的姑娘,具有芭蕾舞天资的萨仁高娃已经到了确定恋爱关系的节骨眼上,萨仁高娃被北京的文艺团体看中,怎么办?那日苏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如果维持他们的恋爱,萨仁高娃就需放弃去北京的打算。经过反复思想斗争,那日苏决定让萨仁高娃离开自己,使得她最终去了专业文工团。这种故事结构,把人物放在特殊的矛盾考验中,更增添了人物特有的思想光彩。

  这里凸显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主题,那就是乌兰牧骑为民服务的精神。热爱人民、热爱艺术、热爱乌兰牧骑事业,是这支文艺轻骑兵保持强大生命力的根本所在。与为牧民服务相比,自己所有的事都是小事,乌兰牧骑再小的事都是大事。剧到尾声,当已经进入老年的钢普力布和那日苏都已经满头白发,在谈及自己的人生遗憾时,他们的肺腑之言催人泪下。那日苏说,只要能为牧民服务,人生就没有遗憾,就是自己人生的最高价值。

  作品写了60年,写了两代人的成长。60年间,无论外部条件怎样变化,这支诞生于草原的乌兰牧骑为民服务的宗旨没有点滴变化。他们的方向不变,精神不变,牧民在哪里,他们的舞台就在哪里。他们以自己的实践,诠释了文艺为人民的这一宗旨。许多乌兰牧骑的队员们本身都是能歌善舞的农牧民。除了演出,农牧民干什么,乌兰牧骑的队员们就干什么。剪羊毛、修羊圈、打草、接羔等等几乎无所不能。在生活实践中,乌兰牧骑也不断地丰富着自己的创作素材,写草原,唱草原,演牧民事,抒牧民情,因此他们的演出也受到农牧民的特别喜爱。

  《我的乌兰牧骑》用60年、两代人的故事,诠释了一个真理,那就是艺术永远要植根于生活之中,离开了生活,艺术便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60年来,乌兰牧骑不忘根本,不断创新,把那些深藏于蒙古包里,散在于牧民间的艺术素材发扬光大,在艺术舞台上焕发出勃勃生机。《我的乌兰牧骑》以新老乌兰牧骑队员的团聚为结局,象征了在今天这样一个信息发达的崭新时代,乌兰牧骑秉持传统,不断创新,紧跟时代,谋求发展,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道路,乌兰牧骑成为一种精神,正在草原上继续发扬光大。

  此外,还特别值得强调的是,一个来自基层的乌兰牧骑,在北京的大舞台上之所以受到特别的喜爱和欢迎,除了作品诗意的叙事和演员朴实无华的表演之外,那就是它优美的舞蹈和唱腔。 《我的乌兰牧骑》悠扬抒情的歌唱和蒙古族特有的长调,那优雅飘逸和欢快的舞蹈,把蒙古草原文化特有的韵味表现得淋漓尽致。观众置身剧场,如同到了苍茫辽阔的草原,无论是剧中出现的令人津津乐道的乌兰牧骑经典作品《赞歌》《轻骑兵之歌》《挤奶舞》《好来宝》,还是剧中新创作的让人心旷神怡的歌唱和舞蹈,无不催人奋进、激人向上,让人产生难以遏制的激情。这来自生活第一线的创作永远具有让人共鸣的力量,这正是锡林郭勒乌兰牧骑民族歌舞剧《我的乌兰牧骑》对文艺创作的启示。

·“牛市”突如其来,纽约百老汇新年档票房井喷

2019-01-20 15:43:07

  百老汇近期屡屡打破票房纪录:音乐剧《汉密尔顿》单周票房突破400万美元;28台演出单周票房突破百万美元;在圣诞和新年的一周假期内,百老汇共卖出37万8千多张演出票,带来5780万美元巨额收入。

  圣诞和新年假期固然是百老汇传统的演出旺季,百老汇联盟主席夏洛特-圣马丁还是认为这轮的火爆程度是空前的:“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这对同为国际文化大都市的上海,着力打造亚洲演艺之都能提供哪些经验?

  百老汇有史以来最好的年景

  去年,百老汇总票房收入达到破纪录的18.3亿美元,吸引了1437万人次观演。外媒分析,纽约作为热门旅游目的地带来的客流、现场演出作为一种娱乐方式的重新流行,以及热门演出“扎堆”,都是百老汇整体繁荣的重要原因。票房紧随《汉密尔顿》之后的音乐剧《狮子王》和《魔法坏女巫》,通过一周九场演出各入账300多万美元。题材多元的剧目老少咸宜:迪士尼经典动画改编音乐剧《狮子王》《阿拉丁》和《冰雪奇缘》场场座无虚席;《狮子王》为迪士尼带来的收入甚至超过了“星球大战”所有电影收入的总和。《贱女孩》《摆渡人》等新剧层出不穷,《窈窕淑女》《芝加哥》这些复排经典也再次“回春”——22年经演不衰的《芝加哥》,票房在本季达到了历年最佳。

  值得注意的是,演出的红火,也带动了百老汇票价新一轮的提升。音乐剧《汉密尔顿》演出票的平均售价达到375美元,位置最好的区域卖出了849美元的高价。圣马丁认为,热门演出备受追捧成了一种文化现象,正在改变百老汇的业态。

  “去年,媒体都在说‘戏剧已死’,如今我们却迎来了百老汇有史以来最好的年景。这说明戏剧还是能和观众产生共鸣的,百老汇是抛开令人不快的现实最好的方式。”圣马丁表示。百老汇票房从2016年起迎来一波“牛市”,去年5月开始的演出季票房同比增长18.6%,观演人数增加11.2%,预期未来还将继续保持强劲增长。

  上海演艺业态潜力巨大

  音乐剧领跑票房的同时,过去长期作为百老汇经济支柱的话剧演出,也恢复了盈利能力。《哈利-波特与被诅咒的孩子》单周票房突破250万美元,打破了百老汇话剧纪录。《杀死一只知更鸟》《网络》《一桩事实的寿命》《乐队男孩》等多部话剧单周收入跃过百万美元大关。一年的演出收入就能收回全部投资,对很多戏剧作品来说已不再是难事,这带动了更多制作人继续看好百老汇演出市场,推动下一轮新剧的开发。

  据纽约演艺行业机构提供的数据显示,人口不足千万的纽约有十万余人从事与演艺相关的职业,每天有大小不同类型规模的舞台演出达350场左右。纽约注册的营利性演艺机构不足70家,注册的非营利演艺机构有420余家。上海戏剧家协会主席杨绍林告诉记者:“一般情况下营利性演艺机构和非营利性演艺机构年度票房收益各占50%,即如果营利演艺机构票房总收益18亿美元,非营利性演艺机构也可以实现总票房18亿美元。正是非营利机构常态的环境培育,才能源源不断向营利性机构输送大量人才和创意成果。”

  百老汇的这轮红火,能给上海的演出行业不少启示。“目前看来差距是巨大的,也正说明上海演艺业态明天有着巨大潜力与空间,关键从何着眼与起步。创新是文化发展的本质,演艺不例外。”杨绍林说。

·半百生涯传世歌

2019-01-20 15:41:15

  昔日又昔年,一曲“希望”歌不胫而走,那就是由晓光作词、施光南作曲的《在希望的田野上》。2018年,浙江歌舞剧院将这首歌曲的歌名作为剧名,制作了一部反映“人民音乐家”施光南艺术人生的歌剧,并于当年11月初在杭州首演。观剧专家中最特殊的一位,是词作家、剧作家,施光南的老搭档韩伟,我多年未见的“韩叔”。这部歌剧中,有他与施光南的一段故事。

  简短而深情的序曲后,幕启。歌队唱出《昨夜星辰》,其中一句唱词是“几颗获得永恒的生命”,另一句是“每当想起你,就唱起你的歌”。看过戏后,我就“永恒”这个概念与编剧喻荣军做了沟通:1990年施光南去世后,我编发了李源潮撰写的一篇长文《施光南的歌》,文章结尾写他们某年去山海关,在老龙头,长久眺望大海的波涛,施对李说:“望望后面的高山,看看前面的大海,你会体验到什么是不朽!”我对荣军说,这个“不朽”就是永恒。光南去世后的某年,朋友们举办他的作品音乐会,当时我写了一篇短文,题目是“想起光南唱起歌”。这个题目与《昨夜星辰》中的歌词,无疑都受了《打起手鼓唱起歌》的启发。可以说,这也是我们与光南的一点心心相印,所以一下子就促生出我的回忆,拉近了我与这部戏的距离。

  某场戏,光南和阿丁(婚后施光南对洪如丁的称呼)在家中的钢琴旁。这时候韩伟出现,问光南收到歌词没有?光南制止韩伟再说下去,告诉阿丁他新写了一首歌,韩伟配了歌词,要把它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光南唱出《打起手鼓唱起歌》,女歌者和歌队的歌唱陆续叠入,展开一幅欢快的场面。坐在观众席里的韩伟,一听到台上的光南叫“韩伟”,几乎就要应声而起;他刚才似乎瞬间“出戏”,现在又差点“入戏”了。他仍清楚记得写这首歌词那天的细节:他去海河游泳,游完后坐在岸边,看着光南寄来的旋律谱,边哼边写,很快就写出“打起手鼓唱起歌,我骑着马儿翻山坡……”一共写了三段,但每段都偏短,可他又没有新的灵感,就写了“来来来……”那意思是光南你看着办吧,“来来来”有多少小节都随你。回单位的路上,他把歌词装进信封,扔进信筒。大约两个月过后,韩伟从收音机里听到这首歌:噢,施光南的新歌,好听!谁唱的?这不是我填的歌词嘛!一时间,韩伟很是得意。

  在剧中,韩伟告诉光南,有人说你的歌是靡靡之音。光南说现在该写歌剧《屈原》了;又一场景,在光南家。他彻夜未眠,修改歌剧《屈原》的音乐。阿丁希望光南写点别的歌,光南叫女儿来试唱他改写的《屈原》中婵娟的唱段《离别的歌》,他指导女儿,一句句唱……这些都有事实依据,引发了我的回忆。

  当年光南和韩伟工作和居住过的天津歌舞团旧址——沈阳道3号,我曾多次去过,还在韩伟家借宿过一宿。1990年3月,中央歌剧院演出了音乐会版歌剧《屈原》。次日座谈,光南因随团去巴基斯坦出访而无法到会,他写了一封信,表示回国后将认真考虑或采纳座谈会上提出的修改建议。音乐会和座谈会时我都以记者身份到场,他的信,曾在座谈会上宣读,果然他一回来就迅速投入到修改工作中。万万没想到,就在修改《屈原》的时候,他突发脑溢血,一头栽倒在钢琴旁,那是4月18日早晨,他五十周岁之年。二十多年后我到金华游走,去金东畈田村参观艾青故居的回途,路过施复亮、施光南故居,进去瞻拜时,我看到一个展柜里陈列着《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手稿,纸面已霉点斑斑,不禁唏嘘,只叹自己无力改变其命运。感谢金东不忘光南,于2017年修建了施光南纪念馆,想必今后这些手稿会得到妥善的保存。

  与韩伟在杭州分手后,我俩在微信上继续联系,得知天津音乐学院最近上演音乐剧《施光南的故事》,韩伟以编剧的身份介入。他在演出致辞中说,我和光南是老校友、老搭档,我要向院领导和制作人马梅致敬,你们选择了这么好的题材,让“天音”人振奋、自豪!我也要向自己致敬,一个七十多岁的病老头,听到母校的召唤,我来啦!这台戏,校友唱校友,教授演学生,台上青春无悔,台下掌声雷鸣!峥嵘岁月霜染鬓发,《施光南的故事》如诗如梦……

  于其前后,我赴渝观看重庆歌剧院的新剧《尘埃落定》,演出的地点是位于重庆南岸的施光南大剧院。抖落身上的雨滴,步入剧场前厅,迎面即见光南的浮雕、照片和生平简介。我特意在浮雕前留影,仿佛与光南重逢。

  最可告慰光南的是,2018年12月18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的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周年大会上,共有一百位改革开放杰出贡献人士被授予“改革先锋”称号,施光南名列其中。他的夫人洪如丁到会接受证书。施光南,被誉为“谱写改革开放赞歌的音乐家”。

  二十八年前,施光南走了;二十八年后,他的英名还在,他的歌依然传唱,他的故事写入歌剧、音乐剧中。这一切足以证明,施光南和他的歌,与时代共存,与人民同在,并将走向永恒!

·张千一打磨22年 阿鲁阿卓圆梦出《传说》

2019-01-20 15:34:55

  前有配器和制作团队历时六年的精细打磨,又经过一年多的编辑加工,日前,著名作曲家张千一创作、彝族军旅歌手阿鲁阿卓演唱的少数民族题材歌曲新专辑《传说》由人民音乐电子音像出版社发行。整张专辑共收录13首作品,涵盖了藏、蒙、彝、朝鲜、哈萨克、白、裕固等多个民族的风格。

  说起这张专辑的始末缘由,作曲家张千一总是感慨万千。“《传说》这张专辑虽然只有13首歌,但它凝聚了我二十年的心血,是一张难得的作品。”早在1995年为李娜录制《走进西藏》的时候,张千一就有了创作多民族风格题材声乐作品的“大胆”设想,但直到22年后,才由阿鲁阿卓呈现出来。这些年里,张千一走遍了祖国的千山万水,“至今记得与屈塬、宋小明、羽翼、景宜等好友一同走进西藏、内蒙古、新疆、云南、贵州的那些时光”,13首作品都是在此过程中“千呼万唤”而来。

  张千一在为自己的心血之作挑选演唱者时非常慎重。起初,阿鲁阿卓并不是他“理想中的歌者”。“阿鲁阿卓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有十几年了。”张千一回忆,阿鲁阿卓读大学时就非常喜欢自己创作的《青藏高原》《阿拉哩哟》《家园》等歌曲,还专门演唱给他听,张千一却并没有被打动。后来,阿鲁阿卓赢得了2009-2010年“金钟奖”和央视青歌赛流行唱法的双料冠军,张千一仍然觉得她的取胜也许只是迎合了评委的喜好。直到2011年秋天,因为著名诗人、词作家屈塬打来的一个电话,张千一仔细听了一遍阿鲁阿卓新录制的《家园》。“我大吃一惊,实在没想到她的进步如此之大。她的唱法介于通俗和民族之间,非常有辨识度,是别人学不来的。”张千一随即为阿鲁阿卓量身创作了歌曲《格萨尔》,经她演绎,这首藏族题材作品中空灵又磅礴的史诗气质被表现得淋漓尽致。于是从2012年开始,张千一着手选曲,希望能用一张风格多样的专辑来展现阿鲁阿卓与众不同的歌声,这张专辑就是六年后才终于正式推出的《传说》。

  “最早知道张千一老师的时候,我还在上初中,他是央视青歌赛的评委。当时我就想,如果将来我也能考到北京,唱一首他为自己写的歌那该多好。”阿鲁阿卓非常珍惜这次合作的机会,录制过程中,只要有不满意的地方,一定要重新来过。而除了张千一,《传说》的主创和制作团队中还有屈塬、张宏光、王备、张小安、万小元、周晓明等多位业界的领军人物。让屈塬印象深刻的是,“每年过年的时候,我们都会在年夜饭的饭桌上说起这张专辑,说了五六年,终于有了这13首歌,所以大家可以想一想,我们下了多少功夫。”

·那些年,我们的“歌唱”记忆

2019-01-20 15:32:54

  2018年末,KTV上了热搜。中国音像著作权集体管理协会发出《关于停止使用部分涉诉歌曲的公告》,通知各KTV终端生产管理商和卡拉OK经营者,删除或不再向消费者提供未经授权的6000多部音乐电视作品,其中不乏人们耳熟能详的热门曲目。这些曲目“炸”出了一大帮人的集体回忆和“金曲下架,版权保护不下架”的知识产权保护共识,越过事件本身,我们也听到这样的疑惑之声:“现在还有人去KTV么?”

  那么,KTV是怎样引进中国,又发展成为全民娱乐方式的?现在的年轻人真的越来越少去KTV了吗?

  世纪之交的文化消费“景观”

  在中国人的共同记忆里,对一些生活事物的初次体验,常常能成为标记一个时代的节点。比如第一次穿上喇叭裤,第一次在服装店发现太阳眼镜,第一次品尝可乐……再比如,第一次坐进KTV柔软的沙发,一边点一支喜欢的歌,一边接过了麦克风。

  今天我们所熟悉的KTV最早起源于20世纪60年代末的日本。卡拉在日语里是空洞、虚无的意思,OK指的是无人伴奏的乐队。Karaoke最初只是供专业乐手在没有伴奏乐队的巡回演出中使用的伴奏磁带。当时,日本仍处于战后资本主义狂飙猛进的时代,膨胀的物欲和沉闷的社会使得西方的嬉皮士生活迅速在日本年轻人中流行开来。1971年,日本人井上大佑发明了世界上第一部卡拉OK机,被称作“卡拉OK之父”,如美国《时代周刊》的评价,他“改变了亚洲的夜晚”。到了20世纪80年代的后期,日本卡拉OK逐渐流入中国内地,一时间风靡街头,不过它最初更加流行的形式是露天卡拉OK。

  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台湾,一个叫周英的小贩在街头摆摊卖光盘,在完成了第一轮资本原始积累后他开了一家光盘专卖店。由于单纯售卖光盘难以让顾客对货品有直观感受,周英就在自己店里设置了一个简易包厢,供人免费试听、试唱。没想到,后来光盘没卖出去多少,来试唱的客人反而越来越多。周老板干脆转型,做起了“卖唱”生意。这就是中国第一家KTV,短短几年,它就在中国台湾成为拥有数十家分店的连锁量贩式KTV。

  1994年,KTV“游”过台湾海峡,选择上海作为它的登陆点。上海对于新鲜事物总是包容开放的,KTV迅速以上海为根据地,铺满了中国大陆各大城市。一时间,各种本土KTV也竞相出现,取代了歌厅、舞厅、迪厅,成为年轻人的新宠。

  有人说,KTV作为一种世纪之交的文化消费“景观”,其背后是个人主义和物质主义的生长。在这里,他们为自己歌唱,为破碎的爱情、珍视的友谊、新世纪时时刻刻的“不知如何是好”歌唱。KTV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构成了中国社会重要的公共领域,灯红酒绿的掩映下,个体化的市民社会在其中滋长。

  似乎在一夜之间沉寂落寞

  传统中以含蓄矜持为美的中国人大多羞于在大庭广众下引吭高歌,这似乎让国人比发明了KTV的日本人更喜欢在昏暗的包房里一展歌喉。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年间,或许谁都说不清楚,曾经开遍大街小巷的KTV,又是怎样淡出国人的生活的。

  “2008年前后,投资一家千万元级的KTV店,最快一年回本,最差也能两年回本。”一位KTV高管说。在“暴利”的刺激下,KTV曾遍地开花,包括地产、煤矿、金融等文娱产业之外的资本也纷至沓来。但如今,KTV门店客源减少的趋势愈发明显。

  2006年颁布实施的《娱乐场所管理条例》规定,凌晨2时至上午8时娱乐场所不得营业,且禁止未成年人进入营业性娱乐场所。这一条例的颁布,给原本野蛮生长的中国KTV市场踩了一脚急刹车。而不断上涨的租金和歌曲版权费支出、走高的人员薪资福利成本、不低的设施保养费用、曾经团购大战对价格的压制均使得KTV的利润空间被不断压缩。

  更严重的问题出在客源上,随着消费主义的膨胀,娱乐方式日新月异,而个体意识的成长,也让年轻人更喜欢独自玩耍。消费主力军厌倦了KTV这种略显老土的娱乐方式。

  两年前,有媒体曾对青年群体“为什么不爱去KTV”做过调查,得票最高的选项是“KTV给人的社交压力太大了,只有会唱才有存在感,而不会唱的人会觉得索然无味”。

  在物质繁盛年代成长起来的新青年,不再需要躲进昏暗吵闹的KTV去排遣无处安放的青春,互联网提供给他们随时在赛博空间相聚的机会,而过于复杂的人际勾连显然已经成为当代年轻人的累赘。

  以钱柜KTV为例,这个以“中高端”作为市场定位的连锁品牌,从鼎盛时期的全国19家门店,到如今仅余北京惠新门店以及上海的2家门店,昔日“掀起了北京大型正规KTV潮流”的标杆品牌似乎在一夜之间沉寂落寞。正如一位业内人士所言,“KTV已经度过了全民嗨歌的鼎盛时代,问题接踵而来,年轻人不去玩了,不赚钱了,究其根本就一句话:不好玩了。”

  新生代唱歌新选择:线上App,线下玻璃房

  近年来,关于中老年人占领KTV的新闻不时见诸媒体。被时代抛下的KTV遇上了同样被抛下的中老年人。这些在激荡年代成长起来的老人,迎面撞上了市场化浪潮,等到终于有时间享受退休生活了,才发现时代并没有给他们留下太多位置。于是,当年轻人不再把KTV作为首选场所后,老年人成群结队地走进了冬暖夏凉的包房,在KTV的一首首经典老歌里找寻时代的印记。

  对于中国的“歌唱”市场来说,2014年是个重要的拐点。KTV的传统老大哥们交出了手里的接力棒,而新秀们伸出了接住的手。

  2014年,日后将成为两大流量巨头的唱吧、全民K歌App初版上线;2015年刚一开年,KTV关店潮开始;2016年,迷你KTV登场并开始了全国范围内的“圈地运动”。

  到2018年一季度,移动K歌的用户规模已经达到2.27亿,较2017年四季度环比增长13%。其中,全民K歌和唱吧二分天下,线上K歌市场的流量几乎由它们垄断。

  而2016就开始向商场进军的迷你KTV更是快速扩张,《关于引导迷你歌咏亭市场健康发展的通知》印发后,文化和旅游部统计公报显示,2017年即有5.4万个迷你歌咏亭纳入备案管理。与租金和人力成本较高的传统KTV不同,迷你KTV成本极低,一个玻璃房外加一台设备的成本在2万元-3万元之间,回本更快。用户单次在迷你KTV的平均消费在30元左右,远低于传统量贩式KTV200元左右的单次消费。

  跟许多这些年发生的更迭一样,人们对唱歌的需求一直存在,只是满足需求的方式更多了。而不管是传统KTV、迷你KTV还是在线K歌,受限于自身的业态,只能各自占领一个入口,成为特定人群在某种时刻某种状态下的娱乐方式之一。人群正被切割细分,“孤独者”们走进玻璃房间,“流量壕”们打开数据开关开始录音,老人们走进KTV回忆青春……在拥有了更多选择的时代,再难用一种大一统的娱乐方式触及所有人。今夜有人欢唱,有人入眠。

  (本文摘编自《国家人文历史》《新周刊》《瞭望东方周刊》、澎湃新闻等)

·把音乐还给这个世界

2019-01-20 15:30:15

  ——读《蜜蜂与远雷》

  我们靠什么感知世界?偶尔会想念十来岁时的自己,对世界充满幻想,甚至有一种盲目的自大。后来,不知怎么就把这项充满自信的幻想力弄丢了。读《蜜蜂与远雷》的过程中,突然意识到,那种充满自信的幻想,其实就是兴趣。对某件事物充满兴趣的少年,一定能通过某种途径感知这个世界。

  马赛尔、荣传亚夜、风间尘、高岛明石……他们就是通过音乐来感知世界的,他们的兴趣是钢琴。

  风间尘是养蜂人家的少年,热爱弹奏钢琴,得遇著名钢琴大师霍夫曼的点拨,甚至拿到了霍夫曼的推荐信,一出场就备受瞩目。可他连一台像样的琴都没有,参加比赛的缘由不过是为了父亲的承诺:如果拿到奖项,可以为他买台钢琴。

  荣传亚夜被传为天才钢琴少女,她幼时就对声音敏感,不同的雨势在她看来就是不同的旋律,从雨水落在铁皮屋顶上的声音开始,她热爱各种各样的声音。然而,她学钢琴的初衷是为了让母亲高兴。母亲庇护之下,她是脑中只有钢琴的单纯少女,无欲无求。母亲骤然离世,她成了孤女。带着对外界的恐惧,她选择了离开,彻底消失于钢琴界。

  相比之下,高岛明石的履历有点逊色。28岁,他已为人夫人父,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个岁数,已参加工作,连孩子都有了,再来参加钢琴比赛,感到“难为情”。可他想为孩子留下一份证明:为了成为音乐家,爸爸曾经努力过。

  马赛尔是有部分日本血统的混血少年,原是跳高运动员,后来考上茱莉亚音乐学院。他幼时随父母居住日本,因混血身份而遭同学欺辱。并不美好的记忆,却因一个女孩的出现而有了热闹的生机:女孩和他一起弹奏钢琴,在他离开日本举家前往法国时,一声声呼唤他的名字,要弹钢琴哦,说定了。女孩红着眼睛把一个绣着G谱号的书包送给他。从此,这个画面成了他生命里的一部分,带领他选择钢琴的女孩留在他内心最深处的记忆里。

  这些人,因为在日本举办的芳江国际钢琴大赛被聚拢在了一起。他们虽然都在钢琴领域有一定成就,但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和整个比赛格格不入的风间尘,拿到霍夫曼的推荐信后有了入场券,同时也成了评委讨论的对象。这个在比赛期间也借宿别人家的孩子,没人知道他是如何从养蜂少年成为钢琴王子的,也没人知道他凭什么得到大师霍夫曼的青睐。

  荣传亚夜放弃钢琴多年以后,在母亲生前好友滨崎先生的鼓励下,决定重返舞台演奏钢琴。天才少女复出,这样的噱头足够博得版面。可亚夜只是20岁的敏感少女,当初放弃钢琴是讨厌那些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标签,现在复出,更多的是明白了钢琴之于自己的意义。从幼时在雨声里听出万马奔腾,到20岁时在肖斯塔科维奇的奏鸣曲里听出西瓜滚动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就算离开钢琴,也不可能离开音乐。对声音的敏感和好奇,使钢琴成为她与世界对话的方式。

  高岛明石则用钢琴和自己对话。他与钢琴有关的所有履历,只是年少时得过一次并不显眼的奖项。那时,他在养蚕的仓库里弹钢琴,祖母总是坐在房间一角听着。她听得懂,他心里有事时,弹出的声音会局促。祖母温柔的注视,曾是他生命中亮堂堂的光。他知道,自己不是天才,可他认为钢琴不只属于天才少年少女。他赋予舒曼《梦境曲》别样的温柔,他把生活里一片片晴朗的部分都弹奏出来。钢琴是他的一个梦境,更是他想要留住的一部分温柔,是冗杂生活里他要为自己保留的一份小小的低沉的温柔。

  这些人在音乐里寻找情绪,作为读者的我们,在他们身上寻找自己。

  风间尘那样的少年,出身普通,却有不同寻常的梦,并且用力地维护着自己的梦。荣传亚夜那样的女孩,自小被外界赋予太多的意义,深感无法承受,其实内心深处只是热爱音乐热爱钢琴的简单少女,只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高岛明石那样的成年人,因为热爱而尝试着把自己从拥挤的生活里解脱出来,他要寻找一个答案:生活着的人的音乐,真的比不上以音乐为生的人的音乐?

  这些人站在舞台上,都在为自己寻找一份答案:风间尘为了霍夫曼的嘱托,荣泽亚夜为了寻找曾经放弃的自己,高岛明石找自己的音乐人生,马赛尔机缘巧合找到了那个曾带他选择钢琴的女孩——荣传亚夜。

  幸运的是,他们都找到了。

  风间尘用自己的音乐告诉每个人,这个世界充满各种各样的音,但音乐被关在箱子里了。人们热衷于听各种各样嘈杂的音,却不愿从大自然中寻找音乐。霍夫曼不过是想通过他告诉整个世界,我们的耳朵是可以听见大自然的,我们应该把音乐还给这个世界。

  荣传亚夜终于明白,音乐,不存在妈妈身上,而是在自己的身体里,一直陪伴着自己。经过数年迷茫,她终于再次回到自己的道路上。弹奏音乐,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生活。

  高岛明石也在参加比赛圆了梦想后,心甘情愿地继续做一个热爱音乐的发烧友。

  出色的天才少年马赛尔找到了自己回忆里的那个人——荣传亚夜。

  甚至连评委三枝子,也在比赛后有了再给逝去的爱情一次机会的念头。

  很美好,很温柔。这就是音乐赋予我们的:无法表达的情感,无法传输的观念,无法排解的思绪,可以在音乐里发现、停留、游走、寻找、解救。每个音符的起落,都可能引发心头震颤。

  把音乐还给这个世界,也把感知世界的能力还给自己。

  《蜜蜂与远雷》[日]恩田陆著安素译文治图书、中国友谊出版公司出版

·乔伊斯-迪多纳托音乐会上“挑战观众”

2019-01-20 15:27:38

  昨天19时10分,离演出正式开始只剩二十分钟,国家大剧院音乐厅的大门才一反常态地终于开启。

  灯光昏暗的场内,“风声”呼呼作响。一名赤膊舞者伏在台前,身穿黑裙的女中音歌唱家乔伊斯-迪多纳托则坐在舞台的另一侧,皮肤上的道道油彩让她看起来满身疮痍。任凭大家猜测议论,迪多纳托静坐不动,只凝望着渐次入场的观众,一种荒凉与奇异的寂静感环绕场中。这段“行为艺术”一直持续到19时30分。灯光再次暗下,年轻的指挥马克西姆-叶梅利亚尼切夫与意大利黄金苹果古乐团的演奏家们走上舞台。音乐响起,迪多纳托缓缓起身,吟唱起亨德尔著名的咏叹调“可怕的场景,痛苦的场面”——巡演过纽约、伦敦、伊斯坦布尔、雅典、上海等许多城市后,“战争与和平”音乐会终于来到了北京。

  “传统的音乐会好像总是有这样的规范,歌唱家上台、鞠躬,然后开始唱歌,观众鼓掌,他们再走下舞台。”迪多纳托说,“我喜欢这样的形式,但我也想挑战一下观众,甚至让他们觉得紧张。”舞蹈、闪烁的灯光、交错的多媒体投影、戏剧式的表演……迪多纳托大胆地把许多元素加入到这场音乐会中,试着去打破音乐会的“程式”。于是,大剧院音乐厅里破天荒地摆上了雾机和28个效果灯,管风琴和一整面墙化成了巨大的投影屏。“音乐厅也是一个剧场,我觉得观众们应该在这个空间里得到更多的体验。而且我不想让任何观众给出‘程式化’的反应,我希望让他们感受到‘战争与和平’这个话题的重量。就像大家看到的那样,从他们入场的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在台上了,这个部分和光线、投影一样,都在帮助大家酝酿情绪。”

  2015年11月,在巴黎恐怖袭击之后,许多音乐家迫切感觉到需要用音乐回应现代社会的动荡和暴力,迪多纳托在“纯净”的巴洛克音乐和它的悲剧内核中找到了自己的答案。“我们常常对世界上太多的事情感到无能为力,但音乐可以帮助我们寻回内心的平静。”2016年,迪多纳托与意大利黄金苹果古乐团以及乐团的首席指挥叶梅利亚尼切夫一同推出了“战争与和平”主题音乐会。

  音乐会分为“战争”与“和平”两个半场,分别从亨德尔、珀塞尔、杰苏阿尔多等文艺复兴、巴洛克时期作曲家的歌剧、清唱剧唱段及器乐曲中,选取了数首描绘敌意和宁静的咏叹调。上半场“战争”部分里,迪多纳托用高超的花腔技巧和极强的表现力演唱了珀塞尔“狄朵之悲叹”、亨德尔“让我哭泣吧”等咏叹调。为了表现复仇的恐惧和内心的混乱,投影快速地变换出破碎的玻璃、火焰的形状,战争的黑白影像也穿插其间;下半场,“硝烟”退去,音乐会进入“和平”部分。鲜血般浓重的红色灯光过渡成轻柔平和的蓝绿色调,迪多纳托洗去脸上的“伤痕”,换上了一袭水蓝色长裙,用珀塞尔“他们告诉我你至高的力量”、亨德尔“深夜过后”等咏叹调歌唱着人类对光明与爱的追寻。而作为格莱美、留声机等全球各大音乐奖项的得主,迪多纳托超凡的歌唱功力得到了全场观众经久不息的掌声。

·琴音如歌四十年

2019-01-13 16:32:56

  ——听王健上海音乐会有感

  这场音乐会,注定非同凡响引人瞩目。

  那晚的上海寒风萧瑟冷雨绵绵,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里却温暖如春喜气洋洋。经年活跃于国际音乐舞台的大提琴家王健,同余隆指挥上海交响乐团合作演出。全场以大提琴为绝对“主角”,中外两首协奏曲+两首组曲让演奏家和欣赏者,在音乐中获取美感与情感互为交融的艺术体验。

  在王健音乐生涯的起始阶段,这座城市、这个乐团曾给他留下珍贵的记忆。美国波士顿交响乐团1979年3月访华期间,在探访上海音乐学院附小时,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和大提琴演奏家埃斯金等聆听到王健的琴音,前者赞叹这个10岁男孩已称得上“一位世界级演奏家”,后者则反复强调说“这是天才!”这个天才琴童随后亮相奥斯卡最佳纪录片《从毛泽东到莫扎特——艾萨克-斯特恩在中国》。而银幕下的王健11岁首次与上海交响乐团合作法国作曲家圣-桑《a小调第一大提琴协奏曲》,开创该作最低龄独奏者的国内纪录。再后来王健赴美留学,从国际级演奏家到大师级艺术家。

  中国改革开放40年,王健作为个体,既是最初的受益者,又是最好的见证者。余隆特意邀请他重返故地,再度与上海交响乐团合作演出。2018年12月26日的音乐会,既为大师50岁生日献上贺礼,大师亦用音乐为改革开放40年的新上海再添华章。两全其美何乐不为?音乐会由此也被赋予了特别的意义。

  在全场观众热烈的掌声中王健携琴登场。某个瞬间让笔者有些恍惚,啊!光阴似箭岁月如梭,那个神气活现于影片中的10岁琴童,竟然已步入半百之年!而这40年间,他获得过多少荣耀赞誉,又赢得了多少掌声喝彩?今晚的他还是开初的他,同样的表情、同样的风采。他的微笑仍像冬日暖阳一般照进我们的心底,而落座之后大师迅速投入音乐,“未成曲调先有情”。全场清风雅静如无人之境,他双目微阖两眉紧蹙,已先行进入凝思冥想的创作状态。那张面孔的穆然、怆然将听众迅速带入《逝去的时光》“隧道”。

  今晚演出这部作品,似乎承载着更深的用意和更厚的寓意。

  应法国国家交响乐团委约,旅法作曲家陈其钢为马友友创作的大提琴协奏曲《逝去的时光》,1996年2月首演于巴黎。陈其钢曾言这是他所有作品中“最有感而发的一首”,它表达着一个时代逝去的一种遗憾怅然,“从前的那种宁静,再也找不回来了……”在回忆中往事越来越朦胧,在音乐里回忆却越来越清晰。所有的艳丽和壮美最终化作逝去的伤感,在回溯的历程中却得到了永恒。1999年春天与秋日,王健曾两次到北京,同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和法国国家交响乐团分别合作演出这部作品。

  终于让飘然淡远的思绪收回到现场。在一片寂静安谧中,大提琴独奏导引着最初的乐句。在弓弦轻触的刹那间怦然心动,这是以中国文人音乐最具代表性的古琴曲《梅花三弄》作为主题贯穿全曲。纯粹而纯净的中国元素,经演奏家独特而灵性的重新解读,一种超越时空的感染力焕然而发,从而为听众带来深深的感动和震撼,引发人们内心的强烈共鸣。王健的琴音深情而深邃,既有对时光逝去的幽幽感喟,同时贯穿着人类智慧与力量的开放性哲思。音乐中启示着美好的回忆,总会给人以继续前行的希望和动力。一曲奏罢余音缭绕,心底淡淡忧伤中的深深意喻挥之不去,耐人寻味回味无穷。

  下半场开始,前两首分别为《巴赫风格的巴西组曲》第一号第一乐章:咏叹调、第五号第二乐章:前奏曲。这是巴西作曲家埃托尔-维拉-罗伯斯的传世名作,欧洲古典音乐特质与南美土著民谣律动,浑然天成融为一体,音乐富含着优美动听的旋律,奇异斑斓的色彩和声、清简别致的复调交织。王健琴音如歌倾情咏叹,上交乐团八位大提琴演奏家引弓拨弦,彼此感应相互默契,一幅异域风情画卷在音乐中徐徐展开,引人入胜美轮美奂。

  听过两首古典基因变异的曲子之后,现在轮到古典乐派纯正的经典:弗朗茨-约瑟夫-海顿《C大调第一大提琴协奏曲》。王健曾为世界唱片龙头品牌德意志DJ公司录制过专辑,可以说,海顿大提琴协奏曲于他而言,已然深透灵魂化入血脉。无论听他演奏过多少遍,还是感觉历久弥新百听不厌。这既是由作曲家经典原作的品质决定,也是演奏家更新现场版的魅力使然。很多乐迷都表达过相同的观点,听王健的演奏,可以听到从未听到过的东西,既不同于自己也不同于他人的新颖别致。他的音乐可贵地张扬着他独特的个性色彩,却依然严格遵循着原作的法度、情理。忠实还原经典,重新解读经典,这就是王健的“海顿C”。

  王健的演奏技术和艺术造诣,已然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但他的音乐从不张扬炫技或刻意煽情。他曾多次强调:“音乐最完美最理想的境界往往是最简单最自然的表达”,这一点他深受斯特恩大师影响。毫无疑问,王健是一位特别擅长用大提琴“歌唱”的演奏家。早在他10岁的童年时代,上海音乐学院声歌系权威专家周小燕教授就已格外注意并极为欣赏他的这个优势。在耶鲁大学和茱莉亚音乐学院深造的王健成长成熟了,更加倾心用情自由自如在弓弦上歌唱。听了回国后的王健演奏后,周小燕教授曾欣喜有加地夸赞他演奏的琴音,超越了某些声乐专业演唱者的歌声,而带给她内心许多无法言传的感动。

  王健对大提琴这件乐器的情有独钟。无论何时何地,他永远牢记父亲的忠告:“音乐容不得半点功利”,这句话已成为王健为人与演艺的座右铭。从艺40年,王健一直在修炼功力而远离功利。上世纪80年代,香港儒商林寿荣先生赠送王健一把300多年前名贵的意大利阿玛蒂古琴,他至今仍在用它录音录像、登台演出。那个夜晚,从“阿玛蒂”琴流淌出来的“嗨C”,那么温暖亲切、优雅隽永而富于韵味。全场观众屏住呼吸认真地倾听,倾听着王健发自内心的生命之歌。

  一位在艺术高峰上成功的攀登者,带给上海的深冬之夜,惟有感动和希望。

·退休老艺术家组乐团再展风采

2019-01-13 16:30:57

  昨天14:30,指挥家薛淳双手一挥,一曲《红旗颂》在北京音乐厅里准时奏响。不同于平常的乐团,台上的大部分演奏家都已添了银发。如果时间倒流回几十年前,想要在同一方舞台上凑齐这些乐手,其实并不容易。那时,年轻的他们分属于国家京剧院、中国歌剧舞剧院、中国东方演艺集团、中国交响乐团、中央歌剧院等不同的国家级艺术院团。因为难舍相伴了近一生的音乐,退休后,他们再次拿起心爱的乐器,加入了“文化和旅游部老艺术家管弦乐团”——年关将近,这场生动而热烈的新春音乐会,正是他们送给观众的祝福。

  虽然成立还不足两年,这支“年轻”的乐团却可谓真正的藏龙卧虎——昨天音乐会上,用萨克斯吹奏一曲肖斯塔科维奇《圆舞曲》的娄巍是原中国歌剧舞剧院交响乐团团长;献上中提琴独奏《吉赛尔》的张金春曾任中央歌剧院交响乐团团长;王春生的弓弦上,马斯奈《沉思曲》沉静又深邃地流淌,这位技法精湛的小提琴家是原中国歌舞团轻音乐团首席……

  今年71岁的照日戈图在“老艺术家管弦乐团”中身兼团长和低音提琴手两职。15年前,照日戈图从中国东方演艺集团退休。“退下来干什么呢?除了音乐,我们也没什么别的特长。”刚刚“赋闲”的那段时间,学校和少年宫成了照日戈图为数不多的去处。

  在文化和旅游部直属的9个艺术院团中,像照日戈图一样的退休艺术家还有很多,“有的休息了,有的搞点教学”,辗转于各个剧场奔走演出的充实忙碌一下成了过去。“我们搞了一辈子音乐,全国几乎没有地方是我们没去过的,到过的其他国家怎么也有一百多个。现在要把音乐放下,我们真的觉得有点可惜。”于是,一些艺术家开始组织起来“自娱自乐”,慢慢的,加入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2017年,文化和旅游部离退休人员服务中心正式成立了公益性团体“文化和旅游部老艺术家管弦乐团”。如今,乐团的全部成员超过了80人,平均年龄在62岁左右,其中,最年长的演奏家已经76岁了。每周一下午,乐团会定期进行三个小时的排练。“大家来自这么多院团,需要在一起磨合磨合,排练一定是需要空间的。”服务中心副主任王炳义说。在场地方面,各大院团的活动站都可以供乐团排练使用。

  从艺几十年,乐团的每位艺术家都堪称国内交响乐发展历史的活字典。作为中国交响乐曾经的“拓荒者”,如今,他们仍然在坚持普及高雅音乐。“乐团的演出基本都是公益性质的。我们有这份责任心,希望让更多人了解古典音乐。”

  这段时间,乐团去过部队,也去过南苑机场,而除了北京的众多区县,艺术家们还曾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往河北唐县和河南新郑等地演出。“考虑到老同志的身体情况,我们的活动一般都是在社区举办,这样也更贴近老百姓。可以说,乐团能够走到今天,跟社区的支持是分不开的。”照日戈图告诉记者,接下来,乐团将走进更多社区,为居民们上演应景的新春音乐会。

  “大家特别有热情。”王炳义清楚地记得,他们还不得已“劝退”过一名年过八旬的老艺术家,“老人家毕竟岁数大了,身体不像原来那么好,排练和演出都很辛苦,而且我们也必须要保证演出的质量。”因此在挑选成员时,乐团基本上把年龄标准控制在75岁以下。“我们建团的时间还是比较短,再过一两年,相信会比现在更好。”照日戈图说,“这个队伍肯定会越来越壮大,我们希望能把最优秀的艺术家都吸引过来。”

·这部大提琴“圣经”曾是无人问津的练习曲

2019-01-13 16:28:56

  本周末,大提琴家王健将在上海大剧院为观众带来完整版的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这套被称为大提琴家的“试金石”的组曲,曾差一点被淹没在旧书堆里。

  1720年前后,巴赫为当时的新兴乐器——大提琴谱写了六套组曲。组曲的具体创作年份至今不详,但幸好它们流传了下来。然而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它被人们认为是练习曲,登不了大雅之堂。

  1890年,西班牙大提琴家卡萨尔斯与父亲在巴塞罗那一家旧书店里发现了一本乐谱,打开一看,是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卡萨尔斯买下了这本乐谱,回家当练习曲练了起来。从第一组曲到第六组曲,结构越来越复杂,技巧难度也越来越高,第六组曲就像是大提琴的“交响曲”。卡萨尔斯渐渐发现,这套练习曲不仅很难,还有着丰富的精神内涵。每天练习时,都仿佛在与自己的内心对话。直至十多年后,他才首次对外公演了这套作品。

  巴赫的这套组曲经卡萨尔斯的娴熟演绎,大放异彩。1939年6月,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夕,卡萨尔斯完成了六套组曲的全部录制,这也是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有史以来的第一张唱片。

  此后,这部作品成为全世界大提琴家的“试金石”,甚至被奉为大提琴的“圣经”。富尼埃、罗斯特罗波维奇、马友友等历代大提琴演奏家对这套作品都有不同的感悟,留下了具有个人风格的演奏版本。

  王健演绎的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曾轰动乐坛。有乐评家说,他拉的巴赫有一种“中国味道”。这种“中国味道”来源于他音乐中的含蓄与包容。

  王健认为,演奏巴赫最好的场景是在野外,一群人围坐在篝火边,在音乐中回忆自己的人生,想自己心里的事。一个人的时候,他常常会给自己拉一首巴赫,演奏时眼前都是舞蹈的画面。而在静心聆听巴赫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把一整套舞蹈都编出来。

  《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由巴洛克时期流行的各种舞曲构成:阿列曼德舞曲、库朗特舞曲、萨拉班德舞曲、小步舞曲、布雷舞曲、加沃特舞曲、吉格舞曲。每部组曲中各个舞曲之间看似是相互独立的,其实又有内在的联系。全世界有不少知名芭蕾舞团和现代舞团都在这部作品的基础上编排舞蹈,用肢体诠释巴赫的精神。

  (陈俊珺 综合整理)

·琵琶弦上说相思

2019-01-13 16:27:16

  白居易在《听歌六绝句》中说:“管急弦繁拍渐稠,绿腰宛转曲终头。诚知乐世声声乐,老病人听未免愁。”《绿腰》是唐代著名的大曲,备受当时人的喜爱。据传唐贞元年间,乐工进献新曲。乐曲清新委婉,德宗非常喜爱,但嫌去掉太长,于是命乐工节录其中的精彩部分进行演奏,故名《录要》。《录要》又被叫作《绿腰》《六幺》《乐世》。白居易在《杨柳枝》中说:“六幺、水调家家唱,白雪梅花处处吹”。

  关于《绿腰》的演奏,唐代元稹专门写了一首《琵琶歌》。为元稹弹奏此曲的乐师叫李管儿,他是唐代著名琵琶家段善本的弟子。

  琵琶曲起,“猿鸣雪岫来三峡,鹤唳晴空闻九霄。逡巡弹得六幺彻,霜刀破竹无残节。幽关鸦轧胡雁悲,断弦砉层冰裂。” 琵琶声像江峡猿啼,在三峡落雪的山峰间回荡;像晴空鹤唳,响彻云霄;像带霜的利刃,劈破竹节;像绝塞孤城的胡雁,哀泣悲鸣。像亘古的冰层,戛然一声巨响,冰面急速破裂。

  在《琵琶歌》中,诗人用“月寒一声深殿磬,骤弹曲破音繁并”来写快弹和重弹,用“因兹弹作雨霖铃,风雨萧条鬼神泣”来烘托弹奏时的氛围,用“低回慢弄关山思,坐对燕然秋月寒”描绘弹奏时的情态,用“百万金铃旋玉盘,醉客满船皆暂醒”来夸张弹奏的效果。

  与元稹酷爱琵琶一样,唐代还有一位名人也非常喜欢琵琶,那就是白居易。唐宪宗元和十年,白居易被贬为九江郡司马。第二年秋季的一天,送客到湓浦口,夜里听到船上有人弹琵琶。听那声音,铮铮铿铿有京都流行的声韵。探问这个人,原来是长安的歌女,曾经向穆、曹两位琵琶大师学艺。后来年纪大了,红颜退尽,嫁给商人为妻。于是命人摆酒叫她畅快地弹几曲。她弹完后,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说起了少年时欢乐之事,而今漂泊沉沦,形容憔悴,在江湖之间辗转流浪。白居易离京调外任职两年来,随遇而安,自得其乐,而今被歌女的话触动,突然感怀自己被降职的事。于是撰写一首长诗——《琵琶行》赠送给她。

  歌女出场时“犹抱琵琶半遮面”,她转紧琴轴,拨动琴弦,试弹几声,未成曲调情已有。轻轻地拢,慢慢地捻,一会儿抹,一会儿挑。初弹《霓裳羽衣曲》接着再弹《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琵琶声一会儿像花底下宛转流畅的鸟鸣声,一会儿又像水在冰下流动受阻,艰涩低沉、呜咽断续。又像愁思幽恨黯然滋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突然“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的人们都静悄悄地听着,只见江心之中映着白白的秋月的影子。此情此景,白居易脱口而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琵琶得名于演奏时的右手技法。弹奏琵琶时主要使用两种技法:向前弹出去叫批,向后挑起来叫把,所以最初时人们就叫它批把。汉代刘熙《释名-释乐器》:“批把本出于胡中,马上所鼓也。推手前曰批,引手却曰把,象其鼓时,因以为名也。”。后来,为了与当时的琴、瑟等乐器在书写上统一,便改称琵琶。

  按照《隋书-音乐志》的记载,汉魏时期,西域乐人经“丝绸之路”从印度把五弦琵琶带入了中国,开始在中原地区盛行,后来又流传到南方地区。

  琵琶发展史的第一个高峰是北齐时,曹氏琵琶家族是当时的杰出代表,曹妙达在北齐时因善弹琵琶被封王,到了隋朝后又被封为宫中乐官,在太乐教习琵琶技艺。

  唐代是琵琶发展史上的一个高峰。当时上至宫廷乐队,下至民间演唱都少不了琵琶,甚至两军对垒,也以琵琶作为馈赠礼物,“两军相见醉琵琶”,当时也产生了许许多多的琵琶诗词,“凉洲七里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琵琶是当时极受欢迎的乐器,在乐队也处于领奏地位。唐代后期,琵琶从演奏技法到制作构造都得到了很大发展。演奏技法上最突出的改革是由横抱演奏变为竖抱演奏,开始用手指直接弹,而不再用拨子演奏。琵琶构造方面也有了最明显的改变,主要是由四个音位增至十六个(即四相十二品)。同时它的颈部加宽,下部的共鸣箱由宽变窄,这样便于左手按下部音位。由于形制的大胆改革,琵琶演奏技法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涌现出大量的琵琶演奏者和乐曲。世居长安的曹保,其子曹善才,其孙曹纲,都是著名的琵琶演奏家,备受世人推崇。曹纲演奏时,右手刚劲有力,“拨若风雨”。而与之齐名的裴兴奴则左手按弦微妙,“善于拢捻”,因此当时乐坛有“曹纲有右手,兴奴有左手”之誉,以及号称“琵琶第一手”的康昆仑和“佛殿乐师”段善本。

  唐代杜祐《通典》:“……然吹笙、弹琵琶、五弦及歌舞之伎,自文襄以来皆所爱好,至河清以后传习尤盛。”在敦煌壁画中,有20多个洞窟中画有五弦琵琶。唐代诗人对五弦也特别偏爱,他们在许多诗歌中描绘着五弦琵琶的妙响。白居易在《五弦弹》长诗中写道:“五弦弹、五弦弹,听者倾耳心寥寥,赵壁知君入骨爱,五弦一一为君弹。第一第二弦索索,秋风拂松疏韵落。第三第四弦泠泠,夜鹤忆子笼中鸣。第五弦声最掩抑,陇水冻咽流不得。五弦并奏君试听,凄凄切切复铮铮。”此诗对丰富的弦音描绘得非常细致入微、淋漓尽致。可惜,到了宋代时这种五弦琵琶逐渐被四弦琵琶所取代。

  正如晏几道所说:“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琵琶轻弹,相思委委,人们就这样被一步步牵引着,相思千年。

  (作者:邵凤丽,系辽宁大学文学院民俗学专业副教授)

·“他们的”“我们的”以及“自己的”

