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使用含氟牙膏,会对人体、尤其是儿童造成伤害”——日前,中央电视台的一则报道在全国引起轩然大波,多家媒体纷纷跟进。
在随后的一些报道中,甚至出现了“含氟牙膏毒害中国人”等说法。1月19日,国家质检总局都不得不出面表示,未检出氟超标牙膏,大家可以放心使用。
为何含氟牙膏会成为众矢之的?《生命时报》记者专访了中华预防医学会口腔保健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北京大学口腔医学院教授卞金有,力求还含氟牙膏一个客观、全面的面目。
氟多、氟少对人都不好
含氟牙膏的核心是“氟”。卞金有教授告诉记者,人体本身就含氟,主要存在于骨骼、牙齿和软组织中;在自然界中,水、土壤、岩石中也都有它的身影。另外,煤烟、空气污染也会让人摄入氟。
卞教授指出,作为人体必需的14种营养元素之一,氟过量的话,危害不小——轻者导致满嘴发黄、发花的氟斑牙,重者就是氟骨症,让患者关节疼痛、运动困难,失去劳动能力,这正是含氟牙膏有害论的理论基础。而如果应用合理,益处也是明显的。氟能有效抑制牙齿表面细菌产酸,对抗酸对牙齿的侵蚀,预防龋齿;同时,它还能促进牙体组织的再钙化,对早期龋齿有修复作用;同时,它又能与牙釉质的主要成分羟磷灰石发生作用,形成更稳定的物质,达到固齿的目的。此外,氟还能预防骨质疏松。
正常刷牙不会导致氟过量
关键问题是,含氟牙膏会导致氟过量吗?就此卞金有教授给记者做了一道算术题:
我国90%属于饮用水含氟量低于0.5毫克/升的低氟地区,按一般人每天2升的饮水量计算,通过喝水摄入的氟最多1毫克。《中国医学百科全书》中阐述,其他饮食每天供给的氟每天为0.8—1.6毫克。
再看牙膏,以含氟量1000毫克/千克计算,如果正常使用,成人每天接触氟2毫克,儿童1毫克,漱口清洗后,假设“一个成人顶多误吞10%,就是0.2毫克”。
所有上限相加,最后结果是一个成人平均每天摄入2.8毫克氟。“氟每天的安全摄入量是2.3—3.1毫克,3.4以下都在安全范围以内。”卞教授认为,有些报道直接把牙膏1000毫克/千克的氟含量和水的1毫克/升上限比较,这很不科学。水一天得喝2升,但牙膏每次只用1克,含1毫克氟。这样解读才不会有误。“除非儿童不小心吞下大量含氟牙膏,才有中毒风险”。因此,他提醒家长把牙膏放到幼儿够不到的地方,防止误食。
牙膏广告夸大宣传
尽管称“含氟牙膏有害”有误,但卞教授并不认为这类牙膏就没有可指摘的地方。
他告诉记者,含氟牙膏从出现到现在有50多年,全球推广也有30多年了。2003年,英国、巴西等国的科学家进行了一项循证医学研究,以评价含氟牙膏的功效与副作用。他们研究了全球几十年来发表在权威学术期刊上的70多项临床试验文章,最后发现,含氟牙膏引起氟斑牙等副作用一项也没发现,但其防龋功效仅为23%—24%,远没有一些广告里说的百分之六七十、甚至八九十那么高。也就是说,使用含氟牙膏只能保证100颗牙里有二十三四颗不得龋齿。另外,就其作用而言,含氟牙膏对有可能患龋的人,尤其是儿童和牙根已经暴露的五六十岁以上老人效果才明显。
选牙膏要因人而异
因此,卞教授指出,选牙膏要因人而异。“欧洲国家有针对儿童的500毫克/千克低浓度含氟牙膏,值得借鉴。”另外,对于高氟地区该不该用含氟牙膏,学界争论多年也没有结论。他建议,在饮水含氟量大于1毫克/升的高氟地区,6岁以下儿童慎用含氟牙膏,如有龋齿征兆,“每次用黄豆大小一块就行”。另外,他主张成年人多用确有功效的中草药牙膏,毕竟成年人主要面临的是牙周、牙龈问题,含氟牙膏对此作用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