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一样了,蓬莱阁不一样了,烟台也不一样了。”4月20日,74岁的大连人刘政结束了自己3天的烟台游。问起和三十多年前来烟台有什么不同,刘政竖起大拇指连说了四个好,“城市好,交通好,景点好,我们玩得也好。”和刘政一样,今年55岁的卓旭东也是一个见证了烟台三十年发展的“老导游”,他给今天的烟台点了个赞,“从一个外事接待中转站发展成中国最佳休闲城市,这三十年变化很大。”

“旅游”这个词　是外国人“专属”
　　55岁的卓旭东是烟台第一代“导游”,他记忆中的烟台旅游和“港口”有关。
　　1980年,21岁的卓旭东还是一个刚从学校走出的小伙子,精通英语的他被分配到烟台外事办,而他的第一个工作任务,就是接待一艘来自美国的游船,“成为对外开放城市后,烟台港口就很热闹了,尤其是1984年后,在港口见到外国人是很平常的事情。”
　　卓旭东说,1984年起,烟台港平均每个月都能迎来一艘外国游船,“我每个月都要去港口几次,准备,迎接,送行。”当时游船上的客人还多以留学生、考察团为主,这些人算得上是烟台对外开放后的第一批“游客”,“80年代初,我们接待这些乘游船来烟台的外国人,是外事接待。1984年之后,才有了旅游接待这一说。”
　　改革开放初期,老百姓对“旅游”一词完全陌生。“逢年过节,大家都守在家里,就是家门口的景点也不去看。”烟台市旅游质检所所长刘慧也是烟台第一代“导游”,在他看来,开放初期,旅游还是外国人的“专属”,国内旅游从上世纪80年代末才开始,“而烟台旅游快速发展时期也是国内旅游市场迅速发展的阶段。”
　　1984年7月,中国国际旅行社烟台支社正式挂牌。1985年9月,烟台市旅游局成立。卓旭东的身份也从一名外事接待人员变成了“翻译导游”,“当时的‘旅游’只有一个内容,外国人到中国玩。”和卓旭东一样,烟台的第一代“导游”,首先是翻译,然后才是“导游”,他们工作的首要任务就是向外国人介绍烟台。
“大鼻子”来烟台　只能留半天
　　停靠在烟台港口的游船越来越多,1987年更是达到了接待三艘游船24个航次的高峰。在港口周边生活的居民对这些皮肤、头发颜色各异的“大鼻子”游客也不再陌生,但在当地人看来,“大鼻子”来去匆匆,“上午到了下船,下午天还没黑,就上船走了。”
　　“烟台当时主要还是‘中转站’,大多游船在烟台停留不到一天。”卓旭东说,很多欧美游船到中国后,大多在烟台“中转”,再北上大连、天津等地,“有的即便在烟台停留一天,也都是在船上住宿、吃饭,在烟台逛的时间很有限。”
　　但真正让卓旭东和同事们烦恼的,并不是游客停留时间短,而是没有什么可以给游客推荐的好去处。“蓬莱阁、烟台山最早就有的,但当时的交通条件,从烟台到蓬莱还要两三个小时,上烟台山不仅没有太通顺的路,厕所也没有。”到当时全市最高点——毓璜顶公园,俯瞰烟台全景,再到烟台山转一转,或者去当时在烟台小有名气的绒绣厂参观,这就是为外国游客安排的游览内容。
　　“交通条件不好,通讯也不发达,从烟台到蓬莱的路上都找不到厕所,从烟台去青岛得五六个小时,中间没有服务区,就到莱阳县政府去休息,上厕所。”卓旭东说,当时的旅游大巴车得垫个小板凳才能上去,让很多年龄大的外国游客很着急。
　　游船客人在船内吃饭、住宿,也解决了烟台接待的一个难题。刘慧告诉记者,上世纪80年代初,只有一处可以同时接待三十人左右的接待中心可以住宿。直到80年代末,烟台才有了第一家星级宾馆,“芝罘宾馆也仅有200个床位,大的团队一来,接待能力就成了难题。”
首创“家访”　把老外拉进百姓家
　　多次接待中,卓旭东和同事们发现了一个现象,“老外们对老百姓的生活更感兴趣。”对外开放初期,很多外国人对中国充满了好奇,下了船的老外就喜欢和当地的渔民聊天。和外国游客打交道多了,工作在一线的“翻译导游”们,想到了一个独具特色的接待项目——“家庭访问”。
　　“这就是在樗岚村一户居民家里‘家访’的照片。”卓旭东翻开一本相簿,拿出几张当时拍摄的老照片介绍,“很多外国游客来烟台,就是很想看看烟台老百姓的生活状态,我们就想到了一个让外国游客走进百姓家的接待项目。”记者看到,照片中,有的老外还帮着村民一起收苹果。
　　在这些来烟台的外国游客眼里,他们只想看看最原汁原味的烟台,卓旭东说,最早来烟台的外国人大多来自欧美国家,很多人到烟台就是为了寻找祖辈们在这里留下的记忆。　　
　　“家访”项目受到了外国游客的好评,从农村到街道,“家庭访问”的范围也在不断扩大。“我们会给接待游客的居民予以一定补贴,负责接待的居民家门口会贴上编号,十几个游客一组,翻译导游带着,到家里参观聊天,有的一坐就是一天。”
　　到了烟台,能到老百姓家里吃住,了解最真实的中国百姓生活,烟台首创的“家访”项目,吸引了不少外国游客。卓旭东收藏的一张“家访”照片说明中写道:“法国‘海国明珠’号游船,十九日早来到烟台,来自美国、法国等国的三百四十名外国游客在樗岚村进行家访。”
　　“家访”之后,烟台又推出了“少年文艺表演茶座”,由烟台艺校的孩子为外国游客表演乐器、二胡,唱京剧。刘慧说,“在对外开放初期,旅游成了对外交流的窗口,烟台推出的特色接待项目打开了一扇大门,80年代末,烟台一年最高接待外国游客数量达到一万多人。”
　　“大鼻子”来去匆匆,上午到了下船,下午天还没黑,就上船走了。烟台当时主要还是“中转站”,大多游船在烟台停留不到一天。
　——卓旭东