2019-01-13 16:25:17

  ——关于第三届北京天桥音乐剧演出季的随想

  自从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开业,它的名字就始终离不开音乐剧这个门类。它辉煌的业绩从大剧场的《歌剧魅影》开始,到最近的《长靴皇后》《妈妈咪呀!》中文版、《摇滚莫扎特》,北京的观众已经深深认同这是一个观赏音乐剧的上佳场所。与之同时,戏剧从业者也把在北京天桥艺术中心演出当成是全国巡演的一个良好起点。而许多剧目来到北京,也会选择这里作为展示的舞台。一到夜幕低垂,这座传统和时尚交融的剧院,灯火辉煌,等待大幕拉开。

  音乐剧这一戏剧形式在当下的中国正处在被不断接纳和认知的过程中。来自四面八方的优秀制作团体正在原版引进、本土化改编与原创三种开发方式中不断摸索,寻求破冰方向,在诚恳的创作态度指引下踯躅前行。因此,音乐剧作为一个较为独特的、与传统舞台剧有所区分的艺术品类,急需找到一个健康的平台,一边展示自我,释放其独有的舞台魅力,一边通过相互交流,与观众互动,不断汲取养分,完善自我,提升品质。我们十分欣喜地看到,由北京市西城区文委、天桥演艺区建设指挥部和天桥演艺联盟联合主办的北京天桥音乐剧演出季,刚好为当代中国音乐剧的发展壮大提供了这样一个大本营和桥头堡。

  2018年的北京天桥音乐剧演出季已经是第三届,演出季为行业、为创作者提供了检验实力的舞台、学习借鉴的机会和总结规律的契机。从2018年10月20日至12月底,涵盖传统文化、世界经典、流行元素、民族风情等多元题材的12个国内外剧目、34场精彩演出相继亮相。

  原版引进剧目:树立标杆

  原版引进的作品,其知名度早就在观众心里刻下烙印。比如2018年演出季引进的百老汇经典剧目《芝加哥》。该剧诞生于20世纪20年代,是一部穿越百年时空、久演不衰的音乐剧作品。这一次的巡演版本在舞台构建、唱段打磨上都做出了精细化处理,着重突出了整出舞台剧美艳魅惑、黑色幽默的气质,使经典剧目散发出迷人的魅力。张力十足的剧情,极富动感的编舞,妖冶夸张的场景,以及幽默诙谐的唱段,各种元素有机熔于一炉,相得益彰服务于全剧鲜明的主题,对上世纪20年代美国社会弥漫的空洞生活态度和无聊价值取向进行了辛辣的讽刺。

  观看这样一台音乐剧,对于观众来讲是一次十分“解渴”的享受。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在享受之余,它还激发了观众乃至从业者的思考。追根溯源,围绕一个鲜活有力的主题进行舞台构建才是音乐剧创作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对白、唱段、舞蹈等音乐剧中必不可少的舞台元素需要在统一的主题指引下相互融合、彼此服务,任何脱离主旨而片面追求强烈形式感的所谓探索和尝试都容易走向大而不当。在音乐剧创作过程中,过分强调唱腔华丽,或追求炫技式的编舞等视觉冲击,最终必将产生喧宾夺主的效果,更有甚者,还将导致整台剧目的流于表面和内涵缺失。

  可以说,本届演出季中对于《芝加哥》的原版引进,并非仅仅为了票房吸引观众,更重要的意义在于为本土音乐剧的发展树立起更高的标准,对本土音乐剧今后的成长提供十分宝贵的借鉴。

  本土化制作剧目:走向成熟

  《想变成人的猫》在第三届北京天桥音乐剧演出季中获得“优秀剧目”“优秀制作”“优秀表演”三个奖项。这是继1996年中央戏剧学院逸夫剧场演出的《想变成人的猫》音乐剧中文版之后,这部戏的暖心回归。而当年其在中国的诞生,对于一代戏剧从业者和观众留下的情感记忆,至今难以抹去。很多当年出演的演员,如今已经成为中国音乐剧行业、影视行业和戏剧教育行业的中流砥柱。可以说,这个戏的诞生,为中国音乐剧的人才培养留下了非常重要的一笔,是音乐剧在中国发展的重要里程碑。如今又是一代新人在这部戏里成长,当年的主演已经变成今天的导演,激发着今天的观众对戏剧的热爱和兴趣。

  这个戏再一次亮相的创作态度很自信、很务实、很从容,它在中国落地的态度,也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新版整体带来一种非常简洁、明快、清新的气质,宣传上朴实低调,没有喧哗和浮夸,非常难能可贵。

  而这部戏所讲述的关键词“爱”,是能够涵盖多元化主题的阐述。它主要的受众群体是儿童。在孩子们形成人生价值观重要的成长时期,看到这样一部作品,其受到的激发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爱”里包含着“友情”——作为成年人生活在世上将经历的困扰,无从回避,而人是无法孤单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一定要有朋友。“爱”里包含着“真善美”——一只猫的世界是单纯的,当它那么认真和诚恳、用力地想成为一个具备“真善美”的人,这本身就是对生命意义的礼赞和歌颂。而其中有一幕非常有意思,莱奥尼的真诚打动了姬莉安,因此,她愿意从一个人变成一只猫,跟莱奥尼一起去过猫的生活。这是多么具有说服力的一笔!它简单,却亘古不变。而最有力量的,是这个戏智慧地启发和培养着儿童观众未来的恋爱观。男主角莱奥尼怎样获得女主人公姬莉安的心,首先要勇敢去表达。当真挚的吻落在姬莉安的脸颊,我们清晰地看到了莱奥尼的直率和可爱。此外,关键时刻要有担当。莱奥尼为救姬莉安,不顾个人安危冲进火海,救出了她。笔者以为,这正是创作者应当学习的:如何在作品中把美好的爱情写给孩子看,进而培育孩子们正确的价值观。

  这个戏的定位是家庭音乐剧,这在中国市场中是比较讨巧的,也反映出品方的智慧。舞台作为一个出发点,是产业链的良好开端。作为国外音乐剧本土化的一个范例,这个戏在中国市场的成功,是令人欣喜的。

  原创自制剧目:寻找钥匙

  原创点唱机音乐剧《马不停蹄的忧伤》和表达中国传统家庭观念的音乐剧《爸爸的信》是原创自制剧目中因饱蘸情感而留住观众的代表。

  《马不停蹄的忧伤》讲述了女主人公宝笙快百岁还在执着地寻找真爱,破除家族不老的魔咒,与爱人一同老去的故事。女子在岁月与爱的抉择中,宁愿舍弃生命也不愿放弃“爱的永恒”。全剧故事简单通俗,人物形象鲜明,音乐部分由台湾音乐人黄舒骏的作品连缀而成,每一首歌都出现在能够推动剧情和抒发情感的位置。而全剧情感饱满动人,也令歌曲在当下重新焕发光彩。《爸爸的信》以亲情为主线,将一家三代人从逐渐疏离到解开隔阂相互依赖的故事娓娓道来,整体尚属稚嫩,剧作技术上还有相当大的提升空间。然而观众屏息静气,结尾处偷掬一把泪,对这个来自宝岛台湾的小戏表达出应有的认可与尊重。

  抛却技术问题,情感这一必备的创作起点,在多数原创音乐剧作品中尚属缺席,遑论进步。创作者如果失去真诚和信念感,作品中将曝露出一片荒漠,而这才是最可怕的。寻找开启观众心门的钥匙,回归初心,是创作者们重新整理再上路的必要条件。

  从第三届北京天桥音乐剧演出季里,我们不止想要看到原汁原味的百老汇音乐剧、贴近国人心灵的本土化制作音乐剧,更加重要的是看到中国的音乐剧从业者们正在脚踏实地从借鉴走向实践,兢兢业业地学习着“他们的”,扎扎实实地经营着“我们的”,最终制作生产出真正属于“自己的”精品音乐剧。

  (作者系《新剧本》杂志执行主编、编剧、评论人)

·中国音乐剧梦之旅的“通天之桥”

2019-01-13 16:23:09

  刚过去的2018年可谓北京的音乐剧大年,从年初百老汇经典《泽西男孩》引燃爆点,至年底《妈妈咪呀!》中文版持续上演和第三届北京天桥音乐剧演出季圆满收官,全年热潮迭起。精彩纷呈的剧目在天桥演艺区轮番登场,使“天桥”这一北京传统文化名牌,在音乐剧时尚光环的照耀下,越发炫目。

  两年一届的北京天桥音乐剧演出季,由北京市西城区文化委员会、天桥演艺区建设指挥部和天桥演艺联盟联合主办,迄今已是第三届。它以“原创与借鉴共进,民族与世界同辉”的特色,为中国音乐剧建构了一方宝贵的园地,搭起了音乐剧人圆梦之旅的“通天之桥”。本季特邀史上具有重要地位、横扫数十项大奖的百老汇原版力作《芝加哥》,吸纳《想变成人的猫》《近乎正常》等成功再造的国外经典中文版,以及根据世界文学名著改编的国内制作《小王子》。国产原创剧目中,有《马不停蹄的忧伤》《爸爸的信》等透射当代都市情感,也有《牵手》《诗经-采薇》等释解着民族情韵和家国情怀。这些参演剧目的出品或引进方既有国家团体和艺术高校,也有民营机构和中外联合团队,具有十分广泛的行业代表性。

  坚持本土为主,借力国际佳作,一直是北京天桥音乐剧演出季的基本原则。这既让演出季本身增加了厚度和力度,表明向世界一流制作开放学习的态度,也利于从比较中找到自我激励的目标。本季引进的《芝加哥》,具有黑色幽默特征,在百老汇剧目中亦属个性独特,更因据此改编的同名电影荣获奥斯卡大奖而吸粉无数。这次的巡演版,简化了的舞台依然魅力无可阻挡,行云流水的表演及其与乐队的交融,完美的情境迁换衔接,让百老汇娴熟的舞台技艺再次做出示范。

  音乐剧作为舶来品,从世界经典中直接汲取营养,是最便捷的途径。近年来,国内一大批有志有为的音乐剧人,尤其是海外学成归来者,特别注重世界经典的本土化亲和转换,在融合中踏出适合我们自己的路。演员队伍在经典作品的带动和国际交流的受益中,眼见迅速成长,不少优秀演员脱颖而出,在本季演出中也得以体现。

  本季上演的《想变成人的猫》,版权来自日本四季剧团。作为一部老少咸宜的家庭音乐剧,观众缘极好,现场互动多出于自发。这与注重剧场效应,与友谊、爱情、诚信、宽容的博爱主题不无关系,更是精良制作和始终洋溢的青春朝气达成的必然。女作家兼制作人王翔浅把日本四季剧团的创作经验和生产、传播规程,拷贝复制加以适应性改造,成功创立出一支优秀团队。莱奥尼的饰演者李响,演技、唱功、舞蹈俱佳,具备难得的音乐剧演员理想素养,对角色独有质感和肢体特征的把握精准灵动,在整个演出季中都称得上是突出亮点。

  原版自美国的音乐剧《近乎正常》,在现实与梦魇中交战,关注人生泥淖中的家庭情感困窘。剧情急遽多变,乖戾与温情相峙,焦虑与渴望共生,带出多样曲风。精简而强劲的现场乐队与6名演员同台秀,音乐特性化演绎舒张自如,与表演和整体调度上的默契协同,为舞台增色不少。在演出季多数剧目选择录音伴奏的情形下,凸显出制作方“七幕人生”专业水准上的必要投入和高品质艺术坚持。与原版相比,中文版做出了一些节奏和风格调整,更偏重于温情的释放。这虽然对原作人物及情节发展的固有逻辑造成些许削弱,但与中国文化的家庭情感语境趋同,可能更易唤出国内观众的共鸣,倒也是本土化移植的一种尝试,不妨在不断的演出中去检验反馈。

  大牌传媒出品的音乐童话剧《小王子》,与其他中文版直接移植经典剧作的方式不同,在世界文学名著基础上,进行全新舞台创制。该剧保持了法国原著“成年人的童话”属性,又以简逸、恬静、抒情的中国式唯美,寄寓找回尚未消失但人间难觅的童真梦想,可谓本土化再生音乐剧中的小清新。唱作型音乐人出身的制作人刘大毅,对版权问题十分看重,以法国来源方的相关法律为准,创制伊始就通过官方渠道,从圣埃克苏佩里基金会获得了文本、动漫形象到商标等全方位的唯一授权,也以此方式向原著作者表达敬意。

  这样的熟悉并遵循、尊重国际规则,对于本土制作的成长和未来走出去,确实是必须做到的基础环节。这一点,需要引起国内制作机构的真正重视。就此,北京天桥音乐剧演出季组织方也在相关规则中对版权等问题着重提出了要求。彼此达成共识合力,不仅有鞭策和鼓励效能,产生积极导向,为引进和原创制作的规范性提出明确要求,更是演出季日趋成熟、科学严谨和国际化的标志之一。

  让中国原创音乐剧从这里放飞翱翔,是北京天桥音乐剧演出季主办单位最大的心愿。自首届开始,北京天桥音乐剧演出季就没有把近期商业目标作为首选,而是着眼长远,规划设定出包容、开放的孵化平台,使音乐剧创演个体在文化部门和行业联盟支持下得到直接助力。所以,剧目的选择能有着从题材到风格、样式的多样化,集结着国内音乐剧人的探索实验。

  纵观整个演出季的中国制作,我们看到了新生代的迅速成长,尤其是一些青年演员的技艺修为日渐精进,娴熟的个性化的塑造和表达,成为舞台上的一抹亮色。除了前面提到的《想变成人的猫》中男主角李响外,《近乎正常》中黛安娜的饰演者杨竹青、《马不停蹄的忧伤》中卫安的饰演者张俊博、《小王子》中小王子的饰演者刘乙萱等等,表现都可圈可点。

  第三届北京天桥音乐剧演出季参演剧目之丰富,像是对中国音乐剧的一次集中抽验。点唱机音乐剧《马不停蹄的忧伤》,以歌手黄舒骏上世纪80年代的流行老歌为主,音乐重编,剧情新构,两岸联手国际团队打造都市浪漫,在缘聚缘散和浓淡两相宜的怀旧里,叩问生命与真爱哪个更重要。《爸爸的信》取材自真实案例,通过狱中的封封家书,透视普通人家祖孙三代的生活顺逆,含泪呼唤亲情的沟通、理解与陪伴。带有科幻基调的《我AI你》,在超级科技环境的假定现实中,质询人类的初心、理想还能有几许,以“未来”警示“当下”。《诗经-采薇》《西哈游记》《凤凰阿佳与火山神》等,或采撷古代典籍,或仿效志异传奇,把民族民间元素融合于流行时尚,释放不同的今人解读。《牵手》《黑与白的证明》,是演出季特选的两部来自高校的新作。《牵手》作为集社会之力打造的校园精品,从新闻热点入手,通过家国命运的宏观叙事,梳理出小人物在历史浪潮裹挟下的恻怆别情。《黑与白的证明》则全部由音乐学院的学生独自完成创制,罪案为线,网络与现实交错,开放多元的音乐风,唱响灵魂的自我拷问。

  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中国音乐剧人积极奋力地通过各种路径追逐梦想,探索中的前行,前行中的探索,都在演出季中可见一斑。作为综合通俗(流行)音乐、都市舞蹈、戏剧为主体手段的当代大众艺术,音乐剧在表达现实情感上有特殊优势。本季展演的作品,题材样式丰富广泛,大众情怀、民族符号和现实生活观照被高高举起,都十分值得肯定,标志着中国音乐剧成长的渐趋成熟,也是未来发展的必然方向。标新立异的个性化追求,也以多样方式亮出各色招牌。但同时,我们也遗憾地看到,有些作品先期创作上沉潜打造不够,文学性、戏剧性、音乐性、舞蹈性单项或全面的粗糙、欠缺,导致二度创作和制作难逃先天不足。有的功夫下在作品外,热衷玩弄概念,却一知半解甚至滥造概念,显现基础修养的匮乏和方向迷失。其实,急于一飞冲天,不如多一点踏实和谦逊来得更有效。有的舞台逻辑混乱,情节空洞乏味,情感苍白,亦是重外在、轻内容带来的偏离。原创作品中,音乐创作和表演编排让人耳目一新、撼动心魄者太少;有的靠录音制作超级乐队效果,过度渲染和盲目追求电影大片式听觉刺激,既虚华又淹没了舞台表演,与剧场、更与音乐剧的美学追求和意趣相悖。

  有个现象我想特别提及。来自台湾的原创剧目《爸爸的信》,虽然整体创作和表演都比较稚嫩,制作可说十分简陋,甚至显得不够专业,然而,它却有几分清新动人。因为剧情的生活基础牢固,更因为演职员们倾注的情很真很纯,演出极其卖力。他们对亲情、对真善美、对剧场艺术带有的深深敬畏和敬仰,恰恰是艺术从业者必备的基因。这种真诚深切的投入一旦被感知和接受,加上价值观的亲和,现场观众对一些明显的不足都会选择忽视和体谅。

  北京天桥音乐剧演出季在为剧目展示风采、检验成果提供优质服务的同时,还基于行业发展需要,从提升与基础并重的角度出发,举办了聚焦世界潮流与中国发展的高端专业论坛。特邀日本四季剧团和美国百老汇的艺术家、制作人来京交流,为中国音乐剧“走向何方、如何走”问途探路。通过明晰音乐剧本体规律,研究如何变逐潮为弄潮,变仿效为走个性化道路,在专业高度、题材深度和制作精度、市场广度上,向国外成熟经验借鉴学习,促成国内同业间的切磋互动,推进和加速中国音乐剧走向成熟的步履。

  北京天桥音乐剧演出季,提供了展示风采、检视成绩和问题、打造未来的机遇。这样难得的平台,需要珍惜,尤其需要业界以更优质的剧目来真心呵护和行动上支持。真希望演出季能从目前的两年一季变成每年一季,以飨越来越多的音乐剧爱好者。北京西城天桥演艺区近年来发展迅速,以优质演艺内容贴近民众,构建百姓艺术生活,创新行业生态,彰显品牌个性和优势,更以荟萃中外名剧佳作跃升为中国的音乐剧福地。祝愿2019年以及未来的演出季里,精彩永远继续!

  (作者系文艺评论与策划人)

·“国交来了,就有了年味”

2019-01-13 16:21:23

  ——中国交响乐团第九次走进重庆南岸慰问演出侧记

  “红岩上红梅开……”简单搭设的舞台上,带着鲜艳色彩的歌声划破天空的阴霾,引发台下观众的热烈掌声。1月3日,由中国交响乐团主办,重庆市南岸区委宣传部、区文化委员会承办的“文化迎春 艺术为民”服务基层活动重庆慰问演出在南岸区迎龙镇拉开帷幕。此次活动中,来自中国交响乐团的艺术家小分队,为当地群众带来10余支曲目,分别在迎龙镇群众文化广场、金隅新都会工地、文峰小学演出3场,中国交响乐团副团长兼纪委书记李振清告诉记者:“这次带来的歌曲包括《我爱你中国》《我的太阳》等,还有一首小提琴独奏《梁祝》选段,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曲目,特别是《红梅赞》,赞颂红岩精神,在重庆演出特别鼓舞人心。”

  迎龙镇:带动提高当地群众文艺水平

  这是中国交响乐团连续九年在春节前走进重庆南岸,也是第九次来到迎龙镇慰问演出。周边村民和镇上居民早早聚集在镇群众文化广场,随着歌声乐声的响起,尽情享受这台音乐盛宴。对他们来说,每年此时此地听一场高水准的田园音乐会已是一种过“文化年”的传统。

  据李振清介绍,迎龙镇田园音乐会每年如期举办,不仅因为南岸区是中国交响乐团较早建立的基层联络点之一,这里还是国交已故著名作曲家、音乐家施光南的家乡。在改革开放40年之际,施光南被党中央、国务院授予改革先锋称号,让这次慰问演出更多了一层纪念意义和时代精神。

  此次慰问演出以中国交响乐团合唱团为主,多以容易被群众接受的歌唱形式呈现,前来演出的艺术家尽管最近演出多、任务重,但依然马不停蹄地在工作间隙排练,坚守艺术标准,深入到群众文化生活最需要的地方。

  9年的坚持,带动了当地群众艺术水平的提高。这次参与演出的北斗村农民管乐队就是当地村民在2012年建立的农民乐队,并由中国交响乐团提供乐器支持。该乐队小号手张玉福说:“我们每周集中排练两天,平时在田间地头休息时,也不忘吹上一曲。”从没摸过乐器,到2015年登上国家大剧院的舞台,北斗村农民管乐队水平不断提高、热情日益高涨。

  金隅新都会工地:将艺术带到最需要的地方

  当天下午,中国交响乐团艺术小分队来到金隅新都会工地,为建筑工人及周边群众进行慰问演出。演出依然在露天舞台进行,天气格外阴冷,现场工作人员建议艺术家穿厚实的便服出场,女高音歌唱演员熊薇只淡淡说了一句“换演出服很方便,不能降低演出标准”,就换好单薄的礼服准备第一个出场。和她一样,所有参与演出的艺术家,没有一位穿便服演出。他们用实际行动,践行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也保持着对每一位基层观众的尊重。在演出当中,艺术家们走入人群当中放声歌唱,让观众无不为之感动和兴奋。男高音歌唱演员祁鹏深有感触地说:“作为文艺工作者能走到老百姓当中去,才是个人价值真正的体现。”

  此次演出场地是南岸区专为建筑工地的工人提供文化服务而设立的金隅新都会群团服务站,这里经常开展各类文体活动,为最需要文化生活的群体提供丰富的精神生活。此次中国交响乐团艺术小分队的到来,为这里的群文生活画上了浓重的一笔。在现场,河北工人李玉强多次站起来鼓掌,演出结束后,他意犹未尽地说:“没听够,真的没听够。虽然平时有不少活动,但国家级演出团队来我们这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高水平的演出还是第一次。”

  得到认可的艺术家也如同找到了知音,男高音歌唱演员吕航说:“把自己学到的东西,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带给当地群众,并且能够被接受和喜欢,让我们非常开心。”

  文峰小学:带来高水平音乐启蒙教育

  最热情的观众,莫过于文峰小学的小朋友。1月4日,中国交响乐团艺术小分队在这所农村小学进行了第三场演出,小朋友接连不断地为艺术家送上自己亲手制作的小礼品,伴随歌声掀起一个又一个高潮。一年级2班学生罗登逸奶声奶气地说:“真好看,真好听,我也要学唱歌。”

  作为此次基层演出唯一一位乐器表演者,小提琴演奏演员姚亮被现场小朋友的热情所感染,他说:“在室外温度极低的情况下,演奏者的状态会受到很大挑战,但看到孩子们给予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觉得一切困难都不是问题,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文峰小学校长赖琍表示,这是一次高水平的艺术教育,能有国家级艺术团体为孩子们带来艺术的启蒙,是太难得的机会。“我们听到的是音乐,感受到的是艺术家为孩子们尽心献艺的情感。”她说。

  “中国交响乐团一以贯之把艺术带到基层,带到农村、企业、学校,让老百姓能够近距离地感受高雅艺术,特别值得我们珍惜。”重庆市南岸区副区长刘永华在演出结束后对记者说:“南岸区一直很重视和中国交响乐团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并将这个活动持续下去,做成品牌,让送音乐下基层在南岸区成为像过年吃饺子一样的传统。每一年,国交来了,就有了年味。”

·小猛的北京联结

2019-01-13 16:19:27

  音乐人小猛在北京乐空间的舞台上唱毕歌曲《放飞的心》,对台下的观众说:“这是我2018年在北京的第一场演唱会,也是收官之战,希望能早日带你们上工体。”此前,小猛已于2018年走过二十多个城市进行巡演,但在工体开个唱,是很多音乐人的向往,同时也是一把标尺。对于小猛来说,这是一句玩笑话,也是他与北京联结中的一环。

  小猛与北京的联结始于2002年,这一年,19岁的他从东北坐着火车来了北京。出了北京站,就算正式踏足北京了。这里留给小猛的第一印象是“街上很多长头发(的人)”——那时的小猛也是一个留着长发的摇滚青年,那个年代也正是摇滚乐强音的尾声。看到这些长头发之前,已经弹了四五年琴、在当地有自己的乐队、录制过唱片的小猛与北京的联结,只有一位在这里弹布鲁斯吉他的网友。

  下了火车,小猛坐上382路,前往网友帮他在传媒大学附近找的落脚处。后来,小猛在自己的歌《十年北京》里把这称为“根据地”——当时三间房附近有不少艺术村落,许多搞音乐的、画画的、写书的人都住在那里。小猛和他们在一起喝酒、唱歌,“聚集到一起”碰撞出的灵感和想法让来自山水之城伊春的小猛觉得,北京是一个有人文情怀的地方。

  两年之后,小猛把家搬到了北京音乐“重镇”鼓楼的一间平房里,在这里,小猛结识了赵照、赵雷这些音乐人朋友,那时以鼓楼为代表的北京确实有着浓厚的音乐氛围。在小猛看来,虽然当时还没有MAO这样的专门演出场所,但疆进酒、江湖酒吧等音乐氛围浓厚的演出场所为音乐人的相聚、交流提供了很好的平台。小猛说,虽然那时在琉璃厂一间琴行工作,每个月只挣一千多块钱,但是彼时音乐人们互相观看演出以及演出之后的频繁交流还是让他觉得很开心。

  彼时疆进酒经常有的民族、民谣音乐演出,江湖以布鲁斯音乐为主的演出,既是演出市场多元的真实写照,亦反映了当时乐迷的颇多选择,而观看小型演出也成为彼时很多音乐爱好者的一种生活方式。在鼓楼,小猛住了13年,这段日子也是他音乐上的高产期。其间,小猛创作了《音信》、《十年北京》、《农夫渔夫》等作品。在《音信》里,他记录了2011年冬天的一个夜晚,时间快到凌晨一点,高悬的月亮下,他走在已经冷清的南锣鼓巷,感受着这里的宁静。的确,已经入梦的人们所散发出的,只能是宁静。“我要轻轻地推开房门,恐怕打扰那幸福一家人还要赶路的清晨”,小猛这样呢喃着,把这句话写进了歌词里。

  凉夜,难免会催生出寂寞,同样,在异乡的孤独和迷惘也会同刚刚的演出与欢聚形成巨大的反差。好在小猛找到了排遣这种情绪的方式,他愿意自己抱着琴记录下这种感觉。在一段时间里,他的音乐会有一些淡淡的感伤。

  到了写《春浪》这首歌的时候,小猛的歌就发生了变化。虽然在内容层面仍有“熟悉的鼓楼东大街一切变了模样”的“小悲伤”,但是小猛通过明快的编曲和带有向前方向感的节奏把这种悲伤消解。“很多事情过来再看,就不想把它们在音乐中表现得过于自我。我想用一种轻松的方式呈现——即使有不好的情绪,也应该用一种‘没什么事’的状态去表现。”在小猛看来,音乐应该是一剂强心针,听众通过音乐消解、排遣负面情绪,小猛也希望自己可以通过音乐选择生活的方式。他所喜欢的生活方式,既有《农夫渔夫》里“拥有一个大果园,放下追求做个农夫去种田”的安逸,也有《战歌》中“为了自由的灵魂去战斗”的昂扬。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些都是阶段性的,既有希望宁静的时候,也有想要“折腾”起来的时候。就在小猛写这些作品的时候,音乐人们开始转战豆瓣、微博等网络平台,住在鼓楼一带的音乐人亦渐渐散去。2017年,小猛也搬离鼓楼。

  最近几年,网速越来越快,音乐存留的时间却越来越短。小猛说,过去发一张专辑,大家可以回味很久,但现在却不是这样。与此相伴的,是音乐的门槛、“火”的门槛越来越低,甚至只要想火,可以“不从音乐的方向进入”。小猛身边也有朋友抱怨现在一些受众“喂什么就吃什么”,但是小猛却想着“不能着急”,一旦着急了,机会来了也接不住。所以,他会尽量把自己的词曲创作、编曲都做得细致、音乐性强,同时也会想“赶一赶脚步,不能太懒”。

  谈及自己在演出中“早日上工体”的说法,小猛说:“当时说了一个大话,不可能那么快。”在他看来,体育场馆的演出会有更强的仪式感、呈现感,但是live house的演出则更具亲和力。这样的想法就像小猛与北京的联结那样,他既喜欢自己在北京那些“据点”所体现出的温情与欢快,也向往这里作为追梦舞台的板正模样。

·北京新春音乐会如约迎新春

2019-01-13 16:17:39

  每年春节前夕,腊月廿三的夜晚,来自全国各民族的歌唱家都会齐聚人民大会堂,用歌声送上新春祝福。今年1月28日,由中共北京市委宣传部指导,北京市文联、中国国际文化交流中心、北京市总工会、北京市音乐家协会主办的“2019第十五届北京新春音乐会”将继续在人民大会堂如约开唱。

  北京新春音乐会创办于2005年,一直坚持“过民族节、着民族装、赏民族乐”和“真唱、真演奏”,十四年来,王昆、马玉涛、才旦卓玛、吴雁泽、于淑珍、李光羲、郭颂、蒋大为、殷秀梅、阎维文、戴玉强、吴碧霞等许多歌唱家都曾登上过这个舞台。近年来,北京新春音乐会还见证了阿宝、龚琳娜等歌唱家的成长,大家耳熟能详的《忐忑》和摇滚版《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也是从这里走向全国歌坛的。

  2019年正值新中国成立70周年,第十五届北京新春音乐会将以“我爱你,中国”为主题,延续坚持至今的四个篇章“亲情”、“友情”、“乡情”和“幸福”。届时,指挥家彭家鹏将执棒中国电影乐团担任现场伴奏,拉苏荣、戴玉强、么红、王宏伟等著名歌唱家将共同登台,唱响《马儿啊,你慢些走》《阿里山的姑娘》《在那遥远的地方》《天路》等经典歌曲。此外,藏族歌手阿斯根和朝鲜族歌手卞英花将演唱本民族歌曲,河北歌手肖文、刘秀文以及陕西歌手延锦园、屈旺旺将带来原生态的当地民歌。孩子们也将在音乐会上献上精彩表演,来自北京市昊天学校和前外学校的童声合唱团将演唱欢快的《春天在哪里》,苗焕和沈小阁两位小朋友将献上一曲《天之大》。

  最近两年,北京市文联一直在进行“新北京民歌”和“歌唱北京”歌曲创作和评选活动,今年,音乐会将推出两首从“歌唱北京”原创歌曲评选活动中脱颖而出的作品《北京赞歌》和《梦回大运河》,歌唱家黄华丽还将演唱赞美北京的经典歌曲《故乡是北京》。

  链接

  北京新春音乐会开启赠票活动

  1997年,陈艳媚告别祖上生活了十三代的台湾,“单枪匹马”来到北京发展。如今,这位土生土长的台湾姑娘与一位来自天津的画家相爱成婚,在大陆扎下了根。“第一次来到北京,我就爱上了这座城市”,二十年过去,陈艳媚见证了北京的变化,“如果有人时隔多年再来北京,他一定没办法想象这里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和发展。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来北京的那个年代,大家想的都是怎么赚钱、怎么吃饱,几乎没有人会想到要花钱去听一场音乐会,但现在完全不是这样了。”

  每逢节假日,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与家人朋友相约,在音乐的陪伴中共同度过。昨天下午,2019北京新春音乐会主办方向20个台胞家庭赠送了演出票。北京海峡两岸书画家联谊会的书法家代表也现场挥毫,把喜庆的春联送给大家。音乐会的参演歌唱家还带着台胞们一起清唱了台湾民歌《阿里山的姑娘》,家喻户晓的旋律让彼此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了。陈艳媚从春联中感受到了真切的祝福,更被大家合唱的歌声深深打动,“我相信两岸人民心灵上是相通的,尤其是文化和艺术。”

  一直以来,北京新春音乐会都有关注公益的传统,曾多次邀请大学生、特教老师、环卫工人、小区保安、交通民警等群体走进人民大会堂,共度小年夜。今年,除了台胞家庭,“一带一路”国家的在京工作人员与家人也将受邀参加音乐会。

·“我什么都能,就是不能倒立”

2019-01-13 16:15:16

  ——记一位“举世无双”的音乐家

  世界上有很多造诣高超的出色音乐家,我想给大家介绍的这一位,堪称“举世无双”。

  2018年夏天,明斯特大学音乐学院聘请了一位年轻有为的教授。我们虽然院系不同,但他也算是我的新同事,上星期天我有幸在明斯特歌剧院参加了一场专门为他举办的音乐会。

  他是一位法国号演奏家,也是一位“举世无双”的音乐家!

  法国号,也称为圆号,是一种由唇振动而引起气鸣的铜管乐器,铜制螺旋形管身,漏斗状号嘴,喇叭口较大。它通常有四个键,其中一个键用来转换指法调性。

  法国号虽属于铜管乐器,但它不仅能吹出嘹亮的铜管声音,也能吹出柔和的木管声音,其声音柔和、丰满,最适合与木管和弦乐器共同演奏协奏曲。

  在那天的音乐会上,独奏的年轻音乐教授菲利斯-克立泽(Felix Klieser)才28岁,却已经是一位世界级出色的法国号演奏家,他的音乐造诣之超群可见一斑。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从出生起就没有双臂,必须用脚代替双手演奏法国号,而且他能用脚将法国号操控到最高境界,无时不展现出他的精湛的技巧,更体现出他对音律的精彩诠释和深刻乐思。

  在大、小提琴的陪伴下,他演奏了莫扎特和海顿的《法国号协奏曲》。法国号的声音在他操控下时而高亢激昂,犹如海水拍打着海岸;时而委婉低沉,犹如慈母呼唤着久别的孩子;时而又清脆嘹亮,犹如徐徐的清风拂过翠绿的竹林,不断地演绎出动听的旋律,展现出唯美的风韵。

  再看他纤细的左脚指随着旋律在那法国号的键上飞快地跳跃动作,就像纺织工灵巧的手在纱锭间翻动,像春燕快乐的翅膀在云中飞舞。他演奏的乐音,似乎能将你的心灵从喧嚣和冗杂之中带出,带到一片静土,让你平静下来,让你神怡心旷。面临此景,我惊叹无言……

  克立泽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他——

  1991年,克立泽出生于德国哥廷根,从一出生就没有双臂。四岁那年,他听见别人演奏法国号的声音,非常喜欢,就告诉父母:他要学这项乐器。他的这个主意把父母吓坏了,法国号不仅仅需要用嘴吹,更需要用手操作,而且有的时候需要用双手操作,属于很难学会的乐器。

  那时,他的父母虽然很支持他学音乐,但觉得他不适合学法国号。为了更有力地说服他,父母亲就带着他去了哥廷根音乐学校,希望能得到那里老师的帮助和指点,劝导克立泽放弃法国号,改学一种简单的乐器。可是克立泽年纪虽小,意志却很坚定,下定决心一定要学法国号。

  开始的时候,他太矮小,老师只能将法国号放在地上,克立泽坐在地上跟着老师学着用嘴吹,用左脚代替左手来控制法国号的气流阀键;以后他长高了,老师就将法国号放在桌子上,站着继续练习;再以后,他又长高了,桌子都不够高,他父母就委托一位乐器制作商为他特制了一个金属支架,将法国号放在支架上,让他坐着继续练习……

  九十年代后期,我在哥廷根大学当教授。陪着儿子去音乐学校学习小提琴时,在音乐学校的走廊里时常看到克立泽的母亲带着他去上课。有的时候,孩子们在教室里上课,我就跟他的母亲闲聊,也在音乐学校的年终表演大会上听过他的演出。

  他母亲告诉我这么一个细节:一般法国号演奏家除了用左手来控制气流阀键,时常需要用右手遮住喇叭口来变化音色,但这种操作对他来说十分困难。可是他依然不愿放弃,不辞辛苦地反复尝试,另辟蹊径地用嘴和唇的巧妙动作来达到“遮住喇叭口”的特殊音色以及相似效果。看到他的表演,又听着他母亲的叙述,更令我啧啧称奇。

  克立泽不仅仅有天赋,更有坚定意志,为了能不断提高自己的演奏技能,保持最高的演奏水平,他一直坚持练习,至今每天起码练习八个小时!

  由于他的勤奋努力,十三岁时就破格考入汉诺威大学音乐学院,作为少年学生学习法国号。本科毕业以后,他便以独奏家身份在世界各地巡演,并与西德意志广播交响乐团合作录制多张专辑CD。

  他也曾在柏林爱乐首席指挥拉图(Sir Simon Rattle)以及其他著名指挥凡萨戈(Mario Venzago)、戴维斯(Dennis Russel Danies)的指挥下与一些著名的乐队共同演出,并受邀参与史汀的摇滚传奇世界巡回德国场的演出。

  2013年,他的第一张专辑《遐思》(Reveries)问世,得到专业媒体和公众的高度评价,并赢得德国2014年“回声古典音乐大奖ECHO Klassik”的年度新人奖,获得各方瞩目。他也应邀到日本和中国台湾举行巡回演出。

  2014年,他在一位记者的帮助下写了一本自传《Fussnoten》,这本自传已经被翻译成中文《音乐脚注》。在书中,克立泽通过幽默而轻松的方式叙述了自己不寻常的人生经历,也揭露了音乐家舞台下与常人无异的普通日常。

  天生缺少双手臂的菲利斯-克立泽在人生中需要克服的困难实在太多,生活上的,乐器上的,演奏上的,虽然如此,他并不觉得自己的人生缺少什么。

  跟一般人一样,他也有过顽皮捣蛋的童年,以后上学求学、学音乐、演奏、写作,他都以自身强韧的意志为自豪。而他以脚演奏的法国号,不仅大大改变了世人对法国号演出的想像,他优秀的音乐技巧与克服身障的人生经历更不断地震撼着人心。

  在书中他这样写道:“音乐带给我力量,帮助我跨越了自己身体的残缺,使我可以很骄傲地告诉大家,我的专业不是一个无臂人,而是一位法国号演奏家!”

  有人问他:“你觉得自己这辈子有哪些事情办不到?”他不假思索地笑答:“我什么都能,就是不能倒立。”

  他就是用这种幽默轻松的语言告诉我们,不管面对身体残缺或者其他人生的困境,只要忠于自己的人生目标,并努力将那些“不可能”化作“可能”,一定能活出精彩的人生。

  2018年12月写于德国明斯特

·140年前,这支乐队用交响乐点亮申城

2019-01-13 16:12:54

  140年前的1月8日,英文版《字林西报》上首次出现上海公共乐队(上海交响乐团前身)的名字。同年,第一盏电灯在上海点亮。以此为标志,全中国乃至亚洲最古老的交响乐团登上舞台,用音乐点亮了上海这座城。

  从上海公共乐队到上海工部局乐队,从上海市政府交响乐团到上海交响乐团,虽然名称几经更迭,上交的历史文脉却不曾间断。它在中国点燃了古典音乐的火种,把西方经典引入中国的同时,也逐步成为向世界展现上海文化、中国声音的窗口。记者获悉,上交将在今年发布“中国交响70年”系列唱片,与柏林德意志留声机公司(简称DG)合作出版首张唱片,并开启建团以来规模最大的全球巡演。

  见证中国交响乐文脉的薪火相传

  上交曾开创数个第一:最早广泛地把交响乐介绍给中国观众,最早演奏中国管弦乐作品,最早培养中国的音乐人才,最早实行跨年度音乐季,最早实施音乐季季票制度等等。从1927年谭抒真以实习生名义,首次加盟工部局乐队成为第一位中国乐手算起,到2012年上海乐队学院创办,上交为中国培养了一批批乐队演奏人才。经过黄贻钧、陈燮阳、余隆等几代指挥的薪火相传,中国交响乐的文脉在这里得以延续。

  上交尤为关注中国作品的创作,并借助自身平台将作品推广至世界。1930年,工部局乐队的曲目中首次出现了中国作品——黄自的《怀旧曲》。中国作品通过西方乐器发出自己的声音。据不完全统计,仅1978年至今,上交就委约创作了50余部作品,朱践耳的十部交响曲、瞿维的《五指山随想曲》、陈其钢的《京剧瞬间》、叶小纲的《敦煌》等均刻有鲜明的中华民族文化符号。

  今年,上交将和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联合推出“中国交响70年”唱片集,首次尝试用编年体形式,选编出版1949年至今的70部具有代表性的中国交响乐力作,系统梳理并还原中国交响乐发展脉络。作品包括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交响诗《红旗颂》、钢琴协奏曲《黄河》、交响诗《人民英雄纪念碑》等。

  用音乐语言把中国故事传到更多地方

  2017年,作为首支登上琉森音乐节的中国乐团,上交站上世界音乐高地。今年夏天,乐团除将再度亮相琉森音乐节外,还将首次来到爱丁堡艺术节、拉维尼亚音乐节等国际顶尖音乐节,在国际舞台展示当代中国交响乐团的魅力。

  今年6月,上交首张由DG全球发行的唱片将正式出版。这张唱片充分凸显中西音乐对话的主题,不仅包含拉赫玛尼诺夫的《交响舞曲》,还将收录中国作曲家陈其钢的《五行》《悲喜同源》。此外,DG线上资料库还将于今年发行上交各个历史时期的经典录音。

  在今年的演出安排中,上交邀请陈其钢、阿格里奇、周天、哈丁等中外艺术家担任每个月的音乐大使。今年6月,上交委约作曲家周龙创作的《山海经》将全球首演,进一步向世界传播中华传统文化。

·心底有热度,艺术有温度

2019-01-13 16:06:53

  ——中国交响乐团新年基层慰问演出走进浙江

  新年伊始,春节将近,各大文艺院团积极响应中宣部、文化和旅游部“文化迎春 艺术为民”的号召,为百姓送上节日的祝福。2018年12月26日,中国交响乐团的“文艺轻骑兵”小分队刚刚结束在山东的慰问演出,由中国交响乐团党委书记马俊英带队的又一支小分队深入浙江的县镇乡村,走进民营工厂和乡村礼堂,和一线工人、基层百姓共迎新年。

  基层文化站迎来高规格演出

  2018年12月27日晚,浙江省宁波市鄞州区东吴镇文体中心880人的影剧院里座无虚席。东吴镇第一次迎来国家级院团,这个消息一经微信推送,两天之内演出门票全被抢光了。不仅东吴镇四里八乡的村民闻风而动,还有“粉丝”专门从宁波市里赶来,甚至排练现场还不断有人来问还有没有票。

  东吴镇文化站陈站长介绍,这是文体中心自2014年运营以来规格最高的一场演出。“本来还担心村民们对高雅艺术不感兴趣,但是没想到大家都是冲着‘中国交响乐团’的牌子来的。艺术家们准备的歌曲耳熟能详,看完演出,大家晚上都是哼着曲儿回家的。”看到这样的演出效果,陈站长特别有成就感。

  在基层演出,音响设备是一道难题,因此彩排就成了攻坚克难的重要环节。彩排时,国交的演员们和当地的音响师就话筒效果、配乐强弱进行了反复沟通磨合。演出结束后,音响师激动地说:“这次配合国交艺术家演出,收获非常大,以后对承担大型演出更有信心了。”

  高雅艺术和群众文化互动不断

  2018年12月28日,小分队继续“转战”余姚市,他们的到来也让当地的文艺工作者分外兴奋。这次演出,余姚市舞蹈家协会、音乐家协会、老年大学艺术团甚至余姚市第一职业技术学校舞蹈队的成员们都发动了起来。为配合演出,余姚市文化馆在一周时间里专门排练了4支舞蹈为国交的演员们伴舞,实现了高雅艺术与群众文化的无缝对接。

  不仅如此,国交的演员还和当地的歌唱演员诸斌、李文文同台演唱了歌曲《难忘今宵》,这让下午刚刚从陆埠镇基层慰问演出回来的诸斌感觉既紧张又荣幸。“能和国家级演员合作,我想都没想过,这是多么宝贵的学习机会呀!”

  “不管是中央院团还是地方文艺工作者,两节期间基层慰问演出都非常多,我们都是想把最好的音乐和祝福带给基层百姓。”中国交响乐团男中音歌唱演员陈阳说,“没想到在这里,我们的队伍会合了。”

  “余姚每年12月28日都会举办惠民音乐会,这次恰逢中国交响乐团下基层演出,高雅艺术和百姓近距离接触,对于提升他们的艺术素养很有帮助,而国家级演员与本地演员的合作,也为我们今后开展文化工作提供了新的思路。”余姚市文化馆表演视觉艺术部主任杨璟说。

  一切都是为了最好的演出效果

  2018年12月29日,小分队行至宁波市宁海县时,当地正下着小雪。结束了当天晚上在宁海县金海礼堂的演出后,演员们正商量着第二天一早去宁波如意机械有限公司测试车间排练的事儿。当地接待人员建议演员们晚点去,一方面早上车间温度低;另一方面演出节目和音响设备已经经过前一场的“检验”,相信“一定不会有问题”。但是国交的演员们却很坚持:“每场演出前一定要走台、试音响,这是要求,也是为了保证演出效果和质量,一定得把最好的艺术带给百姓。”

  12月30日一大早,国交的演员们就在车间里彩排了起来。不到10点,穿着工作服的工人们便坐满了400多张椅子,还有工人挤在高处的站台上站着看。男中音演员郎奥博的一曲《等待》让全场为之振奋;一曲《敖包相会》后,男高音歌唱演员刘戢勇还临时增加了一段舞蹈,赢得了观众如潮的掌声。刘戢勇说:“看到观众这么真挚和热情,总想为他们做点什么,‘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是发自内心的,也拉近了和大家的距离。”

  为了能让基层百姓更充分地感受到音乐的魅力,紫禁城弦乐四重奏组合的演员们在两场演出中演奏了5首风格不同的曲目。第一小提琴杨颖说:“我们希望让百姓更多地了解高雅艺术,因此在曲目选择上尽可能丰富,不仅融合了中外经典作品,还特意选取了反映江南采茶风俗的曲目。”

  在乡村大舞台和百姓一起跨年

  2018年的最后一天,国交的演员们乘坐的大巴车还在白雪点缀的山路上“攀爬”,这一天,他们要去绍兴市新昌县新中村为百姓送上跨年演出。

  新中村文化礼堂2018年刚落成,听说中国交响乐团的艺术家要来演出,起初村民们谁都不信,说村委会吹牛。后来消息得到证实,四邻八村的老百姓们都涌了过来。说好了晚上7点演出开始,不到6点钟礼堂里就挤满了人,连过道都被挤得严严实实的,挤不进来的人还在礼堂外面找机会。

  明明是此行天气最冷的一站,演员们却觉得内心无比温暖。“我们也是普通的一线演员,和百姓在一起我们更开怀、更如鱼得水。百姓的热情是我们的动力,老百姓的需要是我们的奋斗目标。”女中音歌唱演员王婷说。

  84岁的高雪球是新中村的第一任村委会主任和第二任村支部书记,他是看着新中村一天天发展起来的。“国家级院团来我们村演出,这是我们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变成了现实。”在熟悉的旋律中,老书记一晚上都很激动,不住地拍手叫好。

  在浓浓的情谊里,一曲《我和我的祖国》凝结着中国交响乐团的美好祝福和新中村百姓的美好期待,文艺工作者和基层老百姓一起跨进2019年,共同祝福新中国成立70周年。

·我爱唱歌 因为我寂寞

2019-01-13 16:04:42

  《我爱唱歌因为我寂寞》这首歌是由吴彤词曲创作,并且亲自演唱的作品。与大家聊这首歌,是因为我发现有一件事对于创作很重要,那就是面对自己时,如何用音乐来进行自我描述?

