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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细的恋歌 西山的火

来源:中国文化报   编辑:于 平   2017-11-12 16:34:00   作者:于 平

  ——大型彝族音乐剧《爱如星火》观后

  一开场,紧张的气氛就扣住了观众心弦:只见台上的彝民两两成组,抓住对方双肩,你拖拽我拉扯,你脚绊我头撞,组与组形成了磨盘状构图,时而穿插、时而旋转、时而僵持,接着猛地甩开对方,各自向两旁后撤,空出舞台中央的场地,这时,主角才真正登场——有着兄弟般情谊的阿西和昂宝,要在此决胜出谁是“跤王”。原来,开场成“角觝”状的两两相搏只是前奏,而阿西和昂宝的较量才是决一雌雄的时刻,针锋相对的男声对唱也先声夺人:“(阿西唱)认输,还来得及;(昂宝唱)放弃,还来得及;(阿西唱)看你,多么害怕;(昂宝唱)害怕,我会赢了你……”

  决胜“跤王”是彝族火把节中的一个重要活动,阿真和众乡亲也在现场围观。从阿真对阿西和昂宝的体贴和关爱,从阿西和昂宝对阿真说“谁是‘跤王’谁就向你求爱”,我们知道这三人应该就是这曲“阿细恋歌”的主角了。

  “阿细”是彝族的一个支系,世居在云南红河弥勒一带。《爱如星火》这部彝族音乐剧,就是以解放战争中弥勒西山革命根据地创建,及彝族群众开展武装斗争的历史事件为背景,在反抗黑暗统治的革命斗争中讲述纯真恋情的坚守与献身……在开场的“跤王”较量之后,阿西肩负中共地下党的使命传播革命火种,而昂宝想以加入国民党保安团来证明自己的“力量”进而改变在阿真心目中的地位,从这点来看,这场较量是全剧的隐喻与结局的预兆。虽然阿西和昂宝在较量前共同唱:“今年的跤王是我还是你,拼出爱情和勇气!我们是兄弟不要客气,为了爱绝不顾忌。来吧,兄弟,拼尽全力,为了阿真永不放弃——记住我们的约定!”但结局是,阿西获胜成了“跤王”,在他向阿真表白爱意之时,昂宝有些不服地愤愤离场。

  因决出“跤王”,摔跤场欢腾起来,那曲经典的《阿细跳月》把我们带回历史的现场:“你来了,我来了,心中的火苗蹿得高;跳起乐,唱歌谣,拍着手掌,你看我找;左一脚,右一脚,笑、笑、笑弯了谁的腰!一脚低,一脚高,一波波好比浪涛;点燃彝家一把火,火在燃,心在烧。”在这激情燃烧的月夜,阿西、阿真、昂宝三个人两处相思:阿真和阿西在一处:“(阿真唱)是谁在山顶点亮篝火,照耀藏着的温情脉脉……(阿西唱)是谁在星空自由穿梭,最亮的一颗耀眼闪烁……(阿真、阿西合)哪里有歌哪里和,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哪里有你哪里有我,心随着心着了火!哪里有酒哪里喝,痛快淹没你的酒窝;哪里有月哪里跳月,月儿不落心不落!”昂宝落寞地出场显示了另一处相思:“我的天黑灯瞎火,我的地旋转如飞梭,你左也躲,右也躲,没有你,我怎么活……”

  但这还不是全剧冲突的唯一症结。当阿西次日来到阿真家“挑水定亲”时,遭遇国民党保安团连长白克绍的“挑一担彩礼要进门”,另一个更深层的冲突——包含着阶级对立的冲突出现了:“(阿西唱)色眯眯的一条狼,酸溜溜地放黄腔,要抢阿妹做新娘,你就别痴心妄想!(白克绍唱)蕨蕨秆做柱子,蒿枝棍当椽子,房子不成房子,你就是个穷小子。(阿西唱)别跟我磨嘴皮子,别跟我绕弯子,你就是个兵痞子,早晚吃枪子。”

  对于这段“对唱”,笔者以为白克绍的“蕨蕨秆做柱子”先发恶意,而阿西以“酸溜溜地放黄腔”(“色眯眯的一条狼”改成第二句)应对即可,“别跟我磨嘴皮子”一段可以略去,因为从全剧阿西的性格成长来看,这一段中“早晚吃枪子”的咒骂似乎与之并不相符。

  这个冲突在突然间变得更激烈:白克绍和他带来的士兵先殴打了阿西,接着又打了去帮阿西的阿真和阿真父(一位在彝民中极具威望的“毕摩”),这使得被激怒的阿西冲上去怒斥白克绍,两人相搏中,白克绍失足摔下山崖,阿西只能亡命他乡。

