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轻的外来打工者，因脸部严重畸形，二十多年来一直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巨大的生活压力和精神负担，让他近日走进烟台毓璜顶医院，鼓起勇气对医生说——我想“换”张脸。

    6月13日下午3时，记者在烟台毓璜顶医院口腔科医生办公室见到他时，确实感到他的脸十分特殊：整个右半脸从眼颊以下比左边高高凸起，并向下牵拉，使大半个脸及嘴严重变形，喝水须头向左倾，歪着脖子才行。他矮小瘦弱，穿着长衣长裤，裤腿是挽着的，赤脚穿着一双廉价的塑料凉鞋。低着头，十分拘束，小声讲述他鲜为人知的生活经历——

家庭生活艰难困苦 一家四口三人缺陷

    他叫覃小林，25岁，陕西省略阳县观音寺乡海棠沟人。家乡在一个山沟沟里，土地贫瘠，两间破草房供一家人遮风避雨，朝夕相处。家里有父母和一个17岁的妹妹。四口之家，只有妹妹是健康人，他和父母三人生理均有缺陷。父亲今年已50多岁，智商低，形成残疾，干农活很慢，别人一天的活他需要两三天才能干完。一年到头除了种地外，还在农闲时上山砍担柴，挑到乡里卖2、3元钱，挣点零花钱。母亲有精神障碍，经常骂人。全家人生活过得很艰难。

    小林7岁时就开始帮父亲放牛、放羊。8岁的时候，家里添了一个小妹妹，生活愈加困顿，矮小瘦弱的覃小林便开始像成人一样干农活，料理家务。14岁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空闲就在村里村外为木耳、天麻养殖户加工原料，或在农忙季节帮助农户收割、耕种农作物等挣点钱，补贴家用。同村有一个外乡人承包的林场，听说他家庭及本人的特殊情况后，有给树苗除草、施肥这样的活尽量主动找他干，如同雪中送炭。同村的人谁揽了活，也主动找他，给他分一点，为他增加点收入。小林说，18 岁以前，家里一直靠国家的补贴生存。

刚出生时就有肉瘤 心灵遭遇巨大创伤

    他出生时，五官端正，美中不足是右脸腮生有一颗2×0.5cm大的肉瘤。稍懂事后，他觉得自己的脸和别人不同，他从人们对他指指点点或奇怪的眼神中能觉察到，不知多少次问过其父亲“我的脸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要这张可恨的脸”。父亲的回答总是让他失望：“你的脸是天生的，没有办法。”

    5岁上学时，右脸腮的肉瘤已长成4×1cm。因“脸”与众不同，同学们常常摸他的脸，欺负他，成为同学们逗乐、取笑的对象。幼小的心灵经受不起孩子们毫无顾忌的戏弄、取笑，他不想让人取笑，不想受到羞辱，就以逃学的方式回避。开始还听父亲的说服劝导，再次返回学校。但一次次的羞辱终于使他上了不到一学期的学就退学了，从此成了“流浪儿”，因无人教他，到现在他只会写三个字，那就是名字“覃小林”。

    因右脸的瘤子随着年龄增长也在逐渐增大变形，使其面相乍一看，的确挺吓人，有的怕传染和怀疑患有其它疾病，远远躲着他或拒绝与他在一起，这给他的生活和外出打工增添了许多困难和挫折。有一次，随老乡去汉中准备坐火车去东北打工，来接他们的老板一看其长相，二话不说就赶他走，不管他和老乡的一再哀求，就是不答应，无奈他只好含泪踏上了回家的汽车，一分钱没有挣到，反搭进50多块钱路费，那是一家人两个多月的生活开支！还有一次也是随老乡去河南一建筑工地打工，经理嫌弃其长相，他反驳说：“你们需要的是我的体力、双手，不是我的长相，为何不要我？”“你的脸长得太可怕，影响大家的工作情绪。”经理冷冰冰地说。因当天无返回的汽车，他被暂时留在工地住一宿，至第二天离开时，三餐一粒米未进，一滴水未喝，一夜未合眼，泪都哭干了。

渴望怪脸一朝得治   鼓起勇气走进医院

    无论小时候，还是长大成人，他常常看着别人的脸，心里十分羡慕，心想要是有一张这样的脸该多好啊。

    6岁时，爷爷曾带他求过医，医生说不好治，如果治疗可能有生命危险。从此，父母再也没有带他到任何医院咨询有无办法治疗。由此他怨恨自己的脸，恨这张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改变了自己生活，带来无数痛苦和烦恼的可恶的脸。

    没办法改变自己的“脸”，为免受别人的嘲笑和刺激，覃小林干完活就呆在家里。外出打工，下班后就回到宿舍，很少与人交流或外出，除非需要买生活必需品时才出去。逛逛街只能趁晚上，天色暗，人少的时候。长大了，他想上医院去治治自己的脸，可是家里连生活都靠救济，哪里还有钱治病！虽然能挣钱了，但是那点辛苦钱既要养家糊口，还要供妹妹上学，上医院治病的念头一压再压。可是脸部畸形的异常明显，巨大的压力使他萌生强烈的治脸欲望，为了实现这个欲望，他开始拼命挣钱，想通过自己的艰苦努力改变自己的人生。

    一家人省吃俭用，攒了400元，买了一台17英寸旧彩电，家人看电视主要是找娱乐节目，而他只看新闻和天气预报：通过看新闻节目，从中了解国家的方针政策，尤其是有没有解决像他这种情况的消息以及有无治疗他这种病的报道；通过看天气预报了解天气情况，以方便自己找工作和工作中要注意天气变化，以免给“东家”造成损失。

    要有活干，不论多苦多累，时间长短，钱多钱少，都一口应承。因自身的缺陷，他深深知道每份工作来之不易，所以十分珍惜，千方百计干好，使人挑不出毛病，希望以此赢得人们的信赖，希望以此能给自己多顺利找份工作。对工作中，个别工友不友好的言行，他一忍再忍，不想发作，以免给人留下自己有扭曲的心态，不团结，工作不好沟通的把柄，所有委屈与痛苦都深深埋在心里。

    去年来到烟台打工两个月。今年2月，他又随同乡来到烟台开发区绿环，在上海启润木业公司找了一份拆包装箱底盘的工作，打工期间，打听到烟台毓璜顶医院可以治他的病，便在同乡的陪伴下前来就诊。

医生诊断初定病因 巨额费用无力承担

    询问病史得知，覃小林艰难曲折的生活经历，该院口腔科主任王升志，立即向院领导作了汇报，医院领导同意在经济和技术上予以大力支持，为其治病提供多方面的帮助。

    据病史和临床初步检查，初步考虑他患的是神经纤维瘤和并侵及颧骨及上颌骨，现在大约在18×22cm。最后诊断需病理切片确定，该病历国内外罕见，与国内知名的颌面外科专家(上海九院，华西口腔医院)交流后，对如此巨大的肿瘤尚无满意的治疗方法，可分次切除，也可一次切除。由于该肿瘤的生物学特点——肿瘤界限不清，与皮肤皮下组织融合侵及骨头，瘤体内富于血窦，切面质脆，手术中的大出血问题，风险极大。同时组织广泛缺损造成右颜面缺如的修复重建。需用瓦合皮瓣，难度非常大。目前，患者正在医院进行活体组织及相关检查，以确定瘤子的性质和是否有手术条件。

    对于目前覃小林治脸的费用，院方初步估计约需数万元，但这对于小林来说却是笔巨额数字。手术费用从哪里来？请好心的网民积极伸出热情之手。通讯员 复德 乐良 记者 陈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