  三年前参与这首歌的制作前期时,刚收到吴彤的小样,我就特别感动。通常我们被歌曲感动,是因为旋律或歌词这些表层的信息引发情感共鸣,但在这里,我的感动点来自他面对自己时的诚实。吴彤一直是一个正直透明的人,对别人非常诚恳直爽,而这首歌,完全映照出我所认识的吴彤。因为无从隐藏,我们经常害怕坦诚面对自己,《我爱唱歌因为我寂寞》却勇于面对、甚至甘愿深刻剖析自己,这是吴彤坚定面对人生的方法——通过一次次自我解剖,找到属于自己的特质,或者发现一些应该再次审视的事物。这首歌从他最喜欢的“音乐”入手,自我剖析,层层递进,进而发现自己喜欢音乐的原因所在。

  吴彤是民乐家庭出身,受过严格的声乐训练,因为青春期叛逆,大学时代的他变成了一个摇滚青年,却在一场大雪后选择回归,步入跨界音乐人的角色。他用更开阔的视野面对音乐,还因此加入了“丝路乐团”。对他来说,音乐就是面对自己的一种方法,《我爱唱歌因为我寂寞》就表达着他愈发平和、透彻面对中年的自述。

  这首歌的结构很简单,两遍主歌之后进入副歌,间奏之后再一遍主歌,而后进入副歌;歌词看起来相近,但其中存在些许变化。从面对自己,讲到面对与自己相似的“知音”;歌名“我爱唱歌因为我寂寞”出现在头一句,开门见山地体现了主题:为什么唱歌?因为寂寞。

  乍一看,这有点平凡到俗不可耐。我却认为,每个生命都是孤独存在的,面对孤独,人们更多在求证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并且寻觅相似的人来互相对照,以显得自己并不那么孤独。对照需要桥梁,所以我们有了音乐。

  吴彤试图通过音乐寻找与自己一样孤独存在的人,就像你和我;所以在这首歌一开始就鲜明地出现了歌名。主歌里他提到“我爱唱歌因为我想说”,这是对照着“我寂寞”,想说什么呢?“歌里有我戒不掉的生活 还有爱做梦的你和我”。主歌第一遍就把“你”放进来,作为聆听的对象,但是仍旧很模糊。“我爱唱歌因为我快乐 我爱唱歌因为我难过 时光好像夜空中的烟火 你就是那灿烂的颜色”,我觉得这是一句很精彩的歌词,“时光”与“烟火”相对照,绚烂而短暂,常徒留惊艳后的微微感伤;而你,就像那灿烂的烟火,所有最美好的时刻都与你有关,这时候,“你”是知音的定位便越来越明确了。

  随着旋律起伏进入副歌,歌词变得更加激情,“如果一生只写一首歌 不知与谁合唱这首歌”,虽然“你”已经引入,但在副歌中却提出了一个“谁来合唱”的问题,婉转表示邀请。“我爱唱歌伴着我漂泊 我爱唱歌等着你来和”,在间奏后第三次重唱主旋律时,延续前面的铺陈,一面描述自己的生活状态:“我爱唱歌”、“我爱音乐”、“音乐”是我主要的一部分;一面把“你”、“知音”这个角色变得越来越具体。第三遍主歌,在“纵然前路漫长还有迷惑 至少还有歌声陪着我”,将自己对音乐的爱推向高潮后进入副歌,变成“想用一生写成一首歌”,跟之前的“如果一生只写一首歌”相比,语气更为坚定。而“多想邀你合唱这首歌”、“你的一生写成一首歌 能否让我合唱这首歌 这首歌”这两句,一退一进,先退一步相邀合唱,再进一步要求与“你”的一生合唱,逐渐清晰地看清自己。

  《我爱唱歌因为我寂寞》是一首用音乐描绘自画像的歌曲,自我描述常随创作同时完成,尽管这样的剖析有些残忍,但对创作者来说极其重要,每隔一段时间,人都应该与自我进行对话。

  人生的每个阶段之中,人对自己的描述或许会不太一样:小时候的描述可能偏重外貌,并且怀着对未来的畅想;随着年纪渐长,会变得更加平和。面对世界,你开始知道自己生命的渺小,因此而谦逊,同时知道自己有所欠缺。而且每个人在面对自己时都希望某些人生经历不曾发生过,所以刻意去隐藏;那些被隐藏的事,往往属于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却也是重要的创作灵感来源。

  音乐可以像画肖像那般去创作吗?当然可以,你可以通过描述自己外貌以及心境上的变化,表现自己喜欢或恐惧的事,表明此时此刻的心境;一些人生里没有圆满处理好的事,透过书写,也常能使人打开心扉,更有勇气地去面对那些本想隐藏的秘密。当你觉得困惑、沮丧的时候,通过自省来成为更好的自己,这是一种很好的方法。

  《我爱唱歌因为我寂寞》这个平缓、中慢板带点民谣气息的旋律,很适合自我解剖;当然,你也可以在欢快的节奏中,用明朗的方式来探寻自己生命中的“灰色地带”。

  谈及自画像,这也是艺术创作中的一个主流,相信很多人都看过梵-高的自画像。梵-高那粗犷的笔触,显示出他不同时期生活环境和内心世界的变化。越到晚年,他的笔触越简单粗犷,而早年却用色温柔;直到最后,他无法容忍自己长年的幻听而自残。包着纱布的梵-高,画出了他最著名的自画像。

  通过绘画描述自己是很重要的创作方式,音乐也是一样。像李宗盛从他早期的《跟自己赛跑的人》、《寂寞难耐》到近期的《山丘》,都是他每个时期的自我描述;在美术领域,除了梵-高,像东京美术学院的毕业作品展,都会集结历届优秀学生的毕业作品自画像。历经多年之后再回看年轻时的自己,也许会有别样的体会;所有画作同场展示,也可以感受每个人在描述自己时所呈现出的不同色彩。我们在音乐上是否也可以用属于自己的语言来描述自己呢?用自画像的概念来创作,无论发表与否,都将是很好的人生见证。

·听指间泠响 赏绝世藏琴

2019-01-13 15:59:04

  ——关于《中国古琴珍萃》

  古琴是中华民族最早的弹弦乐器,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瑰宝。其历史久远、内涵丰富、影响深远,具有鲜明的民族精神和传统审美特征。其音形俱美,集诸多高雅品性于一身。其音中正平和、醇和淡雅、清亮绵远;其形娴雅端庄、精整富丽、古意盎然。所以,古琴不仅仅是一种乐器,也是一种极具审美价值的艺术品。作为文人“四艺”——琴棋书画之首的古琴,自古以来便与中国人结下了不解之缘,在岁月的长河里,他们共呼吸、同命运、同生存、共发展,成为灿烂的中国传统文化中那颗耀眼的星。古琴与其他传统乐器不同处在于,它不仅是造琴工匠制作的一种乐器,很多时候更是文人直接而深入参与的、蕴含了中华文化精髓的艺术珍品。历史上,不少有成就的诗人、文学家,如西汉的司马相如,东汉的桓谭、马融、蔡邕、蔡琰等,几乎都是弹琴的高手;整个魏晋南北朝时期,文人爱琴解音,风气极盛。以嵇康、阮籍为首的“竹林七贤”都是琴的爱好者与提倡者;隋唐时期,琴在文人生活中不可或缺;宋、元、明、清四代,琴与文人间的联系更加密切。一张传世名琴,沉淀着中国传统文化书写者和传承者的气息与血脉。更直接的,这些传世名琴的琴体背面往往会有名人题刻的琴名、题诗、题词,或篆刻的各种印章。因此,她也是书法、篆刻俱佳的艺术珍品,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2003年11月7日,中国古琴艺术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称号,古琴艺术的独特价值再次得到世界公认。为了积极推进古琴这一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更好地传播和弘扬中国古琴艺术,做到既彰显古琴形制之美,又突出古琴音色之妙,文化艺术出版社精心推出了《中国古琴珍萃》(复合媒体版)一书。

  复合媒体版《中国古琴珍萃》收录了分属唐、宋、元、明四代的共163张传世古琴,得到了故宫博物院、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国艺术研究院图书馆等全国各地博物馆以及众多私人藏家的大力支持。编纂工作历时三年,是目前海内外收录样式最全、遴选最精的一部古琴图录,集文献性、理论性、鉴赏性于一身。全书由著名国学大师饶宗颐先生、著名古琴前辈蔡德允先生题写书名,著名古琴家、音乐史家吴钊先生亲自遴选琴目、考订年代、增补释文。同时,这也是一部可听、可看、可交互的“多媒体”之书,糅入了互联网技术及数字视听媒体手段,以求多维度展示中国古琴的历史、传承、风格、形制、收藏鉴赏等知识。

  由于不同时代人们审美情趣的差异,再加上造琴工匠在制造工艺上的不同创造,不同时代的琴在具体样式上各有不同特点。本书中收入的163张传世名琴中,共分为17式,即伏羲式、神农式、列子式、凤嗉式、伶官式、仲尼式、响泉式、霹雳式、连珠式、师旷式、灵机式、亚额式、落霞式、蕉叶式、凤势式、鹤鸣秋月式及中和式。印制精工的照片从整体和细部展现了各种式样、各个朝代古琴的外形、结构、断纹状态、铭文、款识、印章及额、尾、轸、徽等,为欣赏、鉴考古琴的时代、材质、做工、品极提供了翔实可信的第一手资料。

  这一版本的最大特色是,首次在部分藏琴旁边加了二维码,读者用手机扫描后,即可听到古琴演奏家用该琴弹奏出来的琴曲,名家名琴名曲,意境高远,韵味悠长。其次,该书开发了配套的“古琴珍萃”APP,使用手机扫码下载,可欣赏到书中代表性名琴的多维度动态展示及高清细节聚焦,可以欣赏到与古琴艺术内容相关的视频、图文等内容。今后,该APP还将持续收录更多名琴以及名家名曲,让传世名琴,经琴家之手,展开千百年间的浩瀚音声图卷,赓续古音雅韵、千古琴缘,争取使其成为推广、传播中国古琴艺术的一张名片。

  “让收藏在禁宫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以数字化的表现形式和传播手段全方位展现古琴艺术,是文化艺术出版社在传播、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方面“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一次有益尝试。《中国古琴珍萃》(复合媒体版)实践了“让古琴发声”“让音乐史成为有音乐的音乐史”,使这些绝世名琴从博物馆中、藏家手中走出来,鲜活地呈现在大家眼前,赏器、闻声、品性,悦目、悦耳、悦心。古琴艺术就这样让我们靠近,直接直观且又立体地去感受她的魅力。

  (《中国古琴珍萃》(复合媒体版):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北京古琴研究会编;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

·艺术启蒙不应落下乡村孩子

2019-01-13 15:57:05

  近日,一场难得的演出让笔者颇多感慨:在钢琴家郎朗的伴奏下,一些乡村的孩子唱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享誉国际的东方芭蕾公主邱思婷为他们伴舞《天鹅湖》,而在中国鼓王张仰胜的鼓点中,孩子们跳起了音乐剧《狮子王》的片段。在这场由腾讯和荷风艺术基金会联合举办、名为《田埂上的梦想》的高规格的汇报演出中,来自河北农村的孩子们认真专注,向观众们呈现他们这一年来所接受的来自北京艺术家的艺术教育,没有炫技却足够真诚。

  艺术,不是奢侈品,而是生活中的必需品。从宏观的角度,艺术既是赓续民族文化的有效手段,也是弥合不同群体分歧,理解其他文明的途径;而对于每个个体,艺术更是表达情绪,抒发情感的方式。艺术教育,对于孩子而言尤为重要。从小学会理解美、表达美,能培养孩子的创造力,让孩子成长为自信、人格健全的个体,用审美的态度塑造自己的生活,度过漫长的人生。

  随着国力的增强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中国数千万乡村孩子的穿衣吃饭已不再是问题,他们基本受教育权利也得到了保障,但艺术教育,或曰美育却依然缺乏。当钢琴、小提琴等乐器成为城市孩子技能标配时,当看电影、逛博物馆、听音乐会成为城市孩子课余生活的日常时,乡村孩子的艺术教育却是一块洼地,城乡分野在艺术教育领域扩大是不争的事实。

  这种缺乏不仅表现在场地、资金等硬件方面,也表现在师资、理念等软件上。一则乡村教师本来就缺乏,村小的老师常常是语数外一肩挑,再要让他们承担起音乐、绘画课很不现实,二则在高考指挥棒下,绝大多数乡村教师仍然把音乐、绘画看作是可有可无的副科,挤占艺术教育时间的现象不在少数。“有时间多做两套题比啥都强”的想法与做法成为很多乡村学校的共识。一份《全国义务教育阶段美育师资状况分析报告》显示,2015年,我国义务教育阶段共有美育教师59.9万名,占全部专任教师总数的比例仅为6.5%,美育师资供需均衡存在较大城乡差距。

  但事实上,美与由知识形成的智力是同构的。没有知识,对美的欣赏不可能进行,而美感又反作用于知识,使知识也成为审美的对象。要让乡村孩子们具有认识美、爱好美、创造美的能力,使他们成年后即使过着最平凡的生活,依然是充满审美与情趣的,即使是经受平凡生活的磨砺,却依然有一个有效的情绪出口,艺术教育不可或缺。

  乡村艺术的洼地怎么填?在笔者看来,一方面,需要转变观念,培训师资。像文章开头所说的精彩的汇报演出,孩子们就是在本土老师的指导下完成学习与排练的,但这些本土的老师却经过荷风艺术基金会组织送到基层的艺术家进行培训,这样的方式是值得探索的;另一方面,要充分利用互联网的优势,借助各种网络课堂、视频平台等互联网技术,让城市艺术工作者和艺术大师们将技艺和学识传递给更多农村孩子,让他们也有平等的机会开启艺术启蒙。

  或许,这是一次艺术改变命运的机会。

  (作者:绿萧,系媒体评论员)

·著名女高音歌唱家李谷一:歌声见证改革开放豪迈壮举

2019-01-13 15:55:03

  1979年,她演唱的《乡恋》被誉为“中国大陆第一首流行歌曲”,引发广泛关注;1984年,一首《难忘今宵》成为央视春晚保留曲目,风靡30余年;上世纪90年代,她根据自己的艺术实践首次提出“戏歌”概念,影响至今;如今,虽年逾七旬,但她从未停止艺术追求和尝试……

  多年来,著名女高音歌唱家李谷一始终将自己的艺术实践与改革开放进程紧紧相连,用歌声见证改革开放的豪迈壮举,用作品抒发祖国的豪情、民族的豪迈、人民的心声。

  《乡恋》乘着春风而来

  “你的身影,你的歌声,永远印在我的心中。昨天虽已消逝,分别难相逢,怎能忘记,你的一片深情……”1979年12月21日,已是家喻户晓的明星的李谷一录制了这首名叫《乡恋》的歌曲。

  “改革开放前,人们的思想普遍被禁锢,对于文艺的发展方向和歌曲的演绎手法,缺乏系统认知;改革开放后,一大批文艺工作者紧跟时代脚步,解放思想观念,坚定内心声音,尝试多种创作手法。由此,《乡恋》应运而生。”据李谷一介绍,与当时的文艺作品不同,《乡恋》的歌词更加人性化,细腻深情,贴近群众;编曲则创造性地融入架子鼓、电吉他等电音乐器;演唱时,也没有沿用改革开放前一贯的“高强响硬”的歌唱方法处理,而是运用了一种甜美轻柔的、饱含深情又娓娓道来的新的演唱方法。

  《乡恋》这带有先锋意味的尝试,随即引发了新旧两种文艺观念的激烈论争。李谷一说:“《乡恋》的唱法在当时引起很大争议,在一些人眼中,这不符合主流。这种在演唱形式和风格上进行大胆创新的做法,更加真切地表达了人们的感情,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正是人民群众对我的肯定与支持给予了我歌唱的勇气,也是在群众的呼声中,这首歌最终登上了央视春晚的舞台。”

  1983年,在央视举办的首届春节联欢晚会上,观众通过热线电话高密度点播,当时的央视领导冒着“被摘乌纱帽”的风险,终于让《乡恋》得以“正名”。当晚会主持人带着一打点播《乡恋》的条子上台报幕时,李谷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惊讶之余,我心中涌起了三个字——解禁了。”那个大年夜,包括《乡恋》在内,李谷一演唱了9首歌。她的歌声乘着春风而来,里面饱含着观众潮水般的期待,也有着一个时代多元化文艺的召唤。

  迈出第一步总是难的。再忆那暴风骤雨般的过往,李谷一有了更深沉的感慨:“对《乡恋》的争议,正是当时新旧两种文艺思想的交锋。《乡恋》唱法的最终成功,是人民对新时期文艺作品情感的呼唤,是思想解放的成果,更是改革开放在文艺领域的先声。所以,如果没有改革开放,就不会有这首歌的存在,就不会有一批创新的、抒情的歌曲,如《祝酒歌》《在希望的田野上》《我和我的祖国》《绒花》《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等群众喜爱的歌曲的存在。我们的文艺应该以人为本,歌始终是唱给大众听的。”

  《难忘今宵》传唱30余年

  “无论天涯与海角,神州万里同怀抱,共祝愿祖国好,祖国好……”1984年除夕,央视春晚临近尾声,李谷一演唱了这首《难忘今宵》,在舒缓的旋律、深情的歌声中,人们内心对祖国的真挚祝福、对来年再会的无限期盼倾泻而出。之后,这首歌成为央视春晚的保留曲目,风靡了30多年。

  “第一次演唱《难忘今宵》,更多表现的是期盼的情感,盼望国家尽快从贫穷落后走向繁荣富强,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随着综合国力的提升,我见证了国家的快速发展。每一年唱《难忘今宵》,我所期盼的都不一样。”第35届央视春晚,《难忘今宵》的旋律响起了32年,一位央视春晚工作人员的话让李谷一记忆犹新。“有一位灯光师傅,每年春晚,他作为幕后工作人员,要依据节目单听调子、配灯光。一次,他对我说,每当《难忘今宵》这首歌响起,心里就感到平静,因为这意味着晚会即将落幕,他的工作也顺利完成了。质朴的话语、憨厚的微笑,印在我的心上,让我至今印象深刻。每一次演出,背后都藏着许多难忘的故事,演唱时会不自觉地把这些情感融入其中。”李谷一说。

  《难忘今宵》传唱了30余年,也见证了改革开放后文艺界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发展。“改革开放使得整个文艺舞台丰盈充溢,开放的思想、包容的创作环境激发了艺术创作者前所未有的激情,演唱者也释放了压抑已久的情感,作品风格日趋多元。经典作品得益于改革开放的好时代,改革开放也坚定了我们广大文艺工作者的信心。”李谷一说,她一直有一个心愿,希望音乐界的同仁能够奋起直追,写出一首超过《难忘今宵》的作品。

  “戏歌”带动民歌演唱新风格

  “走遍了南北西东,也到过了许多名城,静静地想一想,我还是最爱我的北京……”1989年,李谷一演唱了这首融入浓浓京剧韵味的歌曲《故乡是北京》,让亿万观众了解了这种将戏曲与流行音乐相结合的新形式。之后,戏曲演员出身的李谷一根据自己的艺术实践首次提出“戏歌”的概念,一直影响至今。

  “我是湖南花鼓戏演员出身,将戏曲元素糅进音乐,这种方式在我的作品里比较常见。记得唱《浏阳河》的时候,我特别强调有几个湖南方言音是不能改的。这些字句带有浓郁的地方风格特点,一出口就具有辨识度。戏曲与歌唱,是表演艺术领域中的两个门类,把两者精心地嫁接培植后,则形成了一种新的更民族化的声乐作品,就是戏歌。戏歌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特传承。倘若我们不去发展、创新和演绎,上千种民歌、几百种戏曲很有可能被遗落,这将是最大的遗憾。”李谷一说,她将戏歌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将一些中国传统戏曲的选段,用唱歌的方法、技巧处理之后表达出来,如《浏阳河》《刘海砍樵》《谁说女子不如男》等;一种是用歌曲创作的理念和手法,将中国戏曲音乐的素材和韵味为主旋律加以整合,创作成新的演唱内涵,如《知音》《故乡是北京》《前门情思大碗茶》等。

  “戏歌更具时代感,更加丰满鲜活,更宜学唱传播,所以,受到超出地域的更广泛的群众的喜闻乐见。戏歌这种形式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戏歌有着广阔的挖掘潜力,这是传承和发展中华民族艺术的重要途径之一。”演唱新创的戏歌,让李谷一的艺术生涯再攀高峰。

  探索戏歌创作的同时,李谷一一直鼓励学生多学家乡戏。李谷一说:“我总是告诉学生,要多学习一些自己的家乡戏,哪怕只有一小段也行。这是对自己家乡的保护和宣传,也是对传统文化的保护与传承。我们拥有几千年的文化、上千种民歌和几百种戏曲,只要我们能够扎根于这片浩瀚的文化大海,踏实、灵活地学习运用,一定会不断创作出好的作品。我始终认为我国的音乐是最好的,我们应该创作出更多经典的中国音乐作品,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不同层次的精神文化需要,这是国家对文艺工作者的期盼,更是我们一生要去完成的责任。也只有这样,我们的社会主义文化事业才能蓬勃发展,我们引以为傲的中华文明才能屹立于世界文化之林。”

  永远向人民群众学习

  当然,除了《乡恋》《难忘今宵》《故乡是北京》,还有广为传唱的《绒花》《妹妹找哥泪花流》《心中的玫瑰》《边疆的泉水清又纯》……李谷一的歌声影响了几代人,近年来,她更是接连捧出新作,《山水》《龙文》《一路芬芳》《那溪那山》《大好河山耀中华》《你不来船不开》……

  从艺50余年,演唱800余首歌曲,不少作品经久不衰……诚如著名词作家乔羽所言:“李谷一用歌声覆盖了一个时期,她是新民歌的代表人物,是一个历史时期的代表。”李谷一却自认为“艺术并不精湛”:“艺术是没有止境的,我们可能会在某一时刻感觉到达了一个小峰顶,实际回头看,它又是平地了。艺术高峰永远在前面,并非在我们脚下。”

  “改革开放使文艺创作迎来了春天,也让文艺工作者如沐春风,解放思想的同时,进一步明确了以人民为中心的艺术创作导向。文艺工作者是为国家、社会和人民创作,因此,我在歌唱时始终坚持一个原则:动机与效果相统一。”李谷一说,歌唱时要通过遵循真善美的原则释放情感,这样演唱出的作品才能打动观众,深入人心。“我认为歌唱不仅要寓乐于教、予人思考,更要陶冶情操。文艺创作作品应当是有温度的,我们要以人为本、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在实际生活中感知人民的冷暖、人民的情怀、人民的智慧,以作品描绘和歌颂时代、用歌声鼓舞和团结人心,这是每一位文艺工作者的责任和使命,也只有如此才能创作出经久不衰的优秀艺术作品。”

  李谷一总结,能够流传下来的经典艺术作品应该具备4个要点:思想性、艺术性、群众性和时间性。“首先是思想性,音乐作品的创作要符合时代精神要求,要具备真善美的思想境界;其次是艺术性,要有高水平的艺术表现形式和技巧,能够满足不同审美层次观众的需求;第三是群众性,经典文艺作品应该是家喻户晓、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最后是时间性,作品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在改革开放40年的时代浪潮中,文艺作品不断更迭,那些最终被留下、深受老百姓喜爱的作品,就成为永恒的经典。人民是检验文艺作品好坏的标准,我们要永远向人民群众学习。”

·给人间带来几多欢乐

2019-01-13 15:52:30

  任士荣以前是空政文工团手风琴演奏家,14岁当兵入伍就开始学习手风琴。在抗美援朝前线,他为战士们演奏手风琴;在世界青年联欢节上,他拉着手风琴走上赫尔辛基街头,被欢乐的人群围住;他参加演出的节目,获得4枚金质奖章和1枚银质奖章。他参与组织了新中国第一个手风琴学术组织。中国第一台手风琴专场音乐会在北京公演时,由他担任指挥……

  演出走遍大江南北

  1935年12月,任士荣出生在江苏扬州。为躲避战火,一家人从江苏辗转到重庆。1949年11月,刘邓大军解放了重庆,二野三兵团文工团招收新学员,14岁的任士荣顺利通过普通话和简谱测试,很快被录取。在文工团,任士荣被朱凤平老师的手风琴吸引,朱老师见他决心很大,就开始教他拉琴和乐理。为了练好琴技,他没日没夜地拉琴,忘了吃饭是常有的事。背着一台手风琴,任士荣的脚步遍及祖国大江南北,甚至是战火纷飞的前线。那是在1953年,任士荣参加四川省赴朝慰问团,他背着手风琴,钻坑道,上阵地,给浴血奋战的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演奏乐曲。

  长期以来,任士荣还担任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首长联欢舞会的首席乐手,还曾跟随周恩来总理出访缅甸,也曾去过芬兰、法国、美国等多个国家参加演出。

  教普通人拉琴20多年

  从14岁开始,一直到84岁,任士荣没有间断过与手风琴的情缘。退休后,任士荣干起了“接地气”的事儿,他回到社区办起了手风琴课堂,一办就是22年。

  2018年10月14日上午,一曲轻松活泼的《小松树》合奏回荡在社区活动室,17名学员坐在一起,手指在键盘间上下翻飞。84岁高龄的任士荣坐在众人中,目光从每个人的手上缓缓扫过,关注他们的指法和音调。“老吴,慢点,不着急。”看着谁的节奏不对,他时不时提点两句。如今,每周日上午9点,任士荣手风琴课堂准时开课,20余名学员从不同方向赶来学习。

  很多学员不具备乐理知识,教学难度不言而喻。为了照顾中老年学员,每次新来的学员都要从头识谱、打拍子。家住丰台刘家窑的汪莹已经在任老师这里学了两年。每周日上午,她都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来上10点钟的中级课。“任老师教学特别有耐心,他一个人一个人地听演奏,指出大家的毛病所在,这样我们才能自己回家练习。”

  手把手指导盲人学琴

  任士荣还有一群特殊的盲人学员。手风琴泰斗教盲人学琴,这因缘要从20多年前说起。香港回归那一日,任士荣到八大处游园,远远就听到了手风琴声,拉琴的是一位盲人。“我可以教教你。”任士荣当时想,“如果他能拉得更好,收入就会更高一点儿。”拉琴的盲人说:“你先拉给我听听。”任士荣演奏了一曲《西班牙斗牛》。这位盲人一脸震惊,他已经听出了这是任士荣的演奏。正因为是任士荣,他终究没敢上门求教。“后来才知道,当时他以为我要收钱。”任士荣笑着回忆。

  10年后,在东城区文化馆举办的手风琴比赛中,任士荣认出了这位盲人选手,他叫陈国月。“你们集中起来吧,我来教你们。”从此,任老师每周三免费为十几位盲人教琴,从广安门残疾人活动中心到万寿路街道,再到现在的中国盲人图书馆,一转眼就走过了11年。

  对盲人学员,教琴更加困难,他们没法看乐谱,任士荣便独创了“触摸教学法”,说白了就是最笨的办法:任士荣先把曲子一遍遍弹给盲人听,等他们记熟了,再拉着盲人的手一个音符、一个琴键地教;盲人找不好节奏,任士荣就扶着他们的脚,一下下帮助打节拍。一首简单的曲子,往往要花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教会。

  残疾人往往比普通人更多坎坷,因为学琴,曾想放弃生活的他们如今活得有滋有味。任士荣说,看到他们拉琴时精神焕发的样子,自己心里倍感欣慰。

·当作家与作曲家碰撞……

2019-01-13 15:50:13

  要连续观看四个晚上才能从开头看到大结局的《尼伯龙根的指环》,是德国作曲家理查德-瓦格纳的杰作。据说,瓦格纳的家乡拜罗伊特特意为这部剧建造了一家剧院,饶是这样,想要去拜罗伊特过一把《尼伯龙根的指环》现场瘾的瓦格纳乐迷,必须提早10年预定才能保证拿到坐着会感觉舒服一点的位子。我愿意相信这个据说。2010年上海世博会期间,德国科隆歌剧院将《尼伯龙根的指环》搬到上海大剧院连演两轮,硬是一票难求。一些德国人因为在本土抢不到拜罗伊特的票子,转而飞到上海来碰运气。

  理查德-瓦格纳是一个能让人疯狂的人,生前就如此。去过位于德国巴伐利亚州西南方的新天鹅堡吗?那是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二世建于1869年的行宫。新天鹅堡里有一间歌手厅,就是路德维希二世专门为瓦格纳的歌剧请人设计装修的,因为路德维希二世对瓦格纳的歌剧极度痴迷。而这位国王不是青睐瓦格纳的唯一名人,历史罪人希特勒就十分钟爱瓦格纳的音乐,他手握纳粹权柄期间,规定关押犹太人的集中营必须周而复始地播放瓦格纳的音乐,以至于直到今天,以色列都禁止在国内舞台上演出瓦格纳的作品。

  2017年10月,我去波罗的海沿岸的几个国家游玩。游程紧,导游建议我们放弃行程中的奥斯维辛集中营,但我坚持非去不可。中午时分从波兰的边境小城卡尔丽茨出发前往奥斯维辛,一路堵车,抵达奥斯维辛二营时已是晚上8点,清冷的月光下,一看见曾在电影《辛德勒名单》中出现过的集中营门口的岗楼,寒意立刻浸透了参观者;再沿着当年纳粹为了方便运送犹太人特意建造的铁路往集中营深处走去,途中张望几眼当年关押犹太人的营房,不寒而栗。

  同一次旅行,途经柏林,除了去仰慕已久的柏林爱乐乐团音乐厅聆听了一场由西蒙-拉特尔爵士指挥、内田光子担任钢琴独奏的音乐会外,还特意去市中心的犹太人大屠杀纪念碑群祭奠了在战争中死于非命的受害者。实话实说,完成于2005年的犹太人大屠杀纪念碑群,的确让人感觉幽闭和压抑,德国著名作家马丁-瓦尔泽从审美的角度对美国建筑大师彼特-埃森曼的设计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也非无稽之谈——这位与君特-格拉斯、西格弗里德-伦茨等当代德国文学大师齐名的小说家,有着相当不俗的艺术鉴赏力。

  知道马丁-瓦尔泽的艺术鉴赏水平十分了得,我在阅读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批评家之死》时,不敢轻易略过字里行间的艺术元素,比如,小说家在《批评家之死》中不止一次提到了一个作曲家贝拉-巴托克。

  我们来看看马丁-瓦尔泽是在什么样的情节中提到巴托克和他的两首悲歌作品的:

  第122页,“我还没有踏上最低一级台阶,就听见有人弹钢琴,弹的是巴托克……是巴托克两首悲歌中的第一首,巴托克的音砸得那么突然,尔后又让人觉得只能如此”。动词用了一个“砸”字,只有聆听过巴托克作品的人,才能体会到这个动词用得多么准确。我第一次聆听巴托克的作品,是在某一年的上海夏季音乐会上,一个年轻的小提琴演奏家与上海交响乐团合作巴托克的小提琴协奏曲,停不下来的嘈杂让我误会小提琴家的琴艺太差,回家后找出名家的唱片复习——竟然就是停不下来的嘈杂。阅读《批评家之死》时,我特意到网上寻找巴托克两首悲歌的视频,这一段贴心的视频,将巴托克的乐谱覆盖在了钢琴家演奏时的身影上,于是我们能看到,乐谱上的“豆芽菜”排列得密密麻麻,也就能理解为什么演奏家们面对巴托克的作品,只能“砸”、只能嘈杂了。

  那么,马丁-瓦尔泽为什么要在情节推进到第122页时让小说的叙述者兰多尔夫听到巴托克的两首悲歌?拉赫夫人必须出场了。拉赫夫人是谁?是一个名叫汉斯-拉赫的小说家的太太。

  汉斯-拉赫的小说《没有脚趾甲的女孩》出版后,被批评家安德烈-埃尔-柯尼希拿到德国著名电视读书栏目中狠批了一顿。节目结束,有人看见不服气的汉斯-拉赫跟埃尔-柯尼希争执来着,然后,批评家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汉斯-拉赫被许多人认定是杀人者,只有兰多尔夫坚持汉斯-拉赫不可能是凶手。他要为汉斯-拉赫脱罪,四处奔走了一段时间后,到第122页时,兰多尔夫去拜访钢琴教师拉赫太太了解情况。

  将拉赫夫人设计成一个钢琴教师,应该不是马丁-瓦尔泽为增添小说情趣的随意安排。贝拉-巴托克,20世纪上半叶知名的古典音乐作曲家。祖籍匈牙利,二战时期因坚决不肯与纳粹合作而不得不逃往美国,作品又一时难寻知音而收入微薄,最后因白血病死于纽约。

  粗略了解了巴托克的生平,再回看那一长段对拉赫夫人琴艺的评述,难道不就是对《没长脚趾甲的女孩》的作者汉斯-拉赫创作历程的同情吗?作为能操控一本书销量的批评家,安德烈-埃尔-柯尼希在一档德国最著名的电视节目里不积口德地诋毁汉斯-拉赫,也许是该遭受报应的。

  以巴托克的两首悲歌来隐喻批评家死得其所,是我的解读,马丁-瓦尔泽在他的小说中没有点滴暗示,他相信,只要有心,《批评家之死》的读者就能领悟他至少三次在这部小说中让巴托克出场的良苦用心。

·瑞鸣音乐:“即兴”背后的匠心

2019-01-13 15:48:19

  穿行于时间的滚滚洪流,追溯乐与歌的辉煌盛世,聆听千回百转的宫商角徵羽,邂逅浪漫飘逸之不朽传奇……2018年推出并在网上广为流传的乐曲《明月映敦煌》以完全即兴的方式将上千年的敦煌文化、曾经无比繁荣的丝绸之路用音乐展现给听众。“这首乐曲能让人们感受到了唐朝开放、包容的状态。”一位听众听后这样评价。

  这首乐曲的作者是叶云川。作为音乐制作人和美国格莱美协会会员,有些内向但做事沉稳的叶云川,因为从小的音乐梦想而踏入音乐制作行业。在制作上总“不按常理出牌”的他,让音乐充满厚重与思考。

  音乐激活生命的共鸣

  葫芦丝如泣如诉地拉开乐曲的序幕,管风琴如母亲一般抚摸着每一个倾听者的内心,突然一阵高亢嘹亮的唢呐打破原来的平静,强势却又充满了故事……初次走进瑞鸣音乐创始人叶云川的工作室,还未见其人,便被这首中西结合的原创音乐《奇异恩典》所打动。

  在叶云川的工作室里,胶片唱机、组合音响、满满一墙的CD唱片和黑胶唱片布置得像一个音乐世界的桃源,这里没有嘈杂,也没有欲望,有的只是单纯的乐声和享受。

  叶云川从16岁开始就到处旅行,每到一地,他就会把那里的声音或音乐记录下来,这为他的创作提供了灵感和素材。“一次在云南旅行,当佤族姑娘跳起甩发舞、唱起加林赛时,我觉得真的是太美妙了。”叶云川激动地说。

  在乐曲《天人合一》中,叶云川和他的创作团队走入了秋天的北京八达岭长城,在蓝天、白云、绿树、清风中演奏,并用录音设备真实地录制。其间有飞虫落在设备上,也有鸟儿从天上掠过,这些声音都被原样采集,真正诠释了“天人合一”的概念。

  经过16年的创作积累,瑞鸣音乐已与20多个国家的上千位音乐家、录音人合作;在中国、美国、德国、日本、新加坡等地,使用过300余件东西方乐器,录制完成了70张专辑,1500首古典跨界音乐作品。“与一流的从业者合作是为了保证音乐的品质。当听众拿出一张瑞鸣出品的CD或者黑胶唱片安静地享受时,他会发现,这与网上下载的音乐呈现的效果完全不同。我们想让大家知道,我们给予的一定比他们花费和需求的更多。”叶云川说。

  艺术需要打磨

  一直以来,有很多人都在尝试将中国的传统文化元素运用在自己的领域,比如近年来动漫行业的《大鱼海棠》《风语咒》等,时尚领域的扎染、景泰蓝、水墨画元素的服装等。但与传统文化的合作就像一阵风,刮一刮停了,除了当时新鲜,日子久了便被人们淡忘。

  2003年叶云川创立了瑞鸣音乐工作室,他一直在致力将包括葫芦丝、唢呐、箫等中国的古典民族乐器,以及民歌等东方音乐元素与西方音乐融合在一起。“中国的传统文化是一个巨大的矿藏宝库,长挖不竭。在古典音乐中有很多创造和想象的空间,我希望将音乐与传统文化和历史连接,赋予其时代的语言和审美,让更多的人爱上中国音乐。”叶云川说。

  叶云川做音乐16年,从不参与商业创作,而是将精力全部放在音乐的品质上。叶云川做音乐短则半年、长则7年,根据《山海经》创作的音乐《神话》就是他花费了7年精力完成的作品。

  在叶云川看来,艺术是需要打磨的。所谓匠人精神,无非就是一丝不苟地做好自己专业范畴内的事,用高品质的音乐引领大众而不是迎合市场,将更多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音乐呈现给大家。

  文化是无形的,音乐是可听的。叶云川用跨界古典音乐的方式,将天南海北的听众联系在了一起,让他们从音乐中感受生活、传递思想、释放压力……据了解,瑞鸣音乐的听众以成年男性偏多。“这与生活阅历有很大关系,他们更愿意感受音乐的深刻性,在音乐中思考和共鸣。”叶云川说。

  跨界古典音乐传遍世界

  在一个国际活动上,叶云川在现场分享了自己新创作的音乐——这首4分多钟的音乐,混合了中国民歌《太阳出来喜洋洋》与美国蓝调音乐的乐曲。音乐刚刚响起,在场的很多听众便不由自主地离开座位跳了起来。“我很高兴可以发现音乐是一种世界共通的语言,无论是谁都可以无障碍地感受到音乐背后的故事和情绪,我们正需要用这个世界的语言去讲述中国的故事。”叶云川说。

  一直以来,瑞鸣音乐感染了很多人,也得到了业内的认可:荣获包括美国独立音乐大奖、中国金唱片奖、华语金曲奖等在内的150余个国内外奖项,瑞鸣音乐还获得了“影响力音乐品牌”“最佳音乐制作公司”等奖项。“音乐其实是很直观的艺术,它可以跨越时空把人们联系在一起。可能很多年后人们已经不记得谁做过跨界古典音乐,或者谁是时代的歌星,但是音乐是永恒传世的。”叶云川说。

  音乐既能打通古今又可横跨东西;音乐也能提升人们的艺术审美,这就是音乐艺术的价值,它始终引领人们更积极、美好、丰富的精神世界,而并非单纯追逐现实性、实用性。未来,叶云川计划到古巴、以色列、俄罗斯等国家,将当地的音乐与我国的音乐结合。在他看来,只有向世界学习,才能给世界反馈。

·为中国钢琴教育事业助力

2019-01-13 15:46:07

  ——“长江钢琴-2018全国高校钢琴音乐周”综述

  日前,由中国高等教育学会、湖北省宜昌市人民政府主办,中国音乐家协会钢琴学会发展委员会、柏斯音乐集团承办的“长江钢琴?2018全国高校钢琴音乐周”在宜昌举办。音乐周以推动全国高等音乐教育发展为核心,以缤纷多彩的活动构建交流展示的平台,共同探讨音乐教育发展和音乐文化推广。

  为期一周的时间里,由武汉音乐学院、上海音乐学院和星海音乐学院等高等音乐专业学府带来的7场音乐会让观众得到充分的视听享受,钢琴独奏、双钢琴演奏,结合声乐、交响乐等多种呈现形式,一展学院派的风采。如武汉音乐学院钢琴系副教授钱程以高超的演奏技艺,呈现了拉赫玛尼诺夫的《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OP.18》第三乐章,技惊全场;“钢琴伉俪”国际双钢琴演奏家丁宁武、沈惠莲联袂呈现莫扎特的《双钢琴奏鸣曲作品448》,超然默契带来的绝佳共振令观众印象深刻;任教于星海音乐学院的钢琴家沈璐动情弹奏《拉赫玛尼诺夫音画练习曲,作品33》,精准演绎了其宽广悠长的旋律与丰富的和声。

  中国钢琴作品同样在音乐周上大放异彩。上海音乐学院副教授朱和、葛灏率领张振超、杨淼等7名学生演绎了融入京剧音乐元素的《皮黄》、具有浓郁江南风情的民间童谣《牧童短笛》、记录土地改革时期的民乐合奏曲《翻身的日子》等作品,展现了钢琴艺术的魅力。青年钢琴家张奕明致力于中国钢琴作曲的创作,他带来了以长江为主题的钢琴曲《浔阳古调》。令人耳目一新的是,他还“钻进”三角钢琴里,弹拨琴弦、击打音板,并配合琴键弹奏,演绎出中国古典音乐中的钟、琴、鼓等乐器的韵味,给观众带来了全新的观演体验。有观众表示,第一次欣赏如此别开生面的演奏,闭上眼睛,仿佛在听一场中国古典器乐表演。

  “中国传统的戏曲、民歌甚至诗词、绘画、舞蹈等都能成为中国钢琴作品的创作素材和灵感源泉,形成了中国钢琴作品的本土文化内涵。”华中师范大学音乐学院钢琴系主任凌俐在音乐周期间举办的“高校教师精英论坛”上提出,高校应加强对中国钢琴作品教育的重视,学习中国钢琴作品是了解我国历史文化,并在文化的融合互通中吸取西方钢琴音乐文化精髓不可或缺的途径。这样的观点,得到了众多关注与支持。

  论坛上,上百名高校钢琴系教授、讲师分享了多年教学实践中的经验与感悟,针对音乐教育中的前沿发展和常见问题发表观点、展开对话,频频燃起思想碰撞的火花。

  中国音乐学院钢琴系副教授关常新认为,钢琴教学不应单纯重视演奏能力而忽略对艺术审美的引导;中央音乐学院鼓浪屿钢琴学校教师黄一仕认为,在钢琴教育中,应采用一种尊重传统与规则,在继承中创新、突破的教育模式。

  “在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传统的音乐聆听习惯已经改变,我们为什么依旧需要钢琴家与钢琴教育,因为音乐表演的仪式感是无法被替代的。”吉林大学艺术学院钢琴教研室主任耿键说,“钢琴教学无法速成,也不应该充斥功利性,一定是在长时间的学习与积累中构建出学生的思维模式与认知体系。我们要引导学生从热爱音乐、热爱艺术开始,最终延伸到热爱生活。”

  “从上世纪80年代初逐渐兴起钢琴热到如今钢琴的进一步普及,中国钢琴教育的发展与成就有目共睹,但目前依然存在着师资力量不足等问题,高校应当承担起培养高水平、高素养的基层钢琴教师的重任。”中国音乐家协会钢琴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李民说,“从高校钢琴比赛中,我们能看到一批批青年选手逐渐迈向成熟,相信这对未来中国的钢琴教育事业能够起到重要的推进作用。”

·用新的“诗篇”致敬《梁祝》

2019-01-13 15:44:10

  1959年,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在上海首演。60年来,它成为全世界上演频率最高的中国小提琴协奏曲。

  在《梁祝》首演60周年之际,“对话梁祝”音乐会将于1月6日举行。《梁祝》首演者俞丽拿的爱徒、小提琴家王之炅将带来《梁祝》以及向这首经典作品致敬的新作——沈叶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缄默诗篇”》

  演出前夕,王之炅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表达一种人生态度

  解放周末:你在国内外舞台上演奏《梁祝》超过200次,还记得第一次登台演奏《梁祝》的情景吗?

  王之炅:当然,那是1998年,我还在读初三,在上海大剧院开幕系列音乐会上演奏了这部作品。我9岁开始跟随俞丽拿老师学琴,一直到研究生毕业。俞老师带着我句句解读,手把手地教我如何诠释这部作品。前不久,我去日本,将《梁祝》和沈叶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录制成唱片。录唱片前我把《梁祝》重新学习了一遍,有些不是很明确的地方又和俞老师讨论了一下。这部作品我虽然拉了很多遍,但还是想精益求精,仔细研究如何更好地表达音乐的含义。

  解放周末:你即将在星期广播音乐会上首演沈叶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缄默诗篇”》,这是一部怎样的作品?

  王之炅:这是一部向《梁祝》致敬的新作品,也是中国文联的委约作品。起初没有标题,是我和作曲家沈叶反复讨论之后起了《缄默诗篇》这个标题。

  它并没有直接引用《梁祝》的旋律,也没有具体的故事情节,它想要表达的是一种人生的态度。小提琴代表的是女性的形象,看似柔弱,但内心非常坚强。听众会感受到强大的乐队力量和柔弱的小提琴角色在对抗。这不是一部典型意义上的炫技协奏曲,而是一部深入挖掘内心的作品。

  作曲家沈叶是我多年的朋友。为了这部作品,我们反复讨论、打磨了很长时间。我很欣赏它的音乐性,音乐性不是指表面的旋律,而是指音乐语言里有很多东西可以挖掘,有许多语气在诉说,演奏时可以作一些音乐性格上的挖掘。

  让最后一排观众听到

  解放周末:你最近的一张唱片获得了国际古典音乐大奖(ICMA)最佳协奏曲演奏奖提名,这是欧洲最重要的唱片大奖,你是2019年唯一获得提名的华人音乐家。这张唱片收录了西贝柳斯和斯特拉文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两者的风格截然不同,为什么选择这两部作品?

  王之炅:这是两部对比特别强烈的作品,它们都写于20世纪上半叶,时间上相隔大约30年,但听上去似乎跨度有一个世纪。西贝柳斯的《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是比较传统的浪漫派风格,也是我演出次数特别多的作品。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性格很有趣,有一种看透人世的刻薄,我很欣赏这种特质。

  解放周末:举办音乐会和录唱片在演奏方式上有什么不同?

  王之炅:各有各的好玩之处。一场在音乐厅内举办的音乐会,听众多则两千人,少则几百人。但演奏家在演出生涯中能去的地方是有限的,通过唱片,我的音乐可以被传递到非常远的地方。

  录唱片时可以尽情地把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做到极致,要让唱片经得起反反复复地听。现场演奏则要考虑另一些因素,比如今天在多大的场馆演奏,声音要传到第几排,我的音量、音色与音乐表达能否让坐在最后一排的听众听到,这需要更多的舞台经验。

  解放周末:你涉猎的曲目类型很广,你个人比较喜欢哪些作曲家?

  王之炅:我比较闲不住,对大部分音乐作品都很有兴趣,都想拉。我不想给自己贴标签,也不想做某个类型的专家。如果要说最喜欢的作品,可能还是德奥作曲家的作品。早在去德国留学之前,我就对贝多芬、莫扎特和勃拉姆斯的作品特别有共鸣。巴赫的作品我也非常喜爱,他的音乐在我看来是非常高级的,我目前还没有专门去研究或演出整套曲目,慢慢来吧,什么年纪做什么事。

  琴似乎是有生命的

  解放周末:听说你从小喜欢画画,绘画会带给你音乐上的启发吗?

  王之炅:我觉得绘画与音乐是互补的。演奏音乐要求每个细节都正确、精准,音乐的表达是建立在严谨之上的,但画画要求你先放开自己的想象力,然后慢慢地修正。

  解放周末:绘画的色彩与音乐的色彩是否有一些共通之处?

  王之炅:音乐的色彩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每个人在音乐中能表现出来的颜色是不一样的。画画也是如此,有的人见到这个颜色,但却调不出来。有的人听到这个声音,但就是拉不出来。模仿是初级的,更高级的是自己去想象出一种声音或者颜色,并且把它表现出来。

  解放周末:你23岁就成为上海音乐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小提琴专业教师。成为老师之后,回头看自己的音乐之路,你觉得学好音乐最重要靠什么?

  王之炅:如果把音乐作为一种爱好,那兴趣是最重要的。如果作为专业,那天分、后天的努力、家长的支持、遇到好老师都很重要,假如一开始的基本功就打错了,后来可能就很难纠正。我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了好老师,家长一直非常支持我,小提琴这件乐器也很适合我。

  解放周末:小提琴是一件怎样的乐器?

  王之炅:是一件很丰富、很有趣的乐器,它看上去很小,但可以表现的东西太多了。和钢琴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小提琴离你的身体很近,有时候它甚至会给你一种有生命的错觉,尤其是当你拥有一把百年名琴的时候,它能帮助你产生更多的音乐想象力,尝试更多的音乐颜色。

  成为优雅的代表

  解放周末:你14岁就获得梅纽因国际青少年小提琴比赛少年组冠军,一路走来得到了许多世界知名指挥家的认可,今后想成为怎样的音乐家?

  王之炅:我特别欣赏德国的一些音乐家。他们和那些明星式的音乐家不一样,他们对音乐的思考会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听他们的演奏会获得真正的启发。不过,他们似乎少了一点趣味。我希望我能像他们一样有非常好的音乐品位,但又不失趣味。

  解放周末:这种趣味是指什么?

  王之炅:趣味就是演奏时跳跃出来的东西,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是一种个人魅力。一个演奏家除了音乐深度能打动人,个人的魅力也很重要。这种魅力不是靠在舞台上刻意做一些吸引人的动作或者选择一些讨巧的、炫技的曲目,而是需要强大的内涵作支撑的。但是如果非要在两者之间选一样的话,我觉得音乐的深度更重要。我不想成为音乐明星,我更看重的是能否实现自己的音乐理念。

  我欣赏的是这样的音乐家:在台上很注重自己的形象,每一个细节都很优雅,但不以肤浅的方式取悦观众,而是成为优雅的代表。

  延伸阅读

  60年前,《梁祝》这样诞生

  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的创作者之一何占豪曾是浙江越剧团的一名演奏员,参加过上百场越剧《梁祝》的演出。1957年,他考入上海音乐学院管弦系小提琴专业进修班,后来与丁芷诺等人成立了“小提琴民族化实验小组”。他们创作改编了一系列让普通老百姓感到亲切的小作品,其中就有弦乐四重奏《梁祝》。

  《梁祝》小提琴协奏曲创作立项后,跟随作曲家丁善德学习作曲的陈钢加入了创作。何占豪和陈钢成功地运用了交响音乐这一世界性语言,讲述了中国古老的民间传说。何占豪曾说:“《梁祝》的旋律取自于民间、来自于越剧,可以说是许多琴师、民间艺人共同的智慧结晶。”

  1959年5月27日,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在上海兰心大戏院首演。19岁的俞丽拿担任小提琴独奏,上海音乐学院管弦乐队协奏。何占豪坐在乐队里拉小提琴,陈钢则在后台等待首演后的命运。台下坐满了来自全国各地主要文艺团体的领导、音乐家和乐评人。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全场寂静了大约十几秒钟,随后爆发出如雷的掌声。指挥樊承武与俞丽拿一遍又一遍谢幕。

  第一个将《梁祝》介绍到国外的是指挥家曹鹏。1960年2月,曹鹏指挥莫斯科交响乐团完成了一场中国交响乐作品音乐会,其中的《梁祝》征服了莫斯科大剧院内的观众。此后,这部讲述“中国版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作品传遍了全世界,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梁祝》。

·学钢琴是滋养,不是为了做“工匠”

2019-01-13 15:41:38

  ——专访钢琴教育家但昭义

  在钢琴教育界,“但昭义”是个响亮的名字。他培养的李云迪、陈萨、张昊辰、左章等,纷纷在国际钢琴比赛中崭露头角,并一路成长为国际瞩目的青年钢琴演奏家。

  但昭义甚至是中国钢琴教育的一个符号。迄今为止,他的学生中,有29人次参加国际钢琴比赛,其中有8次获第一名,进入前3名的有24人,这些纪录还在不断被刷新。

  可在但昭义看来,比起过去的“辉煌成绩”,他更希望人们能够关注钢琴教育、音乐教育的本质。“音乐是最接近人类心灵的艺术。学钢琴是为了滋养,不是为了做‘工匠’。”但昭义说。

  我的个性是不愿忽悠人,“半瓶水响叮当”是我不能接受的

  但昭义说起话来慢悠悠的,温柔而谦和,并不像那些习惯在闪光灯下高谈阔论的“名师”那样引人注目。他是习惯做“蜡烛”的人。

  从小学习钢琴的他,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并非天赋过人的演奏家。初中时在学校晚会表演钢琴,同学们的热烈鼓掌非但没有激起他的表演欲,反而把他吓得躲到了钢琴下面。

  做老师,是但昭义给自己找到的最佳位置。他喜欢思考,善于吸收不同人的长处。学习、实践,再学习、再实践。怀着这样的态度,但昭义兢兢业业,带着一批又一批学生在钢琴道路上不断探索、不停攀登。

  解放周末:您培养出一大批在国际比赛上获奖的优秀学生,但您却不太愿意被称作“金牌教练”,为什么?

  但昭义:我评价自己在钢琴学术领域是“Poor”的,也就是“贫穷”的。我本身并不是很有天赋的那一类人,“先天不足”;再加上学习阶段正好遇到特殊的历史时期,很多方面都有限制,“后天失调”。最开始教学的时候,还会觉得摸不着头脑。所以说,我从来没有把培养获奖学生作为自己的目标。

  解放周末:从上世纪90年代起,您培养的学生一个个地成名成家了,外界的欢呼和期望会给您带来压力吗?

  但昭义: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是不愿意处在大家都对你寄予厚望的环境下的。拿到一些好的成绩,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达到了怎样的水平和高度。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做基础工作,这是我擅长的。

  就像我从四川音乐学院钢琴系毕业后,一直在母校任教,1995年到了深圳艺术学校。当时,有人开玩笑说深圳是“文化沙漠”。我想,那我就去“开发沙漠”吧。

  解放周末:您似乎很享受做老师?

  但昭义:可以这么说。我的个性是不愿忽悠人,“半瓶水响叮当”是我不能接受的。如果遇到不懂的,那我必须要去弄懂,不然就完全没有底气去教学生。也是因为这种性格,养成了我喜欢发现问题、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习惯,在这个过程中,我会翻阅很多书籍资料,不断学习。

  上世纪80年代,四川逐渐有了一些钢琴比赛,会有一些专家来讲课。任何专家来,我都会去听课,坐在第一排做记录。我个人的做法是,梳理一下今天专家讲课的重点是什么,哪些是对我有启发的。但凡有一点觉得是新的,就马上把它记住,然后实践。所以,从每个专家那里,我都能有一点收获。

  我的生物钟比较固定,早上四五点就会醒。早上也比较容易产生灵感,常常会写点东西记录下自己的想法。在学生还不多的时候,我一有时间就会琢磨一些问题。比如业界争论不休的怎样看待音乐与技巧的关系、质与量的关系、循序渐进与跨程度跃进的关系等。我从自己的疑问出发,查了很多资料,经过思考和总结写了一篇《钢琴教学中的若干关系问题》,作为给自己的解答。有了这么一个过程,花了这些时间以后,我后来再教学生的时候就通畅许多,说得更明白。

  解放周末:很多人都很好奇,您培养学生究竟有何“秘籍”?

