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罗纳（Verona）位于意大利北部的威尼托（Veneto）大区，是意大利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城市中有着各种各样的罗马元素，因此也被誉为“小罗马”。维罗纳北靠阿尔卑斯山脉，发源于阿尔卑斯山的阿迪杰河绕老城而过，给这座千年古城带来了清新与活力。维罗纳古城建于公元前1世纪，至今仍然保存着许多古罗马帝国时期、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古迹。这里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因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2000年将维罗纳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来到维罗纳的第一站就是维罗纳火车站（Stazione di Verona Porta Nuova），这是意大利北方重要的交通枢纽，也是从都灵、米兰往返威尼斯的必经之路，从这里到米兰或者威尼斯都在八十分钟左右。走出火车站一路向北步行约十分钟就到达了市中心的布拉广场（Piazza Bra），沿途街巷宽敞整洁，到了布拉广场已经让我完全颠覆了对意大利广场的印象——以往的意大利广场都是精致小巧的一两百人就显得比较拥挤了，甚至一个小小的喷泉就占据了广场的三分之二，而布拉广场却宽敞得多，这样的广场在意大利也确实少见。

　　最鲜明的两个符号

　　如今维罗纳被世人所熟知，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莎士比亚的小说《罗密欧与朱丽叶》。这部经典小说也被创作成歌剧和舞剧在全世界上演。每天有成千上万的游客来到这里，追寻这个也许不曾发生过的故事。走进“朱丽叶的家（Casa di Giulietta）”，看着那古朴优雅的陈设，聆听着古诺的歌剧《罗密欧与朱丽叶（Romeo et Juliette）》与柏辽兹所创作的戏剧交响曲《罗密欧与朱丽叶（Romeo et Juliette, Op.17）》，起初听着法语歌剧看着意大利式的优雅略显得有些不搭，但那美妙的旋律与那纯净的音色已经让人如醉如痴。

　　就在维罗纳市中心的布拉广场上，一座罗马式的圆形竞技场（Arena di Verona）矗立于此。这是意大利第三大圆形竞技场，其规模仅次于罗马斗兽场和卡普阿圆形剧场，剧场的立面原是由白色和粉色的石灰岩组成，但在1117年的地震中损毁。现在的剧场分为池座、一层和二层，观众席用石头砌成，池座和一层的观众有固定坐席，二层的观众就是随便坐在石头台阶上，整个剧场从下往上呈阶梯状升高，并没有明确的楼层差异。和其它古罗马式剧场一样，这样的设计可以让观众在任何位置都能清楚地看到舞台表演，清晰地听到歌唱家的演唱。维罗纳一年一度的夏季歌剧节（Opera Festival Arena di Verona）就在这个圆形剧场里举行，是1913年起为纪念意大利作曲家朱塞佩-威尔第而在每年六月至八月期间举办的歌剧节，这也是全世界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演出场次最多，参与人数最多的国际性歌剧节。在此期间数十万观众从世界各地汇聚于此共同欣赏这原汁原味的歌剧盛宴。演出内容方面，每年都会有一到两场歌剧音乐会Gala给观众带来不一样的惊喜，招牌剧目《阿依达》以及其它著名的歌剧剧目如《卡门》、《假面舞会》、《罗密欧与朱丽叶》、《图兰朵》等都会轮番在这古老的剧场中上演。

