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被歌剧附体
来源:音乐周报 编辑:李瑾 2015-06-19 15:19:00
通常在欧美歌剧舞台上,男高音都是一个颇为性感的化身:英俊、浪漫但又充满悲剧性和戏剧性。尤其是男高音出色的音质和清澈的高音C,让很多乐迷永远记住了众多歌剧中的舞台形象,也记住了那些男高音明星的名字——多明戈、帕瓦罗蒂、卡雷拉斯等等。
有这样一位男高音,他不仅拥有帅气的外表、清澈的高音,更是将整个身心交付于歌剧中的每一个角色,全心地探索每个角色心理深度,以至于歌剧乐迷都很难分辨他是“人如戏”还是“戏如人”。因为太过入戏,他甚至不惜面临自我舞台上怯场的失败,却又因“爱戏”,最终回到歌剧舞台,重新寻找和书写歌剧的辉煌人生——他,就是将足迹踏遍美国大都会歌剧院和欧洲众多旗舰歌剧院的著名抒情男高音歌唱家——尼尔-席考夫。
教学——戏外讲“声”
5月中旬,中央音乐学院声歌系迎来了这位歌剧大腕儿。跟以往的许多声乐专家不同:他在大师班个别课中,较少强调语言、音乐风格掌握等等方法,而更多地让每一位学生专注他们的发声。
席考夫说:“发声技术就仿佛是我们每个人行走的道路一般。找到了正确的发声方法,就宛如走到了一条平顺的大道。而错误的发声就像你走到一条崎岖不平的路一样。我们歌唱所需要传达的情感信息,都必须经过这样一条平顺通道来传达给观众。我们需要通过这条平顺的通道,在戏剧中以富有感染力的声音来表达人物的情感,传达人生的意义。所有这些元素,都必须是没有障碍。而声乐技术指导,就是来扫清这种障碍,理顺这条通道。因此,学生在学习阶段,首先要解决发声的技术问题,然后,再去研究传递艺术信息的内容。传递艺术信息的内容,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任务,这需要年龄和经验的积累。”
中央音乐学院声歌系副主任王宪林说:“以前请来的大师很多,讲语言、风格的很多,但讲声音的特别少,而学生们更加渴望掌握发声的要点。大师的歌唱这么有名,我们都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唱的。在这两周里,他不厌其烦地给大家讲声音,做示范,使得学生们对发声的概念就更加具体了!这一次,在两周内,他给30多个学生都上了课,课时超过了50多个课时。我以前看过席考夫大师的演出,他的表演非常入戏,他的教学也是那么的投入。我们真的很高兴也很珍惜他这一次来讲学的学习机会。”
舞台——声声入戏
虽然已过耳顺之年,席考夫依然精神矍铄。他坦言,他的犹太出身和家庭教养滋养了他、造就了他,也赋予了他性格的多重性。这也使得他的戏剧人生即辉煌又坎坷。
席考夫的父亲是纽约犹太唱诗班中的领唱,席考夫从小就对父亲漂亮的嗓音和他身心投入的灵魂般歌唱印象深刻。或许是遗传所致,或许是家庭的耳濡目染,席考夫从小随父亲学习歌唱,后又在茱莉亚音乐学院学习声乐。“父亲44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从小个性就很反叛,我从来不喜欢穿着得特别正式(像其他犹太领唱一样的着装)。我后来转学到了茱莉亚学校,我不想在父亲的阴影下拓展我的歌唱事业。我要寻找自己。”
1975年,席考夫的第一部歌剧大戏,是他24岁那年跟指挥大师詹姆斯-列文合作威尔第的歌剧《厄尔南尼》。随后,他又先后在大都会歌剧院制作的歌剧《弄臣》、《波希米亚人》、《玫瑰骑士》等剧中担纲主角。此后,来自欧洲著名歌剧院的演出订单不断向他抛来,星光开始在他的舞台上围绕。
席考夫的“入戏”在圈里是出了名的。曾经在2003年维也纳国家歌剧院跟席考夫在歌剧《犹太女》中演过对手戏的男高音歌唱家张建一,至今都对席考夫在剧中的表演记忆犹新:“他简直把这个埃莱萨这个角色演绝了!他仿佛完全将自己融入在这部戏中,根本分不出这是席考夫还是埃莱萨!”王宪林更是对席考夫的歌唱和表演使劲儿的翘大拇哥儿:“唉,没得说。他的歌唱和表演棒极了!只可惜,国内的人对他了解太少了。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带过来讲大师班的原因。”
怯场——职场低谷
席考夫早年一帆风顺,后来母亲的去世和跟第一任妻子——美国抒情女高音歌唱家朱迪-哈顿的婚姻破裂,给了他精神上的极度打击。这些负面情绪导致了他演出“怯场”,让他一度无法登台。那个时候,有关席考夫的报道,几乎都是关于他的负面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地取消演出。
