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民歌、山歌展演侧记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从2500多年前的《诗经》开始，人们就学会用歌谣的形式来表达情感、描绘劳动场景。随着人们生产生活方式的转变，各地民歌的曲调、唱词早已不同往日。那么，流传千年的民歌、山歌传唱情况如何？传承与再创作等情况如何？6月25日至30日，在江苏省苏州市吴江区举办的“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民歌、山歌展演可以为我们寻找到一些答案。

　　“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民歌、山歌展演由文化部公共文化司、江苏省文化厅主办，苏州市吴江区政府、苏州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等单位承办。主办方邀请了被文化部命名为2014—2016年度“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的35个民歌、山歌之乡的优秀代表参演，还举办了民歌山歌研讨会、专家讲座和建设成果展等一系列活动。

　　相互交流与学习

　　“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民间歌曲，民歌也是一个民族最具代表性的文化名片，并以多样化的体裁、形式和内容，反映本民族的历史、民俗、个性、情趣及其文化传统。”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原所长乔建中在活动内容之一的“神州天籁——中国民歌概览”的讲座中强调。这也是此次35个团队的演出令人印象深刻的原因。

　　展演期间，来自19个省区市的35个团队的近500名歌手深入吴江基层，分赴盛泽镇黄家溪村、平望新世纪文化广场等地，为吴江群众表演了7场极富地域特色与民族风情的节目。舞台上，演员们抒情咏怀，以独唱、重唱、对唱等方式歌唱劳动、生活、爱情和家乡，无不传递着纯净淳朴的情感。如河北省昌黎县民歌《渔歌号子》洪亮厚重的鼓舞声在反映出该县特殊地理位置的同时，也展现了当地渔民劳动生活的艰辛；内蒙古漫瀚调是杂居于此的蒙汉人民开创的一种民歌艺术，此次参演作品《栽柳树》便表达了两族人民共建家园的美好愿景；湖南靖州的苗族歌鼟《担水歌》则为大家演绎了苗族姑娘在结婚第二天必须到井边担水，以示勤劳贤惠的传统习俗。再如“山在水在石头在，人家都在你不在”“一把拉住哥哥的手，你说下个日子你再走”等词句则表达了青年男女的炽热爱情……原生态的演唱形式、高亢且具穿透力的嗓音、新颖独特的曲调、富有浓郁地方特色的唱词赢得了吴江群众的热烈掌声与赞叹。

　　而对于参演团队，此次活动也不失为一次难得的交流与学习的机会。35个团队的歌手不仅可以相互学习，还可以通过专家讲座学到我国民歌的传承历史与分布等知识。《担水歌》的主唱吴凤椿、陕西延安安塞民歌《兰花花》的演唱者张凯文都感慨“开了耳界”。贵州省惠水县文化和旅游局局长孙玲、湖南省靖州苗族侗族自治县文广新局副局长潘虹也表示，此次活动意义非凡、受益匪浅。

　　应倡导口耳相传

　　随着时代的变迁，传统民歌赖以生存与发展的土壤发生了巨大变化。娱乐方式的多元化、歌唱环境的缺失、方言的退化，使得民歌传承乏力。如贵州好花红调、江苏芦墟山歌等都已被列入国家级非遗名录，部分项目更是面临断代的危险。

　　乔建中在陕西搜集民歌时也遇到类似的情况。他举例说，生于1924年的陕西府谷县的脚户柴根可以唱出96首陕北民歌，而他50多岁的女徒弟只唱得出30多首，另一位30多岁的歌手除了三五首外，其他的民歌都需要看着歌词、曲谱才能唱得出。好花红调的传唱者吴凤椿的父母都是苗寨里的老歌师，从小就会唱歌鼟的她多次代表湖南省参加演出，即便如此，她坦言：“曲调与唱词的掌握比老一辈差很多。”

　　因此，专家十分强调民歌口耳相传的可贵性。乔建中认为，民歌的传播、储存与自然环境、地理地貌的关系十分紧密，现代化的生活改变了传唱环境，但不能将平常的演出等同于原生态的即兴而唱，也不能将跟着乐谱、录音学唱等同于民歌的自然传承。民歌真正的传承在于神韵的把握，所以要坚持口耳相传，让年青一代跟着老歌手学习，在此基础上进行再创作。

　　“十唱九不同” 传承需得力

　　民歌的演唱“十唱九不同”“一个山头一个调”，同一首民歌可能会因歌词、音调的变化，而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可见其鲜活的生命力和创造力。民歌应该反映当下人们生活的状态，有些民歌可以结合时代特点进行再创作。

　　此次展演的节目就有不少反映了近年来各地在民歌创作和演唱上的一些创新。如此次参演的漫瀚调，相较传统版本，其曲调有了一定的变化，歌唱形式也更加多样。陕西延安“90后”歌手李依娜称，陕北民歌手冯晓荣编创的《二后生》，因其曲调时尚、唱词也较贴近当下，颇受当地年轻人的喜爱。

　　为进一步保护和发展民歌、山歌，作为2014—2016年度“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的民歌、山歌之乡，此次参演的35个地区在获得命名后积极跟进后续工作，从专项资金保障、培育特色团队、搭建平台等方面入手，为民歌、山歌的保护与发展护航。如为了芦墟山歌的传承，苏州市吴江区开展了山歌进校园活动，出版了120万字的《中国-芦墟山歌续集》，举办了“中国-芦墟山歌节”等特色活动，不仅为当地优秀民间文化资源提供了展示平台，也丰富了百姓的文化生活。与会有关代表表示，今后他们会进一步挖掘地方优秀民间文化资源，带动基层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