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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定的浪漫旅程──贝多芬与「英雄」

来源:《宇宙光》   编辑:曾庆豹   2016-03-27 15:03:00   作者:曾庆豹

   

  人以肉身寓居于世,一切生活或经验在遭逢之中成为我们的生命。当经验尚未找到语言时,它处于无名的状态,无名的经验等待著语言的堪查,当经验寻获语言而说出时,它就获得了它的实在。死亡从模糊的生活世界中发出声响,茫然、困惑、恐惧、不安进入我们的生命;生命存活的当儿,死亡之脸并未与我们遭逢,正视死亡,是在一种显示为差异的状态中,一种被威胁却又溃于遭架的状态中。简单的说,那是一种「否定」的经验。

  否定不是纯粹的拒斥,无疑的,它富有辩证的作用,指向某种新的可能,并且是对遭逢中的经验的超越。在神学,这意味通往神圣之途是经由否定之径而获准进入的。犹太哲学家本雅明(Walter Benjamin)的「否定美学」以一种禁止对任何现世救赎承诺的忠诚、卸掉目地论的希望,在历史黑暗的灰烬之中,失乐园的悲泣与苦楚正是弥赛亚来临的反面印记。神性的踪迹只能在它自己彻底的否定面中被发现。

  现代社会全面物化,语言的物化是一种偶像崇拜的行为,在「十诫」中明明禁止。无异于语言的物化,死亡是意义与物质的彻底分裂。在班雅明看来,神学的使命就在于修复语言中已经被堵塞的丰富的象徵,在神性的言说中,近乎革命性的美学才真正解放人于死亡之中,极端的是,在神性作为死亡的方式是以十字架事件来启示我们的,在与基督的受难遭逢中我们才得以进入死、通往生,绝地逢生。言成肉身的十字架受难是解除语言物化极具象徵的财富,对于我们这些失落了意义的人而言,基督的死是在寓言忧郁地注视下放弃专横的物质性(肉身)能指,具有神圣的言说从平面的异化下转变成生命的力量(复活)。

  

  十八世纪末到十九世纪初,德国文化界人材辈出,几近是「天才的时代」。文学家歌德(Johann Wolfgang Goethe,1749--1832)、美学教育家席勒(Friedrich von Schiller, 1759--1805)、诗人荷德林(Friedrich Hoelderlin, 1770--1843)、哲学家黑格尔(Georg Wilhelm Friedrich Hegel,1770--1831)、神学家施莱马赫(Friedrich Schleiermacher,1768--1834)竟生在同一个时期,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1770--1827)也躬逢其盛,热闹非凡。

  来到位于莱茵河畔的波昂(Bonn),我无兴趣了解作为临时首都的波昂,而是想知道更多在此出生的「乐圣」贝多芬,以及德国研究康德、黑格尔哲学的学术重镇波昂大学(Rheinische Friedrich-Wihelms-Universitaet)。提到波昂大学,我很快就联想到马克思还曾是这里的一名学生、神学家巴特在这间大学任教期间因为不高呼希特勒领袖被纳粹开除教席、传说拿破仑攻占到波昂时,曾命令将大学建筑上一尊圣母马莉亚的像拆下,结果是马车的绳子断开....等等。波昂是一个美丽且优静的都市,虽贵为德国行政中心和各国使节官邸,却没有燥杂和庸俗,人们都习惯以脚踏车代步,一可以运动,二可以避免空气污染,马路上还特别辟有脚车专用道路,给予不同阶层的人相同的尊重。我期待著,若有机会来德国做学术研究,波昂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地方。

  就近于市聚广场可以清楚遥望到一座建于十二世纪的罗马式教堂(Minster),不远之处有一幢建筑的前面旷场,树立著一座高大的贝多芬铜像,从这座铜像可以想见贝多芬面貌黧黑、身材宽厚短小、头发乱如蓬草、鼻小而圆、手握笔、露出炯炯有力的眼神。座落在波昂街二十号的贝多芬故居(Beethovenhaus),是贝多芬生于斯长于斯的居所。这幢建筑物早在1889 年就被定为全世界最重要的贝多芬博物馆,馆内陈列著包括由维也那专家专为贝多芬耳疾而设计制造的钢琴。

