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声华韵谱新章
来源:音乐周报 编辑:徐丽梅 2015-03-08 17:18:00
1月26日,在北京音乐厅举行了《龙声华韵》著名作曲家鲍元恺作品音乐会,《燕赵》、《京剧》、《台湾音画》等具有浓郁的中国民族风情、磅礴大气的交响乐曲,使观众大饱耳福。
年过七十,鲍元恺还在兴致勃勃地规划下一个十年的创作目标,他笑称自己是典型的“摩羯座”+A型血——追求完美、做事严谨、有规划,比如,他有以文字、图片、音频、视频、乐谱各种形式保留历史资料文献的习惯,音乐作品、发表过的文章都会扫描存储,同时在电脑、移动硬盘、云存储各自备份一份,他正考虑将这些珍贵的资料向公众开放。
“白丁”进音乐学院附中
鲍元恺的父亲是书法家,他从小随父亲学习书法和绘画,原本打算专业搞美术,从没想过学习音乐。直到12岁那年,有一次父亲带他去一位朋友家里作客,他第一次听到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一下子就记住了里面的旋律。“等到第二次去这位叔叔家时又听到这首曲子,我很自然地哼出了其中的旋律,叔叔是广西艺术学院的钢琴老师,他很惊讶,敏锐地感觉到我有音乐天赋,便向父亲建议,让我学习音乐,这位叔叔还自告奋勇地担任我的启蒙老师,教我钢琴和视唱练耳。说实话,那时我已经上初中了,对于专业学生来说,起步确实很晚了。当我考中央音乐学院附中时,可以说是一个白丁——钢琴只学了几个星期,只会简谱,五线谱一点都不会。”鲍元恺回忆。
鲍元恺以“白丁进附中、免试转作曲、各科皆名师、文革没误课”概括出自己学习音乐的经历。回忆起来,他觉得自己很幸运。“那时老师们的眼光很独到——不看学生已有的程度,而是看重学生的潜质和天分,比如说,鲍蕙荞也是插班生。记得参加附中插班生招生考试时,前面的同学小提琴、钢琴演奏水平都很棒,我一下就灰心了。不过,令人惊异的是,三天以后,复试榜单公布时,只剩两个学生,而我是其中之一。复试的科目之一是老师弹什么我就唱出来,这个非常顺利;另一个科目器乐演奏,我只会弹拜尔练习曲,但我用简谱写了一首歌。经过忐忑不安的等待,等我再进考场的时候,老师们检查了我的手和牙,有位老师问我:‘和你商量一件事,你进来以后学长笛可以吗?’我欣喜若狂,心想,只要录取,学什么都可以。”
不过,鲍元恺入门虽晚,起点却很高。入学后,他插班到丙班,但是很快,老师感觉他的天分很高便让他升到乙班,上了两次课之后,乙班的老师又让他升到了甲班,甲班的老师还让他担任课代表;在附中期间,每逢考试,他都会演奏自己创作的曲子。
高三那年,时任中央音乐学院作曲教研室主任的苏夏到附中选拔学生,鲍元恺一下被选中了,因此,高三时他就已经上大学的作曲课了。那年,“梁祝”创作出来了,鲍元恺受到启发,很想在创作中探索中国传统音乐怎样和西方音乐结合,得到了苏夏的大力支持。“苏老师对我非常满意,高考前给附中领导写了一封推荐信,建议让我免试进中央音乐学院本科,于是我被保送进了大学。”
吸收民族音乐的养分
1973年,鲍元恺被分配到天津音乐学院任教。在教学的同时,他一直没有放弃创作,他意识到,学校里学的理论与创作实践有很大差距,这个差距需要自己去弥补,从书桌上写的曲谱到真正变成声音、真正能用并且好听,需要下很多功夫。于是,他每天跟着童声合唱团跑,创作出脍炙人口的童声合唱套曲《景颇童谣》、《四季》等。
然而,当时的社会环境非常敏感,鲍元恺写了不少歌曲却因为种种原因而被“拿下”,他感到很苦闷,决心以后再也不写带歌词的歌曲了。但是,该往哪个方向走呢?天津音乐学院的老教授许勇三的点拨使他很快开了窍——研究匈牙利作曲家巴托克如何将匈牙利民歌融入到现代音乐中,走一条“以西方音乐形式展现中国传统音乐”的创新之路。匈牙利民族起源于蒙古北边、贝加尔湖一带的游牧民族,他们的民歌和亚洲民歌有同样的渊源,有部分还保留五声音阶。鲍元恺从巴托克的民歌作品中吸收了很多养分,为后来吸收中国各地民歌元素创作《炎黄风情——中国民歌主题24首管弦乐曲》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岁月蹉跎 大器晚成
由于社会大环境的影响,鲍元恺和他同龄的中国作曲家被耽误了整整十年。“我们这一代作曲家许多转行做行政工作或教学工作,一直坚持创作的寥寥无几。上世纪八十年代,当我们苦苦挣扎该何去何从时,以谭盾为代表的第五代作曲家已经成长起来并呼啸而过,我们被晾到一边。那时的我经常怀疑自己、想推翻自己,我也接触了舞剧音乐、影视音乐等其他各种音乐形式。但是,当时国内音乐市场还没有培育起来,音乐创作方向不明确,我感到困惑,不知道为谁写、写什么?”