  但昭义:其实,钢琴教学是一个非常长期的系统工程,远不是一两个绝招就能教好学生的。当然,教学上我们还是能够总结出一些科学有效的方法、路径和经验来指导学生取得更好的成绩。比方说,我在启迪学生理解肖邦音乐的时候,就曾经从傅聪先生那里学习借鉴了“中国诗词解读法”。因为中国诗词的意境和肖邦的浪漫主义音乐风格是相通的。我给学生解释肖邦的《幻想波兰舞曲》作品61号时,就会用“沧山如海、残阳如血”来启迪学生去想象和体会。

  总体来说,我把自己的教学心得总结为“三个注重”:注重基础、注重声音和注重音乐表现。不要轻视这平淡无奇的三条,这是我走过很长的教学路程才总结出来的。

  我在自己的笔记中写过:“我今后要做这样的老师”

  周广仁,被誉为“中国钢琴教育的灵魂”,也是中国第一位在国际比赛中获奖的钢琴家。去年年末,90岁的周广仁给78岁的但昭义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我今年90岁了,由于身体原因,刚刚停止在中央音乐学院的教学工作。但是小但还年轻,应该还可以继续教学很多年……”

  1961年春到1964年夏,但昭义北上北京,在中央乐团边学打击乐边进修钢琴。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拜入周广仁门下,成为她的学生。多年来,但昭义曾多次表达对周广仁的感激之情,感谢恩师当年在他心里播下的那颗“种子”。

  一封信无法道尽两人跨越半个多世纪的师生情。当年恩师的谆谆教诲,但昭义始终铭记在心。

  解放周末:您第一次见到周广仁老师是怎样的情景?

  但昭义:那是1962年的一个春夜。我胆子比较小,在周先生家门口站了半个小时都不敢敲门。

  当时我孤身一人从四川音乐学院到北京学习进修,也没有人推荐和介绍,面对这样一位知名的钢琴教育家,我怎么开口呢?可那时自己在弹奏上确实遇到了紧张和劳累的问题,速度跑不上去,很想有一位老师在音乐上进行指导。有人跟我说,可以去找周广仁老师,我就去了。

  那天我在门口,听到周先生在练琴,我就等着,想等她休息的时候敲门。结果每次停顿,我稍一犹豫,那边又开始弹了起来,我就一直等着。后来终于找到一个空当敲门。周先生开门后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小伙子。我说自己是四川来的,她就很和气地说:“那你进来慢慢说”。当时我就一股脑把自己的学习情况、弹奏和音乐表现上的问题告诉了周先生。我说,学校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来北京进修,但是好几个月了,还没有老师教。她听出了我求学的愿望,说:“小但,你弹给我听听。”

  我弹了两首曲目《水草舞》和《珊瑚舞》。因为太紧张,我弹得很乱,磕磕巴巴的。弹完我面红耳赤,心想,可能没希望了,就准备告辞。没想到,送我出门的时候,周先生居然对我说:“小但,你星期天就到我家里来上课吧!”当时我太意外了,回去的路上兴奋得不得了。对我来说,这是一种极大的鼓励。我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学习。

  解放周末:周先生对您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但昭义:在北京学习的几年,对我人生和专业来说是很大的转折,没有这个机会,我可能永远都是懵懵懂懂地学,然后懵懵懂懂地教。周先生带着我,几乎是从头来过。我从她那里掌握了科学的弹奏方法,让我从认识音乐表现的规律进一步深化到对音乐的理解。坦白说,我当学生的时候虽然很努力,但对音乐其实是迷茫的,不懂得怎么表现音乐。有些人天生对音乐敏感,需要后天理性的训练,而我是反过来的,对音乐本身的规律性很有感悟,但在感性体验方面需要引导。这方面我走了很长的弯路。

  但是事情都有其两面性,这些弱项后来都成为我教学上的强项。如果我一直学得很顺利,可能反倒没有那么多思考和感悟。正因为我存在过问题,经历了从不明白到明白的过程,我才能更好地判断学生的问题所在,然后想办法解决。这样看来,曾经的坎坷也是财富。

  解放周末:遇到困难时,您有想过放弃吗?

  但昭义:在北京的时候,我经历了吃不饱还没琴练的时期。当时中央乐团排练安排很满,没有那么多钢琴,我要练琴都是找空当“打游击”,但完全不够。后来我就和守门的老师傅搞好关系,让他允许我在晚上所有人排练完之后,在排练厅练琴,一直弹到12点。我年轻的时候身体不是太好,长期这样也受不了。后来是我们川音的老院长常苏民想办法,从四川运了一台钢琴到北京给我练习,才解决了问题。

  曲折也是有的。那时我经常去音乐学院观摩,有一次正好遇到几位音乐学院附中的学生弹奏考试曲目。我一听,比我弹得难很多、好很多,我想我一辈子也达不到这个水平。当时,自己已经大学三年级了,一下子不知道继续走这条路还有什么意义。

  后来,是周先生发现了我的这种情绪,并开导了我。她说,每个人都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学习,然后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做自己的工作,发挥自己的作用。要相信,只要学下去,一定能发挥作用。听了她的话,我改正了自己的想法。

  解放周末:您回到四川后,周先生对您的教学情况还很关心?

  但昭义:是的,周先生一直挂心我在四川干得怎么样。她曾经说过,“我可以为四川做一点工作:播一粒种子,栽一棵苗子,在一个地区发挥作用。”那时我刚开始带学生,她还过来指导我备课,逐条分析讲解了巴赫15首三部创意曲,通弹了莫扎特全套钢琴奏鸣曲。回到北京后,她还特意整理了一份音乐术语的词典和国外的音像资料寄给我。

  周先生一直心怀中国的钢琴事业,她为我树立了很好的榜样。我曾经在自己的笔记中写过:“我今后要做这样的老师。”

  钢琴只是载体,通过钢琴学习艺术,目的是滋养心灵

  行走在今天的中国城市街头,常常能看到大大小小的钢琴培训班、培训学校,一批又一批小琴童们在家长的陪伴与督促下开启自己的“黑白键之旅”。

  中国音乐家协会2016年公布的数据显示,中国目前有3000万儿童在学习钢琴。钢琴之“火”,可见一斑。

  对于这些年“钢琴热”在国内的兴起,但昭义认为,这是一种好的文化现象。与此同时,他也不无担忧:有人学琴是出于对钢琴的热爱,也有些人是带着功利与攀比的心理在学。如果只是为了拿一张证书,那就曲解了钢琴学习的本质。

  解放周末:社会上一直有关于“钢琴热”的讨论。根据您的观察,近年来,家长和琴童对于钢琴教育的理解有没有发生变化?

  但昭义:我没有做过深入的调查,但还是观察到一定的变化。应该说,“钢琴热”是一种好的文化现象。在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的今天,人们有能力去追求更多精神层面的事物,这会对提高国民文化素养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

  不过,在“一哄而起”的“钢琴热”背后,我们要思考两个问题。首先,我们的师资力量有没有为这股热潮做好准备,有没有那么多合格的老师?其次,人们学琴的动机五花八门,是不是都是健康的?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钢琴教师供不应求,一时间学声乐的、民乐的、作曲的都来教钢琴。现在的钢琴教师队伍已经壮大很多,专业性也强了很多。但是,仍有一些社会机构的教学不那么规范。做得好一点的,还会在上课前做功课,做得不好的,就是一切教学围绕“留住学生、赚取更高额学费”。这其实是在耽误学生和家长的时间,人家付出了精力和经济代价,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收获。

  关于学琴的动机,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许多家长都偏向于孩子能够通过学习钢琴走上专业化道路,这是很可怕的。钢琴行业就业的容量有限,我们当时就希望大家转变思想,把钢琴作为一种素养的学习,而不是为了就业。近几年来,盲目追求专业化这一点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不过,出于功利目的学琴的情况却变多了。很多家长为了孩子考学加分而让孩子去学钢琴,考级还要攀比。有的学生别的曲子都不学,只学考级曲目,还想着要跳级,我觉得这完全曲解了考级制度设立的初衷。若是这样去学习,那除了证书,其实是一无所有的。

  解放周末:您和其他钢琴教育家一直在呼吁,希望大家把钢琴学习放在音乐教育、艺术教育的范畴内去理解,而不是作为丰富个人履历的一种手段。这其中有何含义?

  但昭义:不能为了学而学。钢琴只是一个载体,我们通过钢琴学习音乐、学习艺术,目的是滋养心灵、作用于人生,而不是为了做个“钢琴工匠”或是标榜自己。

  爱因斯坦曾说过,自己常常在音乐当中思考。钱学森也认为,音乐艺术里包含的诗情画意和对人生的深刻理解,丰富了他对世界的认识。美国教育科学院曾经做过一个著名的调查,追踪那些毕业多年的本科生,问他们认为什么知识最有用。毕业5年的学生认为基本技能最有用,10年的认为是基本原理,15年的认为是人际关系,15年以上的回答是艺术。人在大学毕业之后走向社会,经过磨炼之后逐渐认识到艺术对人的作用,这很耐人寻味。

  音乐是无形的,但它有力量,让人感知到各种各样的情感。钢琴被称为“乐器之王”,因为它无须依赖其他任何乐器就能进行完整的音乐表现,我们不应该辜负这件乐器所提供的学习音乐的条件。

  如果失去用民族音乐去熏陶、教育后代的机会,那是钢琴教师的失职

  虽然有着“金牌教练”的名号,可但昭义始终心系钢琴基础教育工作。让更多孩子在快乐中学习钢琴,并得到更科学、有效的指导,是但昭义最朴素而真挚的愿望。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昭义花费数年时间,总结了自己50余载教学经验,编写了一套适用于中国基层钢琴教师的《新路径钢琴基础教程》。

  但昭义觉得,自己现在的年龄已经不太适合教太小的孩子,但通过在全国各地向基层钢琴教师们推广、宣讲这套教材,自己还能发挥一些“余热”。

  解放周末:现在市面上已经有不少钢琴教材,您为何还要自己编写一套?

  但昭义:是有许多,但基本都是从国外引进的,有些甚至是18世纪、19世纪的老教材。

  我国的音乐教育还处在发展早期,教材方面缺乏特别规范的引导。改革开放之后,引进了包括汤普森、巴斯蒂安、快乐钢琴启蒙教材在内的一些儿童教材,顺应了钢琴教育从传承式的精英教育走向普通民众的趋势,发挥了一些积极作用。但是,时代在进步,我们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的教材和套路之中。现在,应该以全新的理念、科学的路径、规范的技能技巧和音乐表现要素去指导钢琴初学者。

  所以,编纂《新路径钢琴基础教程》这套教材是我一生夙愿。我想为大家提供一套兼具科学性、系统性、民族性、趣味性的钢琴基础教材,把我对基础教学的认识、理论、实践经验、曲目都纳入其中。虽然还不完善,但是目前在中国是唯一的。

  解放周末:您把钢琴教材的民族性放在重要位置,这是为什么?

  但昭义:有句话说,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我很认同。其实,在音乐创作的大家庭里,每个作曲家都非常重视自己作品的民族性。肖邦是个典型代表。他是第一位在自己的音乐中强烈地突出斯拉夫民族气质的伟大作曲家,从此之后,斯拉夫民族音乐融入了欧洲音乐的主流。

  中国民族音乐特性很强,我们不能失去用民族音乐去熏陶、教育后代的机会,所以我反对全盘照搬外国钢琴教材。让我们的孩子们热爱民族音乐,热爱自己的民族,才能更好地培养民族精神。如果不朝着这方面努力,那就是钢琴教师的失职。可惜的是,到现在还没有一套民族钢琴教材被公认和普及。

  解放周末:“让孩子们快乐地学习钢琴”,其实已经被提了很多年,但很多孩子还是觉得学钢琴“太苦”。在您看来,如何才能真正把快乐注入学习过程?

  但昭义:在研究教材的时候我看了很多国外的视频,发现孩子们天生对声音敏感,天生喜爱音乐。即使是年龄很小的孩子,听到忧伤的曲子会哭,听到欢快的曲子就会手舞足蹈。有的孩子还会自己用手戳着琴键弹“小星星”的曲调,或是摸索着琴键边弹边唱。虽然还不能完全明白,但是能够通过弹琴来表达心中的音乐,这是很可贵的。

  但现在很多老师第一节课就要求孩子们把手型站好,规定手指怎么弹,一上来就把孩子的兴趣给浇灭了。所以我说,钢琴入门前有三只“拦路虎”,分别是正确手型、正确发音和识谱。

  在英文里,弹钢琴就是Play The Piano,既然“弹奏”和“玩耍”是同一个词,我们为什么要搞得苦哈哈呢?“快乐钢琴”不是一个简单的口号,我希望这套教材能作为一个载体,把快乐载进孩子们的学习过程。

  另外我也想提醒大家:不能忽略现代钢琴的琴键比过去重,增加了琴童演奏难度的问题。早期钢琴重量很轻,孩子稚嫩的手,在上面弹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现在的钢琴,每个琴键平均50克以上,对生理条件、心智条件还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孩子来说,在这样的琴键上弹琴,是有难度的。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把技巧的训练放在音乐熏陶之前,那这对孩子来说是非常辛苦的,不可能快乐。

  人物小传

  但昭义

  1940年生于重庆,钢琴教育家,毕业于四川音乐学院钢琴系。深圳艺术学校终身教授,四川音乐学院钢琴艺术研究院院长。

·历史的转调与滑音

2019-01-13 15:31:15

  ——赵元任在1919

  1919年前后赵元任摇摆不定的精神状态,多少源于他优柔寡断的性格。这种不安定的心理状态,对一个自信心、自制力极强的学者而言,是不同寻常的。其间隐伏着赵元任个人独有的精神危机、认同危机,与胡适归国前的踌躇满志形成有趣的对照。

  1919年是赵元任个人生命史上临近“翻篇儿”的时刻。

  此时的赵元任仍游离于大历史之外。国内趋于白热化的新旧之争,《新青年》上以他的朋友胡适之为中心的文学革命,甚至是震惊中外的五四运动,在赵元任1919年的生活史中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从世界史的角度看,像一战结束这样重大的历史事件,在他心目中似乎还不及同年发生的某次天文奇观更有吸引力。

  直到1920年,留滞美国近十年的赵元任决定回国,才正式步入历史的聚光灯下。1920至1921年可以说是赵元任一生的“高光”时刻,也是他与国内知识界生出关涉、互动频密的两年。因罗素来华讲学,赵元任随行翻译,同时加入国语运动。但对他个人而言,更有意义的人生转折是解除包办婚约,与杨步伟结婚。

  1919年既是赵元任人生中一个晦暗不明的低谷期,又有什么值得追述的呢?他在《早年自传》中写道:

  The Academic year 1918-1919 was one ofmy most unsettled and unsettling years within memory.I did not know what to do,where to go,geographically,nationally,intellectually,oremotionally.[1918-1919学年在记忆中是我最不安定的年份之一。我不知道将来做什么、去哪儿,无论在地域上、国族上,思想上或情感上,都有无所适从之感。]

  这段自述提供了一个入口,由此可窥见赵元任此时的心灵世界,吸引我探究这种多方面的不安定感(unsettled and unsettling)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得以化解的。

  1918年赵元任从哈佛哲学系毕业,1919年恰是他在各种人生选择间犹豫不决的gap year(空档年)。身心状态的波动起伏,令他暂时沦为精神上的“流浪汉”。在拿到雪尔登旅行奖学金(Sheldon Travelling fellowship)后,赵元任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早年自传》中颇为细致地记录下他漫游途中一次乞食的经历:肩上扛一手杖,杖上挂一行囊,走到一处人家,跟女主人讨要面包和牛奶,说“让一个流浪汉也‘胡佛一把(Hooverize,厉行节约之意)’”。女主人最后象征性地收了点钱,表示不是对流浪汉(tramp)的施舍。这种漫游、求乞,对赵元任而言,似乎是他化解不安定感的自我疗法。

  赵元任在康奈尔大学读书时,已养成“冥游”的习惯。他喜欢边闲逛边放飞思绪,在路上碰到熟人老是忘记打招呼,看起来像个心不在焉的教授(absent-minded professor),因而获得“教授”的外号。赵元任这种“心不在焉”的书生气质,与他的妻子杨步伟正好形成完美的性格互补。杨步伟属于杀伐决断的行动派,她在《一个女人的自传》(Autobiography of a ChineseWoman)开头坦言:

  我喜欢动作。我第一次碰见我美国留学生丈夫的时候,他还是那种一天到晚坐在那想事情的中国念书人样子,我虽然脚还没踏到美国地方,他一见了我就说我简直像个美国人。我就是为着爱做事而做事。世界上该做的事那么多,你哪来工夫那么闲坐着煞?[赵元任译:I like to move;I like to act.When I first met my American -educated husband,a typical contemplative Oriental,before I ever set foot on America,he said that Iwas a typical American.I want to do things just for the fun of doing them.There is too much to do in the world to sit around and waste your time.]

  1919年前后赵元任摇摆不定的精神状态,多少源于他优柔寡断的性格。他在1916年11月3日日记中写道:“I am 24 years old today,still a hesitator.”“hesitator(彷徨者)”道出了赵元任求学时期的性格底色。1918年5月他博士论文答辩通过后,答辩委员会主席霍金教授(William E.Hocking)追问写这篇论文(《连续性:方法论的研究》)对他的性格有无帮助?赵元任老实回答说,无助于克服自己优柔寡断的毛病。

  这种不安定的心理状态,对一个自信心、自制力极强的学者而言,是不同寻常的。其间隐伏着赵元任个人独有的精神危机、认同危机,与胡适归国前的踌躇满志形成有趣的对照。胡适在归国前已有明确的自我定位,就是要做国人导师,他常引纽曼(Newman)的一句诗:“You shall see the difference/now thatwere are back.[现在我们回来了,你们请看,便不同了!]”赵元任与胡适是一辈子的好友,但两人的人生志趣、生活态度完全不同。胡适是情愿活在金鱼缸中的公众人物(public figure),赵元任则有时刻意避开历史的聚光灯,宁愿享受私人生活(private individual)。

  赵元任是现代学者当中特别注重保全日常性的一个人。早年随祖父各地迁徙、出国后四处游历、战乱期间流离失所,这些经历都让他格外珍视平常过日子的滋味。《赵元任早年自传》中但凡涉及大的历史变动,常滑向个人生活常态的记述。就像七七事变后的某个晚上,赵元任跟文教界的几位朋友在南京一家面馆吃面,静静地看着月亮在云层间穿过,都沉默不语。赵元任感叹:不知何时我们能再有这样的一个夜晚(I wonder how often we shall be able to enjoy this kind of evening again)。所谓平常过日子的滋味,只有在聚散离合的战乱年代,才是值得回味的稀罕物。

  1927年两人共同的好友韦莲司(E.C.Williams)写信给胡适说:

  我觉得世间最忽略的资源就是嬉戏,要能够在社会上撑得住,没有比嬉戏更重要了。不是指声色犬马,或神经兮兮的寻乐,而是真正轻松忘我地让想象力奔驰,表现自己另外的一面。赵元任无论在任何困境都不会令人觉得他可怜,因为他能随时以嬉戏的心态从中获得乐趣。

  (参见A Pragmatist and His Free Spirit:The Halfcentury Romance of Hu Shi&Edith Clifford Williams,Hong Kong:Chinese University Press,2009)

  不得不说韦莲司以艺术家的敏感捕捉到二人心性上的差异,赵元任无论在顺境还是逆境中,都能保持“嬉戏”的心态,而这恰是作为公众人物,难以摆脱盛名之累的胡适所缺乏的。这种嬉戏的精神渗透到赵元任生活的方方面面,在他最钟情的语言学和音乐创作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在嬉戏精神的引领下,语言学不再是枯燥的专业,音乐也不仅是业余的消遣,二者都成为赵元任生命中的光与热。

  赵元任这种“嬉戏”的精神状态,也是近代中国过分紧张的学术社会所缺乏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赵元任是中国现代学术史上的“异端”,我感兴趣的是这种“嬉戏”的心态(play with something)与专业化程度极高的现代语言学之间的张力。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Bancroft图书馆保存的赵元任档案中,据目录显示,其在讲演题目中多次用“嬉戏”的态度来谈语言问题,譬如Language at Play(语言游戏)、Playing with the Chinese Language as a Symbolic System(与作为符号系统的汉语嬉戏)等。他最得意的语言游戏,是利用汉字的视觉性,选取准同音异形(quasihomophonous)字编成“无意义”的小故事,如被收入《大英百科全书》的《石室诗士食狮史》(Story of Stone Grotto Poet Eating Lions)。在日常生活中,赵元任也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玩文字游戏的机会,善于用双关语(make puns)展示他特有的冷幽默。比如他和杨步伟合写的系列传记,总名为“Life with Chaos”,既是指“赵家的生活”,也可以理解为“一团混乱的生活”。

  韦莲司所看重的“嬉戏”,借用赵元任在《阿丽思漫游奇境 记》(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译者序中的说法,其实是用一种“不通”的态度,笑对人生的难,追求一种有意味的“没有意思”(nonsense)。这篇译者序也是自我解构的游戏笔墨,赵元任在序后加了两条附记:

  排版注意因以上所说种种的理由,这篇序文应该从头到尾删掉,请排版的,校对的就照办为要。

  又,这几句话是专门给排版的,校对的看的,并不是书稿的一部分,千万不可以也把他排入,弄成一个大“不通”的笑话。

  写序在他看来纯属多余,做序的最高境界是逼迫读者跳过序言直奔主题。《阿丽思漫游奇境记》是给小孩子看的书,又是一本哲学和论理学的参考书,里面有许多说不通的笑话。这些“不通”的笑话之所以有意思,就在于它不提倡某种主义。周作人认为《阿丽思漫游奇境记》的特色,即这种有意味的“没有意思”。放到十九世纪英国文学史的脉络中,周作人援引麦格那思的评价,指出阿丽思的冒险“非常分明的表示超越主义观点的滑稽”,引诱读者走进镜中世界(Through the Looking Glass),在这里“物 质是一个消融的梦,现实是在幕后”。

  戏剧家丁西林也认为《阿丽思漫游奇境记》中最重要的元素就是humor。这种humor特别对译者的口味,却是国粹里整理不出来的东西,是中国人一向没有或欠发达的口味。从中国旧有的滑稽、诙谐、聪明、俏皮、讽刺、戏谑里,提炼不出humor这种元素。《阿丽思漫游奇境记》是赵元任在国内出版的第一本书,他花大力气翻译此书,是因为从作者Lewis Carroll身上发现两人许多惊人的共通之处:mathematics,love,logic,paradox,shyness(见1915年9月7日赵元任日记),更重要的一点共鸣是以“不通”的态度随顺人生,从无目的的精神漫游中领会到生活里有意味的“没有意思”。

  赵元任一生视科学为天职,但他决不是苦行僧式的学者,而是一个嗜好极多、富于冒险精神的,学术上的享乐主义者。赵元任在独幕剧《最后五分钟》的前言中承认,他对学术的兴趣仿佛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极浓烈且忠心不变,即便一时移情别恋,最终还是会重回他的怀抱;而他对艺术的兴趣,仿佛是男人对女人的爱,一时间炙热如火,待热度消退后,好像就是离开她也能过似的,回头又恋恋不忘,觉得没了她,自己的生活便全无光彩。赵元任的嬉戏精神,不同于梁任公1920年代提倡的趣味主义,是以严格的专业化为前提,经过现代科学方法洗礼的享乐主义。

  胡适在“Intellectual China in 1919”(《1919年的中国思想界》)一文开篇称:“In the whole modern history of China the year 1919 certainly deserves the name annus mirabilis[在整个中国现代史上1919年可谓是奇迹迭出的一年]。”借用赵元任作曲时惯用的表现手法,在中国现代思想史上被大写的“一九一九”这首多声部乐曲中,赵元任1919年的心路历程构成了主旋律的“转调”(modulation)和“滑音”(portamento)。

  赵元任对音乐创作的兴趣,在他女儿赵如兰看来,有时也可以说是一种逻辑的兴趣。西方古典乐的和声系统有它的一套规律,赵元任喜欢用“转调”和“滑音”给歌曲赋予不同的情感色彩。比如在为刘半农的《教我如何不想他》(How Can IHelp But Think of You)谱曲时,据《新诗歌集》中的作曲者注,“教我如何不想他”这句的唱法,每次都有转调。第一遍是本调(E调),第二遍收在上五度的调上(B调),过门把B调引伸了两句又回到家,第三遍从同名小调(homonymic minor,e小调)假道,到了“它”的相关大调(relative,G大调),第四遍暂回到e小调,两句后又变回同名大调到家,在E调上收尾。唱这个歌的时候,首先要唱得婉转,有许多地方就是没有↘号的,也不妨用一点滑音。这些自由的转调和滑音,赵元任以为并不是西方人专有的技法,可以给“中国派”的乐曲增添一点世界风味。

  1919年胡适托任鸿隽在留美学界帮北大物色人才,任回信说赵元任一两年内未必肯回国。面对国内伸来的各种橄榄枝,赵元任此时仍徘徊在“世界公民”的理想与归国任教的现实之间。他很早就对“世界国家”的观念格外感兴趣,曾在日记中表示“立刻决定要加入这个国家,做一个世界公民”。“五四”一代知识人多受世界主义思潮的影响,但受制于语言能力与知识视野,真正有资格成为“世界公民”的并不多。赵元任是留美学界中极少数能融入欧美学术社会,得到学院体制认可的。

  “世界公民”的理想与民族国家意识在赵元任这里并不完全冲突,从他对音乐的理解中,可以见出他理想中的“中国音乐”是超越东西方的二元对立,祓除东方主义的幻觉,自由运用西方技法的世界音乐,或名之普遍音乐。赵元任在《新诗歌集》序中指出西方人对所谓“中国音乐”的刻板印象,源于一种“博物馆的中国”观念,但中国人不可能把自己囚禁在人种学的博物馆中:

  可是你要是真心的爱一种东西,得要看你能不能跟它一辈子伴着过,能不能live with it(共同生活)?光说quaint(稀奇古怪)不行,你是不真觉得它lovely(可爱)?是不是觉得它cozy(温暖)?是不是觉得它moving(生动)?……我们中国的人得要在中国过人生常态的日子,我们不能全国人一生一世穿了人种学博物院的服装,专预备着你们来参观。中国不是旧金山的“中国市”,不是红印度人的保留园。

  这是赵元任文章中少见的有火气的段落,从中不难感受到他作为一个中国人,一个在国际学术舞台上如鱼得水的中国学者,面对西方人猎奇的眼光时隐忍的愤怒。

  赵元任决不是狭义的民族主义者,他也不愿被裹挟入狭义的政治纷争当中,但在某些时刻,语言文字所携带的文化记忆仍是这位“世界公民”行囊里不忍抛却的故物。1956年赵元任录制唐诗,几次试诵《长恨歌》《琵琶行》,总是泣不成声,只好改录几首短诗。据赵如兰回忆,赵元任去世前一晚,还在用常州音吟诵“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赵元任从小爱放风筝,照规矩放到清明时节,就要割断丝线放走风筝。赵元任漂泊的一生,仿佛是一只断线的风筝,他虽然亲手割断了那根看得见的丝线,看不见的丝线仍系于方音、汉字及唐诗所凝缩的文化记忆中。

  (作者为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音乐剧《乱世佳人》打开新视角

2019-01-13 15:28:50

  英文版音乐剧《乱世佳人》日前登陆上汽-上海文化广场,以宏大华丽的舞美和流行动感的音乐带观众重温经典。法语原版的作曲家吉拉德-普莱斯居尔维克特意飞来上海,观看了中国团队参与制作的英文版演出。他倍感惊喜:“音乐剧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用更多艺术手段来讲故事,这个版本也带给了人们不一样的视角。”

  《乱世佳人》最初是由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歇尔以南北战争为背景创作的小说,经著名影星费雯丽出演电影后为中国观众熟知。对作曲家吉拉德来说,它是全家每年必须重温的经典。女儿成为法语原版中斯嘉丽的扮演者,更让吉拉德在剧中倾注了对现代女性命运的人性关怀。

  “斯嘉丽演唱的歌曲,音乐风格会随剧情推进而变化:少女时期比较轻快,逐渐加入更多配器、越来越有力,最后是交响乐团的伴奏。”吉拉德将斯嘉丽在战火纷飞中从任性的小姑娘,长成坚强勇敢的独立女性,视为创作主要落脚点。“在斯嘉丽的个性中,现代许多女性都能找到共鸣。”对剧中其他角色,吉拉德也以风格多样的歌曲传递命运变化的戏剧冲击和人物间强大的情感张力。

  作为法国音乐剧行业翘楚,吉拉德创作经验丰富,其作品几度来华巡演,都叫好叫座。不过,将电影版4小时的剧情,浓缩到音乐剧的150分钟里,如何取舍?吉拉德表示,创作开始前剧情就已了然于胸,音乐剧重现了斯嘉丽与白瑞德初见、亚特兰大大火等电影经典场景。

  在斯嘉丽的成长和爱情故事之外,法国主创也融入了一些独到的见解。“《乱世佳人》的经典人尽皆知,法国主创默认观众都像共同喜爱这个IP的老朋友,希望能探讨一些深层次的感受、交流各自的观点。如作曲家通过大山姆和奶妈之口,表达了黑人也渴望被命运善待、在阳光下共同生活的心声。”中方制作人乔静透露。

  由中国团队参与制作,将法语音乐剧改编成英文版,对中国音乐剧行业来说还属于新的尝试。除了艰难的版权谈判、团队合作的时差问题之外,乔静坦言:“沟通是国际团队最大的成本。从剧本来说,大家都想做深刻的大戏,每个国家的人对深刻的理解却是完全不同的。落实到具体的舞台细节,审美观念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乱世佳人》音乐剧曾有韩文版的改编,在乔静看来,韩国团队几乎抹去了美国内战的厚重历史背景,将风格改得更偏流行,无法传递原著中人物命运在战争动荡中重新洗牌的戏剧性翻转。为还原美国南方种植园绅士淑女的生活场景,中国团队此次准备了15车布景道具、500套华美演出服和100顶假发为制作升级,力求呈现不输电影的“大片质感”。

  据悉,此次演出由中、法、美艺术家联合创作,中国团队主导制作。在选角环节,就从百老汇、伦敦西区和巴黎筛选了近两万份简历和试唱视频,“斯嘉丽”一角可谓千里挑一。上海场演出将持续到1月13日,而制作方也期待此次合作为中国音乐剧行业发展积累新经验。“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采风最忌随便

2019-01-13 15:27:01

  2018年8月的一天,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阳光很足,没有树荫遮蔽的广场被烤得炙热。来自浙江音乐学院的作曲家王云飞穿的黑色T恤衫早已湿透,手中一个空矿泉水瓶被他捏得嘎吱作响,豆大的汗珠顺脖子流,他的目光却一会儿也没有从戏台上高唱侗族大歌的老人脸上移开片刻。

  十里八乡侗寨的人们,齐聚这里观看侗歌比赛,顺便做客饮宴。王云飞则打“飞的”赶来,他要以贵州音乐元素为一台名为《黔韵华章》的民族管弦音乐会作曲,找到原汁原味的侗族大歌,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舞台上的老人叫吴品仙,年过七旬的她是侗族大歌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她6岁就开始跟着妈妈和奶奶学唱,一唱就是60多年。吴品仙和歌队结束演出后,在舞台口被王云飞拦下,得知有作曲家对自己挚爱一生的侗族大歌感兴趣,吴品仙随即召集歌队,在广场的一隅继续给王云飞唱了起来。吴品仙的歌队里大多是年事已高的老人,在烈日下为王云飞一个人演唱,让这个青年人很过意不去,再加上被当作录音笔的手机电量告急,几首过后,虽然意犹未尽,王云飞还是叫停了吴品仙的演唱。

  当天晚上10点左右,王云飞在所住酒店大堂遇到了吴品仙,交流中他流露出还想多听几段侗族大歌的念头,吴品仙随即返回房间,把自己的伙伴们全部召集过来,老人们多数已经就寝,但听说作曲家还想听,又套上衣服出了门,就这样,在酒店的大堂里,一台侗族歌会一直进行到深夜。

  “我和吴品仙不认识,她也不知道我究竟可以从他们的歌中找到什么,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外乡人想听她唱歌而已。我想,只要有人想听,她一定会唱下去。”吴品仙对于侗族大歌的热爱,深深打动了王云飞,“作为作曲家也一样,我热爱民族音乐,只要有人喜欢听,我也一定会写下去。”

  采风对作曲家来说,是一项必做的工作。几年来,王云飞走了不少地方,新疆、西藏、贵州、辽宁、吉林、浙江、湖南、山东等,有的地方他不止去了一次,与当地音乐人一同吃饭、唱歌、跳舞,走进他们的生活,积累创作素材。王云飞认为,地方越多,就越会发现民族、民间音乐的博大精深,越会发觉自己对民族、民间音乐了解不足,就越有动力想去进一步地了解、学习,提升自己的创作。

  而对于采风而言,王云飞对效率要求很高,一个作曲家出门之前,要明确自己要什么,而不是漫无目的地走,创作者采风最忌讳“随便”二字,交通、食宿都可以随便,但是对于到底要听到什么,必须找对人、做对事,尤其是在和当地文化单位对接的时候,一定把自己的诉求说清楚。

  每次采集回来的音乐,王云飞都要仔细遴选、处理,而不是将采集到的旋律直接照搬到自己的作品中。“这样不专业也不高级,需要进行二度创作和理解。有时收集了海量的音频资源,最后运用到音乐中的元素只有几个音符、一小段旋律,但假如你没到现场听,永远不会知道能得到什么。”王云飞说。

·重梳中国西乐百年

2019-01-13 15:25:03

  提起中国现当代的交响音乐,人们想到的无非是《黄河》《梁祝》《春节序曲》和《红旗颂》,戏称“四大名著”。超出了这个范围,便少为人知了。从发轫的上世纪20年代算起,西方音乐走进中国也近百年了。对于民众来说,也许这些名字是陌生的,但他们的贡献居功至伟。萧友梅,堪称中国近代音乐教育之父,曾到德国莱比锡音乐学院专攻教育学,同时兼学作曲理论。返国后,在时任北大校长蔡元培的支持下成立了北京大学附设音乐传习所。1927年又在上海成立了国立音乐院(也称国立音专)。其时在学院任教的尚有黄自、青主、韦瀚章等,由此培养了上世纪30年代及以后的一大批音乐人才。黄自的四大弟子:贺绿汀、陈田鹤、江定仙、刘雪庵,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日后还有丁善德、马思聪、朱践耳和王西麟。

  黄自堪称中国近代第一位专业作曲家,作为中国交响乐作品的开山之作,交响序曲《怀旧》虽有德奥风格的痕迹,但也显示了作曲家对艺术与情感的真诚之心。《黄河大合唱》对民族精神的鼓舞及危难时局的写照,至今无人超越。但黄自的交响合唱《长恨歌》才是中国一部大型声乐套曲。作品采取了多种形式的独唱与合唱,第四乐章《渔阳鼙鼓动地来》词曲俱佳,幽暗、紧张,动感十足。江文也,中国音乐不应忘记的名字。历经不同时期的纷乱,他在东京脱颖而出,以“1936年柏林奥林匹克作曲银奖”获得者为国际音乐界所瞩目。由于这个奖项是在纳粹德国时期颁发的,故为作曲家的人生埋下了祸根。1957、1966年两度遭遇人生悲剧,最终在北京抱恨而终。《台湾舞曲》《孔庙大晟乐章》是其代表作,论及创作的数量与质量,他都应该排在中国作曲家的前列。

  1959年前后至1965年是中国作曲家创作的第二个高峰期。作品繁多,形式多样,交响曲、交响组曲、交响诗、序曲、交响合唱纷至沓来。最为璀璨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人皆熟稔,故不多言。为十年大庆创作的“命题作文”中,朱践耳、施万春的《节日序曲》、吕其明的《红旗颂》最为突出。两首《春节序曲》虽然受到苏联作曲家肖斯塔科维奇同名作品的影响,但仍然有自己的特点。施万春学的是唢呐,便在《节日序曲》里采用了《淘金令》,既好听又有节日气氛,唤起了听众对节日的情怀和记忆。朱践耳作品引子的主题也用了唢呐,单旋律加上模仿复调,尾声由一组铜管奏出丰满浑厚而又多变的和声,喧闹的背景,让人联想到广场上的热情场面。《红旗颂》之所以听上去情真意切,少不了作曲家个人的原因。由于吕其明的父亲牺牲于解放战争,此作分明是曲由心生。“红旗”主题的昂扬宽广让人振奋,而半音下行的旋律悲从中来,更觉回肠荡气。王西麟的《云南音诗》代表了上世纪60年代的最高水平,“最初写《火把节》的中部这段音乐时,连我自己也感到它是真正有新意的原创性音乐。”中国交响乐民族化的道路,走到王西麟这里已经初具模型。“火把节”高潮的旋律让我们想象到一个大学毕业不久的年轻人放飞的心情,那是毫无挂碍的心花怒放,那是个性的张狂与飞扬。

  上世纪80年代以来,迎来了中国交响乐创作最为辉煌的日子。作品之多,形式之新,作曲家心气之高都是前所未有。这和当时国家的文化大发展有着一致的背景。作为“先锋”的中央音乐学院四大才子谭盾、郭文景、瞿小松和叶小刚(应该加上留法的陈其钢),虽然各自秉持的理念不同,但民族的与世界的元素兼收并蓄塑造了他们的基本品格。他们不仅踏出国门,也引来了现代西方音乐的最新作品。朱践耳与王西麟两位先生的作品厚积薄发,前者走出了学院式交响乐创作的独特道路,后者凭借自己的人生悲剧,写出了悲剧人生的交响篇章。

  作为老一辈的作曲家,朱践耳的十首交响曲却是大器晚成。第一交响曲从1978年开始构思,直到1984年才杀青。一经推出,便以深刻的乐思和现代的手法震惊了乐坛。动荡时期的景象和艺术家的苦不堪言弥散在各个乐章中。接下来,作曲家以开阔的视野渐次转到现代音乐。第四交响曲的乐队编制独特,竹笛独奏和22件弦乐器别开生面,让人联想到理查-施特劳斯的《变形》。对中国乐器技法的引用,包括很多演奏方法的创新,都增强了交响乐队的表现力。

  虽然第三、第五交响曲,以及钢琴协奏曲都有相当的分量,但第四交响曲仍然公认是王西麟的代表作。山西太行山地方戏曲的滋养,辅以新技法、新语汇,让他形成了黄钟大吕的风格。第一乐章,低音弦乐像打开了一条长长的隧道,慢慢走出相互搀扶的众生群像。第二乐章音块之间的叠加和碰撞,密不透风的打击乐,尖利刺耳的啸叫,仿佛是卑微的生灵在各种挤压和磨难中的苦苦挣扎。第三乐章大提琴独白的低吟、小提琴以及弦乐组的哭泣分明是死亡的挽歌,末乐章再现了第一乐章的慢板主题,希望和憧憬却被喧嚣的铜管鞭挞、粉碎。正如澳大利亚国立音乐学院的考特教授所言,人们在第四交响曲中“可以清晰地听到对不人道行为的谴责之声,很少能有作曲家如此清晰地表达这种激情,单这一点就足以将他列入近五十年来作曲家的行列”。

  纵览几代作曲家的作品,可圈可点者不在少数,惜乎没有得到社会更充分的重视和展现。近年来国外优秀的乐团纷至沓来,而中国作曲家的优秀作品却少有演奏。寄望这种现状能够得到改变。中国交响乐百年在即,让我们向所有耕耘在这块土地上的音乐家脱帽致敬。

  曹利群(音乐评论家)

  

·新年首场星广会“对话梁祝”

2019-01-13 15:23:12

  小提琴协奏曲《梁祝》1959年首演于上海,作为中国交响乐民族化的里程碑,它创造了全世界最为人熟知的中国旋律之一。2019年度星期广播音乐会(以下简称星广会)的首场音乐会,特邀《梁祝》首演者俞丽拿的爱徒、小提琴家王之炅,携指挥廖国敏以及上海爱乐乐团,以“对话梁祝”的形式纪念这部作品首演60周年。

  本周末献演上海音乐厅星广会、与《梁祝》进行“对话”两部作品,分别是旅美作曲家刘敦南于1997年为芭蕾舞剧《梁祝》创作的管弦乐组曲,以及作曲家沈叶为王之炅度身定作的新作《第一小提琴协奏曲“缄默诗篇”》(以下简称《缄默诗篇》),后者将在上海完成全球首演。

  把和《梁祝》一样的真挚之情注入新作,致敬音乐丰碑

  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末的沈叶,是活跃在海内外音乐舞台的作曲家,也是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副教授,他的《纪念》《交响序曲》《望海潮》《旅行者的梦》等管弦乐作品多次在国内外演出。沈叶和王之炅相识已久,两人多年以前就计划要合作,留给当代人一部具有这个时代烙印的小提琴协奏曲。2016年,沈叶恰好受到中国文联的委约,于是创作这部中国作品的计划便提上了日程。

  时长近半小时的《缄默诗篇》是沈叶对《梁祝》的致敬之作。“我听过《梁祝》无数遍,其中有不少细节宛如一颗颗明珠,让我想起了中国的民间音乐,以及不同时代音乐的光华。”沈叶表示,《梁祝》就像丰碑般立在自己眼前,他在新作中注入了和《梁祝》一样的真挚之情。

  “《梁祝》刻画了人面对痛苦、挣扎、挑战等充满压力的环境下,所迸发出的对真情的追求、勇气、执著与信念,这些是音乐永恒的命题。”沈叶告诉记者,《缄默诗篇》的主题和《梁祝》相通,表现了当代人面对困苦时的心理变化,赞颂了生命中强大的精神力量。“新作内心戏很多,每个乐句都有丰富的情绪变化;音乐语言比《梁祝》更现代,有西方协奏曲的传统,也有很多东方语调元素。”

  据悉,《缄默诗篇》《梁祝》均收入了王之炅的第三张中国作品专辑。这张专辑由杨洋担任指挥,东京爱乐乐团担任协奏,已于去年8月底在东京录制完毕,预计最快今年全球发行。

  音乐会、工作坊、小视频,让古典乐走进普通观众生活

  这场音乐会的录音将由经典947频率推介给欧洲广播联盟,通过音乐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多年来,星广会一直致力于把有才华、有想法的音乐家与其作品介绍给观众,为的是让更多观众有机会听到中国音乐家的新作,旨在“用易于接受的方式,让更多人亲近古典音乐”。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青年音乐家与星广会建立密切合作,演出之外更见“功夫”。如2016年,星广会首推“音乐推广大使”概念,邀请王之炅以大使身份在一年内通过大师班、工作坊、曲目赏析、音乐会等形式传播推广提琴艺术。同时,节目组还为她度身定制了小视频,《五分钟,王之炅教你听懂“梁祝”》《两分钟内看尽小提琴华丽技巧》《王之炅大师班精华剪辑》等视频,在网站上收获逾20万次的观看量。“我不希望仅仅获得资深乐迷的认可,如果能通过各种新形式让普通观众入古典音乐的门。”王之炅说。

·《声入人心》如何以专业高度炼成现象级综艺

2019-01-13 15:20:55

  以年轻时尚的方式演绎美声作品,让湖南卫视的《声入人心》成为近期口碑最佳的综艺节目之一,网络播放量已超过5.8亿。在音乐剧、歌剧长期被认为是“小众冷门”艺术的环境下,这档综艺节目是如何“破圈”走红的呢?

  记者日前专访了上海音乐学院院长、坐镇节目“出品人”的著名歌唱家廖昌永,他表示,综艺节目本身轻松的形式对古典音乐在中国的推广有所帮助;而不同行当专业人才之间的碰撞交流激发出炫目的火花,也能为行业发展积蓄能量。

  高雅艺术“破圈”提供机遇

  “《声入人心》是目前国内唯一一档为歌剧和音乐剧年轻演员提供展示才艺舞台的综艺节目。节目引导观众了解,歌剧美声不是只要美好的声音。声音只在其中占了一部分,美声是美好的歌唱。”廖昌永这样告诉记者,“歌剧演员,大家以前认为大多是‘美胖子’。节目播出之后,观众发现,原来唱歌剧的人可以这么帅这么时尚!”

  “播出后首期收视和豆瓣评分高得出乎意料,古典音乐从这个角度来说并不高冷。”音乐学者陶辛认为,“歌剧、音乐剧都是以人声演唱为最重要表现手段的艺术形式。但对人声之美的认识和鉴赏力,是进入这两种艺术形式的前提。中国观众过去听到中国演员唱美声,基本是在电视晚会。综艺节目提供了一个再认识的机会,能让更多人建立和提升在美声领域的审美能力。”

  此外,参与节目的36名选手都毕业于国内外一流的专业艺术院校,英俊面孔、挺拔身材只是“入门”标准,舞台实战经验和表演的感染力,能否带观众“一秒入戏”才是关键。“节目好看是因为,台前幕后都是专业音乐人在一起打造作品。”某业内知名音乐剧制作人表示。

  幕后故事提供关怀的温度

  在凭借高“颜值”、高“声值”吸引观众注意后,节目深入探析的音乐剧、歌剧从业者现状,也让不少观众为之触动。

  美声在国内长期以来都“曲高和寡”。有选手在节目中感慨,美声专业学生“一毕业就面临失业”,歌剧院内台上台下都是“自己人”。更有国内顶尖的音乐剧演员透露,由于市场“小众”,一度月薪只有八百元,仅靠对舞台的热爱难以为继。“音乐剧演员的生存状态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美好。年轻艺术家都挺努力的,而且不是那么容易的。”廖昌永表示。

  年轻歌唱者最缺的不是努力劲头,而是实操经验。节目中期为此增加了不少重唱环节,让此前几位“零公演”经历的选手走到了台前,有机会唱出心声。“对于演出行业而言,艺术家的成长不仅需要自身技艺的磨练,也需要舞台和观众的熟悉认可。相对而言,学习歌剧音乐剧的青年歌手在大众媒体的曝光机会比较少。《声入人心》节目的开设,正好弥补了这一点。”陶辛说。

  年轻艺术家在节目中相互砥砺、携手而行的成长感动了不少观众。廖昌永也以丰富的艺术经验,引导已经入行的演员选择适合自身嗓音条件的曲目:“我们在年轻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但我希望年轻歌唱家们不止能辉煌一时,更希望他们能唱得长久,唱到80岁、90岁。这需要专业知识,也需要好的发声技术。”

  坚持专业操守,对艺术负责

  在对“首席”之位的角逐中,一些热门选手独唱、重唱的高难度唱段让节目几度增设“复议”环节,更有观众惊呼“神仙打架”。演唱水准难分轩轾,粉丝们却已经坐不住了。在对评判标准的热议中,廖昌永也几度置身舆论的中心。

  既要普及给观众专业的音乐知识,还要给年轻的歌唱演员专业的建议,综艺节目制作中更难免以戏剧性效果增加话题,“出品人”不好当,但廖昌永表示,“对艺术负责、对年轻人负责的态度才是第一位的。”

  “粉丝有时候是不客观的,‘护犊子’的言论对自己的偶像来说是捧杀。屏蔽批评的声音,对艺术家的成长极其不利。最终粉丝会找到新的偶像,而对被抛弃的艺术家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廖昌永在呼吁观众对年轻音乐人的成长保持理性的同时,也欢迎多元见解。“清代画家石涛说,‘笔墨当随时代’。音乐也要随时代发展,其他流行音乐行业出身的评委对当代音乐创作、音乐人才挖掘等方面都有不同见解。引入一些非专业视角,立体呈现对古典音乐、歌剧的理解,对节目推广、演员培养和艺术普及也是有好处的。”

·在音乐会中迎接新的一年

2019-01-13 15:16:21

  2019年1月1日,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如期举行,我国也有许多观众通过中央电视台的实况转播欣赏了这一音乐盛会。

  听一场或几场新年音乐会,在优美的旋律中迎接新年的到来,已经成为越来越多的人生活的一部分。

  追溯现代意义上的新年音乐会,历史并不久远。但说到音乐与节日的关系,世界上几乎每个民族都有着自己古老的传统。音乐带给人们的甜美、陶醉和鼓舞,是人们发自内心的需要,而与音乐的审美价值同时存在的,是它的社会价值。正如我们的先辈所洞悉的:“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在精神食粮的构成中,兼具雅致与壮丽之美的古典音乐,显示出其不可替代的价值和地位。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

  在全世界音乐爱好者的心目中,知名度最高的新年音乐会,当属维也纳爱乐乐团每年在位于维也纳贝森多夫大街12号的音乐之友协会大厅(即人们熟悉的“金色大厅”)演出的新年音乐会,国内媒体和音乐爱好者习惯称之为“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其实,它的准确名称应该是“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维也纳的新年音乐会并不限于维也纳爱乐乐团在金色大厅举行的新年音乐会,还有其他团体在其他地点举行的新年音乐会以及在歌剧院的新年演出。不过,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这一在全世界有90多个国家购买转播权、70多个国家进行同步直播的艺术盛事,不仅成为维也纳这座举世闻名的音乐之都新年音乐会的同义词,也堪称全世界新年音乐会的标志。每年元旦,电视机前的音乐爱好者与置身于繁花似锦的金色大厅里的听众一道,为维也纳爱乐乐团的美妙演奏而倾倒,为施特劳斯家族音乐宝库中流泻出的曼妙乐音而陶醉,这似乎已成为迎接新年的仪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近80年的历程足以证明,维也纳这块音乐土地结出的两颗珍贵硕果——施特劳斯家族和维也纳爱乐乐团——在洋溢着欢乐和希望的元旦奇妙结合,有着源源不断的独特魅力。以施特劳斯父子为主的作曲家创作的圆舞曲、进行曲、轻歌剧序曲、波尔卡和加洛普舞曲等,虽然不像交响乐那样宏大和深刻,但像老一辈指挥家埃里希-克莱伯这样的大师,并不将施特劳斯的圆舞曲作为轻松愉快的小曲,而是视之为“小型交响诗”。如果圆舞曲只是伴舞的欢快乐曲,那么《蓝色多瑙河》可能就不会享有“奥地利第二国歌”的崇高赞誉了。

  按照音乐学家佐韦-阿莱克希斯-朗在《约翰-施特劳斯传奇:政治影响和20世纪的确立》一书中提出的观点,在约翰-施特劳斯家族的音乐通过新年音乐会走向全世界的过程中,后哈布斯堡王朝时代的奥地利民族对自己民族音乐文化的大力弘扬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838年,那时距维也纳爱乐乐团成立还有4年,而音乐会的曲目也尚未与约翰-施特劳斯家族结缘,因而影响也仅限于当地。维也纳爱乐乐团首次举行新年音乐会是在1939年。担任这次音乐会指挥的是克莱门斯-克劳斯。这是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历史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并未在元旦当天,而是在12月31日演出的新年音乐会。演奏的10首乐曲全部为小约翰-施特劳斯的作品,没有返场加演曲目,如今作为每年的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必不可少的标志性曲目的《蓝色多瑙河圆舞曲》和《拉德茨基进行曲》,在那场音乐会上还未现身。在前40年中,新年音乐会在克莱门斯-克劳斯、维利-博斯科夫斯基和洛林-马泽尔的相继指挥下,通过高超演奏施特劳斯家族的音乐,确立了以轻松雅致的舞曲音乐迎接新年的传统。

  从1987年开始,维也纳爱乐乐团改变此前由同一位指挥家连续多年指挥新年音乐会的做法,每年被邀请的指挥家不与上一年相同,但相隔一年有可能再度被邀请。做出改变后首位登上新年音乐会指挥台的是赫伯特-冯-卡拉扬。虽然,无数新年音乐会的热心听众热衷于谈论哪一届音乐会的指挥更出色,在曾于2011年和2013年两度担任指挥的奥地利指挥家弗朗茨-韦尔泽-莫斯特眼中,卡拉扬所表现出的维也纳舞曲音乐中那种内在的“金色的忧郁”是高于任何人的,“当卡拉扬1987年指挥《天体的音乐》时,那真的就是天籁之音!”

