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唱是舞台艺术中最简单的，也是最复杂的。简单在它普及性强、参与度广，复杂在它训练难度大，综合要求高。要把一群闹腾的孩子聚起来，形成一个和谐统一的整体，尤其是不得不应付训练成熟的孩子到龄变声后的人员更替，还始终能保持着对古典乐的优秀传承和高水准演绎，就更难上加难。11月7日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演出的德国托尔策童声合唱团就是这样一个团体。虽然只有不到60年的历史，远不及维也纳童声合唱团的500多年，但托尔策童声合唱团迅速发展成为公认的世界三大童声合唱团之一，并一贯保持着极佳的表现，不能不说是个传奇。

　　自2013年首次访华演出后，托尔策童声合唱团连续三年都在上海举办了音乐会。从几乎全新的曲目单上就能看出，合唱团的每次中国巡演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当晚，合唱团在上半场演唱了最擅长的宗教歌曲。团员们接连演唱了巴赫的《上帝助我们脱离困境》、门德尔松《评判我》、莫扎特的《圣体颂》以及布鲁克纳的《此乃神的殿堂》。随后，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单独出列，演唱了勃拉姆斯的《摇篮曲“晚安，我的宝贝”》，他明亮、清澈的嗓音让听者不由得屏息静气，更令人惊叹的是他精准的音高、良好的乐感以及与演唱技巧相辅相成的自然流露的情感表达。

　　遵循古制保留的12名成年男性承担了童声合唱团的男中低音声部的演唱职责，使整个团队的声部更均衡，声音更有层次。男童和男青年们共同演绎的多声部合唱作品堪称完美。威尔第最后四部神圣作品中的《童贞女玛丽亚颂歌》由男童们演唱，普朗克的《全能的上帝，我向你祈求》则为男声合唱，后者篇幅很短，却让笔者印象尤深。若闭上眼睛，绝对想不到这样的声音只出自12个人。这12个人里没有一个人“冒泡”，仿佛是用电脑精确计算叠加出来的音响效果，将一加一等于N的合唱艺术魅力显露无遗。

　　莫扎特歌剧《魔笛》中的三仙童选段是托尔策童声合唱团最为人称道的王牌节目。他们在下半场演唱了其中《目标引领你向这条路》、《灿烂的清晨即将来临》、《好吧，认命吧》三个选段。三个选段换了三组孩子，相较而言，前两组的演唱要比第三组更出色一些。在《灿烂的清晨即将来临》中演唱女高音帕米娜的小男孩虽略显稚嫩，但在演唱高音时状态自信放松，音准节奏也好。在《好吧，认命吧》中演唱帕帕基诺的男中音气息沉稳，音色厚实，声音穿透力强，表现亦不俗。除了歌剧，托尔策童声合唱团还在下半场演唱了多首风格各异的合唱作品，如民歌《愉快的一天》、《伐木童要起早》，黑人音乐《偷走》等，彰显综合实力。

    同样雄壮激昂、气势恢宏的《噢，命运女神》和《欢乐颂》被安排在下半场的一头一尾。钢琴伴奏多多少少削弱了整体的气场，但结尾的《欢乐颂》还是给人不少惊喜，32个人的歌声不亚于百人合唱，震撼心灵。

    托尔策童声合唱团以一场“用心之作”捍卫了世界三大童声合唱团的名号。扎实的音乐素养绝非单一的合唱训练就能获得，它与从小到大的良好艺术熏陶、科学系统的多维音乐教育都是分不开的。拥有非凡的音乐天赋毕竟少数，但只要热爱音乐，有幸得到长期的音乐滋养，普通的孩子也能培养成音乐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