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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观众抛弃了我们还是我们抛弃了观众

来源:音乐周报   编辑:王群卫   2016-01-23 10:15:00   作者:王群卫

  中阮演奏家冯满天在2014年4月20日央视的《出彩中国人》节目里获得冠军,评委李连杰在发表感言时都泣不成声了,从此这个“阮痴”开始为大众熟知。2015年8月28日和10月26日在北京卫视第二季《我是演说家》里,又一次让他受到大众关注,特别是《民乐该进入二十一世纪了》的演讲,以演奏家的身份表明自己对当前民族音乐创作和教育等方面态度,振聋发聩。

  国家大剧院2015年10月28日举行了“青年作曲家计划”第三期的终评颁奖音乐会,现场共演奏了六部作品,从题目到实际音乐效果,都想着要追求民族韵味。笔者并没有现场聆听,但类似比赛创作的新作品,也在其它场合听过。后来看到两篇乐评,与我想象的效果差不多,让人感慨。不由得设想,假如让冯满天去做比赛评委,会是什么样?我就假设自己是冯满天,音乐会之后有如下“发言”:

  首先,我得感谢比赛组委会的邀请,让我来当这个评委。但我事先也和他们说过,如果我说话有不当之处,你们可得原谅。他们说没问题,这我就来了。

  我把我打分的情况说一下。虽然最终统计的结果,你们有高有低,但我给你们每一个人的分数是一模一样,全都是六十分,都及格。为什么呢?我看你们在掌握作曲基本功和现代技法方面都不错,我的六十分是对你们学习上的肯定。但分数都不高,是因为六首作品中没有一首带旋律的,听着只是声音和音色的堆积。咱中国人是最讲究旋律的,你要是没有几句好听耐琢磨的旋律,我是接受不了的。还有,现代技法的运用不是不可以,但大家所用的现代技法,其实已经离现代挺远的了,那些已经是历史了。除了不新鲜不说,关键是老百姓不喜欢听呀。我当年刚到北京时,听到现代音乐,也是新鲜得很,也在作品中试过,很拼命地练,但观众不爱听呀!特别是吉他这件乐器,当时谁弹得现代和洋气,谁就是最牛的。但这件乐器是外国人的,我们中国人更应该去寻找承载民族精神的乐器。当我看不到方向而迷茫时,我就开始往回走,从祖先那里获得精华和力量。

  老祖先那里都有什么宝贝?通过你们的作品,我没有听出来你们对祖宗宝贝的理解和掌握。比如说大家都想弄个中国人特别注重的意境一类的东西出来,于是空旷、写意、玄妙的效果每部作品都有,但这是中国古典艺术中所追求的那种效果吗?要我看,你们的作品很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首先,咱得知道老祖宗的宝贝是什么,比如说“中庸之道”,是平均调和一下吗?不是。还有,我听一位博导解释“大音希声”,那基本上是瞎说,我不敢说我理解的“大音希声”就是正确的,但他的说法里瞎猜的成分太多了。这些说法咱都必须要好好研究才行。再有,追求意境一类的东西,按照我的经历来说,你们这个年龄,基本上是达不到也做不出来的,除了刚才说的要弄明白并且要积累老祖宗的宝贝之外,还有就是年龄和阅历,没有经验人生上的积累和起伏,那种意境是装不出来的。

  最后我想说,大家都知道写个曲子不容易,被乐队演奏出来更是困难,因此国家大剧院这计划就得叫好。但大剧院给大家一个奖,那不是真正的奖,只有老百姓爱听了,那才是对大家真正的奖。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金奖银奖不如老百姓的夸奖,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大家同时也知道,现在老百姓不待见我们,觉得我们写的东西不好听,我们呐,也会觉得老百姓的欣赏能力不高,于是,写的光顾着写,不听的照就不听。借用我在北京卫视《我是演说家》里的一句话作为结尾送给大家:到底是观众抛弃了我们,还是我们抛弃了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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