  有幸登上新年音乐会指挥台的人无一不是在全世界享有盛誉而与维也纳爱乐乐团有着密切合作的指挥名家,他们让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保持着最高的艺术水准,同时也保持着乐团魅力独具的风格和音色。2017年担任指挥的是“80后”委内瑞拉指挥家古斯塔沃-杜达梅尔,在他指挥下的音乐会下半场第8首乐曲即约瑟夫-施特劳斯的《纳斯瓦尔德的女孩——连德勒风格玛祖卡波尔卡》以及脍炙人口的《蓝色多瑙河》开头,我们听到的是只有维也纳爱乐乐团的弦乐才有的醉人的甜美揉弦。

  英国乐评家理查德-奥斯本在25年前评论DG公司发行的纪念维也纳爱乐乐团创建150周年系列唱片时写下的话,道出了亿万人的共同心声:“为了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子孙,我们只能希望维也纳保持它作为音乐的至高中心所具有的卓尔不凡。”他将维也纳爱乐乐团所代表的音乐传统与全世界的和平紧密相连,认为如果到了2142年我们周围不再有人照布鲁克纳交响曲诞生之初的方式演奏它们,不再年复一年地在新年音乐会上向全世界问候“新年快乐”,不再在听众的掌声中演奏《拉德茨基进行曲》,那才是悲剧。

  担任2018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指挥的是享誉乐坛的指挥大师里卡尔多-穆蒂,这是他继1993、1997、2000和2004年后第5次指挥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很多人将这位意大利指挥家与他的前辈托斯卡尼尼相比,就鲜明的艺术个性、对音乐的卓越理解和充满激情的指挥风格而言,他确实堪称托斯卡尼尼的优秀继承人。他指挥的1993年新年音乐会被评论家们认为是艺术上最完美、最迷人的。他在新年音乐会上的一个引人注目之举是将听众不熟知的新颖作品纳入曲目。1993年他指挥了5首从未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出现过的乐曲,而1997年则增加到8首。2018年新年音乐会曲目中出现了即使是资深古典音乐爱好者,甚至音乐学者都未必曾有耳闻的作曲家阿尔方斯-齐布尔卡(AlphonsCzibulka)和他创作的《斯特凡妮加沃特》。老约翰-施特劳斯改编自罗西尼歌剧序曲的《威廉-退尔加洛普》、小约翰-施特劳斯取材于威尔第歌剧的《假面舞会四对舞》《南国的玫瑰圆舞曲》以及苏佩的《薄伽丘》序曲,体现了穆蒂对自己祖国意大利音乐的钟爱。

  2019年新年音乐会的指挥是德国指挥家克里斯蒂安-蒂勒曼。两个多月前的10月下旬,他指挥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在北京国家大剧院和广州大剧院演奏了舒曼的交响曲,再次显示了这位指挥家在阐释德奥音乐方面的深厚艺术造诣。蒂勒曼出现在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指挥台上的一幕,已经被全世界音乐爱好者期盼多年,但由于蒂勒曼在每年的新年前夜都指挥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新年音乐会,使得维也纳爱乐乐团难以邀请他指挥新年音乐会。终于,在他作为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首席指挥的第七个年头,他将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新年音乐会的指挥交给了曾在2011年和2013年两度指挥过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奥地利指挥家弗朗茨-威尔泽-莫斯特,他则来到了维也纳。这位在很多音乐爱好者心目中更擅长指挥宏大厚重的瓦格纳、布鲁克纳和理查-施特劳斯作品的指挥家刚刚证明了,以细致而投入的交响化手法处理轻歌剧序曲和圆舞曲,而不是一味追求轻松,是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最大的魅力所在。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常会出现一些开心小噱头,它们也像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本身一样成为一种传统,成为乐趣的来源。只有穆蒂指挥的2018新年音乐会几乎将这一传统完全“扼杀”——他指挥了一届最严肃端庄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在2009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巴伦博伊姆和维也纳爱乐乐团按照传说的形式演奏了海顿第45交响曲(即《告别交响曲》)的最后乐章。巴伦博伊姆除了指挥演奏,还以他妙趣横生的表演给维也纳金色大厅里的听众以及通过电视直播观看该场音乐会的全世界亿万观众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当不断有乐队队员结束自己的演奏、拎着乐器离开舞台时,巴伦博伊姆大为吃惊,目瞪口呆,但看起来又十分无奈。当最后只剩下一位乐师在台上演奏时,他赶紧殷勤地凑上前去,脸上堆满既感激又讨好的笑容,那意思是:“你是好样的,你不像他们,你好好演奏啊……”但这位老弟最终也站起来走了。巴伦博伊姆大师手拿指挥棒,一个人站在空空荡荡的舞台上,一脸的恐惧、不解、愠怒和绝望……今年,以严肃著称的蒂勒曼在《埃及进行曲》中保留了乐团演奏员临时充当合唱团放声歌唱的做法,他将左手放在耳边,意思是还可以唱得更响亮些。而在最后《拉德茨基进行曲》奏响时,他大部分时间干脆面对听众席指挥听众的“演奏”。尽管如此,他的思路和穆蒂一样是属于“去娱乐化”的,让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最大程度地侧重传统音乐会的风格。

  电视机前的观众一年一度看到的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是在金色大厅演出的三场曲目相同的新年音乐会的最后一场,即维也纳当地时间元旦上午11点15分开始的音乐会。之前的30日上午11点演出的第一场名为“预演”,31日晚7点半是第二场。

  与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的轻松情调相比,维也纳的另一个乐团——维也纳交响乐团的三场新年音乐会代表了另一种更为严肃的传统,即在新年演出贝多芬第九《合唱》交响曲。维也纳不仅有约翰-施特劳斯家族,更是贝多芬生前生活和创作的城市,也是他的长眠之地。2017年12月30日、12月31日和2018年元旦,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三场演出由维也纳交响乐团首席指挥菲利普-约丹指挥。2017年4月6日和7日约丹指挥维也纳交响乐团在中国国家大剧院音乐厅演出的两场“纪念贝多芬——维也纳交响乐团音乐会”,其盛况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他们带来的贝多芬雄浑音乐感人至深。2018年岁末和2019年元旦的三场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由安德莱斯-奥罗兹科-埃斯特拉达指挥。

  在维也纳,还有一个重要的迎接新年的传统,那就是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在新年前夜和元旦演出的约翰-施特劳斯的轻歌剧《蝙蝠》。剧中那些插科打诨的笑料,连同优美的旋律,像香槟酒一般泡沫飞溅,为新年的音乐之都增添欢乐。

  同等重要的其他新年音乐会

  除了知名度最高的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德累斯顿管弦乐团新年音乐会和柏林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也是音乐爱好者不可错过的艺术盛宴。

  成立于1548年的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被广泛地认为是目前已知的世界上最古老的管弦乐团,是当之无愧的伟大音乐文化的杰出传承者。在当今的全球化大潮中,很多乐团的独特声音都在消失,呈现出同质化倾向,而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依然保持着其精致漂亮的“德意志之音”,令人深信德奥音乐传统在今日焕发出的生命力。这与蒂勒曼的有力弘扬有很大关系。在2012年蒂勒曼担任音乐总监后,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新年音乐会的收视率迅速飙升,甚至使得柏林爱乐乐团的新年音乐会相形见绌。

  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的新年音乐会在新年前两天举行,地点是乐团的大本营——位于德累斯顿剧院广场2号的森佩尔歌剧院,即德累斯顿萨克森国家歌剧院。每一年的新年音乐会无不以奇思妙想的曲目创意而令人翘首以待。从2010年至今,正是轻歌剧的曼妙之音,尤其是2012年由弗莱明担纲主演的雷哈尔轻歌剧《风流寡妇》,让蒂勒曼与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的新年音乐会成为不仅是德累斯顿人和德国人,也是全世界音乐爱好者热爱的口味独特、魅力无穷的新年音乐盛宴。而今年,曾担任维也纳国家歌剧院音乐总监的威尔泽-莫斯特将维也纳的传统“移植”到了德累斯顿:12月29日和30日两个夜晚,他指挥了约翰-施特劳斯的《蝙蝠》,表演剧中男主角爱森斯坦的,是魅力四射的德国男高音约纳斯-考夫曼。

  在很多人心目中,柏林爱乐乐团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交响乐团。乐团与其演出“主场”——位于赫伯特-冯-卡拉扬大街1号的柏林爱乐大厅——是完美的一体化结合。柏林爱乐的新年音乐会是在新年之前举行,其最后一场即新年前夜的那一场,国内常称之为“除夕音乐会”,其实这一翻译并不可取,因为“除夕”是有特殊内涵的中国节日,并不适于称12月31日。卡拉扬时代柏林爱乐乐团的新年音乐会并不以主题贯穿曲目,在阿巴多担任总监后,开始为每一年的新年音乐会确立一个主题,如“西班牙风情”,继任者西蒙-拉特尔指挥的新年音乐会基本延续了这一思路。2019年的新年对于柏林爱乐乐团而言有些特别,下一任艺术总监兼首席指挥基利尔-佩特连科还未正式上任,而西蒙-拉特已经离任,在12月29日至31日的三个夜晚,柏林爱乐乐团与“乐团最老的朋友之一”(乐团官方网站的音乐会介绍文字)丹尼尔-巴伦博伊姆合作,演奏了莫扎特的D大调第26钢琴协奏曲(《加冕》)和法国作曲家拉威尔的作品——《西班牙狂想曲》《丑角的晨歌》《悼念逝去公主的帕凡舞曲》,从两位作曲家的这几首作品中“提炼”出的主题是“维也纳古典主义、法兰西精灵和西班牙气质”。在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中,巴伦博伊姆的演奏方式依然是他身兼二职——弹琴的同时指挥乐团,即“从键盘上指挥”。对于习惯了维也纳爱乐乐团的圆舞曲、国家歌剧院的《蝙蝠》或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的轻歌剧的新年音乐会听众而言,柏林爱乐乐团即使在新年音乐会上也是严肃多而欢笑少,但这正是柏林爱乐乐团习惯和坚守的传统。事实上,维也纳交响乐团演出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新年音乐会传统,在艺术分量上更加厚重,但正是在这首伟大杰作中,贝多芬的雄浑乐音与席勒的诗篇相结合,纵情歌唱了欢乐——在新年来临之际给人以抚慰、令人精神振奋的欢乐。无论是轻松还是严肃,缤纷多彩的新年音乐会都将欢乐带给人们。

  (作者:王纪宴,系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

·礼乐文化视野下的唐代乐府诗学研究

2019-01-13 15:13:18

  作为唐人乐府诗创作实践指导与经验总结的唐代乐府诗学,既是唐前乐府诗学的总结与发展,又是唐后乐府诗学的重要参照,是中国古代乐府诗学史上继往开来之集大成。结合唐代礼乐文化建设与乐府诗创作实际,对唐代乐府诗学进行全面梳理与系统研究,并借之探讨唐代乐府诗创作的发展轨迹,既是重要的乐府诗学研究课题,又是独特的乐府诗史描述维度。

  唐代乐府诗学相关文献的系统梳理

  唐代乐府诗人基本都有自觉的乐府诗学意识,整个社会也有一种浓厚的乐府诗学氛围,故而唐代乐府诗学研究的原始文献内容繁复、类型多样,需要系统梳理。

  上层建筑的礼乐思想与言论。上层建筑的礼乐思想与言论,既是唐代乐府诗学的构成内容,也是研究唐代郊庙、燕射、鼓吹等歌辞与新声乐府的重要依据。这类文献主要包括徐坚等《大唐开元礼》、王泾《大唐郊祀录》、刘贶《太乐令壁记》、杜佑《通典-礼典》《乐典》以及《旧唐书-礼仪志》《新唐书-礼乐志》等典籍。

  乐府诗人的诗学思想与言论。乐府观念、乐府诗创作方法、乐府诗品评鉴赏等诗学内容,在唐人诗作、诗序、书札及其他应用文体中,都有体现。诗作如杜甫《同元使君舂陵行》、白居易《寄唐生》《读张籍古乐府》等;诗序如卢照邻《乐府杂诗序》、白居易《新乐府序》、柳宗元《唐铙歌鼓吹曲十二篇序》、元稹《乐府古题序》《和李校书新题乐府十二首序》以及元结、皮日休等人系乐府、补乐歌、正乐府序等;书札如元稹《叙诗寄乐天书》、白居易《与元九书》等。另外元稹《唐故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并序)》、白居易《策林》中的《议礼乐》《沿革礼乐》《复乐古器古曲》《议文章》《采诗》等应用文体,无不体现了诗人的乐府诗学思想。

  乐学典籍的诗学思想与言论。唐人撰著了大量乐学典籍,主要有吴兢《乐府古题要解》、郗昂(或云王昌龄)《乐府古今题解》、刘餗《乐府古题解》、沈建《乐府广题》等解题类著作,武后《乐书要录》、徐景安《历代乐仪》、刘贶《太乐令壁记》等乐学专著,以及崔令钦《教坊记》、南卓《羯鼓录》、郑处诲《明皇杂录》、段安节《乐府杂录》等乐类笔记,是了解唐代乐府诗学的重要文献。

  唐代乐府诗学理论与创作的内在联系

  礼乐文明观念与朝廷乐章创作。朝廷乐章是王朝意识形态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宣示政权合法性与维护政权稳定性是其最基本功能,它主要在王朝“制礼作乐”的过程中得以产生。从礼乐文化的视角去看待唐代的朝廷乐章,有许多值得注意之处。如武后时期郊庙歌辞与前后相比有何不同?盛唐雅乐歌辞在体式、风格以及表现手法上有何特点?胡震亨《唐音癸籖-论唐初乐曲散佚》中细述唐代朝会燕射歌辞大量散佚的现象,认为史家难辞其责,其深层原因何在?柳宗元《唐鼓吹铙歌》十二曲反映怎样的礼乐文化思想?等等。

  古题乐府诗学与古题乐府创作。初唐四杰及沈宋等人以乐府古题为文学革新工具,在声律探求中寻体式新变,促进了近体格律诗的成熟。李白在充分了解乐府自身传统与发展历史的基础上,学习、借鉴和变革乐府经典文本,形成自己独特的“古乐府之学”。韩愈《琴操》组诗吟咏各曲本事,以摹仿古辞阐明道德理想,借诗明道。张籍、王建、李绅、元稹、贯休、齐己等人学习诗骚与汉乐府精神,创作“莫不讽兴当时之事”的古题乐府。可以说,古题乐府至唐而趋鼎盛,不仅留下众多经典,也丰富了乐府诗学理论体系,其诗学观念与创作手法等均在中国乐府诗学史上具有继往开来的重要意义。

  新声乐府诗学与新声乐府创作。近体律绝是唐代新声乐府的主要代表,其创作与传播都与乐人关系密切。王士祯说“唐三百年以绝句擅场,即唐三百年之乐府也”,多少反映了唐诗创作与传播的基本实情。唐代近体律绝的发展成熟过程及其与宫廷的内在关联,唐诗入乐方式及其反映的歌辞创作生态,唐代入乐作品之题材、体裁、风格及审美趣味方面的特点,等等,都是新声乐府诗学与新声乐府创作研究需要特别关注的内容。唐代新声乐府代表性人物王维,其歌诗被乐人选取或截取入乐者最多,其原因为何,又反映当时什么样的审美趣味,也值得专门考察。

  新题乐府诗学与新题乐府创作。新题乐府是特定诗人群体礼乐文化思想、诗学思想与歌诗创作实践结合的产物,最富诗学意义,可谓是中国古代乐府诗学思想的集大成。杜甫用乐府诗体描写时事,恢复《诗经》、汉乐府中的写实精神。张籍、王建等人“莫不讽兴当时之事”的古题乐府,也直接对元、白新乐府创作起到开启或先锋作用。及至元、白高举新乐府创作大旗,在不断的诗文唱和与书信往来中,将唐代新乐府创作推向历史顶峰。此外,元结、皮日休等人意在恢复《诗经》与古乐府传统的系乐府、补乐歌与正乐府创作,也极大地丰富了唐代新乐府诗歌体系。

  唐代乐府诗学的历史影响

  乐府诗能作为兼备诸体的特殊诗体被世人接受,关键有三。其一是汉武帝立乐府、作乐歌、定郊祀之礼的文化举措,延续了先秦《诗经》所具有的礼乐文化精神。其二是班固《汉书-礼乐志》与《艺文志》的“乐府”书写与建构所塑造的乐府观念,引发文人对乐府的青睐与追捧,开启了美化与粉饰乐舞表演的先河。其三是唐代的乐府诗学理论与创作实践,不仅把乐府诗的源头上溯到诗骚层面,而且以具体理论与实践将这种诗体与朝廷教化和文人事功理想联系起来,使其具备表现事功理想或明道载道的文化内涵与崇高地位,完成了从礼仪到思想的转变。

  在唐代得到确认的乐府诗体的这些文化内涵,对后世乐府诗歌理论与创作产生了极大影响。如果将《文苑英华》《唐文粹》对乐府的收录与郭茂倩《乐府诗集》的编撰进行对比,可以发现郭茂倩对古乐府的看法和分类基本源于吴兢《乐府古题要解》,其近代曲辞与新乐府辞两大部类基本以唐人的乐府创作实践为依据,《乐府诗集》编撰实际上是对唐人乐府观念与创作的一个总结。《通志-乐略》《乐书》《文献通考-乐考》《唐音癸签-乐通》《文章辨体》《文体明辨》《钝吟杂录》等著作中的乐府理论,历代诗话中的乐府诗批评鉴赏,历代诗评家的乐府诗学理论与诗歌选本,也都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唐代乐府诗学的影响。

  就乐府诗创作而言,吴兢《乐府古题要解》的编撰及李白的古题乐府创作实践,为后世的古题乐府创作提供了理论参考与写作范式,引发后世文人对汉魏乐府的模拟,杨维桢、李攀龙等人即是如此。但更应注意的是,元稹、白居易等人远法诗骚的新乐府理论与创作实践,确立了乐府诗应具有教化功能和体现事功理想的客观认识,奠定了后世文人乐府诗歌的基本价值取向。唐人新乐府之于元明清而言,亦已是“古”,故而时人的许多所谓拟古乐府,实乃元白所提倡的新乐府,主要受元白新乐府理论与实践的影响。杨维桢所倡的“力复唐音”与“宗唐复古”,李东阳所倡的“溯流唐代”与“诗必盛唐”,无不如此。

  (作者:向回,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唐代乐府诗学研究”负责人、河北社科院副研究员)

·民族管弦乐《大河之北》的人文气质

2019-01-13 15:08:08

  中国当代民乐创作在经历了一个世纪的借鉴与改良之后,正逐渐收回“西望”的目光,在重新审视自身传统的蜕变中确立起一种新的品格。作为中国文化特有的声音符号,如何在保有传统音乐美学神韵的基础上,跳脱原有的地域化、民间化的文化语境,使其成为记录当代国人情感与精神风貌的一种具有现代意涵的世界性话语,依然是当代音乐家不断追寻的课题。在这方面,张千一的新作《大河之北》或能为我们带来一些启示。

  一位作曲家成功的标志之一,就是在多年的艺术淬炼中形成自己独有的风格。它或显现于个性化的音乐语汇、偏爱的体裁题材,或隐含于独特的文化诉求、美学意韵当中,成为我们解读其艺术创作的“关键词”。属于张千一的关键词之一,当是“言简意赅”——他善于通过高度凝练、耐人寻味的语汇来塑造个性鲜明的音乐形象。如写意山水,寥寥数笔,意韵自在;又如五绝七律,短小精炼,回味无穷。

  《大河之北》便是这一风格的典型代表。开篇第一乐章《士——燕赵悲歌》,作曲家并没有使用固有的音乐素材来彰显河北特色,而是运用自由十二音技法,创作了一个戏剧性主题。透过充满现代感的音响,刻画出燕赵大地慷慨悲壮的文化底蕴,从而为整部作品涂抹上厚重的历史人文色彩。第四乐章《大平原》堪称现代气息与民族风味巧妙融合的典范。透过这一乐章的主题写作,我们再次感受到作曲家高超的音乐造型功力——通过调式交替的手法,为一个徵调式音阶注入新的色彩,在不断变换的光影色调中,将大平原的宽广辽阔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人们面前。虽然类似手法在中外作品中并不鲜见,但张千一在音乐中所营造的飞机航拍似的翱翔和鸟瞰,却是只有沐浴在现代文明中的人们才能领略到的动感与开阔。

  《大河之北》对于民俗性段落、地域文化符号的诠释,同样表现出充满艺术性、趣味性的想象空间。如第二乐章《赵州桥随想》(二胡与乐队)中,作曲家不仅通过拱形曲式结构来表达“桥”的意象,还将《小放牛》《四六句》这两首同为表现赵州桥但音乐性格相异的民歌并置使用,以增加音乐的色彩对比。同样的思路延续到了第三乐章《回娘家》(吹打乐)、第六乐章《避暑山庄——普陀宗乘》中。这些传统的音调扩展与叠加,增加了音乐可听性,也从叙事上拓展了民间音乐素材内容表达上的单一性,使听者获得似曾相识又出乎意料的欣赏体验。

  除了音乐细节上的匠心独运,作者在民族管弦乐队的整体音响表达上同样做出了诸多思考和尝试。对于借鉴西方管弦乐队结构组建的现代民乐队在表现力上的优劣特点,张千一显然有着深刻而清晰的认识。因此,《大河之北》中,他充分运用了规避与兼顾的原则——将音乐性格近似的乐器分组使用,让音响存在冲突的乐器交替陈述,利用不同音区、不同语汇营造音乐上的对比,等等。通过这些手法,有效地规避了民族管弦乐队在音响上“不和谐”“不均衡”的问题,在凸显乐曲交响性的同时,尽可能发挥每种乐器、每个声部的个性特色。

  真正具有深度的作品,除了给人以听觉审美的愉悦和享受,更能引领人们进入另一个思想维度,对作品表达的文化内涵展开一种带有浪漫色彩的想象和思考。张千一没有从地域的概念上去诠释“河北文化”的诸多方面,而是以一种富于历史纵深感的、开放包容的文化观去挖掘它的多重内涵。第七乐章《关里关外塞外》中,作者有意将河北民歌《放风筝》、东北民歌《正对花》以及蒙古族音乐素材熔于一炉,彰显出河北地处北方多地域文化交汇点上的、交流融合的文化特质,为整部交响乐画上一个更加开放的句号。

  近年来,中国的民族器乐创作呈现出多元发展的态势。有的选择向外扩张,通过与其他姊妹艺术表现空间的叠加为民乐发展开拓出新的场域,如近来风行一时的“民族器乐剧”;有的选择扬长避短,另辟蹊径,充分张扬民族乐器在艺术和文化表现力上的个性,如当前以“学院派”为代表的方兴未艾的民族室内乐创作;还有一种就是选择立足原地,继续深挖,在现有的表现范式中探求更多的可能性。张千一的《大河之北》正是最后一种方向的代表。以往的同类题材作品,多是利用专业作曲技法对地方音乐素材进行再加工。而这部由七乐章连缀而成的民族交响诗画,通过对这块土地历史文化的回望与沉思、现实生活的描摹与刻画、燕赵文化之精神气质的塑造与解读,使作品从形式到内容都彰显出一种难能可贵的人文气质。

  (作者为《人民音乐》杂志副主编)

·给中国孩子们的歌剧礼物

2019-01-13 15:06:20

  刚刚过去的12月底,国家大剧院的第4部原创儿童歌剧《没头脑和不高兴》结束了首轮演出。青年指挥家赖嘉静执棒大剧院管弦乐团,与王海涛、梁羽丰领衔的众位歌唱家一起,把几代人的童年回忆搬上了歌剧舞台。

  儿童歌剧《没头脑和不高兴》改编自儿童文学翻译家、作家任溶溶先生的同名作品,历久弥新的教育意义和幽默诙谐的寓言故事让它至今仍是当之无愧的经典之作。对于青年作曲家张艺馨、编剧韩剑光、导演王炳燃等艺术家组成的主创团队来说,怎样既保留作品的童真和童趣、又让小朋友们对“歌剧”这种形式有初步的了解,成了改编的关键所在。

  艺评

  给中国孩子们一份沉甸甸的歌剧礼物,是大朋友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国家大剧院近年来不断开拓有中国气度、中国故事、中国思想的儿童歌剧,《渔公与金鱼》《阿凡提》等儿童歌剧都广受好评。在建院11周年之际,国家大剧院将众所周知的童话形象“没头脑”和“不高兴”搬上了歌剧舞台,将艺术价值、教育意义和审美体验融为了一体。

  成功的儿童歌剧,都离不开成功的儿童文学。《没头脑和不高兴》是新中国成立后几代人共同的美好回忆,是中国文化的超级IP。我国著名儿童文学翻译家、作家任溶溶老先生于1956年创作了这个幽默、生动又极富教育意义的寓言故事,讲述了粗心大意的“没头脑”和任性坏脾气的“不高兴”两个孩子的故事。这部名著创作至今已六十余年,已成为儿童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而根据原著改编的小人书、动画片等均家喻户晓。

  儿童歌剧《没头脑和不高兴》的音乐创作是成功的。儿童歌剧的乐队和合唱团编制不大,但舞台和观众席的互动感较强,音乐风格比较诙谐、活泼、动感,室内乐的纤细感和丰富音色非常适合小朋友们熟悉不同的乐器,体会音乐对剧情的诠释。考虑到很多小朋友第一次走进剧场,青年指挥家赖嘉静在开幕前用了简短的时间对歌剧的声音、乐队等作了简单介绍。歌剧里运用了中国音乐的元素,例如武松打虎时由京剧中的唱腔改编的合唱、打击乐等,将故事推向了高潮。

  舞台的设计和导演的调度颇具匠心。国家大剧院小剧场空间并不大,缺乏传统剧场舞台的深度和距离感,但同时也赋予了观众亲近和互动的可能。背景动画制作是孩子们喜爱的部分,“没头脑”设计的千层大楼、武松打虎的动画场景,都让孩子们瞪大了眼睛,带小观众们进入了奇妙的世界。

  缺憾就是演出场次实在是太少了,演出票一抢而空。不过,有了这样成功的开端,后续的二轮、三轮演出还会迟吗?许多国外一流歌剧院都有专门的儿童演出季或儿童演出系列。国家大剧院拥有《渔公与金鱼》《阿凡提》《白雪公主》和《没头脑和不高兴》等孩子们喜爱的歌剧制作,能否再不断丰富剧目制作,推出一流的儿童演出系列甚至儿童歌剧节?结合送歌剧进学校、进社区等活动,乃至通过歌剧电影、电视等形式推广艺术家们的非凡创造?甚至,将儿童歌剧从小剧场搬到大剧场制作,可以增加十倍的观众,也可以邀请最棒的编舞、戏剧、歌唱家、指挥和乐团。

  卜之

·数据在上流量为王,可好歌去哪儿了

2019-01-13 15:04:07

  近日来,不少音频平台开始盘点“年度十大专辑”“十大金曲”。某自媒体评选了2018年“最值得听的50首华语歌曲”,相比过去谁该上榜、谁的名次虚高这样的讨论,更多网友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他/她2018年出新歌了?!”搜肠刮肚盘点一年听到的旋律,发现只有被女团演唱的电影插曲 《卡路里》、抖音热门配曲《学猫叫》旋律洗脑的茫然——满屏都是偶像打歌刷榜抖音神曲跑流量,好歌哪儿去了?

  有人说,时尚是20年一度的轮回。流行音乐的潮流何尝不是如此——而其周期可能更短。2004年伴随《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走红掀起的网络神曲热潮,如今在“全民短视频”的背景下,以“配乐”形式重回人们视野。同样是2004年湖南卫视真人秀《超级女声》带动的选秀全民投票,又以网络综艺《偶像练习生》《创造101》,再度缔造粉丝文化的新一轮狂欢。神曲与偶像,再度“剥夺了”流行音乐的年度解释权。

  某种意义上,流行文化是大众选择的结果,其成为“爆款”自有逻辑和规律可循。不过14年之后让人悲哀的是,国内流行音乐乐坛的“头部产品”退化了:音乐上,相比于《两只蝴蝶》尚且还有些许诗意可循的“追逐你一生,爱恋我千回”,退化成了“旅游路线图”——我想要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然后一起去东京和巴黎;或者干脆放弃修辞,发动大家“一起喵喵喵喵喵”。若是早十年预见到《创造101》女团季军杨超越,能够凭一句破音呐喊“燃烧我的卡路里”在争议中登上热搜,恐怕“超女”亚军周笔畅可以在音乐原创的路上,少一些对成名曲《笔记》的耿耿于怀。

  但把偶像与神曲的走红归咎于“潮流的轮回”,恐怕也不尽然。君不见,“流量”成为创作和传播考量的第一顺位,羞于承认的“旋律洗脑”如今却被摆上台面作为爆款逻辑的成功经验分享;韩式打歌综艺取代了竞技类音乐节目,比拼唱功的硬指标变成了看颜值比噱头。更令人瞠目的是,粉丝已不再满足圈层内的自嗨,而是直接把流量小生的新专辑刷上美国主流榜单,引起哗然一片。

  大量的公众资源被这样的音乐快消品公然占据,权威榜单乃至大数据都已然失信,难免有人会发出音乐产业停摆的哀叹。

  而拨开这些数据的泡沫仔细梳理,听众会惊异发现,好歌与优秀的制作不是日渐消弭,不少佳作堪称可圈可点,只是没有得到流量榜的青睐。李宗盛一首《新写的旧歌》道出中年男人与已故父亲的和解,延续了《给自己的歌》《山丘》对情感的透彻体察和随性洒脱的且歌且吟。笔耕不辍如林俊杰,他与韩红强强联手的《飞云之下》,也远不及他在综艺上改编老歌的关注度高。哪怕是风头正劲的李荣浩,也没能让《年少有为》成为《李白》第二。

  可一片嘈杂的劲歌热曲之声,清流终究滑落进流量泡沫的缝隙。长此以往,缺少良性传播消费生态的支撑,这些全凭歌手创作自觉的优质好歌还能坚挺多久?不免担心。

  站在年关不免许愿,优质原创拨开刷榜打歌的迷雾,冲破热搜流量的屏障,被更多人听见。

·音乐中迎来跨年钟声

2019-01-13 15:02:01

  2018年的最后一个夜晚,国家大剧院音乐厅鲜花锦簇,金色的垂幔环绕四周,变换的灯光映衬着舞台正中央“2019北京新年音乐会”的大字,更增添了辞旧迎新的节日气氛。每年12月31日晚举办的北京新年音乐会,是北京市迎新年的重要文化活动之一。自2007年底大剧院开幕以来,北京新年音乐会已在国家大剧院连续举办11年。

  昨晚7时30分刚过,国家大剧院音乐艺术总监吕嘉在掌声中走上舞台,执棒身着盛装的大剧院管弦乐团和合唱团,用一曲激昂的《红旗颂》为音乐会开场。随后,一身戏装的昆曲名旦邵天帅走至台前,献上了《长生殿-惊变》中的经典唱段,中阮演奏家冯满天、二胡演奏家姜建华则以飘逸的《天高云淡》和温暖的《良宵》一展中国民乐的独特魅力。钢琴家陈萨、小提琴家薛伟、男高音歌唱家石倚洁、男中音歌唱家袁晨野也相继登台。陈萨演奏的拉威尔《G大调钢琴协奏曲》第三乐章充满了东方印象和庆典韵味,薛伟带来的莫里康内《爱的主题》温暖人心,石倚洁和袁晨野分别演唱了歌曲《我的祖国妈妈》和歌剧《塞维利亚的理发师》选段。随着曲目的更迭,音乐厅的灯光也悄然转换,时而是鲜艳辉煌的红黄两色,时而又化作浪漫轻柔的蓝紫色调。

  为了致敬1973年首次来华的维也纳爱乐乐团,音乐会还重现了当年维也纳爱乐乐团上演过的经典曲目《蝙蝠》序曲和歌剧《纽伦堡的名歌手》片段。最终,大剧院2018年“歌唱北京”遴选出的优秀新作《北京》为演出圆满收尾。值得一提的是,本场音乐会的全部13首曲目中,中国作品占到了半数以上。

  23时整,指挥家张艺与中国国家芭蕾舞团交响乐团接过了跨年夜的“接力棒”,他们携手女中音歌唱家朱慧玲,继续在音乐厅带来了“迎钟声”音乐会。《斯拉夫舞曲》、《七子之歌》、歌剧《卡门》选段“哈巴涅拉”……一首首乐曲中,2018年的脚步渐行渐远。当贺绿汀《游击队之歌》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张艺带领全场观众读秒倒计时:“5、4、3、2、1!”2019年的第一秒,新年钟声准时响起,欢呼与掌声即刻席卷了整个音乐厅。

  昨晚,跨年的乐声同样没有缺席北京的其他剧场。与大剧院一街之隔的人民大会堂里,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著名指挥家弗里德里希-费弗尔的带领下,北京交响乐团也上演了新年音乐会;长安街北侧的中山公园音乐堂里,刘秉义、王静、韩芝萍、江胜明等歌唱家用《东方红》《长江之歌》《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南泥湾》等经典作品,歌唱着“祖国万岁”;北京音乐厅中,身穿巴洛克礼服的维也纳莫扎特乐团正演绎着来自奥地利的纯粹之声。

  网络与电视上,音乐也处处可闻,乐迷们足不出户,在音乐的陪伴中跨年迎新。国家大剧院古典音乐频道同步直播了“2019北京新年音乐会”,青年指挥家黄屹执棒中国爱乐乐团录制的新年音乐会连续18年在央视音乐频道播出。

·歌颂祖国,新年音乐会奏响红色经典

2019-01-13 14:57:45

  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2019上海新年音乐会昨天上演,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内升起一面五星红旗。舞台上,《东方红》《在灿烂的阳光下》《浏阳河》《歌唱祖国》等经典作品接连奏响,在座观众热情高涨,不少人随着熟悉的旋律一次次情不自禁地合唱起来。

  2018年最后一天,由余隆执棒的上海交响乐团携手解放军文工团合唱团,与歌唱家阎维文、雷佳、王丽达、索朗旺姆、黄延明等,和台下观众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上交男女乐手分别佩戴红色领结和丝巾,将音乐会现场点缀成一片喜悦的海洋。

  2019上海新年音乐会由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主办,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承办,以“献给共和国成立70周年的第一首歌”为主题。“70年来,新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人有目共睹。上海则是我们伟大的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地,因此这场上海新年音乐会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上海交响乐团团长周平告诉记者,团里精心策划了这场歌颂祖国的音乐会,希望为新中国献上一份代表上海的礼物。

  台上台下共同唱响“群众之歌”

  本次上海新年音乐会选取了各个历史时期具有深厚群众基础的中国作品。由于上海是中国近现代音乐的起源地,这场音乐会上演了不少出自上海音乐名家之手的传世之作,如贺渌汀的《游击队歌》、丁善德的《黄浦江颂》、朱践耳的《唱支山歌给党听》、吕其明的《红旗颂》等。音乐会邀请作曲家邹野操刀,以交响音乐的方式重新编排这些经典作品。此外,女声及混声合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也以别开生面的方式呈现,旨在更加贴近当代观众的审美。

  这些经典之作激发了国人的民族凝聚力和民族情怀,成为跨越时空和年龄的“群众之歌”。它们既见证了中华儿女团结奋进、不屈抗争,也寄寓着中国人对和平、美好世界的向往,承载着几代人的民族记忆。经过全新配器,曾经耳熟能详的旋律更加气势恢宏。上交乐手中有不少年轻人和“老外”,此前对这场音乐会中的部分歌曲并不熟悉,而当《东方红》雄壮的音符奏响之时,他们深深折服于音乐的感染力。

  演出尾声,雷佳和阎维文加演了一首《不忘初心》。动人的旋律久久回荡,激励所有人在新的一年不忘初心,继续前进。

  音乐会后,很多观众表示意犹未尽。因此,上交为全国人民送上精心准备的新年贺礼——《长征》《娄山关》《延安颂》《浏阳河》等12首经典作品的全新管弦乐伴奏版,通过上交官网、社交软件“全民K歌”全网上线。

  记者看到很多市民掏出手机,扫描上交提供的二维码,把这些作品“带”回了家。“不少百姓都渴望在交响乐团的伴奏下,在平日里唱响这些歌曲。这次上交特别录制了无人声版本,这些歌曲将长期免费提供给海内外用户下载,让他们听得开心、唱得尽兴。”周平说。

  据悉,上交日前还在“全民K歌”上发起“我来唱首歌,献给共和国”主题活动,让更多百姓参与其中,以歌声表达对祖国的诚挚祝福。截至活动结束,累计参赛歌曲5459首,参与人数4700人,大赛页面访问量36万余次。其中《让我们荡起双桨》成为活动中的最红歌曲。

  向世界展现上海文化的窗口

  “作为现代化国际大都市,上海是展示中国改革开放40年来成就的一扇窗。上海也需要一个国际化的新年音乐会,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今天的中国,了解我们的演奏家在开放的环境中对音乐的追求。”余隆在2009年接任上海交响乐团音乐总监,也在这一年创立了上交的新年音乐会。在他看来,是舞台上的音乐家以及台下的观众,共同打造了这个极具辨识度的亮眼文化品牌。

  过去九年间,从穆蒂诠释意大利随想开始,历经马舒尔执棒贝多芬、普雷特涅夫展示俄罗斯情怀、吉尔伯特再现美国爵士风情、艾申巴赫描绘雪国风光、雅尔维带来北欧音画,再到近年来加蒂的歌剧盛宴、梵志登的中西合璧曲目、霍内克的维也纳荣光,这些精心策划的音乐会内容,尽显上海新年音乐会的多元化和国际范儿,在全球众多新年音乐会中独树一帜。

  如今,新年音乐会已形成“指挥巨匠+经典作品+上海交响乐团”的上交品牌风格,每年都会有世界顶级指挥家和上交合作,将他们最擅长的演绎风格和作品带给上海乐迷。“这些大师级的艺术家,和上海这座国际大都市很相配。”余隆认为,新年音乐会不仅展示了上海的城市风貌和精神气质,也表现了中国人民享受改革开放春风带来的文艺硕果。

·伟大的变革 时代的赞歌

2019-01-06 16:27:41

  ——改革开放四十周年大型文艺晚会的艺术成就

  今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以舞台艺术形式反映40年沧海桑田的巨变、40年伟大征程的决战将十分艰难,而要以舞台艺术形式凸显中国各族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创造人间奇迹的深刻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更是难上加难,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型文艺晚会《我们的四十年》的主创团队及数千人的演出团队在各级领导正确、科学的领导下,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坚决贯彻党的十八大、十九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以人民为中心”“胸中有大义、心里有人民、肩头有责任、笔下有乾坤”“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人民、讴歌英雄”“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的创作导向,艰苦克难、团结奋战,不负党和人民的重托,在人民大会堂的大舞台上唱响了一曲伟大变革的时代赞歌!

  叙述与演绎的平衡创新

  在小小的舞台上,短短的100分钟内要书写出一部国家和民族挺立世界潮头、波澜壮阔的诗篇,实属不易。面对年代跨度长、经历事件多,主创人员在大型晚会的整体结构上分为上篇《壮阔东方潮》和下篇《奋进新时代》,实现了上下两部分的平衡;在内容上、在艺术表达上也实现了在党的领导下,全国各族人民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再从“富起来”到“强起来”两个阶段发展、三个历史跨越的平衡。整台晚会准确的理论叙述与完美的艺术演绎间的平衡,是主创人员从策划到创作,再从制作到演出注入哲学思考与实践的成果,而这一思考的把控和呈现就是创新。

  演唱与戏剧的平衡创新

  本台晚会的一大创新亮点就是情景演唱与表演,主创团队的编导追求并实现了唱中有戏、戏中有唱、既好听又好看的平衡原则。所有的歌唱家、歌手、表演艺术家都负有角色和身份,《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的演唱者角色分别是胡同青年、高考青年和老奶奶,演唱《金梭和银梭》的么红、张天甫的角色是纺织工人,演唱《外面的世界》的歌手江涛的角色是特区青年,演唱《强军战歌》的陈小涛等6位歌唱家的角色都是三军指战员。音乐短剧及短剧中著名表演艺术家的精彩表演在晩会中独具光彩,“小岗村支书”吴京安、“工人”张国立、“妻子”张凯丽、“知识分子”刘劲、“大学教师”温玉娟,除扮演角色之外,他(她)们还都是情景诗《伟大的觉醒》的朗诵者。故事及事件的叙述、角色的表演、音乐的推进与歌曲演唱、场景迁换,实现了节目衔接的平衡。晚会共有25首歌曲,量大而质高,其中大部分是改革开放40年间广为流传、人民群众喜闻乐唱的优秀歌曲。序曲合唱歌曲《我们的道路》和尾声阎维文、殷秀梅领唱与合唱歌曲《乘风破浪再出发》及《新的天地》《时代号子》,成龙携13名歌手的情景演唱《脱贫宣言》,王丽达、吴碧霞的情景演唱与表演《“一带一路”畅想曲》,蔡国庆、白雪等人的情景演唱与表演《相约世界》是晚会新创作的歌曲。无论是老歌还是新曲,每一首优秀歌曲都有着时代的印记,都是历史的见证。雷佳的情景演唱与表演《江山》和张也、吕继宏的情景演唱与表演《走进新时代》,唱出了中国共产党一切为了中国人民、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到“强起来”的时代最强音。最令全场欢呼激动的是近90岁高龄的郭兰英率13位德艺双馨的老歌唱家的情景演唱与表演《我爱你中国》。主创团队的编导们将情景演唱与表演通贯全部歌曲的方式搬上舞台是最为大胆的一次创新。构成晚会每个节目的情景演唱表演风格形式各不相同,并要求符合情景艺术特质的人物、情绪、情节、场面的基本规范,编导们都做到了。实现了老歌新创与当代审美相融合的平衡;实现了台上与台下、演员与观众相交流、相呼应的平衡。

  舞蹈与戏剧的平衡创新

  本台晚会的又一创新亮点就是情景舞蹈和情景演唱表演中的舞蹈。冠名情景舞蹈的有山翀领舞的《绿水青山》和数百人组成方阵的《奋斗者》。头戴银盔、身着银装的奋斗者,以高科技奋斗于当代、奋进于未来;山翀领着一群一身翠绿的采茶姑娘像仙女般飘逸在云雾缭绕的茶林山涧,舞蹈如绿水在欢歌,青山在印证习总书记提出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主创团队编导独具匠心把晚会仅有的两段情景舞蹈前后相接,同时放在了下篇。《绿水青山》具有民族风情女子的柔美和《奋斗者》具有现代风格男子的刚毅形成直接的强烈对比,实现了观赏者差异性的平衡和满足。晚会下篇的情景演唱与表演,包括音乐情景短剧,各有独舞、双人舞、集体舞融合其间。可以说情景性舞蹈或称为戏剧性舞蹈占晚会的半壁江山。尤为突出的是上篇4个音乐情景短剧,都有数个与故事、与时代、与人物相熨帖的情景性舞蹈紧随其后。如音乐短剧《希望田野》,当小岗村支书带领村民摁完包产到户的手印,情景演唱与情景舞蹈《在希望的田野上》《我爱你塞北的雪》《信天游》相继展演。“金黄稻穗千层浪,红衣秀女收割忙”,好一派包产到户的丰收景象!主创团队的编导们十分明确,以舞在演绎时代、演绎事件、演绎人物、演绎故事,紧扣时代事件的发展线、事件人物的情感线、人物情感的逻辑线,实现了肢体语言平衡创新的表达。

  写意与写实的平衡创新

  本台晚会的另一创新亮点就是绚丽多彩、大气磅礴、简约明快的舞美呈现,当然包括了服装、化妆、道具、灯光、音响声控、视频投影等。人民大会堂超大型的舞台,30多个节目,100分钟的演出,数千名演员,40年的跨度,主创团队舞美各部门的设计师面临一项十分艰巨的浩大的系统工程。仅服装一项就包揽全社会各种行业、不同年龄、不同身份、各个时期的数千套服装。从设计到制作到操作,各部门设计师以改革的精神,保障了晚会成功演出。一棵大槐树,在大杂院中庇荫,在田野上成长,象征着40年改革开放的巨变,人民幸福生活的获得;一棵大榕树,在高山顶枝繁叶茂、顶天而立,象征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听从党中央的指挥,时刻捍卫改革开放的胜利成果。两棵大树,既写意又写实;40年前,一列绿皮火车在站台驶进又驶出,象征着热血青年投身改革开放“第二次伟大革命”的勇气和决心;40年后,在大背景的投影中,一列“复兴号”高速列车飞驰而过,象征着中国改革开放新时代驰骋向前的步伐势不可挡。两列火车,既写意又写实,以写意与写实的大手笔,在舞台上营造出一个全新的动态空间。这类大手笔在晚会中举不胜举,主创团队各部门的设计师在秉承传统的基础上,充分运用高科技的手段,熟练把握了写意与写实的对比平衡,使得整台晚会精练而有力量,鲜亮而有克制,现代而不浮华。既有历史的厚重感,又有当代的时尚感,特别是大舞台光影的成功投射,制造出虚与实、动与静的变幻,也制造出大背景、大场面的冲击力和震撼力。在写意与写实平衡创新的韵律中,在蓝天、大海的留白中,传出习总书记坚定而深情的声音:面向未来,中国将永远在这儿!

·舒伯特的“早”与“晚”

2019-01-06 16:25:35

  关于舒伯特(1797-1828),有一桩事说起来令人咋舌——他年纪轻轻在31岁就过早辞世,但在音乐创作上居然已经具备“晚年”气象。这种生理年龄上的“早”与艺术境界中的“晚”,其间的剧烈反差乍一看几近不可思议。艺术中早熟而早逝的天才有很多,如唐代的诡奇诗人李贺(791-816)、英国浪漫派抒情诗旗手济慈(1795-1821),或如北宋少年画神王希孟(1096-1119?)以及法国浪漫派绘画先驱籍里柯(1792-1824)等等。音乐家中,英年早逝的天才数起来有一大批,不仅包括大家熟知的莫扎特(1756-1791)、门德尔松(1809-1847)和肖邦(1810-1949),还有佩尔戈莱西(1710-1736)、贝利尼(1801-1835)和比才(1838-1875)等。中国的音乐家中,属于这个行列的人物,20世纪上半叶有“一代宗师”黄自先生(1904-1938),晚近一些则有“歌曲之王”施光南(1940-1990)。他们均是在个人艺术发展达到盛期时不幸离世,让人不免痛惜和扼腕……

  但是,在这些早逝天才中,舒伯特依然是独一无二的:他在刚刚步入成年之后便因病痛折磨面临死亡威胁,于是凭借音乐来咀嚼人生的酸甜苦辣。及至去世前,他似乎与死神达成某种和解,笔下的音乐中浮现出罕有的宁静与安详——一种只有“人之将死”的时刻才会出现的“晚年”情怀。考虑到作曲家此时的生理年龄刚过“而立之年”,这其间给听者带来的感受可谓“一言难尽”,更是“别有滋味在心头”!

  不妨听听舒伯特最后一首《降B大调钢琴奏鸣曲》D.960的第二乐章。这首篇幅巨大的奏鸣曲和其他两首体量同样庞大的奏鸣曲(D.958,D.959)均完成于作曲家辞世前两个月,音乐界现已公认,这三首最后的奏鸣曲是作曲家在这一体裁中的至高杰作,其艺术质量和情感深度几乎堪与贝多芬最伟大的钢琴奏鸣曲相提并论。这是人在临近生命终点时的心态写照吗?一支深沉而内敛的旋律在漂浮摇曳的轻柔伴奏声包裹中,缓缓走来……它没有歌词,但恰似一首歌曲,携带着不会被错认的舒伯特式典型印记,似从心中唱出,质朴、内省,带有一丝苦涩,绝无半点炫耀和浮华。何谓“感人至深”?这里正是这样的时刻。镜头一转,音乐进入中间的对比段。低音部传来隆隆的脚步声,似要匆匆上路,也好像生命的回光返照。但就在鼓足勇气的行进中,小调的和声色彩不断侵入,于是步履就不免显得蹒跚和迟疑起来。突然,行进的脚步戛然而止,出现一个意想不到的长时间休止——这是又一处典型的舒伯特用笔,似是欲言又止,或是睡梦中的惊醒……音乐悄悄滑回到乐章一开始的如歌旋律,但不是简单重复,而是通过织体和音区的变化,为音乐平添崭新的心理向度:尤其是全曲最后转向大调,色彩瞬时轻亮起来——这不是扫除阴霾,而是将身心托付给想象中的彼岸,因而就获得了涅槃式的宁静。

  如此具有超越情怀和彼岸性质的意境,按常理一般需要经过漫长的生活锤炼和生命体悟,至人生的“老年”方能成就。但这样的艺术风范居然流露在一个青年人的笔端,着实令人吃惊。相比,连莫扎特这样的旷世奇才也会自叹不如吧。三十岁刚出头就洞穿了人生的真谛并以智慧的态度安然接受生命的有限与短暂,并以精湛的艺术将这种体悟刻画出来使之永恒,古往今来,不知还有哪位艺术家可与舒伯特相比?

