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北京现代音乐节5月开幕，6月火热，几十场演出主要集中在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厅与演奏厅。近日，笔者连续观看了两场室内乐现代作品的演出。

　　前一场演出以《威尼斯》冠名，开场曲就是加拿大作曲家亚力克-霍尔为弦乐四重奏和电子音乐创作的《威尼斯》。台上嘈杂的电子音乐背景中弦乐启奏，没有音调、没有节奏。台上大提琴、中提琴与两把小提琴演奏卖力，尝试制造各种不同，没有旋律，只是音响的声音。听来的确像是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大城市，所有自然音响杂烩一起。只不过绝不是现场录音，而是优美的弓弦乐器在电子音响中刻意模仿的城市噪音而已。

　　第三首曲目开始向音乐传统靠拢，这是中国作曲家陈丹的琵琶独奏《袖箭与铜甲金戈》，江洋演奏。台上轮指轻起、轻挑慢吟，古风古意，音乐逐渐激烈起来，有擂台比武、有沙场搏杀，有金戈铁马、有万箭齐发。音乐有内敛、有爆发，音响有继承、有出新，琵琶演奏技法与乐器性能有较好的发挥。这是一首介于传统与现代派风格之间的作品，下一首美国作曲家查得-卡农的室内乐《久美子的回忆》，完全回到音乐创作的传统风格上来。两只木管与钢琴加上4件弦乐，钢琴古典和声中木管穿梭，安静祥和。

　　第二场音乐会《董夔室内乐作品》启奏作品是钢琴曲《水木火》，由钢琴系教授魏小凡演奏。这是旅美中国作曲家董夔钢琴曲《金木水火土》的一段节选。琴声响起，是一个空五度左手和音，安定祥和，音乐展开，水声四溅，音响生动活泼。“木”的段落是低音敲击，是森林伐木？还是木鼓敲击？听者可以任意想象，只是琴声没有金属的明亮与光泽。“土”的段落是左右手和弦快速交替，听来是众多陶器的敲击，是远古先民万人击缶的愉悦。演奏者对三段音乐的意境有准确的把握与生动的诠释。

　　音乐会大轴曲目是弦乐四重奏《合中之分》。全曲10个乐章不间断演奏，宛如一架弦乐机器，在有与无之间制造各种音响和音乐。听来有东方风格，也有异国情调，更有不能说明的纯粹音响款款而行。台上四位演奏者双弦演奏饱满热情，力度非凡，与弱奏轻声带来强大的反差，强烈的多声部不协和与飘渺的泛音联接，形成强烈的对比，展示出作曲家戏剧化音乐的想象能力。

　　纵观两台室内乐10首作品，风格千差万别，一言难尽。但细心辨别，却能听出作品风格的民族性与国籍，有些明显，有些隐秘。中国作曲家董夔的《金木水火土》、《盘古之歌》，陈丹布的《袖箭与铜甲金戈》，莫健儿的《韶华-别秋》，显然的中国标题。细听音响，五声音阶、民族调式、传统旋律的片段随处可见，显示出传统音乐、民族文化对作曲家潜移默化的影响。倒是几位老外的几首作品，让人分不清国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