　　上世纪80年代初,只有一处可以同时接待三十人的接待中心可以住宿。直到80年代末,烟台才有了第一家星级宾馆。芝罘宾馆也仅有200个床位,大的团队一来,接待能力就成了难题。
——刘慧

　　空气好,节奏慢,休闲味足,来了就不想离开。
——刘政

有了黄金周,旅游成了家常事
　　1986年5月3日,烟台旅行社成立,这是一家专门开展国内游客旅游业务,并兼营旅游纪念品的旅游企业。但在“老旅游”卓旭东看来,烟台人有“旅游”的意识,真正走出家门还得是“黄金周”的出现,“1999年,中国出现黄金周,逢年过节,老百姓不再守在家里,旅游成了很多人生活的一部分。”
　　出游需要日趋增长,旅行社也开始不断增多。改革开放之初,烟台的旅行社不超过3家,1988年时不超过10家,1998年突破了100家。旅游对经济的拉动作用也在这一时期凸显,烟台中国国际旅行社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李军1999年开始做导游,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很多蓬莱阁周边做小买卖的商贩特别多,“有人专门给游客拍照,赚的比在百货大楼卖货的还多。”
　　在一些烟台人开始走出家门去北京看故宫,到西安看兵马俑,不少人家里挂出自己在北京、桂林、杭州这些热门旅游城市“到此一游”的照片时,烟台也成了国人首选的旅游目的地之一。26岁的尹瑞迪告诉记者,他小时候,淄博老家的孩子们都会念叨一句顺口溜,“我要去北京、上海、哈尔滨、烟台”,“那个时候看着家里挂着的北极星时钟,就想着去烟台看看。”
　　李军说,2000年后,烟台大街上的旅游巴士多了,酒店餐馆多了,供游玩的景点也多了。2000年,烟台全市的景点有66处,省级旅游度假区3处,国家森林公园3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1处,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7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5处。这一年,烟台已经拥有了包括龙口南山高尔夫球场在内的4处高尔夫球场。
　　“这个时候涉外饭店就有88座了,星级饭店28座,烟台也有了自己的四星级酒店。”刘慧介绍,2000年后全市旅行社达到了119家,国际社9家,包机飞港澳、东南亚也成了平常事。外国人进来、国人出去和国人国内游的“三足鼎立”态势已经形成。

月月休闲,仙境烟台成招牌
　　2014年4月25日,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的白领王瑶定好了今年“五一”小长假的行程,“自驾去蓬莱马家沟玩一圈,再去招远淘金小镇逛逛,然后到开发区磁山泡个温泉。”王瑶告诉记者,三天假期去哪儿玩成了她的烦恼,“可以玩的地方越来越多,选择哪个很纠结。”
　　连续四年获得“全国最佳休闲城市”的烟台,已经成为了国内外游客休闲度假的首先之地,而烟台旅游的发展也从“旅游城市”向“城市旅游”转变,打造著名国际旅游城市成了烟台发展的新目标。烟台人吕鑫说,现在一到七八月份,家里最热闹,“以前交通不便,玩的地方少,我们都是往外走,这两年外地的亲戚朋友都到烟台来看海。”
　　2014年4月18日,家住大连的74岁老人刘政和几个老朋友一起乘船到烟台游玩,问起和三十多年前来烟台有什么不同,刘政竖起大拇指连说了四个好,“城市好,交通好,景点好,我们玩得也好。刘政说,以后要经常来烟台,“空气好,慢节奏,休闲味足,来了就不想离开。”
　　滨海度假游、海洋旅游、葡萄酒休闲游、黄金体验游、温泉疗养游、健身养生游、胶东文化游、美食养生游,农庄采摘游、特色节庆游……2013年烟台“城市月月休闲汇”推出12个主题,115条旅游线路,1420多项旅游休闲产品。三十年前,烟台首创“家访”让外国人了解烟台。三十年后,烟台已经有了“仙境烟台”、“葡萄酒城”、“最佳休闲城市”等诸多城市名片。
　　烟台旅游业借改革开放之力,经历了由弱到强,由旅游事业发展到旅游产业,如今已形成食、住、行、游、购、娱等要素完备的旅游产业体系,成长为拥有600多家旅游企业,17.2万从业人员的大产业。青烟威荣城际铁路和烟台蓬莱国际机场将投入使用,烟台的旅游产业借此“再上一层楼”,智慧烟台的建设,更是让游客一部手机便可畅游烟台,作为最早开放的沿海城市之一,烟台正朝着国际著名休闲度假城市大步迈进。