  舒伯特通过纯音乐来表达对死神的接受和对天堂的向往,尚有不少其他例证。如几乎与上述最后三首钢琴奏鸣曲同时写作的《C大调弦乐五重奏》D.956,它的第二乐章“柔板”堪称舒伯特所有慢板乐章中最伟大的皇冠。难怪著名德国文豪托马斯-曼(1875-1955)和波兰大钢琴家阿图尔-鲁宾斯坦(1887-1982)都曾表示,希望在临终之际由舒伯特的这一乐章作陪。描摹“天堂”意象,这倒是具有深厚宗教背景的西方古典音乐中的一个悠远传统,但是乐史中很少有音乐达到过如此的沉静、温暖、甘美和安谧——这个“柔板”的开头A段是所有音乐中的一个极致,它充分利用了弦乐器(小提、中提和大提琴)的“伸展”与“延长”性能,用极为悠长的“无终线条”和几乎没有句逗的“循环呼吸”表达了永恒时间的无尽延绵。而舒伯特特有的和声丰富变化与色彩饱和度又支撑了音乐的长气息延展,使音乐避免陷入静态的单调与乏味。记得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曾说过一句诗意的名言:“我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设想,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说,天堂听上去就应该是舒伯特这个“柔板”开端的模样?!所谓“此曲只应天上有”——舒伯特的《C大调弦乐五重奏》慢乐章即为明证。

  一位年纪尚轻的艺术家,笔下的音乐中不断出现这种“晚年”特有的临终意味,这种罕见的艺术现象只能来自这位艺术家独特的人生体验。1822年的秋冬时节,年仅25岁的舒伯特得知自己罹患不治之症。绝非凑巧,他的音乐创作(尤其是大型器乐创作)正是从这时开始步入真正的成熟期,而标志这一转折的重要里程碑作品正是著名的《B小调“未完成”交响曲》D.759和钢琴曲杰作《流浪者幻想曲》D.760。自此至去世,死亡的阴影一直伴随着舒伯特,并深刻影响了他的创作走向——孤独、无助、焦虑、恐惧,破碎的梦境,甜蜜而带有欺骗性的回忆,或是“苦乐相间”(bitter-sweet)的难言况味,乃至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和带有疯狂意味的挣扎与反抗,这些复杂并具有强烈浪漫气息的思想情感范畴不仅成为舒伯特的表达主旨,而且也敏感地回应着当时欧洲人在后启蒙时代的普遍心理变化。

  这种带有强烈悲剧感的音乐表达至舒伯特生平的最后两年(1827-1828)发展至新的层面,并展现了新的维度——浓重的悲剧性依然存在,但平添了达观、缓和、顺从和接受的神秘意味。舒伯特的音乐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似乎达到了“智慧”和“彻悟”的至高境界:大限将至,但死亡不再是恐怖的终点,而是进入彼岸并融入永恒的安宁休憩。我甚至认为,舒伯特的最后两年可被看作是这位作曲家生涯中的一个独立单位,标志着这位年轻作曲家的“临终晚期风格”。

  几乎所有的史家和评家都对舒伯特在这一“晚期风格”阶段的创作数量和质量感到惊叹不已。《降E大调钢琴三重奏》D.929,两套《钢琴即兴曲》(D.899和D.935共八首),声乐套曲《冬之旅》D.911,《F小调四手联弹钢琴幻想曲》D.940,《C大调“伟大”交响曲》D.944,《降E大调第六号弥撒》D.950,以及上文已经提及的《C大调弦乐五重奏》和三首最后的钢琴奏鸣曲……这是不可思议的创造奇观,因为所有上述作品均属于各自体裁领域中最伟大的杰作之列,有些甚至是至今也无人超越的登峰造极之作——如《冬之旅》之于声乐套曲,《F小调幻想曲》之于四手联弹钢琴曲,《C大调弦乐五重奏》之于该体裁。这样的创造能量爆发和如此杰出的创作质量短时间内集中于一位艺术家的病躯之身,语言的形容只能是——“奇迹”。

  舒伯特是世界级“超一流”作曲家行列中在世寿命最短的一员。他的伟大不仅在于他的早熟,还在于他在早熟的基础上继续了幅度巨大的心理和艺术发展,而且这种心理和艺术发展的速度之快远远超过了生理成长的速度。他似乎在与死神赛跑,终于在死神接管他之前,“及早”并“及时”跨入了最后的“晚期风格”。

  2018年12月9日写毕于沪上书乐斋

·歌剧《尘埃落定》的民族化新实践

2019-01-06 16:23:42

  作家阿来获得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尘埃落定》传奇而真实地再现了一段藏民族历史,用魔幻主义的手法对封建土司制度下人性的压抑与束缚进行了深入反思,曾被改编成川剧、舞剧、电视剧等多种艺术样式。今年,重庆市歌剧院以歌剧这一样式对《尘埃落定》进行全新改编,抽取最具核心的情节和人物的文化价值,遵循歌剧创作的规律,把小说浓缩成《罂粟花开》《麦香时节》《边市清晨》《官寨黄昏》四幕歌剧。

  作为西部地区入选文化和旅游部“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的唯一作品,歌剧《尘埃落定》首演之所以能基本完成“立得住、叫得响、传得开”,究其原因是作品在追求歌剧民族化道路上的创新实践:以民族化为主要标志,故事题材民族化是基础、音乐风格民族化是灵魂、舞台呈现民族化是手段。

  故事题材民族化

  《尘埃落定》的故事发生在20世纪40年代的四川阿坝地区,讲述了历史上最后一个康巴藏族土司少爷的传奇故事。小说立足少数民族题材的宏大叙事本身就为此次歌剧的改编创作确立了民族化的基础。但正如阿来所说:“改编就是二次艺术创作,一定要不一样,否则就没什么意义了。”可以说,该剧编剧冯柏铭、冯必烈父子是以更加深沉和广阔的民族情怀来展开这部作品的。通过一个封建家庭的崩塌折射出“旧制度必然消亡,新社会必将到来”的历史规律,呈现了中国共产党民族团结和进步的思想理念。剧中“这世界本就是一团尘埃!无分上下!不论贵贱!”“宣告从此后不再有奴隶,只有自由!自由!自由!”的呐喊,具有强烈的现实关照和当代性。

  编剧在《尘埃落定》文本的创作上坚守歌剧意识,在民族化的创新上更显信心十足。比如,在唱词的写作上摒弃了西方语言的无韵叠加,采用古今诗词的有韵咏叹,其间随境而生的比喻、排比等具有中国文风的修辞手法用得生动、准确,与歌剧固有的写作技法浑然融合,文字所营造出的情境也颇具地域性、生活性,构成了整部作品民族化的突出特征。

  音乐风格民族化

  在该作品创作中,作曲孟卫东并未刻意使用大量传统民族乐器或一味追求西方现代作曲技法。虽然在和声、曲式、配器方面仍洋为中用地借鉴西方作曲配置,但我们所熟知的那些最简洁的民族曲调和民间音乐元素,比如《牧歌》《天路》《毛主席的光辉》等作品经过作曲家的加工熔炼,变成了极富戏剧性、交响性和抒情性的藏族音乐风格,与剧本中的歌词、剧情、人物甚至是矛盾冲突融为一体,形成一曲曲震慑人心的咏叹调。

  在《尘埃落定》的创作中,孟卫东在歌剧的交响主体中交融民族音乐的歌唱旋律,在感情表达上追求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结合。尤其是《情歌》在剧中以男女声二重唱、女声小合唱和混声合唱的方式多次出现,既有爱情诗意,又能表达深刻人性。主题旋律“你是我的珠穆朗玛,你是我的香格里拉”朗朗上口,观众几乎能够哼唱着走出剧场。这种对中国民族音乐和藏族艺术的热爱,不是短时间采风能得来的,正如孟卫东所言:“我在中国铁路文工团工作时,多次独自深入藏区,一待就是大半年,藏族音乐素材的收集整理全在我脑袋里,忘不掉了。”

  孟卫东在剧中多处用到特色藏族打击乐器热巴鼓来强化民族音乐形象,还将歌唱与念白巧妙搭配,舞台上远处是男女主人公清澈不染尘埃的《情歌》,近处是当权者、谋权者尔虞我诈的阴谋诡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冲击。

  舞台呈现民族化

  歌剧的舞台呈现是一个十分庞杂的系统,涉及舞美、灯光、道具、服化、形体、表演及多媒体,如何让他们在统一语汇下表现出《尘埃落定》民族化的舞台风貌是导演廖向红团队面临的任务和挑战。“民族化不能简单地强调‘核’放到当下,但‘壳’还留在过去。力求还原20世纪40年代康巴藏区嘉戎部族的土司官寨只是其一,用当代观念和创新技术调动一切舞台艺术表现手段,与当下时代对接才是关键。” 廖向红说。

  《尘埃落定》的舞台呈现以音乐为前提,探索多维舞台空间。浓墨重彩如油画的舞美是实景,电影叙事方式的多媒体是虚境,灯光随着音乐律动呈现明暗对比,既是对正反人物的刻画,又烘托出神秘而厚重的时代印记。极为巧妙的是,全剧结尾处,随着二少爷对自由的呐喊,土司官寨的坍塌,藏区人民在蓝天白云之下挣脱枷锁,获得解放,载歌载舞的情景让观众也随之欢呼雀跃。

  舞台呈现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就是表演。此次剧组力邀民族男高音歌唱家王宏伟出演“二少爷”这一角色。为了使角色更加传神,王宏伟有意识地寻找一种藏族音乐的发声方式,最终凭借丰富的舞台经验和出色的演唱能力圈粉无数。

  歌剧《尘埃落定》是在歌剧民族化道路上的一次积极探索和创新实践,借用出品人刘光宇的话:“《尘埃落定》深度关注人的精神活动的创作追求不会变;将民族歌剧植根在中国文化、民族感情、当代价值的创作追求不会变;从历史观出发带领人们去认识自身的创作追求不会变;打造一部真正意义的民族歌剧作品向新时代致敬的创作追求不会变。”

·民族歌剧创作生态有了可喜变化

2019-01-06 16:21:38

  新年临近,民族歌剧领域的好消息引发关注: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指导委员会工作会议召开,2019年“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重点扶持剧目申报工作启动,全国优秀民族歌剧展演周在福建省福州市举办……

  关键词是“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这两年来,工程明确了一个目标,坚持了一个方向,建立了一支队伍,形成了一种氛围,创排了一批作品。”在12月24日召开的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指导委员会工作会议上,文化和旅游部副部长、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指导委员会主任李群如是说。

  继承传统,引导创作

  “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开始于2015年的歌剧《白毛女》首演70周年纪念活动。当年,原文化部组织复排了《白毛女》,并在10个城市巡演19场,行程超过1万公里,现场观众超过3万人;组织拍摄了《白毛女》3D舞台艺术片并进行公映。此外,召开了纪念歌剧《白毛女》首演70周年座谈会,引起社会各界强烈反响,并得到中央领导同志的高度肯定。

  2016年1月,原文化部组织召开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座谈会,围绕歌剧与时代、与群众相结合,走民族歌剧发展道路进行深入研讨。2016年4月,《繁荣发展民族歌剧艺术实施方案》制定,决定从2017年开始实施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2017年5月,原文化部召开了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指导委员会成立会议暨中国民族歌剧创作座谈会,这项工程正式实施。

  “决策正确、举措有力、协同努力,是工程获得阶段性成功的三大因素。”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指导委员会副主任、86岁高龄的原解放军艺术学院政委乔佩娟参加大多数指导工作会议。她认为,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是我国宣传思想文化战线上的重要举措。近两年来,全国民族歌剧的创作势头很好,而且不少地区和院团是自发性投入。应该说,这是工程推动的结果。

  “民族歌剧再不搞,就要青黄不接了。”原空政文工团艺术指导羊鸣说,中国不缺好的故事,但缺讲好故事的人和作品。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推动人们以民族歌剧的方式去讲好的故事,因此从历史的角度看,“传承发展”的定位就显得特别重要。

  从少到多,从多到优。中国民族歌剧事业这两年快步前行。两年来,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组织开展了重点民族歌剧创作扶持、民族歌剧演出推广、民族歌剧创作人才培养等一系列工作。在创作扶持方面,工程实行文化行政部门、专家团队、主创团队和院团三方责任制:各级文化行政部门负责把关作品意识形态属性,做好组织保障工作;专家团队负责把关剧目的中国民族歌剧创作方向和艺术质量;主创团队和院团是责任主体,负责创作、排练、演出各环节的具体实施,严格落实各项修改意见。2017年,工程遴选出9部剧目进行重点扶持,组织指导委员会专家进行了跟踪指导;2018年,又遴选出《命运》《尘埃落定》等5部新创剧目和《马向阳下乡记》《有爱才有家》等3部滚动扶持剧目进行扶持。同时,组织开展了第三届中国歌剧节、全国优秀民族歌剧展(巡)演、全国优秀民族歌剧展演周等活动,集中展示民族歌剧创作成果,推动全国良好氛围的形成,大大激发各界的热情。2018年3月,还组织举办了民族歌剧创作人才研修班,20余位业界知名专家、艺术家为来自全国各地的32名学员授课,增进了他们对民族歌剧的认识,提升了他们的艺术水平。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马向阳下乡记》获得第十一届山东文化艺术节优秀剧目奖,《松毛岭之恋》获得第七届福建艺术节音乐舞蹈杂技曲艺类一等奖……仅在各地,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扶持剧目就拿奖拿到手软。

  “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开展两年来,一是明确了方向、理清了观念,二是改变了生态、激励了创作,三是锻炼了队伍。”中国歌剧研究会主席王祖皆认为,工程是必要、及时、有成效的,让业界在艺术追求、为人民服务等方面更加用心,而2018年以来“重质量、减数量”的做法更体现了新水平、新高度和新气象。

  乔佩娟说,最让她欣喜的是,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的实施让一大批人才脱颖而出,尤其是年轻人才遍地开花,让她看到了民族歌剧传承发展的美好前景。

  原总政歌剧团团长黄定山用“壮观”来形容这一工程对业界的推动。他说:“工程的实施对形成全国性的民族歌剧热潮具有决定性作用,让人们真正再认识民族歌剧,繁荣了中国民族歌剧的创作,推动了各地的重视和投入。”

  在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推动下,山东、福建、浙江、江苏等地崛起为民族歌剧创作重镇。“我们每年争取相关专项资金3000万元,全力推进精品剧目的创作。”福建省文化和旅游厅党组书记石建平介绍,福建省近两年来以福建省歌舞剧院为主要任务单位,抓项目、促精品,有力推进了省内民族歌剧的发展,推出了《松毛岭之恋》《平凡的世界》《与妻书》等叫好又叫座的优秀作品。

  各地机构的完善也在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的推进中逐渐达成。在《沂蒙山》创演过程中,山东省歌舞剧院建立了合唱团,并计划成立民族乐团。浙江歌舞剧院在创演《青春之歌》《在希望的田野上》等剧目过程中,逐渐完善了自己的队伍。以民族歌剧《二泉》的创作为契机,江苏无锡正酝酿成立民族管弦乐团。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被誉为“歌剧绿洲”的湖南郴州成立了郴州市民族歌剧团,明确定位为发展民族歌剧,推出了《陈家大屋》等作品。

  “我们特别感谢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指导委员会专家们对我们剧目创作的指导。”福建省歌舞剧院院长孙砾说,无论是大的定位,还是具体问题,无论是题材、风格,还是剧本、音乐,专家们都能给出具体而实际的指导,让他们收获颇丰。

  精益求精,勇攀“高峰”

  成绩并没有让人迷眼。从领导到专家再到业界,在充分肯定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的同时,认为工程还可以“再上一层楼”。

  按照规划,今后,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将进一步抓好重点剧目的扶持工作,控制总量,提升质量,树立标杆,努力实现从“高原”向“高峰”的跨越;进一步抓好优秀作品的传播推广工作,形成良好舆论氛围,凝聚更多力量,形成更加积极的创作发展态势;进一步抓好民族歌剧创作人才培养工作,提高中青年歌剧艺术人才的艺术水平和创作能力;进一步抓好民族歌剧理论研究工作,以扎实的理论架构助推民族歌剧的发展。

  专家在肯定规划的同时,也纷纷建言献策。王祖皆认为,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要努力推出“高峰”之作,可以探索精品剧目移植排演等方式,进一步扩大优秀作品的影响力。中国交响乐团原团长关峡表示,民族歌剧的标准要更加清晰明确,唱腔、音响等方面应更加规范。“民族歌剧的发展势头很好,下一步要把重心放在提升艺术品质上。”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居其宏2018年以“新时代中国民族歌剧创作研究”为题,申报了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重大课题。“我们将以自己的努力,助推中国民族歌剧理论的构建。”居其宏说。

·《声入人心》让成名歌手感到压力

2019-01-06 16:19:21

  湖南卫视原创声乐竞演节目《声入人心》播出已近尾声,这档在开播时并未进行大规模宣传的节目,随着播出关注度和口碑逐渐走高,让众多原本属于“冷门”“小众”的美声歌手开始受到更多年轻观众的追捧和喜爱。

  在这些参演的歌者中,既有相对陌生的面孔,也有观众早已熟悉的身影。王晰和周深在加盟《声入人心》之前早已成名,他们不仅多次登上各大热门综艺的舞台,而且凭借着自己或低沉、或清亮的极具辨识度的嗓音,收获了大批歌迷。他们来到《声入人心》,自然也受到了观众格外的关注和期待。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两位歌手都表达了自己以新人的姿态登上《声入人心》舞台的感触,并分享了在竞演中的收获与启迪。

  王晰:从年轻新秀身上看到闪光点

  翻开王晰的履历,足以让观众惊叹:“第八届中国音乐金钟奖流行音乐大赛”男子组金奖、“第十五届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流行唱法总冠军、《我是歌手》第四季踢馆冠军。他极具磁性的低音使他收获了“低音王子”的称号。

  尽管在各大赛场已经“身经百战”,但王晰坦言,来到《声入人心》的舞台,自己的压力依然非常大。“这个节目和《我是歌手》的形式还不太一样,有二重唱、三重唱、四重唱,等于进入了一种新的玩法,这对我来说是很少碰触的,以前我基本都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这次合唱曲目以及合唱的搭档,都不是完全由自己来决定的,所以虽然没有淘汰,但压力依然是有的。”

  《声入人心》由于参赛歌手的水准很高,被网友戏称为“神仙打架”。王晰也认为,这是一个高手对决的舞台。“我们36位参赛者里面,其实有很多我非常欣赏的歌手。以前没有机会认识他们,但这次真的是见识了他们的惊艳,像翟李朔天、阿云嘎、周深啊,都是非常优秀的。还有一些特别小的‘小朋友’,有的还是在校生,他们身上都有自己的闪光点。”王晰说。

  年轻化是《声入人心》给许多观众的直观感觉,身为“80后”的王晰,此前在《我是歌手》中尚是一名晚辈和新秀,而面对《声入人心》舞台上一水儿的“90后”美声唱将,王晰也以“中年男子”自嘲了。他透露,每一期节目录制的时间特别紧张,只有两天的时间去学歌,对于那些年富力强的年轻歌手可能还好些,但对于自己这样的“中年男子”,光记词就要花掉很多时间。“我个人还是习惯练习达到了一定数量之后,才会有质量的飞跃。所以还是希望在唱每一首歌的时候,要达到自己的肌肉记忆,这样演唱起来会比较踏实一些。”

  对于廖昌永、尚雯婕、刘宪华三位出品人的点评,王晰表示,自己都会去认真聆听,因为他们代表的是三种不同的声音,对自己演唱的提升都有益处。“当然,我最在意的,肯定是廖昌永老师,因为他是我的老师。能够得到廖老师的点评,是所有唱美声的小伙伴们非常非常难得的机会。”

  周深:参加节目是想有所突破

  早在《声入人心》的第一期,周深的出现就受到观众的广泛关注。毕竟相较于众多籍籍无名的参赛歌手而言,周深已拥有了《大鱼》《玫瑰与小鹿》等许多脍炙人口的歌曲,得到高晓松、那英、李健等业界前辈的赞誉,以其独特的嗓音收获了大量歌迷。然而,节目播出过半,周深一直没有获得登上公演舞台的机会,有不少网友在社交平台上发出感叹:“《声入人心》真是卧虎藏龙,连周深这种水平的都鲜有机会露脸。”

  直到第六期,周深终于等来了公演的机会。节目中周深的登场可谓一鸣惊人,一首来自经典音乐剧《猫》的选曲《memory》演绎出了曲中主人公对新生活的渴望,得到了出品人的一致认可。

  为什么选择参加《声入人心》,周深表示:“因为当初觉得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节目。我觉得唱流行歌都已经很难让大家听进去了,再去唱一些美声歌曲或者是艺术歌曲,大家可能会更没有性子听下去。但是,越未知的东西会越有想不到的收获,或是火花,所以我决定来尝试一下,而且也算是突破一下自己的风格。”

  周深之前在学校学习的是男高音,但长期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流行歌曲的演唱。他坦言,对歌手而言,隔一段时间没有去按照那种方法去唱,自己会忘记的,尤其是流行和美声在气息和发声位置都会有一些“打架”,对他而言无疑增大了难度。不过周深表示,自己一直以来就很想将流行与美声结合在一起。他那首脍炙人口的《大鱼》,最后吟唱的段落就是自己做的一点小尝试,将流行与美声相融合,效果出奇的好。这也给了周深在美声演唱上以信心,令他最终决定来到这个节目。

  很多人看来,周深参加《声入人心》有着先天优势,周深自己却谦虚地说,完全不知道自己优势在哪里。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声音比较特殊,属于类假声男高音。但他强调,自己只学过男高音,在假声男高音方面自己也没有专业学习,完全是自己摸索,因此在参加节目时特别的忐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算优势吗?”

  在第六期节目中,周深因为压力太大,甚至在镜头面前哭了。他说道,自己其实是一个特别讨厌在镜头前哭的人,但录制那天突然就崩了,因为节目的规则发生了改变,任何一个人唱得好与不好都会影响整个组的进退。而在节目中,他和组员之间相处得特别好。“我觉得这个节目非常的虐心。”

  周深表示,自己在节目中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很多好朋友,如王晰、郑云龙、阿云嘎、鞠红川、廖佳琳等。当有记者提到周深是“被天使吻过的嗓子”时,周深连连否认,说:“来到我们节目,你会发现每个人都是被天使吻过的嗓子。”在录制节目的两三个月里,周深和这些优秀的歌者一起讨论音乐、一起熬夜编和声,这样的经历让他难以忘怀。“如果我没有来到《声入人心》,是绝对不会体验到这样的生活的。”

·音乐声声伴您迎新

2019-01-06 16:17:35

  12月31日,一年一度的国家大剧院迎钟声新年音乐会上演。当晚11时,指挥家张艺、女中音歌唱家朱慧玲将与中国国家芭蕾舞团交响乐团登台音乐厅,与现场观众一同在2019年的第一秒准点敲响新年钟声。曲目方面,他们不仅将演奏《斯拉夫舞曲》《沃尔塔瓦河》《哈巴涅拉》等古典音乐名曲,还将呈现贺绿汀、于京君、施万春、李海鹰等中国作曲家的作品。

  明年1月1日,元旦当天的14时30分和19时30分,国家大剧院音乐艺术总监吕嘉将率大剧院管弦乐团和合唱团先后带来两场新年音乐会,奏响《红旗颂》、《蝙蝠》序曲、《纽伦堡的名歌手》选段等经典作品。届时,钢琴家陈萨、小提琴家薛伟、男高音歌唱家石倚洁、男中音歌唱家袁晨野等古典音乐名家将悉数亮相,中阮演奏家冯满天、二胡演奏家姜建华等民乐名家以及昆曲名旦邵天帅也将同台献艺。

  此外,12月31日至明年1月2日,享誉世界的弗拉明戈舞蹈团——帕科-佩纳弗拉明戈舞蹈团将在大剧院歌剧院上演代表作《弗拉明戈无疆界》。繁复的舞步、飞扬的裙角、动人的吉他与歌唱极具新年的热烈气息。此外,来自中国木偶艺术剧院的木偶儿童剧《小铃铛与匹诺曹之寻找七彩心》将于12月31日至明年1月1日为小观众们送上新年的第一份礼物,由廖一梅编剧、孟京辉导演的经典作品《恋爱的犀牛》也从12月31日持续上演至明年1月6日。2019年版的《恋爱的犀牛》将由孟京辉旗下最年轻生猛的黑猫剧团演绎。

  中山公园音乐堂 外国名团演绎中国作品

  12月30日,维也纳节日管弦乐团将在中山公园音乐堂内上演新年音乐会。乐团由欧洲著名指挥家鲍里索夫创建,乔治-尼库洛夫出任艺术总监和常任指挥,在维也纳十分活跃,也常常在金色大厅演出。在保留部分创始之初来自维也纳各个知名乐团的资深演奏员的同时,维也纳节日管弦乐团里还有一部分来自欧洲各国高等音乐学院的高材生,新鲜“血液”地融入让乐团变得更加的精锐。这一次,他们将由尼库洛夫执棒,与女高音玛丽娜-特莉斯塔、男高音德笺-托斯赫夫-特诺两位奥地利著名歌唱家共同登台,演绎约翰-施特劳斯、莫扎特、勃拉姆斯、德沃夏克等作曲家的经典作品,乐团还为中国观众准备了家喻户晓的《红色娘子军》和《茉莉花》。

  12月31日,结束下午的久石让-宫崎骏动漫视听音乐会后,刘秉义、王静、韩芝萍、江胜明等歌唱家将在当晚带来一场“祖国万岁”2019名家新年音乐会,演唱《东方红》《长江之歌》《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南泥湾》等歌曲。

  每年1月1日,中山公园音乐堂举行的新年音乐会独具特色,固定的演出时间、固定的演出场地和固定的演出形式,让这里的音乐会成为了北京众多新年音乐盛事中的一个标志。今年,著名指挥谭利华执棒北京交响乐团,携手以色列钢琴家阿隆-哥德斯坦登台。届时,观众将现场聆听贝多芬《降E大调第五号钢琴协奏曲“皇帝”》以及约翰-施特劳斯《蝙蝠》序曲、《蓝色多瑙河圆舞曲》等明快而经典的作品。

  成立于1927年的白俄罗斯国家交响乐团是苏联历史最悠久的音乐团体之一,明年1月2日,他们将在指挥伊戈尔-布赫瓦洛夫的带领下,与男高音伊利亚戈-瓦斯基、女高音艾莉娜-苏维德娃上演精彩的新年音乐会。上半场,乐团将带来柴可夫斯基广为流传的《天鹅湖》组曲和《胡桃夹子》组曲,两位歌唱家还将演绎歌剧《图兰朵》《茶花女》的经典唱段《今夜无人入睡》与《饮酒歌》。下半场,穿插在《意大利随想曲》《我的太阳》《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乐曲中的《春节序曲》和《我的祖国》两首中国作品,是艺术家们为北京观众准备的惊喜所在。

  台湖舞美中心 中国爱乐录央视晚会

  2000年12月31日与2001年1月1日,成立半年、在观众面前亮相仅半个月的中国爱乐乐团第一次举办了新年音乐会,并由中央电视台进行了现场直播。从此之后,18年来,中央电视台与中国爱乐乐团合作的新年音乐会已经成为许多乐迷跨年时必不可缺的“传统”。今年,中国爱乐乐团将再次与观众相约。12月29日,他们将在乐团助理指挥、青年指挥家黄屹的带领下,首度登台国家大剧院台湖舞美艺术中心。录制完成后,这场“2019中央电视台新年音乐会”将像往年一样,于12月31日在中央电视台音乐频道播出。

  2019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多首向祖国献礼的歌曲将在本次新年音乐会上集中亮相,中国歌剧舞剧院合唱团也受邀参加了本场演出。音乐会分为“乐享盛世”、“万象更新”、“春风送暖”与“扬帆远航”四个章节,每个章节都由新作品与经典作品组成。在“乐享盛世”章节里,周晓琳与黄训国演唱的《祖国颂》将为整场音乐会拉开序幕,三首各具特色的器乐作品随后上演。在“万象更新”章节中,听众将听到邹野改编的《阿诗玛》组曲选段、李滨洋创作的《空中花园》以及陈其钢的《京剧瞬间》。

  “春风送暖”部分中的五首乐曲“性格”各异,却都能让人在寒冷的冬日联想起即将到来的春光:吕薇与张英席演唱《相逢春天》之后,是小约翰-施特劳斯的《春之声圆舞曲》,紧接着是孙佳一担任钢琴独奏的阿丁塞尔《华沙钢琴协奏曲》,刘天华的二胡名曲《良宵》以及罗马尼亚作曲家迪尼库的《春天》。“扬帆远航”作为音乐会的最后一个章节,用音乐憧憬着新年的到来。平安与杨越越演唱的《乘风破浪》,郑棋元的《只想对你说声谢谢》,田彦、曲丹、张大伟、伊泓远的《扬帆远航》,经典芭蕾《红色娘子军》组曲等作品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悦欢腾。最后,乐团还将加演《我的祖国》与柴可夫斯基《花之圆舞曲》。

  北京音乐厅 奏响维也纳纯正之声

  元旦期间,两支来自维也纳并以著名音乐家命名的乐团将先后造访北京音乐厅。12月30日,维也纳约翰-施特劳斯圆舞曲乐团首先登台。1989年重新组建的维也纳约翰-施特劳斯圆舞曲乐团是目前世界上演奏约翰-施特劳斯圆舞曲音乐的权威乐团,同时也是奥地利政府的驻演乐团,每年在维也纳要举办150场以上的音乐会。自1998年首次访华以来,乐团已在全国各地举办了大型的音乐会。今年,乐团将由蒂博-舒茨担任指挥,除了演奏《钟表巴尔卡》《拉德茨基进行曲》等原汁原味的约翰-施特劳斯作品,他们还会带来改编过的《鸿雁》《我的中国心》《万水千山总是情》等中国乐曲。值得一提的是,乐团至今仍然保留着约翰-施特劳斯当年的传统,不设指挥棒,而是由首席小提琴站在台前,用手中的小提琴进行指挥。

  12月31日和明年1月1日两天,创建于1986年的维也纳莫扎特乐团首次来到北京。在此之前,乐团多次受邀来华,但一直因为昂贵的服装道具和保险等问题无法成行——维也纳莫扎特乐团也许是世界上唯一需要服装师和发型师的交响乐团。登台时,乐团每个成员都要穿戴百年前定制的巴洛克服装和头套,一次化妆的时间要超过2个小时。此外,乐团演奏的曲谱也大有来头,它们都是莫扎特时代保留下来的原始曲谱。两天的音乐会上,观众都将欣赏到包括《土耳其进行曲》以及《费加罗的婚礼》《魔笛》《唐-乔万尼》等歌剧选段在内的整场莫扎特作品。

  明年1月4日和5日,乌克兰国家交响乐团和德国科隆交响乐团将分别由范焘和伊丽莎白-库珀执棒,在北京音乐厅带来新年音乐会。

·“戏以曲兴—朱绍玉戏曲音乐创作成就研讨会”发言摘要

2019-01-06 16:15:03

  韩子勇(中国艺术研究院党委书记、院长,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主任):

  朱绍玉先生是我国著名的戏曲音乐家,也是中国艺术研究院的艺术学硕士生导师。他从艺60年、创作170多部戏曲作品,就在昨天,“好戏连台——著名戏曲作曲家朱绍玉创作作品展演”在长安大剧院落下帷幕,五出由朱绍玉担当作曲、北京京剧院在不同时期创作的代表性剧目依次亮相舞台,引起了观众热烈的反响。特别是最后一场《朱绍玉创作作品演唱会》,可谓是名家荟萃,演唱了朱绍玉创作的众多京剧佳作,将整个活动推向高潮。

  戏曲戏曲,一个“曲”字说明音乐在戏曲中的位置和作用。音乐是戏曲的灵魂,王国维先生在《戏曲考原》中提出:“戏曲者,谓以歌舞演故事也。”一出戏,无论有多好的立意、人物、结构、语言,立在舞台上时,都要在音乐中展现;而情感、韵味、风格、流派等戏曲艺术深层的表现要素,更是要建构在音乐的表达之上才能完成。过去讲“听戏”,离开音乐故事就不能推进;音乐上模糊,人物就缺少性格,没有灵魂。音乐能体现出戏曲最丰富的历史传统,能够辉映出最耀眼的时代光芒,最能经受住时间的检验。

  当今的戏曲音乐创作领域,朱绍玉先生称得上有影响力的领军艺术家。青年时期他生活在西北地区,后来他到西南、华北等地学习采风积累,他的艺术生涯里沉淀着民间音乐精华,不同的作品中每每有着出其不意的效果。他努力追求每出戏都要不同的风格特征,创作中不断突破自己,有评论家评论他的作品“似新还旧、似旧实新、平和亲近、朗朗上口”,应该说这是很中肯的评价。

  马文(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副巡视员):

  朱绍玉先生创作作品剧目展演的几场戏和演唱会我都看了,感觉他的作品很好听也很好看,任何艺术要流传,首先就要好听、好看。

  朱绍玉先生在创作中注重继承和发展,他广泛收集民族音乐中许多有益于戏曲发展创新的素材,与戏曲融为一体。同时注重与时俱进,努力让年轻人能够喜欢。戏以曲传,很多时候观众不一定能记住戏,但是戏里有一个曲子或者一个片段是能够被观众记住的。这几年北京京剧院出了不少好戏,与朱老师的作曲有很大关系。这次京剧院为朱老师做创作作品剧目展演,是非常有意义的。

  下个阶段,希望朱老师将工作重点放在培养下一代的戏曲作曲人才上,要在传承上下功夫。再有就是希望朱老师继续挖掘创作潜能,充分利用年龄、阅历、经验等优势,创作更多叫得响、传得开、立得住的精品力作。也希望京剧院继续营造良好的创作环境,在生活待遇、工作环境以及宣传力度上,给朱老师更好的支持。

  李恩杰( 北京京剧院院长):

  朱绍玉老师是北京京剧院旗帜性的人物,是剧院的荣誉,在创作方面是非常有影响的。朱绍玉老师不是从一出道就搞艺术创作的,他是先当演员,后来当团长,最后才走上了艺术创作这条道路。他创作大戏的时间有40多年,我想算笔账:40年,170多部,每年平均4部戏。这对于作曲家,对于京剧作曲这样有难度的创作,是多大的工作量?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

  朱老师5场演出的票,早早就卖完了,这在戏曲演出中是不太多见的。这次展演活动不拿政府一分钱,都是商业演出,再争取一些赞助。这种情况下我们得到的支持是来自观众的,这非常重要。为什么能得到观众如此强大的支持?我觉得这和整个戏曲界、剧院以及以朱绍玉老师为代表的主创,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是分不开的,这是根本。

  京剧是一门传统的艺术形式,我们每次组织创作时,都面临特别艰难的选择:是遵循传统,还是突破传统?是让老观众喜欢,还是让新观众喜欢?最终我们的追求是既让老观众能接受,又想办法让新观众喜欢。我们这么多年坚持了这个方向。那么这个方向是不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的一种体现?从现实反馈来看,来看戏的不仅有老观众,新观众也越来越多。昨天演唱会上演唱的唱段全部都是这几年新创作的,很多观众跟看新戏一样兴奋。取得这么好的效果和朱老师坚持每出戏必有创新,坚持似旧还新的创作方向是分不开的,也说明我们应该坚持这个方向。我觉得这种方向还要和市场观念有机结合在一起。有人说现在京剧没人看是因为票价太高造成的,我认为是这些年我们在戏曲的发展上、在舞台的综合呈现上落后了,是我们没有跟上时代的发展造成的。

  市场是衡量剧团好坏的其中一把尺子。朱绍玉老师作品的价值是通过市场衡量出来的,如果没有市场价值,你也很难很硬气地说它好。我们说作品要能流传得下去,就必须通过演、多演,一直演到观众耳熟能详,就留下来了。这样,从作家到舞台到观众便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朱绍玉(著名戏曲音乐家):

  我是1959年参加工作,参加工作就唱戏。后来嗓子倒仓了,又学武戏,跟头也翻了不少。后来乐队缺人,我就学三弦。“样板戏”时期应急学大提琴。我练功比一般人能吃苦,很快就可以上场了。后来搞创作,觉得学的这些东西没白费,都能在舞台上有感觉。再后来到云南艺术学院学习作曲,3年多的时间,我既学西洋作曲法,也学民族,收获很大。回来本来在歌舞团搞作曲,但很多人说:戏曲作曲没人,你还得回来。

  在青海将近30年,福建将近10年,1997年正式到北京。这些年通过自己不断琢磨,对戏曲音乐尝试创作了一些新的东西,比如【四平调二六】【四平调流水】【四平调快板】以及【高拨子慢板】【梆子急板】等,这是京剧历史上没有的新板式,实验出来还比较成功,观众还是很认可的。

  每做一个戏,根据不同的剧本、不同的题材,音乐的革新量有多大,是20%还是30%,比例是非常关键的。咱们经常讲:一个戏要旧里有新,要有传统又有新意,这要非常谨慎地处理。什么叫旧,什么叫新?在新编的剧目上把传统的东西运用得非常得当,就叫新;运用得不得当,就叫怪;有意去追新,也是怪。对传统的东西应该冷静下来思考哪些精华我们需要继承,同时,留下的精华必须合理运用,尽量不要把它搞得很怪。

  通过这些年的创作经验我总结:必须要把握住本剧种的一些唱腔的本体。听不出来哪个剧种不行。

  包澄洁(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

  朱绍玉老师的作曲,一直遵循一个最基本的原则,那就是剧种的基础不变,这在戏曲音乐的创作当中,是很重要的。

  戏曲作曲最重要的有三条,即坚持剧种的、人物的、角色的底线。唱腔一定是具体人物的歌唱,跟人物的身份非常贴切,必须是演员最光彩、最完美的声音的展现。朱绍玉先生的经历和创作本身,也是这样一个过程,但是他所负担的远远要比过去老一辈的作曲家重得多。

  戏曲艺术最后是由演员和琴师、鼓师在舞台上体现出来的。我觉得作曲家需要与演员和琴师合作,产生出来的作品才能让演员觉得舒服,可以充分发挥激情的歌唱,这才是最好的作曲。

  汪人元(江苏省戏剧家协会名誉主席):

  朱绍玉以170余部作品的艰苦耕耘和骄人成绩,成为了改革开放以来戏曲音乐创作努力走出“文革”中“样板戏”的模式,追求更为多样化发展的一位杰出代表。

  对他的创作,我重点说它的“顺”。这是戏曲音乐创作的至高境界,包括丰富的内容和层次:一是符合听觉习惯。朱绍玉在创新的同时遵循传统京剧的规律,让观众不仅获得新鲜感、兴奋感,更能在亲切感里满足听觉习惯带来的心理期待。二是符合戏剧情感。好的唱腔只有准确地表现出此时此地此人的情感,观众心里才会有顺的感觉。他一生泡在戏剧里,他懂戏,有丰厚的人生阅历;他懂人,他的音乐修养深厚,表现手段丰富;他懂音乐,所以成就了他对戏剧情感表达的准确与深刻。三是符合音乐逻辑。音乐固然有着自己的逻辑,全面渗透反映音乐的旋律、节奏、调式等,同时也反映于音乐形式与情感表达之间那深刻而内在的关系中。戏曲音乐亦有独特的逻辑——程式性。他的创作总是在继承和创新融为一体的追求中,当打破了音乐程式的原有结构之后,新作品能够找到自身在结构上那种必要的严谨逻辑,从而让观众感觉到顺。四是符合表演艺术规律。他的创作,心中有戏剧、有舞台、有主创团队各方合作者,特别是追求与演员的默契配合,让表演既塑造角色,也展示演员个人魅力。

  其次,他的作品在新老结合的处理和追求独立审美价值等方面,也为我们带来了重要的启示。

  安志强(《中国戏剧》原副主编):

  戏曲音乐有作曲,历史并不长,也就是上世纪50年代才开始。“样板戏”形成了一个音乐机制,就是创作任何戏,首先得考虑音乐布局,主要唱腔在哪,其他唱腔在哪。从“样板戏”开始形成了作曲做出来后,演员跟着唱。演员也参与,但是作曲家是主要的。改革开放之后,戏曲作曲成为必须,但是好的作曲不多。朱绍玉应该说是代表人物,170多部戏,而且不止京剧,地方戏他也创作。

  朱绍玉的唱腔无论做得怎样有新意,没有演员的生动体现也是难以奏效的。我希望朱绍玉以后挑剔一些,往精去做,首先挑剧本,其次,演员真得有灵气。必须剧本好、演员好,还有乐队好,哪点都不能缺。

  张刚(文化和旅游部民族民间文艺发展中心原副主任、研究员):

  《下鲁城》是朱绍玉先生对传统京剧创作模式的一次礼赞和致敬,或者说回归,蕴含着变与不变的美学追求,即处处有来历,处处有不同。

  作为最主要的角色,刘邦的形象确立主要有三段。三段唱套用了老的模式,但唱出了新的意境。三段“不变应万变”的唱段,完成了刘邦多面性形象的树立。

  刘邦和项伯的几个主要唱段,都是不变为主、少变为辅。变化也有,主要是板式结构模式的变化,使得京剧传统韵味十足,奠定了全剧的风格样式。

  赓续华(《中国戏剧》原主编):

  朱老师的经历很丰富,他当过演员、做过乐队,这些都是他成为中国最优秀的戏曲作曲的营养。朱老师的作品中有为艺术的艺术,有为情怀的艺术。有时候一个剧本不尽如人意,他也会接受为之作曲,因为他觉得这个剧团需要支持。当然,艺术作品还是要盯着好剧本和好角,比如《党的女儿》,里面有很传统的耳熟能详的唱腔,也有很时尚亦歌亦京的《小小杜鹃花》,让一部红色题材的作品有了新容颜。一个人的成就跟他的文化积淀与情怀关系很大,最后拼的不是技术本身,而是技术之外的东西,正所谓“功夫在诗外”。

  朱老师的作品一戏一格,个个精彩。有人说,朱老师是得奖专业户,并且经过他的手获梅花奖的京剧演员也很多。一个戏通过好的声腔,能把一个演员推出来,让演员在唱你的曲子当中成长、成熟,是最大的善事。同时,朱老师的唱腔可以离“剧”而独立存在,有独特的审美价值。这是很厉害的。所以朱老师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京剧之宝、戏曲之宝。

  王蓉蓉(北京京剧院领衔主演、国家一级演员):

  我主演的《党的女儿》等10出新剧目,都是朱老师唱腔作曲。有人说,我和朱老师是20多年的黄金搭档,对此我感到十分荣幸。

  我对朱老师创作的特色有三点体会。一是他总能够将剧中人物所在地方的民间音乐元素与京剧音乐巧妙融合起来,既有歌唱性、旋律性,又是京剧的唱腔,就像京剧这棵大树上长出的新芽,这是朱老师独特的功力。二是他的新戏唱腔创作是有传统唱腔和流派演唱特色根基的。他特别重视针对主演的演唱特点创作唱腔,照顾观众的耳音,既“老”又“新”。三是他的作品在乐队编制上,是在京剧传统乐队的基础上加民乐,能起到大乐队的效果。这一个特点,对于我们的新剧目演出推广,能够立得住、传得开、留得下,太重要了。

  海震(中国戏曲学院教授):

  演员、演奏员的经历使朱老师非常了解京剧演唱及伴奏的特点,艺术实践和学习西方作曲理论的经历又使他具有了将京剧音乐传统和西方作曲理论相结合的条件,这一经历和知识结构在京剧作曲中是独一无二的。丰富的艺术经历和自学、进修的研习过程,形成了朱老师京剧作曲的扎实基础。

  戏曲作曲常常都是急活,但朱老师把急活都做得很好,这靠的是健康的体魄和坚强的意志力。有的同行可能对朱老师一年好几部大戏小戏不理解,这其实是一种职业精神,一种使命感。同时朱老师也乐在其中,全身心投入,而且不断挑战自我,这是很难得的一种精神境界。

  朱飞跃(文化和旅游部民族民间文艺发展中心研究员):

  对照历史上有成就的戏曲音乐家的来历,我们看绍玉先生的从艺之路。少年时代是老生演员,青年时代改行拉琴,然后去艺术学院读作曲系。可知他拥有了成为优秀戏曲音乐家的全部条件。简言之,他的音乐成就是他的经历合成的,这在他的作品中时有体现,如《宋家姐妹》中的【反二黄高拨子】,如果没有琴师的经历,就不会有如此巧妙的嫁接;再如《武则天》中,由青衣来演唱“娃娃调”,这种革新与他是演员出身不无关系。

  绍玉先生是个成功的例子,将来戏曲音乐家的培养还得循此路径。

  孔培培(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副所长、副研究员):

  朱老师的音乐创作善于借用外来音乐元素以丰富和拓展京剧的音乐语汇,在传统的唱腔中给观众出其不意的惊喜,同时注重发挥乐队的独立表现功能,体现了器乐作曲的技术和表达水平。他的作品整体性和结构性非常强,唱腔优美又流畅大气。

  齐欢(上海戏剧学院副教授):

  朱绍玉先生与我的师生缘,源于2004年我考取中国戏曲学院研究生后,我开始追随先生学习。关于先生的创作,我认为是:写好戏曲唱腔是戏曲音乐创作的根基;灵活运用各种乐队编制及演唱形式使戏曲音乐创作多样化;善用中国民间音乐成为先生的创作特色;丰富的舞台实践造就了戏曲音乐创作奇才。

  李晓天(中国戏曲学院副教授):

  我认为朱绍玉老师的京剧音乐创作有如下突出特征:矢志不渝的追求、 笔耕不辍的创作、 非凡卓著的成就。那么,如何看待他京剧音乐创作的价值呢?我认为朱老师的京剧音乐创作具有较高的音乐史学价值、音乐美学价值和文化学价值。朱老师固守本体,既固守又有新的创作风格,形成了一种可以借鉴的模式;他的京剧音乐创作贯通古今、融合中西,创造了众多独特的形式,充分展示了京剧音乐的异彩纷呈;他60年的京剧音乐创作历程,充分体现了中国戏曲音乐的文化演进,见证了中国戏曲音乐创作的发展与进步。

  王天赐(北方昆曲剧院青年作曲):

  我总结了朱老师创作的四个特点: 善用传统、一曲贯穿、海纳百川、出奇制胜。朱老师有很多奇思妙想,在很多剧目中都能看出他的智慧。比如京剧《潘金莲》,是京剧与西洋歌剧的结合体;京藏剧《文成公主》,是京剧藏剧的结合体。包括京剧《宰相刘罗锅》最后那个用京胡伴奏的英文歌曲《生日快乐》等。

  赵倩(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

  朱老师戏曲音乐创作具有凝聚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新旧交融、百戏百色等丰富的美学意蕴,表现在他通过诸多艺术表现手段塑造了多元的听觉体验。

  一、民族乐器艺术特色的匠心表达。不仅充分发挥单个乐器在表现人物心理活动和烘托剧情方面的优长,而且也通过交响化的技法让文武场的音色和音效与戏剧的发展配合得相得益彰

  二、主题曲和过场音乐画龙点睛。其“一曲贯穿全剧”的音乐手法在作品中起到了提点戏剧主题的重要作用,也强化了观众对音乐的记忆。在每一个场次衔接处,或是民族乐器的独奏,或是乐队的合奏,使得整部戏演出中,音乐不缺席。

  三、多种唱腔和声腔同台并置。除了传统的独唱或对唱外,还借鉴了歌剧演唱中的重唱及合唱等,听觉效果新意频现。

  四、演员个人艺术特色得以凸显。朱绍玉老师因人创腔,同时又保留传统艺术风格,使每个人物都“旧中有新”屹立在舞台上。

  五、民族音乐的多彩呈现。朱老师对中国民间音乐有着丰富的积累,同时加以京剧化创作,使得初听是地方风味,再听则是京剧无疑。

·妙采千调 巧构宏篇 声腔振玉 曲传戏魂

2019-01-06 16:11:26

  ——走进《朱绍玉创作作品演唱会》台前幕后

  11月30日,北京长安大戏院盛况空前,《朱绍玉创作作品演唱会》不仅云集了谭元寿、尚长荣、叶少兰、李鸣岩、朱世慧、赵葆秀、杨乃彭、孟广禄、安平、谭孝曾、王蓉蓉、杜镇杰、李宏图、迟小秋、董圆圆、史依弘等京剧名家,及张建峰、姜亦珊、杨少彭、方旭、谭正岩等优秀青年演员,更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观众,共同致敬朱绍玉从艺60年来为京剧事业做出的贡献。

  60年来,从台前到幕后,从京剧乐器到西洋乐器,从京剧唱腔到民间小调,从创作实践积累到专业理论学习,朱绍玉不仅积淀了深厚的传统基础,也学习了西方的作曲技法,在戏曲音乐创作上继承发展、广采博纳、兼收并蓄、大胆尝试,创作了170余部作品,多次荣获国家级大奖。此次名家荟萃《朱绍玉创作作品演唱会》,既是对朱绍玉创作成绩的肯定,也凸显了音乐之于戏曲的重要意义。

  戏一半,曲一半

  “戏曲戏曲,就是戏一半,曲一半。”提到戏曲音乐的重要意义,人们都会用这句话来概括。

  在京剧名家杜镇杰看来,京剧创作之难,在于程式化极其成熟,既不能单纯重复,要有所创新,又不能新的东西太多,让人觉得不是京剧。一个戏的成败与否,演员重要,剧本和曲子同样重要。

  京剧名家李宏图认为,虽然戏曲艺术是表演艺术中心制的舞台呈现,没有好角儿,再好的作品也呈现不出来;同时,只有好的演员,没有好的剧本、唱腔,也不能完美地呈现出自身的价值。好剧本、好音乐、好演员,才是好戏。

  和朱绍玉合作多年的京剧名家王蓉蓉对此也有深刻体会:“没有好的作曲,演员再好,唱着也不好听;有好的唱腔,但是没有好演员唱,也表现不出来。演员和作曲是相辅相成的。”在新编京剧《武则天》中,为了表现一代女皇武则天登基时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和雄心,朱绍玉特意为王蓉蓉创作了一段通常小生才会使用的娃娃调,使得演唱具有了一般青衣唱腔没有的阳刚之气。

  但是,现在的戏曲评论,往往重视表演、剧本,而忽略音乐。“主要原因是懂音乐的人少,能做戏曲音乐评论的人就更少了。”在朱绍玉的学生王天赐看来,音乐掌控着戏曲的节奏和观众的注意力,很多时候,一个戏没能引起观众的共鸣,可能不是演员不好,而是节奏的设计出了问题。“所以,朱老师一直在呼吁,提高戏曲作曲的地位,加强戏曲音乐评论,重视对戏曲音乐人才的挖掘和培养。”王天赐说。

  尊重演员,量体裁衣

  一部好的作品需要通过演员的表演呈现给观众,因此在创作过程中,朱绍玉特别注意与演员的磨合,尊重演员的二度创作,给演员以发挥的空间。和朱绍玉合作,京剧演员仿佛遇到了“知音”。

  “朱老师会根据我们的嗓音特点和表演特点,甚至音色、音质来创作唱腔。不绕嘴,不让演员声嘶力竭,这一点很可贵。”杜镇杰说。

  “在创作《宋家姐妹》的过程中,朱老师掌握了我的唱腔特色、对我的音域了解之后,量体裁衣地为我定制唱腔。”京剧名家迟小秋十分感佩朱绍玉的创作用心。本次演唱会上,迟小秋选取了《宋家姐妹》中宋庆龄面临亲情和大局的艰难抉择时的一段唱,既充分彰显了程派传统唱腔的特点,又糅入了一些新的旋律,层次分明、情真意切。

  “朱老师很尊重演员,我提出作曲有不合适的地方,他就会说,就按照你自己习惯的声腔和感觉去唱就好;假如我觉得哪里声腔感觉不舒服或者对哪句唱词有不同的理解,他都会跟我探讨,会尊重我的意见,做出相应的调整。”在京剧名家史依弘眼中,朱绍玉是一位很开明、融通的作曲家,“过去的表演艺术家,他们会跟演奏员长期磨合,可以设计唱腔,但是现在的演员没有这样的机会和时间,就更需要好的作曲,让演员有发挥的空间。”

  “在新编京剧《正考父》中,有4个主要演员,其中3个是老生,朱老师需要在作曲中突出每个老生不同的特色,这就需要他对各个流派都了解。”青年演员杨少彭说:“我和朱老师合作过好几部戏,朱老师很谦和,对演员很爱护。他既能保护演员,也能让演员把身上的闪光点展现出来。”

  广纳博取,创作灵活

  “妙采民间千家调,京剧依旧为根”是对朱绍玉音乐创作风格和理念的生动概括。他善于发现、提炼民族民间音乐的特色,并将其融入音乐的创作之中。京藏剧《文成公主》便是其中的代表。

  演唱会上,《文成公主》以一段藏戏说雄开篇,松赞干布演唱的是藏戏,全部使用藏语,而文成公主和李世民演唱京剧,朱绍玉将藏戏与京剧巧妙融合,浑然一体。最后3人的藏剧、京剧三重唱气势恢宏、辽阔深沉。这段带有浓郁地域风格的唱腔赢得了台下观众的掌声。

  “作为藏戏演员,2005年创作《文成公主》时,我对京剧很陌生。在创作过程中,京剧和藏戏唱腔如何融合到一起是最大的难点,而且这种尝试最初引来很多争论,很多专家质疑这种做法。”西藏藏剧团团长班典旺久说,“在创作过程中,两边的作曲老师边创作、边交流,朱老师不断征求演员的意见,‘这么处理你们会舒服吗?’‘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最终,《文成公主》获得了成功,在西藏连演12场,受到了观众的欢迎和专家的肯定。”