49岁的时候,他面对媒体坦诚讲述了他因情绪危机导致怯场最终遭遇职场荆棘的经历:“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不能入睡,要么我就在电脑旁或者在大街上晃荡数个小时直至早晨。我感觉,歌剧中的《霍夫曼》和《彼得-格里梅斯》就是我性格中的一个部分。我甚至想过酗酒。但是,歌剧舞台保护了我让我没有走上酒鬼这条路。对于我来说,舞台就像一个阀门,我可以找到倾泻情感的出口。但是与此同时,这个舞台也会让我在现实生活中的人格充满危机。也正是在歌剧舞台,我了解到了太多的真实的、内在的我.....我想做得最完美。正因为我惧怕我做不到最完美,所以我怯场。”
席考夫将那个时候的自己比喻为:被抛弃在公海上的一艘轮船,找不到方向。很长时间,他都感觉到找不到避风港。他的敏感,他的敏锐,造就了舞台上的他,也时刻威胁着他,甚至摧毁着他。不仅如此,他的糟糕状态也影响着跟他同台的艺术家和歌剧院。只要他感到情绪上不对劲儿,他随时都可以取消演出。
“凡夫俗子”——走出危机
席考夫自己没有料到,母亲的去世对他的负面情绪影响之大:“我母亲去世之后,我有6个月没有办法登台。我取消了所有的演出。她是一个对我的歌唱艺术要求特别高的人,她这一走,我就感觉失去了舞台目标。以前,她总是在鞭策我,甚至过高地要求我。她的这种要求同时也成为我职场中的障碍。她逝世之后,我到一个电影院看了一场名字叫《凡夫俗子》(“Ordinary People”)的电影。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一直在哭。因为,我看到了这部电影中自己的影子。然而,这部电影让我改变了很多。之后,我就想,如果这部电影可以改变我,那么,我如果重新登上舞台,或许可以改变其他跟我拥有同样命运的人。如果这部电影可以改变2000人,或许我可以改变5个人。我感谢这部电影,它让我重新回到歌剧舞台。”
1991年席考夫离开纽约来到欧洲。在欧洲的几年里,他一边为自己的情感危机疗伤,一边陆续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斯卡拉歌剧院、德累斯顿歌剧院、巴黎歌剧院、英国考文特歌剧院演出。特别是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期间,他创下了15年之间,连续演出8部新版歌剧的记录。1997年,席考夫重返大都会歌剧院,演出歌剧《奥涅金》,因出色扮演连斯基一角,让业界再次眼前一亮。人们欣喜地欢呼:我们的歌剧明星又回来了!迄今为止,席考夫在纽约大都会歌剧院创下了200场演出、20个歌剧角色的记录。
看中国——歌剧有未来
这次是席考夫首度来到中国。中央音乐学院声歌系学子们热切的求学态度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来中国之前,我在美国最重要的夏季声乐大师班讲课。那里有很多水平很高的歌唱家,有不少歌唱家甚至自认为自己学得不错了。在那里有15个学生跟我上课,其中有6个学生来自茱莉亚音乐学院。但是,我认为这里——中央音乐学院的水准更高。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学生非常谦虚。他们非常渴望学习,渴望提升他们的歌唱技术。这里的学生有嗓子、有技术、有热切学习的态度,这让我很感动。”
今年4月,席考夫因出演歌剧《犹太女》的埃莱萨一角,迎来业界和媒体的热烈喝彩,媒体称赞他“拥有成熟经验和强大的内心能量,他不愧为用灵魂歌唱的传奇男高音。”走过职场低谷的席考夫,现在将越来越多的时间投注到歌剧导演和制作的行列中。他也开始更多地将关注的视角投向青年歌唱家的培养。“以前的我,即便是达到了很高的高度,我也从来都没有满足过。现在我有了更好的心态。所以,我总是跟学习声乐的孩子们说:没关系,冒一次险,因为我就不完美。你必须要满足你已经做出的成绩。做错了没关系。我们从错误中学习。”
责任编辑:刘鲁民
大众网版权与免责声明
1、大众网所有内容的版权均属于作者或页面内声明的版权人。未经大众网的书面许可,任何其他个人或组织均不得以任何形式将大众网的各项资源转载、复制、编辑或发布使用于其他任何场合;不得把其中任何形式的资讯散发给其他方,不可把这些信息在其他的服务器或文档中作镜像复制或保存;不得修改或再使用大众网的任何资源。若有意转载本站信息资料,必需取得大众网书面授权。
2、已经本网授权使用作品的,应在授权范围内使用,并注明"来源:大众网"。违反上述声明者,本网将追究其相关法律责任。
3、凡本网注明"来源:XXX(非大众网)"的作品,均转载自其它媒体,转载目的在于传递更多信息,并不代表本网赞同其观点和对其真实性负责。本网转载其他媒体之稿件,意在为公众提供免费服务。如稿件版权单位或个人不想在本网发布,可与本网联系,本网视情况可立即将其撤除。
4、如因作品内容、版权和其它问题需要同本网联系的,请30日内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