直到40岁,鲍元恺才开始创作第一部管弦乐作品《炎黄风情》。这部作品于1991年首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传播到世界各地,成为西方音乐家演出最多的中国管弦乐作品;同时,被收录到国内九年制义务教育各年级的音乐课本作为欣赏教材。迄今,国内没有哪个乐团(指挥)没有演出过《炎黄风情》。
鲍元恺认为,中国不可能再产生原来的民歌了,因为环境已经变了,他把中国民歌的元素嫁接到交响乐中,让民歌在文明更替的断层中获得新生命。“并非在国外演出就是走向世界,首先要被自己的人民接受、在民间扎下根。我很欣慰的是孩子们和普通民众对我的音乐的认可与接受。”
在长期的创作中,鲍元恺总结出“旋律靠天赋、和声靠感觉、复调靠功力、配器靠经验”的作曲规律。他的创作素材来源于平时孜孜不倦的积累:除了从小就热爱的书法和绘画之外,他喜欢听各种戏曲、民歌;每天读书、写日记,笔耕不辍,在《天津日报》开设散文专栏,写了大量散文;从事大量社会活动,见多识广。
从五十岁开始,鲍元恺开始呈现创作“井喷”态势——交响乐《纪念》、《台湾音画》、《京剧》、《厦门》、《禹王》、《燕赵》,在国内外获得了极高的赞誉,苏夏甚至认为,他的音乐转变了中国的乐风。他把丰富多彩的中国音乐与戏曲元素放在西方古典音乐规范、严谨的音乐结构中表现,不仅展现中国人特有的情感与生活面貌,还将其升华、拓展到人类共有的情感与精神层面,具有一种崇高感。
音符飞到海峡对岸
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团长、著名作曲家关峡认为,鲍元恺的作品是有温度的——台上的乐团愿意演奏,台下的观众反应热烈、有强烈的共鸣。鲍元恺自己则认为,“温度来源于生活。”比如,《台湾音画》的创作是他在台湾教学、生活的十年里,走遍了宝岛的山巅水涯、茶坊酒舍、街头巷尾,走访了当地形形色色的人物,前后历经近5年而完成的。它走出了台湾文化固有的悲情意识,以乐观的胸怀为这个正在迅速逝去的时代留下美好壮丽的画影。
鲍元恺的音乐,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入台湾的寻常百姓家。有一天,他在鹿港小镇的街上徜徉,很随意地在一家有200多年历史的包子店里吃早餐,老板很热情地和他攀谈起来,这位老板是西方古典音乐的发烧友,两人聊得很投机,于是就互相留名片,老板看了他的名片后惊喜地说:“原来你就是鲍元恺!你写过《阿里山的姑娘》、云南的《猜调》和山西的民歌。”边说边拿出一张中国国家交响乐团演奏的鲍元恺作品唱片,骄傲地告诉店里的客人,“这位就是鲍先生,这是他的唱片”。鲍元恺非常惊讶,作为创作者,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作品会流传这么广。
现在,鲍元恺正通过“植根民族传统、跻身世界乐坛”网络视频系列讲座,将自己多年来的创作经验和体悟与更多的音乐学子分享,希望将好的音乐创作传统让下一代传承。
责任编辑:刘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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