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音乐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汉族宗教音乐。是道教进行斋醮仪式时，为神仙祝诞，祈求上天赐福，降妖驱魔以及超度亡灵等诸法事活动中使用的音乐，即为法事音乐、道场音乐。道教音乐是道教仪式中不可缺少的内容，它具有烘托、渲染宗教气氛，增强信仰者对神仙世界的向往和对神仙的崇敬。道教音乐吸取了中国古代宫廷音乐和汉族民间音乐的精华，渗入道教信仰的特色，形成道教音乐的独特艺术风格，也是汉族传统音乐的重要组成部份。上海音乐学院刘红教授对此又有着哪些见解？道教音乐应该如何发展？

　　一、如何表演和欣赏道教音乐

　　如果我们将道教文化作为中国传统宗教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或是结构系统中的一个部分来看的话，道教音乐在道教里面到底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充当怎样一个成份？而从艺术的角度，如果将道教音乐当作中国传统文化的一分子来看，那样它和中国传统的音乐文化又有怎样的关系。再扩大一步，如果把道教音乐作为一个泛的音乐来看，那与我们周边发生的那么多音乐相比，比如说，流行音乐、西方古典音乐，又有怎样的特色？关于这些问题，很多人都有不同的观点。

　　道教音乐是绝对不同于其他音乐，哪怕是中国传统的民间音乐，最本质多区别就在于他的宗教的属性，宗教属性是必定带有宗教意义和功能赋予它的特殊的表现力的。这种表现力在宫观里的集中表现就是要做道场，而作为艺术的表达又如果能把这种宗教的意义表达出来呢？这是我们在面对道教音乐时要考虑的问题——我们是把它作为音乐、宗教行为还是宗教艺术来欣赏呢？三种可能都可能有，但是在表演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针对这三种需求做出不同的对待呢？通常我们在做一些道教艺术性的表达时，有一些专家、社会人士、文化学者会诟病，把宗教场所念经的行为，放在舞台上做这样的展示，似乎有一点不伦不类，又或是说脱离了宗教的本色。那如何对待这个问题呢？另外，从艺术到角度来看，在宫观里面念经的，它的艺术的成分如何较好的在舞台上展示呢？这是问题的另外一方面的评论。

　　我的观点不是要将综合两者把宗教和艺术结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兼具宗教和艺术的形式。我的想法是，首先当我们做一个宗教的元素展现的时候，就是我们的道人把他们在道观里面朴素自然本真的状态展示出来，去年在欧洲做的“道行天下”的表演用的就是这样的方法，完全按照道观惯行的方法表现，效果非常之好。而其次是我们的艺术家要投入到道教音乐如何艺术化的展示中来，艺术家通过对宗教活动的观察，产生艺术的构思、音乐的设计，然后我们艺术家用专业的、转有的、而且专长的手法表现出来，任何手法都可以尝试，交响乐的、合唱的、舞蹈的，都可以，这就是用艺术的方法表现宗教。

　　回到问题本身，道教音乐在我们今天的音乐环境中是怎样的一种位置，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相对于其他音乐吸引人的地方在哪里？我认为道教音乐很不同于其他的就是对心灵的震撼，是流行音乐和其他主流音乐无法比拟的，虽然我们要承认一个现实，包括道教音乐在内的我们的传统音乐文化在今天当代的社会都是小众文化，小众艺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不能跟风流行音乐，这样反而会降低我们作为一个有特色的宗教艺术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我们主张坚持原有的特色，无论是按宗教的方法还是艺术的方法进行宣扬。

　　我给听过和还没有听过道教音乐的朋友一个建议，就是听道教音乐不要带着听流行音乐的眼光和态度去对待，听流行音乐就像喝糖水，非常畅顺，没有抗拒，而欣赏道教音乐则像是喝一杯陈酿的老酒，有点呛口和抗拒，但绝对不是糖水能够比拟的。听道教音乐要把心沉下来，要有文化准备和精神准备。

　　二、如何在民众中传播发展道教音乐

　　从道教音乐和民众的关系来看，道教音乐从来没有离开过民众的视线和感知，国人传统文化的修养中，从来没有缺少过道教的滋润，不管是自觉的还是不自觉的。道教音乐很多都是从民间吸收来，又反过来影响到民间音乐的，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常常被人们忽略。

　　举个例子来说，我们常说道教音乐听起来有些古远，那是因为道教音乐在较为封闭的宫观环境中保留下来的远古的余音。我们又觉得它亲切，那是因为它含有民间音乐的成分，我们也觉得他很神圣，因为它是一个宗教的音乐。我想与大家分享的一个经验就是为什么道教音乐听起来那么的不一样。因为我们俗人有的时候做事情会心情不好，但是道教修的这是这个问题，可以把心情不好变成心情什么都可以了，这就是一个境界，修道好的道长都可以排除烦扰，回到道本真的自然状态。所有的即便是民间的凡音到了道教都会不一样，出于道心唱出来都是道音，会使欣赏的人变的不一样。

　　总之，道教音乐就是这样一个非常具有本土化、宗教化、民族化、地方化的音乐形式，不能够用流行音乐和西方音乐的眼光来看，不能抱着“吃面包的心态去吃馒头，还要从馒头中找面包的味道”。道教音乐是用心去听的，如果能够用中国文化的角度来听，就会发现它是任何其他音乐都不可替代的，它的价值也就在这里。以后道教音乐要走向社会、走向人们心中，要坚守的也就是这个道理，绝不可以随波逐流，随俗、庸俗的对待道教音乐是不能讨好观众的。

　　三、道教音乐在当代社会的价值

　　道教音乐在我们当代社会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或是说将要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要承认我们现在的社会并不是那么的太平。我们的政府高度关注民生问题，提出了以人为本的治国方针，这就要考虑到人的本性的需求。社会上很多不和谐的事情，按照老百姓的说法就是缺德，没有德性。道教音乐不是说教性的告诉人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是有着独特的贡献。

　　第一点是道教音乐有传统文化的特性，传达专属于中国信息，第二点是提供了研究古老文化的载体，道教在发展中保持了古远的遗迹。第三点是道教歌词中包含了很多警世名言，尤其是人在做天在看的说法和因果报应的思想可以警醒百姓，点化人内心的恐惧，告诉人们不能缺德。百姓参加道场，主要抱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祈福，希望向上天许愿得到好的回报，二是心里不安，通过对神的崇拜消解罪恶感。

　　总的来说，道教音乐是一种带有神威的点化人的宗教音乐，这一功能使社会上某些人受到触动，从而净化心灵和社会，维护社会的和谐，从而也能受到更多人的欢迎，得到长足的发展。

　　作者：刘红，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学系教授，主要从事中国传统民族民间音乐的教学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