  

  古典乐派三巨匠:海顿、莫扎特、贝多芬。海顿给人类生命中的人性体现以浪漫主义的理解,他的作品具更高度的感性抽象力;莫扎特却追求那驻于内在精神之中的超人的神奇的东西;贝多芬的作品则是唤起了那种对无限的渴望,想打开通往不可能之域的冲动。所有伟大艺术家的创作都是一种本能的冲动,而这种无意识的冲动是因为感到某种压迫著他的力量,彷佛他是受到这股力量的支配去行事,而这样的支配力量是他所不认识和无以抗拒的。

  在这个意义下,我对贝多芬第三交响曲〈英雄〉的理解尤其有如此强烈的感受。我打算从我对贝多芬〈英雄〉的解读,去感受和领悟复活的英雄式胜利,如果贝多芬是对无以抗拒的命运给于了英雄式的超越,那基督从死亡中的复活,则是对人类终极命运----死亡----的克服,并发出了胜利的英雄般的呼声。〈英雄〉是贝多芬深陷于痛苦的时候的创作,这阕交响曲说明了他置于死地而后生的胜利象徵。古典乐派的交响曲既不面对死亡,也不描绘死亡,而从〈英雄〉交响曲开始,白辽士、布拉姆斯、布鲁克纳、马勒等人的交响曲中,都大量出现关于死亡的情节,〈英雄〉的第二乐章「送葬进行曲」的出现,可以视作是始作俑者。在我的研究里发现,马勒对死亡的正视的敏锐度是任何大音乐家所无法比拟的,他的每一阂交响曲,除了第一交响曲〈巨人〉外,其他的都是全神贯注的环绕著这个主题而写。

  〈英雄〉完成于一八○四年,表现出贝多芬深层的情感,和丰富的戏剧化对比。这曲展示了从黑暗走向光明胜利之路的整个历程,从第一乐章剧烈的战斗开始,便强而有力的把听众引至凯旋的终乐章。这是一阕和声复杂,气势恢闳,不谐和迫刺耳的交响曲,像是向不可抗拒的命运宣战,其中第二乐章的「送葬进行曲」,宛如死亡临近的压迫,沈郁激亢的情感几乎让人必须摒息以聆。

  有甚么比音乐家耳朵失聪更难以令人消受。贝多芬的耳疾痛不欲生,几近宣布音乐生活的结朿,作为一位音乐家,丧失了听觉就像画家丧失了视觉一样,如何能忍受得了命运的支配,可能不向命运低头吗?听不见美妙的音乐,对一个作曲家来说意味著什么?贝多芬把对耳聋的残酷事实看作是死亡对生命的威胁,在处于极度悲哀和恐惧之中暗自写下了著名的「海利根城遗嘱」。贝多芬曾表示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没有听觉的活著,痛苦的逼他走向绝望的边缘,像一个失去所有的人,无权再追问关于生存的希望。对作为音乐家的他,耳聋的事实是艺术中断的事实,艺术中断了创作的生命,即是无缘于生命,也就是死亡的事实。没有了音乐,贝多芬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吗?生命的残缺如何才能使他继续对艺术有所信仰呢?

  所幸贝多芬对艺术的坚持和强力意志使他走出痛苦的阴霾。艺术中存在著求生的意志,〈英雄〉交响曲就在这个求生的意志下点燃起生命的火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生命洪流,敲开了浪漫之门。第一、第二交响曲还保留了海顿和莫扎特或者是巴赫的影子,真正使他脱开古典进入浪漫的是〈英雄〉。因此〈英雄〉不只是贝多芬个人置于死地而后生,也是音乐史的置于死地而后生,其中的关键是「否定」,「否定」正是展现生命的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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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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