  四年过去了。农历二月的彝家祭火节上,阿真遥寄相思:“年年祭火年年来到,一样孤单的火苗;我的爱人你在何方,叫我如何是好?”一直暗恋阿真的昂宝在祭火节中是火神的扮演者,但这“火神”似乎只为阿真燃烧:“每一次对我一点点好,我看得见抓不着;每一次对我一丝丝笑,才下心头又上眉梢……”昂宝真诚地向阿真求爱,阿真却固执地期盼着阿西——尽管四年来音讯全无。

  没等来阿西,却闯来了带兵“抓丁”的白克绍。原来当年他摔下山崖并未丧命,拖着瘸腿又来横行。当他再度骚扰阿真之时,谁料阿西突然也回来了,真是“无巧不成书”!这四年里,阿西去滇西抗日,又加入了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的近卫连;白克绍虽对其恨之入骨,但一时也无可奈何。阿西阻止白克绍来彝寨“抓丁”,但昂宝却决定换个活法,愿随白克绍当兵:“你(阿真)还是死心塌地对他,四年的守候我变成傻瓜;冰雪遇到了热也会融化,滚烫的心却都被你封杀。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你离开我我的心会散架;放下是为了向上爬,输了你我要赢得天下;我要换一个活法,逆转命运改变你的想法。”或许是白克绍要“以彝制彝”,已升任保安团团长的他立刻封昂宝为保安团护卫队队长……这一刻,预示着昂宝与阿西之间从先前的爱情纠葛向立场冲突转变。

  阿西回家了。阿真原以为他也像自己那样情深一往,但阿西心中似乎少了这根弦。阿真只能面对他远逝的背影唱:“以为你的出现,再见一如初见;以为忘不了的誓言,再见依然绵绵;回来了回不到从前,等来了等不到明天……”原来,阿西被发展为中共地下党员,担负着在家乡发动群众、响应革命的重任;正是担心这项工作的风险,他才斩断了对阿真一往情深那根弦。说斩断,其实难斩断,一段兼有“宣叙”和“咏叹”的歌唱从心中淌出:“我的大三弦,好多年不见;琴声依然铿锵,刺进我心田。如何去兑现,往日的誓言?我的新娘等着我,一年又一年。满心依恋,不忍相见,回到她身边,却把她疏远;只盼她远离我的危险。我的大三弦,请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弥补对她的亏欠?”旋律依旧,但内容陡转,这段歌唱完成了阿西的身份转换:“歌声渐遥远,山寨没笑脸,长夜死寂一片,遍地是鹰犬,我孤身一人,还赤手空拳,努力追求的胜利,曙光何日现……”

  没法向阿真做更多的解释,阿西背着大三弦串联在阿细村寨的家家户户:“故乡,一点都没变,在压迫中度日如年;西山期待着改变,乡亲们渴望歌声和明天……火种一天天在燃烧,众人拾柴火焰高,烧掉沉重的锁链,燎原在云端,掀起革命的高潮!”

  作为对立的一方,白克绍表面似乎放弃了对阿真的纠缠,而是利用昂宝对阿真的痴情,让昂宝盯梢阿西——看阿西是不是鼓动彝民闹事的中共地下党。盯梢中,昂宝感觉到阿西对阿真的冷淡,便向阿真表白“要坦坦荡荡地爱你”,谁知在他想强吻阿真之时,遭到阿真情急之下的一记耳光……阿西、阿真、昂宝(还有在其后指使的白克绍)的关系正在发生质的变化。

  上半场结束前被称为《火种》的重唱、合唱段落,最大限度地发挥了以“歌”演“剧”的功能。在阿西唱出“故乡你一点都没变”之后,接续了一段阿真、昂宝意趣迥异的“二重唱”:“(阿真唱)阿西你一点都没变,勇敢坚强一往直前;阿西,其实我也一点都没变,你的新娘,我等着那一天。(昂宝唱)阿西一点都没变,争强好胜无法无天;阿西,其实我也一点都没变,永不认输,为了爱和脸面。”然后,两人都注意到“火种一天天在燃烧”,都表示“我要紧紧跟着你”——只不过阿真是“真心相随”,而昂宝是“跟踪盯梢”。彝民们在阿西的发动中凝聚起来了:“妹把手儿拍出了花朵,哥把三弦弹起了火;唱得太阳回了窝,跳得月儿不想落。跳欢乐,跳欢乐,地上活,天上过;再燃一把火,再唱一回彝家人的恋歌……”

