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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响绘出哈尼印象

来源:音乐周报   编辑:陈雄   2016-02-18 09:49:00   作者:陈雄

  2015年5月11日至15日,中国国家交响乐团长关峡、中央广播艺术团的郭小笛、东方歌舞团的赵石军三位作曲家同指挥家邵恩、作曲家黄荟深入云南省红河地区采风。在云南哀牢山深处,八缸大吉普的车轮上下颠簸着,宽大的轮胎小心翼翼地从陡峭的山崖边碾压而过。没过半个轮毂的泥水向四边泼洒去,车上的邵恩死死地抓着吉普车扶手,眼睛紧张地透过沾满泥点的车窗盯着前方。他祈祷着上苍,哀求着大山;我们不会惊扰那原始的群山、原始的森林、原始的部落。我们只是想进去听听、看看。

  时隔7个月,2016年1月23日,他们采风后创作的作品登上国家大剧院音乐厅。其中惟一一位以指挥家身份参加采风的邵恩的作品交响素描《哈尼印象》尤其引人注目。这是一部四乐章,17分钟的作品。比当时在采风时的预想多出一个乐章。分别是:破晓、乐作、古歌、归天。显然,这些都是邵恩在采风时几个最触动他心弦的场景、乐段。

  《破晓》是邵恩对那个从来没见过的日出所进行的描述。哀牢山上的日出是非常独特的。浓雾和山峦浑然一体,像是凝固的海,神秘、深不可测。当出升的太阳缓缓升起时,人们却看不到太阳,只能见到大雾中黑暗即将结束,天空中显露出的白光。接着,阳光中的七原色在云雾中经过反复折射,融在一起越来越多,万千变化的色彩开始呈现。忽然,金色的太阳从大山之巅、云层的顶端跳出来,美丽奇妙的初日下,哈尼梯田犹如瀑布、犹如天河下泄浸透着脚下的一寸寸土地,养育了在这里生息的哈尼人民。

  在乐曲中,邵恩并没有将采集到的哈尼族音乐素材照搬或呈现,仅仅采用了哈尼族音乐的音程及和声,用国际主流音乐创作手法创作。显然他是在试图为哈尼迈向世界做铺垫。

  《乐作》是以乐作舞为主题创作的。乐作舞主要流行于红河南岸,故又称为“江外”彝族舞蹈。彝语称“载比”,意思是成双成对跳起来。当地汉族人称这种舞蹈为“龙纵”,又认为是欢乐的动作,故叫乐作。乐作舞的动作颇似蜻蜓飞舞,因此还有人叫其蜻蜓舞。2008年6月7日,乐作舞被国务院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勤劳的彝族、哈尼族人在劳作之后和欢庆时刻,总是要唱起乐作。这些从藏南迁徙至此的民族生活非常艰难清苦,简单明快的乐作舞给他们带来了欢快,也凝聚了他们的信心。就这样“乐作舞”在这里祖祖辈辈流传下来。

  邵恩在这一乐章采用了乐作舞中反复吟唱的曲调“走一走啊,扭一扭”,将其在变化中加以升华。在国际主流音乐大背景下那悠远古老的音调显露出了少数民族音乐在世界之林中是那么璀璨。

  《古歌》的灵感来自于哈尼古歌《祖先的歌》,演唱者是该项传承人朱小和与其弟子们。那仿佛来自远古的声音元素,那发自胸腔厚重的嗡嗡震颤,悠悠荡荡地在山谷中如云雾般慢慢散播去。一种神圣、一种诉说、一种荣耀悠然而起。

  乐曲开始,一位老者唱起了哈尼古歌,随后是多位长老们的合唱,歌声在大山里回荡。大提琴独奏轻声地倾诉着,道出善良却不尚武的哈尼人对和平和安定生活的向往。无情的战争撕碎了他们的梦想,夺走了他们的一切,让他们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他们向长天呼喊,但回应的只是无尽的叹息。

  《归天》主要描述的是他们对死亡的认识。哈尼族采用的是火葬,在他们看来人来自于上天,死后化作一缕青烟,回归。第三、第四乐章连续演奏。

  一个声音从天际走来,绵长、优美、惆怅。《死亡与净化》的一句主题,暗示死亡将至,人类没有回天之力。对亲人、对生活的无限眷恋和无奈无助,并不能让死神放慢脚步。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柴堆上燃起熊熊烈火,人们合唱一首哀伤的歌,支离破碎、泣不成声。死者的灵魂随着烟尘、灰烬飞上天堂,神张开了双臂,接受着每一位回归的灵魂。乐曲也由此达到高潮。

  采访中,邵恩拿出《哈尼印象》总谱,其简约程度实在是叹为观止。难怪采风领队关峡说他偷懒。邵恩心里清楚极了,这是夸他。在当今作曲家盛行繁杂无调性的时候,以指挥家身份出手创作的简约作品,当然值得赞誉。邵恩自幼学习作曲、打击乐,上大学时考的也是作曲,一年后才改学的指挥。此次出手,可谓是暂露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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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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