　　回到千百年前看歌剧

　　笔者有幸在2014年前往维罗纳观看了歌剧节的演出，7月17日从北京飞往米兰，随后转乘火车前往维罗纳。当天晚上在维罗纳竞技场观看了多明戈大师与多位年轻歌唱家共同呈现的威尔第咏叹调音乐会（Placido Domingo canto Verdi）。演出是晚上十点开始，下午四点左右，在通往二层座位的十余个检票口前就分别排起了数百人的长队，歌剧故乡的人民对于欣赏歌剧竟然有那么强烈的热情吗？答案是肯定的，但是这一个理由并不甚完全，由于二层不需要对号入座，其实也没有座位只是一层一层的石头台阶，早进去的观众就可以坐在前边，二层的票价在23欧元左右，如果坐在第一排那么和一层最后一排只差一节台阶的距离，而一层最后一排的票价是九十多欧元。咫尺之间那么悬殊的票价，或许也促使观众们不惜用半天时间早早排队争取二层更好的位置。开始检票进入这迷宫般的墙体内部，踩着这上千年的台阶，触摸在斑驳的饱经风霜的墙壁，瞬间就有了穿越到千百年以前的感觉。进入剧场豁然开朗，一个能容纳一万五千人的观众席呈现在眼前，观众依次挑选好自己心怡的位置坐下，同时也感受到了意大利以及这个剧场的“热情”，饱受阳光炙烤的石头台阶在这一刻展现出了他的“热情”，就在大家忍受着“煎熬”心焦气燥的时候，剧场的“配套设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一些志愿者和剧场工作人员拿着坐垫、剧本、凉啤酒、各种冰镇饮料以及冰淇淋在各处向观众兜售，鉴于这种处境，销量自不言而喻。起初是坐一排空一排，大家可以靠着背后的台阶上，脚下空间也比较宽敞可以容一个人侧身走过。然而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两小时左右的时候，观众的入场高峰到来了，大家的坐姿也从“舒适型”变成了“紧缩型”，完全没有了走路的空间，原地站起来直一下腿暂别一下大地的炙烤已经成为了难得的享受。这个时候要是想去厕所，哈哈！门儿都没有！

　　距演出开始还有一小时，正当二层观众疲惫不堪，怨声载道的时候，一层和池座的观众着盛装，迈着方步陆续进场。这时广播里开始播放意、英、法、德四种语言的演出信息和观众须知，最后居然还有这样的提示“请大家再坐得紧凑一些，还有很多观众未能进入剧场”。在大家热火朝天的挪动一番之后，演出终于开始了。

　　身临其境的《阿依达》

　　每位观众都点燃了入场时发放的小蜡烛，场灯关闭景象甚是壮观。多明戈大师自不用过多介绍，令人感动的是近两万人的观众席居然没有一点声音，就连剧场外的汽车鸣笛都听得清清楚楚。再说剧场的音响效果，作为露天剧场又没有加装任何扩音设备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事，当歌唱家开口演唱的一刹那，笔者就被震撼了，没有任何扩音设备只靠自己的嗓子，居然坐在较远的观众席仍然听得清清楚楚，音量与在普通歌剧院并无差异，而音色比在普通的音乐厅更显得圆润饱满。正当大家听得入神时，远处开始传来了电闪雷鸣并离我们越来越近，直至中场休息大雨终于还是来了，几分钟之后剧场广播宣布“下半场的演出因不可抗力而临时取消，希望大家理解”。这时观众们仍然三五成群地聊着刚才的演出，聊着这一晚上的各种见闻，并没有丝毫抱怨或不悦的情绪。

　　随后的几天笔者继续在这里观看了《卡门》以及中国女高音歌唱家和慧演唱的《阿依达》与《假面舞会》。这个剧场演出威尔第的歌剧《阿依达》实在是太恰如其分了，进入剧场就已经穿越到了千百年以前，看着周围土黄的石阶与参差不齐的断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剧中的荒漠与断壁残垣，再加上近乎与世隔绝的环境以及导演对于整个剧场的完美利用，更让人有置身于戏中的感觉。到了第四幕第二场，阿依达与拉达梅斯为了爱为了彼此而共同走进坟墓，唱着那凄凄惨惨又美如天籁的二重唱“永别了，大地！（O terra, addio; addio valle di pianti）”，脑海中浮现的便是在荒无人迹的沙漠中，一对有着显赫身世的年轻爱人，为了爱而共同走向生命的尽头，这时随着这苍凉的乐曲没有人会不被感动的伤心落泪。　　

　　小贴士

　　2017年的维罗纳歌剧节将于6月23日至8月27日举行。期间会上演歌剧《纳布科（新版）》、《阿依达》、《弄臣》、《蝴蝶夫人》、《阿依达（1913版）》、《托斯卡》以及两场歌剧Gala，分别为“多明戈演唱萨苏埃拉”与“贝多芬第九交响曲”。如需了解更加详细的演出信息或提前购买演出票可查询维罗纳歌剧节官方网站，也可在维罗纳圆形剧场北侧的官方售票处购票或询问相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