  “这是京剧和藏戏两种古老剧种在戏曲史上的第一次融合,尺度把握得非常好,没有一段京剧、一段藏戏的拼凑感。”藏鼓演奏师扎西旺杰说,藏鼓在藏戏中起到指挥的作用,在本次演出中,先以一段藏鼓的演奏开场,然后是松赞干布的独白,再奏一次藏鼓,京剧的乐队才起奏,京剧和藏戏的音乐完全融通在一起,没有违和感。

  杜镇杰感叹:“朱老师才华横溢,他很用心,把各地的地方小调、小曲都搜集到了,而且活学活用地融入京剧音乐中。所以他的作品既新颖,又不失传统。”演唱会上,杜镇杰演唱的新编京剧《正考父》中正考父的唱段,唱词长达38句,为了让观众保持听觉的新鲜感,朱绍玉加入了京韵大鼓、清江引等音乐元素,使得这段唱腔一气呵成、流畅丰满。

  得益于朱绍玉精妙的作曲,演唱会上,京剧名家孟广禄以花脸演绎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物形象:新编京剧《袁崇焕》中的皇太极和新编京剧《宰相刘罗锅》中的和珅,前者以一段【唢呐二黄】的高调门展现了皇太极的气势磅礴和野心勃勃,后者则通过花脸【二黄二六】板式彰显了人物的戏谑幽默。孟广禄评价朱绍玉的作品被人欣赏的原因,就在于:“非常有个性,多样化的东西特别多,在京剧的传统上,加了很多元素,吸收百家之长”。

  “朱绍玉先生在音乐上,从来都是从人物、剧情出发,不失京剧的原貌。每出戏一听就是京剧,符合人物和行当。比如《曾侯乙》,过去丑角没有演过皇上,朱老师在创作过程中把我的特点和麒派老生的特点都融进去了。”京剧名家朱世慧演唱了《曾侯乙》中的一段,朱世慧说,这是他和朱绍玉的第一次合作,此后,但凡湖北省京剧院有新的创作,都会邀请朱绍玉。

  积淀深厚,角立戏成

  2013年创排新编京剧《天下归心》时,京剧表演艺术家李鸣岩快80岁了,她本着“要创作一部立得住的新戏”的心愿加入了创作团队。“作为文艺工作者,我们要把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发扬光大。京剧是国粹,不能脱离骨子里的东西,新戏才能立起来。”李鸣岩说,“朱老师对戏曲的贡献很大,尤其是在演员唱腔和剧本音乐上,今天和尚长荣老师一起跟大家汇报一下。”

  作为压轴出场,古稀开外的尚长荣和84岁高龄的李鸣岩演绎了《天下归心》中最打动人心的一段唱——庄公与母亲掘地相见、相拥而泣的一段花脸和老旦的对唱。这段唱腔吸收了评剧的大哭腔和梆子腔系统里的【梆子急板】,表现母子相见时的悲情,还通过对唱、轮唱、合唱等形式,将血浓于水的母子亲情推向了高潮。两位老艺术家精彩的演唱赢得雷鸣般的掌声。

  演唱会上,90岁的京剧表演艺术家谭元寿也携爱子谭孝曾、长孙谭正岩共同登台,演绎了15年前朱绍玉为谭家创作的纪实京剧《非常家庭》中的片段。谭孝曾【二黄三眼】的唱段充分展示了谭派铿锵有力的声腔特点;谭正岩的【西皮摇板】【原板】唱段巧妙地融入了谭元寿在《沙家浜》中“朝霞映在阳澄湖上”的著名唱腔。“对我来说,朱老师是非常值得尊敬的一位艺术家。祖父带父亲和我一起来支持朱老师的演唱会,我感到非常荣幸。”谭正岩说。

  京剧表演艺术家叶少兰带来了18年前与朱绍玉合作的新编京剧《洛神赋》中曹植的一个演唱片段。叶少兰【西皮二六】和【唢呐二黄】两段唱,在创新唱腔的基础上充分发挥了叶派唱腔的特长,让小生的唱腔更有新意、更富魅力。谈及合作印象,叶少兰感慨朱绍玉“知识很丰富,根底很深厚”。“如果没有音乐创作扎实的基本功,或者对于戏曲了解得不够深入,不可能有这么精彩的设计。”叶少兰说,“京剧不仅要继承好,还要持续创新才能有生命力。朱绍玉为京剧的创新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

  创作不倦,有口皆碑

  一个好的作曲家,不仅要把握住戏曲艺术的精髓,更要有广采博纳的胸怀和锐意创新的精神;不仅要尊重传统艺术的历史渊源,更要把握住时代潮流的发展趋向。传统性和时代感,我们都能在朱绍玉的作品中找到。

  “朱老师探索戏曲唱腔音乐创作的这几十年中,也正值国家提倡继承和创新传统艺术的当口,他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他和国家、时代的变革是同步的。”迟小秋说。

  “朱老师这个人非常认真、非常执着,他不会像一般的作曲,导演怎么说就怎么做,他会提出很多‘为什么’,或者这不合适、那不合适,他甚至还改剧本。有很多唱词他亲自改,改完再作曲,唱起来感觉就是比原来的舒服、上口。”朱世慧说,“请朱老师作曲比较放心,他会把戏做得更精彩,绝不会以一种完成任务的心态来作曲。”

  年逾古稀,朱绍玉还是坚持在创作一线。“各处都来找我,不好意思拒绝。现在正在为北京京剧院修改《郭琇洗堂》,接下来要去湖北创作新戏。”11月30日上午,朱绍玉一边盯着演唱会的彩排,一边谈着自己的工作安排。

  “朱老师的工作量超出年轻人好几倍,他每天早晨5点钟起床,就准备开始创作,也没有其他爱好,最多遛遛弯,一天除了写就是处理写作中的问题。”王天赐说,“整天搞创作,对年轻人来说都很难吃得消,但是老先生对艺术的热爱和执着让人钦佩和感动。”

  “西到昆仑南到闽,最终落脚京门。行当开遍一巡巡,创腔声振玉,写戏曲为魂。妙采民间千家调,京剧依旧为根。巧构宏篇唱古今,美誉真不愧,当代第一人。”知名作家、文化学者刘郎创作的这首《临江仙》可谓是朱绍玉创作的生动写照。本次演唱会展现的是朱绍玉170多部作品中的部分代表,朱绍玉表示,希望通过这次演唱会能引起更多人对戏曲音乐的关注,重视对戏曲音乐人才的挖掘和培养。

·民族歌剧《沂蒙山》济南首演:再现恢弘历史 传承红色基因

2019-01-06 16:09:10

  “巍巍蒙山高,亲亲沂水长,我们都是你的儿女,你是永远的爹娘……”12月19日至20日,由山东省委宣传部、省文化和旅游厅、临沂市委、临沂市人民政府联合出品,山东歌舞剧院创排的民族歌剧《沂蒙山》在山东省会大剧院首演。

  精巧的构思、精良的制作、震撼的视听效果……《沂蒙山》全景式展现了沂蒙人民为中国革命作出的巨大牺牲和历史贡献,主题宏大,气势磅礴,为现场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弘扬沂蒙精神

  抗日战争时期,沂蒙山根据地涌现出众多可歌可泣的动人故事,百万人民拥军支前,十万英烈血洒疆场,乡乡有红嫂,村村有烈士,沂蒙军民用鲜血和生命铸就了巍峨丰碑。

  歌剧《沂蒙山》以沂蒙山根据地发展壮大的真实历史为背景,以大青山突围、渊子崖战役等为创作素材,讲述了海棠、林生、夏荷、赵团长等人物面对生死存亡抉择牺牲小我、团结抗战的故事,着重刻画了崖子村村民海棠从普通村民成长为革命战士的历程,艺术地展现了沂蒙精神的形成过程和丰富内涵。

  该剧艺术总监、山东省文化和旅游厅副厅长张桂林介绍,沂蒙红色文化积淀深厚,曾经孕育出芭蕾舞《沂蒙颂》、京剧《红嫂》、吕剧《苦菜花》、电影《红日》等一批享誉全国的艺术作品,成功塑造了根据地人民爱党爱军、拥军支前的良好形象。“以往许多作品更多地侧重于反映做军鞋、救伤员等细节性事件,对于以沂蒙山根据地为代表的山东根据地为国家、民族所作的独特贡献缺少整体性呈现。歌剧《沂蒙山》以军民水乳交融、生死与共铸就的沂蒙精神为创作核心,就是要全面呈现那段波澜壮阔的革命历史。从丰厚历史积淀中提取英雄群像进行艺术化表达,也是讲好新时代红色故事、进一步传承红色基因的需要。”张桂林说。

  该剧总导演黄定山表示,沂蒙军民气壮山河的抗战历程受人敬仰,歌剧则是能代表人们内心热望的、高度综合的艺术形式,以民族歌剧样式诠释沂蒙精神,无疑是“伟大题材”与“伟大呈现”的结合。

  锤炼精品力作

  “带节奏”“很震撼”“受感动”是许多观众观看《沂蒙山》后讨论的热词。上佳的演出效果背后,是该剧创作人员历时两年的倾力付出。

  《沂蒙山》自2016年10月着手策划,创意之初就以“打造全国一流文艺精品”为目标,会聚起一批享誉全国的艺术家一同创作,如编剧王晓岭、李文绪,作曲栾凯,主演王丽达、王传亮、杨小勇等,皆为各个领域的佼佼者。

  “在创作过程中,主创团队一开始便集思广益,就主题表达、唱段安排、呈现效果等进行了总体构思,避免了先剧本、再作曲、再导演的一般性操作。”张桂林介绍,《沂蒙山》旨在让观众从大幕拉开的一瞬间,就能感受到该作品的厚重、大气、高端和前沿。

  黄定山介绍,为深切体会并细致地呈现沂蒙人民的精气神,剧组曾先后6次到沂蒙山创作采风,多次走进八路军一一五师司令部旧址、沂蒙革命纪念馆、大青山战役纪念馆、沂南红嫂纪念馆等地体验生活,与临沂市有关学者、专家、老革命等反复座谈,其间,剧作整体架构进行了9次大改。“走近沂蒙人民,他们身上特有的朴素、热情以及对那段历史的真情让我深受感动。在老区人民眼中,我看到了他们对这部作品的深切期待,这正是激励我们创作的动力源泉。”黄定山说。

  唱出齐鲁情怀

  在坚持精品创作的同时,歌剧《沂蒙山》立足齐鲁地域特色,吸收大量山东艺术元素再度创新、创造,凸显了作品的民族情和山东味,令广大观众耳目一新。

  除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外,《沂蒙山》还呈现了碾谷子、摊煎饼、纳鞋底等沂蒙百姓日常生活场景,在表现迎亲、战斗胜利等环节,广泛运用山东快书、山东秧歌等民间艺术形式,既活跃了舞台氛围,又展示了山东军民特有的生命活力和乐观品格。

  作为歌剧民族化的实践,该剧在充分运用独唱、对唱、二重唱、四重唱、混声合唱等歌剧演唱形式的同时,进一步发挥音乐的民族性、地域性、时代性特点,如将《沂蒙山小调》《赶牛山》等山东民间曲调或音乐元素运用到唱段之中,将民族乐器竹笛、唢呐、琵琶、坠琴等融入伴奏乐队,力求给人以大气磅礴而又时尚动听的审美感受。“民族歌剧就是要用中国的音乐形式讲述中国故事。《沂蒙山》的音乐创作在传承歌剧优秀传统的基础上丰富发展,每个主要角色都有自己的核心唱段,这些唱段既是从沂蒙这片热土上生长出来的,同时,还富有时代特色,具备较高的传唱度。”栾凯说。

  张桂林介绍,目前《沂蒙山》已入选2018年“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重点扶持剧目,此轮演出后,还将赴福建参加“全国优秀民族歌剧展演周”,随后赴临沂举办《沂蒙山》“回家”专场演出。

·弘扬时代的主旋律

2019-01-06 16:06:27

  为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音乐界纷纷举办庆祝活动。“中国与世界——中央音乐学院改革开放40周年庆”于近日在中央音乐学院举办。活动包括论坛、音乐会和成就展览等,回顾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音乐的发展,让我们找到涌动在心中的旋律。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音乐出现了一批作品,丰富了人们的生活。“改革开放40年,中国音乐文化艺术取得了辉煌成就。40年来,音乐作为文化产品深入大众生活,不仅西方的经典音乐走向寻常百姓,而且散在中国民间的音乐艺术粹华也得到体系化提升。音乐作为一个重要的艺术类型,再不是闲情逸致的娱乐手段,成为人们精神文化生活的重要元素。”中央音乐学院党委书记赵旻说。

  从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李谷一的《难忘今宵》,到陈红的《常回家看看》,再到韩红的《天路》……央视综艺频道特别节目《歌声飘过40年》,以“歌声”记录40年来的发展历程,反映人们生活的变化。每个时代都有能见证岁月变迁的音乐,这些歌曲承载着中华儿女一脉相承的家国情怀,让当下的年轻人产生时代共鸣。

  中央音乐学院院长俞峰说,改革开放40年,是中国音乐迅速崛起走向世界舞台的黄金时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为中国音乐的发展开辟了广阔大道。“以中央音乐学院为例,40年里,中央音乐学院建立和完善了学科齐备、全面系统的音乐学科体系,为国家培养出大批屹立于中国与世界音乐艺术舞台和国家艺术文化传承的各种高精尖优秀人才,引领着中国音乐的创作、表演和学术研究领域的建设与发展。”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音乐出现了一系列代表作品,也出现了一批音乐家。他们的作品既扎根中国土壤,又具有国际视野。中国音协主席叶小纲说,40年间有无数的喜悦与激动人心的时刻,也有许多不尽如人意、面对极为困难的局面和内心彷徨的时刻。无论处于何种局面,音乐永远给了我最大的力量,艺术及学术是自己最结实的内心支柱。

  中央音乐学院电子音乐中心创办者张小夫当年将电子音乐这一全新领域带入中国,并让电子音乐在中国扎根开花。张小夫说:“我们每个阶段做好每个阶段的事情,将学到的知识变成生产力、创造力,再进行开拓创新。”

  俞峰说,展望未来,我们将以复兴中华音乐文化为己任,深入挖掘中国传统音乐资源,促使中国传统音乐教育体系与中国式西方音乐教育体系融合。

·百张红色经典黑胶唱片诉说壮阔历史

2019-01-06 16:04:22

  为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海上公博与美好生活——红色经典黑胶唱片实物展”正在上海公安博物馆五楼展厅举办。上世纪60年代的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全剧录音,上世纪70年代出版的《团结就是力量》专辑,以及上世纪70年代的延安老战士合唱专辑《延安颂》……这些黑胶唱片凝聚着在党的引领下,从石库门到天安门艰难而又辉煌的历程,把社会、历史和文化的变迁汇聚于方寸之间,进而激励今人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此次展览中的百余张唱片实物,来自沪上知名唱片收藏者陈沫。他从家中上万张黑胶唱片中,精心挑选了一批讲述党的诞生、历史变迁、社会发展、国家腾飞的作品。“在我很小的时候,听唱机是一件相对奢侈的事情。”七八岁时,父亲问邻居借了一台唱机,从中飘出的乐声让他至今记忆犹新。这也为陈沫热衷收藏黑胶唱片埋下了种子。

  展出的黑胶唱片均为新中国成立后,上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间所出版的。唱片内容有赞扬伟大祖国的,如上世纪70年代内含《前进!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党的阳光照耀着祖国》等10首经典红色歌曲的专辑。有歌颂革命英雄的,如上世纪70年代出品的纪念人民英雄刘胡兰的歌剧专辑。也有记录寻常百姓工作生活的,如上世纪70年代出品的描写普通女工的专辑《纺织女工》……与这些珍贵历史唱片一起展出的,还有上世纪60年代的黑胶唱机等实物。

  一张由《红旗颂》作曲家吕其明签名的黑胶唱片尤其引人注目。交响诗《红旗颂》于1965年创作并首演成功。它以红旗为主题,描绘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第一面五星红旗升起的情景,讴歌了伟大祖国蒸蒸日上的繁荣景象。得知展览的消息,吕老不仅为《红旗颂》签名,还写了寄语:“祝红色展览越办越好。”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传唱度极高的歌曲《团结就是力量》,在展览现场响起。这首作品的作曲者是卢肃。陈沫曾在一次出差途中结识了卢肃的女儿。此次展柜里展出的,正是由卢肃女儿送来的各种版本的《团结就是力量》。

  上海公安博物馆联络部工作人员邱育华告诉记者,展厅内还特别设立了赏析课程,作为此次黑胶唱片实物展的配套活动。“由收藏家陈沫向广大市民介绍黑胶唱片、唱机的历史,让人们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音乐发展历程中,一同感受新生活、新变化。”据悉,展览中的赏析活动开设至今,已经面向市民参观者、部分党政机关等举办了30多堂艺术课程。

  “挂在展览柜橱和墙壁上的展品,终究少了一丝温度。我们希望通过鲜活和生动的方式,让这些唱片和参观者建立更密切的关系。”邱育华介绍,在赏析课程现场,黑胶唱机里播放的《东方红》等旋律,让不少参观者倍感亲切。2019年就将迎来成立20周年的上海公安博物馆,还计划举办专门的黑胶唱机展览,让更多人了解黑胶这门“小众”文化。

  展览现场,记者遇见了一位黑胶唱片爱好者——曾在文汇报文艺部做过记者,目前担任上海对外服务热线总经理的乐迪。“很多人以为黑胶文化不流行了,但据我观察,眼下有很多90后女生是热爱黑胶的主力军。”乐迪表示在现代社会,不少人用MP3、手机等听音乐,虽然便捷,却丧失了一份“仪式感”。而从挑选黑胶唱片、唱机,到调整唱机时的种种复杂工序,恰恰能让人收获成就与满足。

·上海新年音乐会红色经典“致敬祖国”

2019-01-06 16:02:21

  2009年的最后一天,曾几度指挥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桂冠指挥”里卡尔多-穆蒂首次来到中国内地,携手上海交响乐团,奏响了上海新年的城市之声,上海新年音乐会的传统由此发轫。

  此后9年,上海新年音乐会已经形成独特的“指挥巨匠+经典作品+上海交响乐团”的品牌风格,结合指挥各自的个性标签,将他们最为擅长的演绎风格和作品带给上海乐迷,打造出真正属于上海的新年音乐会。从2010年新年音乐会穆蒂演绎意大利随想开始,历经马舒尔执棒贝多芬、普雷特涅夫展示俄罗斯情怀、吉尔伯特再现美国爵士风情、艾申巴赫描绘雪国风光、雅尔维带来北欧音画,到近年加蒂的歌剧盛宴、梵志登的中西合璧、霍内克的维也纳荣光,这些精心策划的曲目安排,尽显上海新年音乐会的多元化和国际范儿,在全球众多新年音乐会中独树一帜,成为极具辨识度的上海文化品牌代表。

  即将到来的2019年将是意义非凡的一年,在喜迎新中国成立70周年华诞的同时,也是上海交响乐团成立140周年的纪念年,又恰逢上海新年音乐会的第一个10年之际,这一极具历史意义的新年音乐会将由哪位大师挥起指挥棒,成为乐迷心中纷纷猜想的悬念。

  上海交响乐团团长周平透露:“新年音乐会由国际指挥大师指挥上交演出经典作品的传统不会变,这次演出意义重大,指挥大师不仅要在国际乐坛有分量,也要是能代表中国指挥的标杆式人物。”于是,从上海走向全世界,成为代表中国古典音乐领军人物的上海交响乐团音乐总监余隆成为不二人选。余隆将率领上海交响乐团,联手著名歌唱家阎维文、雷佳、王丽达、索朗旺姆、黄延明及解放军文工团合唱团(原解放军总政治部歌舞团)分别在12月31日和1月1日的岁末年初新旧交替之际,亮声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这也是上海新年音乐会首次将红色经典搬上舞台,展现中国红色魅力。

  值得一提的是,上海新年音乐会的发起者正是余隆,这也是他上任上交音乐总监后创办的首个音乐品牌。作为活跃在世界舞台上的指挥家,他打破窠臼,善于革新,无论是意大利、法国、德国等多个政府颁发的勋章,还是耶鲁大学、美国艺术与科学学院、香港演艺学院等高等学府授予的头衔,无一不是对他在推动中西古典音乐交流、关注提携青年音乐人才等领域杰出贡献的肯定和认可。

  此次新年音乐会由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主办、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承办,并首次采用全中国实力班底演绎中国力作。而上交与解放军文工团的合作也非首次,2012年和2014年,上海交响乐团与时称解放军总政治部歌舞团的歌唱家两度齐赴新疆。之前的成功合作,为2019新年音乐会的再联手埋下了伏笔。新年音乐会舞台上,他们将再次唱响深入人心的中国声音,用《浏阳河》《娄山关》《延安颂》《歌唱祖国》《南泥湾》《长征》等十几首创作于中国各个历史时期的红色经典之作,展示中国的音乐力量和军民融合深情。

  上海的城市血脉中流淌着浓郁的红色基因,同时上海又是中国近现代音乐起源地,用红色经典致敬祖国成了2019新年音乐会的时代命题。

  音乐会将以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革命历程为轴线,选取反映各个历史时期、特别是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有着深厚群众基础的歌曲,并邀请著名作曲家邹野操刀,用交响音乐的手段创作整理,使这些原创中国红色经典作品具有更强大的叙述性和戏剧性,以“致敬祖国”为主题,讴歌新时代,代表上海奏响“献给共和国70周年的第一首歌”。

  细心的观众也会发现这次音乐会曲目中有大量出自上海音乐名家之手的传世之作,贺渌汀的《游击队歌》、丁善德的《黄浦江颂》、朱践耳的《唱支山歌给党听》、吕其明的《红旗颂》等多部作品都成为中国革命历程上无法忽略的音乐高地,也激励了不同历史时期的有志之士。

  邹野在谈及作品改编原则时表示“以忠于原作为基准,将散落在各个历史时期的歌曲,用交响性的手法组成一个艺术整体,有的将它们整体连接(如《东方红—在灿烂的阳光下》《游击队歌—人民军队忠于党》《红旗颂—黄浦江颂》),有的将其器乐化(如《游击队歌》),有的改变演唱方式(如合唱版《我的祖国》、女声及混声合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当然,也有如《娄山关》那样直接以原作形式呈现的作品。”

  此番新年音乐会,上海交响乐团还将在网络平台“全民K歌”上发起“我来唱首歌,献给共和国”的歌唱活动,激发全民参与热情,共贺新中国成立70周年。

  新年举行音乐会的传统始于二战时的维也纳,于战火纷飞中用音乐传达了人们对和平和美的向往,其意义已远远超出音乐的范畴。

  一首首历经积淀的优秀歌曲已经超越了作品创作时的背景内涵,伴随沧桑流年时代巨变,成为民族历史的见证,谱写了中华儿女团结奋进、不屈抗争、爱好和平的精神赞歌,承载了几代人的民族精神记忆。

  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红色经典歌曲的历史就是近代以来中国人民抗争、奋斗和发展的历史。上海新年音乐会通过复盘这些镌刻时代烙印的经典之作,通过直截了当的叙事抒情和鲜明的民族特色、优美流畅的旋律、明朗向上的精神、丰富厚重的情感,使“时尚与传统”“娱乐与厚重”两者有机结合,回顾永不能忘却的时代足迹和历史回声。

  上海新年音乐会砥砺10年,既满足了上海市民“生活需要仪式感”的精神需求,更是成为上海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文化品牌。

  余隆表示:“上海新年音乐会是代表上海这座城市的新年之声,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用这样一台具有国际水准、上海印记的新年音乐会,给祖国送上祝福。”

·情感相连 民心相通

2019-01-06 15:59:12

  ——记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国家三重奏组合专场音乐会

  12月的北京冬意正浓,中央民族乐团音乐厅内却似3月花开,暖意融融。演出大厅人头攒动、掌声热烈,这里正在上演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国家三重奏组合专场音乐会。悠扬的琴声和美妙的乐曲让中哈两国音乐相遇、文化相遇,更助力两国人民情感相连、民心相通。

  12月1日是哈萨克斯坦首任总统日,12月16日是哈萨克斯坦独立日。2018年又正值哈萨克斯坦迁都阿斯塔纳20周年,这二十载时光不仅见证了阿斯塔纳这座年轻城市的快速成长,也向世人展示了哈萨克斯坦这只“中亚雪豹”在国家崛起进程中取得的不俗成就。日前,哈萨克斯坦驻华大使馆在北京举办了系列文化交流活动,向中国观众集中展示民族传统与当代艺术相结合的哈萨克斯坦文化。今年是“一带一路”倡议提出5周年。5年前,习近平主席在访问哈萨克斯坦期间首次提出共同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此次系列活动的举办进一步巩固和发展了中哈两国传统友谊,促进了“一带一路”框架下的民心相通。

  12月5日,哈萨克斯坦驻华大使馆在北京中央民族乐团音乐厅举行了以“阿斯塔纳—北京:友谊之桥”为主题的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国家三重奏组合专场音乐会。参演的3位音乐家包括艺术总监、钢琴家季穆尔-乌尔玛恩切耶夫,小提琴家季娜拉-芭扎尔巴耶娃和大提琴家穆拉特-纳尔别科夫。他们多次荣获国际比赛奖项,曾代表哈萨克斯坦在多国演出。音乐会上,他们演奏了门德尔松、柴可夫斯基、皮亚佐拉以及哈萨克斯坦作曲家扎伊姆的经典作品。3位音乐家高超的演奏技巧和深刻的艺术诠释赢得在场观众的赞扬,音乐会在热烈的掌声中落下帷幕。

  钢琴家季穆尔-乌尔玛恩切耶夫表示:“这是我们团队第一次到中国举办演出,并与中国音乐爱好者近距离接触。我们能感受到观众对节目的浓厚兴趣,特别是他们对古典音乐的热爱和理解,让我们感到惊喜。我发现,无论是我们演奏的传统哈萨克作品还是现代曲目,都获得了良好反响。音乐不愧是万能的语言。”

  哈萨克斯坦驻华大使馆教育文化参赞凯拉提-阿布德拉赫曼诺夫表示:“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国家三重奏组合作为哈萨克斯坦最优秀的艺术团组之一,长期活跃在世界舞台上,演绎世界古典和民族音乐作品。举办此次音乐会的目的在于近距离向中国观众展示哈萨克斯坦艺术发展成就,介绍哈萨克斯坦的优秀音乐家。艺术无国界,这样的活动有助于推动哈中两国人文领域交流合作,深化两国人民友好往来。”

  除音乐会外,哈萨克斯坦驻华大使馆还在12月13日举行了哈萨克斯坦美术家协会成员达吾列恩-卡斯捷耶夫和哈萨克斯坦蜡染艺术家高哈尔-巴尔玛哈耶娃的黑白画、彩色画作品展览,中国观众感受到了哈萨克斯坦这个草原国家的秀美风光、历史变迁和独特民族风情。

  达吾列恩-卡斯捷耶夫是已故哈萨克斯坦美术泰斗阿贝尔汗-卡斯捷耶夫的孙子,曾在哈萨克斯坦独立25周年纪念活动“祖先遗留的独立”画展中获奖,参加过在英国伦敦、瑞典斯德哥尔摩举行的国际画展。高哈尔-巴尔玛哈耶娃的作品展现了其对象征型艺术的新理解,对以岩画形式保存至今的远古祖先文化遗产进行了独特阐释。

  中国美术家协会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兼秘书长徐里说,本次画展集中展示了哈萨克斯坦画家在艺术上取得的丰硕成果,从侧面反映出他们多彩丰富的艺术面貌,同时是一次中哈两国艺术家相聚的盛会,更是一次促进两国文化融会贯通、共同繁荣的契机。

  中国将于2019年举办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哈萨克斯坦驻华大使馆相关负责人表示,明年将在中国知名博物馆组织哈中两国艺术家作品联合展览,进一步促进两国在文化领域的深度交流与合作。

  2017年,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在《主权哈萨克斯坦报》发表题为《面向未来的计划:精神文明的复兴》的署名文章。文章中,纳扎尔巴耶夫建议启动“全球性现代化哈萨克文化”发展计划。他强调,哈萨克斯坦有必要通过文化领域的大力发展,加强哈萨克文化的对外输出和影响,改变国际社会对哈萨克斯坦的既有印象。哈萨克斯坦驻华大使沙赫拉特-努雷舍夫表示:“在纳扎尔巴耶夫总统号召下,哈萨克斯坦正积极向全世界展示哈萨克文化。哈中两国是全面战略伙伴,有着良好的合作传统,共建‘一带一路’更是拉近了两国关系。我们愿意进一步发展两国日益密切的文化交流与合作,不断增进两国人民的相互了解和友谊。”

·民族管弦乐创作 展现民族风貌

2019-01-06 15:53:59

  《梦中的阿克库》民族管弦乐专场音乐会12月18日在浙江音乐学院成功举办。作为浙江音乐学院作曲与指挥系教师、青年指挥家周杰与青年作曲家杨一博合作申报国家艺术基金项目的结项音乐会,歌唱家严圣民、金瑶热情加盟,浙江歌舞剧院民族乐团倾力演奏。音乐会采用小型民族乐团表演形式,分为“厚重的传统”与“多彩的民族”两部分。

  音乐会前半场,以民族管弦乐与歌曲两种体裁,在“民俗、历史与向往”三个层面的递进中,展现中国传统文化特有的精神面貌与审美意境。作品《祓禊谣》通过民族管弦乐队形式,描绘春季时节人们沐浴采兰、饮酒嬉游的民俗活动景象,乐曲热烈祥和又不失古雅之感。《越相侧商调》是歌唱家方琼对姜夔的祭祀迎神歌曲进行挖掘整理,由杨一博重新改编与配器,在古朴与现代音乐元素的交织中,以当代人的视角回望历史沧桑与变迁。《韵谣》借用诗人陶渊明“桃花源”的意境,吟唱出当代人脑海中对“桃花源”的诗意想象与精神向往。

  音乐会最精彩动人的民族管弦乐组曲《梦中的阿克库》,与歌曲《新疆是个好地方》的创作灵感都源于杨一博在2014年赴北疆伊宁巩留县库尔德宁地区采风过程中聆听到的音乐。创作组于2018年再次赶赴新疆地区进行深入采风,进一步整理、收集当地音乐元素,经过前后一年多的潜心打磨,终于在音乐会上呈现极富哈萨克族音乐风格和时代气息的原创民族管弦乐作品。

  《梦中的阿克库》组曲在原汁原味的当地民歌、民俗音乐的基础上,通过浓郁的和声色彩、多变的节奏织体,结合当代富有冲击力的音乐文化元素,描绘了创作者心中那圣洁、美好的“阿克库”。由6首作品构成,描绘了新疆哈萨克生活一天的循环往复。

  “阿克库”即白天鹅的意思,不仅是哈萨克族图腾,也是其纯真与善良的化身。《梦中的阿克库》运用了柳琴与琵琶不同于常规的弹拨乐演奏手法,模仿冬不拉清脆悦耳、富于特色音响效果。通过笙的纯净音色,以及阮、弦乐等较为柔和的声部,在优雅舒缓的旋律中,展现白天鹅在祥云缭绕的梦境中轻柔起舞。

  最后一首《永远的萨日阿尔卡》的主题来自哈萨克族古老的音乐曲调,作曲家通过现代音乐结构方法,运用层层递进、单一主题发展等进行全新的创作。在弦乐悠长绵延的气息铺陈下,弹拨乐如金色颗粒洒满草原,同时伴随着如白天鹅高昂脖颈一般的管乐,将感恩与深情不断赞颂。杨一博说:“这伟大的故乡,伟大的草原,我永远敬重它。”

  中国民族管弦乐创作在近几十年的不断探索中,有着多方面的尝试与成果。青年指挥家周杰与青年作曲家杨一博,在获得国家艺术基金的支持下,继承传统,勇于创新。首先,在已有的中国民族管弦乐领域中,以新疆哈萨克为音乐素材所创作的组曲作品比较少。创作者始终以我国多姿多彩的民族音乐、传统文化为根基,汲取养分,用音乐谱绘。其次,为青少年民族器乐演奏而创作,丰富青少年对民族音乐的热爱以及加强民族音乐传承也是作品创作的初衷。在运用西方现代创作技法的同时,结合中国当代审美意趣与青少年纯洁无瑕的语言,在音乐主题的升华中,纯洁的“阿克库”永远留在观众心中。

·53岁李坚挑战“贝多芬马拉松”

2019-01-06 15:52:01

  “乐圣”贝多芬一生写了许多伟大的作品,其中,32首钢琴奏鸣曲被称为钢琴的“新约全书”,在艺术成就和演奏难度上都达到了巅峰。要完整演绎贝多芬的32首钢琴奏鸣曲,无疑是让钢琴家望而却步的“终极挑战”,真正可以胜任者在世界范围内寥寥可数。

  53岁的时候,钢琴家李坚决定向自己发起这场挑战。日前,李坚在沪宣布启动贝多芬32首钢琴奏鸣曲系列作品独奏音乐会的全国巡演计划。2019年-2020年,李坚将在全国各地以独奏会的形式奏响贝多芬全部32首钢琴奏鸣曲,在黑白琴键上全面诠释贝多芬。

  “我一直觉得自己挺适合弹贝多芬,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李坚说,“我今年53岁了,贝多芬在我这个年龄已经写完了32首钢琴奏鸣曲。如果我是他的话,还剩4年寿命。所以不能再等了,这件事非得现在就做。”

  演奏者的最高境界是“变得透明”

  李坚6岁跟随母亲——小提琴家、教育家俞丽拿学习小提琴,同时跟随上海音乐学院洪腾教授学习钢琴。1981年,年仅16岁的李坚在巴黎参加了享有盛誉的玛格丽特-隆—雅克-蒂博国际钢琴大赛并荣获大奖。1985年,李坚远赴柯蒂斯音乐学院深造,受教于贝多芬第四代传人——钢琴大师米奇斯瓦夫-霍尔绍夫斯基。李坚曾在世界各地举办独奏音乐会,并与世界著名交响乐团合作演出,他还曾在柯蒂斯音乐学院和上海音乐学院任教。

  听完李坚演奏贝多芬《第21号钢琴奏鸣曲“黎明”》,俞丽拿说:“在他小时候,我就有这样一个愿望,希望看着他不断学习不断成长。现在听他弹琴,我已经不是以母亲的身份,因为他早就是一位独立的艺术家了。我很欣慰,看到他在53岁的年龄还能下定决心在专业上继续精进。”

  再过几天,李坚就要离开上海,奔赴欧洲,把自己“关起来”,心无旁骛地准备音乐会。“时间很紧张,我必须排除一切干扰,去学习和训练。我德语不好,现在要开始学德语。德语是贝多芬的母语,如果不懂他的语言,就没办法真正理解他。我还有很多东西要研究和突破。”

  已过知天命之年,李坚决意离开大学,重新出发追求自己的艺术梦想。他认为,当一个钢琴家在演奏作品时,最理想的境界是让自己逐渐变得透明乃至完全消失。“你不能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你只是把乐曲带给观众的一个中介。甚至这首曲子是谁写的也不重要了。唯有音乐存在,与心灵对话。”

  真正的自由是“蹲过监狱的自由”

  2020年是贝多芬诞辰250周年,为期两年的音乐会计划是李坚致敬乐圣的“朝圣”之旅,也是他寻找“自由真我”的心灵之旅。什么是“自由”?什么是“真我”?李坚认为,“自由”不是随心所欲,而是在懂得了所有规则,遵循了所有约束之后的自由。

  “这是一种‘蹲过监狱后’的自由。”李坚说,“要演好贝多芬,我们必须尊重原作,但是尊重原作并不代表你刻板地按照乐谱上的命令去执行,你还必须懂得贝多芬为什么这样写?你必须不断提问,然后寻找自己的答案。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和贝多芬产生真正的联系,对自己的演奏产生真正的自信。”

  “昆曲王子”张军很喜欢这个关于“监狱”的比喻。他说:“我们都是从不自由到自由。我们一辈子都逃不出一块红地毯、逃不出这些黑白键。这是我们的束缚,也是我们的幸福。”

  贝多芬的32首钢琴曲分早期、中期和晚期。早期大约有10首作品,相对比较单纯。中期热情、激烈、磅礴,一些人们最为耳熟能详的作品都在这一时期诞生,例如第17号“暴风雨”、第21号“黎明”,音乐中洋溢着一种永恒向上的力量,显示出人类的奋斗和自我提升永无止息。晚期的奏鸣曲拥有了温柔悲悯的气质,一方面和他耳聋有关,另一方面也体现出他灵魂的升华。

  李坚说:“演绎贝多芬全套钢琴曲的难度,除了技巧,更大挑战来自对贝多芬宏大开阔的精神世界和情感灵魂力量的探索。贝多芬的‘真我’是永远难以企及的,我们只能无限接近而无法抵达。在舞台上,演奏家以自己的心灵和技巧制造出亦真亦幻的梦境。像贝多芬一样,终其一生,我们终究要面对那些巨大的挑战,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生命的伟大超越。”

·歌剧《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走上银幕

2019-01-06 15:49:55

  12月22日上午,由国家大剧院与上海广播电视台联合摄制的歌剧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迎来首映。据悉,这是目前全球首部使用8K技术拍摄的4K全景声歌剧电影。

  从今年4月起,合作双方联合摄制,用时8个月,终于将歌剧《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从舞台搬上了银幕。电影导演滕俊杰在回想拍摄过程时感慨万千,他说:“这个过程其实很艰难。如何用电影的逻辑,让舞台上的东西成为大银幕上的永恒,这是我们在创作中的一道难题,也是必须要攻破的。”在拍摄过程中,滕俊杰提出,真正的动人来自于歌声与眼神,真正的精彩来自于精彩细节的叠加,真正的成功来自于燃烧的灵魂。准尉瓦斯科夫的扮演者张扬说:“歌剧和电影有挺多不同的。我们唱歌剧要一气呵成,没有分止音,中间不可以喊停,不容我们有时间走个神,或者看一下别的地方。”

  滕俊杰在首映礼上说:“我们用了目前世界上最好的拍摄设备、拍摄团队以及拍摄的系统——8K的摄影系统。现在,全世界没有一个电影院支持8K电影播放,所以我们总体上降成了4K播映。明年,全球将有支持8K电影播放的影院,《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会有8K精选版电影上映。高清8K的清晰度是高清4K的4倍,是普通高清的16倍。”同时,滕俊杰还介绍了此部电影运用的最新的电影声音系统:“全景式的声音,可以让我们在电影院内感受到无限的动态效果,使我们环绕其中。”

  首映礼结束后,现场观众极为震撼。一位观众说:“太清晰了,歌剧演员的表情、动作神态都鲜明地显现在银幕上,看后非常感动。”

  歌剧《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是国家大剧院为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所作的中国原创歌剧,取材于苏联著名作家鲍里斯-利沃维奇-瓦西里耶夫的同名小说。讲述了几个女兵在二战中抗击德国侵略者的故事。歌剧首演于2015年,已上演过4轮。今年9月,在故事发生地俄罗斯进行巡演大获成功。这部作品以富有俄罗斯气息的动人音乐、诗画般的舞台呈现,揭示了战争的残酷,彰显出对战争的深刻反思。

  歌剧导演王晓鹰说:“这是一个大家非常熟悉的俄罗斯故事,但歌剧又由一群中国艺术家来创作。我们用一种中国的方式,共同表达了一种我们对于战争,对于和平,对于生命,对于爱的一种认识。”

·京津冀共享“北京牌”高雅艺术

2019-01-06 14:55:06

  尽管新年将至,不过对于北京交响乐团来说,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刻才刚刚开始。2019年1月1日,一年一度的由北交担纲的新年音乐会将在中山公园音乐堂上演,接下来到正月十五前,一系列贺岁演出将为首都市民带来高水准的节日文化盛宴。

  每年新年音乐会既是北交吹响新一年演出季的号角,也是对过去一年成果的总结。对于北交来说,2018年最为难忘的并不是在世界各地大舞台的成功表演,而是在京津冀三地或社区活动中心、或高校礼堂甚至露天举办的数十场“首都市民音乐厅”演出。在功成名就的艺术家们看来,送高雅艺术进社区下基层,是种使命感。

  作为“首都市民音乐厅”项目的媒体协办方,本报官网组织网友参加了其中的多场活动,从现场热烈反响来看,这一“百姓身边的交响乐”项目实至名归。

  公益演出三方搭台,送高雅进基层

  不是每个人都会去高雅艺术场所欣赏交响乐,但如果将高雅的交响乐送到家门口,想必没人会对此拒绝。

  自“首都市民音乐厅”项目启动之日起,主办方便采取政府购买公共文化服务的方式,为市民欣赏高雅艺术买单,变“政府端菜”为“百姓点菜”,有效推动了公共文化服务供给侧改革。这一创新合作模式,也让这项公益演出活动逐渐成为“文化搭台,企业唱戏,老百姓受益”的文化惠民工程。

  通过开展“首都市民音乐厅”品牌活动试点工作,主办方不仅为在全市开展的基层精品演出购买试点工作摸索经验,更为全国范围内公共文化服务提供可借鉴的推广样本。

  此外,从今年开始“首都市民音乐厅”不再是一个仅限于北京地区的文化惠民活动,而是作为“北京品牌”在京津冀协同发展背景下开始覆盖三地,在文化艺术协同方面发挥积极作用。

  三地百姓共享“身边的交响乐”

  “首都市民音乐厅”是由北京市文化局主办,北京交响乐团、朝阳区文化委员会和首都图书馆共同发起的文化惠民品牌活动,两年多来,北京交响乐团已为此出演138场,覆盖全市及天津、河北部分地区,足迹遍及学校、图书馆、文化中心、影剧院、社区、部队、福利院等,被称为“百姓身边的交响乐”。

  文化是京津冀协同发展的天然纽带。随着协同发展深入推进,这一区域也开始进入文化整合时期,相通的历史文化基因又促成三地共同的审美。

  “首都市民音乐厅”在京津冀取得热烈反响,体现出三地共通的精神内涵和文化取向,而这一流动的“音乐厅”也由此升华为京津冀公共文化服务领域的新体验、新标识、新名片。通过在三地艺术协作,潜移默化之间,三地文化凝聚力得以不断加强。

  文化协同发展,或创演出惠民新模式

  北京交响乐团推动“首都市民音乐厅”公共文化品牌走进京津冀,既是文化协同发展成果的宣传展示,更是推进三地同心同力的重要渠道。

  基于“政府+专业院团+公共文化机构”的成熟运作模式,北京交响乐团获得了与京津冀政府文化部门、公共文化机构、交响乐团体以及当地观众合作、交流、演出的机会;并为三地联动的剧目演出平台、信息交流平台、剧场统筹平台、融资创业平台等多功能、多类型平台孵化和建立提供了成熟样板。

  京津冀协同发展正处于大有可为的历史性窗口期,今年也是京津冀协同发展中期目标的起步之年,“首都市民音乐厅”走进京津冀,将以艺术互动激活文化协同的基因,推动京津冀协同发展构建全新文化格局、迈向更高水平。

·超万名观众走进大剧院开放日

2019-01-06 14:48:50

  又到12月22日,每逢这天,国家大剧院一年一度的“公众开放日艺术节”都会如约而至。从2007年直至2018年,转眼间大剧院开幕运营已有十一个年头。

  今年的开放日,大剧院为观众们准备了50多场形式多样的活动。从9时到16时30分,每处空间,“艺术”都在随时上演。据初步统计,大剧院昨天接待的观众超过了一万人。

  上午:温暖开始在入场之前

  昨天早上,还不到8时,天空尚未大亮,国家大剧院北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队。正值冬至,清早的天气颇为寒冷。大剧院员工拎着水壶忙前忙后,给大家添上一杯热水。8时30分左右,第一批观众检票入场,必经的水下走廊里,剧院的领导已经提前在等候了。“我应该是今天前十个走进大剧院的观众”,张女士是大剧院四年的资深会员,几乎每周都会来听讲座,但参加开放日的活动还是第一次,“热闹,喜庆,到处都是活动。院领导亲自给我们发了今天活动的导览册,这是个惊喜,确实没想到。”

  上午9时整,水下走廊的尽头,一阵纯净的童声合唱远远传来。《街头少年》《群星闪烁》……来自宋庆龄和平天使艺术团合唱团和北京市自忠小学合唱团的孩子们嗓音犹如天籁,在他们的歌声中,国家大剧院十一周年公众开放日艺术节正式启幕。与张女士一样,顿感“分身乏术”的观众还有许多:水下走廊的东展厅里,“名家足迹”系列展览正在展出我国著名油画家靳尚谊和钟涵的画作,对面的西展厅里,《回眸经典》展览记录着大剧院自制剧目的精彩瞬间;平日里只能在舞台上一见的“剧中人”走出剧场,歌剧《唐璜》里衣着华丽的花花公子、《冰山上的来客》里捧着手鼓的新疆姑娘、结伴而行的白雪公主和小矮人随时都会慢下脚步,与观众合影留念;北玻璃幕墙下,戴着礼帽、身穿燕尾服的管乐手每到整点,便会吹响《节日序曲》和《凯旋进行曲》;西咖啡厅前,弦乐四重奏悠扬典雅;戏剧场入口处巨大的“一桌二椅”下,昆曲《牡丹亭》尽诉柔肠;艺术资料中心里,钢琴家盛原正在与古筝演奏家袁莎漫谈东西音乐……

  大剧院的几个剧场同样没“闲着”。歌剧院里,大剧院原创歌剧《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迎来了它的电影首映。这部由大剧院和上海广播电视台联手制作的歌剧电影运用了4K全景声,据制作方介绍,更加清晰的8K版本也将很快和观众见面;音乐厅中,大剧院合唱团的音乐会正在上演;小剧场里,大剧院管弦乐团的室内乐专场则从“殿堂级”的《饮酒歌》《卡门组曲》演奏至小朋友们喜欢的《千与千寻》和《豆豆龙》。

  下午:《天路》“快闪”掀高潮

  短暂休息了两个小时,13时30分,开放日进入后半程。在继续上午精彩活动的同时,又有一批艺术家来到了大剧院。著名指挥家谭利华率北京交响乐团登台音乐厅,接连演奏了《瑶族舞曲》《花好月圆》等经典名曲。著名胡琴演奏家宋飞则接力盛原和袁莎,在艺术资料中心与大家分享中国传统音乐的魅力。

  临近15时,花瓣厅的印度舞蹈刚刚在观众不舍的掌声中暂时告一段落,又一场舞蹈正在悄悄“酝酿”。不久前,国家大剧院原创民族舞剧《天路》刚刚结束了第二轮演出。从首演开始,《天路》便一直一票难求,这一次,大剧院用一场没有事先印在活动导览册上的“快闪”,把《天路》中备受好评的两段藏族舞蹈带给了观众。东咖啡厅前,十几位“藏族”的姑娘小伙前一秒还在和观众合影,突然间音乐一起,他们转身来到场中,踏着节奏潇洒起舞——“围观”的人群很快便围了好几层,楼上的观众也被下头的动静吸引,举起手机录下这惊喜的一幕。“快闪”的最后,演员们邀请一旁的观众加入,大家即兴起舞,好不热闹。

  今年的开放日还有许多颇具“参与感”的环节。也是在东咖啡厅附近,一座外观很像迷你KTV的“朗读亭”也吸引了不少观众进去一探究竟。此外,观众还可以向名为“小豹”的智能机器人询问开放日的相关信息、通过手机扫码生成自己的“剧中人”形象、在“NCPA音乐达人”互动游戏现场联机对战节奏游戏……

  夜晚:儿童歌剧《没头脑和不高兴》首演

  开放日的活动结束后,昨晚,在歌剧《兰花花》继续上演的同时,大剧院原创儿童歌剧《没头脑和不高兴》首演登台。这部作品改编自儿童文学翻译家、作家任溶溶老先生创作出版的同名童话。为了能让这部作品打动孩子们,大剧院组建了一支非常年轻的创作团队:青年作曲家张艺馨别出心裁地选用了观众耳熟能详的中国音乐元素,京剧中的锣鼓经、儿歌“找朋友”的音程旋律让小朋友们在不甚熟悉的歌剧中也能找寻到亲切感;评剧艺术家韩剑光、青年指挥家赖嘉静在大剧院的另一部儿童歌剧《阿凡提》之后再次合作,韩剑光笔触幽默,由他创作的唱词简单易懂,人物形象也丰满可爱。赖嘉静则把全剧音乐的诙谐动感表现得恰到好处;国家一级导演王炳燃虽然是首次执导儿童歌剧,但在他的手中,丰富多变的舞台装置配以科技感十足的影像设计和卡通时尚的服装造型,剧场变成了充满奇幻和想象的空间。

  值得一提的是,本剧的演员阵容同样颇具实力。成年“没头脑”由大剧院驻院歌剧演员王海涛和男中音歌唱家耿哲饰演,大剧院合唱团团员梁羽丰和男高音歌唱家郭建超扮演成年“不高兴”。童年时期的“没头脑”和“不高兴”则分别由歌唱家胡越、程文慧反串饰演。在原作基础上,本剧还新增了“闹钟”、“秒针”、“没头脑妈妈”和“不高兴爸爸”等角色,让故事情节更具吸引力。

·“新咸水歌”走上舞台

2019-01-06 14:46:41

  “阿爷教我高堂调,爱唱对花是阿婆。阿爸唱得日月笑,阿妈唱得星星多……”有着深厚历史底蕴的咸水歌,在世代传唱中走过了上千年的时光。日前,全国首部交响清唱剧《咸水歌》在广东中山文化艺术中心大剧场公演,剧场1400多个座位爆满,观众们认真聆听,见证着中山咸水歌新表演方式的诞生。

  咸水歌是岭南水乡人世代传承的民间口头艺术精华,是一方水土的文化象征。咸水歌又称疍歌、蜓歌、蛮歌、咸水叹、白话渔歌、后船歌等。疍家人居住在水边,在建设美丽家园的同时,也创造了极富特色的文化,产生了丰富多彩的咸水歌。它源自生活、贴近生活、即兴创作、音调婉转、通俗易懂,表现了劳动人民的生活态度、情趣、愿望以及审美观念,从而形成了独具风格、活泼鲜亮的艺术特色,被称为“疍家人的诗经”。

  本次演出的《咸水歌》由中山市政协主席、广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丘树宏担任总编导和总撰稿,由广州交响乐团驻团著名作曲家蓝程宝作曲、编曲并担任艺术总监,由广州交响乐团会同中山市的歌唱演员、中山合唱团以及东升胜龙童声合唱团联袂演出,是一个完全由广东中山本土原创的作品。

  “我是客家人,客家山歌在中国民歌中有着一席之位。20世纪80年代末,我来到珠海工作生活,一次到斗门县出差,偶然在灯笼沙看到了水上人家婚嫁表演的场面,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咸水歌。”丘树宏讲述了《咸水歌》的创作缘起,“虽然语言和音调都与客家山歌相去甚远,但那份质朴、炽烈的情感,却在我的内心掀起了涟漪和波浪。”

  “那时候就想,咸水歌需要出一个好的舞台作品,才利于传播和传承。”丘树宏说,《咸水歌》是全国第一部用具有广东特色的咸水歌音乐来表现咸水歌主题的大型交响清唱剧。它通过一个在中山地区流传的五桂山青年阿桂与疍家姑娘水妹的爱情故事,表现了咸水歌形成、发展的历史,以及咸水歌的特点和各种调式、唱法。传统性和创新性是其最突出的特点,作品在守正中传承、在创新中发展。