  与开场的火热氛围相比,下半场的气氛神秘而紧张,因为剧情是阿西与阿真的父亲以及核心骨干在谋划开展武装斗争,推翻反动统治。效力于保安团护卫队的昂宝背枪巡逻,阿西有意上前搭讪。在一番客套的谈枪谈打仗之后,“二重唱”进入深度交心的《请你相信我》,阿西与昂宝忆起与阿真一起玩耍的童年:“(阿西)一起摘火把果,(昂宝)一起捅蜂窝,(阿西、昂宝合)一起偷看阿真洗澡,(昂宝)什么都看不着……(阿西、昂宝合)一起陪阿真采花,为她做个发夹;阿真是最美的那朵花,像那天边彩霞。陪阿真一起长大,爱在心中蓬勃发芽,跤场上厮杀,只为对她说句心里话……(昂宝唱)说得已够多,(阿西唱)不要再犹豫疑惑,(昂宝唱)我们兄弟打开心锁,(阿西唱)无论谁对谁错,(昂宝唱)都不要再说,(阿西、昂宝合)一起重新来过,请你相信我……”

  虽然有了交流,但昂宝还是告诫阿西:“我希望你不是共产党。”稍后到来的阿真见昂宝远去,表示要跟着阿西,“跟着共产党走向光明路”;于是两人在《再坠爱河》中对唱:“(阿西唱)你在我的心头,我在你的左右;梦想里的目光,送别我漫长的守候。(阿真唱)爱为了你保留,从来没有远走,你转过身的温柔,重逢我无语的泪流。(阿西唱)幸福就在左右,我再没有逃避的借口,仰望满天的星斗,又见你深情的眼眸。(阿西、阿真合)爱如陈年老酒,喝一口一声吼,爱不够,爱不休,千年长醉也不放手……”

  这一边,是阿西与阿真把“爱”视为“陈年老酒”;那一边,是昂宝和他的保安团护卫队队丁们“以醉浇愁”:“彝家有好酒,不喝白来走;彝家人热情好客,来的都是朋友。来来来大块吃肉,喝喝喝一碗一口,彝家酒好不上头,好好地喝喝个够;边喝边唱不醉不休,乡情友情天长地久……”在这样的分述中,如何纠葛剧情呢?编剧通过白克绍指责昂宝缉共不力,让其放出抓到中共地下党负责人的口风,放“线”钓“鱼”。

  昂宝故意对阿真放出口风,想让阿真传口信给阿西,以便在阿西前来营救时将其抓获。阿真听到口风后察觉可能是个圈套,但又虑及地下党负责人的安危,决定自己前往劝说昂宝放人。白克绍带着保安团密切注视,带队埋伏的昂宝认为这下阿西必然上钩,谁知是阿真来劝说放人:“(昂宝唱)思念困扰孤单围绕,我的煎熬谁会知道;你的爱像一座监牢,让我无处可逃。(阿真唱)打开监牢的大门,走向正道;回到温暖的家园,回到我们的怀抱。(昂宝唱)不用再把我嘲笑,我无依无靠,我可以如你所愿,打开你望眼欲穿的监牢……”昂宝应阿真之请将地下党负责人放出,并让阿真带其速速离开;闻知此事的阿西担心阿真的风险,也带了准备起义的彝民到来……这一来,反倒让昂宝认为阿西是利用阿真、利用自己对阿真的真情,要与阿西单挑决斗……白克绍紧盯着这一切,准备一网打尽。阿西、昂宝一面对峙,一面又都劝阿真离开;阿真劝说二人长久的“兄弟情谊”,在昂宝的犹豫间,阿真带着阿西远去……因为此前有了阿西、昂宝《请你相信我》的交流,后来发生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

  全剧的高潮在又一次火把节的摔跤场展开,戏剧矛盾的发生和解决形成了一个强有力的呼应。地下党负责人传递了人民军队已从战略防御转向战略反攻的消息,阿西带领众彝民借火把节摔跤大会的聚会,团结起来开展武装斗争,创建西山革命根据地。此时,获知情报的白克绍也布置保安团准备进行围捕。阿西与昂宝再一次在摔跤场对峙:“(阿西唱)把我们的愤怒摔倒在地上,把我们的苦难摔倒在地上,父老乡亲请你靠紧我的肩膀,憋在心中的歌今天一起高唱。来吧,压迫我们的一切,看看今天能把我们怎样?腰似蛇形脚似钻,手似流星眼似电;摔碎那片暴风我要看到远方;摔碎那片黑暗我要看到朝阳,这一天我等了太长,我要摔碎一切凶恶的虎豹豺狼……(昂宝唱)我把我的痛苦摔在地上,我把我的幼稚摔在地上,冲动莽撞让我到处失去方向,一点一滴教训让我到处彷徨。来吧,折磨我的一切,看看今天你能把我怎样?心如刀绞泪如雨,爱如流星恨如钢,摔碎那片暴风我要看到远方,摔碎那片黑暗我要看到朝阳,这一天我等了太长,我要摔碎所有的花样名堂……”

