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如此青睐民谣?
来源:音乐周报 编辑:刘小波 2016-10-30 11:06:00
10月,第一季《中国新歌声》的冠军被蒋敦豪摘得,夺冠之后媒体最关注的是冠军有没有内幕,这是对中国选秀生态最真实的刻画。抛开内幕等人为操作因素,蒋敦豪的夺冠更多的是民谣这一音乐风格的又一次获胜。
尽管蒋敦豪的民谣是一种融合了流行风味的民谣,是把“李志的歌唱出李健味道”的民谣,但是大家仍要把他归为民谣一类。联系前几届冠军,第一届“好声音”冠军梁博是民谣系的,上一届冠军张磊是也是民谣系的,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民谣风格音乐这几年这么火爆?为什么听众和媒体的口味一下子都钟情于民谣了?
为什么大家如此青睐民谣,首要原因在于民谣歌曲中尚有一丝的真实情感。音乐是情感的艺术,但是大量的流行音乐几乎不携带任何感情了,是一种空洞的、苍白的呼号。民谣音乐,因为大部分来自底层的歌手,自己打拼,付出重重艰辛,这样的努力自然也就被认为是饱含真情的。这些音乐人起步的作品都是有感而发有血有肉的作品,与一般流水线产出的商业情歌不同。
民谣一般会被看作独立音乐,与商业无关,可正是这份“无关”,让民谣更加商业化。实际情形是民谣的独立式创作与商业化生产并蓄生热。当前民谣这一特殊风格因为“独立”的标签而被商业大肆利用,“小众热”、“民谣热”持续升温,获取了巨大的商业利益。民谣具有“去商业化”、“去娱乐化”、“去大众化”等特质,但正是这些特质反而成为民谣的卖点,获得极大的商业价值。很多民谣歌曲强烈地表达了介入现实的意图,让音乐承载了过多的幻想,这不是对商业的疏离,而是利用这种对现实的关注而获得现实关注,进而创造商业价值。
其次,中国的流行乐坛已经培养出了大量欣赏民谣的听众,民谣生态有了很大改观。比如像陈粒、程壁这样的独立音乐人,在网络平台出售数字专辑,一张售价20元人民币,也会有几十万上百万张的销量。不管是粉丝冲量还是听众真的喜欢,有了销量,艺人的生存质量就会得到改善。当然,这只是金字塔顶端的情况,很多艺人仍处在低端,但是网络时代的音乐边际成本几乎为零,这也吸引了更多的人加入音乐人的行列。独立音乐人这几年的生存状态好了很多。因为互联网平台的便利,越来越多的平台提供普通人成为歌手的可能。用户活跃度较高的几个音乐平台网易云音乐、虾米音乐和豆瓣音乐最近几年主要推民谣风格和独立音乐。小剧场现场音乐与户外音乐节大都是民谣系、独立系的音乐风格。反而是传统的唱片企业,越发出于生存的困境。
再次,民谣风格与中国传统审美情趣相一致。从审美角度看,中国传统审美坚持含蓄,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中国当代流行音乐延续了这种审美民谣渐渐赢得了听众,就是因为其含蓄的表达,很多情歌太过赤裸裸显得感情苍白,而很多民谣也是表达爱情的,却因含蓄的意指让听众愿意慢慢品味,如《米店》中对爱情的承诺是“我会洗干净头发爬上桅杆,撑起我们葡萄枝嫩叶般的家”,《声律启蒙》表达爱情是“弯月对长虹,我对你/嘴对心,九夏对三冬”,《转世的守候》是“一念在天边/一念在眼前”。这些表达比快唱烂的“等你一千年”、“爱你一万年”、“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等表达要高明多了。《情人》、《头发儿》是对身体欲望的含蓄表达,如果太过直白,就不符合大众审美,难以流行,如187.INC的说唱音乐等;或是流传很广,也不认为具有艺术水准,如凤凰传奇的歌曲。
风格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歌曲的影响力。民谣的持续火热与这一体裁本身有关,《好声音》好几届冠军都是民谣出身,《中国好歌曲》绝大部分歌曲是民谣类型,赵照、赵雷、苏运莹等民谣歌手也渐渐走红。民谣的走红源于这一体裁作者、叙述者、表演者合一,能造成真实感情流露的假象(也有可能是真实感情)。歌词大多含蓄隽永,主题暧昧不明,延长了审美距离,具有多重解读的可能性。如《南山南》、《视星》、《北方女王》。对传统审美的回归,如比兴的使用,古典味、诗性浓郁。有了这些特点,再加上一些彰显品位的音乐平台的推广,民谣在中国就火了起来。
另外,乐评人的音乐评论主要集中在民谣等小众类型的音乐,形成了圈子,影响很大。例如洪启的《红雪莲》发行之后,王小峰、金兆钧、李皖、袁岳、郝舫、李广平等资深乐评人就发表了推荐性质的评论文字,这些文章发表在纸媒等传统媒体以及微博等新媒体上,短时间之内就将洪启的音乐推广开来。
民谣的火爆与歌诗传统的复兴有关,也是一种媚雅文化的体现。民间谣曲是中国音乐的大宗,在历史上是主要的音乐种类,在现代化的进程中,西方音乐的引进使得古典音乐成为音乐大宗,而如今,这种民谣再度兴起,是符号翻转的结果。当代民谣是以精英主义出场的,最初一种反抗文化,逐渐演化为一种亚文化。
民谣一直被看做小众风格,但小众音乐比大众更疯狂,在受众日益细分的今天,听众更愿意为自己喜欢的音乐风格买单,左小祖咒的唱片500元一张,购买者仍趋之若鹜,各类民谣歌手的门票动辄数百元人民币,仍然座无虚席。付费下载几乎完全开始在小众歌手的作品中。在整个良性音乐生态推动下,在所谓的骨灰粉、铁杆粉和死忠粉的支持下,小众歌手得以存活,并渐渐成为大众歌手,民谣这一风格也就逐渐被接纳,直至成为主流。
责任编辑:刘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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