  “原本我是将其写成大型音乐歌舞剧的。”丘树宏在一次采风中意识到,咸水歌的优势主要是“歌”,即演唱,舞蹈方面相对弱一些,“所以写成了清唱剧,主要突出‘唱’的类别、‘唱’的功夫。这一台清唱剧,我考虑要配合交响乐、合唱,交响乐中加入广东音乐的小乐队,这样珠三角的味道和风格就十分浓厚了。”

  与传统的咸水歌演出和表现方式不同,演出融合了民族音乐和西方交响乐元素,在演唱部分既保留了原生态民间唱法,也加入了美声唱法,并交替使用粤语、客家话和普通话,主创们称之为“新咸水歌”。该剧是咸水歌各种类型调式的大综合,这使得清唱剧成了咸水歌的集大成者。丘树宏这样解释,“咸水歌主要是用广州话演唱的。多数地方的广州话地域口音很重,广东之外的人往往听不懂。这样,传播就成为一个大问题。传播力太弱,咸水歌就走不远。地域走不远、历史走不远,这就说不上保护与传承,更别提弘扬与发展了。”

  《咸水歌》全剧由序曲以及“珠江春”“山海恋”“旱天雷”“芭蕉雨”“月团圆”五个乐章以及尾声组成,通过融入多种咸水歌的调式和唱法,表现出咸水歌形成、发展的历史,展现咸水歌的独特风韵。担任该剧艺术总监、作曲和编曲的蓝程宝介绍,在编曲创作中,他从大量咸水歌原生态歌曲中汲取灵感,坚持咸水歌的调式和旋律,同时把握好与西方交响乐的平衡,让民族音乐与西洋风格“不失原味”地巧妙结合。

  蓝程宝表示,对于他来说,接手这个作品其实是有挑战性的,“咸水歌不能原地踏步,要让柔美、原生态的咸水歌得到进一步的发展,这就是我们让咸水歌与交响乐结合的目的所在。”

  人民音乐杂志原副总编、编审于庆新认为,《咸水歌》的题材是大众喜闻乐见的,通过爱情故事折射时代变化、歌颂时代进步,在音乐形式上,不仅抓住了民歌的传统,还运用了创新手法表现,“咸水歌配交响乐,既扎根传统又重视旋律创作,富有新意。”

  该剧为咸水歌留下了一个后人可资借鉴和利用的蓝本,在主题发掘、艺术手法、呈现形式等方面的尝试和探索,使咸水歌达到了一个新高度。“在中山,坦洲的金斗湾,民众的水乡游,东升的胜龙村,小榄、民众、南朗、张家边……到处都听得到悠悠扬扬的咸水歌,她是那样悦耳、那样动心、那样勾魂。”《咸水歌》这出清唱剧虽已暂时谢幕,但咸水歌将长久在人们心中悠然回响。

  (本报记者 雷爱侠 吴春燕)

·曲唱传统与戏曲传播

2019-01-06 14:44:17

  “曲唱”,是由中国戏曲传承者和戏曲爱好者在舞台空间之外进行的一种戏曲唱段演唱形式。这种表演方式代代相传,逐渐成为中国戏曲表演艺术在千百年发展进程中的重要演出传统。明代朱权在《太和正音谱》中特别标明“良家子弟有通于音律者,又生当太平之盛,乐雍熙之治,欲返古感今,以饰太平。所扮者,隋谓之康衢戏,唐谓之梨园乐,宋谓之华林戏,元谓之升平乐”,由此可见,这种由良家子弟扮演的戏曲样式,与由戏曲艺人在勾栏做场演出的“娼戏”,有着判若渭泾的差别,分别代表了传统社会中的普通良民和艺人群体对于戏曲艺术不同的接受方式和传承形态。

  比如在昆曲的传承中,就形成了清工与戏工的两个传统,前者主要以清唱曲的坐唱为主,恪遵音律,谨守规范,将昆曲之“曲”及其风格的演绎看作是昆曲传承的核心本体。后者则主要以舞台唱作表演为主,注重舞台效果,将昆剧之“剧”及其个性的演绎视为昆曲发展的重要标准。因此,龚自珍在《书金伶》中特别强调:“清曲为雅燕,剧为狭游,至严不相犯。”明确指出了两个演出群体在传承者群体的身份特征、传承内容的艺术风格、传承空间的艺术标准等方面存在着根本性的反差。这种区别实际上在中国古典戏曲发展中是普遍存在的现象,如闽南地区的南音与七子班、粤曲与粤剧等,都构成了中国传统社会中的不同群体在传续剧种艺术时的不同表演形式。然而不论是哪个群体,他们传习的艺术核心内容实际都是以戏曲剧目为基础的曲牌、唱段和音乐等,也正是因为有曲唱群体的传承,戏曲艺术不但可以在戏场庙台进行整台大戏的表演,以供观众酣畅淋漓地观看听赏,也可以供戏迷票友在戏场庙台之外的生活空间中自唱自赏。所以说,前者是由戏曲艺人进行的专业化程度很高的艺术实践行为,后者则主要是由普通群体进行的艺术自我体验行为。在中国戏曲发展史上,一些戏曲剧种的曲唱群体颇具专业水准,有很多业余曲唱的传承者“下海”成为职业艺人,这充分说明“曲唱”是中国戏曲艺术传承发展的一种极为传统有效的传承方式。

  近代以来,中国戏曲的曲唱内容在不同的文化区域中,展现为更多形式的戏曲剧种经典唱段,这些小而精的戏曲唱段正是通过曲唱者的传唱而让剧种得以流播。例如在近代商业城市发展起来的粤剧,其发展流行之迅猛就主要倚重于“曲唱”的演出形式,其时胜利公司、新东风公司等唱片公司即出版过众多的《名曲大全》之类的曲唱文本,将名家首本戏中的主题唱段、精彩片段进行推广。1947年出版的《广东大戏考》中就收录了大量的名伶名曲,由白驹荣、薛觉先、马师曾、廖侠怀等一大批的粤剧流派创造者及其合作者共同演绎了粤剧著名唱段,生旦当行,强强组合,将粤剧独重生旦的声腔演唱做了蒐集和推送。这种由戏曲名家引领的“曲唱”表演,不仅方便了于时下的艺术包装与营销,也推动了以民间私伙局为代表的业余曲社对经典名剧名段的传承。因而,这种在“曲唱”中呈现的艺人与观众、社群进行的艺术互动,让戏曲创作在艺术与娱乐中实现了互通与分享,最大限度地建构起戏曲人、戏曲作品、戏曲观众之间艺术共享的人文生态,展现了粤剧走向兴盛发展的特定规律。至今在岭南地区的酒吧歌厅都能看到人们传唱《胡不归》《帝女花》《李后主》等不同时间创作的粤剧名唱段。“曲唱”形式的表演与推广,显然维持着粤剧流播区域民众对粤剧的欣赏与推崇,代表了粤剧传承发展的生态诉求与文化认同。在京剧、越剧、黄梅戏等众多中国戏曲剧种中,均存有与粤剧类同的生态形式,这些剧种也都以“曲唱”的方式,延续着该剧种的生命线,使之得以久远地存留下来,以期更为繁盛不衰,这也是中国戏曲始终生生不息地保持着民众基础的重要方面。

  戏曲曲唱是以唱段演唱传习作为基本的艺术表现内容,其特点自然反映着戏曲声腔与文学创作的基本规律。具体而言,一是曲唱唱段具有普及性,其传唱的内容基本都是适合大众欣赏、自我娱唱的唱腔唱段,不论是一段曲牌,还是一段板腔,都集大成地展现了最具影响力的音乐文学成就。戏以曲传,一段流传甚广的曲唱就是一部作品最成功的段落,汇集了创腔者、词作者的艺术智慧。二是曲唱唱段具有代表性,鲜明地展示着戏曲行当、流派乃至剧种的基本特色,脍炙人口的唱段几乎等同于对剧种及其代表人物的认同,一个时代的文化印象是通过杰出的戏曲艺术家及其代表作得以彰显的,而这些艺术成就正凝聚在曲唱唱段中。三是曲唱唱段具有可流播性,这主要在于其词文唱腔的契合度高,使得曲调流畅且朗朗上口,易于传唱,自然能够满足观听者的审美需求,特别是对普通歌唱者而言,在适合的音域范围内展示简便、流畅的唱腔,是艺术欣赏与接受的重要条件。正基于此,“曲唱”当然会成为评价戏曲创作取得成功与否的一个市场标准,也自然会成为戏曲创作是否走向契合民众需求的一个艺术标准。

  当前戏曲创作需要重视“曲唱”对戏曲传承传播的作用。音乐是戏曲的灵魂,剧种音乐创作是戏曲剧种能够长效发展的重要保障,但是当前戏曲音乐创作最容易走入无视戏曲规律的歧途。由于倡导戏曲音乐创作的个人独创性,创腔者往往会将个人创作趣味凌驾于剧种音乐形式和风格之上,而让剧种音乐传统出现断裂;由于倡导为主角量身定做新腔,创腔者往往按照主角的音乐素质挑战难度,新腔往往超越观众接受的艺术限度;由于倡导戏曲音乐的丰富性,创腔者往往忽略了曲唱唱段的可流播性和简便性,反而追求唱腔的技巧展示,在编创时逐渐加大曲腔的繁难程度……这些创作方式虽然会推动优秀新创作品的创作,但是最容易让戏曲专业化程度限制了普通受众的曲唱流传,当然也限制了戏曲市场的深入拓展。在当前的戏曲发展中,戏曲市场是衡量剧种生命活力的重要标准,戏曲曲唱作为市场接受的重要方式,实际也为戏曲创作和传承带来更多的文化诉求,能够传承创作适合观众曲唱的唱腔曲文是戏曲音乐创作的重要努力方向。

  (作者:李春沐,系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副研究员)

·《兰花花》二轮公演不是简单复排

2019-01-06 14:41:50

  伴着一声略显凄厉的板胡和陕北风味浓郁的曲调,黄土高原上的悲凉画卷徐徐展开。昨晚,国家大剧院中国原创歌剧《兰花花》再次登台。大剧院音乐总监吕嘉执棒大剧院合唱团和管弦乐团,与李欣桐、关致京、薛皓垠、张英席、刘嵩虎、郝苗等歌唱家一起献上了精彩的表演。今晚,杨琪、杨毅、扣京、李扬、王鹤翔等另一组歌唱家接力登场。

  对于《兰花花》主创团队来说,二轮演出绝不是走过场的复排。“这部戏不能草率复排,如果草率复排我就不来了,找个执行导演弄一弄就可以了。”80岁高龄的导演陈薪伊在执导了去年的首演后,又一次走进了《兰花花》排练厅。在她看来,这部作品有成为经典的潜力,更需要下功夫再做打磨。从今年年初开始,主创团队就开始了对《兰花花》的修改。比起上一版,复排登台的《兰花花》在音乐、剧本等各方面都进行了调整。

  编剧赵大鸣 挖掘人性的复杂

  陕北民歌《兰花花》的旋律可谓家喻户晓,但把这样一首体量相对单薄的歌曲改成大部头的歌剧绝非易事。两三个小时下来,观众到底该看什么?

  从开始创作到去年国庆期间《兰花花》首度登台,大剧院用了六年的时间,其中,打磨文本占去了很大一部分。在参照民歌《兰花花》的原型和其他资料的基础上,编剧赵大鸣赋予歌剧《兰花花》的故事凄恻而决绝:兰家河最美丽的女孩兰花花与外乡赶脚人骆驼子相爱,引起乡绅周老爷和村民的不满。被兰花花的美貌深深震撼的周老爷别有用心地赶走骆驼子,把兰花花嫁给了憨厚木讷的赶羊。最终,在悲愤和绝望中,兰花花纵身跳入黄河。

  “对于我来说,《兰花花》这首歌不是最主要的,我看中的是它题材的分量。”赵大鸣说,“写这个剧本,我想提出一个问题:当正常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异乎寻常的美丽时,我们做好准备了没有?在这样的美丽面前,每个人会做出什么反应?”

  剧中的周老爷是一个格外典型的角色。“大家千万不要把周老爷当成一个坏蛋。”赵大鸣反复申明,在兰家河,周老爷是道德伦理的标志,可兰花花一出现,她的美貌让周老爷安身立命的准则几乎顷刻沦陷。周老爷在此表现出的人性的复杂,正是歌剧《兰花花》想要探索和挖掘的话题。于是,在这一轮修改中,赵大鸣给周老爷加了一句点睛般的台词:“你这个杀人的脸蛋!”

  导演陈薪伊 赶羊一定要“丑”

  导演陈薪伊非常认同赵大鸣的修改:“我甚至希望他是跪在兰花花面前说这句话的。”她同样觉得,周老爷不是一个单薄的反面角色,他首先被“美”震撼,随后心态渐渐发生了变化。初登场时,周老爷应该是兰家河备受敬重的主事,而不该音乐一起来就是阴沉沉的。“大家对周老爷这一类人物的理解总是逃不出对黄世仁的诠释,我们应该跳出这个枷锁。”

  自小在陕西长大的陈薪伊对《兰花花》有着割舍不下的情结。“这个故事,我13岁就知道。我到西安参加西北戏曲研究院,做了秦腔演员,听到的第一首歌就是《兰花花》。”从首演到复排,陈薪伊对歌剧《兰花花》一直非常上心。改完了剧本和音乐,陈薪伊又注意到了演员的造型。本轮演出中,外形改变最大的角色非赶羊莫属。“赶羊一定要丑,就像《巴黎圣母院》里的卡西莫多一样。”陈薪伊坚持认为,如果赶羊和骆驼子之间没有美与丑的鲜明对照,兰花花没有理由不爱上心地善良的赶羊。“赶羊不丑,这个戏就不美,审美上就有问题了!”

  为此,陈薪伊一直想找一个“丑”的男高音来演赶羊。发愁了许久,有一天,陈薪伊突然在后台看到了扣京,兴奋得眼前一亮。“当然了,我们现在关系很好。”陈薪伊把自己也逗笑了,“扣京是个内心特别敞亮的人。”而在她和造型师的建议下,这轮演出中,赶羊的另一位扮演者、舞台上向来英俊帅气的薛皓垠也扮起了丑,头发蓬乱地炸起,脸抹得黑黑的,走路时步履蹒跚。“我希望观众能看《兰花花》,从这些角度,帮助我们像开刀一样,把这部戏越改越好。”

  作曲张千一 对音乐进行“细致”的调整

  说到对周老爷人物形象的调整,陈薪伊免不了要调侃一下作曲张千一。“这跟千一真的有关系。”陈薪伊形容,上一版音乐中,周老爷的旋律像是“鬼子进村”。重新明确了周老爷的角色后,张千一的音乐也随之进行了修改。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周老爷的形象越来越接近陈薪伊最初的设想。

  音乐之于一部歌剧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兰花花》的本轮演出,张千一的修改也不限于周老爷一个角色。“我做了很细致的调整。”张千一着重强调了“细致”两个字。比如,赶羊的咏叹调“人群里我就是一只羊”的几次进入比之前更加从容。张千一还听取了歌唱家薛皓垠最直接的感受,把高潮时赶羊唱段的长度也增加了,情感越发充沛;首演时,第二幕中,兰花花的“哪怕一尸两命”和周老爷的“做下这丑事”两句唱词摞在了一起,观众可能听不清楚,这一次,张千一把两个角色进入的时间错开了;此外,比起上一轮全靠想象的创作,张千一现在可以根据舞台调度的实际情况,让转场时音乐的操作更加合理……

  《兰花花》的故事发生在陕北的黄土高原上,因此,全剧的音乐始终带有浓烈的陕北地域风格。除了在乐团中加入板胡、管子、大笛、铙钹等民族乐器,张千一还在旋律中运用了极富当地特色的“哭音”和“苦音”。而在此基础上,张千一这次又为兰花花新写了一部分唱段。当兰花花思念起远在异乡的爱人骆驼子时,音乐运用了陕北民间音乐中的“大跳”,情感更具张力。

·当钢琴家遇到心理学家

2019-01-06 14:39:13

  12月11日,由上海市卫生健康委员会、解放日报-上观新闻共同主办的上海市健康大讲坛暨第39届解放健康讲坛,在上海师范大学音乐厅举行。著名钢琴家孔祥东和复旦大学心理研究中心主任孙时进共同围绕“音乐治疗人生”这一主题进行了分享。

  本次讲坛由上海市健康促进中心、上海师范大学承办;协办单位为上海新闻广播《活到100岁》、徐汇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让音乐走进心灵 治愈你

  开心是保持健康的良药。可是如何让自己开心?想要开心,其实很简单。最重要的是能打开心扉、张开耳朵、学会聆听。音乐有神奇的魔力,可以使人心情舒畅。那音乐是什么呢?从繁体字形上看,“乐(樂)”只比“药(藥)”少一个草字头,可见,音乐在某种程度上能起到药物治疗的作用。

  人生总有起伏,人的心情也会有波峰和波谷。有时人们会感到身体缺乏能量和能力,会对遇到的事物感到束手无策,这时候不要忽视身边的美好。沉浸到音乐之中可以帮助人产生心情的拐点,从消极走向积极,实现底部反弹。

  音乐不仅是一种“药”,更能超过“药”。生命的长度是有限的,拥抱音乐可以让有限的生命拥有无限的深度和广度。音乐可以治疗什么?音乐可以帮助人们治疗目前医疗手段有限的心病。音乐无法用语言形容,它看不见又摸不着,但却是最真实的存在。当人们出现焦虑、抑郁的情绪,而又无处可说时,音乐就是最好的“朋友”。有研究表明,音乐对人的肢体和大脑都能通过共振来互动,它对健康是有益的。

  有人问,我不懂音乐怎么办?音乐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无私的。音乐不是一种知识,它是生活的必需品。人可以在与音乐对话的过程中,获得希望、温暖、抚慰、欢笑,甚至是忧愁。无论是古典乐、交响乐,或是流行乐,只需要享受音乐带来的美好,闭上眼睛,松弛下来,让音乐走进内心,治疗心灵,人人都是天生的音乐家。

  学习音乐就是学习如何去爱。音乐是弥漫的,因为音乐无处不在。心有多大,音乐就有多宽广。在一个超市里,收银员可以用二维码扫描器合奏出美丽的音乐。只要有心,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音乐的发声体。他们既不是音乐学子也不是艺术专家,但是他们内心有爱,音乐就能成为日常生活的快乐源泉。

  音乐的价值是带来爱和快乐。真正的生命状态是不吝啬爱。人与人之间本是一座座孤岛,音乐却将人连接了起来。曾经有一名年轻学生做过一个实验,他将自己指挥的样子录制成视频,上传到网上,再邀请全世界的网民跟随指挥录下自己能唱的合唱声部。网络上反响热烈,最后有一千多名网友上传了自己的视频。经过合成,人类第一个虚拟合唱团诞生了。这一千多名网友彼此互不相识,但各声部合成后的大合唱无比和谐,带给人们无可比拟的温暖和冲击力,那些发自肺腑的声音凝聚在一起,令人充满感动,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有一个孩子问自己的母亲:“学音乐是为了进入卡内基音乐厅?”母亲回答:“不是,学音乐是希望你能让任何一个地方都成为卡内基音乐厅。”心灵的创口需要用爱来愈合,而音乐就是心灵的创可贴。无论年龄、性别、国籍,音乐都是人们慰藉、安宁情绪的特效良方。

  缓解舒压需要从“心”改变

  讲坛举行当日冷雨霏霏,但能容纳近700人的上师大音乐厅里,两层楼面都座无虚席,不少观众只能站在会场后侧聆听这场特殊的“音乐会”加“催眠会”,掌声、笑声不时爆发,在互动环节,观众更是提问不断。

  讲坛上,来自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精神卫生中心助理研究员、中级心理治疗师刘乐,上海嘉会国际医院医生部主治医生杜晓岚等作为互动嘉宾,和两位演讲嘉宾一起分享了音乐治疗和心理康复的故事,为观众答疑解惑。

  医学治疗与音乐有什么关系?刘乐介绍,她的工作主要是针对18岁以下儿童和青少年。对于有多动症、焦虑症或抑郁的孩子,采用音乐治疗可以激发孩子与生俱来的兴趣。杜晓岚认为,有些重症治疗到最后时,已无法用药物或其他方式来舒缓患者情绪,就可以通过音乐治疗。目前,音乐治疗对癌症舒缓辅助治疗有很好的效果,同时也是被国际认可的一种治疗方式。

  心理治疗到底是如何进行的呢?孙时进认为,无论是音乐、舞蹈,或是绘画,都称为表达性治疗。在治疗手段的背后,重要的是医疗人员能不能放下自己带上好奇,走进病人的内心世界去了解对方。理解是心理治疗的基础。例如催眠,就是被催眠者对催眠师无条件的信任,因此心理治疗师最重要的是要有服务和爱的精神。心理咨询不是一门技术,而是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也是一个新的看待世界的视角。

  许多观众在讲坛开始前,就通过线上报名系统进行了提问。其中一个问题被多人提到:焦虑的时候适合听什么音乐?

  孔祥东建议,在情绪较为波动时,不要听带有歌词的歌曲,因为歌曲太过具象,会有明确的指向性,要多听纯音乐,以此释放自己。刘乐认为,人在焦虑的时候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挑选音乐,还可以多听听大自然的声音,比如瀑布声、海浪声或是鸟鸣虫啼等,都能营造出舒适放松的意境。杜晓岚提出,能和内心产生共振的音乐有助于抚慰较为低落的情绪,而音乐节奏需要循序渐进、随心而变。

  还有观众提问,如果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如何学会催眠?孙时进认为,催眠是双刃剑,需要注意的是催眠并不是为了去控制任何人,要脱开“术”的层面去看待催眠。重要的是,必须要开放心灵,唤醒自己,也唤醒别人。

  针对如何缓解职业压力过大这一问题,孔祥东提出,听音乐解压不能只流于表面,否则压力暂缓以后随时还会“卷土重来”。要通过聆听音乐产生对爱的觉醒,要有“每一个生命的存在都是为了服务他人”的意识。通过这样的情感纽带,将职业与服务对象无形之中关联起来,工作就会变成一件快乐的事。孙时进也认为,最好的减压方式就是去了解每一个出现在你面前的人,了解他们的恐惧和愤怒来自于哪里,拿出自己的爱心面对,才是最好的减压方式。

  催眠不是操控是理解

  催眠不是神奇的现象,所有看似奇怪的表现,都能找到现实的解释。有人认为自己五音不全,不识五线谱,是个音痴,但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能说话就能唱歌,能走路就能跳舞,一定要用善于发现的眼光去看待自己并发现其中的美好。催眠实际上是一种觉醒,许多人呈现的潜力是受到了社会的影响,当社会告诉他们“不行”的时候,人们会潜移默化地认为自己不行,而催眠正是解除社会环境带给他们的“催眠”,让人实现自我觉醒。

  “人体成桥”催眠实验看上去是一个让人惊奇的舞台表演,可以把人“变”成一块“木板”,再“变”成一座可承重的“桥”。其实,这个实验并没有那么稀奇,这是每个人都存在的能力,只需通过陪伴者的激发就能达到。

  用音乐也能够唤醒沉睡的自己。原本不了解自己的时候,认为自己是第一代的手机,通过催眠觉醒可以发现,原来自己是最新一代的手机,有许多能力只是受制于潜意识里的观念。

  音乐是美好的、充满爱的事物,它能丰满人的精神世界。当心理遇上障碍时,要勇于尝试,抛除恐惧,去探索、发现未知的自己,不断寻找精神的家园,就会发现人的潜力无比巨大。

  现场实验

  讲坛现场,一名来自上海师范大学的女生举手参与了第一次催眠实验。实验开始前,孙时进与被催眠者进行对话,彼此了解。实验开始后,孙时进在被催眠者耳边小声嘀咕:“抛除杂念,想象自己是一块木板,漂浮在水面上……”当被催眠者进入沉静状态后,工作人员搬来椅子,让被催眠者的头和脚各搭在一把椅子上,而中间的身体部分则完全悬空横平成“桥”。

  接下去,“神奇”的一幕又发生了:当孙时进用手按住被催眠者往下施压时,她悬空部分的身体居然还能向上反弹,仿佛真的“漂浮”在水面上,有“浮力”托举着她。确认状态后,孙时进便稳稳地站立到女生悬空部分的身体上,而此时被催眠者看起来没有丝毫不适。

  之后,孔祥东也体验了一回被催眠的过程,同样完成了“人体成桥”的实验。

  看起来神奇仿若魔术一般的实验,其实并没有任何玄幻之处,其关键是人与人之间爱与信任的体现。两名被催眠者都表示,在整个催眠过程中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并不是“睡着”的状态,但他们却完全集中注意力和想象力跟随口令完成整个催眠实验。

  孙时进说,不仅如此,催眠师也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全身心投入到被催眠者的身上,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催眠是要走进被催眠者的世界,去理解并唤醒他们,而不是操控。对于被催眠者而言,需要有足够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要勇于尝试,抛除恐惧。要用这样的意愿和力量来发现和探索未知的自己。

  参加实验的女大学生也表示,自己曾经是一个非常胆怯的人,从不敢在公共场合主动表现,但是这一次的催眠却让她打破了自我的桎梏,也更敢于表达自己了。

·英文版《乱世佳人》中国制造

2019-01-06 14:35:25

  对谈记者:王润

  对谈嘉宾:张力刚(英文版音乐剧《乱世佳人》出品人)

  由九维文化出品制作的英文版音乐剧《乱世佳人》,刚刚结束了在北展剧场的13场演出,目前在上海、西安等地继续巡演。该剧的上演引起了很大关注,不仅因为《乱世佳人》这个“世界级重量IP”的巨大影响力,同时也因为这是第一个由中国演出公司出品和制作,汇聚国际一流主创、主演团队共同打造的大型英文版音乐剧。对于中国演出市场来说,无疑是一次大胆尝试。

  很多观众都没想到,这位说英语、唱英文歌的“乱世佳人”,首次出现在音乐剧舞台上,竟然是在中国。这其中的艰辛不易和酸甜苦辣,以及“戏外戏”的幕后故事,简直比演出本身还要复杂和精彩。为此,本报记者独家专访九维文化董事长、英文版音乐剧《乱世佳人》出品人张力刚,讲述这部具有特殊意义的作品诞生在中国的传奇经历。

  中国女性观众值得拥有一部属于她们的大戏

  记者:《乱世佳人》可以说是全世界家喻户晓的经典名著了,无论是曾经获得普利策大奖的原著小说还是获得奥斯卡奖的电影,都深入人心,对中国读者和观众也影响深远。但之前《乱世佳人》还从来没有在中国的舞台上演出过。你们为什么会想到要做这样一部作品呢?

  张力刚:2015年底,我和妻子乔静为了寻找优秀的舞台作品,到伦敦西区住了一个月,每天下午看一部戏,晚上看一部戏,但看遍所有剧目却始终觉得缺少点什么,非常经典的驻演作品放在今天似乎有点不够新鲜。那个时候我们就萌生了一个想法——也许我们该为这个时代的中国观众的心理诉求去定制一部大戏。在中国,70%的剧院观众是女性,她们独立、自信、努力,有文化、物质基础,有生活品位,对于生活有着自己的高要求,她们特别值得拥有一部属于她们的大戏。

  而在这个时代,什么才是中国女性最需要的戏剧形象?当我问自己这个问题时,我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我的妻子乔静,我们共同运营演出公司,我们还刚刚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她在工作上是拼命三郎,在生活中则是贴心的母亲、孝顺的女儿、爱美的女人,但是她真的太忙了,付出了很多精力才平衡这一切,我觉得中国女性太不容易了!而我的妻子也会去想:“如果想做一个美丽又强大的女人,曾经任性,曾经愚蠢,曾经犯错,面对命运的磨砺,不断经历失去和失败,但又不想被打败,需要什么样的偶像?”于是我们都想到了《乱世佳人》,想到了斯嘉丽,这个出身于庄园的富家千金,在战争中捍卫家园的顶梁柱,在饥饿中保全家人的守护者,在世俗反对声中坚持创业的成功女商人,在失去女儿、失去真爱之后,还对明天坚守希望,告诉自己“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的独特女性。我的妻子说:“我们不需要给观众一个完美的女人,我们需要给她们一个强大的女人;我们不需要给观众一个圆满的人生,我们需要给他们展示一个精彩的人生。一个女性的一生可能遇到过很多问题,有过很多艰难的时刻,我们希望在这样的时刻,你永不会被击倒,你都能唤醒你心中的斯嘉丽,去对自己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特别赞同她的想法,而且我们又在韩国看到了《乱世佳人》韩文版音乐剧的演出,被这部戏的音乐和故事所深深吸引,于是就决定来做《乱世佳人》这个项目,而乔静则亲自担任这个项目的制作人,把它搬上中国舞台。

  记者:《乱世佳人》音乐剧之前有过法文版和韩文版,但很多观众都不知道英文版音乐剧《乱世佳人》其实是由中国演出公司投资制作、集结国际化创作团队来打造的演出项目,很多人还以为是从国外引进的原版演出。这对于中国音乐剧市场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以前国内比较常见的都是从国外直接引进原版音乐剧,或者是买国外的版权然后制作中文版,那么这次为什么想到要做英文版音乐剧《乱世佳人》呢?

  张力刚:这些年一直在做引进各种国际一流的演出,我们关注的是什么样的形式是作品最好的表现形式。我们的项目里有爱尔兰踢踏舞《大河之舞》,有法语音乐剧《巴黎圣母院》,有西班牙弗拉门戈舞剧《卡门》等。而对《乱世佳人》这个音乐剧来说,我们认为它最佳的表现形式是英文版,因为原著写的就是发生在美国的故事。但在此之前,只有法文版和韩文版的演出,还没有过英文版演出。所以我们从米歇尔基金会买到了原著的版权,又从法国作曲那里拿到了音乐和剧本的版权,然后从全球包括百老汇招募一线演员,希望打造一部具有国际化高水准、能够立足于国际市场的英文版音乐剧《乱世佳人》。而且我们的音乐剧创作想要得到快速成长,与国际接轨也是最好的捷径。

  会坚定地沿着国际化的道路走下去

  记者:听说你们拿到《乱世佳人》音乐剧的版权过程很不容易,具体经过是怎么样的呢?

  张力刚:是啊,真的是太有难度了。 因为法文版音乐剧《乱世佳人》出自法国音乐剧三剑客之一、法国当代最伟大的流行作曲家Gerard Presgurvic之手,该剧曾经席卷整个欧洲,创下巡演纪录,全球无数制作公司都希望敲开Gerard先生的门。但由于这是作曲家献给夫人和女儿的礼物,被他视作珍宝,所以一直未曾放开改编版权。当我们下定决心要做《乱世佳人》音乐剧这个项目之后,我和乔静就直接前往巴黎去找Gerard先生。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一家中国公司拿到这样的国际大戏的制作版权,也从未有过一家中国演出公司制作过英文版音乐剧大戏,所以中国的出品团队在众多竞争者面前毫无优势。但我妻子乔静飞了15趟法国,Gerard先生在巴黎她就飞巴黎,Gerard先生在普罗旺斯她就飞普罗旺斯,和Gerard先生谈艺术、谈对《乱世佳人》的理解、中国市场的庞大,甚至详细地列出每一幕的计划,并且把舞台和服装的设计草图都一一展示给作曲家,才终于用诚意和创意征服了作曲家。最终Gerard先生不仅给了我们版权,还为英文版《乱世佳人》新写了一首歌曲。

  拿到了项目之后,挑战一个接一个。首先要为这部作品找到最地道最传神的英文翻译,就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然后在选择导演和创作组方面,因为我们觉得百老汇的表现方式不是很适合这部作品,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法国的导演组。这样我们的工作语言就是汉语、英语、法语、意大利语,有时候大家来不及等翻译,就拿微信的自带翻译软件来交流,这中间沟通的效率和信息的遗失简直挂一漏万。挑选演员也是非常不容易,要找到百老汇一线的歌唱演员,还要形象气质都非常契合人物,这本身都有非常大的难度。而且这些一线演员还要同意花比较长的时间在中国排练演出,这中间处处都是不确定性。所以说,整个过程每一步都举步维艰,每一天都战战兢兢。

  记者:英文版音乐剧《乱世佳人》在北京的演出已经落幕,你们对后面的演出有什么样的期待?是否有可能带到国外演出呢?

  张力刚:感谢大家对《乱世佳人》的关注和喜爱,接下来的陕西大剧院和上汽—上海文化广场,都属于非常专业的适合演出音乐剧的现代化剧场,我们之前在唐山大剧院的试演,也让我们对这部戏更专业的呈现抱有充分的信心。哈尔滨大剧院在看过预演之后,也迅速决定增加一周的演出,让我们备受鼓舞。我们希望接下来的演出效果会越来越好,希望以更完美的状态接受更多观众的品鉴。在上海演出期间,很多国外的演出商都会出席观看,我们也希望这部戏能够走出国门,成为一部立得住、走得开、养得住的舞台剧精品。就像周星驰所说:“做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否则和咸鱼有什么分别,万一实现了呢?”

  记者:这一次的大胆尝试给你们带来了什么样的经验?你们以后还会继续制作国际项目吗?

  张力刚:这一次国际化的操作和运作,使得我们的团队经受了很多的考验和成长,也让我们明白了和世界的真正差距,但同时也让我们看到了我们中国艺术家的天赋和才能。我们会坚定地沿着国际化的道路走下去。实际上,我们已经有好几部作品在洽谈中,包括《悲惨世界》作曲勋伯格的新作品,还有与美国团队合作的《花木兰》等。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国外的题材,我们都会坚持国际取材、国际制作、国际市场的路线,这是作品的需要,市场的需要,也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在我们看来,剧场是城市的心灵净化器,演出现场的感染力是无法替代的。为此,我们必须要选择精品演出,让大家愿意来剧场;还要控制演出成本和票价,让大家来得起;更要不断推出高质量的作品,让大家来了就离不开。作为一个民营公司,我们也一直有社会责任和公益使命,我们持之以恒地做“请他看戏”活动,每场都拿出一部分票来请残疾人、留守儿童、医务人员、战士等平常不太有机会进剧院的朋友来观看演出。即使是《大河之舞》这样一票难求的爆款演出,我们今年在多个城市也已经捐赠了上百万的票值。我们还会将这样的公益活动持续做下去,为了实现我们的目标而努力奋斗。

·史前乐器与音乐的产生

2019-01-06 14:32:56

  中央电视台所热播的《国家宝藏》节目中,河南博物院所入选的三件国宝之一——贾湖骨笛,带着人类古老的声音与世人见面。音乐在人类的历史上是何时产生的?这似乎是一个无法解答的问题,因为在还没有产生文字的史前时代,音乐就已经融入到宗教与生产生活当中。但是我们至少能够确定,在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乐器产生的时候音乐就已经产生了。我们若要从艺术考古的角度来看音乐的起源问题,就要从第一件乐器实物开始。

  动物骨骼在生产力水平还不高的史前社会是一种十分重要的制作工具的材料,用动物骨骼制作的乐器在我国新石器时代的许多文化遗址中都有发现,并多以骨笛和骨哨的形式出现,如河南裴李岗文化的贾湖遗址、浙江河姆渡遗址第四层文化、内蒙古自治区红山文化草帽山遗址、甘肃齐家文化大何庄遗址等。

  在世界的其他地区也发现了用动物骨骼制作的管乐器,在时间上由旧石器时代跨越至距今约一千年。目前世界范围内最早的疑似乐器是1995年考古学家在斯洛文尼亚的迪维-巴贝洞穴里发现的,它是由一只1-2岁的幼年洞熊的左侧股骨制作而成的骨笛,有着43000年的历史。考古学家们推测这支骨笛是由当时生活在欧洲大陆的尼安德特人制作;另一种推测是这支熊骨上的“指孔”是由当时肉类捕食动物在猎杀这只幼熊时留下的,并且尼安德特人是现代欧洲人祖先的近亲,约在3万年前灭绝,因此还不能将这支骨笛称为人类音乐文化的起始。

  在欧洲其他地区也发现了年代十分久远的骨笛。2008年在德国西南部霍赫勒-菲尔斯(Hohle Fels)洞中发掘出35000年前由兀鹫的桡骨制成的骨笛,这只骨笛由12块散落的秃鹰骨雕成的部件组成,蒂宾根大学考古学家尼古拉斯-康纳德称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手工乐器,是研究欧洲早期现代人文明的重要材料。人们在法国的比利牛斯山脉发现了22根距今约30000年前的由鹿骨制作的长笛。1994年在奥地利发现了19000年前由雌性驯鹿右侧胫骨雕琢成的骨笛,音乐学家贝恩娜德特-凯芙尔认为这段骨头表面光滑,有可以吹奏的斜面,应该是一支原长约22厘米的“长笛”的一部分。史前历史学家托马斯-埃因沃格以鹿骨为原料,仿制了一根骨笛,而仅是在骨管上钻出一个精准的孔洞就要花费八个小时。此外摩尔达维亚在苏联时期发现了距今约12000-15000年前的骨笛,英国威尔士发现了距今6000年的骨笛……

  在美洲地区也发现了一些年代较近的原始骨笛。在南美洲秘鲁卡拉的苏佩谷发现了距今5300年至3300年前的骨笛以及前印加瓦利文化骨笛,在中美洲的洪都拉斯尚西瓦发掘出玛雅文化距今约3200年的鹿骨笛,在北美洲的墨西哥南部瓦哈卡山谷的优格遗址出土了距今约1900年至1750年的骨笛,以及在爱荷华州西部发现的印第安文化距今约1000年的骨笛。这些骨笛的发现表明人类从旧石器时代开始在世界范围内的不同文化都存在着对音乐文化的探索。

  欧洲旧石器时代以及美洲的这些骨笛只能发出个别音节,甚至只能吹出声音而不能吹出音列,在制作方面欧洲地区除德国与奥地利骨笛外均比较粗糙,美洲地区除秘鲁骨笛大多雕刻有精细的花纹外,其他地区文化的骨笛仍显得较为原始,它们距离现代音乐意义上的七声音阶还有些差距,而与史前骨哨的性质更为接近。

  在我国河南省舞阳县贾湖村发现了新石器时代距今9000-7500年间的骨笛,它是目前世界范围内所知同时期保存最为丰富、音乐性能最好的乐器实物。相较于其他史前乐器如陶鼓、陶铃、陶埙、骨哨等,贾湖骨笛在自身发展的道路上逐步完善了音节与发音,能够与现代的笛子相提并论,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从单音节到多音节再到完整七音阶的原始乐器。在我们现代人的观念当中可以把这些能发出乐符的骨质管状器物称为原始乐器,但是它在产生之初在史前人们的社会生活中应该有着自己特殊的意义。

  贾湖骨笛发展出完备的七声音阶,但并不能据此来判断它是用来演奏供人们欣赏的。关于它在那个时代的作用,考古学家们有自己的见解。骨笛作为一种随葬品出现在遗址的墓葬当中,应是墓主人生前使用的乐器。贾湖遗址经过前六次的发掘共发现墓葬349座,其中出土骨笛的墓葬只有18座,并且一般随葬骨笛的墓均较大且随葬品多,这显示出随葬骨笛的墓主身份非常特殊,这种乐器控制在一小部分人手里,只有少之又少的人才能吹奏骨笛。考古报告《舞阳贾湖》的作者认为,骨笛、龟甲、插形器的性质十分相似,而龟甲与插形器是新石器时代的宗教祭祀用具,并且它们多在该遗址的男性墓葬中成组出现,而龟甲、骨插形器和骨笛三者共出的墓葬只有3座,因此判断骨笛可能为宗教仪式上的道具,使用它们的应该是当时社会的巫师。

  研究骨笛的产生与功能,我们可以分为两条线索,一条是先民对音乐规律的掌握;另一条是巫术作为新石器时代社会文化的重要部分,需要一种介质能够使参与者们灵魂独立于身体并统一,那么使其相结合的因素则是音乐在巫术中的作用。

  贾湖骨笛是用丹顶鹤的尺骨制成,表面磨制精细,截断面十分整齐,部分骨笛的器身上雕刻有精细的花纹,古人在考虑骨笛功能的同时也兼顾到形式的美观。大型鸟类的尺骨是制作骨笛的良材,这是因为鸟类为了适应飞行,体内骨骼进化成中空细长的结构以减轻体重。虽然已不能亲耳聆听贾湖先民再次吹奏骨笛,但从骨笛结构的发展演变以及音节逐步完备的过程可以看出,音乐已在先民对自然规律的探索中慢慢形成。

  我们的祖先智人在发展到晚期时腭骨发生了充分的弯曲变化,使语言能力得到加强,与此同时听力也随之加强。而到了石器时代,人们在日常狩猎和采集的劳动当中慢慢积累了音乐发生的规律,在食物获得丰收时人们会利用手边的器物创造出节奏律动。边楞音吹管乐器的产生,表明史前先民对音乐旋律的探索已经开始。这种对音高旋律的追求,缘起于先民对管腔内气柱振动所发泛音规律的发现。声节由简单向复杂发展,新的音节总是首先在较简单的乐器上通过不同“指法”的即兴发挥来获得,然后在新的骨笛上通过在笛孔旁边钻出小孔来控制音准,从而把新音级固定加入形成一个更为复杂的音阶。

  贾湖遗址文化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贾湖骨笛由五孔、六孔能奏出四声音阶和完备的五声音阶;第二阶段出现了七孔笛以及七声音阶;第三阶段衍生出八孔笛和变化音。当贾湖文化发展到中期阶段,古人对于声音的追求已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声响,而是要能够吹奏出完整、和谐的音乐。作为对自然物理声音和社会生活声音的超越,音乐在这个时候已经从现实生活和心性意象中分离出来,具有新的外在指向的意义和价值。

  在大约9000年前的社会里,少数人因通晓自然规律并且掌握了占卜、骨笛的吹奏等一些独特的技能而成为社会精英。他们应具有较高的审美,这样他们用骨笛所吹奏的曲调才更加动听,乐曲才会代代相传。后人不仅继承了前人使用骨笛的技巧,而且将骨笛进行改进,增加音节使乐曲的曲调更为丰富,于是骨笛作为地位和精神统一的象征贯穿了整个贾湖文化的发展历程。试想一下,在大约距今9000年前的一场巫术仪式上,当巫师吹响起骨笛,音乐因音符的准确而更加动听,参加仪式的人们也共同沉浸在音符所编织的虚幻世界当中。

  巫术是一种原始集体表象,它往往需要巫师与社会成员的共同参与。巫师借助某种仪式和道具,尝试利用超自然和神秘的力量使其能够沟通天地,在巫术形式的背后不仅是人对自然的敬畏与崇拜,同时也是人类自身秩序的建立。音乐所拥有的特性能够使巫术的参与者在精神上产生共鸣,从而形成统一的心理状态。音乐作用于人脑能通过想象和联想产生意象,这种幻想与酒精作用于巫师相似,能够使人们共同进入仪式的状态。这是音乐在巫术中的普遍作用。甚至可以想象,巫师所吹奏的不同乐曲以及用不同的骨笛演奏,代表着不同形式与目的的巫术。

  新石器时代对于中国是一个文明起源的时代,文化在此时诞生与繁衍,一根骨笛传达出贾湖先民的智慧和他们对客观世界的态度,音乐文化也在此时萌芽,生命从此有了律动。文化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史前人类经过长期的劳动与探索从自然当中发现规律并将其运用到生产生活当中,从而成为文化的基因。在贾湖骨笛被发现后,学者们就对骨笛音响进行了复原,通过复原后的吹奏技巧即与笛子的纵轴呈45°夹角吹奏的斜吹法能够演奏出现代笛子所能吹奏的乐曲,其中保存最为完好的骨笛还吹出了河北民间曲调《小白菜》。七声音阶骨笛的出现所引出的另一个问题就是,我国传统的五音律宫、商、角、徵、羽合称“五声”,也许在远古时期就早已经历了探索发展的过程,我国的音乐文化在发展的过程中完成了音乐七声音阶的自然属性。这种从远古时期传来的音响就如古人与今人的对话,让我们感受到史前文化的巨大魅力。

  (作者:郭子月,系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考古学博士生)

·致敬伟大时代 书写壮美诗篇

2019-01-06 14:30:38

  ——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文艺晚会的台前幕后

  40年众志成城,40年砥砺奋进,40年春风化雨。40年改革开放的辉煌历程,在舞台上幻化成歌、舞、诗、光、影、戏,谱写了一曲向昔日致敬的诗篇,唱响了一首向未来进发的壮歌。

  由中共中央宣传部、文化和旅游部、国家广播电视总局、中央军委政治工作部、北京市组织实施的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文艺晚会《我们的四十年》,12月14日晚在人民大会堂上演,12月18日晚在中央电视台播出。晚会以改革开放40年的伟大征程为主线,全面展现了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再到“强起来”的三次历史性跨越。

  文艺工作者向时代和祖国的一次集体致敬

  纵观整场晚会,上篇凝聚了对改革开放40年来人和事的深刻记忆,下篇抒发了全国各族人民改革开放再出发的壮志豪情,特别是《春天的故事》《走进新时代》《江山》《新的天地》四部时代感极强的作品,带领观众重温了改革开放的历史。

  “本次晚会是文艺工作者对改革开放理解和认识的大检阅。”据晚会总导演杨笑阳介绍,参与本次文艺晚会的演职人员表现出极高的热情,无论是90岁高龄的李光羲、89岁高龄的郭兰英,还是仅有4岁的小演员,无论来自香港的成龙、张明敏,还是来自澳门的小朋友龙紫岚,无论是张国立、刘劲、张凯丽、吴京安、吴刚、温玉娟、秦海璐、佟丽娅等影视演员,还是殷秀梅、阎维文、雷佳、张杰、张靓颖等声乐演员,听到晚会的召唤后,都立刻推掉自己手上的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晚会排演中。他们不挑角色,也不管有没有台词,都自愿走上舞台,因为心中只有一个愿望:一定要参加到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的晚会中来,为党领导全国人民进行的伟大变革高歌呐喊!

  1997年演唱过《走进新时代》的张也,这次再次登台演唱这首歌曲。“今天唱这首歌的感受跟当年完全不同。这些年,不仅自己的年龄、阅历增加了,更目睹了祖国发生的巨变,亲身经历了人民生活的巨大改善,所以我再次演唱时满怀深情、眼含热泪。”张也颇为感慨地说。

  参加了晚会的演员刘劲,晚会结束后仍然难掩激动的心情,在朋友圈分享了很多晚会排练中的照片,他这样写道:“只要生活在1978到2018年这段时间里的中华儿女,就一定会对改革开放的伟大时代充满深深的感激和永恒的敬意。”作为一名80后流行音乐歌手,张靓颖为自己能生活在这样一个伟大的时代感到幸福,她直言:“能够参与这样的晚会非常荣幸。”

  打破传统晚会结构,形式内容让人耳目一新

  100余分钟的晚会,如何展现改革开放40年的壮阔历程?

  本着以创新带动创作,以创新带动艺术呈现的跨界融合,以创新引领舞台艺术行业发展的原则,主创团队坚持艺术创新,推动晚会模式取得突破。

  比如,首次采用主题放射性结构,打破了一歌一曲一报幕的晚会模式,放大了40年改革开放进程中典型的共同记忆,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的共识;首次在类似晚会中以平民视角讲述平凡故事,反映不平凡的40年的风雨历程;首次在类似晚会中采用戏剧人物化的贯穿方式,使得晚会具有了故事性,并将戏剧的逻辑贯穿整台晚会;再如,音乐短剧形式的运用、一批新的音乐作品推出、新的舞台投影科技和前沿柔显科技在晚会中的运用等,都让晚会的感情线索更加清晰,时代感更强,成就体现得更充分,表达形式更加接地气。

  为了让观众有更直观的感受,主创团队充分运用文学、音乐、舞蹈、戏剧、影视、美术等艺术样式,吸纳现代创意、融汇现代科技、融合新媒体技术等多种表现手段,尽可能地把40年改革开放的成果、历程都在舞台上具象化。比如,晚会用一个“大杂院”里的人物贯穿整个故事,观看时观众代入感极强。在表现我国农业多年丰产丰收的音乐情景短剧《希望田野》中,昔日沉默在大杂院里的老槐树,此刻已在希望的田野上舒展浓荫,展露蓬勃生机,象征着通过改革开放富裕起来的亿万农民,跨入了一个长盛不衰的黄金期。

  整场晚会,演员饱含深情地演,观众也饱含深情地看。观演后,年龄大些的观众说:感觉震撼人心,唤起了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中年观众则反映:晚会是对改革开放四十周年伟大历程的回顾和致敬;青年观众则说:晚会既有脍炙人口的曲目,也有耳目一新的演绎,最重要的是感受到了时代的变迁,更感受到了新时代的气象。观众们普遍认为:通过晚会形象地演绎,尤其是通过“那个大院”里的人40年两张全家福照片的对比,我们深深地领悟了改革开放是实现民族复兴和人民幸福必由之路的深刻内涵。

  “所有创新的背后体现的都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和工作导向,节目制作没有落入‘大制作’‘奢华晚会’的窠臼,整个晚会简约而不简陋,恢宏大气而不奢靡,起到了一定的导向性、代表性、示范性作用。”晚会总撰稿朱海说。

  艺术之根扎进了生活,扎进了人民

  “这些年,大型晚会上新创作歌曲一般不超过三首,而这次超过一半以上的歌曲为原创歌曲。”朱海说:“这说明我们的艺术之根扎进了生活,扎进了人民,扎进了时代的洪流中。”比如,晚会歌曲《脱贫宣言》从词到曲酝酿一年多,作者心怀贫困地区人民群众,不断深入脱贫攻坚一线,将所见所感凝结成朴实文字,在一次次交流中热泪盈眶,心怀激情,激励自己不断打磨作品,直至“词语凝练了,语意精准了,情感浓厚了”,最后“感染力也就出来了”。

  “文艺创作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最关键、最牢靠的办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为了燃起创作人员对改革开放的深入了解,晚会主办方先后组织主创团队到国家博物馆集中参观“伟大的变革”——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周年大型展览,赴深圳、厦门、浦东、雄安新区等地采风考察,与当地群众面对面交流,实地感受神州大地40年来发生的伟大巨变。晚会音乐组成员、作曲家印青说:“以前,有些采风的确存在着走马观花、蜻蜓点水等问题,而这次我们的主创人员是真听、真看、真想、真触动。所到之处,无不为改革开放40年来国家的巨大变化所震撼。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手所触的巨变,让大家心生共鸣,艺术灵感和创作热情便汩汩而出。”

  此外,晚会领导小组本着好作品是“改”出来的工作原则,带领主创人员从一开始就狠抓文案的表达。进入晚会合成和审查阶段,晚会大到结构调整,小到背景画面的一个镜头、某句台词中的一个字,经历了大小300余处的调整和修改。

  杨笑阳说,晚会排演时间很紧张,虽然每次修改都会让几千人的演职员队伍感到忙乱甚至疲惫,但大家毫无怨言,因为“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要为纪念改革开放40年担当担责”。

1 2 3 4 5 6 7 8 9 10 

  

 

 

 

 

 

线

 

6

0

1

6

6

8

8

烟台 烟台新闻 烟台大众网 中国烟台 烟台新闻网 烟台综合门户网站

网站简介 -版权声明 - 广告服务 - 联系方式
Copyright (C) 2001-2017 dzwww.com. All Rights Reserved
大众网主办 E-mail : ytnews@dzwww.com
鲁ICP证000100号新出网证(鲁)字0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