  这段以“这一天我等了太长”为内核的重唱中,昂宝的“我”和阿西的“我们”的人生境界高下立判,突出了中国共产党“为人民谋幸福”的主旨。

  在白克绍的命令下,保安团开始围捕起义彝民,起义彝民奋起反抗:“谁闯进我们的家园,摔倒!谁伤害我们的家人,摔倒!谁夺走我们的财富,摔倒!谁扼杀我们的自由,摔倒!”在双方的混战中,昂宝在寻找着阿西进行最后的较量,当两人扭打在一起时,“(昂宝唱)一口一声说我们俩是兄弟,把我的一切都烧成灰烬;(阿西唱)你再不清醒还与人民为敌,别怪我不再顾及兄弟情谊……(昂宝唱)你唱的那些烂歌,你喷的那些歪理,看看今天的彝家大地,到处都是狼烟,到处都是废墟,到处都是重重杀机;(阿西唱)只有你还在沉迷,只有你还没觉醒,看看明天的彝家大地,到处都是鲜花,到处都是红旗,到处都是勃勃生机……”在昂宝愤恨地咆哮“我看不见,你闭嘴”之时,阿真赶到:“昂宝,你就是个废物,在一条黑路上执迷不悟;你的心变得狭窄和阴沉,你的心再也装不下别人。世界就要属于我们大众穷人,明天就要消失压迫和仇恨……”在阿真斥责昂宝之时,阿西正与白克绍搏斗;看到保安团对起义彝民的枪杀,看到鲜血染红的摔跤场,昂宝开始觉醒。当白克绍看到昂宝要倒向乡亲一边时,举枪向昂宝射击,而警觉的阿西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罪恶的子弹;悲痛中昂宝彻底觉醒,也要像阿西和起义彝民那样成为一颗革命的火种。

  起义成功了!阿西则因伤重而倒下,全剧压轴之唱段《爱如星火》响遏行云:“(阿真唱)路长长哪里是个头,一种相思两处愁;花开花落为你守候,阿哥莫要把妹丢。挂哥挂哥真挂哥,平地相隔九道坡;情妹等着情哥哥,只盼来年来娶我。(昂宝唱)一颗颗微弱的火种,燃烧着血雨腥风,烈火交织的背影,坚定我不屈的昂首挺胸。(昂宝、阿真合)我是一颗微弱的火种,一声笑风起云涌,人民解放的呼啸……爱如星火温暖着痛,梦想飞翔在辽阔的天空,爱如星火豪情天纵,巍然看见东方一片红!”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开场时摔跤场上彝民两两成组的动态,在场景复现时精心设计为一个“十”字轮辐般旋转的构图,在“十”字旋转的空当,依次“亮相”了阿西、阿真、昂宝和白克绍,聚合了性格的冲突,展示了阶级的较量,讴歌了爱情的真谛,赞颂了正义的火光!

  《爱如星火》是一部极具特色的音乐剧。它既具有浓郁的彝族风情,又具有强烈的时代节拍。如何用音乐剧有效表现“爱情+革命”的历史故事,对该剧而言是一个挑战,另一个挑战则是,如何恰到好处地处理故事的复线结构,使儿女恋情和阶级立场对立合理,化解合情;该剧创演的第三个挑战是,在音乐剧歌唱音域比较窄幅化、人物性格比较扁平化的叙事方式下,如何表现复杂的、成长的人物性格并形成多样的、典型的歌唱风格。

  我们看到,这部音乐剧叙事脉络是清晰的,情节推进及细节设置是合理的,叙事节奏是适度的,情境渲染是贴切的,真正做到了好听、好看、动情、动心。

  需要特别提及的是,该剧编剧周楚栋正是创演单位云南红河州歌舞团的团长。他在前年推出全国首部大型哈尼族舞剧《诺玛阿美》之后,又带头创作了这部大型彝族音乐剧《爱如星火》。在该剧成为国家艺术基金2017年度资助剧目后,周楚栋广聚英才,邀请冯佳担任总导演,张然担任作曲,蒙秦担任视觉总设计;4位主角分别由李炜鹏(阿西)、杨洁(阿真)、陈煜生(昂宝)和李乐尧(白克绍)饰演,成功塑造了人物性格,谱写了向往光明的民族精神。

  作为讴歌彝族阿细支系民族精神的音乐剧,创作者将广为传唱的《阿细跳月》贯穿全剧,同时融入属地的原生态民歌《阿细先基》《哄娃娃调》《情歌调》等,使民族风情与民族精神珠联璧合。平心而论,就编剧的情节构思、作曲的旋律设计、总导演的情境营造、视觉总设计的舞台隐喻而言,这部彝族音乐剧是新意迭出、新象层起、新风频拂的——这个新,如春风剪柳,如夏日映荷,如秋霞染菊,如冬雪沁梅,让民族精神鼓荡起民族风情,更让民族风情托举起民族精神。

  (作者系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文化部艺术司原司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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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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